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赎小可怜皇子之后(重生)—— by观绿
观绿  发于:2024年03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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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对了嘛,她就?说高淮那次一定是昏了头?,错把亲情当成了爱意。
姜善宁看完了信,垂眸看向木盒子里的金钗。
金钗样式简单大气,崭新无比,一看就?是被人仔细保留的。
坐在一旁的萧逐瞧见了,见姜善宁看完了信纸才问道:“阿宁,这是什?么?”
姜善宁叹了一口气,“是高大哥送我的生辰礼物。”
“生辰礼物?”
“不是今岁的,是我及笄的那一年,他送我的,但是我没有收,他竟然留到?了现在送给我,这下想还也还不了了。”姜善宁解释道。
高淮给她送礼的那次,她看到?萧逐站在不远处,她追上?去后跟他说话,他应当时没有听?到?高淮向她表明心意。
要是萧逐问为什?么及笄的礼物现在才送,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姜善宁的心提起来一点,好在萧逐并没有问,让她倏地松了一口气。
过了会儿,姜善宁叠好信纸撞进木盒里,听?到?萧逐说:“高将军真是心细,一只钗子保留了这么久。”
她的脸上?挤出一丝笑?意,重复他的话:“是,是啊,高大哥真是心细。”
姜善宁不怎么想继续这个?话题,听?到?萧逐的语气,她总觉得及笄后高淮向自己表明心意的那天,他应当是听?见了。
这样尴尬的事情被人听?见,岂不是更加尴尬。
她抬手正准备收起木盒,然而萧逐的下一句话让她的心差点跳到?了嗓子眼。
“阿宁,你?说高将军是不是喜欢你??”
他声音微哑,像是在询问一件平常的事情。
怎么会!
姜善宁一怔,这都哪跟哪的事情啊,她赶忙矢口否认,“怎么可能!根本?没有!”
萧逐移开视线,盯着放在姜善宁双膝上?的那个?木盒子,低声问:“那阿宁喜欢高将军吗?”
“我,我对高大哥就?是单纯的兄妹情!”姜善宁坐直身子,心里怦怦跳,迟疑着问道:“阿甘你?怎么会这么想,那天,你?是不是都听?到?了。”
她说的是高淮向她表明心意的那天。
如今再回想,那日竟然已经过去了好久。
萧逐点了点头?。
姜善宁极轻的又?叹了口气,翻出来那张信纸给萧逐看,“高大哥自小被侯府收养,将我爹娘视为再生父母,我想他是想要报答我爹娘,觉得娶我照顾好我的下半生,我爹娘就?会放心,那日才会跟我说出这样的话。”
她是实在没有想到?过去了这么久的事情,现在还会被翻出来,认真的解释了一遍。
“嗯。”萧逐垂眸,唇角不由自主勾起一道浅浅的笑?意。
不喜欢就?好。
阿宁不喜欢高淮就?好。
一路向南走了大半个?月,终于走出了朔州的地界。姜善宁探头?去看两州交界处的那块石碑,石碑上?刻着“朔州”两个?字,屹立不倒。
交界处很是空旷,迎面吹来的风沙大,姜善宁感觉到?自己的脸都被吹的干涩,她忙合上?帘子。
又?走了一会儿,天色黑下来,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他们寻了一处地方?停下来生火,准备凑合一宿。
萧逐还真的像姜云铮说的那样,一直在马车上?呆着,不怎么出来透气。
姜善宁拿了几个?烤好的番薯上?车,递给萧逐,两个?人静静的吃着。
她坐在车辕上?,后背倚靠着车门?,好奇问:“阿甘,怎么也不见你?下来走走,车里头?多闷的。”
萧逐坐在马车里面,黑乎乎的看不清他的神色。他吃着手里的番薯,甜滋滋的味道蔓延开来。
月色斜着洒进去,隐约看到?萧逐朝她笑?了笑?没说话。
没过多久,姜云铮也跑了来,三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说着说着,不可避免的就?说到?了他们即将抵达的永京,和?永京中的人。
姜云铮恨得牙痒痒:“皇帝这是借着行赏之名,想要收回我阿爹的兵权。我阿爹抹不开面子,肯定不会抗旨,那皇帝不就?如愿了。”
姜善宁眼皮微动了动。
萧逐倒是笑?了笑?,弯着腰从马车里面走出来,停步到?门?口,盘膝坐下来,“难道镇北军认的是那一块虎符吗?”
“是啊。”闻言,姜善宁忽然茅塞顿开,她扫视了一圈各自休息的士兵,拍着大哥的后背说,“不管阿爹的手里有没有虎符,他们认的自然是我阿爹这个?人!”
姜云铮挠了挠后脑勺,“诶,殿下,你?再跟我们说说那些皇子吧。我跟小妹没去过永京,对这些人也不熟悉,你?跟我们讲讲。”
萧逐语气稍顿,姜善宁暗忖她大哥是真不会说话,明明知道萧逐被流放,还要问人家永京的事情。
她打圆场道:“殿下在鄞城都呆了好几年,哪里会知道宫里皇子的事情,你?这不是为难殿下吗。”
这一路走的并不快,几十辆马车上?印着侯府的标志,沿途走在山路间,骑马巡视在马车前后的士兵们一个?个?凶神恶煞,就?算有流匪想要打劫,也得掂量掂量。
平安抵达永京的时候已经是六月中旬。

第62章 接风
永京的夏日?比鄞城要热得多, 姜善宁抬手?在脸颊边扇风,趴在马车侧窗边新奇的看着永京城里的一草一木。
永京比鄞城繁华得多,街道上行人的脸色看起?来也?比较白皙, 比鄞城那些总是经历北地寒风的百姓好得多。
姜善宁这是头一回来永京, 看什么都觉得十分新奇, 整个头都快探出?了车厢。
菘蓝坐在里面担心的抱住她的双腿,“姑娘,要不我?们下去看吧,您这样?多危险啊。”
姜善宁摆摆手?,回头说了一句,“咱们侯府刚来京城,还是不下去了, 显得太招摇了。”
“……可是我?觉得您这半个身子都快伸出?去了,比在马车下面还要招摇。”菘蓝如是说。
姜善宁朝后看, 后面跟着一长串的马车,慢吞吞的驶进永京城。为了避嫌,萧逐早在经过上一个县城的时候换到了另一辆马车上。
她看向萧逐的马车, 马车帘子一动不动,他似乎并没?有兴致欣赏永京的热闹。
正想着,面前倏地闪过一个人影, 姜善宁吓了一跳,定睛看去,姜云铮从马车后面窜出?来,走到她跟前招了招手?,嘴都要咧到耳根子后面去了:“小妹, 下来看啊!多热闹的。”
姜善宁看着自己大哥那旁若无人的模样?,顿时觉得如芒刺背, 忙不迭把?帘子放下来,“我?不下去,你自己看吧。”
她缩回马车里,嘀咕了几句,菘蓝在一旁松了口气?,抚着胸口道:“姑娘总算是坐下来了。”
应乾帝给镇北侯赐了一座宅子,以供侯府众人在京中居住。宅子在一个偏僻的巷子中,跟主街隔了好几条街巷。
马车很快到了宅子,门匾是陛下御赐的,写着“镇北侯府”四个大字。
下人们有条不紊地把?行李搬进侯府,换了一座新宅子,事?情?自然很多,姜夫人操持着侯府上下的事?务。
萧逐身为皇子,不能像在鄞城那样?住在侯府,在门口跟姜善宁打了个照面,和镇北侯父子两一起?进宫面见陛下去了。
到了晚间的时候,姜从和姜云铮回府,手?里的虎符果然被陛下收了去,又赏赐了许多珠宝玉器。
本来还有侍从,姜从不想让陛下的耳目进到侯府,好言拒绝了。
姜善宁听说应乾帝给七皇子赐了一座偏僻的寝宫,有几个洒扫的宫女太监。
但是姜善宁想,这些宫女太监应该都是应乾帝派去监视萧逐的。
至于接风宴,定在了明日?傍晚,镇北侯府这一行人舟车劳顿,应乾帝便宽宏的让众人歇息一日?。
到了夜里,天气?依旧闷热,皇宫西侧的清凉宫里,长锦扔掉手?里的杂草,擦了擦额角的汗,环视了一圈院中的情?形。
庭院里杂草丛生?,周围的院墙老旧的将要掉皮,这里不知道多久没?有人踏足过了。
陛下派来的那几个小太监,正坐在宫门外闲聊,长锦皱起?眉头,听着他们一声高过一声的笑声。
他转头看向庭院另一边,青年正弯下腰,毫不犹豫的拔掉杂草。
长锦一阵心累,走到萧逐身后,“殿下,这皇帝也?太偏心了,怎么就给你分了这样?的宫殿,这能住人吗。还有那几个宫人,分明殿下是主子,他们怎么好意思坐在外面的。”
萧逐沉默不语,待手?里捏满了杂草,才直起?身子,径直朝内殿走。
甫一推开门,尘土飞扬,角落里布满蛛丝,侧面的窗户更是连窗棂都没?有,夜里的热气?直愣愣扑进殿里。
热风吹过,破烂的木质窗台吱呀吱呀的响,在寂静的夜里很是诡异。
“哎哟——”身后的长锦惊叫一声,一种?不知是什么生?物的小虫子从他脚面爬过,长锦连忙甩掉,“吓我?一跳。”
他长呼一口气?,再吸进去的全是尘土,呛得直咳嗽。
萧逐眉头蹙起?,沉声道:“一起?收拾吧,今晚好歹有个睡觉的地方。”
长锦嘟囔了几声,认命的抬手?把?自己旁边的蛛丝扯掉。
他听说郎君要回永京,高兴的一晚上都睡不着觉,连忙去信告诉给叶觉平,兴冲冲的跟着侯府一同来到永京。
可是没?想到在这里,住的甚至不如鄞城。
殿下这样?,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够把?叶大人接回来。
他叹了口气?,身旁忽然响起?萧逐的声音:“好在最近是夏日?,就算没?有窗户,夜里也?不会着凉。”
长锦回头,对上青年沉沉的眼神,萧逐说道:“跟着我?,委屈你了。”
在鄞城的那几年,长锦一直陪在他身侧。长锦的年纪比他小一些,活泼开朗的性子,萧逐虽然话不多,但是早已在心里将他看做是自己的朋友。
临出?发前,他也?曾问过长锦愿不愿意一同去永京,若是不愿,留在鄞城也?是安全的。但是长锦一口答应。
“宫里生?活艰难,我?寻机将你送出?宫。”萧逐垂下眼眸,淡声道。
闻言长锦摇了摇头,换了在鄞城时对他的称呼,坚定道:“郎君,我?还是陪着你吧,若是你想跟侯府传信什么的,有我?在,也?能为你递消息。”
萧逐抬眸,看了他一会儿,见他确实坚定这个想法,拍了拍他的肩没?说话。
两人分头收拾殿内,过了子时,才将将收拾出?来,终于像个人住的地方。
长锦侧耳听了一阵,宫门外坐着说闲话的那几个小太监早已没?了声,不知道去哪里了。
他搬了一张榻移到床边,和衣躺上去,小声说:“殿下,叶大人这几年在浔州,借着走镖的名义,暗中收拢了以前叶家的旧部。”
“哦对了。”长锦翻了个身,一脸崇拜的看着萧逐,“快到永京的时候我?收到叶大人的信,他在信中夸殿下机智过人,叶大人就是用了你的计策才成功避开了县丞的耳目,将南边的军队成功收拢。叶大人在信中还说,殿下总是不亲自回信,他有些担心,等下一次他来信,殿下你回上几句话吧……”
萧逐平躺在床榻上,双手?枕在脑后,盯着殿顶上的好几个窟窿看。
一桩小计罢了,他正好想到,便告诉了叶觉平。
耳边还是长锦喋喋不休的声音,没?多久,他的声音越来越低,直到响起?呼吸声。
透过殿顶的窟窿,夜空里闪耀着几颗星星,他看了多久,那些星星就闪烁了多久。
不知道阿宁这会在做什么呢,睡着了么。
翌日?傍晚,接风宴在奉天殿举办。
侯府在一日?内匆匆收拾好,姜善宁等人身着朝服,按时去了奉天殿。
偌大的宫殿里座无虚席,案几后坐满了世家公子和贵女,百官们坐在最前排。
见到镇北侯一家前来,一些大臣连忙提着酒杯上前,作势就要给姜从灌酒,纷纷被姜云铮笑眯眯的拦了下来。
姜善宁跟着姜夫人来到女宾这边,顿时觉得好多道目光射过来,她就当做没?看见一样?,从容坐下后环顾四周,在皇子席最末尾看到了萧逐的身影。
他坐在廊柱旁的阴影中,若是扫一眼过去不仔细瞧,还真是看不到。
萧逐似乎是一直注视着她,在她看过来时很快对上视线,相视一笑。
姜善宁唇角轻扬,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
收回视线的时候,目光不免要从皇子席众皇子的身上扫过,倏地就对上一道锐利的视线。
坐在皇子席首位的那个青年身着华贵的朝服,头顶束着金冠,容貌俊美,正是四皇子萧云旸。
她前世的未婚夫。
前世害得侯府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
姜善宁搭在双膝上的双手?捏紧,目光不由顿住,她掐着掌心,克制的从萧云旸身上移开目光。
来之前她就知道一定会和萧云旸碰面,已经做好了准备的,千万不要在宴席间慌乱,不要给侯府丢脸。
姜善宁垂下眼,心里不断跟自己说话。今晚的重头戏还在后面,皇帝还没?有来,册封太子和赐婚的诏书还没?下,她可不能自乱阵脚。
一旁的姜夫人见她如此,以为她是紧张,悄悄从案几下伸出?手?握住她的腕子,安慰她:“宁宁,别?怕,有阿娘在呢。”
姜善宁朝她笑笑,还没?说什么,身侧忽然有贵女喊她,问她喝不喝她自己在府里酿出?来的果酒,姜善宁连忙道谢。
没?过多久,外头有宫人的声音响起?,应乾帝和李皇后相携前来,共同坐在高台之上。
应乾帝已过五十,大步走进来时看起?来依旧身体硬朗,双目炯炯有神。他坐在案几后,沉下眸子扫视了一圈殿中皆跪伏的臣子,皇帝的威仪自不必说。
半晌,应乾帝才沉声让众人平身。
他先是对姜从一番问候,接着跟几个倚重的臣子寒暄了几句。
姜善宁抬眼看上去,李皇后年纪跟应乾帝差不了多少,看着也?是十分雍容华贵,脸上一直笑眯眯的,身侧跟着好几个宫女侍候。
应乾帝从面容上看倒是和善,说了几句话后挥挥手?让众人下去了,示意宴席可以开始。
一时间歌舞升平,觥筹交错。
众皇子见到应乾帝对镇北侯的重视,纷纷举着酒杯去跟他寒暄。
不少世家子弟则拉着姜云铮灌酒。
姜善宁这边也?没?能幸免,许多夫人贵女围过来,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京中的事?情?,姜善宁脸上挤出?笑容,跟她们一个个客气?地回话。
宴席过半,应乾帝忽然抬手?,言明有要事?相商,高台之下的臣子家眷们纷纷噤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姜善宁暗忖,这是到了下诏书的时候了。
果然就见总管太监邓立捧着卷轴,尖细的嗓音响彻整个大殿。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建立储嗣乃国之根本,皇四子萧云旸,天纵神武,智韫机深。今授以册宝,立为皇太子,正位东宫,以重万年之统,以系四海之心。钦此——”

第63章 拒婚
总管太监的声音落下, 众臣子只是稍稍愣神,很快就跪伏在地上高呼“陛下万岁,太子千岁”。
四皇子萧云旸应声起身, 恭敬的跪在地上, 面上掩不住春风得意的姿态:“儿?臣谢过父皇, 定不会辜负父皇的期望。”
应乾帝在前几年曾立过太子,先?太子就是长子大皇子,然而二皇子和三皇子不甘心,三人之间发?生了争斗。
现如?今,这三位皇子都在宗人府里囚禁着,太子一位也空悬了许久。
除去这三位皇子,最年长的就是四皇子, 自古以来立嫡立长,萧云旸自然是合适的人选。
李皇后一副事情都?在自己?意料中的表情, 四皇子萧云旸的生母死得早,一直养在她?的膝下。
此次将他封为太子的事情,少不了她?在陛下跟前推波助澜。
她?亲生的十三皇子年龄太小, 陛下是肯定不会立十三皇子为太子。
为了避免其他皇子惦记东宫这个位子,倒不如?让萧云旸先?替自己?的孩子占着。
高台下,姜善宁垂着头, 跪在案几旁,把?自己?缩成一团,希望皇帝不会注意到自己?。
然而怕什?么来什?么,就听到应乾帝沉吟了片刻,问道:“姜侯的儿?子朕昨日?见着倒是威猛, 女儿?是哪个呀?上前来让朕瞧瞧。”
闻言,姜善宁在原地愣了一瞬, 在姜夫人推了她?一把?后赶忙双手叠在腹部,躬身从席位中走出去,笔直的跪在大殿中。
她?轻叩首:“臣女叩见陛下。”
一言一行间挑不出什?么错处。
姜善宁的手心满是汗,前世她?被赐婚给太子后,很快便有教养嬷嬷来到府上给她?教皇室的礼仪。
虽然到现在隔了好几年,但是她?也能记个大概,让人挑不出错。
应乾帝稍稍倾身,打量了一眼大殿中央跪着的人,面上露出和蔼的神情:“抬起头来,让朕瞧瞧是什?么模样。”
众人的目光皆聚集在姜善宁身上,她?不慌不忙的直起身子,缓缓抬起头,看了一眼高台之上的帝后。
垂下眼时,余光瞥见大哥似乎有些担心,从席位中站了起来。
应乾帝靠回到椅背上,笑了两声:“姜侯啊,你真是有一对好儿?女,儿?子上阵杀敌,多?么威风,女儿?长得也是可人,真不知道将来会便宜哪个世家郎君。”
他转头扫视了一圈皇子席:“着实让朕羡慕啊。”
李皇后此刻也笑盈盈的说道:“本宫瞧着这姑娘也觉得亲近,今日?接风宴上人多?,改天记得来本宫的宫里好好说说话。”
在场的文武百官和家眷们都?看向这里,暗忖帝后到底是真心喜欢姜善宁,还?是为了拉拢镇北侯做出的样子呢。
毕竟武将回京,为了防止其手里有兵权会谋逆,皇帝都?是想着法的要将兵权收回来。
为了不让镇北侯心生不满,就对他的女儿?多?加赞扬,也许还?会有一些封赏。
姜从大步走过来,跪在姜善宁身边,抱拳谢过应乾帝。
姜夫人的心里突突跳,总觉得皇帝说这话是有什?么意图,连忙起身,跪在姜善宁的另一边。
应乾帝见到这一幕,眯了眯眼睛,“姜侯和夫人这是做什?么,跪在那里让旁人看见了还?以为朕欺负了你们一家呢。”
“臣不敢。”姜从顶着皇帝老辣的目光起身,姜夫人见状,也是起身站在了丈夫身旁。
应乾帝捋了捋胡须:“姜家的小丫头,朕瞧着也有十六七了吧,及笄了?可有婚配呢?”
姜夫人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女儿?,单薄的后背挺的笔直,她?怕姜善宁害怕,正?要开口回答皇帝的话,应乾帝就眉头一皱,露出不高兴的神情:“朕在问姜丫头,可有婚配。”
姜善宁眉心一跳,指尖掐着掌心,半晌回答说:“臣女尚无婚配……”
话音刚落,应乾帝指着站在一边的萧云旸:“正?好,朕的四儿?子,太子,他也没有婚配。样貌也算过得去,性子纯良,姜丫头看得上吗?不如?朕给你们赐婚,朕瞧着你们年龄相仿,应是能说到一起。”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皆是心中一惊。
陛下刚刚立了太子,这些臣子正?琢磨怎么把?自己?的女儿?送进东宫,日?后太子登基,他们的女儿?就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了。
然而还?没等他们盘算,陛下又忽然要将镇北侯之女封为太子妃,自家女儿?嫁进东宫的话不就成了侧妃。这些臣子有些犹豫。
李皇后也是惊诧了一瞬,转头看了一眼应乾帝,不动声色掩下自己?眼底的不满。
四皇子毕竟不是她?的亲生孩子,她?心里想的是让四皇子先?将太子之位给自己?的孩子占着,万一姜善宁成了太子妃,有了镇北侯的支持,四皇子岂不是会渐渐脱离掌控。
听到赐婚,萧云旸抬眸朝姜善宁看去,少女脸蛋白净,一双杏眼水灵灵的,不卑不亢跪在殿中,抬眼直视皇帝,身上的气息跟京城中的贵女很不一样。
人长得倒是不错,萧云旸暗道,但是他识趣的没有开口。
就算是给他选太子妃,可是他知道,太子妃人选他说的根本没有用,能拿事的还?是应乾帝。
此刻众人都?围在高台两侧,心思各异,没人注意到皇子席最后面,被廊柱遮挡的一个席位后,萧逐默不作声的站着,眉眼间笼罩着一丝阴沉。
他看了一眼应乾帝,那个他名义上的父亲,虽然将他召回来,但是他在宫里,过的还?是跟以前一样的日?子,丝毫没有改变。
他再看向阿宁,她?瘦弱的身躯跪在大殿上,而他只能躲在这阴暗的角落里,什?么也帮不了她?,眼睁睁的看着她?被他们欺负。
萧逐阴森森的看着这一幕,压抑住内心的暴躁阴鸷,按下性子呆在原地。
“陛下,恕臣女不能从命。”顶着众人的目光,姜善宁斟酌着开口:“不敢欺瞒陛下,臣女早已心有所属,委实配不上太子殿下,臣女在老家时曾与一男子私定终身,我们说好再过几年便成婚的。”
这个法子是她?在来的路上想出来的,虽然并没有什?么男子跟她?私定终身,但总好过再一次被嫁给萧云旸。
就算应乾帝不相信,派人去鄞城查探,她?也可以捏造出来一个人应付,左右鄞城都?是侯府的人,不怕应乾帝去查探。
这样虽然牺牲了她?自己?的名声,却不会让皇帝下不来台。
至于她?的名声,只要侯府上下平安,她?的名声又算什?么。
她?的声音不大,但在场的每个人都?清楚听见了,姜云铮出奇的望了她?一眼,自家小妹为了不嫁给太子,真是什?么歪主?意都?用上了。
他本来还?打算给她?解围,看起来已经?用不上他了。
萧逐蹙起的眉间舒缓开来,转念又想到阿宁说的在鄞城的心上人,到底是谁。
难不成……是高淮?
他心中泛起波澜。
“哈哈。”高台上,应乾帝大手一挥,“倒是朕乱点鸳鸯谱了,行了,你们小辈的事情,自己?操心去吧。”
臣子们眼观鼻鼻观心,感慨镇北侯一家真是从鄞城那不入流的地方来的,这种天大的喜事竟然还?给拒绝了。
要是能跟太子结亲,日?后成为皇后,那是多?么光宗耀祖的一件事啊。
同时他们又开始思索该怎么才能让自己?的女儿?跟太子搭上关?系。
应乾帝揉了揉眉心,一脸倦怠:“朕乏了,先?行回宫,柳爱卿,你们替朕招待好姜侯一家。”
说完,在一众宫人的簇拥下离开了奉天殿。应乾帝走了没多?久,李皇后便以自己?不胜酒力为由,在宫女的搀扶下回宫。
帝后一走,大臣们纷纷没有顾忌的围在镇北侯和太子身边,因为姜善宁当众拒婚,他们都?知道自家的儿?子是没戏了,但是镇北侯还?有一个儿?子啊,于是将注意打到姜云铮身上,询问他是否有婚配。
姜善宁刚一落座,就有贵女上前跟她?说话,这些京中的贵女,从来没有见过敢抗旨的女子,一个个都?对她?很是好奇,想要和她?结交。
先?前请她?尝酒的贵女也来找她?说话,但是围在姜善宁身边的人很多?,她?就站在外围。姜善宁看见了她?,没来得及跟她?说上一句话。
说话间,姜善宁朝皇子席那里瞄了一眼,竟然没看到萧逐的身影。她?睁大眼环视了一圈,正?巧看到萧逐的背影消失在侧门处。
姜善宁不想再应付这些贵女,借口自己?头晕,出去透透气,才得以从宴席中出来。
她?沿着萧逐离开的方向追去,这个时候许多?宫人都?在奉天殿里侍候,萧逐从侧门出来,路上比较偏僻,就连宫灯都?是隔老远才挂着一个,闪着昏暗的光。
她?在小路上走了好一会儿?,七扭八拐,终于在一座假山旁看到了萧逐的身影。
姜善宁左右看了看,四下里并没有人,只有远处能听到宫人们走过的声音。
她?这才走上前,低声喊道:“殿下!”
萧逐转过身,露出淡笑:“阿宁,你来了。”
“嗯嗯,殿下,怎么忽然出来了?这么偏僻的地方,我还?以为自己?走岔了。”走到他跟前,隔了一步的距离,姜善宁停下脚步。
萧逐不答反问,语气中充斥了淡淡的委屈:“怎么如?此生疏的叫我殿下,不唤我阿甘了。”

第64章 心跳
听?到他的话, 姜善宁双手叉腰,理直气壮的说道:“这不是宫里头人?多眼?杂,万一被哪个宫人?瞧见?了, 传出去陛下不就知道了。”
月色朦胧, 三三两两的倾泻下来, 从斑驳的枝叶间洒落,落在两人?肩头,在他们身上投下片片阴影。
姜善宁仰起头,借着稀薄的月光观察萧逐的神情。
今晚的宴席间,他们离得远,而且为了避嫌,她也不敢一直盯着萧逐看。
眼?下仔细看, 斑驳的月影落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照得他肌肤冷白, 薄唇紧抿,剑眉蹙起,眉宇间笼着淡淡的忧愁。
明明还是这个人?, 姜善宁却觉得他和在鄞城时有些不?一样。
萧逐注意到她的目光,松开抿紧的唇,道:“我?们现在……就只能偷偷摸摸的见?面么。”
姜善宁想了想, 好像还真是,只要?应乾帝一直在龙椅上坐着,他们就不?能光明正?大的见?面。
阿爹的兵权就算被收了回去,侯府多年累积的权势也不?是说着玩的,不?管跟哪个皇子走得近, 都会引起应乾帝的忌惮。
她的沉默让萧逐心中一沉,他半晌说道:“对不?起。”
“突然道歉干嘛?”姜善宁小声问。
“是我?无用。”萧逐垂了垂眼?, 神色间一片自责,声线低哑,“若不?是因为我?无权无势,阿宁也不?必受这样的委屈。”
若不?是因为他,姜善宁身为侯府千金,哪里会像现在这样,跟他见?面都是担惊受怕的样子。
隔了几条路忽然有说话声传来,姜善宁心中一紧,顾不?得说什么,连忙拉着他往假山的另一面走了几步,环视了一圈见?没有人?过来才松开他,仰头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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