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赎小可怜皇子之后(重生)—— by观绿
观绿  发于:2024年03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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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鄞城,亲朋之间观礼,长辈为其簪钗就?好。
午时过了没?多久,姜从带着姜云铮和萧逐回府,一同给姜夫人帮忙。
萧逐眼瞅着快到学堂下学的?时辰了,擦了擦洗完菜的?手,跟姜从说他去学堂接姜善宁。
姜云铮在一旁撇嘴,啧啧道:“宁宁马上就?下学了,这么?点时间都?等不了了?啧啧。”
姜从头也没?抬,拍了姜云铮一巴掌,笑着说道:“去吧,你们有一段日子没?见了。”
萧逐颔首,理了理身上还没?来得及换下的?武袍,大步流星朝外走。
他路上走得急,担心姜善宁并不知?道自己?来找她,两人会走岔,还好到的?时候还没?有下学。
他站在学堂对面等了一会儿,就?听?到学堂里传来吵闹的?声音。
萧逐一眨不眨的?看?着,门口?一窝蜂的?冲出来好多人,他扫了一眼,并没?有看?到姜善宁。
没?过一会儿,他定睛到一个穿着烟粉色衣裙的?少女身上。
他的?唇角勾起,乌黑的?眼睛定定的?望着她。
然而姜善宁却没?有看?到他,挽着顾灵萱说说笑笑的?快要从萧逐身边过去时,萧逐出声喊道:“阿宁!”
姜善宁循声回过头,脸上的?笑意还没?有收起,杏眼亮晶晶的?,不知?在说什么?好玩的?事?情。
萧逐抬脚朝她走过去,嘴角浅笑:“阿宁,生?辰吉乐。”

第51章 生辰
落日余晖中, 萧逐的眉眼都被笼了一层暖黄的薄雾,他穿着一件靛青色的武袍,乌黑长发被束在脑后, 被日光模糊的眉眼透着温和。
将近两个月没见的人忽然出现在自己眼前, 姜善宁怔了下, 不敢相信的闭了闭眼,又?睁开?。
萧逐已经走到她跟前来了。
单薄的武袍覆盖不住他浑身鼓鼓的肌肉,胸膛宽阔厚实,散发着军旅之人的豪迈。
两个月前的萧逐一眼望过去看起?来像一个普通人家的少年,今日的萧逐,打眼望过去,活脱脱一个健壮的兵士形象。
姜善宁抬眼看向他的脸, 一双浓黑的凤眸炯炯有神,鼻梁高挺, 下颌线紧紧绷着。
相较于两个月前,似乎黑了一些。
姜善宁打量了他许久,萧逐就站在原地, 动也不动任她看。
半晌,她很中肯的得出结论:“殿下,你黑了。”
“有吗?”萧逐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脸, 声线听?起?来有些忐忑,“变黑了吗?军中训练充实,我?都没太注意,日后我?会注意的。”
姜善宁“噗嗤”一声笑出来:“殿下你跟我?说话紧张什么,我?又?不是阿爹。”
萧逐垂眸笑了一声, 心下无奈,不知道该说什么, 索性道:“生辰吉乐,阿宁。”
“谢谢阿甘!”姜善宁没那?么拘谨,背着手?笑眯眯的:“爹娘他们应当在府里给我?备了膳食,我?们快回去吧!”
说了几句话,姜善宁和萧逐还有顾灵萱,一同快步走回侯府。
到侯府的时候天色刚刚暗下来,侯府里每隔五步挂着一只?灯笼,连片的火光交织在一起?,照亮黑沉的夜空。
及笄礼很快开?始,姜善宁回房换了一身新的襦裙,朱红色的袖摆飘飘然,金灿灿的腰带勒着她的细腰,柔顺的乌发披散在肩颈上。
她站在铜镜前左看右看,总觉得这一身穿的像要?成亲去似的。
姜善宁正要?再转过身看看背后的衣裳时,菘蓝一个箭步冲进来,急匆匆的握住她的腕子:“姑娘您好了没呀,侯爷的致辞都快说完了,您快跟我?去前院。”
于是姜善宁提着裙摆赶往前院,她扫了一眼,台下的人并不多,有高淮,顾郎中,方将军,赵管家,还有宋三跟学堂里的几个玩伴。
她压根不紧张,毕竟及笄礼前世已经经历过一回,这一次倒是驾轻就熟,不紧不慢的在姜从话音落下后上台。
顾灵萱作为她的赞者为姜善宁梳头。
天色稍暗,顾灵萱起?身在盥盆中净手?,拿起?角梳梳开?姜善宁的乌发,手?势利落地挽了一个简单的发髻。
随后,姜夫人来为她初加,她手?里拿着特意打造的银簪,小心地簪在姜善宁的发髻中,朗声吟颂及笄的祝词:“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
语落,姜善宁拎着裙摆向姜从和姜夫人行了一礼。
二?加后,姜善宁向台下的宾客们拜礼。
三加后,姜善宁朝天地行拜礼。
三加三拜过后,姜善宁站直身子,一旁的赞者顾灵萱端来醴酒,姜善宁一饮而尽,乖乖站在姜夫人身后听?她念祝词。
天色完全黑了下来,前院微风阵阵,吹得姜善宁脸颊红彤彤。
她眯起?眼睛看向台下,没找到萧逐,转过头,在一个廊柱旁寻见了萧逐的身影。
他默默站在那?里,抬眼望过来,沉静的眼底映着大片大片的朱红。
姜善宁朝他笑了笑,以手?遮挡在嘴唇旁,向他做了个口型“等等我?”。
礼成后,所有人都在前院的餐桌前落座,厨房秩序井然的端上来饭菜,姜善宁吃过了长寿面,挨不住大家的热情,被灌了好几杯酒。
方将军和手?下几个人来敬酒时,姜善宁推却不了,拿着他们手?里的酒连喝了几杯。喉咙火辣辣的,酒水下肚后,她才?发现刚才?喝的是黄酒。
姜善宁吐了吐舌头,趁着人多,猫着腰跑到廊下,拉起?萧逐一路跑到府门口,气喘吁吁的停下来。
“阿宁,我?们这是做什么?你喝了那?么多酒,我?送你早些回房吧。”萧逐不明所以,但还是跟着她跑,此刻见她停下来才?问。
姜善宁答非所问,鼓了鼓脸颊指责他:“阿甘,方才?我?被他们围着,你怎么都不帮我?。”
萧逐静默了一瞬:“……对?不起?。”
那?时他在廊下站定?,远远的看见大家簇拥着姜善宁,她笑意开?怀,在人群中如鱼得水,眉眼明媚得像夜空中高悬的圆月,是他触碰不到的。
他一时不敢过去。
“这有什么好道歉的,不过下次你可不能这样了,怎么能让他们只?灌我?一个人。”姜善宁装作生气的模样锤了一下萧逐,庆幸自?己酒量不错。
“还好我?酒量可以,若是喝醉了,要?去的地方就去不了了。”
萧逐点头答应,语气颇有些担心:“阿宁,你喝了那?么多酒,早点歇下吧,想?去哪里我?们明日再去。”
“明日可不行。”隐约听?到前院有人在找自?己,姜善宁赶忙拉着萧逐的胳膊,带他出府。
她回头看了一眼,边走边说道:“我?早就跟醉香楼的掌柜说今晚会去吃一顿饭,让他早早就将膳食做好,已经答应人家的,不能爽约。”
“醉香楼?这个时候去?”
“对?呀!我?一直说要?请你在醉香楼吃饭,那?次因为北狄人耽搁了,今晚总算是让我?逮着机会了。”姜善宁就没松开?萧逐,扯着他赶紧往醉香楼的方向走,她担心去得晚了,醉香楼会歇业。
萧逐跟着她走,哭笑不得:“可是上一回腹胀的时候,你不是说变成我?请你吃饭了吗。”
姜善宁一跺脚,瞪了一眼萧逐:“哎呀,这么丢脸的事情你不要?再提起?来了,一顿饭而已,谁请都一样!”
月上中天,两人匆匆赶到醉香楼,这个时候醉香楼里没什么人,掌柜亲自?引他们到厢房,准备下去催膳房赶紧上菜。
姜善宁坐在窗边的案几边,手?撑着下巴,歪头看着厢房门口,萧逐身姿笔挺,侧脸轮廓分明,垂眸跟掌柜正交谈。
她眨了眨眼,总觉得眼前雾蒙蒙的,看向门口的男子时,都带着一层雾气。
萧逐说完了话,转身大步走进来,见她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阿宁,想?什么呢?”
姜善宁淡笑着盯着他看。
“阿宁?”他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嗯?殿下,跟掌柜说完了?”姜善宁骤然回过神,笑道:“快坐下来。”
“对?,我?们稍候一会儿,菜就上来了。”萧逐道。
姜善宁点头,百无聊赖的望着窗子外面,一轮圆月高悬在夜空,月光倾泻下来,照着朔州十五城的每一寸疆土。
“阿宁,有样东西,我?想?送给你。”萧逐从怀中取出一物,两掌相合拢在掌心,姜善宁期待的探头,猜测道:“生辰礼物吗?我?还以为殿下没有给我?准备呢。”
萧逐缓缓张开?手?掌,动作间难掩窘迫:“有些简陋,阿宁,生辰吉乐。你看看,若是不喜欢,随便怎么处理都好。”
他的掌心里躺着一只?木质的手?镯,姜善宁捻起?手?镯来看,手?镯的衔接处刻着一朵栩栩如生的梅花,跟萧逐之前送她的那?只?梅花木簪一样。
她试着将手?镯戴到手?腕上,惊讶道:“刚刚好诶!”
“木质的好是好,就是有些容易断。”姜善宁将戴着手?镯的右手?举起?,对?着烛光看了看,“真好看,这朵梅花就跟真的一样。”
“明年的生辰,我?一定?送阿宁好看的首饰。”萧逐沉吟道。
而不是这种灰扑扑的木质首饰。
他什么也没有,只?能自?己动手?雕刻了一只?木镯。
“生辰而已,每年都会过,亲手?做的才?用心呢。殿下的心意我?收到了,谢谢你。”姜善宁摆摆手?表示不怎么在意,又?低下头摸了摸腕上的镯子。
不多时,小二?端着饭菜上来,顺道换了一盏满满的新茶。
姜善宁拎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一饮而尽,舔了舔唇,“这茶怎么喝起?来甜甜的,好久没在醉香楼吃过饭,这是又?研制出新的样式了吗。”
“算了,吃菜吧,在府里我?就只?吃了一碗长寿面,肚子里面全是酒水。”她操起?木筷,率先给萧逐夹菜,“快尝尝这个酸炸肉片,酸甜酸甜的,可好吃了。”
用膳间,她问起?萧逐这两月在军中的事情,萧逐挑了些趣事跟她讲。
他说在军中总是起?早贪黑,姜云铮睡不够,有一回他们去了附近的山中拉练,夜里回营时独独找不见姜云铮。
满营的人都上山去找,结果发现姜云铮在一棵树上睡着了。
讲完了此事,萧逐闷笑了一声,抬眼去看姜善宁,就见她的手?肘搭在桌子上,两只?手?撑着下巴,水蒙蒙的杏眼瞧着自?己。
她坐在窗口,鬓角的发丝被夜风吹起?来,几缕发丝沾在了饱满的红唇上。
刚开?始她还在认真听?萧逐讲,但听?着听?着,她的脑子变得迟钝起?来,目光不由自?主落在萧逐一张一合的薄唇上。
那?双唇形状好看,说话间唇瓣微张,露出洁白?的牙齿。
她的心思渐渐飘远。
阿甘怎么只?说姜云铮,为什么不说说他自?己呢,他在军中都经历了哪些事情。
想?着想?着,姜善宁忽然起?身,手?里还拿着瓷白?的茶盏,站起?来的那?一瞬身形有些晃,萧逐看的心惊,抬手?想?扶住她。
然而手?臂却被她挥开?。
“阿宁。”
萧逐心跳砰砰,不知道姜善宁要?做什么,眼睁睁的看着她走到自?己旁边,俯下身时没站稳,他连忙张开?双臂,姜善宁一头栽进自?己怀中。
她的额头贴着他的胸口,萧逐浑身一僵,心脏狂跳,震耳欲聋。
紧接着她抬起?头,眼中视线微微涣散,伸出双手?覆在他的脸颊两边,一点点凑近他,水润的红唇印在他的双唇上。
萧逐尝到了浓郁的果香味。

月上中天, 鄞城的街道寂静无声,忽地响起梆梆梆的打更声,在空旷的巷子里回响。
醉香楼二楼, 只有一间厢房燃着烛火, 从窗外看进?去, 只能看到朱红色和?靛青色的衣角交缠,如同一朵娇艳的海棠花被?卷入翻涌着的墨色浪潮中。
紧接着,朱红色襦裙包裹着的纤弱脊背上忽然覆上一只手掌,掌心虚握成拳,手臂隔着很?小的距离拢着她。
怀里的姑娘跪坐在身侧,半塌着腰,双手撑在他的肩头, 上半身稍稍直起,半张的红唇轻轻印在他的薄唇上。
萧逐呼吸一滞, 浑身僵住,他甚至不敢看一眼姜善宁,眼皮颤巍巍的阖上。
视野中一片黑暗, 唇上的触感被?无限放大。
好?软,好?甜。
他能感觉到姜善宁的唇瓣软绵绵的,清甜浓郁的果酒味顺着他不由自主张开的唇缝中进?去, 直冲入天灵盖。
他感觉自己?轻飘飘的。
唇上的触感很?快离去,姜善宁撑着他的肩膀起来,比他高出一些,垂下头俯视他。
萧逐抿了下唇角,唇瓣一片酥麻, 他睁开双眼向她看去,嗫嚅道:“阿宁……”
为什么, 为什么忽然亲了他?
少?女脸上漾着一团红晕,眼中目光迷离,带着醉意?的眼眸垂下来瞧着他。
这一番折腾,她发髻上的银簪松动?,掉落下来,乌黑柔顺的发丝从她颈边滑落,拂过萧逐的脸颊。
姜善宁抬起右手,指尖点了点萧逐的薄唇,不满的说:“总是说我大哥做什么,你不准再说他了。”
萧逐的呼吸变得紊乱,两手在身后揽着姜善宁,怕她不稳会摔倒。
然而上半身却?一动?也不敢动?,尤其的嘴唇,他甚至仰起头,怀着一丝期待,将颤抖的唇瓣递到她面前,任她作为。
姜善宁不依,掌心捂住他的唇,被?酒意?薰腾的嗓音有些沙哑:“阿甘,我问你呢,我问你在军中的事情,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为什么总是说姜云铮,谁要?听他啊!”
方才她一直听萧逐讲姜云铮的事情,又坐在窗边,被?夜风吹得渐渐酒意?上头。
她整个人晕乎乎的,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是遵从内心,她不想听到萧逐再说姜云铮,于是醉醺醺的站起来,鬼使神差就去堵住萧逐的嘴。
两个人呼出的气?息交缠,夹杂着清甜的酒气?,垂下来的发丝落在萧逐脸上,羽毛一样的触感令他心痒难耐。
萧逐偏了偏头,脸颊上的发丝垂落,尽力?平稳着嗓音:“对不起阿宁,是我的错,我不说旁人了。”
姜善宁似乎是半跪着累了,索性收了手,整个人朝萧逐倒去,下巴埋在他的颈窝中。
姿势不舒服,她在他怀里拱了下,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脑袋压着萧逐的耳垂,完全?没注意?到他通红的耳根。
姜善宁又开始含糊发问:“阿甘,你为什么不回府?”
“我……”萧逐被?她弄得不知所措,不止是问话,还有她的一举一动?。他明明没喝酒,但是他觉得自己?的脑子也快要?转不过来了。
先?前姜善宁说三天一回,那晚他去找她时,她又说军中事忙,无事不要?回来。因为她这句话,他在军中几番想要?回来也是克制。
姜善宁却?不管:“你这张嘴,只会骗人,我说不让你回你就不回吗?”
“我什么时候骗阿宁了?你可不能冤枉我。”萧逐闷闷道。
鼻间萦绕的都是姜善宁身上,发间的清香,他的脸烧的通红,像傍晚天边的火烧云一般,目光定定的看着案几,双手僵在半空,不敢去碰怀里的姑娘。
他瞥见案几上的茶壶,想到姜善宁刚才喝茶,说茶水甜甜的,还能是什么原因,那茶壶里装着的肯定是酒。
萧逐有些担心,在侯府的时候她就喝了那么多酒,来醉香楼又喝了几杯,身子能撑得住么。
姜善宁酒意?上头,压根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手臂圈着萧逐的脖颈,语气?颇有些任性:“我不管,你就是骗我了,明明说好?有空就从军中回来,你数数你这两个月回来了几回?我……我要?惩罚你!”
她醉了之后的模样,比起平常清醒时的有礼,这会儿令他可爱得紧。
姜善宁闭着眼自言自语:“两个月我都没有见到你,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闻言,萧逐呼吸一颤,眼眶酸涩:“阿宁……竟然想我么?”
“对!”姜善宁想起来就觉得难受,“夫子布置的课业太难了,我跟萱萱两个人都不会,都怪你,你要?是在,我也不会没做完课业被?夫子说了一顿!”
原来是想他做课业了。
萧逐无奈的笑,他跟眼前这个小醉鬼争辩这些做什么,于是顺着她的话问:“阿宁要?怎么惩罚我?”
“惩罚……”姜善宁酒喝得多了,脑子转不过来,又将问题抛给他,“你自己?说,我该怎么惩罚你?”
萧逐喉结滚动?,声音低缓,带着丝丝.诱哄:“就像……就像刚才那样。”
说完,他眨也不眨眼的盯着她看,掌心轻轻扣在她的后脖颈,动?作轻缓地拉她起来一点。
姜善宁想不起来,脸色红润,醉眼朦胧:“刚才,刚才……哪样?”
“阿宁,你不记得了吗?”萧逐眉眼温柔,和?她肌肤相贴的掌心烫得吓人。
姜善宁蹙起秀眉,摇了摇头。
“那我……我,”萧逐咬着下唇,掐了掐自己?的指尖,一句话都说不完整,平静了一息后掀起眼眸问她:“我做给你看好?不好?。”
姜善宁不解,圆圆的眼中映着一泓醉意?,似乎在思考他说的话。
就在萧逐受不住她的目光,知道自己?这是趁人之危,将要?缴械投降的时候,她忽然迟钝的点了点头。
他屏住呼吸,额头抵住她的肩头,闷闷笑了一声。
她怎么这么好?,怎么就任由他欺负。
屋里燃着烛光,窗外倾泻进?来月光,照着两人交缠的身影,映在地面上,像是一对璧人在缠.绵。
萧逐扣在她后颈的手慢慢扶住她的肩,“阿宁乖,闭上眼睛。”
从萧逐的角度看,姜善宁缓缓阖上眼,乌发凌乱的散在她的胸前背后,脸蛋和?鼻尖都红彤彤的,唇瓣更是饱满红润。
他眼瞳轻颤,目光寻见姜善宁的红唇,低头凑过去时——
厢房门口忽然响起脚步声,萧逐警惕抬眸,虚拢在姜善宁身后的另一只手一伸,猛地将她拥进?怀中,眼底弥漫上冰凉。
门外的小二正要?推门进?去,门扇才打开一个缝隙,里头忽然不知飞来一个什么东西,狠狠砸在门扇上。
“哎哟——”小二正要?进?去,迎面合上的门扇打在他鼻梁上,疼得叫了一声。
里头传来一声厉喝:“出去!”
小二忙不迭捡起从怀中掉落的茶壶,刚才送茶壶的时候,他困意?上头,装错成了酒。
这厢房里的可是镇北侯府的人,他怕误事,赶忙前来想要?换成茶壶,没成想里头的人似乎已经喝了酒,好?像醉酒了,才这么怒气?冲冲的。
小二不敢多想,赶紧抱着茶壶下去。
厢房里,姜善宁迎头撞在他坚硬的胸膛前,揉了揉额头,眼眶中冒出泪花:“怎……怎么了?”
“无事,阿宁。”萧逐揽她进?怀中,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没事了。阿宁,肚子饿吗,要?不要?吃一点?”
低沉的嗓音响在她耳边,闹了一番也累了,姜善宁困意?袭来,根本听不见他在说什么,窝在萧逐的颈窝里闭上眼。
“阿甘,我困了,想睡觉。”
她说话时的热气?呼在萧逐耳中,萧逐怔了一瞬,唇角微微上扬,再反应过来时,怀中的姑娘已经睡着了。
他失笑,满脸的羞赧显现出来。萧逐低头看去,姜善宁的脸颊贴着他的脖颈,十分放心的闭着眼,红唇微微嘟着,似乎梦呓了几句。
她的一只手臂圈着他,微凉的触感袭来,萧逐反应过来那触感是姜善宁手腕上的木镯。
他在案几边坐了会儿,等到姜善宁的呼吸声变得平缓,才伸手从她的膝弯下穿过,将她打横抱起来。
若是此刻从醉香楼出去,楼里的小二掌柜看到阿宁醉酒,免不了会传出去什么谣言。
萧逐抱着她起身,从窗子朝外看了一眼,握住她肩头的手稍稍使劲,将她的脸埋在自己?怀里,随后翻身从窗子出去。
一路慢行,回到侯府的时候宾客已经散去,几个家丁正在收拾前院的狼藉。
他避开下人,径直走到听雪院,开门的声响惊醒了在屋里等待的菘蓝。
菘蓝打着呵欠迎上来,旋即愣住,下巴都要?惊掉:“姑娘您可算回来——殿下!”
怎么回事?
她家姑娘在及笄夜跑出去,喝得醉醺醺的,还被?萧逐一个男子抱了回来!
“声音小些!别吵到她。”萧逐凌厉的眼刀子扫过去,菘蓝赶紧捂住自己?的嘴,转身去打了一盆热水来。
萧逐俯身把姜善宁放在床上,打湿帕子给她擦脸,余光瞥见立在一旁的菘蓝,沉声道:“你先?出去。”
“是,殿下。”菘蓝捏着手心的汗,看了一眼睡着的姜善宁,觉得她在门外守着,应该也不会出什么事,于是膝盖一弯行过礼就出去了。
屋里只点了一根蜡烛,没有多么亮堂,萧逐给她擦完脸,捧起她的手又擦了擦,直到再没有什么可以为她擦拭时才停下。
乌黑的深眸锁着她,目光一寸寸描摹她的五官,眼睛,小巧的琼鼻,红唇。
半晌,他撑在拔步床边,极缓慢地俯下身,在她眉心落下轻轻一吻。
良久,满眼眷恋的直起身子。

第53章 尴尬
翌日一早姜从几人从侯府回营, 萧逐骑在马背上朝府里望去,身上穿着轻甲,额发扫过眉眼, 神?情有些许的不?自然。
阿宁这会应当还?没有醒来, 不?知道她醒来后还会记得昨晚的事情么。
寒风呼啸, 天?上的乌云聚集,很快就遮天?蔽日,还?没从侯府出发,雨滴就落了下来。
萧逐轻叹一声,抹去额前滴落的水珠。时辰到了,他双腿一夹马腹,驱马向前。
行进中, 姜云铮驱马来到他身边,用马鞭戳了戳他:“殿下, 昨晚跟我?小妹去哪里了?”
萧逐侧眸,目光看向他拿着马鞭的手。
姜云铮讪讪收回手,露出好奇的表情:“我?昨晚可看得清楚, 宁宁拉着你跑出府了,我?阿娘后来还?在找她,还?是我?给你们?打的圆场。”
“多谢。”
“一句多谢就想把我?打发了?”姜云铮可不?会那么容易放过他。
萧逐想了想, 转而?定定的看着他,姜云铮心下奇怪,一手抱胸,一手扯着缰绳离他远一点:“这么看着我?作甚。”
萧逐微微一笑?:“多谢大哥。”
“大哥?”姜云铮惊诧,指着他道:“你你你……你昨晚跟宁宁干什么了?”
萧逐挥开他的手, 说得脸不?红心不?跳:“我?们?什么也没有做,只是忽然想到你年纪比我?大一点, 我?应该叫你大哥的。”
姜云铮半信半疑,扬了扬下巴:“是吗?你怎么知道我?的生辰的。”
他确实比萧逐年长一岁,他叫自己大哥也是应该的。
“阿宁偶然提了一嘴,我?就记下了。”萧逐淡笑?。
“行吧行吧。”姜云铮伸出胳膊比划了两下,警告他说:“不?过你可别?趁人之危啊,我?小妹对你那么好,你要是敢欺负她,就给我?走?着瞧。”
“我?知道,我?不?会欺负阿宁的,我?保护她都来不?及。”萧逐面?上保持淡笑?,这话说出来,他自己怎么听都觉得奇怪。
昨晚分明就是他仗着阿宁醉酒在欺负她,现下又怎么好意思说出这话。
日上三竿的时候,早晨的小雨忽然不?下了,乌云散去,露出些阳光,姜善宁这才悠悠转醒。
屋外?刺眼的日光照进来,她盯着拔步床边挂着的帷幔看了好一会儿,骤然掀开被子从床上跳起来,风风火火的大喊:“天?啊,菘蓝!什么时辰了!”
她光脚踩在地上,赶忙找衣裳,嘴里念叨的不?停:“糟了糟了,这个时候去学堂,夫子肯定要骂我?了!”
菘蓝不?紧不?慢的从外?面?进来,手里端着一盆热水。
姜善宁回头看了一眼,心急如焚:“菘蓝,快过来帮我?梳妆啊!别?傻站在那!”
“姑娘,夫人想着您昨天?喝了那么久,今日可以不?用去学堂,她已?经差人跟学堂的夫子说明了。”
姜善宁一听,旋即丢下手里的衣裙,张开手躺在床上,舒舒服服的裹紧被子,慨叹一声:“那就好。菘蓝你先出去吧,我?再睡一会儿。”
她闭上眼正要睡个回笼觉,脑海中忽然掠过昨晚零碎的一幕幕。
她拉着萧逐去醉香楼……
她坐在窗边,听萧逐讲事情……
夜风吹多了,酒意上头……
然后,然后怎么了?
“姑娘,您先起来把解酒汤一喝再睡吧。”耳边响起菘蓝的声音,她把铜盆搁在床榻边,说道:“解酒汤一直在炉子上温着,您昨夜醉酒,今晨肯定头疼。”
菘蓝不?说还?好,她一说,姜善宁忽然觉得脑袋胀疼起来,她撑着手臂起身,拧眉回想昨晚的事情。
她记得她是跟萧逐在醉香楼的,这一觉起来,她又回了自己房间,所以……“我?昨晚是怎么回来的?”
菘蓝幽怨的看了她一眼:“姑娘您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吗?”
姜善宁揪着被角:“我?应该记得什么吗?我?……我?发酒疯了?”
“发酒疯应当是没有。”菘蓝想了想,姜善宁松了一口气,又听她说:“昨晚三更天?都过了,是殿下亲自抱着姑娘回来的。”
什么?!
姜善宁倒吸一口凉气:“殿下抱着我?回来的?你看见了!”
菘蓝点点头。
她紧接着追问?:“还?有没有其他人看到?”
“应该是没有的,那会儿确实很晚了。”
姜善宁也觉得没人看见,要不?然今天?一醒来她肯定会看到阿娘坐在外?间等她。
等等……昨晚她和殿下是三更天?过了回来的,他们?去醉香楼的时候还?不?到二更,整整两个时辰啊!她都跟萧逐做了什么!
姜善宁醉过酒,当然知道自己醉酒后是什么德行,她哀嚎一声,将脸埋进被子里,再一次回想昨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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