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太子妃她玄学了—— by阿囤
阿囤  发于:2024年04月07日

关灯
护眼

许妈妈打眼看了下阮瑶清,轻笑了一声才趾高气昂的转身领路。
春晖堂是程府家祠,历代的程家主人便是久眠再此,在这样的地方召见阮瑶清,自是带着深意的。
他们穿过两重厅堂,三道回廊才堪堪迈进了春晖堂的院子。
院子是由四面的高墙围起,是个三进的院落,一道景墙映入眼帘,待越过垂地的月亮门后,穿过一道竹林后便是春晖堂了。
阮瑶清一进堂,便能闻到一股沉沉的香火气味,她对着味道有深入骨髓的厌恶,不适的皱了皱俏鼻。
刚进入,便瞧见烟雾缭绕中的李氏身着一身暮色衣裳,半阖双目低头跪在牌位之下。
许久未见李氏,阮瑶清其实无甚感受,说到底,这老妇也没几年寿命了,要是没她,自己这些年或许该更凄惨些。
她默默走到她身侧的蒲团跪下,双手合十静默而跪,自打遇着了重生之事,她便对这些事情带着敬意,毕竟像这般神魔之事她是真的遇到了。
程老夫人听着动静,只是微微侧目,看了眼她如此乖巧,便才转头继续。
约莫过了一刻钟,才见程老夫人缓缓放下了合十的双手,又对着牌位磕了三个头,才要站起身,许妈妈一直站在她身侧候着,见状忙眼疾手快的将她扶起。
没有程老夫人准许,阮瑶清依旧跪着,她:“怯怯的”抬头看着李氏,眼里头满是诚惶诚恐。
只见程老夫人满是皱纹的面上,挂满了严肃,嘴角向下的皱纹深深压起,便是此刻她带着笑,也让人觉得冷峻。
她利眸打量着阮瑶清,见她瘦弱纤柳羸弱芊芊,眉头皱的更甚,她天生富态,对着娇软女人最是厌恶,早先外祖父还在时,她尚能装些,自外祖父去后,她便将憎恶显露的清清楚楚。
她咳了一声,一张口确实冰冷入骨,只听她质问道:“三娘,你可知罪?”
知罪?她有何罪?被人推入水下也能算罪过?
阮瑶清闻言心冷,连怯怯的黑瞳都寒了两分,她垂着脑袋瓮声摇头道:“三娘不知,还请外祖母明示。”
李氏闻言轻哼,见她乖觉,本要厚发的怒火便歇了火,却依旧将她的错处一一举来:“是老身将你骄纵过了?竟是让你如此不知廉耻?尚未出阁,便随意外出,便是出门也该仔细些,无端冲撞了盛家的小姐,闹得两家不快,你可知道她家有亲在宫中做贵妃?索性当时没有外男在场,你清誉尚保,若是让外男见了,你让你尚待字闺中的妹妹们如何自处?倒是便是你死也未可弥补,你且说来,老身说的可有错?”

第3章 看开(已修)
这似曾相识的话,阮瑶清越听着,唇边的笑意越是浓,眼里的寒光却越是盛。
她挺直着脊背端正跪着,不卑不亢的低着头,由着李氏训斥,不反驳也不认罪,就乖乖的听着。
当初听着这话,年仅十四的阮瑶清便是淹没在这负罪感里,诚惶诚恐的她莫名其妙的变成了犯错的那个,明明她是被欺负的那个,到头来她却是要受罚的那位。
那时候的她,都没来得及替自己委屈,便被歇斯底里的怒火吞没。
见阮瑶清未应,李氏猛地用拐杖杵了杵地,木地被敲得砰砰作响,那嘴上还不住的咒骂“混账东西,怎还不回话!”
阮瑶清似这才听到,悠悠的抬起头,对她的话不置可否,只是道“外祖母要如何罚我都可,三娘必恭敬受着。”
李氏听着,重重哼了口气,喘了口气眉头紧压,嗤笑了一声也不愿在说什么,指着程家满门的先烈牌位道“可我怎见你尚不知自己错在何处?既不认错,那便在这处跪着,何时认错,何时来见我!”
菱星在一旁听着,脸都白了,姑娘才刚落水,还未缓过来,又要在此处跪着,这祠堂便是夏日都是透着凉意的,何况如今才四月,空洞的廊柱里刮着呼呼的风,要真是长跪下去,姑娘必是要大病一场。
她噗通便是跪倒在地低着头求情道“老夫人,还望息怒,姑娘身子孱弱,如何跪得......”
话还未说完,便见李氏不耐烦的挥舞着木拐猛地便是打到菱星身上,应声便听到她闷哼了一声。
这一棍打的所有人都一懵,菱星被这猝不及防的一棍子打趴在地上,面目惨白的蜷缩着,眼泪都不住的顺着眼眶留下。
李氏瞧了一眼面上满是不耐“糊涂东西,哪里学的规矩,主人家说话也轮到你驳话。”
话虽是对着菱星说的,眼神确实看向阮瑶清的,话落便扬起那拐棍在打去。
“三娘知罪,还望外祖母息怒,三娘错了。”她转过身来,跪向李氏,声音里带着颤,这错她认下了。
早前自阮瑶清进祠堂,老夫人便觉得阮瑶清隐约带着叛意,不似之前一般唯唯诺诺,方才回话亦是不动声色,见她如此,便越是讨厌她,想她李氏自掌管程家来,何曾败在谁手上,岂能让着小丫头挑了威信。
见她低下头颅认错,才算是撒了口气。
闻言她才缓缓放下那拐杖,耷拉着的眼皮睨了一眼主仆,静默片刻后,便见她手扶着许妈妈的手,缓缓的走出了祠堂。
门“嘭”的一声关上,接下来便传来落锁的声音。
偌大的祠堂,此刻只阮瑶清主仆二人。
阮瑶清起身走到菱星身侧,将她缓缓扶起,问她伤处可疼,要不要紧。
菱星的眼泪未干,却倔强的摇了摇头,还笑着安慰她道“不打紧的,奴婢命操很,老夫人没伤到要害。”
眼见着菱星的委屈,阮瑶清哽咽,面前这丫头,却是在那可笑的十年皇宫日子里唯一对她不离不弃之人。
她拿起帕子擦掉菱星的眼泪,将她扶到抱厦旁靠着,若有所思道“且在等等....”
话还未说完,便被一声音打断,是外头的许妈妈去而复返“三姑娘,老夫人有令,让您罚跪祠堂三日,好好记记这学过的规矩,莫在丢了程家的脸面。”
那老奴说完并未离开,见阮瑶清并未回答,还重重的咳嗽了两声。
阮瑶清闻声,深吸了一口气才应了一声“是,三娘知道了。”
便缓缓走到了灵位下跪着,她将厚厚的衣裙掀起,那条薄如蝉翼的中裤露了出来,将那蒲团扫到了一旁,就这么结结实实的磕在了地上。
菱星不明所以,正要问她,便见阮瑶清目光一扫看向她,才默默噤声。
那祠堂的窗纱极其的薄,从外头贴的近些便能将里头的状况瞧个大概,那老妇透着纱窗见阮瑶清端正跪坐在地,才转身准备离开,临走是还不忘加了一句“三姑娘自跪着,奴婢这三日便守在外面,若是有事,唤我来就可。”
阮瑶清心中冷嗤了一声,这是不放心她会老老实实跪着?
那老奴见她不应,只觉得无趣,临走还不忘轻呸一声。
菱星见许妈妈走远了,忙拖着伤起身捡起蒲团道“姑娘快起来,多少垫下个蒲团,这地寒的很,这三日要真这么跪下去,如何得了。”
阮瑶清未接,转头看向菱星拒绝道“没事,我受得住,外祖母让我跪着,便是要让我受罚,三日下来若是不伤的惨些,怎能解她心头的怨气,她心头稍有余怒这事情便翻不了篇。”
“小姐.....”菱星再没忍住,眼泪哗哗的便往下流,方才拿一棍子都未让她流多少泪,见着这般委屈的小姐,她实是忍不住,只觉得心疼夫人还在时,他们小姐亦是千娇百宠的,可如今.....
只盼着远在疆域拼杀的老爷与公子早日挣得个前程,将小姐接走。
思及此,菱星也缓缓起身,跪在菱星身侧,怀着十足的诚意双手合十默默祈拜。
阮瑶清转身见跪在一旁的菱星,默然的叹了口气,想伤的惨些是真,给那李氏看却是假,真真要看她卖惨的那人,实则是两日后要来接她的父亲与兄长。
想起前世,父亲来接她时,为了所谓的对女看护之恩,对着李氏感恩戴德尊护崇敬,送了不知多少钱银珠宝也就罢了,李氏更是挟恩图报让父亲为她的两个混不吝的儿子谋划,再她成了太子妃后,这种行径更甚,两个舅舅打着她太子妃的名声处处张狂,以至于后来阮瑶清在徐元白面前被累的名声尽散,令他对自己多是嫌弃。
想起徐元白,阮瑶清只觉得累及,想起那被她剪的零落的废后圣旨,便觉得那十年殚精竭虑,刻尽本分是个笑话,自入宫后,她竟是一个稳妥觉都未睡过,时时刻刻都吊足这精神做好那一国之后,到头来却是被嫌弃的一无是处。
她自见到那废后圣旨后便止不住的想,若是徐元白与唐贵妃没有双双被刺杀身亡,待他们南巡回宫后,那召圣旨必是要宣的吧,到那时免不得是个兔死狗烹的结局,皇后之位被废后自己恐怕会落得个惨死冷宫的结局,连阮家唯剩的兄长或也会被牵连不止,想想便止不住的打了个哆嗦。
一股后知后觉的后怕慢慢将她吞没。
她看向摆的整齐的程家灵位,香火烟尘缓缓而起,飘到空中便什么都不剩了,这里头敬拜的,无论功成名就还是臭名昭著却早已落叶归根化作烟尘,好的坏的,最后莫不过是那一捧黄土罢了。
人生八苦,上辈子便让她尝尽了,她曾无能为力的事情太多,反正到头来都是一捧黄土,不若竭力改变呢?
若是不成为那太子妃呢?她自有了这想法后便不住地想那可能性。
那想法渐想便渐遏制不了,似被撒了春雨的种子,破土而出。
------
长临戚王府绿柳亭下,徐元白仰头便喝了一壶琼浆红,一饮而尽便伸手便去拿另外一壶。
刚伸出的的手,便被一把画扇拦住,徐元白抬眸看去,便见是姗姗而来的三皇子戚王徐成青,他身着一身玄色锦袍,虽眉目青涩但自由一身锐气,与徐元白有六分肖像,他生的好看却唯有一双桃花目最佳。
徐元白见来人,皱了皱眉头,混囵道“可是处理好了?”
三皇子撩起衣袍坐他对面,扬了扬眉头边斟酒便问道“那你需先告诉我,你又在算计些什么?”
徐元白半是迷醉,只是觉得这话不大好听,想张口否认,却又觉他说竟毫无错处,他确实在算计些事情。
他转头看向微微泛红的天,掐算这日子,忽然道“再过半月,她便要来长安了吧。”
徐成青眉睫一挑,一双晶亮的黑眸盯着他打趣道“这阮家的姑娘,是给殿下下了蛊这么牵肠挂肚?为了她盛家这棋子说抛就抛了?你也不怕盛贵妃寻你麻烦?”
施咒?徐元白不免想起脑海里那人,记不大清那人模样,只是觉得心格外牵挂她,越想着,头便更烈疼,这人何时进他脑海里,他竟想不出来。
他却道:“一个无所出的贵妃,我要怕她何事?”

转眼两日便悄然过去,阮瑶清与菱星便在程氏祠堂结结实实的跪了两日。
天刚蒙蒙亮,菱星侧目便见阮瑶清已摇摇欲坠,摇跪不住。
她两日滴米未进小脸已瘦了一圈,惨白的让人心疼,菱星小心跪到她身侧劝道“姑娘,你先歇歇吧,许妈妈这会子不会来,您去那柱下靠着睡会吧。”
阮瑶清虚弱的摇了摇头,强撑着眼皮看了眼外头的天,心下默念,再撑一日,再撑一日,父亲与兄长快来了。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撑过来的,怕自己散了劲晕倒不起,没说话只是倔强摇头。
菱星见状,心疼的眼泪直掉,直叹这天爷为何不怜悯怜悯姑娘,非要让她受如此折磨,却又没办法劝她,她哽咽了一声,悄悄的往她身侧靠了靠,伸出手将她往身旁揽一揽,这几日瘦弱的更盛,纤细的让她不敢用力。
让她半靠着自己,多少能省上些力气。
就这么约莫跪了半柱香,菱星便忽觉靠在自己身侧的姑娘像是彻底散了力气,不放心的喊了一声,未见她应,便微微侧身看她,果如想的那般,她已经失去意识晕厥过去,直直的倒在自己怀里。
菱星彻底慌了,留着泪忙着“姑娘,姑娘.....”
阮瑶清半昏半醒之间,还朝她笑了一下,才彻底晕厥过去。
菱星抱着她,边唤她边朝着着外头喊去,可喊了许久,也不见外头来人,许妈妈明明说她就守在外头,可如今这么大的动静也不见她来。
她将阮瑶清缓缓扶起靠在墙边,爬起是腿上酸痛让她一下子摔倒在地,顾不得伤痛,连滚带爬滚到了门便 ,门被锁死,她打不开,只能拼命的敲打着屋门。
在她近乎绝望的耗尽力气,哭泣坐在了地上,回头看了眼昏迷不醒的阮瑶清,咬了咬牙,决绝的看向那屋门,费劲力气撞去。
门只是被撞的吱吱作响,却纹丝不动,原本安静的程氏祠堂,此刻却是夹杂在这咔吱咔吱的撞门声中。
她近乎嘶吼道 “来人啊,来人啊,救救我家姑娘吧,快来人啊......”
菱星知道,那许妈妈此刻定在门外,然,这人却对她的求救声视若罔闻。
她瘫倒在地,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连她也要昏昏欲晕,疲累的想闭上双眼,恰在此时,她听到外头传来了动静,一道道脚步声越来越近,她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趴在那门上高喊。
那波人越走越进,要靠近时候,菱星几乎喜极而泣,觉得终于要得救了。
却在这时,外头传来许妈妈声音,只听她气喘吁吁道“哎呦,大公子怎来了这处,老夫人听闻公子与姑爷归来,正洗漱准备着呢,您快去前厅,三小姐还在渊亭阁休息,奴这便让人去叫。”
说着就要将人往旁处引。
菱星靠在门上,听许妈妈对那人称呼,几乎可以肯定,是大公子与老爷归来,生怕这好不容易有的生机被许妈妈夺去,忙喊道“大爷,大爷,姑娘在这里,快救命,救救三姑娘!”
站在不远处的阮言文听到里头叫喊,眉头皱的更甚,他方才就觉得这老奴可疑,如今听里头呼救几乎可以肯定阮瑶清被锁在此处,他一脚踹开那老奴“滚开!”
许妈妈被阮言文踹翻在地,诚惶诚恐的看着他,还想在拦他,撑着腰起身却见他已经走到了祠堂门前。
阮言文自昨晚开始便噩梦不断,梦里头是尽是阮瑶清,她一会化成了凤凰翱翔于天,一会儿却叫人生生折断了翅膀,鲜血淋漓让他崩溃,他心头惴惴不安,先于父亲一日,到了程府。
程府下人对于他们归来诧异万分,恭恭敬敬将他请到了前厅便道要去请老夫人,他等了片刻便等不得了,迈着步子就往后院去,他走到程氏祠堂处,想起了三年前已故的外祖父,思索再三便决议先拜上一拜。
刚迈进院子,便看到那老奴匆忙而来,百般阻拦他进来,他本就疑惑,恰听到里头传来呼救声。
这婢女声音他不大有印象,但他却知道,那婢女口中的三姑娘便是他的胞妹阿茗。
他走到那扇屋门处,便见那紧锁的铜锁,伸手抽出身后随从的刀,挥刀便砍向那锁,那锁应声便断了。
门被他一脚踹开,封闭在烟尘中的程氏祠堂豁然开朗,阮言文四下一扫,便瞧见了昏迷靠墙的阮瑶清。
即便是许久不见,但他几乎一眼便确定,那昏迷的虚弱少女,便是他的亲妹。
菱星见门终于打开,从外头进来是一俊朗少年,少年样貌肖像老爷年轻时候,她小跑搭到阮瑶清身侧哭喊道“姑娘,姑娘,大爷来救您了,您快睁眼看看,咱盼到了,盼到了。”
阮言文不做耽搁,将手中见摔落于一旁,疾步到她身侧,见她昏迷不醒呼吸急促,像是伤热,伸手到她额前果不其然,热的几乎灼人“喊了两声阿茗”,也未见人醒来,不敢耽搁立是弯腰将她一把抱起。
菱星此刻脑子也及时清醒,随意抹了把眼泪,就将阮言文往渊亭阁带去。
待出了程氏祠堂,阮言文一眼便瞧见隐在不暗处的许妈妈,抱着阮瑶清的他顿都未顿,只朝仆从五恣吩咐了一声“拿下”,便迈出院子。
一刻钟后,阮瑶清等人便到了渊亭阁,阮言文小心将阮瑶清放置到榻上。
菱星在一旁无法搭手,只得搓着手哽咽着嗓子叮嘱道“大爷轻些,姑娘的腿正伤着.....”
这时阮言文才忆起阮瑶清方才时不时的痛呼声,他将阮瑶清纤弱的腿微微曲起,小心翼翼的摸了下膝盖处,手刚碰上便见床榻上的她眉目皱的厉害,不自觉松了松手下的力道,轻轻按去,片刻后松了口气,还好未伤及筋骨。
阮言文眉头紧皱,她膝盖上的伤处或无大碍,只是此刻阿茗正高热不停,面色苍白迷糊的囫囵乱语,凑近听去,喊得是“阿娘.....”
一声阿娘喊得阮言文身型一晃,不自觉想起娘亲去世时,附在他耳边的叮嘱,那时娘亲弥留,唯留二愿,其一护好自己,其二,便是护好阿茗。
他护好了自己,可阿茗.....
他抬头看向正昏迷不醒的阮瑶清,心头痛似针扎,一双虎拳青筋暴起紧紧握拳。
一旁的五恣看的心惊胆战,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心下祈祷成三手脚麻利些,快寻到府医前来,再耽搁一会怕是大爷的怒火能火烧了这程府。
须臾便见一府医被成三脖子架刀驱赶而来,成三正是阮言文手下另一仆从,他这次来的匆忙,只带了心腹成三,五恣两人。
那府医哆哆嗦嗦何曾见这等架势,一个哆嗦便摔倒在地,阮言文依旧坐在床边,一双冷的寒人的眸子觑了他一眼,一语未发,成三立时呵道“还不快去,小姐若是伤到哪处,小心你小命。”
那府医闻言哪里还敢耽搁,忙起身走到床边,拿出看家本事为阮瑶清诊疗。
片刻后便得结果,禀告阮言文后忙不迭去开方熬药,片刻不敢耽搁。
待府医离去,阮言文从怀里抽了个明黄的令牌命甩给了五恣道“去应我父,让他们务必午时到,十万火急。”
五恣心知重要,将那不安分的许妈妈一脚踹晕后,收好那令牌,领命便飞奔而去。
刚出房门走到渊亭阁门口时,恰碰上气势汹汹而来的程府众人,他心下冷笑呵了一声,未行礼,就那么明晃晃的从那波人面前走过,脚步未停的朝着外头而去。
李氏皱眉只侧身看了一眼,亦是脚步未停的朝着渊亭阁而去,想去方才收到的信件,眉头的皱纹更深,她怎也没想到,本该死在外头的阮家父子竟能凯旋而归,不仅如此,父子二人因战功斐然拿了十座城池还取了敌方将领首级,如此卓绝皇帝破格封了阮义舟候位,不仅赐了虎符统领了西军,更是赏了蜀郡,如此殊荣,整个朝廷都未有过。
她知道消息时虽惊讶,却多少亦是喜的,虽阮义舟与她无什么实质关系,但他却是是程家的女婿,只要他一日是这个身份,那么程家便可背靠这大树,两个儿子的仕途便可有所依傍,正当她打算将来时,猛然想起还被她锁在程氏祠堂的阮瑶清,不敢耽搁的便是让许妈妈去放人,自己则是准备安排这迎接两人凯旋。
怎想许妈妈去而不返,等得了消息才知,她被提前归来的阮言文扣下了,不仅如此,更是听闻阮瑶清在祠堂晕厥,被阮言文抱着走出了程家祠堂,听下人禀报时心下咯噔,随后便是片刻未敢耽搁匆匆赶来。

第5章 阻拦
五恣远远便听着外头来人,想来方才的动静到底是惊了程府上下,他踱步道阮言文身侧,看了眼依旧昏迷的阮瑶清,小声禀告道“大爷,外头来人了。”
阮言文闻言神色微变,仍旧轻手轻脚的替阮瑶清擦脸,用了一块便递给菱星再换一块。
待替她擦洗干净,才神色冷淡且凛冽道“拦住。”顿了下又道:“直说阿茗重病,此刻不宜见人,若有事商讨且等我父到了在说.....”
五恣颔首,自是知道阮言文心头似乎有气的,便是他这个下人见姑娘如此遭遇,亦是不平,他未劝什么,低头领命便退了出去。
接下来擦洗身子,阮言文辩帮不了忙,只得交给菱星来,他退出榻旁,走到屏风后,恰此刻才缓缓的打量起这个房间。
他方才就发现这庭楼位置极偏,在整个程府的最北角,离主院极远,方才他抱着阮瑶清走了一刻钟才到,院庭门极不显眼,走近院内,入目便是破败一片,仅余一棵败了的梨树枯木,只一眼便知这院子旁时是久无人专人打理的,院外破败不堪,房内也是摆设皆无,除了些简单的家具再没什么华丽摆设。
他走到阮瑶清那妆奁前看了一眼,是极简单的梨木材质,木质斑驳使用的有些年岁了,镜边已经出了裂痕,他伸手打开最上面的抽屉,里头的首饰除了些碎玉釵环,竟是找不到一根精细些的簪子。
他窝着火打量完整个房间,菱星也将阮瑶清擦洗完毕。
他又入了房间,坐在阮瑶清榻前的杌子上,菱星眼看着,泪水便止不住的流,心下直叹,这回终是能有人给姑娘做主了。
阮言文眉目未动,面上带着寒霜,看了眼菱星,眼里头带着些责怪的,她未护好主子,这便是失责,手缓缓搓着串佛珠,抬眸看她“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有些事情总要理清楚,才好算账。
菱星自知护主不利,噗通便是跪在地上,声音低低的答道“三日前,姑娘收了盛家二姑娘......”
这事儿说来,便是牵扯着盛家,姑娘貌美,放眼望去几无人可比,那盛家二姑娘却向来善妒,平日里贵女交际总挤兑阮瑶清便也罢了,这次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般,竟然下了狠手将姑娘推进来荷花池里……
里头菱星正缓缓道清事情的来龙去脉,五恣则是守在院外面带肃穆的阻了所有来人。
五恣是个油盐不进的,唯认阮言文的命令,他伸手便是拦在了李氏等人面前,态度虽比方才出去的成三略好些,却也淡的很,他面无表情重复方才听来的话“老夫人,世子传令,姑娘此刻正昏迷未醒,尚不能待客,若是有事要谈,还请等午后侯爷来此再论。”
一声世子,侯爷将李氏刺激的面容铁青,连带着这身后之人都面容复杂,跟在她身后的是两个儿媳,她们虽知道阮义舟被封了侯位,却不知道阮瑶清被罚晕厥在祠堂之事,只当是来提前叮嘱阮瑶清好好说话,算计着挟恩图报的打算,怎知里头还有这事,从五恣一言半语中便知是的得罪人了,各自静若寒潭闭口不言。
李氏吃了个闭门羹却也不好发作,何况他说的在理在节,到底是隐忍下来,一把年纪的她握紧拐杖,笑了慈和,缓缓道“既然如此,那老身便先回了,”
确然,她此刻还不能耗在这,要尽快回去商量个对策才是,一个晚辈还不至于掀起多大的风浪,她真正要严阵以待的是阮义舟,至于落入他们手中的许妈妈,她全然不担心,许妈妈是她的陪嫁丫鬟,对她甚是衷心,定然不会说出些什么,心下打定主意,便带着众人回去。
一群人如何浩浩荡荡的来,便是如何浩浩荡荡的归。
五恣正要进屋,刚推开那扇门手确实一顿,想起方才阮言文的神色,到底是没敢进去,敲了敲门道“大爷,他们已经收了话回去了,奴这便去催姑娘的汤药来。”
里头静悄悄无半声响动,五恣便知阮言文是默认了,他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转身寻那府医去了。
里头阮言文越是听着菱星的话,面上的冷笑挂的越盛,深知他脾性,便知此刻他已大怒。
只听咔嚓一声,阮言文手中的佛珠便是随了一颗,他浑然无觉嘴角微微掀起,呵了一声,眼里头是驰骋沙场常见的血腥。
盛府盛烟.......很好。
程李氏.......也很好,看着都是些活腻的了。
阿茗被盛烟推进了荷花塘,侥幸未死便罢,竟无端还要受责,难怪两日罚跪能让她高烧不退,这程李氏是存了要置阿茗于死地的心了,若是他今日未提前归来呢?
他竟是不敢做想。
-----
成三自出了程府便飞马扬鞭,赶了半程的路才遇到了姗姗而来的大部队,他驾马就直奔阮义舟所在的马车,四下来人见他肃着一张脸,皆极有眼色的让出道来。
阮义舟此刻正坐在车里翻看兵书,听外头传来驾马声顿了一下,稍后便听到马车门传来成三的声音,只听他道“侯爷,奴有事要报。”
他搁下手中书简,沉声道“进来说。”
成三听令,手脚麻利便登上了马车,掀开了车帘便闪身进去。
片刻忽听马车里头突兀一撞击声,像是什么东西被豁在了地上,外头守着的仆从皆是一颤,各个缩着脖子静在原地。
接着便见成三掀了车帘出来,站在马车上发令道“侯爷下令,速度出发,午时前必要到达程府。”
众人应令,片刻不敢耽搁,皆驾马前行,速度比之要快上了多倍。
此次来会方洲,其一是接阮瑶清回京,其二便是带着圣旨荣归故里,料清阮家的关系,自是摆足了场面。
浩浩荡荡的大部队便是再加速,到达程府时,也是比预定的时间晚了三刻。
待马车刚停了程府门前,程李氏一行人便候提步迎上,看模样便知道是等候多时。
阮义舟待马车停稳当,等不及便下了马车,落地便看到迎面而来的程李氏。
他想起方才成三所报,眼里头募的一凉,面上也似带着寒霜,他是个武将,脾气秉性也是典型的武人,惯来直愣,从不会藏着掖着,是故一见程李氏,面上自是无半点亲近之意。
程李氏带着众人朝他行了礼,她终是弯下向来高贵的头颅,举止皆谦。
阮义舟此刻心里便是有再大的气,也礼仪未缺,他颔首喊了声“老夫人请起。”
程李氏见他面色冷然,心下便知不妙,寒暄了几句便将他往府里头请,她此刻哪里还敢将人往正厅里请,领着他便往阮瑶清的渊亭阁去。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