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她怎么会觉得琼州岛又穷又闷热呢,原来不是地方不好,而是她不会玩也不会吃。
这两天和白榆熟悉起来后,她感觉自己一次又一次被打开了世界的大门。
可惜谢旭东的级别不高,因此就算她是政委的侄女,也没办法换个大房子。
林向雪点头:“之前我家人也担心我来了之后会不适应,回头我要写信告诉他们,我在这里过得有多舒服。”
白榆吸了一口椰子汁,也满足地微眯起眼睛:“你早上不是说有事情要请教蔷薇吗?现在就可以请教了。”
孙蔷薇猛然睁开眼睛,亮晶晶的:“你遇到了什么问题?”
白榆:?
总感觉孙蔷薇的眼睛好像有点亮过头了是怎么回事?
林向雪挠了挠头,虽然有点不好意思,但最终还是把自己对要不要接受葛大川追求的纠结说了出来:“白榆让我考验葛同志,可我们两人都不知道要怎么考验才好。”
孙蔷薇凝眉想了下,然后又吸了一口椰子汁道:“这事情简单,你就在他面前假装要摔倒,或者出现其他意外,你看看他是什么反应,会不会第一时间护着你,我妈说,一个男人连自己的女人都护不住,那就不叫男人。”
白榆闻言,点头:“我觉得蔷薇这办法不错,你可以按照她说的试一试葛同志。”
因为江霖就是每一次在她有需要的时候出现,然后护住她。
像江凯要打她那次,像结婚那天,也像昨天。
江霖给她的安全感,是其他人不能比,包括她爸。
林向雪脸红红的:“好,那我就按照蔷薇说的试一试,蔷薇你真厉害,懂得真多。”
孙蔷薇骄傲挺胸:“也不是很多。”
被她们两人这么看着,孙蔷薇顿时有种自己拯救了世人的满足感。
做军师太有趣了,以后她还想做。
孙蔷薇此时要是有尾巴的话,估计早已经翘上天了。
等晚霞铺满院子时,白榆进厨房开始准备晚饭,林向雪和孙蔷薇两人帮忙打下手。
白榆利落剔除鱼骨,在鳜鱼的表面划出一道道错落有致的花刀,看得林向雪和孙蔷薇两人叹为观止。
接着她把鳜鱼炸了一通,然后拌着醋、白糖和西红柿做成浓郁酸甜的酱汁,最后浇到炸得金黄的鳜鱼上面。
“哧啦”一声,鳜鱼表面冒着热气,香气也随之四散开来,充盈着所有人的鼻腔。
“我的妈呀,江副团的家属今天又在烧什么?”
“这香得有点过分了吧?江副团对面丁副团的家属好像做菜就没那么好吃了。”
“做菜好吃有什么用,关键要会做人!两家人差不多时间搬进来,你看江副团的家属大鱼大肉就只请了几个人,对于其他人招呼都不打一声,可丁副团的家属就不一样了,他家艰苦朴素,结婚和入宅都没有大办,但给大家发了那么多喜饼和喜糖,谁不说一声她会做人。”
“那倒是,而且你们看江副团家的围墙,好像生怕别人看到他家一样,围墙砌得老高,这样摆明着就不团结群众!”
“就是!这样一对比起来,还是丁副团的家属更优秀更贤惠,丁副团真是捡到宝了!”
丁跃又刚好路过。
听到这话,简直比三伏天吃了冰镇西瓜还要舒坦。
这一次他是笑着回到家的。
为了表扬温静婉,他一回到家就把还在做饭的温静婉一把抱起来,朝二楼去。
温静婉吓得脸色苍白:“跃哥,现在天还亮着,而且晚饭我还没做好呢。”
丁跃哈哈哈笑了起来,胸膛仿佛在震动:“晚饭等会儿再做不迟,我现在要奖赏你。”
温静婉捏着自己衣服的下摆,手背青筋都露出来了:“好端端的,跃哥为什么要奖赏我?”
丁跃:“我回来的时候,听到别人夸奖你做的比江霖的媳妇做的好,所以我要奖赏一个儿子给你!”
对于丁跃来说,对女人最高的奖赏便是给她一个儿子。
而且他最近才开荤,温静婉身材不错,人也漂亮,他有些乐不思蜀。
温静婉:“……”
很快房间里就传来了令人脸红的声音,还有那木床摇动发出的嘎吱声。
晚霞从窗口撒进屋里,屋内一片霞红,充满了旖旎的气氛。
温静婉扭向一旁,眼睛闪过片刻恶心、生不如死的情绪。
他娘的。
丁跃的嘴巴比吃了大蒜还臭,他是吃了屎没刷牙吗?
白榆并不知道其他人对她的议论和评价,就算知道了,也不会放在心里。
周围的家属那么多,如果要派发糖果的话,至少要十几块钱,如果只发附近的,没有收到的人会有意见,如果只发糖,说不定回头还有人吐槽她小气,反正怎么做都会有人不满意。
那她何必花钱去讨好这些人呢?
至于举报之类的,她也一点都不担心。
入宅那天他们只请了几个人,就一桌子菜,再奢侈浪费也就那样,更何况他们做的大部分还是青菜,纯肉菜并不多。
而围墙这个她是问过江霖的,江霖说没问题他们才买砖头来砌上。
所以别瞧那些人这瞧不上那个瞧不上,但举报,她们还是不敢的,顶多就是嘴上说说而已。
江霖今晚有任务没回来吃晚饭,谢旭东和葛大川两人自然不好意思过来吃饭,于是白榆三人把一条松鼠鳜鱼给消灭掉。
三人吃得肚子浑圆,别提有多满足。
孙蔷薇在白榆这里吃饱喝足才回去,一进门就看到谢旭东在啃大馒头。
十来斤的鳜鱼她连一口肉都没有留给谢旭东,她心虚了吗?
她没有。
她不仅不心虚,还朝谢旭东露出了一个同情的目光:“你晚上就吃这点东西啊,年轻人,吃点好的。”
说完不等谢旭东回答,她就回房去了。
谢旭东:“???”
白飞鹏风尘仆仆赶到家,一坐下去,咕噜咕噜喝了两大杯水,这才缓过劲来。
白老太看大儿子这个样子,心疼得不行。
叫白嘉扬去打了热水过来,自己又去厨房下了一碗青菜猪肉面过来,上面还卧着一颗鸡蛋。
白飞鹏洗了把脸,然后端起碗也顾不上还烫,狼吞虎咽了起来。
白老太和白嘉扬两人也没出声,就静静看着他吃。
等吃完了,白飞鹏这才有力气说话:“老二的事情打听到了。”
白老太激动地抓住沙发边缘:“怎么样?老二他……”
白飞鹏:“我带了榆榆画的画像过去,他们确定嘉裕就长那个样子,我又去查了嘉裕的身世,基本可以确定他就是老二,只是……”
说到这,他顿了下,“只是两年前,老二被泥石流给掩埋了,人找出来时,脸都被砸得面目全非,只能从他穿的衣服确认是他。”
白老太身子晃了一下:“我可怜的嘉裕……”
白嘉扬赶紧扶住奶奶:“奶奶,你别伤心了,而且我觉得那人未必就是二弟。”
白老太并没有觉得被安慰道:“衣服是他的,难道还能是别人不成?”
再说了,如果真不是嘉裕,他要是还活着,怎么会不回去,怎么会舍得不要那么可爱的念念?
因此三人心里都明白,白嘉裕凶多吉少。
只是人活着就要有点希望。
白飞鹏振作道:“妈,我觉得嘉扬说得没错,或许那个人真的不是老二,至于他为什么没出现,说不定他是被其他事情给绊住了,总之……不管如何,我们至少找到了念念,以后我们就好好抚养念念。”
白老太擦了一把眼泪,点了点头:“念念是个好孩子,回头我们跟那个叫李克的孩子商量一下,然后把念念的户口弄到我们家来,让她认祖归宗。”
白飞鹏一脸沧桑,过了会才点头:“好。”
要是老二能一起回来认祖归宗,那才叫真的团圆了。
四合院里,此时气氛也十分的紧张。
“爸,我不同意!江霖是我的儿子,我不同意过继!”
江启邦脸涨得通红,胸膛一上一下地剧烈起伏。
一旁的娄秀英嘴巴张着,显然也被江老爷子刚刚说的话给震惊地回不过神来。
江霖居然自愿过继给江启媛?
他怎么敢?!
她怎么也没想到江霖居然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毕竟自从她嫁到三房来,江霖从不叫她一声妈,在他心里,姓罗那个女人才是他的母亲。
可现在他居然要过继给江启媛!
她绝对不允许!
哪怕江霖不愿意叫她一声妈,但只要她不跟江启邦离婚,以后他就必须给她养老,必须多看顾江又涵这个妹妹。
可如果他过继了,他跟江又涵就只是堂兄妹的关系,他可以不用看顾江又涵,对于她这个所谓继母,更没有任何关系。
还有,江霖手上有那么多存款,还有白榆那栋四合院,一旦过继,就彻底跟他们三房没有关系了!
娄秀英一想到那些东西不属于自己,就感觉胸口好像被石头压着,让她无法呼吸。
江老爷子面无表情看了两人一眼:“事情我已经决定好了,而且也是江霖自愿的,你们就是反对也没用,还有又涵那边,我已经让人拦截他们,这两天就会送回京城来。”
又是一道晴天霹雳。
娄秀英身子晃了晃,整个人差点再次晕死过去。
没错,先斩后奏这个提议是她提的,但她也没想到江又涵那死丫头会跟人私奔。
要是人在眼前,她会恨不得给她一巴掌,好让她清醒清醒。
只是人既然已经私奔了,那无论如何都不能回来。
好在她不算蠢,知道朝琼州岛那边去,只要去了琼州岛,没人知道他们是私奔,到时候再逼迫江霖给他们在岛上找两份工作,也不是不可以。
可老爷子居然要把两人抓回京城。
这么大动静,到时候消息灵敏的人家只怕都会知道江又涵为了个男人流产和私奔的事情,以后让她们两母女还怎么见人?
娄秀英想想就觉得窒息。
好像这几个月来他们三房倒霉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好像是从白榆要跟江凯提分手开始。
难道……白榆是旺夫命?
嫁给谁就旺谁?
江启邦也气得不行,但胳膊拧不过大腿,老爷子决定的事情,谁也不能抗拒。
他想了想,提出了一个要求:“爸,江霖要过继给妹妹我可以接受,但我有个要求,让江凯回京城,我就剩下这么个儿子,大西北那边条件恶劣,万一出了什么意外,我就没有儿子了。”
他虽然不喜欢江霖这个儿子,但他也没想过要把江霖过继。
毕竟有这么个儿子在,他走出去才会被人重视,三房也才不至于被其他房给压得喘不过气来。
可老爷子真狠啊,那孽子也真不孝顺!
既然如此,那他只能提出对他最有利的要求,把江凯弄回京城来。
江老爷子眼眸犀利看了他一眼,后者吓得冷汗都下来了。
客厅里安静得落针可闻,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喘。
最终,江老爷子还是点头了:“行。”
这儿子算是养废了。
江凯那性子放到大西北去历练一番,或许还能纠正过来,以后也或许还能有一番作为。
可他们却以为他是故意为难江凯这个孙子,从一开始就反对,现在更是拿这个来威胁他。
他当然可以不答应,只是这样一来,父子之情也就没了。
算了,到了他这个年纪,很多事情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好在他帮江霖清完了后路,以后他和榆榆两人也不至于被三房给拖累。
听到这句话,江启邦和娄秀英两人对视一眼。
当天晚上,江凯就收到了来自京城的电话。
挂了电话,他走出办公室,对着天举起双臂,大吼一声道:“京城,我要回来了!”
他就知道,像他这样的天选之子,一定不会被困太久。
他,要夺回属于他的东西!
他,要让所有欺负他的人都不得好死!
这次回京城,将是他走上人生巅峰的转折点!
白榆并不知道江凯要回京城的事情。
这几天江霖出任务去了,晚上找了个人,除了有点不习惯以外,其他倒也还好。
她和林向雪已经去报社报名了,报名的人不少,在她们前面密密麻麻都是人名。
报社福利好,而且又是单位,报名的人多不意外,意外的是,她居然在报名的名单里头看到了温静婉的名字。
她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温静婉不是学播音的吗?
广播台目前虽然没招人,但她之前学这个专业,就这样放弃难道不会觉得可惜吗?
当然她选择什么工作是她的自由,白榆只是疑惑了一下就没在意。
林向雪在练习了几天后,觉得自己应该是进不了报社。
一来她实在不喜欢写报道,二来她和白榆的水平相差太多了。
既然进不去,她索性不练习了,并在葛大川第三次邀请她去散步时,答应了对方。
月光如洗,温柔地照耀着大地。
两人一前一后往沙滩边走去。
夜晚的大海更美,银白色的月光洒下来,仿佛往海面上撒了一把碎银子,波光粼粼,月亮倒映在海面上,如同一个金光闪闪的银盘。
林向雪还没晚上来过沙滩,月光下漫步,她觉得有一点浪漫。
也觉得今晚的葛大川有一点点,好看。
葛大川绞尽脑汁找话题:“我买的早饭,你喜欢吃吗?”
林向雪害羞地点了点头:“肉包子味道很不错,你为什么送早饭给我,为什么不是送午饭和晚饭,是不是……因为早饭是一天中最重要的一餐?”
葛大川挠了挠头:“不是,是因为早饭最便宜。”
林向雪:“……”
算了,她收回刚才觉得葛大川有点好看的话。
他还是不说话的时候最顺眼。
两人继续朝前走,绕过一块大岩石时,突然一个排球朝他们飞过来。
打球的人朝他们喊道:“快让开!”
葛大川眼疾手快,自己就往旁边一跳,成功避开了朝他飞过来的排球。
而林向雪反应比较迟钝,呆呆愣在那里。
好在排球飞得比较高,从林向雪的头上直接飞了过去。
等回过神来,林向雪的脸色就不太好看了:“你刚才为什么不救我,你难道就不怕我被球给砸到吗?”
葛大川憨憨一笑:“不担心啊,因为你长得很矮,我确定那球不会砸到你。”
林向雪:“…………”
葛大川仿佛怕自己死得不够快,再补一刀:“果然球连你的头发都没碰到,你比我想象中还要矮。”
林向雪:“………………”
林向雪朝他的脚狠狠踹过去,正好踢到葛大川的小腿梁上:“混蛋,你单身一辈子去吧!”
说完她转身跑了。
葛大川痛得倒吸一口凉气,抱着小腿原地单脚跳。
怎么又跑了?
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白榆看林向雪高高兴兴出门, 气嘟嘟回来,不由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林向雪咬着唇:“葛大川那个笨蛋,我发誓, 我以后再理他, 我就是个蠢货!”
说完她跺着脚回房了。
白榆:?
不过很快她就从追着过来的葛大川嘴里听到了事情的缘由。
听完后她一脸无语:“葛同志, 你真的那样说了?你真的说向雪矮, 又不顾她的安危自己躲开?”
葛大川挠了挠头, 一脸清澈的愚蠢:“白同志, 我是不是做错了?可我说的是实话, 至于我躲开, 也是在确认她不会被球砸到才躲开的。”
他不明白林向雪为什么突然就生气了, 难道是因为说了她矮, 可他没嫌弃她矮啊。
相反的,他觉得她长得个子小小的, 非常可爱。
白榆差点翻白眼了:“可万一你预判错误呢?万一中间出了什么意外呢?你也能保证她一定不会受伤?没让你一定要把她的安危放在你自己之上,但心里有没有那个人, 行为是欺骗不了人的, 我敢说, 在那种情况下, 就算球碰不到我, 江霖哥依然会选择先来保护我,而不是自己躲开后来嘲笑我长得矮。”
所以有些人单身是有原因的。
白榆自然不会帮葛大川说话,说完就把门关上了。
葛大川:“……”
灯下飞满了蛾子, 葛大川低垂着头,好像一只被人遗弃的大笨狗, 在原地站了好久。
第二天,葛大川的肉包没送过来。
林向雪朝门口看了好几回, 心里有点空空的,但她打死也不承认自己是因为葛大川而失落。
白榆看在眼里,什么也没说,也没干涉。
在她看来,感情这种东西冷暖自知,除非林向雪主动问她意见,否则她绝不多嘴。
很快就到了考试这天。
江霖出任务还没有回来,因此两人洗漱完后便直接去饭堂买早饭吃。
两人一进饭堂,立即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两人皆穿白色的确良上衣,黑色长裤,身材高挑苗条,站在一起,就像一道亮丽的风景线,漂亮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那个不是江副团的家属吗?江副团真有福气,娶到那么漂亮的媳妇。”
“那人家江副团也不差啊,又帅又有本事,两人真是太般配了。”
“江副团家属旁边那个女同志是谁?哪个单位的,怎么以前没见过?”
“好像是最近才过来的,就住在江副团家里,不知道她有没有对象,如果没有的话,你看我跟她配吗?”
“我看你跟母猪比较配,就你这歪瓜裂枣的模样,人家女同志会看不上你?”
“你才歪瓜裂枣,你全家都歪瓜裂枣!”
葛大川也在饭堂里头吃饭,听到耳边不断传来的议论声,双拳握紧了。
白榆担心等会儿考试要上厕所,因此不敢点面条吃,连豆浆也没买,就要了一个肉包和一个鸡蛋。
饭堂的肉包很大个,比拳头还大,十分结实,里头满满的馅料,吃一个就很管饱了。
林向雪一进来就看到了葛大川,心里咯噔了一下,两人的目光在半空对上,但她很快就撇开头。
因为这个,她没什么胃口,比白榆少要了个鸡蛋。
吃完后两人便骑着跟孙蔷薇借来的自行车往报社去。
骑车用了二十分钟,走路的话要四十分钟左右,因此如果被选上的话,回头还是有必要买一辆自行车。
但他们的自行车票在换现在这个房子的时候换出去了,短时间内要弄张自行车票只怕不容易,不过算了,这些事情以后再烦恼吧,现在能不能考进去还是个未知数。
这样胡思乱想着,很快就来到了报社的考试地点。
她们远远就看到了两条长长的队伍,有个报社的工作人员拿着本子正在核对名字和其他信息。
白榆估摸这次来参加考试的人应该有七八十人。
她往人群扫了几眼,却没看到温静婉的人,不知道是还没来,还是有其它原因。
她把自行车找了个阴凉的地方停放,免得等会儿出来坐垫烫屁股,然后就和林向雪去排队。
核对好名字和其他信息后,大家随着工作人员进入了考场。
白榆和林向雪两人被分开,白榆分在第一考场。
进去后,白榆找到自己座位号坐下,她朝周围扫了一眼,男女人数二八分,过来报名的男同志明显比女同志多。
这对她来说,并不是一个好消息。
在水平相当的情况下,报社应该会优先录取男同志,因为人们认为男人更能吃苦。
一来,她被录取的难度又增加了,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个事情的时候。
一个四五十岁左右,领导模样的人站在上面是考试前的训话,叮嘱大家不能作弊,一旦被抓到不仅不录取,还会写大字报公布出去。
众人听到这话都被唬住了。
就算有些有心作弊的,这会儿也打消了念头。
很快考卷就被发了下来。
白榆拿着试卷由头到尾扫了一遍,题目不多,就只有三个类型。
第一个默写两首古诗,第二个是她给自己和林向雪做突击练习过的,根据一个主题来写一篇新闻报道,最后一个是对现在的报社有什么改进建议。
前面两个对白榆来说不算太难,从京城到琼州岛,她一直断断续续在复习初中和高中的知识,因此默写两首古诗对她来说简直太简单了。
至于写报道,她最近一直在练习,俗话说临阵磨枪不快也光,有了这几天的突击练习,她好歹能写出一篇稍微比较专业的报道。
对于最后的改进建议,她想了想,最后提了有关扫盲方面的事。
这边的报社还兼顾帮人民群众扫盲的任务,只是收效甚微,
白榆便是从这方面入手的,她觉得对于不认字的人来说,看到报纸就跟看到天书一样,密密麻麻的字,他们一看就没兴趣学习,可如果换成连环画,小人书,以更具体的画像和故事来带动人们学习文字,激发大家学习的兴趣,或许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白榆先在草稿上写了一遍,然后复查了几遍,把一些句子和错别字改了又改,最后抄写到试卷上,写完后她又复查了两遍,确定没有错误后,这才举手交卷了。
看到白榆交卷,还没有写完的人不由慌了,赶紧加快速度。
那个领导下意识多看了白榆一眼,一来是这女同志长得太好看了,二来她是第一个交卷的人。
白榆交完卷后就安静走出考场,她没看到那领导在看到她最后那个建议时,眼睛亮了起来。
林向雪还没有出来,白榆便到停放自行车的位置等她。
路过第二考场时,她往里头扫了一眼,没有看到温静婉的身影。
就有点奇怪了。
她不来考试,为什么要报名呢?
过了一会儿,林向雪也出来了。
一见到白榆,她就忍不住长长叹了口气:“虽然我有心理准备自己不会被录取,但我没想到题目这么难!”
她其实很想跟白榆再当同事,而且她也不好意思一直呆在江家,虽然白榆和江霖两人都没说什么,可他们两人刚结婚,有她这个电灯泡在始终还是不太方便。
所以她很想赶紧找到单位,但显示这次她肯定没机会了。
白榆拍了拍她的头:“那我们再找找有没有其他单位要招人。”
林向雪只好点头。
按照原来的计划,是当天考试当天面试,可因为报考的人太多了,因此面试要在筛选后再另行通知。
既然不能面试,那只能回去。
回去改成由林向雪载白榆。
路过一棵大榕树时,白榆看到娄曼丽在树下不知道在炫耀什么,说得唾沫横飞。
等车靠近了,她才看清楚她手里拿着一罐麦乳精在跟大家炫耀:“这麦乳精可是我亲姐从京城特意寄过来给我两个儿子喝的,寄了整整三罐呢!哎哟,这麦乳精多了也是烦人,我担心喝不完会发霉过期,所以天天给我家的双胞胎当水喝。”
众人又羡慕又酸得不行。
一罐麦乳精就要五六十元,三罐都快小两百元了!
娄曼丽真是太好命了,有个这么有钱又愿意对她好的姐姐。
娄曼丽眼睛突然瞥到坐车自行车过来的白榆,眼珠子一转,声音更大了几分:“有个事情你们可能不知道吧,我亲姐其实是江副团的后妈,所以算起来,江副团和他的家属看到我,应该叫我一声小姨。”
众人呆住了。
娄曼丽的亲姐是江副团的继母?
江副团要叫娄曼丽小姨?
这两人怎么看都不搭边,怎么可能会是亲戚?
于是有人便道:“你该不会是在吹牛吧?我可从来没听说江副团有你这门亲戚。”
“就是,你们要是亲戚,之前怎么没来往?”
娄曼丽:“我那时候刚来琼州岛,而且我想着怎么说我也是长辈,江副团要是懂礼数的话,就应该先过来拜访我这个长辈,没道理让长辈先去拜访晚辈对吧,可谁知人家江副团级别高,不愿意认我们这种穷亲戚,我也不好意思舔着脸上去认亲戚,可现在人家结婚搬房子连颗喜糖都没发给我们,我真是越想越心寒。”
这话刚落地,不知谁喊了一声:“你们快看,那不是江副团的家属吗?”
众人看去,果然看到白榆坐在自行车后座上,风扬起她的秀发,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落在她脸上,她美得好像一幅画。
不过不懂礼数不尊长辈,就是长得再好看又有什么用!
于是有人就道:“江副团的家属,你小姨在这里,你不过来打个招呼吗?”
“还有你们结婚入宅,好像也没请你们小姨,年轻人这么目无尊长可不行啊!”
“就是,江副团可能忙忘记了,但你作为他的贤内助就应该通知他。”
白榆拍了拍林向雪的肩膀让她把车停下来。
然后朝娄曼丽走过去。
不知道为什么,对上白榆的目光,娄曼丽吓得往后退了两步。
白榆看娄曼丽那欺软怕硬的样子就想笑,她倒是很想抽她两巴掌,不过当着众人的面这么做,后面会带来很多麻烦。
不过不能打,不代表不可以做其他事情。
白榆看向娄曼丽道:“这位大婶,江霖哥为什么不认你这门亲戚,你真要我把原因告诉大家吗?你姐嫁给人当继母,你也嫁给人当继母,你们家这是有当继母的传承吗?还有,这里头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你确定要我告诉大家?”
娄曼丽脸色一僵:“我什么时候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情,你可不要胡说八道!还有那么多人当继母,难道都成了你口里的见不得人吗?”
白榆:“别人是不是见不得人我不知道,但你们……就不好说了,所以你这是确定要我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