顾放问:“就因为这些?”
“难道不够吗?”
顾放轻敲桌面,摇摇头,“不够,这些不是?理由。你?也在幸福福利院长大,只不过被人收养了,你?认识雪滢,雪滢的出现刺激了你?。”
葛萍得意的表情皲裂了,眸子里结出一层一层的冰霜。
顾放:“当年你?的养父母本来?打算收养雪滢,可是?雪滢并不想被收养,她躲起来?了,他们才收养了你?。你?一直嫉妒雪滢,雪滢成了当红歌星,你?就发狂了。”
在福利院看?小年的照片的时候,顾放曾无意间看?到过小朋友的合影,所以当他看?到葛萍的时候觉得很眼熟,又?去福利院确认了一下。
葛萍痛快地承认了,“是?,明明她跟我一样是?个孤儿,凭什么她成了歌星,我却?连伴舞的资格都没有。她看?到我,还摆出一副亲近的样子,问我过得好不好。
我怎么可能过得好,我的养父母一直说,如果当初收养的是?雪滢该多好,她们根本不喜欢我,他们只会在我身上?寻找雪滢的影子。
我就是?个替代?品!”
第51章 、无头碎尸案(七)
为了得到养父母的喜爱, 葛萍逼着?自己模仿雪滢。偶然遇到了一位舞蹈老师,老师告诉她,跳舞能提升气质, 她就缠着?养父母让她去学跳舞,她想只要她变得更好, 养父母就会喜欢她, 就会忘记雪滢。
舞蹈老师很?严格,不准她多吃饭, 但凡超出规定的体重,就要挨打, 葛萍咬牙忍着?。
养父母倒是心疼起她来,他们似乎忘记了雪滢,越来越少?提及她。
葛萍过了一段快乐的日子, 到了青春期, 她没?了儿时的可爱, 相?貌有了变化, 可这变化并没?有朝好的方向发展,她的下颌在变宽, 眼睛在变小。
舞蹈老师每次看到她的脸都会说, 你怎么越长越丑。她开始有了容貌焦虑,她自卑, 不敢在公?开场合大声说话, 生怕别人注意到她。
舞蹈老师开始教她化妆, 教她如何把自己的眼睛画大, 又?如何利用?阴影使下颌变窄。可她无论怎么画, 骨相?在,很?难改变。
舞蹈老师推荐了一位医生给她, 让她去割双眼皮。她去了,还开了眼角,眼睛果然变大了。可是养父母不高兴了,说她原来的样子挺好的,为什?么要动刀子。
葛萍在房间里哭,她觉得没?有人理解她,她要是像雪滢一样长着?一张漂亮的脸该有多好。这样,养父母和舞蹈老师都会喜欢她。
可她终究不是雪滢,为了让自己变得漂亮,葛萍开始狂买化妆品,每天花费大量的时间在化妆上,脸上总是涂着?厚厚的粉。
养父母不喜欢她的样子,每次见到她化妆都会说上几句讽刺的话。
葛萍越来越自卑,舞也没?有原来学的好了,在舞团的考试中被刷了下来。养父母把此归结于她总是化妆上,并且停了她的舞蹈课。
葛萍不甘心,可也没?有办法,她已经长大了,不可能再靠养父母养着?。经过一番波折,在电视台找到了一份伴舞的工作。
偶尔在电视上露个脸,养父母很?高兴,在外人面前提起?她,满是骄傲。
可惜好景不长,雪滢也上了电视,并且成了歌星。她永远忘不掉养父母盯着?电视的眼神,他们从来没?有那么看过自己。
葛萍发疯了,乱摔东西,跟养父母吵架,甚至到了夜不归宿的地步。
养父打了她,养母说早知道你这么不服管教,当初就不该领养你。
葛萍早就知道他们会后悔,她收拾东西,离开了养父母家,独自在外面租房子。没?有人管,她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她买了很?多衣服,又?买了假发,每天变着?花样的打扮自己。
她终于过上了属于她自己的日子。
老天或许看不得她快乐,雪滢到了南阜,要开演唱会。她到台里跑通告,两个儿时相?识的人见了面。
一个是谋生活的伴舞,一个是光鲜亮丽的歌星。
一个被生活无情拷打,一个众星捧月,活得风光无限。
葛萍嫉妒地摔坏了一整套化妆品,终于,她忍不住了。在去舞厅回来的路上,她看到了佟燕燕。长得很?漂亮的佟燕燕,站在发廊门口,与一个男人调笑,男人长得腰粗肚大,佟燕燕却?挽住了他的胳膊带到了里面。
她知道发廊是干什?么的,一个甘愿沉沦的女?人,不该拥有惊人的美貌,那一刻,她动了杀心。
在佟燕燕回家的路上,假装晕倒,把她带到了出租屋,再迷晕了她,杀人,分尸。她把佟燕燕的头冷冻在冰箱里,照着?她的样子化妆,她化妆的技术很?好,能模仿到七八分像,她顶着?佟燕燕的脸在电视台里出现。
有人惊叹她的美貌,有人嘲讽她的虚伪。
而雪滢却?只是淡淡的微笑,她还点名要葛萍做伴舞。
葛萍却?认为雪滢是故意在她面前炫耀,她从电视台的同事中知道雪滢背靠大佬,一切活动都有大佬撑腰。她气愤,她不平,雪滢除了那张脸还有什?么,给她换上雪滢的脸,她同样能够成为明星。
葛萍知道雪滢每年都会给福利院捐钱,她到了南阜一定会去福利院的。于是葛萍跟踪雪滢,在她去福利院的时候,假装出租车司机,在车里迷晕了她,带到家里杀了。
顾放听着?她平淡的讲述杀人过程,就像出去买东西一样简单。
葛萍说嗨了,止不住话头,至于第三个,是广源大学自动化专业的研究生,她更过分,靠着?姣好的容貌,周旋在几个有钱的男人之间。
“这样的女?人不杀了,留着?有什?么用?,她们就是社会的毒瘤,我只是帮你们清理毒瘤而已。”葛萍完全没?有杀人的后悔,她觉得自己做的是正?义的。
葛萍在舞蹈老师的教育下,心理产生了扭曲,而养父母又?没?有及时发现,反而催化了她心理的扭曲。
顾放将审讯结果告诉了葛萍的养父母,他们十?分震惊,他们并没?有拿她跟雪滢比较过。当初他们确实希望领养雪滢,但是雪滢不愿意,他们也很?喜欢葛萍。
也许是他们的表达方式出了问题,才让葛萍觉得他们把她当做雪滢的替身。
养母要求见葛萍,可是嫌疑人在看守期间禁止家人探望。
养母求顾放带话,让葛萍好好改造,他们等着?她。
顾放知道,这不可能,她手上有三条人命,还残忍的分尸,法院会给她最重的宣判。
报纸上报道了无头碎尸案的侦办结果,哀悼了三位死者。
雪滢的歌迷自发组织了追悼会,追悼会现场来了很?多人,报纸和电视大肆报道。公?司派了高层来参加,摆出一副伤心人的姿态,他们利用?雪滢赚了一波又?一波。
沈星言缝合好了三具尸体,都是有着?姣好相?貌的人,就这样被残忍的杀害。
小年带走了雪滢的尸体,葬在了离福利院不远的山上。一开始还有歌迷去祭奠,时间久了,只有小年守着?她。
苏铭雅从没?有去过,公?司给了新的艺人让她带,雪滢就像是流星,在最闪耀的时候陨落。
无头碎尸案就此落幕,而在侦办过程中,有着?英勇表现的沈星言,被二支队的人好一通夸赞。
亲眼见到沈星言跳进副驾驶英姿的杨大伟,描述当时的情景,“你们没?看到,小沈如蛟龙入海,腾一下就钻进了副驾驶,那丝滑的动作,没?个十?年的功夫绝对?不行……”他跟讲英雄事迹似得,夸张地很?,沈星言听了都觉得脸红。
安信听得一愣一愣的,问沈星言她的身手为什?么这么好,怪不得敢独自侦查案件。
沈星言只是笑,“运气好罢了。”
安信却?是不信,查到凶手住处是运气,从破碎的前挡风玻璃处跳进副驾驶还是运气,她怎么这么多的运气,他看沈星言的眼神深了许多。
顾放一手插着?口袋,一手拎着?袋子晃到法医室,把袋子往沈星言的桌子上一放,“给你的。”
沈星言:?
顾放:“谢谢沈法医的救命之恩。”顾放咧开嘴笑,大马金刀地坐下,“你现在被传的这么神,我要是不表示表示,还不成为众矢之的啊。”
“都是同事,不用?客气,要是换成别人,我也会去的。”
沈星言记得爷爷的笔记中写,在抓捕凶手的过程中,有警员受伤,且伤的很?重,在医院里住了一个多月。当时那情景,她也顾不上多想,就蹿了上去。
之后她就后悔了,她跟顾放非亲非故,为了他拼什?么命,万一住院的变成她了呢。她告诫自己,以后万不可再冲动。
顾放眨了下眼,“你的意思是,不是特意去救我的?”
沈星言白?他一眼,“我就是自然反应。”
“得,我自作多情了。”顾放作势要拎走袋子,沈星言按住,“不是说送给我么。”
“后悔了。”
沈星言抢过袋子,塞到抽屉里,“晚了。”
顾放撇嘴,眼睛里却?是笑意,“不打扰你们了,我回家了,好几天没?有休息了。”他走了几步又?回来,“要送你吗?”
“谢谢,我骑车了。”
顾放耸耸肩,双手插着?口袋晃悠出去了。
待他关上门,沈星言打开抽屉,拿出袋子,里面塞满了零食,她拿出一包饼干扔给鲍武,又?拿了一包虾条扔给安信,自己开了一小包饼干吃起?来。
鲍武把玩着?饼干,“顾放竟然还知道买东西,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安信看着?虾条上的logo,“这个牌子的虾条还挺贵的。”
鲍武拆开饼干吃起?来,“顾放不差这点钱。”他看向?沈星言,沈星言边吃饼干边看报纸,根本没?有留意他说的话。
她看的是文艺版面,有个叫莫须言的作家在连载悬疑小说,小说的内容是有关无头碎尸案的,推理过程写的相?当精彩,要不是沈星言亲历了办案过程,她就相?信了莫须言的推理。
让她好奇的是,莫须言把控的时间刚刚好,跟他们破案的时间同步,她甚至怀疑,莫须言是市局的某个人,不然为什?么会把握地这么准。
沈星言翻出以前的报纸,找到文艺版面,他是从家有“恶”犬案开始连载的。
沈星言盯着?报纸发呆,安信吃着?虾条走了过去,“怎么了?”
沈星言摇头,把有连载的报纸收起?来,塞到了包里,“家里太闷,带回去看看,我先走了。”
安信诧异地看着?她的背影,在单位看报纸,回家还看?不腻吗?
第52章 、莫须言
顾放在小区里遛球球, 球球无精打采的?,跟在顾放身后?,要走不走的样子。顾放背着手, 手上牵着绳,一边溜达, 一边说:“我知道你想芽芽了?, 我太?忙,顾不上带你去看她, 这样,明天我请一天假, 带你去见芽芽好不好?”
顾球球:“汪汪!”
顾放笑了,“真乖。”
顾球球却突然挣开绳子,朝前跑了?过去。
顾放怔住, 再?一看, 顾球球正蹭着沈星言的?腿, 顾放指着顾球球, “你个叛徒。”
沈星言抚摸着顾球球的?头,“想我了?吗?”
顾球球用头蹭她的?手, 表达自?己的?感情。
沈星言笑, “明天带你去看芽芽。”
顾球球更来劲了?,使劲摇着尾巴。
顾放吃味, “顾球球过来!你到底是谁的?狗?!”
顾球球不理他, 卖乖地舔沈星言的?手, 沈星言轻笑, “真乖。”
顾放无奈, 只好任由他去,转而对沈星言说?:“你明天去你妈那?”
“好几?天不去看她了?, 明天我休息,去看看她。”
“正好,带着顾球球去见女朋友。”
沈星言一眨不眨的?看着他,又把球球丢给?她,顾放道:“我明天有事。”
沈星言哼了?声,“你就不怕也像杜震海一样躺在病床上。”
“要是他们敢就尽管冲我来。”顾放眼神悠远,“我就不信,邪能胜正。”
“你有没有想过翟士邦的?案子可能牵涉甚广,以你的?级别未必斗得过他们。”
“斗的?过要斗,斗不过也要斗。当初士邦藏匿证据我就觉得不可思议,以士邦的?为人,哪怕家里缺钱,他也不会做违背法律的?事,更何况做刑警一直是他的?梦想。”
“我知道劝不住你,你自?己小心,球球给?我照顾就行。”
顾球球仿佛听懂了?,歪着头在沈星言的?腿上蹭了?蹭。
顾放注意到她包里的?一沓报纸,“这么?用功,晚上还?要看报。”
沈星言拿出报纸,翻出文艺版的?连载,“你看看这个。”
顾放一目十行的?看完,眉心锁了?起来,“这个莫须言是哪里来的??为什么?对案件这么?清楚?案件在侦破过程中是不可能让外人知道的?。”
“这也是我纳闷的?地方,所以我打算拿回家仔细读读。”
“回头联系下报社?,问问这个莫须言是什么?人物。”
两人说?着话进到楼里,沈星言拿钥匙开门,顾球球却突然跑到她家里。
顾放怔住,随即吼道:“顾球球你给?我回来!”
顾球球不理,直接蹿到卧室里去了?。
顾放扶额,“小叛徒!”
沈星言失笑,“算了?,今天就让他在我家吧。”
“麻烦你了?,我把他的?粮食拿过来。”
顾放拿了?一盆狗粮过去,又把他的?床搬过去。顾球球趴在地上,看着他忙活,眼睛里竟然有了?笑意。
顾放拍了?他的?头一下,“老?实呆着,别给?人家添麻烦。”
顾球球歪过头,不理他。
顾放气结,愤愤不平地rua了?他好几?下才离开。
沈星言一晚上看完了?所有的?连载,她把连载的?内容同案件侦破过程做比较,发现莫须言对案件的?了?解大多是媒体报道出来的?,还?有一些是市井的?传闻和他的?臆想。
推理过程和案件的?发展方向也不大相同,可奇就奇在他准确地把握了?破案时?间?,几?乎跟警方发布的?侦破结果是同一天。
沈星言啧啧称奇,她觉得有必要拜访下广源日报。
第二天,沈星言带上顾球球去了?沈岚那,沈岚照例还?没有起床。
沈琳在打扫房间?,瞧见他们,脸上挂上了?笑容,顾球球一下子蹿了?出去,围着芽芽转圈。
芽芽康复不久,身体还?有些虚弱,同他玩了?一会儿就卧在沙发上不动?了?。
顾球球趴在地上,舔她的?毛,好像知道她受过伤。
沈琳笑,“这俩还?真的?像情侣一样。”
“是啊,球球这段时?间?没有见到芽芽,无精打采的?。”
沈星言坐在芽芽身边,一手撸芽芽,一手撸球球,相当满足。
沈岚裹着披肩出来,头发随意地披散在肩上,有几?分慵懒,“就知道是你来了?。”她趿拉着拖鞋,坐到沙发上,伸出胳膊,露出雪白的?手臂,摸了?摸球球的?头,“你爹没有过来?”
沈星言替他答道:“顾队去忙了?。”
“年纪轻轻的?,有什么?可忙的?。”沈岚撇撇嘴,肚子咕噜的?叫起来,“表姐,给?我弄点饭,饿了?。”
沈琳到厨房忙活,不一会儿端出一碗燕窝粥,一个玉米小馒头,还?有一碟凉菜,“言言要吃吗?”
“我吃过了?,不用管我。”
沈岚抱着燕窝粥喝,她虽然已经四十多岁,因为保养得宜,看起来只有三十多岁,跟沈星言坐在一起,像是两姐妹。
沈星言很佩服沈岚,敢于从体制中出来,又敢于创业,还?闯出来了?名堂。
沈岚喝完粥,咬着小馒头,“你不会是特意来看我的?吧?”
“当然是啊。”
沈岚撇嘴,“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沈星言笑,“我有一个这么?漂亮能干,又有钱的?妈,当然要经常来抱你大腿。”
沈岚被她逗乐了?,“死丫头,拿你妈开涮,别跟着顾放学这些毛病。”
沈星言不满,“谁跟他学,他是他,我是我。”
“哟,你连他家的?狗都带过来了?,还?他是他,你是你。”沈岚撇嘴,眼睛里满是调侃。
“那是我跟球球感情好,是不是啊球球?”
顾球球竟然汪汪叫了?两声,回应沈星言,沈星言大笑。
沈岚翻白眼,“真是一唱一和。”她站起身,“我去换衣服,要去公?司,你怎么?办?”
“我坐一会儿就走,要去下广源日报。”
“行,晚上回家吃饭,表姐,你烧点言言爱吃的?菜。”
沈星言坐沈岚的?顺风车到广源日报,报社?的?办公?楼有些年头了?,外表灰扑扑的?。沈星言进到里面,前台有位大爷问她找谁,沈星言拿出证件,“找你们主编。”
大爷打了?个电话过去,放下听筒道:“302,电梯上去,右拐就到了?。”
报社?的?主编叫纪强,三十来岁,穿着衬衫,外面套一件灰色针织马甲,戴着黑框眼镜,“您找我有事?”他有些忐忑,脑海里迅速过了?一遍最近的?所作所为,有没有出格地方。
沈星言很不好意思地笑起来,“倒也没有特别重要的?事,就是我看了?莫须言的?连载,对他特别感兴趣,想打听下他的?消息,又怕见不到主编,这才利用警察的?身份。”
纪强暗暗松口气,“原来如此?,莫须言的?小说?连载后?,好多人打电话或者写信来找他,可是我们没有莫须言的?一点儿消息,甚至不知道他是谁。”纪强重重叹了?口气,本来想借着这股东风,给?莫须言安排个专访,可根本联系不上人家。
“怎么?会?”沈星言不解。
纪强道:“我们每天会收到莫须言寄来的?稿子,稿子经修订后?,在报纸上连载。我们也曾试图联系他,按照信件上的?地址给?他写信,他从来不回。”
“难道他不要稿费吗?”
“起先稿费是汇给?他的?,都被退了?回来,后?来我们以现金的?形式寄给?他,就再?也没有退回来过。我每次寄稿费给?他,都会写信,希望他能回信,可他每次都不回,只是寄稿子过来。”
“真是个奇怪的?人。”
“是啊,可他写的?小说?确实精彩,自?从他的?小说?连载,报纸的?销量大幅上升。也无所谓他是谁了?,只要他继续写小说?,哪怕是三头六臂的?怪物也认了?。”
沈星言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反而更迷糊了?。突然想起熙君在广源日报当记者,便问纪强宋熙君在哪个部?门。
纪强道:“她就是做文艺版的?。”
沈星言愣了?下,这么?巧。
纪强带她去找宋熙君,宋熙君正在校正稿子,看到沈星言愣住了?。沈星言笑眯眯地跟她打招呼,宋熙君忙拉着她坐到身边,“你怎么?来了??”她看了?眼纪强远去的?背影,“还?跟我们主编在一起。”
“我有点事,顺便过来看看你。”
“又有案子了??”
“没,你怎么?样?工作还?顺利吧?”
“我挺好的?,最近因为莫须言的?小说?,我们文艺版的?记者们被其他版面的?记者羡慕嫉妒恨。”宋熙君抿着嘴笑起来。
“说?起这个莫须言,你知道他是谁吗?”
“写小说?的?都用笔名,很少用真名。人家就喜欢隐匿在纸张后?面的?感觉,为什么?非要拆穿人家呢。”
“我好奇啊。”
“我知道你好奇什么?,说?实话我也很好奇,我每次看他的?小说?都觉得心惊肉跳。就他写的?案件,跟你和我讲的?极其相似。就算你不来,我也会去找你。”
“你有他寄来的?信封吗?”
“你等等。”宋熙君走开了?,一会儿回来,把信封塞到沈星言手里,“信件都是寄到苏编辑那里,报纸上的?联络人留的?是他。”
沈星言拿过信封,很普通的?牛皮纸信封,信封上的?地址是西戎路的?一处民居,邮戳上的?日期是1997年4月13日,无头碎尸案案件侦破的?那天。
笔迹遒劲有力?,笔锋锐利,一看就是男人的?笔迹。
“你去过这个地方吗?”
宋熙君点头,“是一处废弃的?民居,住在附近的?人说?,民居的?主人一家在几?年前被灭了?门,大家都认为房子不吉利,就此?空置了?下来。”
“看来他住在附近,并且知道内情,他料定没人敢进到凶宅里去,才放心大胆地用作假地址。”
“我们也这样推测,可他为什么?不肯露面呢?以他现在的?影响力?,一旦爆出笔名,就不只是稿费了?。已经有出版社?在联系我们,要给?他的?小说?出版,给?的?版费不低呢。
主编给?他写信告知此?事,他也不回。我不明白他写小说?的?目的?是什么??难道不是为了?赚取稿费,将来有了?出版的?机会再?卖掉版权?”
“也许是为了?名呢。”
宋熙君点头,“也有可能。”
沈星言待到五点才走,回去的?时?候,沈岚竟然回家了?,一边吃着燕窝,一边撸狗,顺便等她。
沈星言很?诧异, 这不像是沈岚的作风,“今天回来的这么早。”
沈岚得意地笑道:“我把店面关了,找了个写字楼, 招聘了业务员,专门做代理, 已经拿下了几个省代。我已经从零售走向了批发, 不会再像以前一样,守着店, 脱不开身?了。”
沈星言没想到短短时间,沈岚不但调整了创业方向, 还?做出了成绩,她谄媚地挽住沈岚的胳膊,“我妈真厉害。”
沈岚抽出手臂, “你少来这套, 老?娘不吃。”
沈星言做受伤状, “人家只是单纯的夸你而?已。”
“是吗?”沈岚不信, 放下燕窝粥,戳了下她的额头, “你心里想什么当老?娘不知道, 是你非要?做法医的,赚不了几个钱, 还?累得要?死要?活的, 将来我的钱一分都不会留给你。”
沈星言知道她刀子嘴豆腐心, 也?不生气, 反而?乐呵呵的, “你这样想最好,省得以后干不动了, 让我回家继承家业。”
沈岚惊诧地瞪大?眼睛,以前的沈星言是不会这样跟她开玩笑?的。其实自从经过家有“恶”犬案,母女间的关系就亲近了许多?,她也?很?少再说带刺的话,。她想就一个女儿,好不容易跟她亲近了一些,她不想再破坏这份感情?。
可她也?没有指望沈星言能跟她开玩笑?,她虽然惊诧,心里面却如蜜一样甜,她的女儿长大?了。喜欢干法医就干吧,反正有她兜底。
沈岚摸摸沈星言的头,叹息道:“你放心,咱家的家业我自有安排。至于你,你就安心地当你的法医吧,再把顾放搞到手,我就心安了。”
沈星言无奈翻白眼,“我说了多?少次了,我跟他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沈岚才不听她解释,“反正我就看中顾放当我女婿了,别人我不同意啊。”她叫沈琳,“晚饭好了吗?”
沈琳端着盘子出来,“好了,吃饭吧。”
很?丰盛,有爆炒鸡块,粉丝蒸扇贝,干炸带鱼,蒜蓉青菜,笋干老?鸭汤,都是沈星言喜欢吃的。
沈岚盛了碗汤,夹了一根青菜,撇撇嘴,很?艰难地吃下去。
沈星言笑?,“既然不想吃就不吃。”
“为了身?体健康,就算再难吃也?得吃。”她瞥了眼沈星言碗里的干炸带鱼,“多?油的要?少吃,容易长斑。”
沈星言故意把带鱼咬的嘎吱响,“我不怕。”
“也?不怕顾放嫌弃。”
沈星言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我管他!”
母女俩吃好饭,又一起喝了茶,沈星言就带着球球走?了,明天?得上班,从沈岚家过去太远。球球十分不舍,沈星言不得不硬拉他走?。
回到家,沈星言先去敲顾放的门,还?贴着门听,以为他没回来,接着门就开了,沈星言看着他那张惺忪的睡脸怔了几秒,“你在家啊?”
“回来一会儿了。”顾放接过狗绳,低头问顾球球,“见过女朋友了?”
顾球球没理他,径直进了屋。
顾放哭笑?不得,“你这狗,竟然学会了摆脸色,是我不想给你找女朋友吗,是咱家没这条件,我这么忙,连你都没有时间遛,再加一个,恐怕你们连饭都吃不上。”
顾球球趴在地上,脑袋在前腿上一埋,不理人。
沈星言轻笑?,“你也?别怪他,硬被我带回来的。”
顾放道:“进来坐坐?”
沈星言犹豫了下,脑海里突然浮现沈岚的话,刚想说算了,又想起还?有事,就跟着进去了。
一进去,先看到了桌子上的咖啡机,“刚买的?”
“嗯,最近总是睡不醒,喝点?咖啡提提神,要?不要?来点??”
“好,多?放点?奶。”
顾放磨起咖啡,沈星言便把莫须言的情?况跟他讲了。
顾放道:“看来这个莫须言是有意隐瞒身?份,可他这样做的动机是什么?”
“我也?想不透,好在没有发生别的事,目前只好任由他去。”
“也?只能如此?。”
房间里泛起咖啡香,顾放磨好两杯,一杯给了沈星言,一杯给自己。
沈星言自从来到这里就没有喝过咖啡,喝了一口,不禁眯起眼睛。
顾放没有她斯文,喝了一大?口,眉心微微蹙起,嫌弃地撇撇嘴,咖啡豆还?是不太行。
沈星言喝完咖啡才回家,顺便把球球的饭盆和床搬过去。
不知道是不是喝了咖啡的缘故,睡梦里光怪陆离,一会儿是后世的父母叫着她的小名,一会儿是沈岚黑着脸问她,她把自己的女儿弄到哪里去了。
猛然间惊醒,看了下表,才两点?四十,下了床,倒了杯水喝。
听到楼下有警车经过,不知道是发生了命案还?是有纠纷。
重新?再躺下,总算没有再做梦。
清晨,被闹钟叫醒。洗了脸,吃过早饭,赶去上班。
办公室里没有人,去了二支队才知道昨晚发生命案,鲍武和安信出了现场,没有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