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太子妃她玄学了—— by阿囤
阿囤  发于:2024年04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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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人?就的直直倒了?下去……

第69章 完结(四)
直到徐元白倒重重倒下时扬起的灰尘, 胸口贯穿的伤口溢出鲜血,阮瑶清才后?知后?觉,那人为护着她受伤了。
后?来?的事, 她已经没什么印象,耳畔的喧嚣刹那间好似停了,只记得满场的兵荒马乱。
她与徐元白被众人护着送走?。
自也不知道自己兄长送走他们后再无软肋, 力挽狂澜几乎要杀红了眼, 最后?以舍去左胳膊为代价, 拿下了已被逼的穷凶极恶的万通等人。
再见到兄长已经是?三个时辰后?, 彼时她正?守在徐元白的病房前, 见着兄长宛若有了主心骨。
想也不想的冲进他的怀里。
她指尖发?颤,眼里都是?仓皇。
“大哥, 若是?他死?了, 你?与父亲怎么办!”
说她自私也好, 说她无情也罢, 在理清楚头?绪之后?,她只担心若是?太子死?了, 她的父兄可会再受牵连, 前世的悲剧可会在重演。
若是?如此, 她宁愿伤的是?自己, 也不愿再欠徐元白什么。
许,连她自己都没发?现?, 自己也在刻意躲避徐元白救她这桩事。
阮文言没答,眸光略深的看了眼紧闭的屋门,想伸手摸摸阮瑶清的头?, 奈何宽袖下只余空荡。
眼里闪过悲怆,略吃力的张了张唇道“无事, 有兄长在。”
阮瑶清点了点头?,伸手想要拉他的手,可摸索半晌什么都没有,忽觉手中温热低头?一看,脸猛然?煞白。
“兄长,你?的手.....”
徐元白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竟皆是?对阮瑶清的凉薄。
与一直笃定前世自己必是?个深情种,对阮瑶清情根深种的记忆实在大相径庭。
确实也算是?个深情种,只是?这深情不是?对她的,而是?自己一贯敬而远之,那心思深沉的表妹的。
只是?有一点没错,她确实是?自己的皇后?,却是?自己不大喜欢的皇后?。
自她16岁入宫,便几番得自己冷遇,就连新婚夜,也昏头?的去哄那表妹,让她一人独守空房。
即便如此,阿茗却也深明大义,并?闹过一句。
梦里凉薄太多,他每瞧一件都痛骂自己一声,恨不能倒干净自己脑子仔细瞧瞧里面?都装的些什么。
大婚之日,留她独守空房,第二日一句宿醉歇在偏殿便是?打发?了她,自也知道自己衣衫不洁,尚残留幽幽脂粉香气叫她看出了破绽。
也无半分安抚,抬袖让她服饰宽衣,衣襟处的留下的痕迹虽叫她眸光灰暗,也能自然?漠视,若无其事带着她去在中宫应付母后?。
若非她父兄强干,他的太子妃也可以是?任何强臣女眷,是?故对这个太子妃并?无半点在乎。
那夜之后?,自己着定要给表妹名分,身边总归是?要挑个可心的人留着。
只大婚不足一月,太子妃又毫无过错,自也没有机会提起纳表妹一事,诚然?若是?要个女子,也不必过什么明路,一顶小轿子抬进东宫也罢,只是?不愿意委屈了表妹,便要给她风光。
要给妾室风光,便必定要拿正?妻的脸面?作践。
果如他所?愿,太子妃自入东宫后?一年也无所?出,到底是?内监懂事,他不过略示意一二,事情便能办得干净。
许也是?太信得过内监办事,自以为她不可能有孕,若非如此,那次雪后?的长廊上,他也会耐住性子,不怨她在母后?跟前嚼舌根,叫他们的第一个孩子落了。
他自也知道,那回的冷眼旁观,叫自己这位贤惠的太子妃与他生分了。
只是?他也从未解释,看见她身下嫣红时,他也怔然?无措。
他在往后?时日,也有过失神,想起那次的生分,也后?悔自己若是?在营中小心谨慎些,没伤着手臂许不必劳烦内监,自己也能将她抱回东宫。
那么小的龃龉,也不会横额在她们之间。
这回的事,两人都默契的未再提一句,自己是?愧疚不提,她大底是?心伤不敢想。
也不知是?不是?伤了身子,自那以后?,她便再未传过好事,一年后?,父皇驾崩,自己顺利继位,封她为后?和迎表妹为妃的圣旨,是?一日传的。
她只是?含笑?点头?,温婉又大方。
徐元白连自己都不得不承认,自己前世确实是?个心冷极了的帝王,除却表妹给了她三分真情,旁的女人于自己而言不过是?物件罢了。
于他稳固江山有助益的女子,似流水一般被抬进了宫。
许也是?自打表妹入宫后?,他心中虽刻板却贤惠懂事的皇后?,面?目也变得可憎了起来?。
于他宠幸表妹一事上善妒,于他在朝堂上责难他父兄一事上愚昧。
总归是?何处都瞧着不大顺心了。
可现?在想来?,善妒一事,大底也只是?从表妹那三两滴委屈的眼泪上听来?的,真要寻,好似也没有实处能找。
只是?他叫朝堂之事搅的无暇分身,便是?有片刻的疑虑,也会被表妹的三两句话岔开,总归表妹是?可心的,不似皇后?那般叫他乏味。
说来?,皇后?这乏味迂腐,与她那父兄一般无二,想来?是?得他们真传,都叫他心生厌恶。
说来?他对阮氏父子的摈斥也非一日两日,想他是?太子时,便不止一次递予橄榄枝,只两人论什么为官清正?的根骨,似是?极为不屑与他为伍,若非母后?从中调和,叫父皇赐婚,这二人怎会低下那高昂的头?颅。
如此,虽是?坎坷间杂不情不愿,明显上阮氏父子也是?他阵营之人,与他顺利即位确实有些许助益。
但这心中隔阂已然?种下,并?为随时间消磨个干净,反随着他继位后?,在朝堂上政治事上常有的政见不合,更叫他厌倦阮家。
连带着更是?苛责皇后?,虽如此,但徐元白也无要废后?的打算。
直到外祖病逝那夜,将他叫到跟前,亲手将锁于暗格里的书信与他,他才动了心思。
信上只四字—阮心有异。
他想再问,祖父已然?咽气,也寻不到任何证据,只是?这四个字到底是?在他心头?挥之不去。
不得不说,祖父确了解他,徐元白自幼多疑,行的是?宁可错杀一万,也不放过一个的信条。
梦外的徐元白瞧见了他的雷霆手段。
当年七月,阮义舟以私学诽谤朝政,驳斥君意,妖言以乱黔首,又在他书房搜出小术禁书三册,盖以流放定罪。
阮文言祸以牵连,戴罪立功配以要塞铸兵守关。
七月,亭台高筑的阮家一夜坍塌。
他父兄获罪当夜,她脱簪代罪,一身素意贵在殿外,只是?自己当时瞧得厌烦,还斥责她太不懂事,由着她在外头?跪了三天三夜。
后?来?便是?他南下前立下了废后?诏书,只是?还未等回宫,便与贵妃死?在了南下的路上。
这一桩桩一幕幕,都叫旁边的徐元白瞧的心悸,
如今作为旁观者,他瞧的清楚,当年外祖的那封信不过是?排除异己的法子罢了。
许前世的徐元白也清楚,只是?两厢之下,他选择了外祖一脉。
这梦实在太长,他浑噩在梦中,如今知晓了表妹的心性,有些事自也有处可推敲。
他迫切的想从这梦中醒来?,也许是?这梦做完了,一片白芒后?,他痛感好似回归。
迷茫的睁开眸子,床榻上坐着他再熟悉不过的身影,他张了张唇喊:“皇后?……”

第70章 终
徐元白脱口而出便知失言, 心猛然一怔,梦里梦外的事在这顷刻间好似突然间有了界限,是, 这是在梦外,他们还未成?婚,并没有那些龃龉。
一切也都还来得及。
看到阮瑶清身形猛然一怔, 有那么一瞬的心慌, 过后便又是庆幸, 忙改口虚弱道?:“是, 是孤失言, 只是做了很长一个梦,一时间分不清梦里梦外。”
他故作轻松, 想伸手拉她的手:“吓到你了吧。”
屋子里点了不少?的灯, 阮瑶清却看不清徐元白的脸, 他还未发现?, 此?刻的自己带着闪烁其?词的闪躲,至此?都不敢正?眼看她。
阮瑶清摩挲柔软指腹, 有了猜测。“梦到什么了?”
如是仔细听?, 她声音微微发涩。
徐元白闻声静默不语, 梦里的事他一桩都不愿提, 蹙了蹙眉头正?想着如何囫囵而过,闻言才敢抬眸看他, 只因那声音与梦中那深锁于孤寂深宫的女子一般无二。
徐元白猛然坐了起来?,即便牵扯到伤口也毫无顾忌,纯白的棉纱渐渐染红。
此?刻心中那近乎要让他窒息的失去感简直要跳出了嗓子眼, 喊了一声:“阿茗?”
他却不知,眼下这幅仓皇模样, 落在阮瑶清眼里,再不需任何话来?印证。
少?女唇微微勾起,明明小脸稚嫩,周身与她年岁不相符的沉寂:“上辈子,圣上从未喊过我阿茗。”
砰的一声。
徐元白脑海中紧绷的弦断了,瞪大了眸子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阮瑶清缓缓抽开他紧握自己的手,眼睫微垂道?:“这重生的稀罕事,也不是只有你一人有。”
顿了顿又问:“都想起来?了?”
徐元白自顾自陷入魔怔之中,虽想否认,答非所问。
“怎么可能?,那分明只是一场梦……”直到此?刻,他仍旧不敢相信。
仍旧不信,自己曾那般苛待过她,眼盲心瞎到那般地步。
阮瑶清轻笑一声,一双清冷冷的眸子看着他问:“既以为是一场梦,那之前圣上为何笃定你我情深似海,有前世姻缘,做下之前那桩桩件件的事情来??”
她一字一句提醒:“与你有前世姻缘的是你那好表妹,唐贵妃。”顿了顿又道?:“圣上只是认错了人。”
“如今也很好,你我还未成?婚,一切都可从头再来?,你不必对着我日日愁苦,也终能?给唐贵妃一个交代,各自两清……待圣上伤好了.......”
徐元白苍白着脸打断:“各自两清?如何两清?前世你我夫妻一场,虽有诸多误会,但到底不至于让你如此?恨朕,既然上天给你我重来?一次的机会,何不忘却过往从头来?过,你信朕,必然不会再叫你失望。”
阮瑶清冷然失笑:“忘却,如何忘却?”
“是忘却大喜之日,你留我一人独守空房带着旁人欢好的痕迹归来?,还是忘却你让我没了的那个孩子,是内监日日送来?的冷药,是你架空我皇后之位让唐亭羽带凤簪掌后宫之权的羞辱,还是我阮家忠心耿耿因你怀疑陷害,我父远放孤老我兄抱璞泣血.......”
阮瑶清每质问一句,便逼近徐元白一步,向来?云淡风轻的人,话里皆是怨恨。
徐元白只觉得刺耳,抓着她猛然呵斥:“够了!
阮瑶清却恍若未闻,情绪越发激动:“够,如何够?就连圣上你藏在御书房那份秘而未宣的废后圣旨我也见过。”
两人的争吵,让门?外守着的利一禄二面面相觑,却又不敢贸贸然进去。
可心中又不免焦急,这阮姑娘向来?心中有数,殿下为救她重伤,这才醒何故争吵不休?
屋内的徐元白齿冷,血液渐凝,她竟然看到了。
“圣上觉得,知道?这些,我们如何还能?重头来?过?”她抽回自己的手,伸手擦了擦,似很是厌恶道?:“你许不知,自重生后你每每靠近,我都觉无比恶心......”
阮瑶清将?话说尽才忽觉得自己已双手握拳,身子也止不住的颤抖。
徐元白再她生生质问中哑然,若是以往,他许会不择手段将?她困在身边,可经如此?大劫,他深知自己伤她至深,甚至连一句挽留都说不出口。
他想告诉阿茗,这一世不一样了,自己再没有听?信唐亭羽的半分,也未再想过伤害她阮家亲人,他的眼里心里都是她,前世的自己并非他,与那黑心愚蠢的皇帝并非一人,可这话他实说不出口,若真是卑劣的轻飘飘的带过,实对不住她前世所受的伤害。
静默许久只听?他一声哂笑:“万通的箭该更准些,死了倒也能?让你念我一声好。”
“你既恨我如此?,何故还要在床榻前守着我?阿茗,你心中还是有我的是不是?”他眸光一亮,烛火照亮的瞳孔里皆是阮瑶清。
“你想多了,你若是死了,我兄长便也活不成?了,你是死是活是我何干,便是死,也不能?死子这,不能?死在我兄长跟前。”
说着她将?赐婚那日送来?的玉坠摘下,放在了他膝上:“你许不信,若非你救我一命,抵去我心中不少?怨气?,徐元白,你若强要娶我,或许会悄无声息的死在我手上。”
徐元白猛然抬头,不可置信,心中亦坠痛不止:“你当真如此?恨我?恨不得我死?就不肯给我一次机会信我一回?”
“前世我奉命唯谨如履薄冰,得我阮家满门?覆灭,信你一次的代价太重,我不敢了。”
说着便缓缓起身,往门?外走去,此?刻,她竟有种雨过天晴的松快:“待伤养好,你便回京吧。”
见她要离去,徐元白慌了,他想要下地,却忘却身子虚弱,咣当一声摔倒在地,形状狼狈:“朕错了,阿茗!朕错了!”
他这人生来?傲极,又身份尊贵,从未跟谁弯腰道?过歉,这算是前世今生头一回。
见阮瑶清顿下脚步,他那微红的眸子亮了几分。
却听?她冷漠的声音下达了最后通判:“徐元白,这世上万没有你认错,旁人便要原谅的道?理?。前世我算很是对的起你,这辈子你若真心有悔意,想要补偿我,我只求你放过我,也对得起我一回吧。”
说罢便头也不回的离去。
利一禄二往后推却一步,正?要开口,阮瑶清神?色无常开口道?:“他醒了,去寻府医吧。”
利一禄二听?见里头人的嘶吼,心中一惊,匆匆点头便奔了进去,瞧见屋内的景象,皆是倒吸了一口凉气?:“殿下!”
利一禄二不知两个主子到底怎么了?只知自打殿下重伤醒那日后,一切都变了。
殿下昏迷三日,未来?太子妃都未瞧一眼,连他们都不忍痛斥这天下怎么有这样心狠的女子,殿下刚醒,他们还未来?记得告状,便见他强撑着身子下地,急不可待的守在了她屋前,好似生怕人走了。
偏姑娘也不避着他,该作甚作甚,只是浑当没瞧见殿下就是了,而殿下只是一言不语的跟在她身后,亦步亦趋,只是格外的卑微,就是人姑娘蹙了蹙眉头,他都觉是自己惹她厌烦,往后退了几步。
两人之间萦绕着一种极其?诡异的默契。
这日,阮言文从外归来?,也不必问,果在阮瑶清这处寻到了人。
利一禄二看了眼他垂落的左袖,对视一眼,皆露出几分愧疚之色,朝着他点了点头。
“殿下,案子结了,万通王邢之皆以认罪。”说着便呈上了手中的信件。
这是他拖着病躯搜罗好几日才得来?的罪证与拷打两人得来?的供词。
然,徐元白却恍若未闻,连理?都未理?他。
阮文言蹙了蹙眉头自顾自道?:“殿下,在此?处耽搁.....咳咳.....时日已久,京中催您回京的信.......已收三封......咳咳......殿下过目后若无问题......方可结案。”
利一禄二见他身躯微晃都有些瞧不过去,眼露关切的喊了声:“大人!”
许也是这一声,惊动了屋内的人,久闭不开的屋门?开了。
徐元白面露欣喜,上前一步,却不想阮瑶清径直略过他,上前扶住强撑着的阮文言:“兄长,你的伤......”
阮文言冲着她摇头,打断了她的画,又将?信件递给了徐元白:“殿下,先过目.....”
直至此?刻徐元白才后知后觉,蹙了蹙眉头,上下打量了下阮文言,见他一身青衣文秀至极,未见有什么伤口,不过瞧着好似是清瘦了不少?,面色透着惨白:“你受伤了?”
此?话一出,在场人都是一惊。
他们也是没想到,都四五日了,徐元白竟浑然未觉。
阮瑶清终是忍不住,将?信件结果甩在了徐元白的脸上,眼中含泪恨道?:“你问我为何不肯原谅你,因为你惯来?自私,眼里瞧不见他人生死,日日浑浑噩噩,却叫我兄长带病奔波,但凡有心,怎会不知我兄长伤在何处,我不信这些时日利一禄二未向你禀告过此?事,你却过耳就忘,仍旧心安理?得,徐元白,我只恨断了这左臂的为何不是你.....”
重生至今,阮瑶清唯有此?刻觉得委屈,为他兄长断掉的左臂委屈,兄长惊才艳艳,文物?双绝,前世不得善终,今生又因他们断了左臂。
与其?说原谅不了徐元白,倒不如是原谅不了自己,前世今生,兄长都被她拖累。
“阿茗!不得无礼!”阮文言忙打断,上前一步挡在了阮瑶清的跟前,想举起双手行敬,可只抬起了右臂,直到此?刻徐元白才惊觉,阮文言伤在何处。
“殿下宽宥,阿茗被骄纵惯来?,一时言辞无状,并非诚心所为。”
徐元白薄唇翕动,他忽而也明白阮瑶清绝情的缘由了,他愣愣的看着阮文言的左袖,阮瑶清骂的无错,但凡他观察下,也能?瞧见那宽袖下的空荡。
“徐元白,我怕了,真的怕了!就当我求求你,放过我,放我过阮家吧。”阮瑶清情绪有些崩溃道?。
阮文言此?刻已然觉察出妹妹的不对来?,伸手揽住她,低声安抚。
徐元白想伸出手将?她揽在怀中安慰,可却始终抬不起手来?,那份无力?,像极了她落胎那回。
“好。”他忽然道?,而后深深看了眼两人,嘱咐阮文言道?:“好生照看她。”
两人打着暗语,旁人也听?得迷糊,只是瞧着两人,皆是心照不宣的模样。
徐元白话毕便失魂落魄的走出了院子,阮瑶清眼睫微微颤动,余光瞥见了他越走越远的背影。
阮文言伸手抚了抚她的头问:“如愿了?”
阮瑶清未答,从他怀里撤了出来?,答非所问:“药汤熬好了,我扶兄长进房喝药。”
“阿茗,你分明不舍......”阮瑶清摇头否认:“兄长看错了,我很是舍得,这事自此?以后便算是了解了,他虽心思狠厉,却惯来?言而有信,再不会生出许多事端来?了,待兄长回京后,只需配合他让圣上收回赐婚圣旨便是。”
阮文言顿下脚步,听?出了画外音:“你不与我回京?”
阮瑶清将?他扶着坐下,又亲自递上了汤药道?:“莫须师父来?信,让我寻他去云游了些因果,阿茗也想趁此?机会,散散心。”
阮文言接过药碗,一饮而尽,闻声倒也未觉有些不妥点了点头:“有莫须陪你,我倒是能?放心些,可定了归期?”
阮瑶清落在于一旁道?:“随莫须师父云游我也是起了旁的打算,我想若是圣上不允退婚一事,兄长便上奏我死在南下的路上......”
“胡闹!”阮文言呵斥一声打断。
阮瑶清闻声噗嗤一笑,带着狡黠:“兄长,只是让你上奏,并非我真的会死,再归,我会以莫须师父的入室弟子身份回京。”
启程回京这日,天起薄雾,延绵不绝的薄薄秋雨倒是显露出几分江南美?色。
阮文言还未出府,远远便见马车下久立不动的徐元白。
见他出来?,徐元白眸光微动看向他身后,可除却搬抬收整的侍卫,并未瞧见他日思夜想的身影。
阮文言走到他身侧躬身行礼道?:“殿下,事情已经安排妥当,可启程了。”
徐元白未置可否,只是问:“她呢?”
阮文言心领神?会,将?早打好的腹稿脱口而出:“晨起收来?信,微臣外祖缠绵病榻月余,已至病危,阿茗想许是最后一面,便先一步启程侍疾。”
徐元白眼露痛苦,须臾低缓一声:“厌我至此??竟连与我同行都不肯了?”
他闭了闭目,掩去心中悲戚,撩袍上马高声呵:“启程!”
一个月后
京中忽现?两桩事闹得鼎沸,其?一深受皇帝宠幸的盛贵妃,竟敢假孕求宠,更觊觎皇位串通盛家暗害储君,已至太子险些丧命,圣上大怒,着废黜尊位贬入冷宫,至于盛家则夷九族。
其?二,皇后脱簪待罪,大义灭亲举侄女唐亭羽曾因私欲陷害官眷,破使女子清白被污,更使得其?自戕了命,唐家众人深谙其?事知而不报,皇帝看在皇后面上,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唐家为官者皆革职查办,举家迁出京城,至于唐亭羽,自食恶果,允留她一命,送入军营为妓......
唐家老大人,听?闻消息,竟活生生气?死过去,临终时口中还喊着小孙女的乳名,却无一人敢去求情,只因太子下令,若有人敢求情,皆以同罪论处。
一时间京城众人皆不免唏嘘。
远在千里之外的阮瑶清知道?消息时,只是掀了掀眼皮,无半分情绪,只是看向莫须问:“退婚一事,还无进展?”
彼时莫须盘腿于蒲团之上,双手合十拜了下菩萨道?:“去信三封催促,皆了无音讯,你兄长来?信,此?事非圣上不允,而是太子不提。”
阮瑶清实觉得无趣极了,与他说了那么多,怎就是听?不明白,她撂下手中茶盏拿起帷帽站起身来?。
时候到了,她今日需得去街上卜卦三人,好好试炼下自己的本?事,实在没心思跟个犟种缠磨,撇了撇道?:“非得逼我用那个法子,你去信让兄长为我发丧便是,我不信听?我已死的消息,圣上还能?无动于衷?他徐元白还能?再等我?”
说罢也不待莫须回话,便走了出去。
莫须深叹了口气?,好笑的摇了摇头,喃喃一声道?:“算旁人怎就不知算算他?算算自己?蛮驴也不是只他一人。”
三月春,阮家上奏,表阮家小女南下不甚感染风寒丧命。
众人一边叹息那阮瑶清是个无福且命薄之人,与母仪天下只差一步竟也够不着没了,一边又窃喜又有了机会,盼着那金凤凰能?落在自家女儿身上。
只是众人盼啊盼,竟未等到皇帝给太子殿下再选妃的消息,而是先一步等到了皇帝崩殂的噩耗。
其?实想来?也在情理?之中,皇帝这连番几月受到打击,有此?结局倒也并不一样。
也难怪宫中无心给太子选妃。
办完皇帝丧礼,太子顺利成?章继位,只是圣上竟然无半分要大开后宫的打算。
阁老一表再表,已为皇帝的徐元白好似终于动容,下了一道?封后圣旨。
只是这封后圣旨,却是亡人,正?是那于三月殒命的阮家女,接到圣旨的阮义舟父子连夜进宫面上,祈求收回圣旨。
阮文言至今还记得,那夜他被皇帝着进大殿,龙椅上的帝王不怒自威,眉宇间却透着些许颓然,他道?:“她不允我缠他,却不能?不让我等她。前世之罪,我今生来?还....”
阮文言不知他口中的前世今生为何,却也知不能?放纵他如此?,劝道?:“圣上,家妹已去,还望圣上淡释,江山社稷为重,怎可后继无人!”
徐元白却是看了眼身边内监,内监了然呈上一圣旨,阮文言展开后,瞧见上面所写,惊愕的久久说不出话来?。
徐元白勾了勾唇道?:“如此?,总算也能?交代了?”
看着座上的帝王,阮文言只长长叹息一声,将?圣旨上所言皆都写在了去往城外的信中。
阮瑶清收到信后,半晌无言,随手至于火中,隐约可见几字—延于宗亲。
后来?,她没再问一句京城的事,只在游历时听?说书人评过,圣上至圣至明,可惜是个情种,坐拥江山却不知情事滋味,空置后宫竟守着个亡魂,真是匪夷所思。
彼时阮瑶清闻言只是一笑而过,跟着莫须去往下一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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