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赎小可怜皇子之后(重生)—— by观绿
观绿  发于:2024年03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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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桌边坐下,右小腿隐隐作痛,但他并?没有在意?,拿起木筷夹了一口菜,见长锦还?没有走,说?道:“有事就说?。”
长锦挠了挠后?脑,支支吾吾了半天:“郎君,那个……也没什么,就是你和姜二姑娘进展到哪一步了啊?”
“什么叫进展到哪一步了?”萧逐蹙眉。
“我?来到侯府后?,见到姜二姑娘对?郎君很是关切,郎君,二姑娘是不是喜欢你啊?”
他话音刚落,萧逐将手里的筷子狠狠摔向桌面,脸色黑下来,怒斥道:“休要妄言!”
长锦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萧逐,结结实实的吓了一跳,肩膀一哆嗦。
“你方才说?出来的话,若是被?旁人听去,她一个这么好的姑娘,就要无缘无故被?流言蜚语坏了清白。”萧逐眯了眯眼睛,沉声?道:“以后?不准再?这样说?她。”
长锦吓得后?背都出了冷汗,虽然他觉得这样的话没什么不对?,但直觉告诉他要连忙认错:“郎君,我?知错了,以后?不会再?随便说?这种话了。”
萧逐平复了一下怒气,拾起筷子继续用膳,“如果你是想说?这件事,还?是下去吧。”
他本来想说?姜善宁根本不会是喜欢他,但是萧逐发现,他根本说?不出口。
即使他知道这是事实,但是要他亲口说?出来,让他承认姜善宁不喜欢他这个事实,他做不到。
也许只?要自己不说?出口,便还?可以抱有一分姜善宁能够喜欢自己的侥幸。
长锦犹豫了一会儿,都转身走了两步,还?是停了下来:“郎君,其实是我?想问问你,跟镇北侯结盟了吗?”
来到鄞城已经快一年了,他除了在长街北口那个院子里收拾收拾,闲暇时候帮岑婆婆拉车,都快闲出病来了。
长锦一想到远在浔州的叶觉平还?在辛辛苦苦干活走镖,他在这里却没有什么进展,心里更是干着急。
正好最?近在侯府,他就想问问萧逐到底有什么进展。
闻言,萧逐手上动作未停:“此事我?自有安排,你不必担心。”
“郎君,这几次大人送来的信你都没有回复,信笺还?在抽屉里放着。”长锦看?向他,大着胆子问道:“郎君,你真的还?想回永京吗?”
萧逐的腿上尚未完全恢复,姜善宁留他在侯府养伤。白天时姜善宁去学堂,他一个人也不出去,从早到晚只?闷在屋里头。
昨日长锦问他还?想回永京吗,萧逐此刻再?细细的想,他其实自己都不知道他的答案。
幼时他和母亲一同被?困在深宫里,母亲病逝后?,只?留他一个人,谁都可以来踩上一脚。
刚来鄞城的时候,他一心想要报仇,想要为自己十几年的委屈报仇,想要为母亲报仇。
应乾帝如果喜欢母亲,为何?要任由她在宫里自生自灭,若是不喜欢,为什么不放他们母子出宫。
在宫里时,四处都是皇帝皇后?还?有各皇子的耳目,他根本躲不开这些?监视。
所以他故意?接近皇后?的亲生儿子十三皇子,故意?让皇后?看?见,以为他会对?十三皇子不利。果不其然,皇后?隔天唤他去请安,叫人绊倒了他,让他手里的那杯茶水洒出去,转头便对?应乾帝说?他对?自己不尊敬。
其实那杯茶水连皇后?的衣角都没有沾到。
就是这么一个十分荒谬的理由,萧逐被?下令流放到鄞城。
不过这正合了他的意?,只?要没有身处宫城,他们的耳目就不能时时刻刻监视自己,他就可以联系舅舅,暗中规划。
初来鄞城时,他就像一具行尸走肉,任由那些?混子打骂自己,但是他们辱骂他还?不够,竟还?侮辱他的母亲。
萧逐如何?能忍,他强忍着全身的疼痛捏断了其中一人的脖颈。却也因此吓到了姜善宁。
若是能够重来一次,他一定不会在姜善宁面前做出那样的举动,以至于后?来姜善宁会有一些?害怕自己。
随着和姜善宁近一年的相处,这个时候再?问他想不想回永京,他……他不想。
长锦来到鄞城的大半年里,叶觉平飞鹰传信过几回,他都将信笺收在了抽屉里。他不知道该怎么回复,又不想说?谎哄骗血缘上唯一的亲人,只?能当做没看?见一样收起信笺。
一旦回到永京,处于皇权争斗的漩涡中,他根本不能独善其身,如今的他,连保全自己都困难,更遑论保护阿宁。
更何?况,镇北侯一向中立,大抵是不会支持他夺位,不会将侯府置于漩涡中的。那时,回到永京的只?有他一个人罢了。
萧逐眼底划过一丝落寞,若是回京夺位就要和阿宁分开,那么他宁愿一辈子留在鄞城,和阿宁在一起。
就算他自私吧,报不了仇,只?想蜗居在偏远的鄞城,过着知足常乐的简单日子。
正想着,院子外忽然传来声?响。
这会儿还?没到下学的时候,难道阿宁身子不舒服提前回来了吗?
萧逐敛了敛落寞的神情,连忙起身,正要去看?看?时,房门忽然被?推开,露出一个高大健壮的身形,是姜从。
萧逐站在原地拱手,恭敬道:“侯爷。”
“不必多礼,坐下吧。”姜从背着手走进来,他身上穿着一件深青色的武袍,健硕身形很有压迫感。
姜从环视了一眼屋内,走到桌子前坐下,两手撑在膝盖上。
萧逐在他坐好后?,才重新坐下,问道:“侯爷此番过来是有何?事?”
“殿下不用紧张,我?过来只?是与你说?几句话。”姜从懒得拐弯抹角,直接了当道:“前不久的那次狩猎,我?很感谢你舍命保护宁宁。近些?天营中有些?忙,我?没有找到合适的时机来看?望殿下。”
“侯爷不必说?谢,阿宁是我?的朋友,对?我?很好,我?自然要保护她的。”萧逐不卑不亢。
姜从眯了眯眼,看?向萧逐沉静不惊的双眸,像是想要从他那双眼睛里辨出真假。
他盯着看?了半晌,从少年深邃的眼底看?出真挚和一丝执拗。
姜从咳了一声?:“经此一事,你们几个少年,还?是都缺乏历练啊。”
“侯爷说?的在理。”萧逐附和,坦然承认自己的不足。
他从小学的功夫都是野路子,自己摸爬滚打摸索出来的,若是能够进军营,想必一定可以有所提升。
他正想着,就听见姜从说?:“殿下腿上的伤好了后?,就来军营操练吧。身手敏捷利索了,才能保护想要保护的人。”
萧逐一愣:“侯爷此话当真?”接着他有些?许的迟疑,“可是学堂那边……”
“本侯说?话一言九鼎。学堂那边你不必担心,我?会跟赵夫子说?一声?,届时你来军营操练几天,晚间?可以回府让宁宁,还?有顾家那个姑娘,你们三个一起讨论功课,这样两边都不耽误。”
“不过你若是要进军营,不能以七皇子的身份,这样太?招摇,便说?你跟淮儿一样,是我?收在膝下的义子。”
姜从觉得自己的想法不错,三言两句就这么敲定了。虽然他保持中立,但架不住宁宁一直亲近萧逐,既然如此,萧逐身手变好了,才能保护宁宁。
闻言,萧逐心下欢喜,怎会不答应。
“听说?宁宁送了你平安符?”正事说?完了,姜从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不紧不慢的轻呷一口,聊起旁的事情。
抛开萧逐的皇子身份不谈,这么一个生活凄惨,又舍命保护宁宁的少年,跟姜云铮和高淮年龄相仿,他自然会心生疼爱。
然而萧逐听到他说?的话,下意?识抬手捂在胸前,隔着衣裳护住平安符。
姜从瞠目,一口水差点没咽下去:“怎么,你这架势,叫旁人看?到还?以为本侯要抢你的平安符呢。”
“侯爷自然是不会这样做的。”萧逐认真道,并?没有放下按在怀中的手掌,“阿宁去瑶山寺为侯爷夫人和世子祈福时,顺道给我?也写了一个平安符。”
“哼,算你会说?话。”姜从腰间?就挂着一个平安符,他低头看?去,语气间?充满炫耀,“我?家夫人不仅为我?祈福,还?亲手写了平安符,这么看?来,宁宁对?你也是……一般般嘛。”
萧逐:“……”

姜从临走时, 说今晚姜夫人?下厨,做了许多菜,他们一家人难得聚一下。
萧逐以为姜从说此话, 是?让他有点?眼色, 晚上不?要去打扰, 他听得心里酸涩,转而却听到?姜从说:“殿下今晚也来膳厅吧,就当是?对你救了宁宁的答谢宴。”
“不?……不?,不?用叫答谢宴。”萧逐有些受宠若惊,磕绊了一下,“就是?寻常的一顿晚膳就好。”
他看着姜从的背影远去,心底的酸涩一阵一阵的。自从来到侯府, 不?止阿宁对他好,侯爷和夫人?, 还有世子,都对他很好。
萧逐抬头看了眼天色,转身回到?屋里, 走到?衣橱跟前,开始翻找衣裳。
前不?久长锦听说他受伤赶来侯府时带了好几件衣裳,萧逐翻了翻, 却发现只有黑色的衣袍。
他拿着手里的衣裳叹了一口气,没什么别的可以选,他只能挑了一件干净的。
毕竟晚上是?和阿宁一家人?一起吃,他还是?想收拾得体面一些。
傍晚夕阳快要落下的时候,姜善宁踩着余晖回来, 拎着书箱蹦蹦跳跳的。
她进客院的时候左右看了一眼,发现院子里面并没有人?, 于是?放心的喊道:“阿甘!我回来了!”
院子里回荡着她清越的嗓音,萧逐早就听到?了动静,打开房门,笑得温和:“阿宁。”
落日余晖倾泻下来,迎面照在萧逐的面容上,衬得他眉目如?画一般。
他身上穿着一件崭新的黑色衣袍,腰间一条锃亮的束带勒着,更显身高腿长。
姜善宁愣在院子中?,睁着一双杏眼从上看到?下,又?从下看上去,最后目光落在萧逐的脸上,轻声唤道:“阿甘。”
萧逐抿了抿唇,耳根子覆上一抹薄红,他显然还没有适应这个称呼,每听到?姜善宁叫一声,他总是?觉得不?好意思。
“阿宁回来了。”萧逐靠在门框边,说着便要迎上来。
“嗯嗯,我记得我走的时候你穿的还不?是?这件,怎么忽然换了一件新衣裳?”姜善宁赶紧走上前扶住他,书箱丢在了地上。
萧逐眼底有些许惊愕:“阿宁你怎么能认出我的衣裳?”
不?都是?黑色的么。
姜善宁一手叉腰,指了指萧逐的衣裳下摆:“这件衣裳下面绣了暗金色的竹纹,阳光一照,就会流转出金色的光。这件衣裳还是?我在成衣铺子里亲自挑的呢,怎么会认不?出。”
原来如?此。
“阿宁真厉害。”萧逐失笑,在姜善宁的搀扶下回到?屋里。
其实他的腿伤已经好了许多,不?用人?搀扶自己也可以走路,但他没告诉姜善宁,能让阿宁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多停留一会儿,也是?好的。
“殿下,我阿娘今晚亲自下厨,嘱咐我一定要带你去膳厅,咱们一起用一顿饭。”姜善宁扶着他慢慢走,一面说着今日的事情。
“今天的课业不?多,都可简单了,我在学堂都写完了,一会儿吃完饭我跟你讲。”
她自己也没有习惯到?底叫萧逐什么,于是?殿下阿甘的胡乱喊,有人?在的时候,肯定喊他“殿下”。
“好。”萧逐应答。
落日彻底消失,侯府回廊下的灯笼接连亮起,照在简单大气的庭院中?,投下一片片暗影。
姜善宁和萧逐一同前往膳厅,厅堂的大圆桌上摆满了菜肴,色香味俱全,散发着阵阵香味。姜从和姜夫人?已经落座,没看到?姜云铮的身影。
“哇!阿娘做了这么多菜。”姜善宁数了数,打心底的佩服,给姜夫人?比了个大拇指,“十个菜啊!阿娘这么厉害。”
姜夫人?笑了笑:“十个菜,寓意十全十美。真的是?老了,做十个菜都不?行了,还有一些是?厨娘做的,一会儿就端上来。”
“哪里老了,我看夫人?依旧跟年轻时候一样,貌美如?花嘛!”姜从倾身到?姜夫人?面前,端详了一阵她的面容,得出结论。
“净贫嘴。”姜夫人?嗔怪的瞪了一眼姜从,向萧逐招了招手,“殿下快坐下来,身上的伤站久了不?好,宁宁快扶好殿下。”
姜善宁搀着萧逐落座,给他布好碗筷,怕他的腿不?方?便,于是?将离得远的菜一样往碟子里夹了一筷子,放到?萧逐面前。
“谢谢阿宁。”萧逐哭笑不?得,在姜善宁又?一次想要站起来给他夹菜时,轻轻握住她的手腕,“这些已经够了,我都要吃不?完了,阿宁别光顾着我。”
姜善宁凑到?他跟前小声说:“没事,我不?饿,殿下你想吃什么菜就跟我说,千万不?要不?好意思。”
身后忽然响起一道急促的喘息声,姜云铮疾步跑过?来,撑着膝盖气喘吁吁:“爹娘,我一下子睡过?,来晚了。”
“大哥我们也刚到?,快坐下吧。”姜善宁转头,拍了拍旁边的位置。
侯府的规矩没有那么多,姜云铮大喇喇的拉出椅子坐下。五个人?围着圆桌开始用膳,吃了一阵,姜夫人?忽然倒了杯茶水,朝萧逐遥遥举起。
“殿下,臣妇以茶代酒,谢谢您舍命救下宁宁。”
“夫人?不?必多礼,真是?折煞晚辈了。”萧逐也举杯,说辞还是?之前那套,“阿宁是?我的朋友,我哪有见?死不?救的道理。”
再说就多余了,姜夫人?和萧逐隔空碰了下杯,皆一饮而尽。
这顿饭虽然名为?给萧逐的答谢宴,但除了姜夫人?提的这么一句,整个再没有提起此事。
席间,姜云铮塞了一口鱼肉,问?道:“殿下,听说你也要来军营喽?”
闻言,萧逐还没什么反应,姜善宁“噌”一下抬起头:“大哥你说什么呢,殿下伤好了以后要跟我一起去学堂,怎么会去军营?是?不?是?殿下?”
她歪头看向萧逐,手掌托着下巴,清凌凌的大眼睛眨巴眨巴。
萧逐抿了抿唇,看了她一眼,声音有些低:“世子说的没错,侯爷午后来问?我愿不?愿意去军营,我答应了,对不?起阿宁,白天不?能陪你去学堂。”
“啊?”姜善宁顿时苦脸,不?是?不?愿意萧逐去军营,而是?苦恼今后夫子布置的课业她该抄谁的啊。
姜从敲了敲桌子,沉声道:“宁宁,殿下伤好后白日就来军营操练,晚上回府后跟你一起做课业,并不?影响的。”
姜善宁眼睛一亮,那就好那就好,她还以为?萧逐晚上就要睡在军营不?回来,这样晚上他们还可以一起做课业。
姜云铮在一旁幸灾乐祸,手挡在嘴前,脖子伸得老长:“殿下,等你来了军营就知道我爹的严厉了,真的是?还不?如?在学堂里面听夫子讲天书。”
他胸口的淤青到?现在都没有完全消下去,但姜从才不?管这些,军营里面哪里会论父子情,简直是?要将人?往死的练。
“但是?你晚上能回府,还算可以了。”姜云铮啧啧两?声。
姜从就是?担心萧逐受不?了军营的强度,怕七皇子在鄞城出什么事,才说让他晚上回来。
用完膳食,几个人?正要回自己的院子时,姜夫人?忽然叫住姜善宁,拉着她到?一旁说话。
萧逐站在门框边,视线随着姜善宁追过?去,乖乖站在原地等她。
姜云铮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故意说:“殿下?等我小妹呢,要不?我搀你回去呗。”
“多谢世子好意,不?必了。”萧逐冷冷淡淡的反应在姜云铮的意料之中?,他耸耸肩,自讨没趣的伸了个懒腰,“吃饱喝足,回去睡大觉,殿下,我在军营等你哦。”
这边姜夫人?把人?叫过?去,打着商量询问?姜善宁。
“宁宁,马上就到?你及笄的生辰了,爹娘原本说在醉香楼给你庆祝一下,但醉香楼因为?前段时间的北狄逃兵,最近生意不?景气,索性就在府里下厨做上一些菜,再把高淮和萱萱喊来,可以吗?”
姜善宁想了想,她前世过?了及笄的生辰,其实每年的生辰都一样,和亲人?朋友之间一起过?也是?好的,于是?就同意了。
姜夫人?拍了拍她的背,笑着让她快回去。
回去时姜善宁还是?搀着萧逐,两?人?一起慢吞吞的走在侯府小路上。
“阿甘,以后你就不?能跟我一起去学堂了。”姜善宁鼓了鼓腮帮子,
夜里小路上没什么人?,只能听到?草丛里和树上的虫叫。
萧逐侧头低眸,揣测她的心情,目光变得柔软:“每晚我都会回来的,阿宁可以跟我说夫子今日都讲了什么,我陪阿宁一起做课业。”
“不?成不?成,我阿爹既然能让你去军营,你就好好练武,偶尔回府看看我,我休沐的时候也去军营外面找你。”
此事对于姜善宁来说,让她觉得姜从是?有一点?点?支持萧逐的想法了,毕竟阿爹的军营可不?是?谁想进就能进的。
既然能让萧逐去军营里,说不?定这是?阿爹对萧逐的考验,考验他是?否有资质让镇北侯府为?他倒戈。
萧逐怔了下,他低眸仔细看姜善宁的神情,看起来并没有生气的意思,他顿了顿,还是?道:“阿宁,我晚上就回来,陪你做课业。”
“阿甘,你既然去了军营就好好操练嘛,机会来之不?易。”姜善宁越想越觉得这是?阿爹对萧逐的考验,劝说他:“你若是?实在想回来,那就三天,三天再回来,怎么样?”
三天也已经很久了,他想要日日都能见?到?姜善宁。
萧逐还没来得及说话。
“好啦,你别多想,我不?是?不?让你回府,军营跟侯府还是?有一些距离的,这样一来一回,你也休息不?好。三天,就三天,三天一回来,好不?好?”姜善宁劈头盖脸一大句话,胳膊肘怼了怼萧逐的腰窝,“好不?好么?”
萧逐心里头酸了酸,拗不?过?她:“我听你的,阿宁。”

第50章 解释
过了七八日, 在姜从又一次从军中回来时,萧逐去找了姜从,说自己?腿伤好了, 可以去军营。
姜从身上的盔甲还没有卸, 很快又要回营。
他上下扫了一眼萧逐, 看?样子伤是好了,至于有没?有好全,既然萧逐都?说行,他还能?说什么?。姜从点了点头:“行,殿下你收拾一番,一会儿就跟我走吧。”
这个时候学堂还没?有下学,萧逐担心姜善宁回来找不到自己, 于是趁此机会在听?雪院找到菘蓝,请她转告姜善宁他的?去向。
路过他住的?客院时, 萧逐看?到长锦收拾了几件衣裳便准备出门。也对,他都?不在侯府养伤了,长锦还有什么?理由留在这里。
萧逐回头看?了一眼听?雪院, 即使他很想继续装作?腿伤没?有好的?样子,和姜善宁一直亲近,但他必须要尽快提升自己?, 这样才能?够保护姜善宁。
傍晚下学后,姜善宁像往常一样径直要往客院走时,菘蓝忽然叫住她,跟她说萧逐跟着姜从去军中?了。
“啊,他的?腿这么?快伤都?好了?”姜善宁纳闷, “前日不还叫我搀着吗,今天?都?能?去操练了?”
“是啊姑娘, 我今日瞧着殿下,健步如飞呢。”菘蓝回想了一下,振振有词的?说道。
姜善宁想了一下,脑子才转过弯来,她双手叉腰:“好他个萧逐,这几日装瘸骗我呢!本姑娘还搀着他忙前忙后,等三日后,他从军中?回来,我非得好好出了这口?气。”
她心里想着三日后萧逐才会回来,到时一定要好好说道说道,没?想到今晚睡前,她忽然听?到窗子边传来声响。
姜善宁从床上坐起,拢了拢寝衣,大着胆子喊了一声:“谁啊!”
“阿宁,是我。”支摘窗外很快传来熟悉的?声音,是萧逐。
不是说好三天?一回吗,他怎么?今晚都?回来了?
姜善宁连忙下床,推开一点缝隙,看?见窗子外面站着一个高挺的?男子,他穿着一身快要融进黑夜里的?衣裳,姜善宁差点都?没?看?见萧逐。
回廊下挂着的?灯笼在寒风中?左摇右晃,昏黄的?光亮映在他低垂的?凤眼中?,增添了一丝朦胧的?雾感。
“阿甘,你怎么?回来了?”姜善宁看?着他,撑着窗子,指了指门的?方向,“快进来把,外面冷,我给你开门。”
“诶,阿宁。”萧逐叫住她。
“怎么?了?有什么?话?进来再说吧,外面多冷的?。”
虽说现在是秋日,夜晚的?风带着北地独有的?寒意,冷飕飕的?刮过来,还是叫人觉得仿佛在冬日里一样。
“天?晚,我就?不进去了。”支摘窗打开的?缝隙不大,萧逐侧身站着,声音轻柔。
夜晚进入她的?闺房,她又穿得有些……衣衫不整,传出去会坏了阿宁的?清白。
屋里点着一根快要熄灭的?蜡烛,借着昏暗的?火光,萧逐看?到姜善宁穿着单薄的?寝衣,似乎刚从床榻上下来,寝衣领口?有些凌乱,雪白细长的?脖颈直直的?映在他眼底。
他目光一顿,克制地上移,看?向她那双晶亮的?大眼睛。
“我没?有什么?旁的?事?情,只一件,午后我走时,没?有亲口?跟阿宁说一声,我担心你不知?道,特意回来跟你解释一下。”
“我还当有什么?呢,值得阿甘大半夜冒着寒气来,这事?菘蓝都?跟我说了。你来就?是为了说这个吗?”姜善宁完全忘记了前不久她信誓旦旦的?说一定要跟萧逐算账,在此时都?变成了对萧逐的?担忧。
“还有……”萧逐靠在窗子边,低沉的?嗓音在夜色中?听?起来忽近忽远,他轻声说:“阿宁,对不起。”
原本答应她三天?回来,但是他却食言了,今晚都?从军中?回府。
姜善宁不解:“干嘛突然说对不起?”
窗子外的?寒风吹进屋里,姜善宁哆嗦了一下,赶忙拢紧衣襟,跟萧逐隔着窗户说话?。她抓住宽大的?领口?,防止有风钻进去,等着萧逐的?回答。
萧逐抿了抿唇:“其实我的?腿,前些天?都?差不多能?自己?走了,我……我是怕腿上的?伤没?有好得彻底,才麻烦阿宁每日搀我。”
“这有什么?!我们是朋友,朋友之间互帮互助不是应该的?吗。”姜善宁不由自主的?提高嗓音,在寂静的?院子中?很是明显。
她意识到自己?声音太大,抬手捂在自己?的?嘴唇上,探头到窗子边左右看?了看?,没?有看?到人才放下心。
“对了阿甘,若是军中?规矩森严,你也不必为了我特意跑回来,让别的?将士看?到了心里不满,反而会抱怨我阿爹处事?不公正。”
姜善宁后来仔细想了想,觉得军中?确实不像在侯府,可以随意走动,萧逐不应该因为自己?所说的?三天?一回而为难,索性就?让他不回来了。
“学堂的?课业你不用担心,我跟萱萱也能?一起完成,就?是费的?时间多一些。”姜善宁一只手撑在桌案上,“阿甘,你在军中?就?好好操练,我阿爹带兵可是有一手的?,你好好学。”
这样萧逐日后带兵,一定有能?用上的?时候。
姜善宁喜滋滋的?想着,完全没?有注意到一扇之隔的?萧逐脸色忽然变得难看?,垂在身侧的?手掌攥成拳。
萧逐掐紧掌心,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姜善宁忽然赶他走。
她竟是连见他一面都?不愿意了么?,恨不得让他住在军中?,不要回来,他就?这么?令她厌烦吗。
“那你快回去睡吧,外面站久了当心寒气侵体?,有什么?话?我们下回再说。”姜善宁正大光明的?开始赶人。
萧逐垂下眉眼,抬手正想放下支摘窗时,搭在窗台的?手背忽然被一只温暖的?手覆住。
他一僵,顺着那只纤细的?手看?上去。
“阿甘,十一月初六是我的?生?辰,那天?你一定要来侯府啊,阿爹和大哥那天?肯定会回来,你跟着他们。”姜善宁全然不知?萧逐的?心思,她睁着圆圆的?眼睛,眼底含着些期待,“我算了下,初六那天?我得去学堂,只能?下学跟你们一起。”
军中?事?务繁忙,姜善宁怕萧逐这一去就?忙得回不来,担心他错过自己?的?生?辰,趁着今晚告诉了他。
“十一月初六……”萧逐小声重复了一遍,微微笑起来,很认真?地承诺,“我记住了,我一定会陪阿宁一起过生?辰的?。”
萧逐这一去,还真?如姜善宁所想的?那样,一连好几日都?没?有回来。当然,姜从和姜云铮高淮同样没?有回来。
马上入冬,一年到头,又是过年节团聚的?时候。去岁此时,北狄人趁机进犯。
有了这个前车之鉴,以防万一,今年姜从马不停蹄的?练兵。即使是如此,也没?有一个将士抱怨。
姜善宁依旧每日急吼吼的?去学堂,傍晚下学拉着顾灵萱一起做课业,每每到两个人对着题目发愣的?时候,她总是格外想念萧逐。
若是他在,这样的?题目肯定是易如反掌。
暮秋在一日日的?课程中?很快过去,一晃就?入冬了。姜善宁早起觉得太冷,一转头发现昨晚忘了将窗子阖上,她赶忙跳下床去关窗子。
恍惚间,她想起那一晚萧逐站在窗外,和她夜话?的?时候。此刻再一想,距离那一次见到萧逐,已经有好久了。
十一月初六,是姜善宁的?生?辰。
一大早,姜善宁跟往常一样,洗漱后简单梳妆,去了学堂。
她刚一走,姜夫人就?开始张罗厨房洗菜做菜,更是自己?亲手揉面,要给姜善宁做一碗长寿面。
虽然侯府并没?有张扬,但毕竟是镇北侯女儿的?及笄生?辰,早在几个月之前,朔州各商户之间都?通了气,在初六这日早早送来贺礼。
管家赵程客气接待了这些商户,侯府的?库房一时间堆满了贺礼。
大家伙午时一起在前院吃了顿饭,赵程说傍晚侯爷和夫人要给姑娘过生?辰,商户们吃饱喝足后纷纷告辞。
鄞城没?有那么?多规矩,若是在永京那一带,女子的?及笄礼肯定是十分繁复,规矩繁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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