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关系—— by白绛
白绛  发于:2024年04月09日

关灯
护眼

他自己也很讨厌这种感觉,讨厌什么都不明白的自己,靳泽那样生气,刚才他发狠说的那些话,云肴都记在心里,他只是有点恐惧,但还是听清楚了,他说爱自己,他爱自己,自己怎么能忘记爱自己的人?
叶玉涛很喜欢他的态度,尽管失忆也没关系,他靠着沙发,做好了长篇大论的准备,长叹一口气:“那可就有的说了,让我想想,该从哪儿说起……”
靳泽在一边静静等待。
他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带云肴来见那些知道内情的人,让他们作证是唯一能尽的方式。
他承认自己的着急,自己方才对他的嘶吼也是不对的,他从来没有凶过这个人,云肴就是一滩软水,对他想也使不上性子来,他分寸知趣懂事,谈恋爱那段时间,也从未有过口角争执。
靳泽的手背撑着下巴,坐在沙发里自省不妥之处,许蔚这时给他发了信息,问他情况如何,靳泽如实回复,许蔚告诉他,云肴是被刺激到了,才会记忆混乱,他需要新的刺激点,让他从当下的感受里脱离出去,才能恢复正常。
可什么又叫新的刺激点?
许蔚[这个事情说不清楚,这种事情是机缘巧合的,人为很难做到,而且这种状况下的人,你不能判断什么事会对他造成刺激。]
说了跟他妈没说一样,靳泽把手机丢在沙发里,凝神看着窗外的风景,人为可以干预,但是人为又不知道怎样干预,他在京州顺风顺水这些年,现在才理解到什么叫无助感,那些有钱办不来的事,这也算是其中一件了。
他就那样安分地等待着,内心焦急,却毫无办法,差不多十几分钟过去,叶玉涛吹了声口哨,痞里痞气地叫了声:“靳总。”
靳泽回眸看过去,叶玉涛手里提着钥匙,在指尖转着圈,啧啧了两声道:“难咯,难咯。”
靳泽不耐烦地盯着他:“你在这吓唬三岁小孩呢?”
叶玉涛笑了两声,扶着他的沙发背道:“我从认识你的时候就一直在想,上天到底给你关了哪扇窗,现在我终于知道了,他没给你关上窗,是给你堵死了一条路,就是这条艰难的情路。”
靳泽甩开他的手,站起来就要走。
叶玉涛“唉”了一声说:“话说回来,真恢复不了你打算怎么办啊?”
靳泽没问他跟云肴谈了什么,左不过那点事,他停下脚步,思考后道:“还能有什么?他就是成了个傻子,也别想甩老子第二次。”
说完,靳泽从叶玉涛面前离开了。
叹了口气,叶玉涛又笑了笑,坐在靳泽那张沙发扶手上,看着他离去的方向。
云肴已经和叶玉涛聊完了。
靳泽出来的时候,云肴正要起身,两人迎面对上了视线,靳泽停了下,紧接着抬步继续上前,那个方才被自己吓到的人,眼神也变得闪躲戒备。
他知道自己刚才有点混蛋,靳泽很少跟人道歉,语气吞吐道:“对不起,我刚才……对你态度不好。”
云肴的耳根滚烫,没想到他会这样说,他也没有在记恨他,而且听完叶玉涛的证明,他现在心里也是复杂的,柔声说:“没、没关系的。”
靳泽呼出一口气,伸出手道:“那走吧。”
云肴纠结犹豫,最后还是把手放进了他的掌心,被他轻轻带起,一件外衣披在肩膀,靳泽带他从叶玉涛的家里离开。
两人一路未曾开口讲话。
靳泽想,他刚刚和叶玉涛聊过,现在心里一定很乱,便不愿意出声干扰。
而云肴却在想,他现在能不能说点什么,好让他接下来准备说的话都能变得顺理成章。
可是靳泽没有张口。
两个人就这样一路无言地回到了靳家。
他们就这样又在外面浪费了一天的时间,到了家,云肴回到自己的房间里,靳泽也回了主卧,万叔去他房里交代了点事,暂时就这样分开了。
云肴心里乱,在房间里坐着,也想不出什么头绪,脑海里叶玉涛的话反反复复,谁听了又能不动容?
他开始相信他们的话,花乐的,叶玉涛的,还有靳泽的……
他们都说,他和靳泽曾经很相爱。
说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说自己如何爱着靳泽,靳泽又是如何回应他的爱,即使一个局外人,听那些故事也觉得不实,像是虚构的梦幻,仅因为他们的情感太顺利。
他怎么会碰到靳泽这样优秀的人?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下午?只是不经意的邂逅?然后跟他坠入了热恋的情网里,许了一生一世?
听起来太过美好,让云肴很难相信,可是他们兴师动众地集体欺骗他吗?他又不是什么富贵子弟,只是一个出身普通的平凡人,靳泽又怎么有理由,有精力,排这样大的一场戏来欺骗他?而且只是为了骗他的一颗心。
云肴扶着额头,乱了起来,这时韩叔走了过来,恰好听到外面的动静,云肴动身走向房门,看见万叔从楼上下去。
“怎么了?”云肴问。
韩叔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说道:“哦,没什么,家主要出差,万叔在帮忙准备。”
“出差?去哪里?”云肴心慌地问。
“好像是去新加坡?具体的我也没过问,老万这次跟去。”
“什么时候出发,什么时候回来?”云肴自己都没察觉语气里的恐慌。
韩叔被问懵了,有些回答不上来,接着他就看见云肴跑了出去。
那些人动作真快,楼梯边,云肴往下看了一眼,靳泽已经换上了正式的西装,正低头熟练地打着领带,万叔提着行李箱,两个人往外面走去。
云肴心下大惊,所有的纠结为难这一瞬间全都不见了,他马上就有了答案,迅速奔下了楼,然后追向了车库去。
两个人的速度很快,等云肴到了车库,万叔已经打开了车门,靳泽正要弯腰坐进去,云肴迫不及待地喊了一声:“川哥!”
地下车库阴凉,视野也不够开阔,但四面都是墙,最大的好处就是一点点的声音都能传得很远,被人听见,靳泽回身看过去,那个纤瘦的身影慌乱又不安,正朝他走过来。
靳泽侧眸看了眼万叔,推上了车门,往云肴走过去。
云肴纷乱的步子直到靳泽面前才规律下来,他呼吸粗重,抬头看着他问:“你……为什么要走?”
靳泽身子笔挺,英气逼人,垂眸说:“突然来了点事,我去处理一下。”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云肴很是伤神地问,“你要走……为什么都不告诉我。”
他像被抛弃的小朋友,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一边,质问他信赖的大人为什么要丢下他。
靳泽不知道云肴在想什么,看他伤神,语气疼惜道:“你刚见过叶玉涛和花乐,我想你这两天也很乱,不想干扰你,给你留时间慢慢想,我不在,或许你喘得过气来。”
“我才不要,”云肴眼角发红,他攥紧拳头说:“我不需要时间想了,我已经做出了决定。”
靳泽严肃起来:“什么?”
云肴抬起头,看着这张脸,心跳加速,他努力控制自己的一腔倾诉欲,条理地说:“你跟我分手后,有了心理问题对不对?”
靳泽没有回话。
云肴继续道:“你有了心理问题,还是两三年,你都被痛苦折磨着,在你急需疏解的时候你都不肯碰所谓的情人一下,我想你是爱我的,你并没有任何理由这么折磨自己,也只有爱这个东西,才会让你背负上心理枷锁,对我忠诚……”
靳泽没有跟任何人提起过这件事,但云肴是怎么得知?叶玉涛告诉他的?他也没有向叶玉涛倾诉过,他跟那些所谓的情人之间一点情人之实都没有,反而因为被不明不白的分手,他为了表明自己对云肴没有执念,还欺骗叶玉涛他早就放下了,有那样多的情人就是一种证明。
叶玉涛不可能知道这件事。
“你完全可以放纵自己,没必要在我们分手以后被苦痛折磨也不和别人亲热,在我的记忆里,阿辰是很爱我的人,他不会背叛我们的情感,他洁身自好,也的确有可能在跟我分手以后保持干净的社交,可如果你才是靳辰,你才是那个人,那最爱我的人就真的是你,”云肴语气颤抖,“川哥,我现在记不得你,并不代表我不会为你心动,身体的本能我没法解释和阻止,我想……只有原本就接触过,就相爱过才会记得,它们比我的脑袋更清楚。”
云肴牵住靳泽的手,那是如此有力的一双手,云肴感受他掌心的温热,然后踮起脚尖,扶着靳泽的胸膛,在他的嘴角落下柔情一吻,而后说:“所以……你可不可以帮我想起来?可不可以让我知道我们当年有多炙热,让我记起你的体温,并且……顺从我的本能?”
云肴的睫毛如同蹁跹的蝴蝶,蹭着靳泽的肌肤,覆在他的胸膛,似诱引,又似请求:“可不可以……为了我留下来?”
靳泽的眉宇间流动着不知名的情绪,它们反反复复,在眉间跳动,心潮澎湃并不能准确形容他此刻的心情,靳泽黑着眼睛,扣住云肴的腰,质问道:“你觉得我还走得掉吗。”
云肴抬起眼睛,他的脸被人握住,靳泽的掌心火热,抬起他的下巴,并不在乎谁的在场,被围观都无法阻止他的冲动和火热,他沉声命令:“张嘴。”
小可怜听话地张开双唇,长驱直入的火舌攻陷进柔情蜜意的唇,云肴踮着脚,踩着靳泽的皮鞋,被扣住了柔腰,和他不确定,但始终都会反复爱上的男人接吻。
明天若有意外就明天再论,当下里,他只有本能的热情,想要这个男人穿透他的身体和灵魂,然后附耳说爱。
他在他怀里轻颤,并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太过火热,太过期待。
一旁的万叔知趣地退开,不用靳泽张口,他知道,这辆车,是开不出这个车库了。

第73章 羞耻心
云肴也不知道自己的做法是否妥当, 在还没有恢复记忆的时候顺从本能跟靳泽发生关系,虽然他并不排斥这个人,也相信那些人跟他说的话, 但始终有一抹紧张无法放下。
靳泽抬起头看着躺着的云肴, 他的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抵在胸膛,在轻轻地发颤,靳泽抓住他的手,轻声问:“紧张?”
云肴花心思把人留了下来, 这时候可不能扫兴,否则岂不是在耍别人?
云肴稳住自己的情绪, 克制内心的惶恐, 使自己不再发抖,口是心非道:“不、不紧张……”
靳泽捧住云肴的脸蛋, 掌心温热地包裹着湿润的面颊,说道:“害怕就不继续,我不逼你。”
说罢,他就要起身,对这个身体他本就不陌生,那种肌肤相亲瞬间就让他找到了从前的感觉,他和他在这方面是那样的契合, 不过靳泽也不会急于一时,他对这个人有足够的耐心,且方才在车库里, 当着万叔的面, 云肴说的那些话明显取悦到了他, 这个时候云肴只要说声不, 靳泽就会马上放手离开, 不会为难他。
可刚把人留下来的云肴却不知对方的想法,只怕靳泽就这样离开,飞去什么新加坡,然后见不到他。
云肴豁了出去,抓住了靳泽的手腕,他平复自己的心跳,轻声说:“我没关系,川哥……”
靳泽低头看他,他可没有能力,在这个时候说不,然后转身坚决离开。
尽管他从前有跟这个人亲热无数次,但是过去了那样久,他就像第一次那样充满期待和恐慌,但是该怕的还是会怕……
靳夫人坐在室内,她刚做了一场噩梦,额头的发丝像是被水沥了一遍,室内传来粗重的喘息,她再也坐不住了,起身下楼。
万叔应该去了新加坡才对,靳夫人看见他时很是疑惑,万叔拎着箱子走了回来。
“老万,”靳夫人抬步上前,左右看了看,确定他身边没别人,“你不是去新加坡了吗?”
万叔叹了口气,放下行李箱说:“不去了,家主被人叫住了。”
万叔也很郁闷,靳泽说不去这就不去了,以前哪有事能绊住他的步子。
“谁?”靳夫人皱眉看着他,心中隐约有了答案,但还是要从万叔的嘴里确定一遍。
“云先生。”万叔没有隐瞒,也没法隐瞒。
靳夫人顿时变了脸色,她对云肴没有什么天大的意见,那是以前,现在,她身为一个母亲,又怎么能接受让自己的孩子自相残杀的人继续周旋在二人之间?更何况还影响了靳泽工作,结合方才的噩梦,靳夫人提步就朝副楼走去。
“别,夫人……”万叔上前拦住了人,无论靳夫人现在有什么想法,万叔都知道不适合跟靳泽见面,他劝阻道:“家主现在不方便。”
“有什么不方便的?”靳夫人面色铁青,“他有时间见旧情人,没时间见我这个妈吗?”
最近靳家太闹腾,发生的事多,靳夫人的心情万叔是可以理解的,为母心切,靳辰刚发生那样的事,怎么可能让靳夫人袖手旁观呢?
万叔没有理由再拦她,靳夫人闯了过去,直奔副楼。
她并不知里面在上演什么火热,但她刚到靳泽的楼层,房门便正好打开,里面走出的靳泽上身只披了一件西装外套,内里空无一物,结实的胸肌还能看到绯色与薄汗,而下身只有一件松松垮垮的休闲裤系在腰间。
这状态一眼便知里面在上演什么。
靳夫人气急败坏,又难掩羞躁,这毕竟不是腿高点的人了,现在的靳泽已然是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这个时候上来的自己很不好开口,但爱子心切,靳夫人硬着头皮上去质问。
“他是你弟弟的人,你这么做是不是疯了?!”靳夫人竭力控制着自己的分贝不被那些佣人听见。
靳泽带上了房门,他的身上还残留着暧昧的气味,并不适合在这时候跟任何人交谈,不过他的母亲显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靳泽便眼刀射过去:“他从来都不是别人的,这一点妈你最好也记清楚了,我跟他滚床单的时候,靳辰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靳夫人急躁道:“可在那些不知情的人眼里,他还是阿辰的男朋友,你就是再着急,也不能这时候要他吧?!”
“他不是,”靳泽抽出一根烟,夹在手里,面对母亲的质疑依然气定神闲,“您大可不必担心这个问题,我让万叔放了消息,订婚已经取消了,全京州的人都不会再认为,这两个人有什么关系。”
靳夫人万万没想到靳泽的动作那么快,他有时间做这些事,却不肯去关心关心他的弟弟,靳夫人火大道:“你就那么着急吗?你弟弟刚进去,你就马上抢了他的人!”
靳泽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凝视面前的女人,充满了不耐烦:“妈,我再说一遍,他从来就不是靳辰的人,他三年前就是我的了,也许更久。”
万叔追上来,看见二人僵持,他插不上嘴,靳泽猛吸了两口烟,没了心情,将烟头旋在一旁的烟灰缸里,说道:“深更半夜地跑出来干什么?您可以回去休息了。”
靳夫人不死心:“川儿,妈求你了,你让我去看看你弟弟吧,你弟弟他过得不好,他给妈托梦来了,他快要被逼疯了,不要这样折磨你弟弟,川儿妈求你,你派人去看看你弟弟吧……”
她做了噩梦,梦见他的儿子在疯人院里受折磨,奄奄一息地抓着她的裤脚,求妈妈救她,靳夫人的心都快碎了。
靳泽却冷漠到了极点:“放心吧妈,他死了院里会来消息,我会派人好好安葬他。”
不知道到底是他太冷漠,还是那个人在靳泽的心里重要到如此地步,他竟然说得出这样狠毒无情的话,靳夫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都过去这些天了,靳泽竟然完全没有泄恨的意思,反而一天比一天坚定。
他们可是亲兄弟!
靳泽的冷漠把靳夫人的哀求都堵在了嗓子眼里,因为不想再论靳辰有关的废话,靳泽抬手,请几个人把夫人送回去,就这样,靳夫人几天来的无数次请求,还是被无情拒绝了。
万叔看着这个家闹成这样,心里也不舒服,宽慰道:“你理解夫人,我从未见过她这样失态,二少的事刺激到他了……”
那毕竟不是普通人能做出来的决定,身为亲哥哥,这个决定无疑太狠了,万叔都有点后怕,就算他看着靳泽长大,有时也还是会被他的做派惊吓到。
“我并不会迁怒到她身上,她毕竟是我母亲,她的心情我能理解,但并不代表我会顺从。”靳泽说完,不再提起方才的不快,“您现在不休息的话,麻烦差人去趟药店,拿些消肿的药过来。”
“是你……”万叔刚想问是不是靳泽怎么了,但看到他的状态,瞬间明白了什么,看了眼房门,万叔说:“知道了。”
靳泽回了房间。
万叔下楼去找药,发现夫人还没走,和几个人在门口僵持着,万叔叹了口气过去。
“老万,老万,你再说说川儿,你跟他求求情,你也是看着阿辰长大的,他们这样我实在难受……”
“夫人,”万叔目光怜悯,他从未见过这样的靳夫人,狼狈又慌张,这样多的人看着,万叔也不好多说什么,“您别再跟家主闹了,他现在在气头上,你跟他说什么他不会听的,你的儿子什么脾性你比谁都清楚,这件事才发生多久,您最起码要等个三两月再来……”
“可是阿辰等不了啊!”靳夫人抓住万叔的胳膊,“老万,阿辰都给我托梦了,他快被折磨死了,那个地方不是人待的,你让他怎么受得了啊……”
万叔拍了拍靳夫人的手,这件事是谁做过了他们心里都有数,“夫人,您实在担心,可以请别人帮忙去院里看一眼,家老那边也不是没人用……”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我试过了,那个院子根本不让我们接近,一定是川儿,他跟别人知会好了,他这是要害死他弟弟……”
“夫人我再说一遍,您不能有这种想法,这次家主的做法是欠妥当,但是二少也真的玩过了,您知道吗,云先生现在被刺激得精神错乱了,您赶着这时候去求家主饶了二少,您这不是往枪口上撞吗?”
靳夫人愣了一下,她不知万叔的意思,惶恐地说:“云肴他……”
“他精神错乱了,记不得家主了,这两天家主一直陪着他,没工夫去想别的事。”
靳夫人松开手,倒是没想到这个。
万叔看她也心生怜悯,他是个旁观者,也看明白了这局势,万叔提点道:“您如果真的想救二少,其实最有用的办法是去请云先生帮忙,这个时候,也只有他的话,家主是放在心上的。”
靳夫人醍醐灌顶:“对,对,云肴,云肴说话他一定会听的,川儿那么在乎他,他肯定愿意听云肴的话,可是,云肴他会帮忙吗?毕竟阿辰害了他……”
“我不能确定,只不过云先生这两天精神不稳定,他记不得和二少的恩怨了,或许靠这个,他能松口帮忙吧,”万叔也不知该怎么劝慰这个女人了,再这么闹下去,估摸着母子两人的关系会出大问题,他也只好丢给她一个可行的方法,道:“我是真不希望这个家再乱了,夫人您也分寸些,先走了。”
说完,万叔离开了原地,留下靳夫人苦思冥想。
天还没亮,云肴就被一片湿润冰凉的东西弄醒了。
他睁开眼,双眼无神,抓着床单,看到床尾处的男人,正悉心做着什么,他披着一件外衣,手里是膏药,正往他烧痛的地方擦着。
“川,川哥……”
“别动,”靳泽的手上拿着一个小盒子,正把那膏药抹在云肴受伤的地方,只不过那地方有点特别,让床上的人涨红了脸,靳泽抬头看他一眼说:“没什么可羞的,在我怀里叫过八百遍了。”
云肴拿被子盖住身体,这感受实在让人难以接受,可他又不好说什么,刚在他怀里都软过了,这时候的羞涩怎么也不好表现出来,怕有作秀的嫌疑,云肴只好抱紧被子,假装自己很冷静地躺着。
“好了。”那头的声音落地,云肴马上坐起来,他看着靳泽把手上的药盒放下,拿一旁的湿纸巾擦着手指,动作简单,却莫名性感。
他的手指一下下的,力道轻重都很分明,让云肴脖颈犹如火烧,室内的暧昧气息还未消散,配上潮红的面颊,心神难免荡漾。
在云肴盯着靳泽擦手时,靳泽却一脸贪婪地反盯着他的眼睛,研究明白了他眼里的情绪,靳泽滑动喉结,感觉身体燥热不堪,他扔掉了肩上的外衣,坐在一边的沙发上,喝了又一杯凉白开。
最怕的就是这样的无声氛围了,热情过后,冲动消散,欲望疏解,坦诚相对,云肴别提心中百般不适,他很不会找话题,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缓解这暧昧之后的气氛,干巴巴地问:“还没有天亮吗?”
靳泽却耐心地回应他:“嗯,三四个小时后。”
他对时间有别样的敏感,不需要看手机,也猜得出过去了几分几秒。
“那……能给我一杯水吗?”云肴扶着枕头,拥着怀里的被子,被摸过看过后,在昏暗的夜色也不好意思和靳泽坦诚相对。
靳泽倒完水,端到他的面前。
云肴双手接过,胸口的被子跌了下去,露出雪白的肩,他无暇顾及,快要渴死的鱼终于缓过了神,云肴湿润着唇瓣,抬头看着靳泽,在他热切的目光下紧张地问:“川哥……觉得怎么样?”
靳泽居高临下:“什么怎么样?”
他表现得很冷漠,可眼神却格外热情,一点也不像事后该有的模样。
云肴不理解他的情绪怎么回事,只怕自己是被吹破后丢掉的气球,咽下羞涩道:“就是……今晚。”
他也不好说的太明白,还能怎么表达?问你睡我睡得爽吗?三年后的感觉怎么样?和当年一样吗?这哪里是正经人问的话啊,云肴很是难堪。
靳泽站在床头,单手插着休闲裤的口袋,一副郁闷模样,“不怎么样。”
云肴心下慌乱,不明白他为什么这样说,他投过的视线小心翼翼,眼神轻轻瞟过靳泽的那处,休闲裤最显心思了,明明刚结束这么一场,他又……
他在睁着眼睛说瞎话!
云肴确定是这样。
靳泽拿过他手里的水杯,敞言道:“才三轮,眼泪噼里啪啦地掉,脚腕都蹬红了,我就算是个变态,也下不了手。”
否则他大半夜地坐在这吹冷风?当他是什么神仙。
靳泽将杯子搁下去,云肴这才想了起来,他是疲惫后睡着了,却把靳泽晾在那儿了,他以为已经过去了很久,才只有三次吗?云肴为自己感到难堪。
“抱歉,”云肴心疼人道:“那、那我们重新……”
靳泽做了一个“打住”的手势,他在沙发上坐下来,这件事并不能怪云肴,他心里知道,虽然次数少,但他没留情。
“过两天再说,”靳泽眼见着又要点烟,这会心善了下来,道:“都那样了,养着吧。”
云肴羞得抬不起头。
他看着靳泽坐在那里抽闷烟,心里过不去,他随手摸了一件衣服穿在身上,宽大的外衣明显不合身,云肴下了床,来到靳泽面前,羞赧地请求:“我可以……坐过去吗?”
靳泽抬眸看他,那艳红的膝盖脆弱不堪,腿上一片一片地发红,是他的杰作,靳泽对他伸出手,这根本就不是个需要问他的事,他把人拽在怀里,云肴跪坐在靳泽的腿上,趴在他的怀中。
吞吐道:“对不起川哥,没让你尽兴……”
这种话很好笑,好笑是因为,那个一直对他冷脸,放肆的云肴,才不会这样说,靳泽对那个挑衅他的云肴记忆太深,联想此刻的温柔甜蜜主动,他难免心中有落差感,生怕他下一秒又会给他冷脸。
“你知不知道,你醒着才不会对我说这种话。”靳泽的手盖在云肴的后背,云肴现在,有点像他们刚认识时候的样子,而那个挑衅自己的云肴,是靳辰手底下成长起来的样子,如此冷漠,能不让他靳泽感到落差吗?
云肴搂着靳泽的脖子说:“为什么这样说?”
靳泽抬起头,蹭着云肴的下巴,眯着眼睛,痴迷他身上的味道,他吸了吸鼻子,贴着云肴的肌肤说:“因为你被逼着要对我冷脸,说实话,我是有被吓到,我们本来就该这么好。”
肌肤相亲之后,云肴对他的依恋越来越重了,他心疼地望着靳泽,神色柔情。
“问你件事,”靳泽抬着他的下巴,“现在……还对我们的关系存疑吗?”
云肴沉思,而后摇了摇头。
“不怀疑了?”靳泽掐着他的下巴,“不怀疑,你面前的坏男人联合别人欺骗你了?”
云肴羞愧道:“不、不怀疑了,川哥怎么还记得……”
靳泽轻笑一声,叹息道:“我怎么会不记得?我不会接受从你嘴里说出的任何一句否定,我对你这颗心,别人都相信,就你不相信。”
“我没有不相信了,我只是……”
“嘘,”靳泽闭上眼睛,发出一声沉闷的低哼,“我现在还涨着呢,你别乱动。”
云肴老实了起来,一点也不敢动了,靳泽被他的反应逗笑了,他扣住云肴的脊背,把人按在了怀里。
云肴的后背有一层薄汗,天气不热了,屋子里也不闷,这层汗却越来越重,他听着靳泽的呼吸,在他肩头问:“我们以前,经常这样吗……”
他都不记得了,真希望快点想起来以前的事,别人都说他怎样爱着这个人,可为什么自己会把他忘掉?为什么会把他和他的弟弟弄混了?他又是怎么和他的弟弟牵扯在一起的?这些云肴都很想知道。
“说不上是经常,我不怎么有时间来看你,一星期见一次。”靳泽抚着他的发丝,像是在安慰委屈的小孩。
“这样……”
靳泽吻他发丝,“怎么了?”
云肴摇摇头:“没,只是想多记起来关于我们的事情。”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