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作者:闲来听风雨
本书简介:体育生谢亦云穿越到一本甜宠文的前传里,成了一名女扮男装的小知县。
三年后,异族将攻破平阳县城,悬挂女县令的尸首于城墙十余日。
破城?做梦!
谢亦云扬唇冷笑:姐可是手持系统的穿越人。
挖井对抗干旱,收流民开荒,扶持农业养殖业,生意做到大江南北;修城墙,造刀剑,建立军队;开学堂,招天下鸿儒,普及文化。起初她只是想把平阳县建成最繁华之地,最坚固的堡垒,不想一步步走来,天下归心,最终江山在握。
六皇子裴言生有异瞳,人言不祥,父皇亦弃了他,早早地把他打发到千里之外的徐州。
可是那一天,那人凝视着他,声音轻柔笃定:“你的眼睛真漂亮。”
两军阵前,他听闻异族攻向平阳县,心如火焚,日夜不休,疾驰五天五夜,赶到平阳县城下。
那人立于城墙之上,万丈光芒照在身上,挑眉俯身:“区区异族,能奈我何?天下我亦唾手可得。”
那一刻,他仿佛从深渊中爬出的恶鬼,目之所见,皆是阳光。
阅读指南:
1.架空,私设众多,请勿考据
2.爽文,逻辑为剧情服务
3.杀伐果决心怀天下女知县VS阴郁偏执小可怜王爷
内容标签: 女强 励志 系统 穿书
搜索关键字:主角:谢亦云 ┃ 配角:裴言 ┃ 其它:
一句话简介:我奋起夺了江山
立意:奋斗创造美好生活
谢亦云在断断续续的呜咽声中睁开眼。
入目是品质绝佳清凉透气的青纱帐,卷起用床钩挂住,古色古香的红木架子床,上面雕刻着吉祥图案。
顺着图案看下来,她身上搭着一床绣有牡丹的大红薄毯子,贴着皮肤又轻又软。
视线往旁边挪过去。
床前方凳上坐着一个正在低头哭泣的女子,梳着回心髻,用青色发带挽住,斜插一支蝴蝶金钗,身穿深灰色上袄,黛紫纱裙,典型的古代女子装扮。
那女子还没发现谢亦云已经醒来,仍然低着头,拿一块素色帕子掩住脸,悲悲切切哭得十分伤心。
女子身后依次摆放着衣柜、储物箱、书桌、靠背坐椅、绘有花鸟的紫金屏等,皆是古朴典雅的样式。
灿烂的阳光透过窗纸射进来,给屋内的家具蒙上了一层金光,清晰地映出其上的木质纹理和精美雕工。
怎么回事?在拍古装剧吗?
导演如此丧心病狂,把她从车祸现场拉来扮演伤员?
谢亦云忍不住诧异地张大眼,满心都是疑惑。
她记得刚开学,自己作为大三的学姐去迎接新生入校,就在她带着一个学妹横过街道,朝对面的学校门口走去的时候,一辆疾驰的摩托车闯过红灯,笔直朝她撞过来。
最后的视野中是摇晃的人群,翻滚的天地。
想到这里,谢亦云暂时抛开心中的疑虑,检查身上的伤势。
略微挪动一下身子,浑身乏力却没有疼痛感。
双手放到胸前,低头看去,骤然瞳孔紧缩。
十指纤长如玉笋,掌心柔嫩白皙,只在右手食指和中指处有一层薄薄的茧,是常年执笔形成的。
这不是她的手!
她的手要粗糙得多。
洗衣洗碗、锄地劳作留下磨损,冬天生冻疮后的疤痕,让她的手显得有点丑陋,而不是这样明显在养尊处优的环境中保养而成的一双手。
只有一个解释——她穿越了。
可是现在她对情况一无所知,为了不被人发现异常,难不成还要来一番假作失忆的操作?
心念转到此处,头脑忽然一阵剧痛,像有千百个锤子在敲打,大量的信息涌入。
谢亦云捧住头竭力忍耐,牙关紧咬,直到口中尝到血腥味,泄出了几声闷哼。
床边的女子听得动静,急忙拿开蒙脸的帕子朝床上望去,赫然见到谢亦云紧闭着眼,面色苍白,缩成一团在床上。
女子大惊,扑到谢亦云跟前,紧抓住她的手急声询问:“少爷,你怎么了?哪儿疼?”
看谢亦云皱紧眉头没有应答,额头上渗出一层冷汗,显得十分痛苦的样子,女子手足无措,一把抱住谢亦云,朝屏风后叫嚷:“齐大夫!齐大夫!你快来看看少爷!”
“来了,来了!”
疼痛来得快去得也快,不过十几秒的时间已经消退,只留下一点余韵。
谢亦云听到急促的脚步声向床边而来,一道洪亮的男子声到了耳边:“来了来了,别急,我来看看。”
接着一只手捏上了她的右腕。
她没有睁眼,保持侧躺的姿势,脸埋在女子的臂上,趁着这人把脉的时间梳理刚刚收到的信息。
万万想不到,她不但穿越了,还穿到了一本书里。
她在现代已经死亡,现在穿到了一本甜宠文里,书名叫《我的青梅竹马夫君》,书中的男女主在边关一个小县城长大,自小青梅竹马,由双方家长定下娃娃亲。
后来男主考中进士,留在京城做官,两年后女主上京,然后全书主要都是描写两人之间的甜甜甜和宠宠宠。
这也没什么,甜宠文多的是人爱看,现实中这么多无奈和遗憾,书中甜一点又怎么了,再甜也不过分,就是谢亦云本人,若是有空她也愿意看一看这样的小说。
即使她没有穿成书中的女主,也不是女二女三,她也很知足,能捡回一条命重活一回已是万幸。
但怎么就让她穿成了一个破城知县呢!
还是一个隐瞒身份扮作男装的女知县。
这位女知县结局凄惨,异族攻入县城,把她杀害后还不罢休,随后为了震慑民众,悬挂她的尸首在城墙上,足足十几日风吹日晒,后来朝廷收复县城,才有好心人取下她的尸首安葬。
这个好心人就是女主的父亲。
女主小时候一家所在的县城,和女知县的县城在同一个州。
这段剧情是在女主回忆往事时写出来的,写得很简略,寥寥几笔带过,就连女知县为什么要女扮男装,又是怎么瞒天过海通过科举,当上知县,这些都没有解释。
作者只是要通过这段回忆来介绍女主小时候的生活背景,丰富女主的生活经历,使人设更加鲜明饱满,同时让女主侧面刷一波读者的好感。
毕竟有这样一位仁义善良的父亲教导,女主一定继承了他的美好品质。
至于女知县,那甚至不是配角,只是一面小小的背景墙。她的故事不重要,所缺失的情节和逻辑就由读者自行补充完整。
而且在女知县过世之时,《我的青梅竹马夫君》的故事都还没开始,男主和女主都还没长大,作者更加不需要费过多的笔墨,以致偏离小说重心。
书中关于女知县的叙述只有一两百字,幸好谢亦云接收了原身的记忆,不至于一头雾水。
这个朝代叫吴朝,是她前世没出现过的一个朝代。
原身父亲出身于谢家,数百年的世家,虽然只是旁支,也非一般人家可比。
吴朝人信奉天命,什么事都要请道士算一算,测一下吉凶,而原身出生的时辰不巧,若是男孩倒是没有妨碍,要是女孩,则为大凶,将来必会克父克母,祸及家族。
这样命格的小孩,从来都是生下来就被掐死。
原身父母不忍,谎称生下的是男孩,保住了原身性命。
原身自小聪颖,又是一个倔强的性子,不顾父母阻拦,走上了科举的道路。
吴朝科举考试没有谢亦云上辈子的古代那样严格,只需除下外衣检查就可以。于是在原身的小心谨慎之下,顺顺利利地考中秀才,又一路中举、中进士、授官。
只是原身考中进士是最后一名,授官时就派到了徐州来。
徐州在中原的最边缘,贫穷困苦,条件艰难,历来是犯人的流放之地,朝廷每次为徐州选官之时,个个避如蛇蝎,都不愿意到这里来任职。
平阳县又是徐州众所皆知的贫困县,土地贫瘠,道路难行,农业和商业都难以发展,工业更是没有。
在上任后,原身曾到平阳县四处巡视过,谢亦云搜寻脑中的记忆,马上闪现出一幕幕的画面——寥落冷清的街道、街角卧倒不知生死的乞儿、破败的茅屋、坍塌的城墙……
那一幕幕,冲击着谢亦云的神经。
那样的画面,她只在电视里看到过。
把原身记忆和书中信息整理好,谢亦云长叹一口气。
唉,未来前途艰险啊!
而且从收到的信息得知,她不能逃离平阳县避开三年后的破城,一旦她这么做,马上就会穿越回现代自己的身子。
可是那具身子都已经凉透了,让她穿回去不就是让她死吗?
所以,目前她是捡回了一条命,可这条命最终能否保住还得看她的本事。
如今是元正帝在位,今年是元正二十八年,按照小说中写的,在元正三十一年,女知县的县城被异族攻破。
二十八年到三十一年,三年,悬在头上的利剑就要落下来。
三年里,她要想到避免惨剧的办法。
三年后,她要强大到抵住十八万异族的入侵。
此时,原身刚刚到达徐州平阳县上任知县一个月。
而她要依靠平阳县积蓄力量,用三年的时间,发展壮大到能与十八万异族相抗。
时间紧迫,任务艰巨。
不过谢亦云和原身一样,就不是一个服输的性子,何况事关性命,更要竭尽全力。
“咦?”齐大夫捏着谢亦云的右腕惊讶出声,“让我看看少爷的脸。”
女子赶紧松开抱着谢亦云的双臂,扶着她的头,转向齐大夫:“齐大夫,少爷怎么样?”
“我再看看。”齐大夫双目炯炯,打量着谢亦云的面色。
被这样一道锃亮如300瓦灯泡的目光来回在脸上扫视,谢亦云实在招架不住,只得睁开了眼,正对上凑在她面上的一双铜铃大眼。
谢亦云陡然睁开眼睛,这位齐大夫被惊了一下,捏着脉的手指松开,“嚯”了一声把头往后仰。
“少爷!你醒了?”女子欢天喜地。
谢亦云转目看着女子。
素净的脸,眼尾处一小颗鲜亮的红痔,明明只有二十出头,打扮穿着却十分老气。
头上插着一支蝴蝶金钗,闪闪发光,和满身沉肃颜色不相搭。
“和玉?”谢亦云迟疑唤道。
原身的记忆告诉她,眼前这女子是她的大丫鬟,姓白,名和玉,比她大一岁,今年二十一岁。
“哎哎!”和玉连声应着,眼中含着泪花。
少爷这两天把她吓坏了,如今终于醒过来,面上也没了先前的痛苦,她心中一块石头这才落地。
“少爷你可醒了!少爷你已经昏睡两天,再不醒我就要急死了。”
又连珠炮问道,“少爷你现在觉得怎么样?还有哪儿疼?少爷你饿了吧,我熬了少爷你最喜欢吃的红豆云母粥,给你端来?”
“慢着,慢着。”
齐大夫插话,“别急,少爷刚刚醒来,饮食上有禁忌,不是什么都能吃的,我再给少爷仔细看看,写一个调理的方子。”
他说着觑着谢亦云的脸,心中一万个不解。
少爷昏睡两日,他和白丫头轮流守了两日,困了就在屏风后的隔间床榻上眯一会儿,不敢离开少爷的身边。
这两日里少爷的病情每况愈下,情势逐渐危急。
本以为少爷最多再熬两日,不想突然醒来了。
从他刚才探脉来看,完全不是将死之人的脉象。
身子是还有些虚弱,却从内里透出勃勃生机。
少爷已经度过最危险的时期,后面再仔细调理几日就可恢复如常。
少爷病愈是好事,可是这不合医理啊!
和玉却不知道这些。
即便知道,只要少爷病好,她欢喜都来不及,更不会去想是否合乎医理。
现在听得齐大夫的话,连忙点头:“那齐大夫你给少爷好好看看,不能吃什么都告诉我,我记下来。”
说着催促齐大夫赶紧诊脉。
齐大夫三根指头再一次捏上了谢亦云的右腕。
探过右腕又探左腕,探究的目光在谢亦云脸上扫来扫去。
谢亦云神色如常,不露分毫端倪,坦然回视。
她就不信,这位齐大夫能凭把脉探出他们的少爷换了个芯子。
齐大夫是原身最信任的人之一。
原身女子的身份,除了爹娘外剩下的两个知情人,一个是身边的大丫鬟白和玉,再一个就是他。
他四十来岁,虎背熊腰,长相粗豪,密密匝匝的络腮胡子盖住满脸,只余一双眼睛晶亮。
看上去不像一个行医济世的大夫,倒像一个行侠仗义的武者。
谢亦云脑海里有关于齐大夫的记忆,可是和真正看到人还是不同的。
而且这人和她想象中的古代大夫形象完全背道而驰,于是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
折腾了一会,齐大夫终究没能找出谢亦云突然大好的原因,反而被盯得不自在起来。
“怎么样?少爷没事了吧?”
齐大夫诊脉的时间有点久,和玉心中忐忑,生怕有什么不好。
“别急别急,没事了,再吃两副药就行。”齐大夫放开手,走到书桌前去写方子。
“太好了!”
和玉脸上绽开笑容,眼尾处的红痣熠熠生光,和头上的蝴蝶金钗交相辉映,晃花了谢亦云的眼。
小姑娘长得挺漂亮啊,怎么要穿得那么老气呢?
想起这两日受到的惊吓,和玉又恨恨道,“都怪苏老爷,不是他逼少爷去求雨,少爷也不会病倒,昏睡了两日。”
“老天爷不下雨是求得来的吗?那么多人求也没见下雨。”
“少爷,你以后别理这个苏老爷。”
和玉还要再说,齐大夫已经写好药方走过来,她就停了话头。
先到门口交代下人去熬药,然后又听齐大夫嘱咐注意事项,等齐大夫走后,又张罗着给谢亦云擦洗身子。
现今是七月,天气闷热,谢亦云感觉身上汗黏黏的难受,想要洗一个澡,和玉坚决拒绝了她,说她大病初愈恐怕伤风,只烧了热水给她全身擦洗一遍。
清洗完毕,再喝了药,喝了点白粥,谢亦云躺在床上困意上涌,不一会就睡着了。
和玉注视谢亦云片刻,把大红薄毯子拉过来搭了一角在她胸口,轻手轻脚地出门去。
在她转身之际,安静的房间内,一声清脆的电子音忽然响起。
【——叮!恭喜宿主成功绑定改命系统。奋勇拼搏,改变命运,本系统将竭诚为您服务。】
和玉恍如未觉,继续往门口走去,而能听到这声音的人已经睡熟了。
第二天清晨,谢亦云还未睁眼,先摸到了身上盖着的薄毯子,触手柔软丝滑,不由有些无奈。
她昨晚睡前不肯盖毯子,结果和玉还是趁她睡着后给她盖上了,难怪她睡梦中总觉得特别热。
真是个小管事婆。
一边嫌弃着,一边嘴角微微勾起,心中有暖流淌过。
她出生就被扔在孤儿院门口,无父无母,没有兄弟姐妹,孤独一人长到二十岁,这种被当作妹妹贴心照顾的感觉挺新奇。
是她从没感受过的,很温暖。
把毯子掀到一边,谢亦云睁开眼睛准备起床,身子撑起一半猛然顿住,不可置信地瞪圆眼。
面前凭空一张浅灰色的大屏幕,屏幕分明有颜色,却又仿佛是透明的,她能看到屏幕后的衣柜和屏风,甚至连其上的雕花和所绘的花鸟都看得清清楚楚。
谢亦云又躺回床上,伸出手去触摸悬浮在眼前的屏幕,手从其中穿过,没有碰到任何阻碍。
这屏幕是虚幻的。
等她缩回手时,屏幕上缓缓浮现一行大字。
【是否启动改命系统?】
下面两个选项:
原来是系统,谢亦云心神一松。
她都穿越了,再出个系统也不稀奇,她听人说过,如今携带系统是穿越的标配。
免费赠送的金手指不要白不要,谢亦云毫不犹豫聚拢意识,点在【是】的选项上。
原先的一行字褪去,屏幕变成了淡蓝色,上面浮现一段新的文字。
【姓名:谢亦云】
【性别:女】
【总热爱值:-162001】
【详细列表】
谢亦云点开详细列表,屏幕上的那段文字消失,出现一个表格,分为三列,第一列里是人名,第二列是对应的热爱值,第三列是各人的籍贯。
排在首位的是白和玉,热爱值10。
然后是原身的父母,两人的热爱值都是9,再是齐大夫和江护卫,热爱值7。
后面有五十几个1到5的,都是原身的亲属和府中的人。
从第五十九个开始热爱值为负值,籍贯都是徐州平阳县,谢亦云把表格往下拉了好久才到底,一路都是触目惊心的-1、-2、……-10。
她的目光落在表格最后一行。
【苏亮 -10 徐州平阳县】
表格的最底下有注明,热爱值是外人对宿主的尊敬、忠诚、亲近、喜爱等综合考量换算成的一个数值,范围在-10到10之间,可实时变化。
表格里共列出了五万多人对宿主的热爱值,数值为0的不显示出来,合计热爱值总数为-162001。
谢亦云叉掉表格,淡蓝界面重新出现,她盯着-162001的总热爱值蹙起眉。
平阳县一共五万人多一点,人人的热爱值都是负值,以致总数统计出这么大的一个负值。
原身是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缺德事,让平阳县的人对她怨气这么大?
谢亦云搜寻一遍记忆。
原身到达平阳县后,和上任知县交接工作,然后每日翻阅文书案卷县志等。
这中间到县城各处走了一路,还到乡下几个村里看了一看,一个月就过去了。
她很是困惑。
从原身的行为来看,称得上是一个爱民又踏实的好官。
况且原身在这一个月里,一直都在熟悉平阳县情况,所以暂时沿用上任知县的规章制度,并没有做出额外的举措。
平阳县人怎么就无缘无故恨上她了呢?
谢亦云的思绪猛然顿住。
原身这一个月里只听只看,没做什么改变平阳县现有制度的举动,按说民众不会无故憎恨她。
可是她拒绝了一件事——求雨。
想到求雨,谢亦云脑子里显出一幅幅画面,是原身曾经看到过的。
一座高台,台上的人手舞足蹈,口中吟诵,对上天祈祷。
台下是拥挤的人群,密密麻麻。
一张张热切的脸,一双双满含希冀的眼,虔诚跪下连成一片的脊背,头颅低下贴到泥地里……
心中涌上一股强烈的情绪,悲伤愤怒而又无可奈何。
像是对这样的场面深恶痛绝而又无力改变。
这股情绪来得快而急又猛烈,瞬间冲得谢亦云眼睛发红,鼻头酸涩。
这是原身的情绪,谢亦云赶紧压抑住。
今年平阳县干旱,现在是七月中旬,从五月下旬开始,整整一个多月将近两个月老天爷没下过一滴雨,眼看地里的庄稼要枯死,要求知县求雨的呼声高涨。
这里的民间说法,求雨需要有官职在身之人主导,官职越大,越能上达天听。
县里最大的官就是知县。
可是原身出生就被断言为不祥之人,连真实的女儿身份都不能露于人前,像老鼠一样在阴暗里见不得光,从来深恨这些神鬼之说。
苏亮上门请她筑台求雨,她毫不犹豫就拒绝了。
是因为原身不肯求雨,平阳县人对她不满?
在任何一个现代人看来,这都是一个无比荒谬的理由,却是最有可能的。
巨大负值的由来弄清楚了,谢亦云目光重新盯着屏幕上的总热爱值。
因为要筹措上学和生活的费用,她在学习之余打着几份工,并没有很多空闲时间去看小说和电视剧,但穿越和系统都是同学们经常说的,她对此也有所了解。
根据同学们给她普及的知识,系统里的什么和什么值都有大用,她没听说过出现一个这么大的负数。
她不知道这改命系统里的热爱值有什么用,是负数有什么影响,心里暗自担忧,不自觉在那刺目的数值上点了点。
淡蓝屏幕最底下现出一行字:【总热爱值核算中,请稍候~】
【经核算无误,总热爱值-162001。】
谢亦云又在姓名和性别上点了点,没有变化。
她把详细列表点开,先点人名和籍贯,没有变化,再随意选了一个数字点下。
【王大虎热爱值核算中,请稍候~】
【经核算无误,王大虎热爱值-4。】
叉掉表格回到淡蓝界面,在详细列表的下面有三个红色按钮并列,分别是【地图】、【课程】、【抽奖】。
谢亦云先点开第一个按钮,一行工整的楷体字浮现。
【为帮助宿主更好地实现改命目标,赠送新手大礼包一份——平阳县地图。】
几秒后字迹淡去,一幅地图缓缓展开,占满了整个屏幕,地图上标有地名。
谢亦云一眼看去,只有一个亮点,其它地名都是灰色的。
亮着的地名是平阳县,她在上面点了一下,平阳县的地图扩大到占据全部屏幕。
仔细看去,不由得惊喜万分,地图上不但有地表的建筑山水,连地下的形貌状态都有说明。
可以说,有了这副地图,她对平阳县的建筑分布、地质地形都了如指掌。
这个金手指够大的。
又点了一下,平阳县地图慢慢缩小成一个椭圆形,原先的地图出现,平阳县嵌入其中成为一部分。
谢亦云目光移到其它地区,都是空白的圆形长条形和不规则形状等,里面写了灰色的地名,各地之间用黑色线条隔开。
平阳县的东边是平长县,她点了一下那灰色的三个字,弹出一个长方形方框。
【需消耗100000热爱值,是否购买?】
谢亦云眼皮一跳,想到了那-162001的总热爱值,又把要消耗的热爱值数了数,确定没数错,五个零,十万。
不管了,先点了再说,她重重地按在【是】上。
【抱歉,宿主热爱值余额不够,无法购买,继续努力哦~】
谢亦云:……买不起,这真是个悲伤的故事。
嗯,这个县看着小点,消耗的热爱值应该要少点,虽然还是买不起吧,点开看看没关系。
【需消耗100000热爱值,是否购买?】
再点一个隔壁州的县城看看。
【需消耗100000热爱值,是否购买?】
谢亦云不但点了徐州的县城,还有其它一些州的。
在一连点了十几个县城后终于弄清楚,这系统不管县城的大小和特性,实行的是均价,所有县城一律十万一个。
又回到淡蓝界面,按住第二个按钮,飘出一行楷体字。
【为帮助宿主更好地实现改命目标,免费赠送一门课程,宿主可在全部课程中任意选取一门,随时领取。】
谢亦云点了暂时不领取,楷体字消失,接着界面上出现了一些分类。
【农业】、【工业】、【技艺】、【医学】、【工具】、【武器】、【自然】、【其它】
随手点开工业,一个个课程的图标排列着,旁边写明了每门课程教授的内容。
她在其中一个炼钢法的图标上点了一下,熟悉的长方形方框又弹了出来。
【需消耗100000热爱值,是否购买?】
谢亦云:……
不是吧?也是100000?不会也是每门课都是100000吧?
又在工具里点了一门课,果然也是100000。
这系统真是会省事,她倒要看看抽奖是不是每抽一次也是100000。
正要兴致勃勃地继续探索,门外传来声响。
和玉端着药碗进来,望过来正好和谢亦云明亮的眼神对上,不由心中欢喜。
少爷今天看着真精神,看来病是大好了,她提了两天的心终于可以放下。
“少爷,该喝药了。”
和玉走上前来,把药碗先放在床边的小桌子上,扶着谢亦云坐起来,拿过那大红薄毯子塞在她的背后,让她靠在床头,再端起药碗送到她面前。
谢亦云接过来,咕噜咕噜几口喝完,放下碗时一颗蜜饯递到嘴边,一口含住,嚼了嚼,甜丝丝的。
喝过药,齐大夫也来了,给她诊脉后表示少爷的身子已无大碍,注意清淡饮食,可以适当地出屋散步活动。
其实他有些惊异。
少爷的病由热症引起,连着在外跑了十几日,前面就有了不适却忍着没说,以致病症积累,一发就不可收拾。
又恰逢苏老爷来请少爷求雨,勾起少爷心中的伤痛,第二天就不能起床了。
和玉一直责怪是苏老爷逼迫使得少爷生病,实际上少爷病症的由来不在他。
不过苏老爷确实不怀好意,也确实是他使得少爷病情加重,自己就不用替他在和玉面前辩白了。
前两日少爷病势沉重,几欲不治,昨天醒来后病情迅速好转,今天已经好了七八分,这病情痊愈之快实在让他吃惊。
俗话说病去如抽丝,他看过多少病人,从没见过这样快恢复的。
或许是少爷体质与人不同吧,但以前也没发现啊,疑虑在齐大夫脑中一闪而过,随即抛在脑后,也没在意。
县衙里边靠后有一个小院子,从谢亦云的房间出来,往右走几步就到了,院子里栽了两棵大树,枝叶伸展开来,地上投下斑驳的阴影。
清晨还不是很热,谢亦云由和玉扶持着,在院子里连廊下慢慢地转圈。
转了一个弯,迎面撞上一个大汉。
此人身穿玄色短装,腰悬长剑,一张国字脸正对谢亦云,愣了一下,双手抱拳行礼:“少爷。”
谢亦云从记忆里知道这就是江护卫。
原身亲爹是澧州郡守的司马,职责在身不能轻离,女儿孤身一人到徐州又不放心,就把自己最信任的江护卫给了原身,随原身一起到了平阳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