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代大佬的漂亮小娇妻—— by卜元
卜元  发于:2024年04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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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里,白榆把菜重新热了一下。
白飞鹏其实这会儿什么都不想吃,他觉得自己做人好失败,他想回房独处一会儿,可厨房不断飘出香气出来,刺激着人的食欲。
他肚子适时响起饥饿的声音,其实……也可以吃一点的。
白老太端着热好的菜走出来,看他像根柱子杵在那里:“你一个大老爷们好意思站着什么都不干,还不赶紧去拿碗筷出来摆好?”
白老太一声令下,白飞鹏也顾不上情绪糟糕,赶紧洗手拿碗筷帮忙端菜。
等三人在餐桌坐下,秦正茵还堵着一股气坐在沙发上。
她在等别人叫她过去吃饭,谁知在场三人谁也没有开口。
白飞鹏本来是没有胃口的,可闻着阵阵飘过来的香味,他忍不住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鱼肉。
鱼肉嫩滑,汤汁浓郁,香辣的口感刺激着人的味蕾,一口下去,鲜香得人回味无穷。
豆腐更是嫩得不行,浇一些汤汁在饭上面,就着软糯喷香湿润的大米饭,白飞鹏愣是吃了两大碗。
白老太更喜欢吃五花肉炒蔬菜,肥瘦相间的五花肉被煸炒过,嚼起来特别香,就连青菜吃起来都特别的爽脆。
而白榆连吃了两个梅菜干五花肉酥饼才意犹未尽地收手。
酥饼表皮酥脆无比,一口咬下去,肉汁争先恐后溢出来,梅菜干裹着五花肉的肉香味,香得人欲罢不能。
秦正茵看着大快朵颐的三个人,突然有种被全世界抛弃的感觉。
江凯和秦心卉看了电影出来,就各回各家了。
没有一起去吃饭,更没有一起去逛公园买东西。
江凯心里还是分得明白的,虽然秦心卉让他很心动,但秦心卉家世不行,父亲瘫了,母亲离婚跑了,娶她等于娶回来一个负担。
但白榆就不一样了,老爷子那么喜欢白榆,只要娶了她,就等于拥有了江家最好的人脉和资源,所以他就算对白榆没感觉,他还是会娶她。
只是一回到家,他就看到了江又涵给他留的纸条。
上面写着:五哥,我刚才看到三哥跟白榆在一起说话,我怀疑白榆移情别恋!
江霖只看了一眼,就把纸条撕了扔进垃圾桶里。
不说他三哥不会看上白榆,就是白榆也不可能移情别恋,白榆有多喜欢他,他心里清楚得很。
白榆不知道江又涵在背后对自己做的事,这会儿她的心思都在隔壁房间。
“姑丈求求您,求求您别赶卉卉走,卉卉从小没了爷爷奶奶,爸爸又双腿截肢,妈妈离家出走,卉卉从小在白家长大,这里就是卉卉的家,姑丈现在要赶卉卉走,卉卉真的不知道该去哪里好呜呜……”
一口一声卉卉,听得白榆差点把晚上吃的都吐出来。
不过她倒是挺聪明。
这时候不愤怒不抱怨,更不说任何人的坏话,她就说自己的可怜,说她对白家的眷恋,换个心软的人,很难顶得住。
可惜她遇到的是钢铁直男的白飞鹏。
白飞鹏直接摆手道:“你是个好孩子,但我更心疼我女儿,而且这些年你爸也不容易,如今你已经长大了,还有份体面的工作,是时候回去承欢膝下。”
“……”
秦心卉愣住了。
她没想到自己自己哭成这样白飞鹏还要赶她走,而且还用孝道为借口,让她想反驳都不行。
白榆正在心里给她爸点了个赞,她的房门就突然被人推开了。
是她妈。
只见秦正茵手里提着一个印着战斗机图案的手提包,冷冷看着她:“闹到家破人亡,这就是你想要的,你现在开心了?”
说完她也不等白榆回答,直接转身走了出去。
很快,隔壁就再次传来她的声音:“卉卉,现在就去收拾东西,既然白家容不下我们秦家人,那我们现在就走!”
白飞鹏:“正茵,你这是什么意思?”
秦正茵:“字面上的意思,我为白家生育了三个子女,这些年来家里家外都是我一个人在操持,我从来没有一句怨言,我就只有这么一个要求,让你别赶卉卉走,但你就是容不下我们,既然这样,那我也跟着走好了,连我们的婚姻或许也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
秦正茵和秦心卉两人走了,她爸也出去了。
屋里再次安静了下来。
白榆维持着她妈进来时的动作,久久没有动。
她没想到她妈居然为了秦心卉做到这个地步,更没想到她妈居然想跟她爸离婚。
白榆不想奶奶回来后看到她沮丧的样子,走出门找了个地方坐下来。
耳边有风吹过,白榆深吸了好几口桂花的香气。
这年头没几个人会离婚,就算天天吵天天闹,依然很少人离婚,就好像用旧用坏的老物什一样,缝缝补补就能过一辈子。
若是因为她的原因而导致她父母离婚,只怕大家的唾沫就能把她给淹死。
江霖从外面回来路过桂花林时,就看到白榆坐在石凳上,整个人缩成小小的一团,像只被人遗弃的小猫儿,看上去可怜极了。
他脚步顿了顿,而后朝她走过去:“你怎么又一个人躲在这里,跟个小孩似的。”
白榆被吓了一跳,抬头望去。
桂花落下,江霖就这么站在那里,皎皎月色撒在他身上,晕染出淡淡的光晕,让他看上去多了几分柔和。
白榆小声地辩驳说:“我不小了,不是小孩。”
江霖挑眉:“不是小孩,那你为什么一个人躲在这里哭鼻子?”
白榆再次反驳:“我也没哭鼻子。”
江霖:“所以,发生了什么事?”
白榆垂着头:“我说,如果我导致我父母离婚,你会因此而唾弃我吗?”
江霖:“不会,一段婚姻若是随随便便就能被人破坏,那只能说明这段婚姻本身就有问题,你没必要因为你父母的事情感到内疚,更没必要因为别人的话而苛责自己。”
这个答案出乎白榆的意料。
同时也意外地让她觉得心安。
只可惜这么好的人上辈子落得那样的结果,这辈子她一定要想办法让他不再那么英年早逝。
想到这,白榆抬起头:“谢谢你,江霖哥。”
说完她站起来,谁知团着坐太久脚麻了,她没站稳整个人往前倒下去。
江霖连忙伸手扶住她。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身厉喝:“你们在干什么?!”
白榆站稳身子,扭头,然后就看到了江凯。
活脱脱一个抓奸在床的绿王八模样。

江霖身姿笔挺, 就这么冷冷看着江凯。
江凯身高一米八,在大院和单位都算是“高人一等”的存在,可在江霖面前, 他还是矮了小半个头。
“三哥, 白榆是我的未婚妻, 刚才你拉着她的手, 你不觉得应该向我解释点什么吗?”
对上江霖的目光, 江凯感觉到一种无形的威严感迎面而来, 差点就让他说不出话来。
江霖脸色更冷了几分:“这里是军区大院, 人来人往, 你觉得我们能干什么?事实就是她要摔倒, 我伸手扶了她一把, 如果你真把她当成未婚妻,就不应该当众质问她, 更不应该质疑她的人品!”
“我以为上次的事情你已经改过自新了,现在看来你并没有悔过, 我会考虑把这两件事情告诉爷爷。”
“对不起三哥, 刚才是我冲动了, 我不该没看清楚就误会你和榆榆。”
江凯垂在身旁的双手瞬间紧握成拳, 手背青筋根根暴露。
第二次。
这是第二次他三哥当着白榆的面, 把他训得像个孙子,而且还用老爷子来威胁他!
江霖面无表情看着他,好一会儿才道:“你要道歉的人就只有我一个?”
江凯咬了咬唇, 看向白榆道:“对不起榆榆,我不该质疑你。”
白榆勾唇轻笑了下:“既然知道自己冲动, 那以后开口前先动动脑子。”
江凯:“……”
之前看到江又涵留的纸条,他是不信的, 可现在他们两人站在一起的画面,不知为何,格外的刺眼。
他看着白榆:“你今天为什么没去电影院,加上上次,你已经放了我两次鸽子。”
白榆做出惊讶的模样,张口就来:“我今天不太舒服,就让我表姐去电影院通知你,你难道没有见到她吗?”
她就不信江凯还敢去找秦心卉对质。
果然,听到秦心卉的名字,江凯眼底闪过一抹心虚:“没看到,可能错过了。”
他这会儿心里也不知道白榆和秦心卉两人到底谁说谎了。
但无论如何,他跟秦心卉一起去看电影的事情不能让人知道,尤其不能让白榆知道。
白榆把江凯的心虚看在眼里,但没打算在这个时候揭露他,就再让他多嘚瑟两天。
等过两天她拿到照片,他就是想笑都笑不出来了。
想着自己的如意算盘,白榆心情也舒展了不少,收回目光看向江霖道:“江霖哥,我先回去了。”
江霖点头:“嗯,好。”
白榆没跟江凯打招呼,直接从他身边越过去。
反正还要几天就要分道扬镳了,她也懒得搞好表面功夫。
江凯:“………………”
看着白榆扬长而去的背影,不知为何,他突然有点心慌。
江霖也准备离去,只是刚抬脚,就被江凯给叫住了。
“三哥,等等。”
江霖停住脚步,冷眸看着他:“有事?”
江凯顿了顿:“三哥,有些话,我这个做弟弟的不知当讲不当讲。”
江霖:“你说。”
江凯:“我知道爷爷和家里的长辈都看重三哥,只是我这人呢从小就霸道,只要是我的东西,谁也别想抢走!”
江霖目光仿佛一把利剑刺在他脸上,一字一顿道:“白榆她是人,不是东西。”
江凯觉得后脊梁骨一阵冷:“……”
直到江霖身影消失在拐角,江凯也没问出那句“三哥,你该不会是看上白榆了吧?”
之前他敢肯定他三哥绝对看不上白榆,可现在,他有些不确定了。
他三哥最受他爷爷看重,按理说完全不需要娶白榆来获得人脉和资源,那他是为了什么突然接近白榆?
想要刚才白榆靠在三哥怀里的模样,他心中徒然升起一阵危机感。
白榆是他的,他绝对不允许有人从他手里抢走!
回到家里,奶奶已经从别人口中知道了她妈跟着秦心卉一起走的事情。
白榆原本还担心奶奶会心里不舒服,不想她老神在在:“你就等着吧,没过两天你妈就会灰溜溜地回来。”
回到房间,白榆往床上一趟,摆成个大字形,想到刚才江凯被训得像个孙子一样,她就忍不住想笑。
风扇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
她脑海里突然响起江霖之前说的那句话——
“怎么又一个人躲在这里?”
“又?”
刚才没注意,江霖为什么用“又”来说她,难道她之前做过这样的事情?
白榆想了想,却什么都没回忆起来。
算了,估计是他一时口头说错了,并没什么特殊含义。
再往后——
白榆猛地坐起来,脸跟煮熟的虾一样涨红了。
江霖扶住她时,她好像似乎仿佛摸到了他的胸。
硬邦邦的,十分结实有力。
关键是!比!她的!还大!
白榆挺了挺胸,垂头看了看,脑海里不由又浮起自己撑在他胸膛的画面。
那手感仿佛还萦绕在指间……越想脸越热。
要!命!了!
她到底在乱想什么啊?!!!
白榆甩到脑海里不该有的画面,把脸凑到电风扇前,吹了好一阵子脸上的温度才慢慢降下去。
心跳的速度却良久都没有减下来。
不过,白榆装作!不!知!道!
第二天。
白榆一早起来,去菜站和肉站买了新鲜的鸡肉回来。
她决定做鸡肉做一些鸡肉饼,以及用前阵子晒干的桂花做一些桂花糕,然后再做几个馒头。
天气太热了,食物不好保存,她不敢做太多。
白榆把鸡肉去骨去皮,放进桂花酒里腌制半个钟头,时间到了后,把肉剁碎加入胡萝卜丁和小葱碎,再打进一个蛋清,加猪油、盐、糖以及胡椒粉等调料。
搅拌均匀后再把馅料挤进面皮里,然后拿去外头的烤炉烘烤。
桂花糕是用粘米粉和糯米粉,加进白糖和干桂花做成的。
不过白榆的桂花做出来总比别人的香,秘诀就是在筛粉的时候她会加入一些麦乳精。
其实有奶粉会更好,但这年代一般人家里都没有奶粉,而且有麦乳精已经很不错了,营养丰富,做出来的桂花糕口感会更加丰富,香味也更加浓郁。
糕料做好后放进木蒸笼去蒸,白榆接着揉面做馒头。
相比鸡肉酥饼和桂花糕,馒头做起来就容易多了。
香味一阵接着一阵从窗口飘出去,大院的人眼泪从嘴角流出来。
白飞鹏一起床就闻到了香味,还以为她是给自己做的,不由感动道:“榆榆这孩子真是太懂事了,就是这么早起来给我们做早餐,太辛苦她了。”
女儿肯定是知道他喜欢吃咸口,这才会特意做了鸡肉酥饼。
怪不得人说女儿是贴心的小棉袄,等会儿他要多吃两块!
白老太埋汰瞥了他一眼:“你现在才知道她辛苦啊,她之前中午来回给你妻子和秦心卉两人做饭送饭了一年,那才叫真的辛苦!”
白飞鹏:“……”
看大儿子不吭声,白老太却没打算就这么放过他:“你们两夫妻的事情,你打算怎么解决?”
当年她本想在乡下个大儿子找个媳妇,无奈那时候白飞鹏在下班的路上救了掉进河里的秦正茵,两人有了肌肤之亲,不娶也得娶,她只好认了。
后来从定亲到结婚,两家人的矛盾就没停过,婚后更是满地鸡毛,她懒得跟大儿媳斗,就搬去天津跟小儿子住。
白老太是老一辈人的思想,她是不喜欢大儿媳,但也没盼着儿子儿媳离婚。
况且如今孙子孙女都长大了,他们做父母的这时候闹离婚,肯定会影响到晚辈的婚姻。
白飞鹏沉默了一下,道:“回头我会找机会跟她聊一聊,现在还是让大家都冷静冷静。”
秦正茵的偏心其实早有端倪。
秦正茵和她弟的关系从小就很好,她弟从相亲到结婚一路都有她这个做姐姐的影子,原以为她弟成家立业后,她这个做姐姐的就会放手。
谁知她插手得更多,连弟媳妇生孩子都要跟过去照顾。
当时她弟媳妇身子不好,她还特意请了两个月假带着弟媳妇去乡下住,她弟媳妇早产在乡下生下秦心卉,她帮忙照顾对方坐月子。
回到城里后,她更是经常大包小包去看秦心卉这个侄女,简直把秦心卉疼到了心坎去,连他们两个儿子都因此吃醋了。
他那时候还当是秦心卉喜欢女孩儿才会这样,谁知等女儿出生了,她还是那么疼爱秦心卉。
直到后面秦家出事了,她更是直接把人给接到家里来住。
白老太哼了声:“我不理你们俩怎么处理秦心卉的事情,我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不能再让小榆儿伤心!”
白飞鹏应了声,拿着洗漱用品去外面洗漱,顺便看着烤炉上的火。
很快,馒头和桂花糕就陆续出锅了。
白花花的馒头比拳头还大,松松软软的,看着十分喜人。
桂花糕就更好看了,蓬蓬松松,软软糯糯,上面的干桂花完全陷入糕的表层,金黄一片,带着淡淡的桂花香,极是诱人。
白榆拿出去年酿制的桂花蜜,在桂花糕上面倒上一层,然后自己拿起一块放进嘴里。
香甜软糯,入口即化,桂花的香气瞬间在口腔炸开来,好吃得让人忍不住再想吃一块。
她把桂花糕分成两份,一份等放凉后准备用红纸包起来,另外拿布袋子装了四个馒头,最后把剩下一份桂花糕端出去。
白老太看她出来,立即掏出手帕递过去:“看你干活干出了一头汗,快用帕子擦擦。”
白榆接过手帕,擦了擦额头的汗道:“奶奶,您快尝尝,这桂花糕您肯定会喜欢,医生叮嘱过您不能吃糖,所以我没敢多放糖,不过桂花上面有桂花蜜,我还另外加了麦乳精,口感应该不会差。”
何止是不差,简直香死人了。
香气阵阵扑鼻而来,她白老太忍不住拿起一块咬了一口。
桂花的香气和麦乳精的香味一起涌进味蕾,果然很香很好吃,微甜,且软软糯糯的,最适合她这种牙口不好的老人家。
等白飞鹏端着鸡肉酥饼进来时,白老太已经连着吃了两块,还想吃第三块。
看到同样被热出一身汗的大儿子,白老太却没心疼,反而炫耀道:“老大,你动作再慢点,这桂花糕就要被我吃掉了。”
白飞鹏看了看手里的鸡肉酥饼,不在意道:“妈,医生说你不能吃太油腻的东西,所以桂花糕就留给您吃吧,我吃这些鸡肉酥饼就好。”
结果下一刻就听白榆道:“爸,鸡蛋酥我是做给江霖哥,他之前帮忙找了不少学习资料给我,他今天要回琼州岛,所以我做些吃食给他当做谢礼,不过因为时间赶不及,所以没做你们的份。”
白飞鹏石化住了:“……”
敢情他在外头守着烤炉一个钟头,还被火烤得满头大汗,结果都是给江霖的?!
白老太见儿子这模样,差点没笑喷:“让你这兔崽子在我面前嘚瑟,这下好了,桂花糕都是我这老婆子的了,你可别来抢!”
白飞鹏:“…………”
这一刻,白家客厅交织着香气,一扫之前沉闷的气氛。
最终看他爸实在可怜,白榆还是给他留了一块鸡肉酥饼。
可吃了一块鸡肉酥饼后,白飞鹏觉得还不如不要给他吃。
因为真的太太太好吃了,一块还不够塞牙缝呢!
很快,白家的门就被敲响了。
是白飞鹏去开的门。
看到江霖,他的脸色顿时不太好:“是你,进来吧。”
江霖目光扫过他的脸:“我就不进去了,白叔,请问白榆她在里面吗?”
计划有变,他得提前走。
白飞鹏不乐意:“在里头,我去喊她出来。”
白榆听到动静,赶紧拿着打包的东西从厨房跑出来,脸蛋被热得红彤彤的,比抹了胭脂还诱人。
江霖看着她红扑扑的脸:“谢谢你。”
清晨的阳光洒在他的身上,星星点点的晨光投进他眼眸,美得好像一幅油画。
白榆莫名有点不敢看他的眼睛:“不客气,江霖哥帮了我那么多次忙,我不过是做点吃食而已。”
江霖:“我等会儿就走,要是以后江凯再冒犯你,你可以跟老爷子说,也可以跟我说,我会教训他。”
白榆虽然觉得她很快就会和江凯分道扬镳,但还是很感激他的好意:“谢谢你,江霖哥。”
大院里头已经有人探头探脑,江霖看了她一眼道:“嗯,我走了。”
白榆点头,等他身影消失在拐角,才转身进屋换衣服准备去单位上班。
客厅里,白老太和白飞鹏两母子你看我,我看你。
白江两家是旧相识,江霖帮白榆不算事儿,白榆做吃食做谢礼也不是事儿,可不知为何,总觉得他们两人站在一起气氛怪怪的。
更怪的是,两人看上去诡异的般配。
白飞鹏喝着寡淡无味的白粥,酸溜溜道:“榆榆给江凯做吃食见得多了,给江霖做,还是第一次见。”
白老太知道白榆不打算跟江凯处对象的事情,想到刚才如同金童玉女的两人,不由感叹道:“以前不觉得,现在看着,小榆儿和阿霖那孩子其实也蛮般配的。”
白飞鹏:“……???”
妈你这感叹中带着遗憾,遗憾中又带着骄傲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白榆跟江凯才是一对,你这不是乱点鸳鸯谱吗?
江霖中午就坐上了去广城的火车。
一起同行的还有男军官葛大川。
葛大川现职军官培训的干部,他虽然跟吝啬鼻祖葛朗台不是本家,但在吝啬方面却有着异曲同工的天赋和爱好。
他原本有个相亲对象,那是个可爱又勤苦耐劳的好姑娘,就算知道他要被调任琼州岛也没嫌弃他,可就在出发的前两天发生一出意外,导致两人掰了。
事情还得从一份毛豆说起。
部队里种了不少毛豆,恰巧今年大丰收,便做成盐水毛豆给大家加餐,葛大川没吃,而是把自己那份打包起来,等到和对象见面时再和对象一起吃,这样一来又能省下一份饭钱。
结果两人当天就被送进了医院,医生一查问才知道,那毛豆已经放了两天。
夏天东西本来就容易变质,更何况还放了两天!
他对象气得浑身发抖,出院当天就提了分手,葛大川麻利承认错误,苦苦哀求对象再给他一次机会。
说实话,葛大川家境不差,人长得人高马大,前途也算光明,除了吝啬没什么毛病,为了一个变质毛豆而分手似乎有点过了。
只是他对象说:“大川,我实在没办法跟你在一起了,我一看到你,就会想起你那天连放十八个屁的样子。”
葛大川因此没了对象,还得了一个“十八屁”的外号。
因这事他还耽误了行程,其他军官自然不能等他一个人,这就是导致他跟江霖坐同一班火车的原因。
伴随着“呜呜”的鸣笛声,绿皮火车缓缓动了起来。
这年代的绿皮火车是有卧铺的,但一般人坐不起,也弄不到票。
软卧车厢内分上下铺,两边共四张小床,中间有张小桌子,配备着一个暖壶,里头装满了热水,旁边还很贴心地放了几个茉莉花茶包。
这会儿江霖和葛大川两人都摆放好了行礼。
天气炎热,江霖把带来的吃食拿出来,一打开,香气顿时盈满小小的车厢。
葛大川明明吃过晚饭,这会儿闻到味儿下意识咽了咽口水:“江副团,你这些吃食是在富华堂糕点铺买的吗?做得可真精致。”
江霖:“不是,小朋友做的。”
就跟葛大川说的那样,几样小吃食都做得很精致。
尤其是那桂花糕,白色的桂花糕上面铺了一层金黄的干桂花,上面还点缀了小团桂花蜜,看上去色香味俱全。
他本来不饿,可扑鼻而来的桂花香,和淡淡的米香,让他忍不住拿了一块放进口里。
浓郁的桂花香在味蕾瞬间炸开,口感细腻绵软,香甜可口。
他平时不怎么吃甜食,却也不得不承认这份甜食做得很合他的胃口。
这样想着,他又伸手拿了一块鸡肉酥饼,还没放进嘴里,就闻到了一股若有似无的甜酒味。
江霖有些好奇,张嘴咬了一口,下一瞬,没什么表情的脸微微亮了。
是桂花酒的味道。
他又尝了一口,这次更加细嚼慢咽。
其实吃起来酒味并不浓,却恰到好处,微醺的酒味综合了肉的腻,甜中带咸,再经过烘烤后,外皮酥脆,里头软糯,吃起来口感很丰富,除了鲜还是鲜。
江霖缓缓咀嚼着口中的酥饼,望着窗外漆黑的夜景。
几年没见,没想到当初抢吃的小人儿已经能把糕点做得这么好。
葛大川盯着他手里的鸡肉酥饼,笑道:“江副团你家小孩可真厉害,小小年纪做出来的吃食不仅好看,闻着还老香!”
葛大川发誓他真的不饿,可香味一阵接着一阵往他鼻子里钻,让他差点没忍住想掏钱跟江副团买一些。
当然,出钱买那是不可能的。
他自己动手做了一袋子干粮,够他一路吃到琼州岛,部队给他们每天每人一块钱的吃食补贴,他吃自己做的,一趟下来能省下七八元呢。
葛大川显然是误会了,但江霖也没解释。
葛大川忍得住,睡上铺的中年男人却忍不住了:“这位同志,你这糕点实在太诱人了,要是方便的话,我拿钱和票跟你买一些?”
江霖淡淡:“抱歉,不方便。”
中年男人有些遗憾,但还是打哈哈笑道:“没事没事,是我唐突了,家里人做的东西是心意,肯定是不能卖的。”
江霖不置可否,伸手又拈了一块放进嘴里。
于是,葛大川和中年男人便眼睁睁看着纸包里的鸡蛋酥饼一块一块地减少……
葛大川想,鸡蛋酥饼肯定很好吃吧,要不然江副团也不会吃个不停。
关键还独吞!
比他这只铁公鸡还铁公鸡!
白榆上了一天的班,也听了一天苦水。
不是她不同情那些被家暴或者被公婆欺凌的女同志们,毕竟上辈子她也是其中一员,她就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这些人也让她更加深刻地意识到一件事情,那就是——靠谁都不如靠自己。
只有自己强大了,才能把命运紧紧握在自己手中。
奶奶心疼她上了一天的班,晚饭不用她做,因此一回到家,白榆就钻进房间看书。
虽然还有两年多,但她一丝一毫也不敢耽误。
她在学习上天赋不高不要紧,一遍看不懂她就看第二遍,第二遍看不懂就看第三遍,她就不信这样她还能学不会。
她记得恢复高考后很多人参加,虽然这些年来,很多人的学习断层了,但永远都不要低估别人的能耐。
白榆不敢洋洋得意,更不敢松懈,她把知识点一点点嚼碎,牢牢记在脑海里。
不知看了多久,外面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
就在这时,房门被敲响了。
接着白老太走了进来:“小榆儿,奶奶做了手工面,食材都弄好了,就等你做酱汁。”
酱汁白老太也能做,就是做出来没孙女好吃。
炸酱面好不好吃,酱汁是灵魂。
白榆笑着点头,站起来把资料收拾好,便随奶奶去了厨房。
就如白老太说的,食材都准备好了,用掐豆芽和胡萝卜丝做码,手工面已经煮好,整整齐齐盘在汤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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