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代大佬的漂亮小娇妻—— by卜元
卜元  发于:2024年04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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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白榆妹子吧,我是住隔壁的雷大姐,小江让我送些热水给你。”
白榆很快反应过来她说的是江霖,也是这时候她才看到雷大姐除了手上拿着个热水瓶,脚下还放着以大桶热水,她心里仿佛被什么给撞了下。
江霖居然知道她夏天也要用热水洗澡这事。
上辈子她跟江凯结婚那么多年,他都一直没发现她有这个习惯,直到有一次江又涵和丈夫吵架回娘家住时才发现这习惯,她当时就冷嘲热讽她矫情,后来还在吃饭时把这个当笑话说给大家听。
在白榆怔愣时,雷大姐也在打量她。
瓜子脸、大眼睛、高鼻梁,身材高挑,该瘦的地方瘦,该胖的地方胖,她没文化说不出文绉绉的诗词,她就知道这姑娘长得真俊,她活了几十年就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姑娘。
白榆没雷大姐盯得有些不好意思:“雷大姐你进来吧,水桶我来提就好。”
雷大姐爽朗道:“你个小姑娘长得娇滴滴,哪能提那么重的水,你帮我把这热水瓶拿进去就好。”
白榆:“……”
活了两辈子,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说她娇滴滴。
北方人不管男女个子都比较高,而她又比一般的女子要高一些,她妈就经常嫌弃她长得人高马大,不如秦心卉纤细。
雷大姐提起水自顾走进去,还很细心地把水提到浴室去:“这桶是我家姑娘嫁人前准备多的,还没有人用过,你就留着用,不用还给我了。”
白榆跟在她身后走进来,听到这话马上道:“我给您钱和票。”
雷大姐从浴室走出来,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不用,小江已经给过了,白榆妹子,你是小江的对象吧?”
白榆的脸“轰”的下就燃烧起来:“不……”
只是她还没有把否认的话给说完,雷大姐就自顾说了起来:“我来基地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看到小江他对女的这么细心体贴,平时他都是正眼都不会多看岛上的姑娘们。”
这话白榆是相信的。
在京城时也是这样,从小到大大院和学校有不少女孩喜欢江霖,可他从来都不言苟笑,给人冷漠又疏离的感觉,如那高岭之花。
雷大姐:“我之前还担心小江要打一辈子光棍呢,现在好了,你跟小江两人男的俊女的俏,都长得那么好看,真真是般配的一对。”
白榆脸红得跟熟虾般,火辣辣道:“雷大姐你误会了,我其实不是江霖哥的对象。”
都叫江霖哥了还说不是对象。
雷大姐看着她红扑扑跟染了胭脂般的小脸蛋,笑道:“在大姐面前你不用害羞的,时间不早了,我就不打扰你了,有什么需要尽管来找大姐,我就住在前面拐弯那栋房子。”
说完雷大姐就自顾转身走了,真是雷厉风行的一个人。
白榆也不好追着她解释,再说她解释了对方也未必就会相信,只好作罢。
把人送出去后,她拿起衣服再次进了浴室。
在轮船上不能洗漱,海风吹得整个人都像腌制过的咸鱼,如今有热水,白榆终于可以痛痛快快地把自己从头到脚洗了个遍。
当温热的水冲洗过身子,她忍不住舒服地叹了一声。
从踏上岸的那一刻起,她的心一直高高地提着,如踩在软绵绵的云朵上,总觉得不踏实,她不知道自己做的这个决定是否正确。
江霖又会怎么看待她?
可当江霖为她打来可口的饭,事无巨细把所有事情帮她给准备好,哪怕他什么都没说都没问,可这一刻,她觉得踏实了。
这个男人,他的人品是可以让人放心的。
就算他们最终没成,以他的为人他也断然不会做出嘲笑或者轻视她的事情。
客厅有些闷热,白榆只待了一会儿便进卧室去。
卧室的窗口正对着南方,晚风徐徐吹来,窗外虫鸣声此起彼伏,再细细聆听,还能听到远处传来的海浪拍打护堤的声音。
好不惬意。
白榆在床边的椅子坐下,用江霖带来的毛巾擦头发,这次她只带了洗澡和洗头的毛巾过来,干毛巾忘记带了,若不是江霖买了过来,以她的发量只怕要到三更半夜才会干。
人一松弛下来,睡意也很快袭上来,看头发也干得差不多,她索性拖了鞋上床。
她盖上被子,闭上眼睛,等待着睡眠的临幸。
刚刚浓郁的睡意在沾上床的瞬间,如同见了太阳的露水,一下子被蒸发得无影无踪。
她是真的想睡觉的。
在火车上虽然有卧铺,但走道人来人往,火车轰鸣声时不时传来,而且人在外头,就算有焦雨奇在,她也不敢睡得太熟。
后来上了轮船,连卧铺都没有,硬是生生坐了三十个小时,整个人腰酸背痛。
可现在。
一!点!都!不!困!了!
白榆觉得应该是这床的原因,还有这被单,以及枕头……虽然都是清洗干净的,可她还是觉得有些别扭。
整个房间充斥着属于男人的气息,如丝线般缠绕在她四周。
睡一个男人的床,盖他的被子……
这可是极为亲昵的行为。
想到这,她的脸又开始燃烧了起来。
心里如同放进了一只小鹿,到处乱撞。
而此时在隔壁三个人也没有半点睡意。
谢旭东“啪”的声打开手电筒,对着江霖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隔壁那个女同志是你什么人?难道真是你对象?”
江霖把手电筒挥开,声音轻淡道:“以后该知道的时候,你就会知道。”
谢旭东:“……”这不等于废话吗?
刚才他从潜艇部队一回来,就听到众人议论纷纷,说有个皮肤白皙、身材姣好的姑娘从京城来找江霖,众人都在猜测那姑娘就是前阵子传闻中的江霖的对象。
江霖有没有对象,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不过联想到前几天江霖阴天洗被单、又花了二十几元买特产的事情,他觉得这事情肯定不简单。
无奈江霖把对方护得很紧,他就想过去看一眼都不给。
你说气人不气人。
葛大川看看江霖,又看看谢旭东,慢半拍才反应过来:“江副团不是结婚了吗?不是连女儿都有了吗?怎么还有对象来找他?”
这不是乱搞男女关系吗?
谢旭东瞅了他一眼:“谁告诉你他有媳妇女儿的,他跟我们一样,都是光棍!”
葛大川更震惊了:“可上次他在火车上,他自己亲口说他带过来的鸡肉酥饼是小孩儿给他做的,后来买特产时,也说是给小孩儿的,还说是女孩子,我以为他说的是他女儿。”
谢旭东猝不及防被塞了一嘴狗粮,感觉牙都要被酸倒了:“就你蠢,谁会给女儿买那么多特产?一看就知道是买来讨好对象的!”
葛大川摸了摸鼻子:“我怎么会知道,我又没有谈过对象!”
他就是有对象,也不舍得花二十三元买特产给对象。
二十三元,那差不多等于他半个月的工资了,江副团可真大方。
他要是女孩子就好了,那他就可以当江副团的对象。
“……”
谢旭东听到这话,也下意识摸了摸鼻子。
他也从来没有谈过对象。
原本这屋子里有三个光棍,可现在江霖却悄悄有了对象。
想想真让人不是滋味。
就在这时,隔壁突然传来一声尖叫声。
是白榆的声音。
江霖眼神一凛,下一刻整个人如同豹子一般从床上一跃而起。
“江霖,是你那个对象在尖叫吗?”
谢旭东被吓了一跳,慢半拍喊道。
可不等他说完,江霖顾不上穿上长裤,就这样穿着裤衩冲了出去。
江霖冲出门口,越过矮墙,瞬间来到隔壁门口,着急地拍着木门:“白榆!发生了什么事?你怎样了!”
但里头只传来白榆的尖叫声。
白榆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蟑螂,有半只手掌那么大!
更可怕的是它还会飞!
更更可怕的是它还不怕人,好像报复性故意地朝她的脸飞过来。
她吓得连连尖叫,双手毫无章法地挥舞着。
就在这时,她好像听到了江霖的声音从大门口传来,她想也不想打开门就往外跑去。
客厅没有开灯,她没走几步就不知道绊到了什么,整个人往前扑过去。
也就在这时,大门口的门从外面被江霖一脚踹开。
江霖走进来时,白榆正好往地上扑去,她吓得再次尖叫,手下意识想抓住点什么,然后她抓住了江霖的裤衩。
用力一扯。
江霖的裤衩就这么被她给扯了下来。
给扯了下来。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凝固住了。
过了一会儿,头上传来江霖克制的声音:“松手。”
白榆下意识松开手,也下意识抬起头看去——
哇,天赋异禀!
哇,好有本钱!
哇,怎么好像还起反应了???

白榆活了两辈子,从来没有像此时这么想挖个坑埋了自己。
江霖进卧室拿了条长裤穿上,顺便解决了那只罪魁祸首——蟑螂, 等走出来, 白榆还杵在原地, 脸红得煮熟的红虾。
白榆听到脚步声, 觉得自己无论如何应该说点什么:“那、那个我不是故意的……都怪那只蟑螂, 你没看到, 那蟑螂真的好大, 就有半个手掌那么大!”
她平时真的没有那么狂野。
都怪那只蟑螂, 要不是那只蟑螂突然出现, 她怎么会做出那样丧心病狂丧失理智丧尽天良的事情。
人好, 蟑螂坏。
江霖看了她一眼,把包在面纸上的蟑螂尸体给她看:“你说的是这只蟑螂?”
白榆看去, 怔住了。
蟑螂的确是那只蟑螂,就是那蟑螂压根没有她说的那么夸张, 大概小半个掌心那么大。
他会不会以为她是故意在说谎?
会不会因此觉得她更像个色胚流氓?
救命啊, 她真没有说谎。
当时她看到一只蟑螂张开翅膀朝她的脸扑过来, 黑暗中, 她真觉得那只蟑螂大得很离谱。
在京城时, 她看到的蟑螂都是很小一只,尾指指甲盖那么大,关键是它们都不会飞!
对上江霖意味深长的眼眸, 白榆只觉全身的血液再次涌到脸上来,连说话都结巴了:“可、可能是我看错了, 我眼神不太好,屋里又没开灯, 所以江霖哥你就放心吧,我刚才什么都没有看见,真的!”
屋里是没开灯,可外面有月光。
而且她的眼睛视力没有任何问题,可以这么说吧,当时她抬头看过去,那真的是——
尽收眼底、一览无遗、纤毫毕现。
反正就是该看的不该看的,她全都看见了,而且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她只能说,没想到江霖穿着衣服看上去那么瘦,脱掉衣服居然那么可观那么有本钱,那么的……有冲击力!
有的人表面在诚恳道歉,其实脑海里却反复来回播放着某些不可说的画面。
白榆回过神来,羞愧地头几乎要低到地面,完全不敢再看江霖的眼睛。
啊啊啊她真的不是色胚!
只是画面太有冲击力了,她短时间内真的没办法忘记呜呜呜……
“……”
江霖眼眸扫过她红透的耳根,一下子就猜到她在说谎,也一下子就猜到她脑子里在想什么。
两人一时间都没说话,气氛不是一般的令人窒息。
白榆咬了咬唇,鼓足勇气问道:“江霖哥,你、你是不是生气了?”
江霖:“不早了,你去睡吧,我已经检查过了,应该不会再有蟑螂。”
白榆:“……”
江霖:“我去去就回来。”
白榆抬起头,有些诧异:“你要在这里睡?”
在经过了这样的事情后再同处一个屋子,那简直是尴尬加倍。
江霖:“嗯,我睡外面。”
孤男寡女同处一屋对她的名声不好,原本他以为他睡在隔壁那边,这边有事情他也能第一时间赶过来,可经过刚才的事情,他改变主意了。
若真的发生事情,他就算第一时间赶过来也会来不及。
而且琼州岛气候湿热,多的是蚊虫蛇蚁,幸好今晚出现的只是蟑螂,若是毒蛇,只怕后果不可想象。
“哦,好吧。”
白榆摸了摸发热的脸。
江霖看了她一眼,越过她走了出去。
今天的事情远远超过了他想象,包括她突如其来的到来,以及刚才的事情,都发生得那样猝不及防。
她刚才问自己是不是生气了,他没回答。
其实他没有生气,毕竟她也不是故意的。
他就是觉得事情发展超乎了他的控制。
回到隔壁时,江霖的脸上已经恢复了淡定,完全看不出有什么异常。
谢旭东和葛大川两人都没睡,他们一直在关注着隔壁的动静,只是因为白榆是个年轻女同志,又是三更半夜,所以他们没有贸然过去。
这会儿看江霖回来,两人连忙问道:“没事吧?”
江霖:“没事。”
说着他开始收拾被褥和枕头,站起来就要往外走。
谢旭东被他这番动静给搞懵了:“你这是干什么?你不要告诉我你今晚不在这边睡?”
江霖:“嗯。”
谢旭东倒抽一口凉气:“所以你这铁树开花是来真的?”
说好一起当单身狗,你却偷偷脱了单。
这也太可恶了吧?
江霖看了他一眼,抱着被褥转身走了出去。
江霖一走,谢旭东和葛大川两人大眼看小眼,空气里飘散着羡慕、嫉妒以及期待的因子。
葛大川叹了口气道:“我也好想有对象。”
谢旭东忍不住吐槽他:“就你这样的铁公鸡,连五毛钱的媒婆费都不肯出,哪个女同志会看上你?”
葛大川不服气:“你倒是愿意出五毛钱的媒婆费,怎么也没女同志看上你?”
来啊,互相伤害啊!
谢旭东:“……”
他之所以蹉跎到这个年纪还没有对象没有媳妇,主要还是因为他那个家,都说有了后妈就有后爸,要不是有江霖这个兄弟,只怕他早就被那个家给毁了。
后来家里看他出息了,他那个后妈就开始撺掇他爸给他介绍对象,介绍的全是后妈那边的亲戚,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娶跟那个女人有关系的人。
后来来了琼州岛,他一心扑在工作上,基地里又男多女少,他就这样渐渐拖成了大龄剩男。
之前还没觉得怎么样,可如今江霖即将脱离剩男队伍,踏入有对象的队伍去,他顿时就觉得很不是滋味。
就莫名有种被抛弃的感觉。
白榆不知道自己的到来,给隔壁两个光棍造成了那么大的震撼和打击。
江霖一走,她就回卧室,倒在床上滚来滚去。
啊啊啊啊今天这情况也远远超过她的想象,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第一天抵达海岛就做出这样惊天动地泣鬼神的事情。
她本来没打招呼千里迢迢从京城跑过来就很胆肥了,现在还做出这样的事情,江霖会不会觉得她太狂野?
想到刚才那个画面,她早知道就让蟑螂直接扑到自己脸上好了,就是飞进她的嘴巴也绝对不叫一声(bushi)!
外面传来江霖去而复返的动静,她连忙停止滚动,盖上被子装睡。
装着装着也不知道什么睡着了。
这一觉,白榆睡得非常沉。
直到第二天天光大亮,她才被突然而来的敲门声给吵醒了。
白榆从床上猛地坐起来,扭头看到太阳都晒进房间来,这才发现自己睡过头了。
她连忙从床上下来,火速换了一下衣服,担心江霖等久了,也顾不上梳头发和洗漱,连忙去开门。
结果门一打开,没看到江霖,却见门口站着一个打扮时尚的年轻女子。
只见她十八|九岁的年纪,留着柯湘式的短发,发尾烫成卷儿,身上穿着一条掐腰红花纹的的确良连衣裙,脚踩细跟凉鞋。
四目相对。
确认过眼神,是来者不善的人。
白榆在打量对方时,孙蔷薇也在打量白榆。
今天她一大早起来就听到众人到处在议论,说江霖的对象来琼州岛了,还有人说不是他的对象而是他的老婆,肚子还怀着个女儿,招待所的冯招娣更是像个花痴一样,逢人就夸那女人长得有多漂亮有多好看,整得跟个猥琐男人一样。
其实之前就有传闻江霖有老婆和女儿,她自然是不相信这个传闻,军人结婚是要打结婚报告的,江霖都没有打结婚申请报告,哪里来的老婆,更别提女儿,用脚趾头想都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可今天起来到处都在说这事,还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尤其是当听到冯招娣说那女人昨晚住到江霖的宿舍去时,“嘣”的一声,她脑子仿佛有根线断了,她想也不想就冲了过来。
她要看看是不是真有这么个女人,她还要看看这女人是不是真的跟冯招娣说的那样好看。
她自认为是整个海军基地最会打扮的女人,四舍五入,她就是整个海军基地最漂亮的女人,她才不允许有第二个女人超越她!
谁知她冲过来后敲了半天门里头都没有反应,就在她以为里头压根没有人时,门终于被打开了,从里头走出一个女人来。
她看得可仔细了,她觉得那女人压根就没有冯招娣说得那么好看,什么美得跟天仙一样,什么皮肤白得跟豆腐一样,什么大眼睛高鼻梁,真是夸张得没边了。
那女人充其量不过就皮肤比她稍微白了一点,比她高了一点,眼睛比她大了一点,鼻子比她挺了一点,嘴唇比她红了一点,腰比她细了一点。
就一点而已,而已!
不过她一点也不觉得自己比不上对方,别看那女人是从京城过来的,却打扮得灰扑扑的,压根就没有她时尚,所以她稳稳地保住了“海军基地第一美人”的宝座。
孙蔷薇仰着下巴:“你是谁?”
白榆挑眉:“想知道?”
孙蔷薇:这不废话吗?
白榆笑:“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孙蔷薇:“……”
下一刻,不等孙蔷薇开口,白榆就“砰”的一声把门关上。
孙蔷薇:???
那女人居然一声不吭把门给关上了!!!
这是什么意思?
孙蔷薇上前一步,再次伸手“啪啪啪”拍门:“开门!你把门给我打开!”
门没开。
孙蔷薇脸气得通红:“开门!你是谁,你为什么会睡在霖哥哥的屋里?”
霖哥哥?
叫得还蛮亲密的。
白榆微挑眉。
刚才从对方的眼神她就多少猜到了一点,这会让听对方的称呼,就更做实了她的猜测,外头那年轻女子应该是喜欢江霖的众多女人之一。
对于这一点,她丝毫不觉得惊讶,江霖从小就这么受女人的喜欢,哪怕他整天冷着一张脸,待人疏离,也没有减少他身边的狂蜂浪蝶。
至于她把门关上,倒也不是怕了对方,而是觉得没必要。
不说她懒得跟人吵架,她如今的身份也十分尴尬,倒不如直接把门关上,图个清净为好。
孙蔷薇把手拍疼了,对方还是没有把门打开,差点把脸都给气歪了。
她做好了跟对方大战三百个回合的准备,只是真没想到对方这么怂,一句话不说就当了缩头乌龟。
孙蔷薇又拍了好一会儿,看门始终没有打开,这才愤愤转身离去。
白榆洗漱到一半,听见外面敲门的声音停了,她只当对方觉得没意思走了。
谁知等她把头发梳好,外头再次传来了敲门的声音。
只是这次的敲门声显然比之前温柔多了。
她还以为这次肯定是江霖,谁知一打开门,就看到了昨晚招待所的服务员,正咧着一张嘴站在门口。
冯招娣看到白榆,开心得差点嘴巴咧到耳根:“你好,我叫冯招娣,是招待所的服务员,我们昨晚见过的。”
白榆笑了笑:“你好,我叫白榆,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冯招娣把手里的早餐举起来:“我是替江副团来给你送早餐的,你的名字真好听,不像我的名字又俗又泛滥,这琼州岛叫招娣的人没有上千也有大几百。”
她是家里的老大,刚出生那会儿奶奶一看到她是个女娃,想也没想就给她取了“招娣”这个名字,希望她给家里多招来几个弟弟,不过不知道是他们老冯家的祖坟不给力,还是他爸妈不给力,在她之后多了一连串的盼娣、想娣和来娣,她妈最近又怀孕了,她觉得里头应该还是个“娣”。
白榆:“名字只是一个称呼,要是你不喜欢的话,以后可以改掉,还有谢谢你送早餐过来,要不要进来坐坐?”
冯招娣听到这话,眼睛一下子亮得吓人:“可以吗?我真的可以进去吗?”
白榆笑着点头,并把门打开,还伸手想把早餐接过来自己拿。
冯招娣自然没让她拿,直接提着早餐就走了进来:“我也想改名字,不过我要是敢这么做,我爸第一个打断我的腿。”
不仅如此,要是她妈接下来这胎真的是女儿的话,到时候她便会成为全家的罪人,所以改名这事情她只敢想一想。
跟冯招娣比起来,白榆觉得自己幸运多了,虽然她妈不喜欢她,但奶奶和她爸都不偏心。
她的名字据说是她爷爷给取的,白榆在古代是星辰的别称,星星拥有坚毅而温柔的灵魂,爷爷希望她做一颗最闪耀的星辰,所以给她取了这个名字。
冯招娣把铝饭盒放在饭桌上,还帮忙把盖子打开:“这是我们琼州岛最出名的小吃之一,扁肉燕,你肯定没有吃过。”
香味扑鼻而来,白榆肚子很应时地“咕噜”响了起来:“我的确没吃过,闻着就很香,肯定也很好吃。”
冯招娣咽了咽口水,狠狠点头:“那是必须的,扁肉燕我们平时想吃都吃不到,只有节日和结婚那会儿才会做,先要用五花肉剁成肉泥,再加上香菇丁、虾干、从头和老酒等各种调料搅拌成馅料,再用这种干肉燕皮包起来放到蒸笼去蒸,蒸好后还要再拿出来用沸水焯一下,就这样还没好呢,还要再加入骨头汤,再加入老酒、虾油和葱花,最后再淋上芝麻油才算完成。”
这么多料,这么花功夫,想不好吃都难。
白榆随着冯招娣的介绍,也下意识咽了咽口水。
她走过去一看,只见铝饭盒里头放着一颗颗薄如白纸,颜色似玉的扁肉燕,看形状跟广城吃的扁食有点像,但皮更薄。
白榆:“你吃了吗?要不要跟我一起吃一点吧。”
冯招娣早就馋得口水快出来,但还是摇头道:“不用不用,我已经吃过了,你自己吃就好。”
白榆看出她很想吃,于是找了个碗出来分了一些给她吃,然后自己舀起一勺子放进嘴里。
燕皮入口即化,口感十分软嫩,馅料鲜香爽口,韧而有劲,的确很好吃。
冯招娣小心翼翼舀起一勺子,小口地咬了一口,然后满足得眯上眼睛。
是小时候吃过的味道。
她家其实不算很穷,跟琼州岛其他人家比起来,她家还算是比较殷实的,只是从小到大她就只吃过一次扁肉燕,因为她奶奶说丫头片子不需要吃那么好,因此家里但凡有点好吃的,都进了她爸的口中,她妈怀孕的时候也能上一些,她和几个妹妹从小到大都没吃过几回肉。
如今她虽然在招待所当服务员,每个月能拿二十五元工资,很多人都很羡慕她,其实他们都不知道,她赚来的每一分钱都必须如数上交给家里,她身上连一块钱都凑不出来,更别提去买扁肉燕吃。
白榆也饿了,连吃了好几颗才稍微放慢速度:“这肉燕皮应该是番薯粉做的吧?”
冯招娣:“你猜对了一半,是用猪肉和番薯粉手工打制而成的,做起来费功夫不说,还费钱,所以我才会羡慕你,江副团对你真的是太好了!”
她要是能找到一个对她这么好的对象,她就是减寿十年她也愿意。
白榆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咳咳……我跟江副团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至少目前还不是。
冯招娣一脸认真:“我可没有胡说,你不知道岛上有多少姑娘想嫁给江副团,可江副团从来都没正眼看他们,可江副团对你就不一样了,他不仅让你住他的宿舍,还让姚大师傅给你单独做菜,你说他对你是不是很好?”
白榆心好像被什么给扯了一下:“姚大师傅?”
冯招娣:“姚大师傅是海军基地饭堂的掌勺大师傅,做菜那可是一流的,听说他祖上还是宫里的御厨,很多人家里来了客人,或者嫁姑娘娶媳妇的时候,都想让姚大师傅帮忙做一两个菜撑场面,但姚大师傅都是拒绝的,毕竟他很忙,可江副团居然说动他给你做菜,真是太羡慕你了!”
要不是冯招娣解释,她还以为这扁肉燕是江霖从饭堂打来的,这么说来,昨晚的梅菜扣肉只怕也是这位姚大师傅亲手做的。
白榆心跳开始加快。
仿佛,空气里被人注入了甜味剂。
有什么甜丝丝的东西,一点一点挤进她的心里。
冯招娣没注意到她的异样,突然压低声音道:“刚才我过来的时候在路上看到孙蔷薇气呼呼地从这里跑了,她是不是来找你了?”
孙蔷薇?
白榆怔了下,很快明白过来,这个孙蔷薇就是刚才被她关在外头的女子:“她有来敲门,不过我没理她,直接把门关上了。”
这次轮到冯招娣怔住了:“你是说你没让她进来,然后当着她的面直接把门关上?”
白榆点头。
下一刻冯招娣爆发出鸡叫声:“哈哈哈……没想到孙蔷薇也有这天,真是笑死我了,早知道我就应该走快两步,那样就能看到她把脸气歪的样子。”
“这个叫孙蔷薇的,她是什么人?”
冯招娣丝毫不掩饰自己对孙蔷薇的不喜欢,这让白榆也产生了一点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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