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关系—— by白绛
白绛  发于:2024年04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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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肴却没有同意:“不,不要插手进来,从今天开始,不要接近我。”
周杨还没说什么,云肴已经走进了呛人的房间里。
周杨站在那里看着他收拾东西,没经过同意,他也不敢随意进去,四下里看着人,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明明前两天他还觉得家主对这个人有特殊的照顾,这才多久,怎么就打翻了他所有的认知。
房间里,云肴打开紧闭的窗户,从这扇窗户就知道那群人的来意,他们就是要糟践他,但云肴不会记恨他们,并非他大度,而是他知道,真正的幕后主使根本不是他们。
云肴拿出手机,他在手机上按了几下,一串号码下去,电话铃响了起来,云肴将手机放在耳边。
“有意思吗?”在电话接通后,云肴便这样质疑对方。
“没意思吗?”男人的语气充满了劲头,“这才只是个刚开始,就忍不住了?”
云肴笑了一声,格外的挑衅,他纤细修长的指尖抚摸着飘扬的窗帘,感受着什么似的说:“家主这说的是哪里的话,我打这通电话给您,只是想说,家主您的玩法真低下。”
他不会质疑这么多年了,这个号码为什么还能打通,为什么靳泽还在使用这个号码,就从今天他一系列的表现,云肴就知道,这个男人得败给他。
靳泽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我觉得还好,房间里的脏东西烧干净了吗?我在为你破灾啊,听听你今天跟我说的话,我很难不怀疑,是有脏东西上了你的身,目的是搞死你。”
云肴又是一声低笑:“家主是这样认为吗?”
还没等靳泽回答,云肴就仰头凝视着窗纱,继续说道:“原来家主觉得我说那些话是因为鬼上了身,可惜了家主,您是在京州有权有势没错,但不代表每个人都怕你,我就是想挑战一下您的权威不可以吗?”
对方没有开口说话,他在等,等云肴尽兴。
云肴毫不客气,继续说道:“家主,您是不是被情人捧惯了?是不是三年来,没人敢跟您叫板过,让您真的觉得天底下的人都怕你?我就不觉得家主可怕啊,我觉得家主你可悲得很呢。”
靳泽的声音低沉:“是么?”
云肴目光迷离,压在不清醒之下的是坚决之意,他微微仰起漂亮的颈段,在一片浓烟飘散里摸着自己的脖颈说道:“是呀,您吻了我,您为我发狂,您让我知道三年后您还是痴迷于我,有权有势的家主您,这样看下来不可悲吗?”
接着,云肴颤着声音叫了一声,那声音很像是呜咽,又好像是呻-吟,像是那没做痛快后的不满,又好像是故意勾人的音线,发出一声野猫叫春般绵绵无力的“嗯……”
“靳柏川,”云肴叫着他的名字,拉低脖颈的衣领,露出密密麻麻的吻痕,他纤细的手指盖在吻痕上,眼睛里是一种盛气凌人的潮色与狠绝,想着靳泽今天对他的某些行为,那般自信又撩人地说:
“川哥,我在等你,等我大婚那一天,您亲手把我抱上你弟弟的床去,等你在房门外听着,想着,念着,等你发狂,等你忍耐,等你失控,等你情人再多也浇不灭那满身的欲-火。”
他残忍地说:“靳泽,就这样爱我。”
作者有话说:
把挑衅进行到极致。

第36章 暧昧
从楼上下来的两个男佣, 一并走到了垃圾桶边,把手里的纸箱子丢了进去,其中一个人开口说话。
“你说家主这是什么意思?”抱起双臂, 男佣站在旁边想着方才发生的事, “真的是为他破灾的吗?”
怎么听都有点离谱。
还有,他们在靳家伺候了那么久,还从来没听说过家主是个迷信的人。
那个扔掉纸箱子的男生不屑道:“迷信?破灾?你进来的晚,是不知道家主曾经因为有人迷信把人赶出去这件事。”
“什么?家主他……”
“家主可不是个迷信的人, 迷信的人能走到今天这个地步?要是什么都听那些风水道士胡说,靳家早完蛋了。”
另一个男生点点头:“说的也是, 可我听说大户人家多多少少都是迷信的, 他们挺信奉这个。”
“可家主远远不是那样的人,”另一个男佣信誓旦旦地开口, “家主最讨厌这样的事。”
他在靳家多年,这点对主子的了解还是有的。
“那你的意思是……”另一人揣测:“家主这是,针对云先生?”
“你总算看明白了,”那人道:“瞧着吧,有好戏看了。”
这时,万叔从一边过来,两个男佣发现后, 迅速拿下了环着的双手,走过去恭恭敬敬地叫了声:“万叔。”
“在干什么?”万叔问起,两个男佣面面相觑, 他们没有选择隐瞒万叔, 把刚才楼上发生的, 他们大为不解的事情报告给了万叔。
“家主让你们做的?”万叔向他们确认, 他不太相信这是靳泽能指挥出来的事。
“家主亲口说的?”
两个男生互相看了彼此, 他们并没有撒谎:“是啊。”
万叔若有所思,显然这件事是反常的,片刻后他交代道:“你们先去忙。”
两个年轻人点点头,这就离开了,万叔抬头看了眼楼上,还是决定上楼去看看。
他到楼上的时候,房间里已经被收拾得差不多了,从门口能看到大开的房门和一个忙碌的身影,万叔探头,见云肴正在摆弄一个吸尘器。
他左右看看,屋子里的味道还没有散干净,万叔吸了吸鼻子,而后站在门口问:“要帮忙吗?”
云肴抬头看过去,他的手底下按着吸尘器,蹲在地上正在找着电源,头顶的灯光把他的肤色照得发白,“不用了。”
万叔走进来说:“我听说了。”
云肴看着他:“听说什么?”
万叔叹口气:“您得罪家主了?”
果然,明眼人都明白的事,靳泽还真是厉害,一件事就让靳家上下知道他干了什么,就能改变他的处境,甚至不用亲口说什么要抵制他的话。
“是吧。”云肴坦然承认,调好了吸尘器,他站起来,看着小家伙在他的腿边有规律地跑动起来,无事人一样走到衣柜边继续整理被那些人翻乱的衣服。
万叔不解地看着他:“发生了什么?”
他在靳家工作这些年,弄清楚情况是他该做的,而且这个人,他总觉得和家主的关系是不普通的。
“他看不惯我,”云肴拎着一件衣服,把它挂回衣架上,“其实订婚失败,就已经证明了吧。”
“可是前两天不是还……”万叔点到为止,要说什么突然噤声,他摸了下嘴巴,重新措辞说:“家主对你还算是上心的,不然不会亲手管你弟弟那件事。”
“那件事啊,”云肴说:“那件事难道不是因为我辱了靳家的面子吗?他又不是为了我,他是为他弟弟正名而已。”
他心里竟这样清楚,还能这样大言不惭地提出,万叔对云肴充满了好奇与不解,他本来以为这个人看起来就该是和外貌一样美好又柔和的,可他说话,却给万叔一种带刺的感受。
那是讽刺的刺。
他不明白他在讽刺谁,话里话外又到底是对谁的不满。
“万叔,这个好看吗?”云肴拿出一件衣服在自己身上比量,他的发丝随着他的动作在颤动,好像一个小朋友在作秀为求大人的夸奖,心思都写在脸上。
“好看。”长得像假娃娃一样的人,怎么会不好看?万叔盯着他由衷地说。
云肴抚摸着平整的袖口说:“我也觉得。”
接着,他把衣服从衣架上拿下来,放在一边说:“明天就穿这个去接阿辰好了。”
万叔捕捉到他话里的信息,及时回应道:“二少要回来了?”
云肴说:“是呀,您明天有事吗?”
万叔明白他的意思:“没有,我送你去机场。”
云肴笑笑说:“您误会了万叔,我的意思是,从今天开始,您不必跟着我了。”
万叔没反应过来:“啊?”
云肴将衣服整理好归置在床头。
“您忘了吗?家主说过的,在阿辰不在的这段时间里您跟着我,现在阿辰回来了,您不用再接送我做什么了,明天去机场,我可以让韩叔陪着一起,您继续服务家主就好。”
“这样啊。”万叔才知道似的,而后又问:“跟老韩说了?”
“还没有,明天应该来得及。”
“我刚才在下面看到他了,待会我跟他说,明天几点?”
“嗯……”云肴想了想:“下午三点钟吧。”
万叔点点头,而后离开了云肴的房间。
关于云肴和家主闹出了什么矛盾,他并没有问出来,三两句的,他就被云肴给绕过去了,从楼上下来后,万叔才发现自己没弄清楚这件事,回头看看楼梯,觉得不妥,也就没再上去扰人了。
云肴抱着手上的衣服闻了闻,他抬头看着房门的方位,眼里的欢喜顿时消散,变得冷漠许多。
衣服被他随手丢在柜子里,而后云肴坐在床边,想着刚才那通电话。
“是,我是爱你,所以我爱你,怎么会让你跟别人结婚?”
“我爱你和我想玩死你一点也不冲突,如果把你比喻成我最宠爱的猫,那你不听话抓伤了我,我摔死你也应当合情合理。”
“你是我钟爱三年的情人,不管怎么说,我对你是有旧情在,但你想作,我也陪你,就看最后是我把你抱上新婚的床,还是你哭啼啼地求我让你嫁给靳辰。”
“哦对了,你还会哭吗?”
靳泽的声音不停地在耳边回响,云肴扶着额头,内心翻涌出了一阵燥烦,片刻后,他站起身,越是该休息的时候越是坐不住,云肴拿起手机下楼。
他走到大门前,想出去,虽然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该去哪。
奈何他没能如愿,门前站着那个守门的,问他要去哪。
“出去一趟,”云肴说不出理由和目的来,“去附近走走。”
那个守门的人说:“云先生,不好意思,天晚了,您一个人还是待在靳家安全一些。”
他一个男人能出什么事?他不是十几岁未成年。
云肴说:“我出去走走也不可以了吗?”这是什么说法。
现在才几点钟,还没到深夜,就是门禁也没有禁这么早的。
那个人却冠冕堂皇道:“云先生,这是刚下的命令,请您不要为难我一个佣人,如果云先生有事要做,还请麻烦您得到家主的准许,我自然会放你出去。”
好,很好。
又是靳泽。
动作可真够快的,生怕他不知他的权利有多大吗?
云肴抿抿唇,他没有为难这个佣人,就是他大吵大闹又有什么用?无论怎么看他都更像那个不得体的人。
云肴走了回去。
在副楼的门前碰见了靳夫人,靳夫人一下便看出他的郁郁寡欢。
“怎么了?”靳夫人问。
云肴看了靳夫人一眼,摇摇头:“没什么,夫人有事吗?”
他还是习惯称呼这个女人为夫人,伯母什么的,不是他能叫得起的。
“我来找川儿,有点事。”
“他不在……”云肴刚说完就有些后悔,他认为自己有点多嘴了,但覆水难收,他也不顾忌自己的失言了,“您问问万叔吧。”
“老万我刚刚看见他了,他不知道川儿去哪了,打电话也没人接,”靳夫人话锋一转,“阿辰明天回来,你应当收到消息了。”
“我知道,”云肴说:“我会过去接他。”
靳夫人满意道:“嗯,许久没见了,他整天在我面前提起你,我看得出他是真的喜欢你,你不要让他失望。”
指什么呢?不能顺利过关进入靳家吗?之前或许还有可能,现在,云肴自己也不确定了,他那样挑衅靳泽,能真的走进靳家只有奇迹了。
“我知道该怎么做。”云肴会做好他该做的,会尽量分寸,除非在靳泽面前。
他私下对靳泽的那一面没人看得见,否则他们一定会说他云肴疯了。
他不想的,是靳泽先挑事的,是他让他看到,他眼里对自己还有索求和贪婪。
靳夫人离开了副楼,云肴返回房间,坐在床上,手边是他搁置在那里,准备明天去接机穿的衣服,但他一点儿也不期待喜悦,反而感到无比沉重。
这就是不会抽烟的坏处,听说烟草是男人的兴奋剂,更是能在愁苦时发挥极大的作用,但是可惜,他以前没学会。
那会,他亲爱的男朋友不让他碰烟,他说他的漂亮和文艺范与烟草一点儿也不搭,可那会总看到他抽烟,云肴觉得自己也恋上了烟草的味道,后来才知道,他不是恋上了烟草,是那个抽烟的人。
星光拨开云雾,露出羞涩的面颊,暧昧的夜色藏着蠢蠢欲动的心思,二十几层的高楼里,一个穿着西装,脖子里挂着员工证的男人在门口不停地拨弄着碎发和袖口,他端着一杯咖啡,热腾腾的气流飘散在紧张的空气里,深吸一口气,男人终抬手敲响了紧闭的棕黑色房门。
那两块木板像天堑拦在他的面前,一直到里面传来一声“进”,男人才推门而入。
门的两侧是两盆修剪的精致的盆栽,正对门的是一扇扇干净透明的玻璃窗,竖成了一面不透风的墙,在偌大的办公室正中间放着一张长桌,黑棕木映衬着房门和墙壁的色彩,转椅上坐着一个男人,背对着房门。
“靳总,”入门后,男人开口说了话,他把咖啡端在那张长桌上,桌子上摆着几份没看完的文件,男人快速地扫视一眼后表明来意:“我给您带了杯咖啡,您喝点再工作吧。”
靳泽倒是没有在认真工作,文件第一页也没看完,他脑袋热,静不下心来去投入工作。
从下午到现在,他一直坐在办公室里。
直到这个人闯入,搅了他的好梦。
靳泽抬头看了男人一眼,是他们公司的制服,但他却并不眼熟这个人,不知道哪个部门的,端咖啡也不是他的活,他有自己的秘书,如果秘书已经下班,他也不会让别人去帮他冲咖啡。
于是这个人的出现就很突兀。
“谁让你进来的?”靳泽不耐烦地看了那人一眼,工整笔挺的西装贴合着男人的双腿,白衬衫有一半没整理好,露出一段铜色的腰线,袖口处却格外的整洁,这让经验丰富的靳泽眯起了眼睛。
“抱歉,是我擅自做主,我是想靳总您这么晚了还在,若可已经下班了,您要喝咖啡身边没人,她也不能帮……”
“我什么时候说我要喝咖啡了?”靳泽盯着那人道:“若可按时上下班有什么问题?还有,我自己没长手吗?”
男人抿抿唇,被堵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靳泽收回目光,继续躺在椅子上,闭了眼说:“出去。”
他只想睡一会,从下午到现在,都想着能睡着,可是几次都失败了,心情本就烦躁,多说这么几句话困意就更难上来了,靳泽的双手搭在沙发椅的两边,眉头微微皱着。
半晌,他没有听到关门声,却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其他动静,靳泽睁开眼,转过头一看,那个男人并没有离开,正站在他的桌边,给他收拾着桌面。
“你在干什么?”靳泽盯着他,脸上的躁动越来越深。
“给您收拾一下,”男人把桌面收拾干净,本也不算太乱,他简单整理了后,没敢动靳泽面前的文件,而后突然说:“靳总,听说……您喜欢男人。”
当着上司的面,质问上司的取向,靳泽不得不说这个人很有勇气,他打量他的目光从烦躁变成了探究,识人之明的他瞬间明白了对方的来意。
“可是靳总这样的身份,恐怕是没有办法娶男人回家的。”男人走到靳泽的面前,眼里爆发着那样明显的倾慕之意,他突然单膝跪地,膝盖砸着地板,在和靳泽的对视之中,忍住心中的惶恐,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抓住了靳泽的脚腕。
那反光的纯黑色皮鞋倒映着他的不堪,而男人这举动的心思已经足够明显,他再也没办法遏制内心的渴望,仰着头看着靳泽的目光里充满了崇拜与期待。
“靳总,我愿意做您的情人,无名无分,挥之即来抛之即去,我什么也不图,只要靳总您的一点垂怜。”男人的目光灼热,坦诚而又衷心的表露,配上一张精心收拾过的脸蛋,绕是其他男人坐在这里也要考虑考虑这个荒唐的提议。
这份坦诚是少见的,大胆也是少见的,靳泽还真不乏类似的经验,他曾经坐在酒吧里,慕名而来的追求者里就从不缺少这样大胆的一员。
靳泽对他笑了一下,而后用皮鞋挑起脚边男人的下巴,他是个中等货色,从外表气质来评判,最多七十分,但他的坦诚和大胆为他加了分,让靳泽愿意多跟他绕圈。
“说说看。”靳泽的鞋尖并没有离开男人的脸。
男人误把他的语言做为可能性,诚心诚意,抓住机会道:“靳总现在还年轻,倾慕者自然也多,做情人怕是都轮不上我,日后靳总您年老色衰,那些看在您身份上慕名而来的追求者也会层出不穷,而靳总那时候您不会玩累吗?不会期盼有人真心对您吗?我便是那样一个人靳总,我爱您,比你身边所有的情人都要加倍和真心。”
靳泽仿佛听到一个笑话,他勾起唇角,柔声反问道:“可我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如何确定你对我的真心?”
“时间会证明,这个世界上只有时间能证明真情,”男人的手大胆地放在了靳泽的皮带上,他能隐隐感受到那硬挺的腰身,痴痴地说:“靳总,您可知道,我有多爱慕您,您从楼下经过,你上电梯的时候,您朝我们这边看哪怕随意的一眼,都让我心惊肉跳,我对您着了迷,愿意为你做一切的事情。”
靳泽看着他的动作,他也会在这样的真情和暧昧中迷失自己,谁不会贪恋这样的告白呢?听起来让那虚荣心无比的充实,满足。
男人见靳泽有几分动容的样子,心中雀跃,让他一时慌了手脚,他扯开靳泽的皮带,却不敢再有下一步的动作,喉咙上下滑动,抬眼看见靳泽的目光,心跳的声音在办公室清晰可闻。
“怎么不继续了?”靳泽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他,但他的眼睛里并没有笑意,脸上也是沉沉的,这让跪在他腿边的男人有几分畏缩。
“现在才知道怕,会有点太晚。”
靳泽敲敲脑袋,扭头看着室外风景,在想着什么似的,而后回过头,眼里退掉了所有的兴致,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暗淡狠劲。
突然“砰”的闷声在办公室响起,紧接着那腿边的男人就被踹出了几米远,一切都没让人反应过来时,靳泽抬手提起文件上压着的黑笔,在手里熟练地玩转一圈,朝那捂着胸口颤抖着肩膀的男人走去。
妩媚与狼狈只在一瞬间。
靳泽蹲下身,一把掐住男人的下巴,把他的脸抬起,捏着他的唇周,眸子灰暗,一点儿也没有方才的情趣,看起来无比冷漠,他道:“嘴巴想含点东西,是么?”
靳泽轮廓分明的脸上透着压抑已久的躁动,他的指尖猛地收紧,男人的嘴张开了一个小口,靳泽把手抬起,一点也不愿意磨叽,指尖的笔对着他的嘴巴,轻轻塞进了男人的嘴里。
像是怕弄伤了人的温柔。
可他的言语又是那样的犀利:“今天晚上就这样含着,别吐出来,我就在这陪着你,要是掉了出来……”
靳泽指尖具有威胁性地抚过男人的脸颊,指尖轻轻带过笔杆一端,压着眉说:“我就把它捅进你的嗓子眼里。”
他的耳边传来一声声的猫叫,办公室里没有猫,那是男人的叫声,柔媚的过分的叫声,那不是在办公室里响起来的声音,那是他在说了一堆狠话后,在结束那通挑衅的电话后,云肴学给他的叫声。
他说他是猫,他就给自己学了声猫叫。
“喵”一声。
扰了靳泽半天的思绪。
窜起他的火和欲,几轮都压不下去。

靳辰是九点的飞机。
落地时, 云肴已经在机场等候,他从早上九点就开始在这里等着了,那会靳辰刚上飞机, 他已经坐在机场门口好一会。
靳夫人说他应该早一点到, 靳辰这么久没看见他,一定是最想先见到他的,云肴没有辜负她,早上提前很久到达了机场。
机场大厅的播报声盖不住吵闹的人群, 他们兴奋地谈论着什么,穿着也是精心打扮过的, 站在护栏外的有一群拿着灯牌的小粉丝, 上面写着一个人的名字,还有我爱你之类的表白。
云肴看了那骚动的人群一眼, 恐怕是哪个明星的粉丝,看起来阵仗很大,很可惜,云肴不追星,也不喜欢看什么影视剧,表现得尤其冷淡,安静地站在一边。
韩叔从一边挤进来, 手里提着热牛奶和新鲜的早餐饼,“吃点。”
云肴摆摆手说:“不用了,您吃吧, 我不饿。”
韩叔把另一手的东西递给他, 很会照顾人:“那把热牛奶拿着吧, 你来的太早, 空着肚子也不行。”
他早上没有在靳家用餐, 起来就和韩叔到机场来了,偶尔一顿早餐不吃对云肴来说没什么关系,但是韩叔看他瘦,出于关心,去附近帮他买了早餐。
云肴抵不住这样的好意和热情,只拿了那盒牛奶,轻声说:“谢谢。”
韩叔笑笑,说这些都是小事。
云肴在机场大厅等候,韩叔看了眼手机,时间差不多了,他抬头看向机场的出口:“该出来了。”
正说着,机场出口有了动静,一个戴着口罩的男士被几个人围着,护栏外的一群人突然尖叫了起来,云肴被吓了一跳,他是易受惊体质,对这种突然的刺耳尖叫没有抵抗力,尽管他做足了准备,也会被那样震耳欲聋的尖叫声惊吓到。
云肴的牛奶盒被捏变了形,他发现后立刻把牛奶盒给捏回原来的形状,幸好牛奶没有洒出来。
“小心。”韩叔提醒着,和云肴一样,身边一些有被吓到和不解的群众都对那些尖叫的小粉丝投去目光,并非云肴一个人被惊到。
“应该是娱乐圈的哪个人物,今天二少选的回程时间不好。”韩叔也是最怕撞见这样的时候,他有几次就是这样,三线明星暂且不说,那些顶流人气明星厉害得很,机场被围得水泄不通的事不在少数,他一把年纪,对这种事格外不理解,撞见这样的时候也很是无奈。
云肴“嗯”了一声,他被吓到了,没有多说话,只是望着那群人水流一般往另一侧移动。
这样也好,能给其他人少带来些困扰。
不多时,靳辰从里面走了出来。
韩叔率先看见了他,抬手招呼了一声,云肴抬起头,看见高挑,气质卓越的靳辰,他是第一眼看过去就能迅速辨别出职业的人,比起他的脸,人们往往最先注意的是他的身材。
靳辰不愧是时尚圈的宠儿,靳家的基因似乎就是为了时尚圈而生的,他的脸很高级,站在他的身侧会无名让人自卑,他周身来往的人群和机场大厅都成了陪衬与背景板,那衬出胸肌和大腿肌肉的服装贴合在他的身上,不让人看出一点多余的布料,单手提着行李箱的走路姿态不似T台上的夸张,但仍能看出优秀的专业素养。他把舞台和私下的分寸掌握得正好,哪里都不让人失望,就是现在媒体躲在哪个角落偷拍他,营销号也写不出他私下状态的不在线。
身边跟靳辰一起的路人纷纷转过头打量他,那惊诧和倾慕的眼神丝毫没法隐藏,有人似乎认出了他的身份,交头接耳地讨论着什么,而不关注这些的人,也会对那卓越的气质和身材进行一番研讨。
靳辰就是典型的在机场偶遇让人就外形能论一天的优质人类。
是这样的称呼吗?云肴在杂志上看到的媒体用词。
靳辰没有理会身边的风景,径直走向云肴,连韩叔的招呼也没有回应,整个的注意力让他只能看到捧着牛奶盒的恋人。
他来到云肴面前,抬着他的下巴,在他唇边落下一个不顾及目光的吻,动作那样自然熟练,站在一边的韩叔知趣地转过了头。
“想我吗?”靳辰的手还没有松开,韩叔将他的手提箱拎了过来,而后看着两个人在机场的亲热。
“嗯,”云肴把热牛奶捧给他:“吃饭了吗?”
靳辰热情道:“没有,想见你,急匆匆地赶过来了。”
韩叔在一边插了句:“他也没有吃饭。”
果不其然,靳辰一听,眉头一皱:“你怎么不吃?”
“我来接你,怕迟到。”云肴说。
“想什么,”靳辰摸了下他的脑袋,而后说:“我带你去吃饭,韩叔也没吃吧?一起去。”
韩叔知趣地说:“你们去吧,两个人有段日子没见了,我不去做这个灯泡,我先回去。”
靳辰也同意,他的确想单独跟云肴相处,因为这些日子在念着。
韩叔离开后,靳辰就带云肴去吃了饭。
因为不是饭点,餐厅里还没那么多人,屋子里很安静,那些服务员认得靳辰,都叫他二少,热情地问他想吃些什么,拿了份菜单,并给他推荐店里的新品。
“你选。”靳辰把菜单给了云肴,而后自己双肘放在餐桌上,化石似的仅盯着一个方位,那就是云肴的脸。
云肴挺不会吃东西的,在这边方面从小就不会享受,他也不知道该点些什么,对着菜单发愁道:“你想吃什么啊?”
靳辰不是没有跟云肴一起吃过饭,他知道他又在这方面犯难了,笑道:“你看着点,你点什么我吃什么,就是毒药我也喝得下去。”
云肴抬起眼睛,他直视着靳辰目光里的认真,那一点也不像是在开玩笑,明明二人只是点个餐,却无名造就了一种生离死别般的沉重氛围。
云肴低下头,拿着笔在菜单上画着圈。
这个过程他们没有说话,一直等到云肴点完菜,服务员将菜单拿走,靳辰才开口:“在家这段日子怎么样?有人为难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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