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代大佬的漂亮小娇妻—— by卜元
卜元  发于:2024年04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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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辈子第一次在她妈脸上看到这种吃瘪的表情,让白榆觉得非常爽。
当初她妈嫁到白家算是下嫁,那时候秦家是干部家庭,白家却是八代贫农,因此秦家很是看不上白家,据说秦家第一次上门从路上的鸡屎到白家说话的乡音都被狠狠挑剔了一遍。
她妈还因为受不了乡下的屎尿味,在婚后第一天就搬回城里住,俩婆媳的梁子就此结下,之后秦家在秦父出事后渐渐没落,而白家渐渐起势,她妈自觉在她奶奶面前矮了一截。
怼完人后白榆整个人神清气爽,转身正要回房,突然瞥到对面的房间闪过一个影子。
她挑了挑眉,没说什么直接回了房间。
一打开房门,一股热浪扑面而来,让白榆差点以为自己进了蒸笼。
说起来她的房间是从秦心卉那个房间隔出来的,小得只能够放下一张小床和小木桌,再多就放不下了。
她的房间里没有衣柜,只有一个箱笼。
她弯下腰把箱笼从床底下拉出来,箱笼并不大,却依然没能装满,加上秋冬的衣服,总共不过五六套。
他们一家都在单位工作,她自己每个月工资也有三十元,估计说出去都不会有人相信她过得如此“寒酸”。
白榆从箱笼里拿出一套换洗的衣服,一张发黄的照片随着衣服被抖落下来。
她拿起照片一看,顿时怔住了。
那是她一周岁时拍的全家福,她穿得像个圆滚滚的红馒头,头上还戴着一顶红色的老虎帽,瞪大眼睛被奶奶抱在怀里。
在奶奶旁边站着两个半大的小男孩,一个秀气斯文,面对着相机露出害羞腼腆的笑容,另外一个理着个小平头,长得虎头虎脑的,大大方方露出了两颗奶凶奶凶的小虎牙。
那两个小男孩分别是她的大哥和二哥。
只是“二哥”这个词在这个家里却是个禁忌,它像一根扎在白家每个人心中的刺,每次提起都要痛一次。
在拍了那张照片不到一个月,她二哥就被拐子给拐走了,之后她爸用尽了所有人脉,跑坏了几十双鞋子,依然没能把二哥给找回来。
当时二哥失踪时是跟大哥在一起,大哥觉得是他没有照顾好弟弟才会让弟弟被人给拐走,为此很自责,原本就很安静的性格变得更加沉闷,这也为他的抑郁症落下了根基。
想到大哥后面的下场,她更是心酸不已。
她在家里年纪最小,却是最早结婚的,她大哥没结婚,但有个叫徐映之的未婚妻。
映之姐是个性格爽朗的姑娘,上辈子不知道为什么她和大哥两人吵架了,也就在那一晚,映之姐出事了。
映之姐失踪后,大哥发动了很多人去寻找但都没找到,等到半个月再找到时,映之姐已经变成了一具全身赤果的尸体。
由于这年代没有监控,又找不到目击证人,案子成了一桩悬案,映之姐的家人接受不了现实,觉得是大哥害死了映之姐,他们将大哥揍了一顿后,集结全族的力量对大哥的事业进行疯狂地打击。
大哥原本就对二哥的失踪心怀内疚,映之姐的惨死更是给了他沉重的一击,在一个萧瑟的秋天早上,他用一条绳子结束了自己短暂的生命。
在自沙之前,大哥过来看她,当时她简直不敢相信曾经高大挺拔的年轻人在短短的一年内变得骨瘦如柴,双颊和眼睛深深凹陷进去,仿佛一具行走的骷髅般。
只是那天他精神还不错,安静地嘱咐她以后要照顾好自己,当时她沉浸在自己的痛苦中,完全没有意识到他是在交代后事,再见面时,已经天人两隔了。
大哥去世后,她爸一下子老了十几岁,头发全白了,这些年来他一直没有放弃寻找二哥,仿佛意识到自己时日无多一般,他更加频繁地往外跑,可他毕竟不年轻了,不久后在一个早上突发心梗走了。
他走得那样匆忙,连一句话都没有留下来,可能没能找回小儿子,至死一双眼睛无论如何都没能阖上。
白榆敛下心中的酸楚,把那张全家福照片重新放回箱笼中。
现在映之姐还没有出事,大哥和爸爸还健在,一切都还来得及。
身上黏糊糊的,她拿了套换洗的衣服去洗澡。
白家的房子有六十多平,三个房间带一个小厨房,只是上厕所和洗澡还得用公共的。
洗去一身的黏腻后,白榆才感觉整个人活过来。
再次经过客厅时已经没了她妈的身影,秦心卉的房门也紧紧关着。
白榆没有多想,把洗好的衣服拿到院子去晾晒,回来时才发现门口连秦心卉的鞋子都没了踪影。
这是出门了?
这么晚了她还能去哪里?
不过去哪里都与她无关,只要不要惹到她就行。
回到房间,热气已经散了不少,但躺着还是很热,白榆拿着大蒲扇风,不一会儿,刚洗完澡的身上又出汗了。
她在床上翻了几次身,然后坐起来爬下床,跑到隔壁房间,把秦心卉房里那台电风扇给搬了过来。
她家的东西凭什么要便宜外人?
把插头插上去,老旧的电风扇立即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凉爽的风吹在身上,白榆在床板上重新躺下。
月如镰刀,撒落在老旧的窗棂上,窗外的合欢树在夜风中簌簌作响。
几只夜虫飞进来,白榆爬起来正想把虫赶出去,却在窗口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虽然隔着一段距离,可她还是第一眼就认出来了。
他一身绿军装高大笔挺,清冷的月光落在他稍显青涩的脸上。
毋庸置疑,江凯是长得很好看的。
他不仅脸长得好看,笑起来更好看,露出一口白牙,灿烂阳光,仿佛一见他笑心情瞬间就好了。
大院里不知有多少小姑娘被他这灿烂的笑容给迷得七荤八素的,她自己就是其中一个。
只是对着这么一张脸十几年,看在白榆眼里也变成了“不过如此”,更何况还发生后来那些事情,此时看着眼前的人,白榆心里完全激不起一丝涟漪。
江凯这会儿正在和一个女人说话,那女人背对着她,就在这时女人伸手把额前的一缕碎发别到耳后,身子扭转过来——
秦心卉?
原来这两厮这么早就勾搭在一起了吗?
秦心卉微垂着脑袋,露出一截白皙修长的脖颈,声音比平时更轻柔了几分:“江凯哥,你或许会很奇怪我为什么会在这里等你,我过来主要是为了表妹的事情。”
江凯目光从她白得发光的脖子扫过:“白榆她发生了什么事?”
秦心卉脸上出现欲言又止的神色:“表妹之前主动提出要给姑姑送午饭,为此大院和单位的人都夸她孝顺,可她今天故意不给姑姑送午饭,还说让姑姑去吃……屎,更过分的是她把白奶奶叫过来,想让姑姑和白奶奶她们打擂台……”
江凯瞪大眼睛,一脸不置信:“白榆她真的说了那样的话?”
秦心卉点头,又轻轻咬了咬唇:“姑姑被气得午饭和晚饭都没吃,这事情原本不该由我来说,只是我担心姑姑的身体,姑姑从小把我养到大,在我心里,她就跟我亲妈一样,我实在没有办法才来找你,希望江凯哥不要嫌我多事。”
江凯目光又下意识扫过她被咬得发红的唇:“自然不会,我明天会和白榆见面,到时候我说说她。”
白榆听不到两人的对话,只看了一眼就回去睡觉了。
她倒要看看,这辈子没有她,这两人还会不会走到一起。
秦心卉从外头告状回来,热得后背的衣服都湿了,急忙回房想吹一下风扇,结果一看——
她的电风扇哪里去了???
重生的第一天,白榆吹着风扇睡得无比舒畅,有些人却在这样燥热的夜晚里彻夜难眠。
第二天起来,阳光明媚。
秦正茵和秦心卉一出房门就闻到一股诱人的香味扑鼻而来。
两人相视一笑。
她们一点也不相信白榆会反抗到底,她从小就是个胆小顺从的人,连房间被换掉都不敢吱声,她能抗争什么?
两人洗漱后朝厨房走去,一进去就看到白榆端着碗正在吃火腿蛋炒饭。
炒得香喷喷的米饭裹着一层金黄的蛋花,粒粒松散,粒粒金黄,猪油裹着咸鲜的火腿散发着诱人的香味,几样简单的食材混杂在一起,却炒出了让人无比惊艳的美食。
秦正茵和秦心卉两人一个咽口水,一个肚子发出咕咕声。
白榆余光看了两人一眼,用勺子舀起满满一勺炒饭放进嘴里,一边嚼一边发出感叹:“猪油炒出来的火腿就是香,真好吃!”
秦心卉毕竟年轻抵不住诱惑,朝灶台走去,还故作轻松称赞道:“榆榆,你这做饭的功夫真是越来越厉害了,简简单单的炒饭却让你炒得这么香。”
白榆又舀了一大勺进嘴,没吭声。
秦心卉看她没搭理自己,心里有些不乐意,无奈炒饭味道太香了,她想着先不跟她计较,吃了饭再说。
这样想着,她伸手掀开锅盖,结果看到炒锅里干干净净,连粒渣都没剩下来:“白榆,你没做我和姑姑的份吗?”
站门口的秦正茵微不可闻蹙了蹙眉头,但没吭声。
白榆把最后一口炒饭吞进去,嘴角一扯笑道:“我凭什么给你们做,就凭你们脸大吗?”
秦心卉脸涨得通红:“以前不都是这样吗?”
白榆站起来把碗给洗了:“以前是以前,从今往后,你们别想吃到我做的任何东西!”
上辈子为了讨好她妈,讨好江家的人,她特意求了个御厨的后人,费了好大的劲才让对方答应教她做菜。
只是她那么费心费力讨好这班人,结果他们却把她当成个厨子,吃着她做的饭菜,却没有一个人把她当一回事。
秦心卉:“……”
秦心卉眼睛瞪大了,扭头看向秦正茵,后者锁着眉。
“榆榆,你是不是在外头听了什么不该听的话?你要知道你是我唯一的女儿,妈妈肯定是最在乎你的。”
姜果然是老的辣。
秦正茵尽管心里正窝着一把火,但她知道白榆最在乎她这个母亲,所以打算先用怀柔政策把人拢回来,等送走白老太后再来秋后算账。
白榆:“呵。”
然后从她身边直接走了过去。
“…………”
秦正茵的脸再次黑成了锅底。
温热的阳光照拂在身上,路边树梢绿意盎然,生机勃勃。
从大院出来后,白榆身上揣着昨天赚来的四十元直奔百货大楼。
上辈子结婚后她多年不出门,早忘记了这年头虽然不富裕,但人们的购买力一点都不差,百货大楼里人山人海,加上是周末,挤得差点路都走不了。
白榆原本想给自己买几套衣服,结果只买到了两盒蛤蜊油。
百货商场出来,她去药店买了白芷、白茯苓和白芨,又让店员磨成粉。
三白粉对美白有一定的效果,她准备做成面膜把皮肤养回来。
接着她搭电车去了栅栏胡同,穿街走巷来到一家小吃店门前。
小吃店门面很小,里头只堪堪放了三张桌子,可这家的小吃却让她惦记了两辈子。
白榆进去后在角落找个位置,直接点了豌豆黄、牛肉馅饼和一小碗羊杂汤。
这家门店虽不显眼,可做出来的东西真的很绝。
豌豆黄清凉爽口,入口即化,牛肉馅饼鲜嫩酥脆,羊杂汤又麻又辣,香得人差点把舌头都给吃下去。
如果换成冬天来吃,羊杂汤热气腾腾的,等吃完整个身体都暖和起来,那才叫爽。
正喝着羊杂汤,白榆突然瞥到门口有个身影一闪而过。
她觉得那身影很熟悉,可随即她就摇了摇头,那个人又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吃完后白榆继续到处走走逛逛,遇到想吃的就进去吃,一天下来肚子都圆了不少。
等回到大院时,已是月上柳梢头。
只是她还没踏进大院门口,就被一个高大的身影给拦住了。
她抬头看去,便看到一脸不耐烦的江凯。
“白榆,你这一天到底干什么去了?你知不知道我在电影院门口等了你一个晚上!”
白榆怔了下:“我不知道。”
她和江凯约去看电影是上辈子的事情,过了那么多年,她真不记得了。
江凯没想到她居然会直接回答自己不知道,仿佛被点燃的炮竹,顿时就炸了:“白榆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昨天你表姐跟我说你目无尊长,我还不大相信,现在看来是真的!”
白榆定定看着眼前的人,跟十年后稳重从容的江凯对比,此时的江凯青涩冲动,要不是重生回来,她几乎想不起来他曾经还有这模样。
只是这个人,她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跟他在一起。
看白榆一脸心不在焉,江凯脸色更难看了:“白榆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讲话?”
白榆回过神来:“听到了,不过我不觉得抱歉。”
江凯:“……???”
白榆:“你别说话,听我说,我们分手吧。”
江凯:“…………??????”

除非天下红雨,太阳从西边出来!
从他有记忆开始就知道江家和白家两家有婚约,小时候大院里的婶子们最喜欢拿这个来打趣,说他身后跟了个小媳妇,渐渐的,大院子里的孩子也这样笑他。
那时候他是真的烦,谁愿意身后跟着个毛头丫头?不过小时候的白榆长得还算可爱,大大的眼睛,水灵灵的皮肤,跟商店里的瓷娃娃一样,关键是她很听话,他说什么她就做什么,这让他很有成就感。
谁知长大后的白榆长着长着就长歪了,一点也没小时候好看,更让他觉得膈应的是,白榆一点主见都没有。
譬如他让她往东她绝对不敢往西,让她往西她绝对不会往东,还有什么兴趣爱好都只为了他,又譬如他喜欢吃甑糕,她就立马找人学做甑糕,然后天天给他做。
一开始收到她亲手做的甑糕他是挺惊喜的,而且他打小就喜欢吃甑糕,可再喜欢吃也不能天天吃啊,闹到现在他一听到甑糕两个字都开始反胃。
所以这样一个事事以他为主的白榆会跟他分手?
江凯表示连她说的标点符号他都不信。
他觉得白榆这是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招数,欲擒故纵,想引起他的关注罢了。
不过等他回过神来,白榆已经没了身影。
江凯在想什么,白榆用脚趾头都能想到。
江凯不当回事那是他的事情,她已经尽到了告知义务。
一进门,便看到秦正茵和秦心卉两人坐在客厅里,脸色都不是很好看。
白榆直接无视她们,拿了衣服出门去洗澡。
秦心卉低垂着头,声音带着丝为难:“姑姑,表妹估计是看到姑姑你对我好心里不舒服才会这样子,要不我还是回家去住吧。”
秦正茵拍了拍她的手:“回什么回,这里就是你的家!白榆那丫头的事情我来搞定!”
就算到了这个时候,秦正茵还是不觉得白榆能做出什么反抗的事情来,在她看来,白榆所有的行为都是出于嫉妒,嫉妒她对秦心卉好。
只要她稍微对她好一些,给她一些弥补,她就会乖乖靠过来,跟以前无数次一样。
现在最让她头疼的是白老太要过来的事情,不知道白榆那死丫头有没有说谎,若是没有的话,那就麻烦了。
白老太那老虔婆性格泼辣刁钻,从来不会给人面子,想起十几年前她在大院门口指着自己的鼻子破口大骂的样子,她心里还是恨得不行。
秦心卉闻言抿了抿唇,最终没有开口。
她本来是想告状白榆偷走她的电风扇的事情,昨晚她翻来覆去,被热得一个晚上都没有睡着,可她又担心说出来后会暴露她跟江凯见面的事情。
虽然姑姑一直说这里是她的家,可她从来不信这话。
她姓秦,不姓白。
她长得比白榆漂亮,比白榆聪明能干,可就因为白榆姓白,她轻而易举就得到了一个帅气又有前途的未婚夫。
很多人都以为小孩子没有记忆,但她不一样,她两岁开始就有记忆。
那时候她爸爸因操作失误被炸断了一条腿,被革职就算了还没有补贴,她妈因此跟他爸离婚,丢下她这个女儿改嫁了。
那时候很多人说她惨,还有人说她是扫把星,在这种情况下,姑姑把她从秦家接到了白家,也就在这个时候,她第一次见到了江凯。
那时候她刚来军区大院,很多小孩子不跟她玩,她记得当时她被人推倒了,其他小孩围着她在笑,没有一个人出来帮她,就在这个时候,江凯过来了,他把她扶起来,问她摔伤没有,还给她吃水果糖。
那是她记忆里吃过最甜的水果糖。
人们都说白榆和江凯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可有谁注意到,她也是江凯的青梅啊。
她从来没见过有男人长得比江凯还要好看,他是那样英俊威武,聪明体贴,更何况他还有江家那样的身世背景,前途一片光明。
白榆何德何能能拥有这样的男人?
要她不是白家的孩子,她压根就配不上江凯!
只是她这份心思不能让人知道,连她姑姑也不能。
白榆不知道秦正茵和秦心卉两姑侄的盘算和想法,这会儿正从洗浴室出来。
凉爽的夏风吹散了一天的闷热,她一头黑发在晚风中轻轻飘扬着。
这一天她走过京城最繁华最热闹的地方,吃过上辈子最想吃的东西,也让她切切实实感受到,她是真的回到了十八岁。
既然能重来一次,那她绝对不能浪费这么好的机缘。
对于未来的事情,她觉得应该分为两步走。
第一部分是家人,首先是奶奶过来后带她去检查身子,奶奶是脑出血走的,可在这之前,所有人都不知道她有高血压。
现在离奶奶出事还有段时间,只要控制好血压,养成良好的生活习惯,或许就能避免悲剧的发生。
其次是大哥,大哥的事情根源在映之姐身上,只要映之姐不出事,后面大哥和爸爸也不会有事。
大哥和映之姐两人都在部队里头当军医,她得写封信过去了解一下他们两人的情况,最好找个时间亲自过去一趟。
最后是她二哥的事情,这个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因为在她上辈子离开之前,她都没有听到任何有关她二哥的消息。
至于她妈和秦心卉?
不好意思,不在她的考虑范围。
把家人的事情都考虑好,她才考虑自己的事情。
第一个要做的肯定是解除她和江凯的婚约。
分手是第一步,接下来要如何说服两家的长辈,这才是重中之重。
第二个是工作。
她还是不喜欢妇联的工作,若是能换一份最好,若是不能,那就将就干一年。
因为一年后正好恢复高考,她决定去参加高考。
上辈子她没有上过大学,她原本是有机会上农工兵大学,只是那机会被秦心卉截胡了,从中操纵这事情的人,还是她亲妈。
上辈子高考恢复时,她已经嫁到江家去,她曾经有过要去参加高考的念头,可她才提起来,就被她婆婆和小姑两人一顿冷嘲热讽,让她有那个心不如想办法生个儿子。
江凯那会儿也是不赞成她去参加高考,于是她就这样放弃了。
如今她有再来一次的机会,她无论如何要考上大学,大学毕业后正好赶上改革开放的春风,好风凭借力,说不定她能以此做出一番事业来!
想到自己能活出跟上辈子不一样的人生,她心里一阵激动。
外头的蚊子很多,才站了一会儿就被咬了几个包,白榆晾晒好衣服赶紧回去。
路过客厅时,她朝秦心卉的房间看了一眼。
能在她眼皮底下偷偷生孩子的人果然不一般,风扇被她拿走,坑都没坑一声。
不过她很好奇,等秦心卉发现参加表演的裙子被她拿走了,她还能不能这样平静?
第二天,东方刚显出鱼肚白,白榆就起床了。
她拿着肉票和钱,带上副食品证分别去了供销社和菜站,买回来一把水灵灵的韭菜和一块猪肉。
等东西买回来,冬菇刚好泡软了,面也醒好了,她昨晚梦到了锅贴,馋了一个晚上,于是起来便准备做锅贴。
锅贴的样子很像加长版的饺子,煎制得外焦里嫩,一咬嘎嘣脆,里头却蓄满了浓郁的汤汁,吃起来会非常上头。
白榆动作麻利,把泡好的冬菇和韭菜切成碎丁,猪肉剁成馅,然后捏成一个个大饺子,饺子包好后放到锅里头去炸。
炸这一步很关键,要炸得金黄酥脆,却不能过头了,过头了就会有焦味,最后再刷上猪油和蛋液,这样炸出来的锅贴颜色金黄,且带着猪油的香味,吃起来特别鲜香。
秦正茵和秦心卉两人一出房门,再次闻到了扑鼻而来的香味。
“咕咕。”
这是秦正茵肚子发出的声音。
“咕噜。”
这是秦心卉肚子发出的声音。
秦正茵没想到自己的肚子会在这个时候这么不争气,脸微微发热。
不过以前不觉得白榆的厨艺有多么好,怎么这两天吃不到了反而总是被勾得心痒痒的?
她从口袋里拿出一块手表道:“卉卉,你知道姑姑向来最疼你,等会儿姑姑会把这手表给白榆,你的姑姑以后再补给你。”
秦心卉目光落在她手里的手表上,表情有那么一瞬间的扭曲。
那是一块上海牌的手表,虽然比不上浪琴等牌子,但一块也要一百多元,差不多顶得上普通工人三个月的工资。
她一直想要有一块属于自己的手表,前段时间姑姑问她要什么生日礼物时她说了手表,姑姑也答应了,当时她开心得不行,结果到头来居然要给白榆?
秦心卉心里有一万个不甘心,可最终善解人意道:“姑姑对卉卉已经很好很好了,这手表姑姑要怎么处置都可以,卉卉没有一点意见。”
秦心卉那点挣扎秦正茵自然看在眼里,只不过她不觉得有什么,反而觉得这孩子心思太浅了,有什么都表现在脸上。
厨房的香味一阵阵飘过来,秦正茵被勾得再次肚子咕咕作响,她收回心思,拿着手表朝厨房走去。
白榆注意到她妈进来了,但当作没看到。
秦正茵压下心头的怒火,走过去温柔道:“榆榆,不要再跟妈妈怄气了,这两天想到你对妈妈的态度,妈妈这心里头就难受得要死。”
白榆:“呵。”
秦正茵:“……”
要是换做以前,秦正茵肯定一巴掌扇过去了,但这会儿不行。
她深吸一口气道:“榆榆,妈妈不知道你心里有什么委屈,你看这块手表是妈妈买回来的,原本想过两个月你生日时再拿出来给你,现在你先戴着,回头等你生日了,妈妈再给你准备其他的礼物。”
白榆往她手里的手表一看。
还有这种好事?
还是上海牌的!
白榆不觉得这块表是为自己准备的,不过既然给了她,那她就心安理得地收下。
秦心卉看白榆把原本属于自己的手表装进口袋里,心抽疼:“姑姑真疼榆榆,说起来姑姑最喜欢吃锅贴了,榆榆你这是特意为姑姑准备的吧?”
白榆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想吃?”
秦心卉:?
“自己做。”
白榆说完拿起装了锅贴的铝饭盒,转身扬长而去。
秦正茵:“…………”
秦心卉:“…………”
把铝饭盒挂在车头,白榆踩着凤凰牌自行车往妇联去,结果差不多到单位时,刚拐过一个弯,一个女人就猛地冲出来。
白榆刹车不及,把人给撞倒在了地上,她连忙从车上下来:“大姐,你怎么样了?有没有受伤?”
说着她就要去扶那女人起来,可在看到对方的脸时,她顿住了。
那是一张什么样的脸?
上面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瘀痕,两只眼睛肿成了核桃,嘴角裂开了一个口子,上面还粘着来不及擦干的血迹。
女人似乎注意到她的目光,连忙用手挡住脸:“我没事,我还有事情我要走了。”
说着她急匆匆爬起来,跑过拐弯处很快没了身影。
白榆慢半拍回过神来,却没办法追到人了。
“嘎吱”一声。
另外一辆凤凰牌自行车在白榆面前停了下来:“白榆,你怎么停在这里?”
白榆看向林向雪:“我刚才撞到了一个女人,那女人满脸都是伤,我怀疑她被人打了。”
林向雪:“那女人多大年纪?”
白榆:“三十来岁左右。”
林向雪就叹气道:“这种情况,十有八|九是被她丈夫给家暴了。”
白榆望着女人消失的方向,最终也幽幽叹了一口气。
妇联的存在是为了帮助女人,可首先要这些被伤害的女人愿意让她们帮助,要不然一切白搭。
进到办公室,白榆把带来的锅贴跟同事一起分享。
众人很快就被惊艳了。
“白干事,真没想到你的厨艺这么好!”
“就是,我敢说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锅贴!”
林向雪像只小松鼠一样,两颊塞得满满的,每听到别人称赞白榆,她就小鸡叨米地点头。
真的是太太太好吃了!
锅贴外皮酥脆,里头鲜嫩,香菇、猪肉、以及韭菜等材料融入了猪油,真是鲜香得不得了。
她觉得国营饭店的厨艺都比不上白榆。
为了这口吃的,她林向雪决定了——她要跟白榆成为最好的朋友。
白榆一直在等早上那女人,可直到下班也没有等到。
她在饭堂吃了晚饭,然后才披着一身晚霞骑着自行车慢悠悠回去。
她以为一进门又会看到她妈黑如锅底的脸,结果却看到沙发上坐着一个干练的老太太。
她怔住。
下一刻眼眶就红透了,白榆声音哽咽喊道:“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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