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关系—— by白绛
白绛  发于:2024年04月09日

关灯
护眼

靳泽轻笑:“嗯,以后有的是机会和时间,我会一件件的,慢慢讲给你听。”
云肴想起他弟弟的事,眸中忧虑:“可以后我见到你弟弟……该怎么办?”
靳泽把人扣在怀里,揉了揉云肴的发丝,又想起方才母亲对他的质问,质疑他这么着急抢了他弟弟的人,靳泽的眸光凌厉起来,这个人被他的弟弟霸占三年之久,他想来就火大。
靳泽贴着云肴的脖颈,报复性地沉声说:“放心,你见不到他。”

天亮的时候, 云肴是在靳泽的怀里醒过来的。
这个鲜少赖床的男人,终于明白了床有多舒服,他贪婪地扣住身边的人, 发觉云肴动了醒了, 机警地跟什么似的,靳泽把人朝怀里圈,并哑声说了一句:“再睡会。”
他贪念这种拥着云肴入怀的感受,小心思全都被填满, 怎么也不愿意就此放手,况且昨天夜里折腾得太晚, 靳泽现在是没有精神做别的, 他有力的手臂搭放在云肴的腰上,把人朝怀里带。
云肴安安静静地躺着, 睁开眼,却完全没有了睡意,他侧头看着身侧的男人,靳泽紧闭的双眼,清晰的轮廓,下巴的线条,都充满了男性的硬朗魅力, 他两手握成拳头,置于两人之间,一双眼睛不断地在靳泽的脸上流转。
他没穿衣服, 胳膊和胸口的肌肉结实得发硬, 云肴此刻就枕在他的胳膊上, 轻轻动了动, 没有人会不为这样的身材折服, 他听着靳泽的呼吸,耳畔不自觉地红了起来。
“川哥,”云肴小声地说:“我好像……想起一些事了。”
那个熟睡样子的男人睁开了眼,靳泽低眸看着怀里的人,能做到随时的回应,“什么事?”
他的语气带着早晨的慵懒。
云肴的手放在靳泽的胸膛,抬眸说:“我也不知道准不准确,就是第一次,我们这样的时候……是不是我生日的时候?”
靳泽把人拥在怀里,让云肴的脸蛋贴着他的胸膛,低声问:“脑子里不是你的阿辰了?”
云肴抬起脸说:“不是了,我记得了……”
靳泽把人塞进怀里,闭上眼睛,说道:“还有别的吗?”
云肴呜咽不清:“暂时只有这些了。”
他只能想到这些了,但这已经是一种进步,至少这两天的事都不算是白做。
“疼不疼了?”靳泽压着云肴的发顶问,他的关心像是一种施舍,这些年他表现得太冷漠,唯独对这个人,才真的是有血有肉有情感。
云肴很快明白他在说什么:“一点点,川哥……你想要吗?”
这是早上,早上……
难免的。
靳泽却没顺着本能来,他又不是动物,脑子一热什么都不管了,“你顶得住吗?就你这个身板,没两下就要散架了。”
远远不如当年了,又或者是自己对自己太严格,抑制得太久了,云肴经不起他这么玩。
云肴在他怀里面红耳赤,烫着靳泽的肌肤。
就在这样的陪伴里,云肴又慢慢地睡了过去,两个小时后,靳泽的困意消散,先从床上起来。
他动作很小心,没有吵醒云肴,万叔跟他说公司出了点事,靳泽大概猜得到是什么,他们靳家出了这么大的丑闻,靳辰的所作所为完全有能力影响市值和股票,昨天万叔把消息放了出去,估计集团是动荡不安了。
几个董事和叔叔没找上门都算是有耐心了,靳泽换了衣服,回眸盯了一眼床上的人,他一边打领带一边叮嘱人:“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心里有数,主楼那边的人不要让他们进来,包括夫人和家老,我很快回来,随时跟我保持联络。”
底下的人表示明白。
靳泽和万叔去了公司。
云肴是在靳泽走了以后才醒来的,他也不知自己的觉怎么那么深,竟然完全没有发现他的离开,韩叔在旁边伺候他,他问靳泽去哪里了。
韩叔说:“家主去公司了,很快就回来。”
云肴了然,内心有点失落,他不明白这样强烈的依赖感是哪里来的,他不想靳泽离开,想他寸步不离地陪着自己,可自己又不是小孩了,他应该明白他有自己的事和工作。
他已经拦了他一回了。
云肴起床,韩叔一直跟在身边,他们这些外人都看着家里的变化,这个人前两天还是二少的男朋友,要跟二少订婚,这转眼间就从靳泽的卧室里走出来,韩叔这些沉稳的老人明白不该多言,但年轻点的就不一定了。
他们对这件事很好奇,议论声虽小,但还是被云肴给听见了一点。
“外面都乱了套了,本来都要跟二少订婚了,现在跟家主纠缠在一起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咋回事,都说家主抢自己弟弟的男朋友呢,昨天晚上夫人不还过来了吗?家主可真是着急,二少刚进去,他就急着睡了二少的……”
“咳咳。”韩叔出声警告,两个年轻人大惊,忙从楼梯边下去了,平时不该多张嘴的佣人,这也是被这件事给惊到了,韩叔知道,不止这两个人,角落里多的是议论的声音,这事毕竟不寻常。
“别听他们乱说。”韩叔对云肴道。
云肴扭回头,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他本来想问一些关于自己在靳家生活的事,可是脑海里总想起那两个人的交谈,他不知道外面现在什么样,也不知道靳泽现在是不是左右为难,云肴心里躁动不安,他摸着平板,最后还是自控失败,扭头看向韩叔。
“韩叔,您能告诉我,我和靳辰的事情吗?”云肴心下难安,“我不想这样混乱,家主把他送到了哪里?还有……我为什么会进到靳家来?我跟川哥以前……又是什么样?”
韩叔看他一眼,叹口气道:“我也想一一给你解答,但我知道的也不多。”
“您是害怕家主责怪吗?”云肴道:“没关系的韩叔,我不会让他责罚你的,我只是想知道……”
“云先生,”韩叔本来不想说的,这也不该由他来告诉这个人,可是他伺候靳辰这么久了,看着他受这种罪,韩叔心里也纠结,叹口气道:“罢了,我给你说一点吧。”
韩叔只提了靳辰的事,毕竟他知道的的确有限,他告诉云肴的过程中,对方的情绪起伏很大,尤其在听到“疯人院”什么的,云肴脸上露出了些怯意,难怪靳泽不肯告诉他,这样狠心的事,谁听了不怕?
“哎,二少也是糊涂,家主的脾性本来就不好,他也不知道收敛,这些年我在他身边该劝的也劝了,他钻牛角尖,就是要跟家主对着干,谁也说不算他,这下好了……”
云肴脸上的神情复杂,他在慢慢消化这些事,他有些后悔知道真相,因为他对靳泽的好感被一种恐惧顶替了上来,他现在忘了靳辰对他做的那些恶事,听到这种事自然要同情他,也很不解靳泽下手这么重的原因,到底对方做了什么?花乐也说,靳辰伤害过自己,可为什么他一点印象也没有?
云肴感到头痛,越想越难受,无数个画面在脑海里闪过,却又对不上是什么事件,韩叔看他痛苦,慌张道:“云先生,你没事吧……”
这时,外面传来了脚步声,韩叔抬头过去,看到了靳夫人的身影,他匆忙上前,记着靳泽的命令,有些迟地阻拦:“夫人,家主不让您这时候过来……”
“我知道他说了什么,老韩,你跟着阿辰这么久了,你看着他长大,他现在这样你心里不难受吗?”靳夫人只身过来,拦着她倒是容易,只是这句话对韩叔的良心进行了质问,韩叔僵硬住了。
“我不做什么,只是找他说说话,”靳夫人道:“你放心,他现在是川儿的心尖宠,我已经失去一个儿子了,不会再跟川儿为敌的。”
靳夫人迈步走了进去,韩叔攥进拳头,他该通知靳泽的,可是那一通电话,到底是犹豫着没打出去。
云肴抬头看着靳夫人,从椅子上站起来,防备地盯着对方。
“你还记得我吗?”靳夫人问。
云肴上下打量,猜测道:“川哥的……母亲?”
“我是,”靳夫人开门见山,“云肴,我知道你这会精神不太稳定,但是我想请你帮个忙,帮我救救阿辰,我知道他伤害过你,我不会让你白救的,阿辰出来以后,我把他送出国,让他一辈子不回来都行,你和川儿可以永远在一起,不会有人阻挠,还有,你想要什么都可以跟我提,凡是我能做到的,我都会给你,我只求你这一件事,救救我的孩子。”
云肴刚听完靳辰现在的情况,靳夫人就找了上来,他手足无措,只好看向韩叔,可韩叔低着头,并不能给他什么示意,云肴不敢擅自做主,为难道:“我……”
他话没说完,靳夫人竟然就要向他下跪,云肴哪里承受得起这么大的礼,他会折寿的!云肴连忙扶住了靳夫人,韩叔也赶过来帮忙,二人于心难安。
“我求求你了云肴,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只要阿辰从那个地方出来,只要你给他一条活路,我不会让他出现在你面前,我要他来给你下跪行不行云肴?你救救他,他受不了那个苦……”
云肴眼圈红了下来,他感到紧张,这件事让他紧张,他不知道怎么做,不敢矢口否决,也不敢轻易答应……
董事会上的靳泽脾气很大,他显少这样意气用事,但是今天的会议他毫无耐心,几个叔叔帮靳辰求情,说这种丑闻不能被外面知道,现在补救还来得及,可靳泽却怒拍桌子,对着几个长辈威胁道:“这是我的家事,做人不能管太多闲事才会长寿,各位不知道吗?”
“可这已经影响了公司的……”
“他在管理层吗?他是死是活这个集团都在这,几个亿我输得起,各位要是担心公司因为这个破新闻就此倒台,现在就可以交权,我马上变现给你们,你们可以尽情地回家养老,如果不愿意,就给我乖乖闭嘴。”靳泽心里明白,一些老不死的是家老的人,当年跟着家老混的,对他早就有意见,只不过一直没抓到把柄,他们哪里是担心丑闻和靳辰?他们是觉得别人坐在这个位置上,才能分到更多的红利。
他靳泽上位后雷厉风行,不知道干掉了多少有实权无作为的“亲戚”,集团现在比在他爷爷手里时收益要高得多,不过这翻脸无情的背后自然会得罪不少人,这些以靳辰的事大做文章的董事就是很好的例子。
靳泽话说的绝,几个董事瘪瘪嘴,却都没有一个人有骨气站起来说放权,靳泽给了他们思考的时间,确定这些人表面不敢再有意见,才将转椅一推,拎着手机出门,丢下两个字:“散会。”
秘书若可紧紧跟着,将最近的事都报告完毕,靳泽对每件事都进行了周全的安排,调动了集团里那些刚正不阿的他手底下培养出来的管理层,分批处理,他没有时间在这里耗太久,他这两天什么也不想做。
处理完紧要的公事,靳泽和万叔开车回家。
靳泽的心情被董事会搞得很阴沉,但想到这次回去,家里会有一个等他的人,他就觉得这些都不算什么。靳泽靠在座椅上,松了松领带,路边的风景从眼前一一飞过,靳泽的手臂搭着车窗,解开的衬衫纽扣露出大片的皮肤,看起来有点纵欲过度的意思。
“万叔,”他看到了街边的一家蛋糕店,“停车。”
靳夫人已经回去了。
她说,让云肴等靳泽回来,然后跟他谈谈。
云肴站在窗口边,一脸愁容,是的,他答应了,他没有办法……
靳夫人眼泪都掉过了,他良心难安答应了下来,可他要怎么说?靳泽好像不太愿意他提起靳辰的事情,昨天夜里……他也是那样,一提到靳辰两个人的氛围就变得很紧张,云肴不想破坏跟他在一起的暖意。
这时,一直在盯着的韩叔说靳泽回来了。
云肴冲着镜子里看了看,他的脸色有点苍白,云肴拿手背搓了搓,这才下楼去。
靳泽和万叔从外面走来,手里还提着什么东西,云肴在原地等着,对他露出笑脸,靳泽来到他面前后很自然地吻了他的额头,然后牵着他的手往里面走。
“你买了什么呀?”云肴低头看着,“蛋糕吗?”
靳泽说:“对,路上看到了,买点给你尝尝。”
“我不是很喜欢吃甜食的。”
“我知道,这个不是很甜。”
“蛋糕还有不甜的吗?”
“你试试不就知道了。”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走进房间里,靳泽将外衣和领带扔在了椅子上,而后站在桌子边开蛋糕盒。
云肴打量着他,他心里有事,始终没法放松下来,靳泽因为专心切着蛋糕,并没有察觉。
半晌后,靳泽递给他一块切好的蛋糕,上面还有一颗被切开的蓝莓,云肴先吃掉了蓝莓,而后才吃了奶油,然后点头说:“嗯,真的不是很甜。”
“好吃吧,”靳泽说:“你川哥的口味会有问题吗?”
云肴笑了笑,用叉子扎了一块面包,上面沾着白色的奶油,他送到靳泽的唇边,道:“川哥也试试。”
靳泽握住他的手腕,看他脸上的热情,说道:“怎么一副讨好的模样?”
他当然是在讨好他,他只有把他伺候开心了,才好说他不想听的话。
靳泽吃掉了云肴送到嘴边的蛋糕。
“对了川哥,你今天是去公司吗?”云肴说:“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啊?”
“想着见你,就回来了,”靳泽实话实说,“我答应你的,这两天要寸步不离地陪着你,把我们的事都讲给你听。”
两个人还没暧昧一会,外面突然传来叶玉涛的声音,正在喊着“靳总”,也只有他喜欢这么叫靳泽,在私下里,语气总是有点痞里痞气。
靳泽的眉头一皱,下一秒果然看到了叶玉涛的身影。
叶玉涛站在门口,看着两个人的动作,离得近又暧昧,云肴的手里还捧着蛋糕,他抓住了机会调侃道:“我好像来的不是时候啊。”
靳泽盯着他:“那还不走?”
叶玉涛笑了声,正经道:“走不掉,云肴,我借他一会,有事说。”
云肴很分寸,放下蛋糕,冲着叶玉涛点头,大度地把人让了出去。
虽然他现在也有事,但可以叶玉涛先说。
靳泽碰了碰云肴面颊:“等会我。”
云肴点头后,靳泽走了出去。
目送着靳泽和叶玉涛去了书房,云肴站在客厅,万叔也在,问他情况,他把叶玉涛的来意跟万叔简单说了下,然后在安静地等待着。
因为心里有事,云肴心里很不舒服,他不想算计靳泽,这件事他很难张口,可他已经答应了靳夫人,但靳泽的心情又那么好,他……
他真的不知道怎么办。
“怎么了?”万叔看他心事重重的样子。
云肴抿抿唇,看了眼万叔,坐在沙发上低语道:“万叔,我跟川哥以前……是不是很好啊?”
万叔想了想道:“这个……应该是吧,在你没来靳家以前,我知道家主有个神秘情人,那时候家主身边的助理总是出入家主的书房,每次都带了什么礼物出去,现在想来,都是送给你的,家主对你很上心,这是没话说的。”
云肴道:“所以我为什么……会忘了他呢。”
“这只是暂时的,慢慢就会恢复的,你不用太担心。”
“那这三年……川哥是不是过得很不好?我听说,他有疾病。”
说到这,万叔难免要叹声气:“是啊,家主跟你分手后,心理有了点问题,那时候比较严重,要经常看医生,打安慰剂,厉害的时候一天要打好几针,整个手臂都是针孔,青一块紫一块的,毫不夸张地说,那会我们都觉得家主要撑不过去了,真挺吓人的……”
“是……他弟弟害得吗?”
“哎,二少呀,”万叔恨铁不成钢,“二少是个心野的,恐怕这些年心里就没放下怨念,他占有你,也就是为了让家主心伤了,不过也确实做到了,你刚来那天,我看到他在屋里用药,好不容易稳定的病情又复发了。”
“他弟弟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这个说来话长,靳家毕竟不是普通人家,势力盘根错节的,我也不好评判,只不过两兄弟也迫不得已,二少想证明自己,想坐这个位子,跟家主明里暗里地也争过几次了,但他却不知道,家主并没有那么想承担这个责任,他跟家老也闹过一次了。”
云肴想到了靳泽和家老的关系,他一直有耳闻,但不是很清楚,便趁机追问:“他们怎么了?”
家老皱眉:“你不知道吗?”
云肴摇摇头。
万叔知无不言,他现在是把云肴当做靳家的一员了,解释道:“家老那会要给家主指婚,配得是一个千金小姐,家主不同意,两个人闹得很难看,他说他有喜欢的人了,家老没放在心上,总之后面这件事闹得很厉害,结果你就跟家主分手了,也是巧了,这辈子没跟家老作过对的家主,逼家老放了权,家主的姑姑你知道吗?当年也是跟家老闹得难看,有一半的原因是因为家主心疼他姑姑,另一半……也就是你了。”
哪里还需要万叔多说下去,云肴就是精神错乱,也听得明白这回事,原来靳泽和家老的关系不好是因为这一层,他一直有所耳闻的,但不是很明确地知道情况罢了。
所以,他跟靳泽在一起的时候,靳泽为了他拒不接受指婚,后面他们分手,靳泽没了挂念,一心扑在了他该承担的责任上,跟家老作对,逼他退位,把权利握在了自己的手里,有一半的原因是因为他,因为家老如果同意他们在一起,就不会有这么多的闹剧,就不会和靳泽的关系变得僵硬,他们原本还是很和善的,是从指婚那件事开始才恶化的,很显然,开端都是因为,他云肴和靳泽的恋情……
并不被认可。
云肴脑海里的画面呈现出了什么,他好像有点想起来,靳辰当年跟他说了什么。
他说,靳柏川不会娶他,也不可能娶他,因为他身上背负的责任和所出生的家庭,都经不住这样的丑闻,他必须娶一个千金小姐,和他的家庭背景都登对,而他云肴出身是什么?怎么可能和靳柏川有未来。
就算有,也只能做一个地下情人,供他哥无聊的时候享乐而已,他和靳柏川的未来就是那样。
现在听到这些,根本就不是,靳辰在骗他,从一开始,他就在攻他的心,就在骗人……
云肴拍了拍脑袋,力道很重,万叔问他怎么了,云肴摇头说没事,只是想起来一点事。
“川哥还没好吗?我有事找他。”云肴稳住心神,深吸一口气,对万叔说。
万叔道:“我去看看。”
云肴感到口干舌燥,他拿起桌上的杯子倒水,喝了一大口,然后才觉得脑海里的波动平息了下来,书房的门此时也恰好打开。
云肴看过去,靳泽和叶玉涛从里面走了出来。
“怎么了?”靳泽匆忙赶到云肴面前,身后的叶玉涛看着二人,“万叔说你找我有事?”
云肴看了一眼他身后的人,点了点头:“嗯。”
云肴的脸色认真,靳泽摆摆手:“那我让他们先……”
“不,不用,”云肴打断他,而后踮起脚尖,不顾他人的在场,他抱住靳泽的脖子,趴在他的怀里,“我只是想跟你说,你出去那一会,我很想你。”
靳泽倒是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他扣住云肴的腰,压着他的发丝道:“怎么这样热情了?”
热情得有些过了头。
云肴从他怀里抬头,那些话在嗓子里徘徊,又被压了下去,他眉眼柔情期待,提出了一个突兀的请求:“川哥,晚上,你带我出去约会好不好?”
是,他食言了。
他对靳夫人食言了。
他不想说,他不想求情,他不想破坏氛围,他也没资格替谁原谅,他面前这个男人,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受过不少的伤,如果他看不得靳辰伤害自己的那些事,那他云肴,又怎么可以无视靳辰对这个人的伤害?
他就该待在那里。
那样坏的人,就该待在那里。
就该受到惩罚。
云肴牵住靳泽的手,不再犹豫,满眼都是这个人,他语气轻轻:“带云肴约会吧,川哥,云肴想跟你约会。”

万叔嘴里天大的事, 就是这个?
靳泽很意外,是因为他以为,云肴找他起码有什么重大的决定, 他都做好了心理准备, 却没想到他只是要自己带他去约会,仅此而已。
这不算事,根本就不算,这是他靳泽随时能做的, 只不过不想折腾云肴,一直没有提, 他哪里会拒绝这样的请求?
“就这样?”靳泽按压他的脸蛋, 不敢相信他听到的,“你只是要这样?”
云肴点头, 说:“嗯,我想跟你约会。”
他又再一次肯定。
叶玉涛环起手,站在两人后面感慨道:“我就说我今天来的不是时候。”
云肴方才想起还有人在似的,他松开靳泽,抬头看过去,对叶玉涛露出抱歉的神色,“对不起……”
叶玉涛抬起手, 打断了他,走过来,对靳泽说:“带他去玩玩吧, 事有空的时候我再来找你说。”
靳泽和云肴目送叶玉涛离开。
云肴抬头问:“他找你是……”
“不重要。”靳泽牵住云肴的手腕, 问万叔要了车钥匙, 而后行动迅速地带云肴往外面走。
“川哥?”云肴紧跟着他, “我们这就……”
“去约会, 你说的,”靳泽回眸,把人往怀里带了一点,“三年后第一次约会,让我想想,该带你去哪儿。”
他哪里需要想,他都这样了,直接就要开车出门了,心里怕是有主意,不过也太效率了,云肴还以为他要准备一下,至少明天才能出门,哪里会想到话音落地,他们就奔着目的去了。
坐上车后,云肴问:“我们去哪里?看电影还是吃饭?”
靳泽笑了一声:“跟川哥约会,要这么笼统俗气吗?”
他从来没有带云肴去做正常人约会的那些项目,从刚开始就是,第一次约会,他带云肴去潜水,把云肴吓得半死,不过后来云肴倒是接受也爱上了那个项目,他开始享受自己从未做过的事情,后面也是,带他去国外看了树袋熊,去海上开帆船,靳泽能挤出来的时间不多,不过每一次约会,都给云肴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可有些事他记不太清楚了,他对不上那些事,记忆里那个人都是靳辰。
“那我们是去哪里?”
靳泽握着方向盘:“上天。”
云肴瞪大眼睛:“上天?”
靳泽笑了声,拿手盖住了他的脑袋:“要不要这么好骗?”
其实他没骗他,不算是骗他,到了目的地的时候,靳泽要带云肴玩的可不就是上天?面前一个热气球,随时能把他们送到天上去。
“真的要上天啊?”云肴可没想到约会项目是这个,他以为是吃饭看看电影就结束了。
“陆地上的和下水的都带你玩过了,没带你摸过云彩,这个项目我一直想带你做来着,但后面没了机会。”
云肴听得明白,后面他们就分手了,这三年,靳泽竟然还记得带他做过什么,还有什么没做过,但凡他真的无情,也不会在他云肴提出约会的时候立即有了想法和地点,他是……时刻准备着吗?
到了地方,靳泽安排好一切,热气球的工作人员正在准备,云肴抬头看晴朗的天,问道:“我们今天就玩这个吗?”
靳泽递给他一瓶开了盖的水:“只是其中一项。”
云肴回头看看,好多人在排队,这个项目好像很火爆,来的都是情侣?看样子像是。
“你知道我为什么带你来玩这个吗?”靳泽坐在旁边的长椅上等待。
云肴站在他面前说:“不是说没上过天吗?”
靳泽伸出手,要云肴坐下来,他不肯,因为还有别人在场,他不好意思,靳泽却把他的手腕一抓,将人带进了怀里,扣着他的腰说:“你当年要画京州,我答应你要带你来坐的。”
“那都是很久的事了。”
“有什么关系,以后你要什么,川哥都给你,”靳泽说:“任何小事,大事,只要你提,我都会答应你,明白吗?”
他到底喜欢自己到什么地步?不是说恋爱越谈越容易厌烦吗?云肴心里暖烘烘的,但有些不太敢相信,“你是因为……这三年跟我分开了,才对我还有这样的热情吗?”
靳泽的脸色肉眼可见的严肃了起来:“我跟你说过什么?不要质疑我对你的感情,跟分不分开有什么关系?我想对你好,仅此而已。”
云肴低头说:“对不起。”
靳泽揉揉他的脸蛋:“别再跟我说这种话,我希望你赶快想起一切,你现在忘掉太多东西,才会患得患失,没打心底里相信我,但我认识的云肴,他可是对我们的感情很有信心,也许他不确定我能为他做到什么程度,但他不会质疑我对他的心意。”
靳泽拿起一边的水瓶:“罢了,跟你说这些有什么用?你想不起来,我倒是像逼着你了,没事,慢慢来,我会带你想起一切。”
靳泽掐着他的下巴,笃定道:“你忘不掉我。”
后面,他们就在工作人员的引导下去坐了热气球,靳泽选的是最小最轻巧的那一款,因为大型的热气球需要一定的重量才能飘在天上,也就是说需要更多的人一起乘坐,他可不希望云肴感到不自在,而且这种项目,他也不喜欢有外人打扰。
“哇,好漂亮。”云肴俯视下面的风景,郁郁葱葱的树木,湖水,连空气都变得好闻。
“如果是下午来就更好了,肯定能看到晚霞。”云肴扭头对旁边的男人说。
风景尽收眼底,只不过这样大的京州,他们只能观赏一隅。
云肴和靳泽漫步在上空,他知道,如果是靳泽自己,他不会来玩这个的,他只是为了陪自己,他是个很体贴很体贴的人,根本就不是靳辰说的那样,如果他只把自己当做情人,像他这种身份,丢给他一把钱,让他自己想去哪就去哪玩,他不会陪着他玩这些,然后把他的每句话都放在心上,记了三年。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