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代大佬的漂亮小娇妻—— by卜元
卜元  发于:2024年04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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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过来了, 白榆自然不能再上去学习了,好在在这之前, 杂物房已经改造好了。
这会儿的杂物房跟之前暗无天日不通风的模样完全两样,只见朝海的那面墙开了一个一米多宽的大窗户, 窗台上种着一盆石榴小盆栽,花枝上挂满了一个个鸡蛋大小的石榴,红彤彤的,看上去十分喜庆。
窗帘是蓝色的,跟蓝天大海一个颜色,虽然从窗口望出去看不到海,但风吹过来,却能感觉到海风的味道。
在窗口旁边放着一张四方形的小桌子,桌子是从垃圾场掏回来的,有些破旧,但江霖修了修就能用了,她裁了一块小碎花的方布盖上去,上头放一个破了一个角的小陶罐,里头插着几朵野花,瞬间让这简陋的小房间多了几分诗情画意。
白老头频频满意地点头,嘴上却道:“我一个老婆子住哪里用得着布置得这么漂亮?”
话音落地,她的衣角就人给轻轻扯了扯。
白老太低头一看,就见念念睁大眼睛看着她,小声道:“太奶奶,还有念念呢。”不是一个老婆子住,是一个老婆子加一个念念一起住。
白老太笑着点头:“对对,还有你这个小家伙。”
白榆也跟着笑:“住得舒服,心情就会好,心情好身体就会健康,不过这多亏了江霖和向雪两人帮忙,要是让我一个人忙活,我肯定弄不好。”
窗口和床这些都是江霖在忙上忙下,而买被子枕头和窗帘这些,则是林向雪在帮忙跑腿,而她就是“发号施令”,然后帮忙摆置一下,所以算起来,她是使力最小的一个。
说到这,她往江霖看了一眼,嘴角微翘。
江霖似乎注意到她的目光,朝她看过去,嘴角也染上了丝丝笑意,让他五官看上去柔和了不少。
白老太注意到两人的互动,看到他们这么恩爱,顿时笑得更开心了:“真是辛苦你们两位了。”
江霖:“这是我应该做的。”
林向雪也点头:“奶奶您别客气,我住在这里那么久,榆榆一分钱都没收我,我要是再不勤快点,榆榆说不定就要把我给赶出去了。”
白老太笑着道:“别怕,小榆儿要是赶你走,奶奶替你说她。”
林向雪顿时得意地朝白榆挤了挤眼睛。
因为奶奶和小叔,以及念念三人过来,买的肉和菜就不够吃了。
这会儿菜站和肉站也已经关了,只好去饭堂打些肉回来,加上白老太从京城带过来的干货,弄成了五菜一汤。
红焖五花肉是姚大师傅的拿手好菜,红彤彤的红烧肉颤巍巍的,在灯光下油光发亮。
芋头排骨的幽香扑鼻而来,芋头香糯甘甜,芋头炖得软嫩,让人越嚼越香,怎么吃都不够。
酸辣土豆丝是白榆做的,只见盘子里红的辣椒,绿的青椒,白的蒜片,和微微泛黄的土豆丝炒在一起,颜色又鲜又好看,土豆丝脆生生的,又酸又辣,十分下菜。
这季节,京城已经吃不到新鲜的蘑菇,可这边还能吃到,蘑菇嫩极了,被切成小块,和猪肉炒成一碟小菜,肉片边缘微微卷曲,咸香得不得了。
念念最喜欢这道菜,抓着小勺子,笨拙挖着碗里的蘑菇,小嘴儿吃得鼓囊囊的,像只可爱的小松鼠。
甜丝丝的,香喷喷的,真好吃呢。
最后是一道白菜豆腐肉汤,鲜极了,外面海风潇潇,来一口汤,喝完后全身暖洋洋的,爽极了。
这一顿大家吃得极其满足。
白飞礼打了个饱嗝:“榆榆这一手厨艺真是不得了,我看就是去国营饭店当大厨都没问题。”
白榆没说什么,白老太就一脸骄傲道:“什么叫没问题,那叫绰绰有余,不过小榆儿还是不要去当厨师,太辛苦了。”
天天吃油烟不说,最主要国营饭店的锅是大锅,天天颠勺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到老了手腕肯定会痛得受不了。
白榆笑道:“我听奶奶的,我就在家里偶尔做点给自家人吃就好。”
白飞礼还想问白榆在报社的事情,却被白老太打发去和江霖一起洗碗筷和搞卫生。
白榆上二楼把连环画拿下来,白老太看得热泪盈眶。
“小榆儿,这是你画的?”
白榆点头:“是我画的,不过报社的伍师傅给了我不少好建议和指点,要不然我可画不出这么好的作品来。”
白老太:“喝水不忘挖井人,回头你可要好好感谢人家。”
“我会的。”白榆点头,随即又问道,“奶奶你打算在这里住多久,要不干脆在这边过年吧?”
听到这话,乖乖坐在一旁的念念瞪大了眼睛,一脸期待地看着太奶奶。
白榆注意到她的小表情,笑着逗她:“念念是不是也想在这边过年?”
念念看看太奶奶,又看看姑姑,抿着小唇儿,不说好,也不说不好。
白榆觉得念念很乖巧可爱,但就是话太少了,不知道是不是跟她的经历有关,总觉得少了份这个年纪该有的活泼。
白老太:“过年肯定是不行的,你小叔明年位置要挪一挪了,到时候肯定走不开,江霖这边也未必有时间,所以我就住几天,然后和你小叔一起回去。”
如果只是坐火车还好,可这一路过去又要坐轮船,又要坐公交车,回头还要去挤火车,她一个老婆子带着个三四岁的娃儿,实在是有心无力,而且火车上什么人都有,她担心自己没看住,万一把念念给丢了,那她可就对不起二孙子了。
白榆也明白这个道理,眼底闪过一丝失望。
念念眨了眨大大的眼睛,眼里的光仿佛烟花般消失了,嘴角慢慢耷拉下来。
只是屋里的人都没有发现。
因为房间不够住,也因为白榆很想跟奶奶一起睡,于是当天晚上江霖和白飞礼两人住一楼的客房,白榆和奶奶,以及念念祖孙三代住在二楼。
好在祖孙三代都不是胖人,睡在一米八的木床上这才没有觉得挤。
白老太睡在中间,像哄孩子一样拍了拍白榆的手:“看到你过得这么好,奶奶就放心了。”
虽然白榆每次写信都说自己过得很好,但琼州岛太偏了,气候跟京城又那么不一样,而且那时候离开京城时白榆还发病了,白老太不亲自己过来看一眼,实在没办法放心。
现在看到白榆脸色红润,江霖体贴温柔,而她又在这边找到了工作,工作发展得也很好,样样顺心,她悬着的心这才终于落地。
溶溶月色浅淡似水,撒在地板上,一地银辉。
白榆靠在奶奶怀里:“看到奶奶身体这么健康,我也同样放心了。”
上辈子过不久奶奶就出事了,虽然这辈子提前预防了,但她还是有些不放心,若是可以的,最好能留奶奶在这边过年。
白老太本想跟白榆提大孙子的情况,毕竟家里就剩下两兄妹了,那次离开闹得那么不开心,作为长辈,她还是希望两人能和好。
将来她和儿子都不在了,白榆的娘家也就剩下白嘉扬这个大哥,若是不和好,将来谁来给她撑腰?
可看白榆一直没提到家里,她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把话给咽了回去。
“小乖乖,起来吃早饭了,奶奶给你做了粉条包子。”
白榆本想第二天起来给奶奶做点好吃的,谁知她这几天都睡得很沉,最后还是奶奶把她叫醒的。
不过奶奶做的粉条包子可真好吃,萝卜擦成丝,豆腐切成丁,咬上一口,软软糯糯,又香又浓郁,真是吃了一个又香吃第二个。
包子一个有拳头大,白榆吃了两个,又喝了一杯豆浆,小肚子感觉都凸了不少。
白老太用铝饭盒装了几个,让白榆带去单位给那位伍师傅。
白榆一把抱住奶奶,在她脸上亲了一口:“怪不得大家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奶奶一来,我感觉我的幸福值直接爆满了。”
白老太猝不及防被亲了一口,眼角的褶子都深深堆在了一起,脸上笑成了一朵花。
小叔吃完早饭,比白榆更早出门了,他要趁着在这边几天出去办点事情,顺便拜访一些旧战友。
白榆提着奶奶给的包子来到单位,还没到自己办公室,就被程芳给拉到一边——
“魏耀祖出事了,你知道吗?”
自从看到白榆把魏光宗叫陈魏耀祖,并把他气得鼻孔张大后,她也跟着把魏光宗叫魏耀祖。
白榆拿了一个粉条包子给她,问:“他出什么事了?”
程芳看到包子,眼睛顿时大亮,拿过来咬了一口,一边满足得眼睛眯起来,一边道:“听说他的对象跑了,还卷走了他家不少钱,昨天他妈和他奶奶在家门口哭得死去活来。”
“被骗了多少钱?”
白榆想到那天那个女子,当时就觉得不对劲了。
按照魏光宗说的那个条件,那女子是沪市双职工的女儿,对方自己也有工作,而且就那长相,她当时都怀疑她是不是眼瞎了才会看上魏光宗。
她以为魏家许了对方什么好处,或者魏家有什么是女方想要的,所以才会看上魏光宗,只是她没想到这居然是一场仙人跳。
程芳举起两根手指:“这个数。”
白榆:“两百元?”
程芳摇摇头:“不止,是两条小黄鱼。”
白榆瞪大眼睛:“这么多,他们不是还没结婚吗?怎么就放心给对方这么多钱?”
一条小黄鱼大概31克,两条62克,哪怕放在现在也是一笔不小的钱。
魏光宗这次真是血亏了。
程芳把最后一口吞进喉咙里:“我有个亲戚认识魏耀祖他爸,听说女方承诺两人结婚后,女方她爸就会把工作岗位让给魏耀祖,魏耀祖一心想去沪市当城里人,所以前几天跟女方求婚了,女方也答应了,答应后就立即跟魏耀祖要钱,说她爸的朋友要卖一个房子,60个方的房子只要一千元,她爸想买下来给他们两人当婚房,但她家存款不够,于是让魏耀祖出一部分,到时候写两个人的名字,魏耀祖觉得女方都答应他的求婚,所以和家人商量后就把家底都掏给对方了。”
白榆:“……”
这么明显的骗局魏耀祖居然相信了,不仅信了,还把家底掏给对方。
白榆觉得有些无语,天上怎么可能会掉馅饼下来,掉陷阱还差不多。
程芳:“他家去报案了,不过我家亲戚说,十有八|九是抓不回来的。”
白榆:“不是十有八|九,是十成十抓不回来,鱼都溜回大海了,怎么可能抓得回来。”
现在没有电脑,户籍管理也没有全国管理,想抓人那是难上加难,更别说那个对象就有可能连名字都是假的。
不过这是魏光宗的事情,白榆听完就走了。
回到办公室,白榆把剩下的粉条包子拿给伍师傅,没想到伍师傅也给她带了好吃的。
“这是我爱人做的枣泥五花酥,不知道白同志喜不喜欢吃?”
白榆很是惊喜:“我很喜欢用红枣做的点心,谢谢伍师傅,也谢谢赵阿姨。”
她听伍师傅提过他的爱人姓赵,没有上班工作,平时就在家里看看书养养花。
伍师傅笑道:“也谢谢白同志你的包子。”
伍师傅爱人做的枣泥五花酥很漂亮,点心做成花瓣的形状,中间是红色的枣泥,她拿起一块咬了一口,酥酥脆脆,枣泥馅香甜可口,非常好吃。
到了中午,白榆吃完饭后准备休息一会儿,然后下去继续去采集资料。
再采访一家工厂后,她准备暂停一阵子,然后开始制作第二本和第三本的连环画。
琼州岛这地方,冬天是屋里比外面更冷,外面有太阳,阳光一晒暖洋洋的,比在阴冷的屋内会更舒服。
于是白榆走出办公室,来到她最近新发现的秘密基地。
在离板报不远的地方有个灌木丛,灌木丛大概有一人多高,灌木密密匝匝,把一开始的小路给挡住了,加上很少人到这边来,因此没人发现这里有个绝好的休息地方。
灌木丛后面有个长椅子,阳光正好照着那里,躺在上面睡觉很舒服,灌丛又刚好挡住了外头的视线,这两天她经常带上毯子来这边休息。
今天她刚躺下不久,就听到外面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脚步声越靠越近,最后在灌木丛外面停了下来。
白榆正准备出声提醒对方自己在里头,她担心万一遇到个猥琐男人跑来这边尿尿就不好了,谁知她还没开口,就听一个女音响起——
“敬远哥,我们儿子的事情你到底是怎么个说法?他现在天天在家里坐着没活儿干,周围的人都看他的笑话,想给他找个对象先成家,但那些人都狗眼看人低,媒婆给他介绍的,就没有一个是好的!”
敬远哥?
那不是包雅英的丈夫何副主任吗?
这是什么虐缘,怎么又遇到这两位?
白榆把到舌尖的话给咽了回去,并屏住呼吸。
她担心这会儿被这对狗男女发现了会对自己不利。
何副主任叹了一口气,才开口:“我本来是想把阿耀弄进报社来,然后慢慢把他拱上扫盲项目去,到时候我再从中帮忙,让他在两年内拿出成绩来,到时候再推荐他坐上扫盲项目的主管,谁知这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一下子打乱了我的计划。”
这程咬金不是别人,正是现在的项目主管白榆。
白榆刚进来报社时,他还不怎么放在心上,打算回头找个错处把她给辞退了,毕竟一个刚进报社的新人,辞退也就辞退了,不会有人帮她说话。
可谁知她太有手段了,没了一个袁主任,居然就把主意打到章书记身上,关键还让她成功了,而且一来就成了项目主管。
不说白榆现在不归他管,就算归他管,他也不敢随意动她。
凌湘君不甘心的声音再次响起:“那就不能把白榆那女人从主管的位置拉下来,然后让我们儿子顶上去吗?”
她是做财务的,所以她比谁都清楚白榆现在的工资有多少。
第一个月那女人就拿到了一百三十元,比她这个干了二十年的财务主管的工资还要多,这让她无比眼红。
这个位置要是让她儿子坐上去,那拿一百三十元工资的人便是她儿子,要真那样,那些人谁敢笑话阿耀,阿耀什么样的媳妇会娶不到?
白榆:竖中指。
没想到这女人到现在还没打算放过她。
这就有点过分了。
下一刻,就听何副主任低声呵斥道:“我告诉你,你可不要轻举妄动!现在那么多人盯着白榆,你一动肯定就会被人发现,到时候不说计划不能成功,连我们的关系说不定也会被人发现!”
他们的关系无论如何都不能见光,否则两人的名声、工作,全都会毁于一旦,而他们的儿子也会跟着被打成过街老鼠,以后的人生可就全毁了。
凌湘君不甘心应了句:“我知道了,但我们儿子你打算怎么办?总不能让他一直在家里呆着吧?”
何副主任又沉默了一下:“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你再等几天吧。”
凌湘君眼睛一亮,朝周围看了一眼,看没人,手往他胸膛摸了一把:“你是不是有什么计划了?”
何副主任抓住她作怪的手,放在手里轻轻抚摸着她的手背:“嗯。”
凌湘君往他身上一靠,抬起脚在他嘴唇亲了一下:“快告诉我是什么计划,要不然可要吃不好睡不好了。”
何副主任舔了舔嘴唇,低下头去,在她耳边小声说了起来。
白榆竖起耳朵,但只能到了什么“山上、周末”等字眼,再多就听不到了。
过了一会儿,一对狗男女终于走了。
白榆躺在长椅上依旧不敢动,就怕对方性子多疑来个回马枪。
又等了十来分钟,她这才慢慢从长椅上坐起来,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板,然后慢慢走回办公室去。
这偷听的活儿真不是人干的。
想起刚才的事情,她还是心有余悸。
倘若刚才一个不注意被那对狗男女发现,以何副主任的性格,说不定当场就会把她给毁尸灭迹了。
看来以后那个秘密基地也不能去了。
不过何副主任的计划是什么。
他想做什么?
很肯定的是,他想给他们两人的儿子找份工作,但找工作跟去山上有什么关系呢?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这两人在憋什么大招。
白榆想了好一会儿,都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只好作罢先出去做资料采集。
晚上下班后,她骑着自行车回去,还没到院子,远远就看到一群小孩子在百年大榕树下玩耍。
她一眼就看到穿着红裙子的念念,在一群穿得灰扑扑的孩子中间,她皮肤白皙得好像一块嫩豆腐,红裙子红彤彤的,像绿叶中的漂亮花骨朵,让人一眼就会注意到她。
可下一刻,她又看到了两个让人讨厌的家伙——娄曼丽那对双胞胎熊孩子。
这对双胞胎在基地是出了名的熊,动不动就跟人打架,两人经常被其他孩子的父母找上门去,但娄曼丽十分宠溺孩子,从没见她打过双胞胎。
白榆担心念念会吃亏,于是赶紧加快速度。
谁知她这个念头刚闪过脑海,下一刻就看到双胞胎中比较大只的那个跑到念念身后,抬起脚来,对着念念的屁股就是一脚。
念念不知道身后会突然出现这么个东西,一下子就被踹了出去,然后“噗通”一声摔在地上。
念念“哇”的一声哭出来。
白榆怒了。
下车跑过去,抬脚,一脚将熊孩子踹飞了。

金大宝“啪”的一声跌了个狗吃|屎,顿时哭得震天响。
白榆没有管他,转身把念念从地上抱起来。
可怜的小家伙, 额头和手掌都被磕破了, 还不知道会不会留下疤痕, 小裙子也被弄得脏兮兮。
念念一看到姑姑, 小嘴儿抿成一条线, 小奶音软软绵绵道:“姑姑对不起, 念念错了……”
白榆从军挎包里掏出手帕, 一边给她擦小脸, 一边顺着她的话问道:“念念为什么要道歉, 你做错什么了?”
小姑娘葡萄般的黑眼睛蓄满了泪水, 小声道:“念念给姑姑惹麻烦了,对不起, 姑姑。”
白榆心里一阵难受:“念念没有给姑姑惹麻烦,念念不用说对不起, 给说对不起的人不是你。”
念念大大的眼睛眨呀眨, 看向旁边还在地上扑腾哭闹的金大宝:“可他哭了……”
她要是乖乖呆在家里, 那小孩就不会踢她, 姑姑也不会为了她踹那个小孩, 等会儿他的家人就会过来找姑姑吵架,所以她还是给姑姑惹麻烦了。
白榆抱住她的小身子,轻轻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柔声道:“念念别怕,姑姑不会有事的, 你也没有给姑姑惹麻烦,是别人先打你, 姑姑替你找回公道,你没有错,不需要向任何人道歉。”
猝不及防被亲了一口,念念的眼睛瞪得更大了,但慢慢的,她的嘴角往上勾了起来,眼睛也慢慢变成了月牙形。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亲她!
还用这么温柔的语气告诉她,她不需要向任何人道歉。
白榆在她身上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因为不被爱,所以处处小心翼翼,哪怕自己没有做错什么,也会第一时间怀疑自己。
她小时候会那样,是因为她妈偏袒表姐,而念念,是因为父母双亡,常年寄人篱下。
也不知道她在天津时是什么情况,回头她要问问奶奶。
就在这时,娄曼丽终于杀过来了。
“我的大宝,妈妈的心肝宝贝……天杀的,这是谁把我家的大宝弄成这样?”
白榆对念念道:“你站在一旁,要是害怕的话,回家去,姑姑等会儿就回去了。”
念念摇摇头:“念念要陪着姑姑。”
白榆摸了摸她的头:“那你在一旁乖乖等,没我允许别过来。”
念念乖巧退到一旁,然后趁着没人注意时,偷偷捡了一颗小石头握在手心里。
“你个小娼妇,你敢打我家大宝,我跟你拼了!”
这会儿娄曼丽已经把她的心肝宝贝抱起来,看到儿子嘴巴被磕破了,还磕掉了一颗门牙,一嘴巴的血,顿时骂得更难听了,手几乎戳到白榆的脸上来。
白榆凑近过去,让她的手戳到自己的脸,然后低声道:“你个老娼妇,就你这尖酸刻薄尖嘴猴腮的模样,你还好意思出来下人,难怪你两个孩子长得又熊又惹人讨厌,原来是像你这个当妈的,你们再这么作下去,小心将来没好下场!”
“……”
娄曼丽大脑嗡了一声,有那么一瞬间她几乎没反应过来。
因为她实在没想到白榆会骂自己老娼妇,更没想到她骂人会这么脏。
等反应过来,她一张脸顿时涨成了猪肝色,柳眉倒竖,朝白榆就要扑过去:“你个贱蹄子,我让你诅咒我儿子,我让你诅咒我儿子,我跟你拼了!”
说着她就要上来扯白榆的头发,只是她还没碰到白榆,就见白榆往地上一倒,然后捂着肚子叫了起来:“救命啊……娄曼丽推我,哎哟我的肚子好痛啊……”
娄曼丽:“……”
她没有!
她连她的头发丝都没碰到,更别说打她的肚子!
这个小娼妇居然胡说八道想陷害她!
但不等她辩解,一群人就立刻冲了过来。
冲在最前面的是雷大姐,雷大姐跟娄曼丽本就有矛盾,她最家最小的孩子羊蛋被双胞胎欺负了几回,她也带着孩子去找过娄曼丽,但娄曼丽又泼又无赖,把双胞胎往她面前一推就让她打回去,她能打吗?
现在看到娄曼丽居然推倒白榆,那简直就是新仇加旧恨——不能忍。
雷大姐冲过去,一把扯住娄曼丽的头发,另外一只手抓住娄曼丽的手臂,反手一绞,一下子就把娄曼丽给制服了。
娄曼丽痛得发出尖叫声:“雷大妮你放开我!”
雷大姐:“娄曼丽又是你,你家孩子打人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你不教育自己的孩子反而推倒孕妇,你简直太恶毒了!”
娄曼丽气得尖叫:“我没有推她,是白榆那小贱人自己躺倒在地上!”
雷大姐呸了她一声:“你以为白榆是你啊,无耻耍赖样样来,人家可是报社扫盲项目的主管,她才不会做坑人的事情!”
“没错,我敢作证,白榆白同志根本不是那种人,反观娄曼丽就不好说,天天吹牛说谎,嘴里就没有一句真话!”
“可不是,都说上梁不正下梁歪,金大宝和金小宝肯定是像了他们的妈,才会那样讨人嫌!”
“……”
娄曼丽气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当场去世。
只是大家没给她辩解的机会,因为——白榆晕过去了。
现场再次一片混乱。
在这混乱中,娄曼丽的眼睛被一颗小石头给砸中,痛得她眼泪直流:“哪个兔崽子砸我?别让老娘抓到!”
白·兔崽子·念念把小短腿倒腾得飞快,一下子就溜得没影了。
江霖刚从舰艇上下来就听到白榆出事的事情,脸色顿时一沉,飞快朝医院跑过去。
跟在他身后的还有娄曼丽的丈夫金继虎。
金继虎的脸色比江霖还难看,两个儿子平时喜欢在外头惹是生非,他不是不知道,但他觉得小孩子打打闹闹能有多大事,所以他从没放在心里,更不会因此这点小事打孩子。
但娄曼丽那臭婆娘居然推了江副团的媳妇,这就不是小事了!
这是想让他死啊!
一路上,江霖脑海里控制不住想到了很多不好的画面,那些画面一个接着一个闪过他的脑海,抵达医院时,他的脸已经白成了一张纸,身上更是被冷汗给侵湿了。
在推开病房门时,他的双手甚至颤抖得推了好几下才把门推开。
但,所有闪过他脑海的不好画面都没有出现。
白榆靠在病床上,阳光从窗口洒进来,把她的头发和眼睫染成了浅金色,她拉着白老太的手,嘴角露着浅浅的微笑。
没有脸白如纸,没有流产,没有一尸两命。
江霖定定看着眼前的画面,疯狂跳动的心脏这才慢慢归位。
白榆听到病房门被推开,立即收敛了嘴角的笑意,扭头看过来,对上了江霖的眼睛。
四目相对。
江霖迈着长腿快步走上来,伸手握住她的手:“你怎么样了?”
他指尖的温度仿佛冰一般,白榆心一凛,反手握住他的手,跟他十指相扣:“你放心,我没事,孩子也没事。”
白老太扫过两人相扣的手指,站起来道:“我去饭堂买点糖水回来,你们俩说说话。”
这是个两张床的病房,隔壁没住人,所以白老太一走,病房就剩下白榆和江霖两人。
江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白榆把刚才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现在想起来,她觉得自己有点冲动了,但她不后悔:“……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江霖感受着掌心传过来的温度,看着她,良久才道:“以后别这样了,没什么比你更重要。”
白榆心里涌过一股暖流,对上他的眼睛:“好,以后我不会这样了。”
她不后悔踢金大宝那熊孩子,也不护住了念念,不过如果有下一次,她会用更周全的办法,不让爱她的人担心。
病房外面的气氛就没那么温馨了。
白老太一走出去,正好看到金继虎一巴掌甩在娄曼丽脸上,后者的脸都被扇偏了。
“你现在就进去给我跟江副团的媳妇道歉,如果她不原谅你,你就不用再回金家了!”
娄曼丽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我没有推她,我说了我没有……”
“啪”的又是一巴掌。
金继虎:“到了这时候你还嘴硬,你去不去?不去就离婚!”
娄曼丽:“……”
白老太虽然讨厌娄曼丽这种女人,但她更看不惯娄曼丽丈夫这种男人,打女人的男人算什么男人!
当然看不惯归看不惯,她也不会上去多管闲事,毕竟娄曼丽才欺负了她的孙女和曾孙女,没给她两巴掌一斤是她太慈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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