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代大佬的漂亮小娇妻—— by卜元
卜元  发于:2024年04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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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经够对不起白瑜了,若再传出点什么,别说会得罪江霖以及江家,她也没脸再面对他们。,
所以必须一次性把这老虔婆给打怕了!
危母没想到李珍会突然发癫。
以前她骂得更狠的都有过,有时候把她气得天天捶胸口说心口痛,有时候把她气得躺在床上说头疼,她都从来没有反击过,顶多就是跟她在嘴上吵两句。
不想这次为了个外人居然来打她,一手就薅掉她为数不多的一半头发,头皮传来钻心的疼痛,她气得五官扭曲。
不过在听到她最后一句话后,她所有的怒气好像被扎了个洞的气球,顿时泄气了。
危母是个十分迷信的人,哪怕在破四旧期间,她都没改掉偷偷在家里拜神祭拜祖宗,倒不是说她有多虔诚,她就是害怕自己不这样做,等死后祖宗会怪罪她,菩萨也不会保佑她。
因此这会儿听到李珍说等她死后要把她的尸骨挖出来,还扔到粪池那种地方,一下子就捏住了她的七寸。
她最担心的就是自己死后不能得到后代祖孙的祭拜,要真被扔到粪池里,她估计死都不能瞑目。
因此这场婆媳之间的战争,最终以李珍完胜而草草结束。
之后危母收敛了不少,虽然还是改不了阴阳怪气的习惯,但总归不敢太过分。
白瑜不知危家发生的事情,第二天,他们一家三口就坐轮船回琼州岛了。
白老太那次是气急攻心才进了医院,很快就出院了,白瑜被找回来之前,她每天度日如年,要不是琼州岛还有个念念需要人照顾,她早飞过去广城。
得知白瑜他们要回来,她天天站在港口眺望。
等了两天,好不容易把人给盼回来,在看到白瑜脸上和手上的伤时,她眼眶一下子就红了:“让奶奶好好看看你,还疼不疼?”
白瑜抱着奶奶,轻轻摇头:“不疼了。”
那么深的伤口,怎么可能会不疼,这么说就是为了不让她担心而已。
白老太也不想让孙女担心自己,于是硬生生把眼泪给逼回去:“不疼就好,奶奶给你做了一桌子的好菜,还给你煲了一锅老母鸡参汤,走走,奶奶这就回去弄给你吃。”
这会儿白老太心里眼里就只有白瑜这个孙女,连明舒都给忽略掉了。
不过明舒并没有觉得委屈,而是握住了念念姐姐伸过来的手,两姐妹头挨着头说起了悄悄话。
念念并不知道姑姑被绑架了,不过前些日子姑丈突然跑去广城,太奶奶又进了医院,出院后又天天抹眼泪,她便知道肯定是姑姑出事了。
所以这些日子来,她也十分担心,现在看到姑姑和妹妹们都平安回来,她像个小大人一样大大吐出一口气。
回到家里,果然看到满满一桌子的饭菜,有红烧猪蹄、老母鸡参汤、芋头排骨、鱼香茄子,还有一盘炸过的鱼肉。
看白瑜目光落在丸子上,白老太立即热情介绍道:“这是我让姚师傅帮我做的鳗鱼,听说调味时用了红酒糟,然后再放到油锅里去炸锅后,我试过了,口感非常酥脆,里面的鱼肉又很嫩,还有一股糟香味,非常好吃,来,你试一块。”
说着,她把一块鳗鱼夹到白瑜嘴边。
白瑜僵了下,很快就张开嘴,就着奶奶的手咬了一口,然后露出一脸享受的样子:“不愧是姚大师傅做出来的东西,手艺真绝了,不过最厉害的还是奶奶,能买到这么鲜嫩的鳗鱼,谢谢奶奶。”
听到这话,白老太眼位的皱纹终于笑成了一朵花:“喜欢你就多吃点,不够我再去买,听说这鳗鱼做成鳗鱼丸也很好吃,回头我去买一些拜托姚师傅,你赶紧吃,你看你们一个两个瘦的。”
白瑜连忙点头,在奶奶的招呼下坐下来,然后把碗里堆成小山的食物全部吃进去。
只是原本应该是很香的食物,她却尝不出一点味道。
以前吃嘛嘛香,她此刻才知道胃口好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
如果一直养不好怎么办,难道她以后都不能尝到美食的味道了吗?
那人生的乐趣便失去了一大半。
虽然脸上没露出来端倪来,但白瑜心里很着急,她想着或许应该找个地方去医院看看,或者找个中医抓点药调一调,可这样一来,家里人肯定也会知道。
这是个问题。
谢旭东是少数知道白瑜被绑架的人,在江霖去琼州岛期间,他帮忙照顾白老太,不过白瑜回来后,他没过来看望,毕竟这种事情,提一次就要痛一次,他装作不知道。
白瑜第二天就去工厂。
工厂有武鹏鸿、赵寄秋,以及余小杰等人在帮忙管理,因此白瑜出去那么多天,所以并没有出乱。
她去广城之前,毕一凡因为业绩太好被其他人给排挤,白瑜这次回来,发现他居然把所有人都给搞定了。
她找来余小杰问她离开后工厂方面的事情,余小杰把方方面面都详细说了,白瑜离开后,有几个混混偷偷闯入珍珠厂,想进来偷珍珠,但好在工厂管理如铁通一般,东西没有偷到,人就被抓住了。
白瑜听完,又想到之前在广城发生的事情,然后让余小杰去找几只受过训练的猎狗回来,贵一点也无所谓,买回来后就放在工厂里。
之前大家不知道珍珠这么值钱还好,现在知道卖了那么多钱,肯定有些人要钱不要命,所以还是要防范于未然。
之后余小杰又说了几个销售的事情,原来她走后,毕一凡搞了个互帮互助活动,然后把自己要怎么跟客户打交道,怎么跟客户联系感情之类的计较无私分享给其他销售员,之后又时不时买一些吃的带到工厂给大家吃。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又俗话说,吃人嘴软拿人手短,一番操作下来,几个销售也不好意思再搞排挤那一套,办公室气氛也回到了之前的友好状态。
白瑜觉得毕一凡这人能伸能屈,也能舍,有舍才有得。
毕一凡算是通过她的考核,她打算下个月就给他升职,让他做销售部的组长。
对于金一夫这个单,他的订单总额是五十万元,定金百分三十给了十五万,因为金一夫人都没了,这个订单也没了。
对于金一夫的父亲后面会不会过来追回这笔定金,那就等他们的人过来再说,白瑜没打算主动退回去,毕竟她的罪不能白受。
景缨自从听白瑜说了那些话后,就一直心绪不宁。
她想说服自己把这事给忘了,就当做一个笑话,可她忘不了,也没办法当做一个笑话来对待。
这不像她平时的性格,也严重影响到她的生活和工作。
就在她打算去找苏令琛谈一谈时,苏令琛的母亲先找了过来。
她虽然和苏令琛谈了好几年,但和对方父母见面的次数一个手指数都能数得过来,距离上次见到苏母,已经是两年前的事情了。
她不知道这次苏母过来是为了什么,不过还是很礼貌把对方请进了自己的屋子,又用上好的茶叶给她沏了一杯茶,当然不是她想讨好对方,而是家里就只有好茶叶。
苏令琛的鼻子和眼睛长得很像苏母,不过奇怪的是,作为男性的苏令琛看上去更温和,反而是苏母看上去有些强硬和刻薄。
当然,这可能是她主观意识导致的,因为觉得她刻薄,所以看她就长得刻薄。
苏母坐在景缨对面,看景缨坐下来后,眼睛就一直没看自己,仿佛没把她放在眼里,这让她心里莫名就冒起一团火,不过她这次过来是有事求对方。
想到这,她把怒火压下去,咳嗽一声道:“我这次过来,是有件事情想拜托你。”
景缨闻言,眉毛微微挑了挑:“什么事,您请说。”
就她认识的苏母,性格强势,而且就是撞南墙也绝对不回头,能让她说出“拜托”这两个字,这可太阳从西边出来还要稀奇。
她倒是要听听她想说什么。
苏母屁股挪了下位置,一副很不自在的样子:“我知道,我不应该来找你,毕竟是我逼着令琛跟你分手,只是……我实在没办法了,他瞒着我和他父亲申请跟驻非洲大使团去非洲,非洲啊,那种地方穷得要命,而且都是没有教化过的人……”
“砰”的一声。
景缨手里的杯子掉落在地上,水溅了一地,杯子在地上打了圈,最后卡在苏母的脚下才停了下来。
苏母的话就这么被中断了,她看了看地上的杯子,又抬头看向景缨。
她虽然不喜欢景缨当自己的儿媳妇,但不代表她讨厌她,更不代表她会否认景缨的优秀,或许就是因为太优秀了,所以她才不喜欢。
但像这么冒失的景缨,她还是第一次看到。
景缨脸色瞬间变得很苍白:“您刚才说令琛他主动申请跟驻非洲大使团去非洲?”
苏母看她也是关心自己儿子,心里好受了一点:“对,那么多国家他不选,偏偏选这么个地方,我这次过来就是想请你去帮忙劝说他,他向来最听你的。”
生这个儿子还不如生个叉烧!
以前为了个女人跟他们做父母的对着干,现在又为了个女人连父母都不要!
不说非洲那边又穷又不安全,那么远,这一去那么多年,他们还不知道有生之年还能不能等到他回来!
她年轻那会儿身体不太好,生儿子时又伤了身体,导致后来再也怀不上,但凡她有多个儿子,她也不管他要跟哪个女人结婚!
不过如果儿子还是坚持要去非洲,那还不如就让他跟景缨结婚好了,好歹人还在自己身边,想看什么时候都看得到,一旦去了非洲,那真是看不到摸不着,就是想听个声音都不容易。
想到这,苏母的决心开始动摇了起来。
景缨不知道苏母的打算,她回过神来,又恢复了之前的淡定:“好,我会找令琛谈一谈。”
她本来以为白瑜说的那些话不过是梦话,可在听到苏母的话后,她整个人仿佛被一道雷给劈中了。
难道真的存在什么穿越空间和不同维度?
如果真按照白瑜说的,一旦苏令琛去了非洲,他们将会生死两隔。
想到这,景缨没办法再冷静。
一送走苏母,她便立刻动身去找苏令琛。
“江霖!奶奶!你们在哪里?”
白瑜环视着四周,但周围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这是哪里?
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敲了敲头,却什么都想不起来。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阴森森的笑声,她全身鸡皮疙瘩瞬间起来了,然后猛地转身看去——
“金一夫,怎么是你!”
金一夫手里捏着一条银环蛇,肩膀和脸上爬满了蜘蛛和蝎子,就站在她身后阴森森地看着她:“你不是以为我死了?他们骗你的,我根本没有死。”
寒意如同电流,瞬间传遍全身,白瑜整个人仿佛被定住了一样,她想逃跑,却发现双脚动不了。
金一夫捏着蛇朝她一步一步走过来:“你这张脸实在太像我的母亲了,要是能完整割下来,便能做出一个人偶,来吧,让我的宝贝们先尝尝你的味道。”
说着他把银环蛇往白瑜脸上扔去——
“不要,金一夫,你去死!”
身边一传来动静,江霖就醒了。
可白瑜并没有醒过来,她被困在梦魇里面,她声音里的绝望宛如一把尖刀扎在他的心脏上,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悲痛。
但回来琼州岛之前,他咨询过一个从香江过来广城做交流的教授,对方建议一旦病人做噩梦,不要轻易叫醒对方。
当然因为白瑜这个病人并没有过去,而且当时还没有发病,因此那教授也不能给出实际性的治疗。
从她苏醒过后,他时刻注意着她的一举一动,虽然她表面表现得好像已经完全好了,但他知道她并没有,而且还有事情瞒着自己。
只是他做梦都没想到,白瑜在梦境里,居然还要再经历一次过去的恐怖。
他到底该用什么方式让她知道,他不会让她再受到任何的伤害。

明明睡了那么久,却比没睡还要累。
去上班时,她拐了弯去了医院, 可当医生问她为什么会突然没有味觉, 是不是经历了什么事情时, 她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被绑架的事情没办法如实跟医生说, 琼州岛这地方不大, 她不敢保证医生不会说出去, 一旦说出去, 那慢慢的就会变成谣言。
她不敢赌人性。
所以她逃跑了。
来到工厂, 赵寄秋拿着参加广交会的设计图过来。
白瑜把设计图每一张都仔细看了好几遍, 然后一脸赞赏道:“非常好, 超乎了我想象的好。”
赵寄秋却没有因为她的夸奖而高兴,反而一脸担忧道:“你的脸色看上去很差, 是没休息好吗?”
白瑜正要摇头,突然外面传来一阵鞭炮声, 她整个人好像被吓到的小鹿, 直接从座位上跳起来, 膝盖撞在桌腿上, 桌边的杯子被撞倒, 水顺着桌子流出来,一下子就把桌面给弄湿了。
脚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白瑜疼得倒吸凉气, 手上连忙抢救设计图。
赵寄秋也赶紧过来帮忙,不过相对于白瑜的慌乱, 她显得淡定冷静多了,她把倒下的杯子扶起来, 又去拿了抹布和拖把过来擦桌子和地面。
白瑜:“真是谢谢你了赵阿姨,真是太丢人了,居然被鞭炮声给吓到。”
赵寄秋温柔地看着她,轻声问道:“好孩子,你最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如果你相信我的话,可以跟我说说,或许我能帮到你。”
其实她早就注意到白瑜有些不对劲,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受到惊吓了。
她回工厂的第一天就被一个工人的笑声给吓到,那工厂的笑声是相对大声了一点,但没有到吓人的地步。
之后她又被一个从桌上掉落的笔给吓到,现在又被外面的鞭炮给吓到,外面的鞭炮的确有些突然,但因为距离有点远,而且办公室在三楼,就算是个小孩子在这里,都未必会被吓到。
可白瑜被吓到了。
这跟去广城之前的她,有着绝大的区别。
而且她的脸色很不好看,苍白无光,眼神也没有以前那种自信的光彩,更别提眼睛周围的黑眼圈,一切都在说明一件事情——她现在的状态很不好。
其实在赖美清独自从广城回来时,她就发现了一点端倪,只是一来她不是喜欢打听别人八卦的人,二是赖美清嘴巴很紧,一点风声都没有走漏。
不过赖美清刚回来时的症状跟白瑜有点相似,时常精神恍惚,不过相比起来,白瑜更严重。
白瑜惊讶地看向她。
她还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没想到还是被看出来了。
赵寄秋看她没吭声,便道:“如果你有难言之隐,或者暂时还不想说也不要紧,等你哪天想说了,又想找个人倾诉,你可以找我。”
温柔的话语仿佛和煦的春风,轻轻抚慰着人心。
白瑜鼻子微微有些发酸,点了点头:“好,谢谢你赵阿姨,这些设计都没有问题,可以哪怕制作样品。”
“好的,我一会儿就把设计图交给车间那边。”
赵寄秋接过她递过来的设计图,自然就看到她长袖子下包扎着的手腕,不过她脸上没表现出异常。
接着她把设计图装进袋子里,然后又从另外一个袋子里拿出一些烧饼:“晓棠昨天突然说想吃用木炭烘烤的烧饼,我早上一早起来给她做,这几个给你试试味道。”
听到这话,白瑜心里有些羡慕伍晓棠能拥有一个这么好的母亲,接过烧饼,她看了一眼,奇怪道:“这烧饼的颜色怎么这么奇怪,有点发绿,是用绿豆粉做成的吗?”
赵寄秋摇头:“不是,是用簕菜粉,簕菜是一种野菜,晒干后磨成粉,和面粉一起做成烧饼,我做鲜肉和陈皮两个口味,陈皮那个吃起来甘甜甘甜的,有些人可能吃不大习惯。”
白瑜再次表示感谢:“谢谢赵阿姨,闻起来香气四溢,肯定很好吃,我等会儿试一试。”
赵寄秋笑了笑,然后拿着设计图出去了。
赵寄秋一走,白瑜脸上的笑容再也维持不住了。
她看着手里的烧饼,明明放在鼻子能闻得到味道,可吃到嘴里,怎么就一点味道都没有?
她抱着或许这一次会好的心态尝了一口,但她还是失望了。
真的一点味道都没有,味同嚼蜡。
虽然味觉没有回来,但好在其他好消息陆续传来。
首先是金一夫那个单子,他父亲从香江那边派人过来,说定金就当做对她被绑架的补偿,对于金一夫的死亡,他们也不会追究,甚至并没要求把金一夫的尸体要回去,只说让内地相关机关处理就行。
因此,那十五万的定金,就这么进入了白瑜的口袋,工厂一下子就回本了。
其次,梁天宇被抓起来了,连同他后面的集团也被一锅端了,救出来不少被强迫的年轻女孩,其中还有不少是女学生。
梁天宇被抓了后,江又涵火速和梁天宇离婚,然后带着女儿宁宁回京城,虽然娄秀英瘫痪了,可她再怎么说也是江家的子女,只要她自己不作死,怎么样也不会缺她一口吃的。
经历这次事情后,江又涵听说改变了不少,不仅彻底断了跟梁家那边的关系,回去后还主动找江老爷子,让帮忙安排工作。
跟以前混日子摸鱼不一样,听说她现在上班非常认真,还把女儿改成姓江,她也会去乡下看望她妈娄秀英,只是江启邦依旧不肯让娄秀英回来,还扬言要跟娄秀英离婚。
江又涵也没办法,她现在又要上班,又要照顾体弱多病的女儿,分身乏术,只能让她妈继续留在乡下。
孝心有,但不多。
娄秀英差点没气得三度中风,不过她再生气也没用,她现在连话都说不清楚,更别说骂人了。
最后便是欧阳文骞那边也传来了好消息,自从辛慧媚被抓进去后,他便没停止过为她奔走跑关系,1979年9月,司法部恢复重建,他便拿出所有积蓄请律师为她打官司。
这场官司耗了两年多,终于迎来了曙光,辛慧媚最终被判防卫过当,判刑八年,基于她在监狱里表现良好,减刑两年,前面已经服刑了四年多,换句话说,她只要再服刑一年半左右的时间,便能出狱。
听到判决后,欧阳文骞和辛慧媚两人隔着众人,隔着距离互相落泪,不过跟以前不一样的是,这次是喜悦的泪水。
祝卫鑫的家人不服,还想闹,但几年过去了,欧阳文骞已经不再是那个无权无势的穷公社书记,在他的领导下,飞鱼公社成了远近有名的富裕公社,要不是他自己不想离开飞鱼公社,早就往上升了。
他位置虽然没有挪,很多人依旧很卖他面子,祝家的人一闹,公安那边便出动,把祝家吓得跟过街老鼠一样,连个大气都不敢出。
而辛慧媚的女儿祝怡,在四年前就把自己的姓改成辛,然后在欧阳文骞的资助下成功考上了大学,明年就能毕业开始工作。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白瑜本以为,只要她的意志力足够强大,就一定能够战胜所有的苦难。
可她终究太高估自己了,只要一闭上眼睛,金一夫的样子就出现在她脑海里。
她知道自己此时此刻是安全的,可她就是控制不住害怕,担心睡着之后又会像之前那样无声无息被人给绑架走。
为了不让家人担心,她不敢告诉任何人,更不敢让他们发现自己失去了味觉,每天吃饭都要表演一场“好好吃”的戏。
终于在一系列的压力下,她的病加剧了。
这天半夜,江霖突然听到了响动,身边的人一动,他立即睁开了眼睛,然后他就看到白瑜闭着眼睛往衣柜走去。
他没出声,动作迅捷而轻盈地来到她身边,就见她把衣柜打开,衣服巴拉出来,然后自己躲了进去。
江霖的眼睛一下子就红了,手攥成拳,手指关节攥得发白。
她躲进衣柜后,没有醒,但也没有因此而平静下来,她在梦里哭了起来。
江霖不敢把她摇醒,只能凑过去,轻轻把她的头搂在自己臂弯里。
几分钟后,白瑜终于停止了哭泣,呼吸也渐渐平稳。
江霖看着她的头颅,手指温柔擦去她脸上的泪痕,然后维持着这个姿势,一直到天亮。
白瑜醒来后,当即就发现了不对劲。
当意识到自己在衣柜里面时,她的脸色更是瞬间变成一片惨白,她看向因为抱着她而蹲得手脚发麻的江霖,声音颤抖道:“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江霖手指温柔地梳理着她的头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平静:“没关系的,你只是暂时生病了,我们把奶奶还有两个孩子送回京城,然后我陪你去香江治疗,别担心,你很快就会好起来。”
听到这话,白瑜脸色更白了,仿佛脸上的血液瞬间被抽走:“我已经病……到这种程度了?还有你是军人,你怎么陪我去香江治疗?”
她完全记不起来为什么自己会在衣柜里,不过看江霖这样子,显然是她自己睡着后跑过来的。
她这是什么病?
应该不是,如果仅仅只是梦游,那就不用去香江治疗,那只能是更严重的病,加上她失去了味觉……
她控制不住往最绝望的方向想,身子也控制不住颤抖起来。
江霖把她一把抱起来,因为脚发麻,站起来还踉跄了下:“别害怕,我已经想好了,我退役后便不再是军人,就可以陪你去香江。”
白瑜立即摇头:“你不能退役!”
他的事业正处于上升期,若是因为她而退役,那他之前的所有努力便会付之东流。
江霖握着她的手:“对我而言,没有什么比你更重要。”
白瑜:“可是……”
江霖伸手压住她的唇瓣,打断她的话:“没有可是,你必须去治疗,因为在京城时你就已经出现过这种症状了,只是大家瞒着你,医生说只要不刺激到你,就能不发病,可你现在的情况……已经不能拖了难道你忍心丢下我和孩子吗?”
白瑜眼睛瞪大。
她在京城时就已经有这种病状了?
之后在江霖的详说下,她这才知道自己发病后有多恐怖,现在只是把自己关在衣柜里,做噩梦,失去味觉,可后面她会不会渐渐地看不见,或者整个人变成疯子?
她重活一回,有这么好的丈夫,有那么可爱的女儿,还有改变了命运的家人,她怎么舍得他们。
最终,白瑜同意了江霖的决定,暂时放下工作,然后去香江治疗。
白老太知道孙女再次发病后,抱着她又哭了一场,但很快她就坚强地擦掉眼泪,然后让他们放心去香江治病,她会把明舒照顾好。
江霖说到做到,当天就给上级递交了退役申请。
收到江霖的退役申请,上面不仅没有批准,还把他骂得狗血淋头。
只是江霖已经打定了主意,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孙政委十分头大。
江霖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而且为了培养他耗费了大量的心血,他们说什么也不能放他走。
就在僵持之时,景缨那边传来了好消息。
原来景缨那边知道白瑜的情况后,便动用了她和景家庞大的人脉,最终说服了那个香江来的教授留在广城给白瑜治疗。
这样一来,江霖只要请长假,无需退役。
因为生病的原因,白瑜没办法再参加广交会,连工厂也没精力打理下去。
她想到才刚起步的工厂就要这么关闭了,心里万般不舍。
而赵寄秋和武鹏鸿等人知道后,便毅然站了出来。
赵寄秋:“好孩子,你尽管放心去治病,工厂交给我,我和鹏鸿会把工厂给你打理好!”
白瑜鼻子再次一阵发酸:“谢谢你赵阿姨,谢谢大家,能认识你们,是我的福气!”
她何其有幸遇到大家,何其有幸能得到大家的帮助。
自从知道自己的病情后,她的心一度跌到了谷底,可此时此刻,她全身仿佛被注入了勇气和希望。
有那么多人在等她好起来,她怎么能放弃呢?
白老太知道孙女能在广城治疗后,也不想回京城了,而是跟着去了广城。
正好念念和明舒两人也能在广城继续上学。
一九八二年四月四号,在江霖和家人的陪伴下,白瑜住进了医院。
任光荏苒,一转眼,又是一个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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