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赎小可怜皇子之后(重生)—— by观绿
观绿  发于:2024年03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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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 没想到你的箭准头这么好。”姜善宁跟萧逐离得很近, 她一面寻找活物,一面跟萧逐搭话。
“说不上好,在阿宁面前献丑了。”萧逐很是谦逊。
他低头看了一眼掌心的木弓,因?为方才张弓太过用力,木质的弓箭承受不住,弓把两端已经隐隐有裂开的趋势,估计再射不了几次, 这张弓就要断了。
萧逐有些头疼。
姜善宁没注意到他的不对,目光还在找猎物中, 嘴里道:“殿下?你谦虚什么,要是我大哥射中这只兔子,早都要炫耀得人尽皆知了。”
他的性子就是太闷, 在永京受了欺负也从不开口,慢慢就什么事都憋在心里。
这样可怎么行,凡事都憋在心里, 这样下?去,也怪不得萧逐前世会逼宫,性子变得阴郁,睚眦必报。
虽然知道改变他的性子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而且有了杜云英和那个北狄逃兵的前车之?鉴, 但是姜善宁还是想让他感?受到真情。
朋友,亲人之?间的感?情。
萧逐肯定也不是自愿成为那样的人的, 还不是被逼的。
若是能潜移默化的教他向善,未来?他登基,一定能保镇北侯府百年的繁盛。
姜善宁有些纳闷:“殿下?,你抬头看看有没有什么飞禽,这下?面的活物怎么这么少,半天只瞅见了那么一只兔子。”
闻言,萧逐抬头看向澄净的天空,除了几片零碎的白云,竟然连一只飞禽都没有,真是奇怪。
“宁宁,这边还有一只兔子!”高淮离他们?不远,眼尖的发现了一只棕兔,赶忙拉开弓箭,射中了那只棕兔。
他下?马拎起兔耳朵,让姜善宁看得更清楚。
“高大哥你真厉害!”姜善宁看过去,朝高淮笑了笑。
一转头,对上萧逐幽怨的眼神,似乎在说,适才他也射中了一只兔子,怎么没有夸他。
姜善宁很给面子:“殿下?你更厉害!”
说完她又接着说道:“我这不是觉得我跟殿下?的关系更近,哪里需要在意那些赞美?之?句。”
“当真?”萧逐眉头一挑。
“当然!”姜善宁很诚恳,“比真金都真。”
萧逐轻轻笑了笑,今日出来?狩猎,他倒是不似往日一直紧绷。以前在宫里,总能看到京中的郎君们?相约游玩,皇子之?间共同游湖狩猎。
如今他也能像他们?一样,跟姜善宁等人一起游玩。
姜善宁看他心情不错,索性收了弓,说道:“左右也打不到猎物,折腾一上午也累了,我们?去把那两只兔子一烤吧!”
萧逐和高淮点?头同意。
三?个人找了一片空地,姜善宁把三?匹马儿栓在树上,两个男人自然担起找木柴的差事,不到一刻钟每人抱着一摞枯枝回?来?。
姜善宁每年都会狩猎,打下?的猎物有时候就在林子里吃了,对烤兔肉已经是手到擒来?。她挑了几根粗一些的枯枝,支成烤架的样子。
高淮和萧逐用匕首割下?了兔皮,两人手法娴熟,兔皮被一整张割下?来?,姜善宁让他们?把兔皮先放到马褡裢里面去。
那雪白的兔毛,今岁冬日还能做个暖脖呢,可不能浪费。
烤架支好,把兔肉串到枯枝上,姜善宁用火石生了火,现在就等着兔肉烤熟了。
“高大哥,这会咱们?来?狩猎,遇到的活物好少啊。”姜善宁随口抱怨。
高淮想了想:“大概是因?为去岁一直打仗,这些动物都跑走了。”
“说的也是。”姜善宁点?点?头,看到兔肉一面快烤熟了,赶紧转到另一面。
“咱们?自从进来?林子里,一直没有看到我大哥和萱萱,不知道他们?跑哪里去了。”
高淮说:“宁宁你若是担心,咱们?吃完兔肉就去找找他们?。”
萧逐沉吟:“侯府的护卫应该会跟着他们?的,阿宁别担心。”
看着快要烤熟了,姜善宁拿出她提前准备的佐料撒在兔肉上,再被火一烤,那香味直往鼻子里钻。
高淮:“宁宁,你的炙烤技术真是一年比一年好了,我记得去岁的这个时候,咱们?一起狩猎,你烤的也是一只兔子。”
“是吗,烤的东西太多,我都忘了。”姜善宁专注在兔肉上,顺着高淮的话往下?说。
萧逐眯了眯眸子,“没错,阿宁烤的番薯十分好吃。”
高淮一愣:“你们?什么时候一起烤番薯吃了?”
萧逐颇有些得意炫耀的意思:“我跟阿宁一起做的事情多了,总不能件件都让高参军知道。”
高淮一噎,他原本?是想说一些他和宁宁的往事,让萧逐明白先来?后到,让他知道他高淮跟宁宁才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萧逐一个外来?人根本?融入不了。
没想到萧逐看起来?平日里话不多,竟还是个口齿利索的。
萧逐拿起几根枯枝擦干净,帮姜善宁串好烤熟的兔肉。
他在宫里见惯了那些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嫔妃皇子,高淮一个武将,想在口齿上占上风,哪里会是他的对手。
姜善宁根本?没注意到他们?之?间的暗流涌动,她一心扑在烤兔肉上,生怕一个不注意哪块烤糊了。
“快快,可以吃了。”姜善宁分别递给他们?,“有些烫,吹一吹。殿下?,你没有吃过我烤的兔肉,这次一定要好好尝试一下?。”
萧逐接过来?兔肉,肉质鲜美?,正冒着热气,他微微启唇,说得很慢:“阿宁的手艺真好,不管是兔肉还是番薯,总能烤的十分美?味。”
“嘿嘿,”姜善宁忍不住笑,摆摆手,“殿下?你还没吃呢,就这么夸我。”
“对了,你们?刚才说什么呢,我没注意听。”姜善宁尝了一口手里的兔肉,立马拿远,“嘶——好烫好烫。”
她抬头看到萧逐正要尝,连忙按下?他的手:“殿下?,先别吃了,当心烫嘴。”
“我知道了,阿宁。”
高淮坐在两人对面,见此不由顿了顿,觉得手里的兔肉都没了滋味。
他竟不知,姜善宁和萧逐之?间什么时候相处得这么自然,萧逐可是皇室之?人啊,他是永京的七皇子,镇北侯在朝中不是一向保持中立,阿宁又怎么会跟萧逐这般亲近。
高淮沉默了片刻,觉得一定是萧逐花言巧语,哄骗了阿宁。
“宁宁,一会儿吃完兔肉,我们?去找找云铮和顾姑娘吧。”在姜善宁跟萧逐说话的间隙,高淮趁机提议道。
姜善宁点?点?头:“那也行,跟他们?会和后我们?再一起找猎物。”
高淮指着一个方向:“方才我们?是从那里来?的,应当是跟云铮他们?走岔了。我们?先原路回?去,我记得云铮他们?走的方向,应该很快就能找到他们?。”
“好啊好啊。”姜善宁咬了一口兔肉,吃着不烫了,跟萧逐说:“殿下?可以吃了。”
她又看向高淮:“高大哥,你也快吃吧。就听你的。”
来?之?前阿娘嘱咐过她了,她也知道高淮一向沉稳,做什么事都有规划,听他的准没错。
高淮却是一顿,看向萧逐的眼神里充满复杂。
三?个人正吃着美?味的兔肉,姜善宁忽然觉得地面有些微震,脸色稍变,她立刻从地上站起来?,目光露出警惕。
近些时日北狄人横行,难道这次又遇到北狄人了。
萧逐和高淮也起身,分别站在姜善宁一左一右,将她护在中间,皆是目光凌厉的看向周遭。
萧逐手里攥着匕首,手臂横在胸前,摆好防御的姿势。
“宁宁别怕。”高淮抽出腰间长剑,身体紧绷。
林子深处吼声如雷,溅起尘土,叫人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这动静,怎么听着这么像……”高淮和姜善宁常年生活在鄞城,对视了一眼,一同脱口而出:“野猪!”
话音刚落,地面的摇晃感?越来?越明显,野猪难听的嘶吼声似乎近在咫尺,姜善宁心里突突直跳:“不好,我们?快离开这片林子!”
说着,她连忙冲向被拴着的三?匹马儿,急吼吼的就要解开缰绳,但是越急她越是解不开。
脚下?的摇晃很剧烈,姜善宁回?头要喊他们?快过来?,没想到眼前的一幕令她险些目眦欲裂,旋即惊呼出声:“殿下?小心!”
稀疏的草丛间冲出来?许多只身躯健壮,獠牙尖利的野猪,方才还是寂静的天空中响起几道尖锐的鸣叫,一群飞禽从林子深处扑腾着翅膀飞出来?。
萧逐的身后接连冲过来?好几只凶狠的野猪,恐怖的獠牙上挂着涎水,带着粗重的喘息声向萧逐发起进攻。
他一个没狩猎过的人如何会知道该怎么抵御野猪!
姜善宁一时连后背背着的弓箭都忘了,心都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电光火石之?间,她径直朝萧逐扑过去。
“宁宁!”
“阿宁!”

第41章 护她(三更)
一到初秋狩猎的时候, 鄞城的男儿们几乎都会来到这片林子,镇北侯为了让大家狩猎尽兴,从未让人猎杀过林子里的活物。
所以没人知道林子里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多骇人的野猪。
一旦有人结伴进入林子狩猎, 城门处的守卫都会远远跟随在后, 以防有意外发生。
今日事发突然, 萧逐也是头一回跟这些牲畜搏斗。
听到动?静的那一刻他就攥紧匕首,将阿宁挡在身后,以防御的姿态面向林子深处那些未知的危险。
阿宁有经验,很快就判断出是野猪。阿宁要他们赶快离开,他得让阿宁先上马才?行?,哪知道阿宁看到他身后草丛中冲出来?的野猪,毫不犹豫的朝他奔来?。
萧逐抬眸朝她看去, 姜善宁清秀的小脸上满是惊慌,眼底盛满了担忧, 不管不顾的朝他跑来?。
萧逐有一瞬间的怔愣,他没想?过,这样的危急关头, 姜善宁竟然会与?他一同进退。
“殿下!”姜善宁本想?拉住萧逐的衣袖让他过来?,却反而?被攥住手腕,揽进萧逐的怀中。
眼前一阵天?旋地转, 预想?中的疼痛姜善宁并没有感受到,她的额头抵着萧逐的肩头,清楚感觉到萧逐有力的手臂箍着自己。
萧逐紧紧抱住姜善宁,野猪坚硬的鬃毛从他的手背划过,留下深深的血痕。
他的眉眼陡然变得锋利, 脚下不断退后,带着姜善宁一同侧身, 另一只手攥着匕首狠狠扎向野猪。
一时间鲜血四溅,血腥味弥漫开来?,激起周遭许多野猪的血性,纷纷淌着涎水,眼里流着贪婪的血光。
萧逐连忙抽出匕首,一脚踢开跟前这只快要断气的野猪。
“殿下,你没事吧?”姜善宁闻到了血腥味,从萧逐怀中抬起头,稳了稳心神,“你先松开我,我也能跟你一起作战。”
她取下背上的弓箭,张弓搭箭,对准不远处的野猪射了出去。
她的准头不行?,没有正中野猪头颅,但也射中了野猪的躯体,引得它?一阵吼叫,在野猪群中躁乱地甩着头颅乱跑,一下子撞翻好几只同伴。
姜善宁的掌心渗出薄汗,拿着弓箭的手微微颤抖,但是一想?到身侧的萧逐,她连一步都没有退,咬着牙警惕的盯着周遭的一切。
“阿宁,趁着我还?能应付,你赶紧先上马。”萧逐神色严峻,低声跟姜善宁说道。
闻言,姜善宁朝拴住马儿的地方看了一眼,野猪肆虐,被拴在树下的三匹马儿渐渐躁动?起来?,嘶鸣着挣开了缰绳,撒开马蹄从野猪群中跑了出去。
“诶!”姜善宁下意识叫喊出声,她看见她的红鬃马头也不回的跑了,“小红!别跑啊!回来?!”
然而?不管她怎么喊,三匹马儿都脱了缰朝林子外面冲去。
这下遭了,没了马,他们又困在野猪群中,双腿哪里跑得过野猪。
姜善宁从箭筒里抽出一只羽箭,动?作熟练的张弓,对准不远处的一只野猪射过去。
弓箭适用于?远攻,这些野猪跑得极快,她手上不停歇的一直取箭射箭,羽箭本来?就不多,很快便用完了。
眼看一只野猪就要朝她扑过来?,姜善宁赶忙伸手在后背的箭筒里面摸索,却摸了个空!
没箭了!
姜善宁呼吸停滞了一瞬,右手还?保持着取箭的姿势,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那很快逼近的野猪。她想?动?,然而?双脚仿佛灌了铅一般死?死?定在原地,动?弹不得。
“阿宁当心!”电光火石之间,萧逐一把攥住她细瘦的腕子,向后一扯,同时抬脚狠狠踹向那只想?要撕咬姜善宁的野猪。
仅仅是一眨眼,另一头野猪从旁侧冲出来?,獠牙大张,狠狠咬在了萧逐的腿上!
姜善宁踉跄了几步,站定后干脆拎着弓箭,用尽全身的力气朝咬住萧逐的那头野猪头上砸去。
她不敢停,她怕停一下萧逐就会出事,于?是闭着眼狠狠砸向野猪的头颅。
“松口啊!”姜善宁脑中一片空白,只提起弓箭不断拍打?,那野猪也不知怎的,死?死?不松口。
许是野猪已经死?了,却靠着生前的本能没有松口。
萧逐闷哼一声,抬起匕首狠狠贯穿了这只野猪的头颅。那野猪挣扎了几下,倒地不起。
萧逐一时不防,腿上被野猪的獠牙贯穿,如注的鲜血从他的腿淌到地面上,引来?更多野猪的垂涎。
草丛深处显现出来?许多只野猪,萧逐一抬眼,他们侧面有一头野猪忽地从地上跃起,他伸臂一把揽住愣神的姜善宁,将她扣在自己怀中。
被咬过的右腿几乎使不上劲,萧逐身子一歪就要朝后倒去,他剑眉蹙起,紧紧拥着姜善宁,纵然后背要砸向地面,他也没有要松手。
箭矢破空而?来?的声音在姜善宁头顶响起,她深吸一口气,脑袋砸在萧逐的胸膛上,一阵头晕眼花。
姜善宁赶忙起身,她的手按在萧逐紧绷的手臂上,撑起上半身:“殿下,你有没有事?”
“宁宁,殿下,快起来?!”还?没等萧逐回答,身后传来?高淮焦急的喊声,方才?那一箭,便是高淮射来?的,命中一头想?要袭击他们的野猪。
高淮眉目凌厉,他常年在军中训练,准头自然没的说,一边朝他们走来?,一边张弓射箭,很快开辟出一条路来?到姜善宁身边。
姜善宁和萧逐相互搀扶着站起身,三个人背靠背,被野猪围在中央,皆是如临大敌一般刀箭对准野猪群。
姜善宁的手抖得厉害,她还?安慰一旁负伤的萧逐:“殿下,再?撑一会儿,我们的马儿跑出去,那些护卫发现不对,应该马上就来?了。”
高淮朝他的腿上扫了一眼:“殿下,你还?好吗?”
狩猎前镇北侯特意叮嘱他保护七殿下,尽量让他不要受伤,然而?萧逐却受了伤,这让他心里一时不是滋味。
萧逐扯了扯嘴角:“放心,小伤而?已,撑得住。”
三个人一人守一个方向,只要有野猪扑上来?,姜善宁挥舞着弓箭朝野猪头颅砸去;萧逐攥紧匕首,一刀一个,毫不留情;高淮握住长?剑,扎进它?们健硕的身躯中。
他们之间配合默契,上来?一头杀掉一头,野猪们被骇住,一时不敢上前,呲着獠牙目光凶狠的盯着他们。
这些野猪闻起来?十分恶臭,姜善宁秀眉皱在一起,她呆在野猪群里都快喘不过气来?了,侯府的护卫怎么还?不来?!
她气喘吁吁的提起弓箭砸向野猪,“咔嚓”一声,弓柄断裂的声音传来?,姜善宁还?没反应过来?,手里的弓箭只剩一半了。
“哎呀!”姜善宁恨恨,把手里的半截弓箭扔出去,旋即被萧逐一把捞过去护在身后,另一面被高淮健壮的身躯遮挡住。
过了不知多久,或许只有一小会儿,姜善宁屏住呼吸觉得度日如年,他们没等来?侯府的护卫,倒是等来?了姜云铮和顾灵萱。
远远就听见急促的马蹄声,姜云铮纵马赶来?,长?剑在手,一剑解决一只。他抬眸看去,见姜善宁手无寸铁,被高淮和萧逐护在中间,神色焦灼。
“宁宁,接着!”姜云铮砍死?了一只野猪,腾出手卸下马背上挂着的一柄长?剑,朝姜善宁掷过去,“拔剑!保护好自己!”
姜善宁下意识接住了他丢来?的剑,但是拿着弓箭砸野猪和用佩剑砍它?们是两回事啊,她心里惴惴,但看到高淮和萧逐都在奋力抵抗,她握着剑柄停顿了一瞬。
“阿宁,若是害怕就闭上眼,有我在,不会让你伤到的。”情况紧急,萧逐还?是注意到她的情绪,低声安慰道。
他抽出匕首,面色正常,完全看不出是负伤的人。然而?萧逐右腿上的血洞一直往出淌血,引得许多野猪都朝他的方向扑来?。
姜善宁语气颤颤:“没,我没事。”她连忙拔剑出来?,剑鞘掉在地上都没有注意到,她索性闭上眼,咬牙胡乱挥舞着佩剑。
剑刃锋利,一下豁开了好几只野猪。
姜云铮趁机驱马赶来?,马蹄下不知踏死?了几只野猪,“他娘的,这些死?猪怎么这么多!杀也杀不完!”
萧逐厉声:“阿宁,你先上马!”
“殿下,你的腿受伤了,撑不了多久的!”姜善宁压根没想?过独自一人逃跑。
“你先上马,这样我跟高淮就没有顾忌了。”语落,萧逐短暂的收起匕首,不顾姜善宁的反驳,两手掐住她的腰提起来?,“姜云铮,接住她!”
“啰嗦什么,能走一个是一个!”姜云铮喝了一声,额角突突,伸手捞住姜善宁,动?作粗鲁将她放在马背上,随后举剑砍掉一头想?要扑上来?的野猪。
姜善宁直起上半身,握紧缰绳,在掌心缠了好几圈,身下的马儿陷在野猪群中,扬着前蹄不断想?冲出去。
她脑子里一团乱麻,连忙控住缰绳,萧逐说得没错,她在那里,他们只会分心保护自己,还?不如她赶紧出去找救兵。
“宁宁,快走啊!”半晌也没跑出野猪群,姜云铮急的朝身前的人大喊,姜善宁没空搭理?他,艰难的拉紧缰绳,身下的马儿一直不听使唤,甚至想?要将他们从马背上甩下来?。
走啊,走啊!朝前跑起来?啊!
只要跑出去,找到侯府的护卫,萧逐他们就没事了!
姜善宁急的浑身冒汗,余光瞥见萧逐不断扬起匕首,扎进野猪的躯体中,宽大的手掌被血覆盖,手背上的青筋暴起,肌肉紧绷在一起。
难道今日真的逃不出去了吗,姜善宁汗如雨下,不由后悔,她真不该喊萧逐来?,若不是因为她,萧逐肯定好端端的。
千钧一发之际,远处忽然连续不断地飞来?数不清的箭矢,避开他们狠狠射向野猪群。
身下的马儿受惊,长?长?的嘶鸣了一声,用尽力气把马背上的人甩下去。
姜善宁一时没有防备,缰绳从她的掌心滑走,她身子一歪,从马背上掉下去——
她跌入到一个熟悉的怀抱中。

“阿宁, 有没有受伤?”
周遭躁乱的野猪群渐渐没了声响,姜善宁感觉到一条结实的手臂横在自己身后,撑着她的身体。
林子里有风刮过, 姜善宁缓缓睁开眼, 忽然一滴水珠滴在她的脸上, 她连忙抬头看去,萧逐的脖颈上有一道被獠牙划开的口子,正往下?滴着血。
“殿下?,你脖子上的伤……”她的话还没说完,脸颊上沾的那滴血就被萧逐轻柔的拭去。
萧逐的手上染了许多血,他在衣摆上蹭了蹭,拇指露出白净的肤色, 才敢抬手触碰姜善宁的脸颊。
姜善宁想?起来方才在马背上时看到萧逐满是鲜血的手,匆忙站定后拉起萧逐的手, “殿下?,你的手有没有受伤?”
他的手掌上染的不知是哪里的血,唯有大拇指看起来干净点。
姜善宁捧着他的手掌左看右看, 弯腰从自己衣裳上撕下?来一截,先简单包扎了他小腿上的伤,继而小心地擦拭他的掌心。
姜善宁看到他的手掌心有一道被野猪獠牙豁开的口子, 还好伤口不大,流的血并不多。
她越擦越是揪心:“要不是前段时间我叫殿下?来狩猎,你也不会受伤了。”
“我没事的。”萧逐放轻了声音,“我若是没来,今日受伤的就是阿宁了。方才从马背上摔下?来, 有没有吓着?”
“我哪里摔下?来了,殿下?不是接住我了嘛。”姜善宁头越来越低, 萧逐身量高,一时看不到她的神情,只听到她的声音似乎有些哽咽。
他一时手足无措,弯下?腰想?去看她的脸,就连身上的伤也没觉得多疼,只希望姜善宁不要这?么难过。
萧逐嘴笨,半晌也说不出来安慰的话,只干巴巴的道:“阿宁,别担心我。你若是伤着了,我才会担心。”
他一低头,注意到姜善宁手背上有几道擦伤,掌心还有缰绳勒出来的淤青,急的抓起她的手腕:“阿宁,你的手伤着了,得赶快涂药。”
姜善宁一把抽回?手:“我全身的伤加起来都没有你一个伤口严重,殿下?,你的伤等不了的,我们快回?府找顾郎中。”
说着,她唤来护卫,扶萧逐上马,紧接着自己也骑了一匹。萧逐的腿受伤了,骑不了马,姜善宁牵住他的缰绳,带着他往出走。
这?边姜云铮实打实的从马背上落在地面?,胸口还被野猪趁乱踏了一脚,他感觉五脏六腑都要移位了。
在护卫的搀扶下?起身后,瞥见萧逐半抱着姜善宁,于是推了一把轻伤的高淮,“他们两都受伤了,你快去帮帮殿下?,照顾点宁宁。”
高淮往他们那边看了一眼,默不作声的收起剑,拉起姜云铮的一条胳膊挂在自己身上,闷声道:“我扶你上马。”
“你们说完了没有,快回?府治伤吧,有什?么话路上说。”姜云铮恨铁不成钢的瞅了一眼高淮,朝那边喊了一嗓子,顿时感觉胸口震得慌。
他赶紧将手覆在胸口上揉了揉,另一只手朝一个方向指:“高兄,顾灵萱在那边等着呢,你记得叫人把她接回?来。这?姑娘,应该吓坏了都。”
侯府的护卫听到这?里的动静后紧赶慢赶,远远的张弓射死他们周遭围着的野猪,训练有素的前来,有条不紊的一刀一个。
有些离得远的野猪见状,纷纷扭头朝草丛深处逃去。见状,护卫长让一队人追过去,剩下?的人把伤员全部带回?府。
萧逐的右腿使不上劲,垂在马腹边,他伸手去拨姜善宁的手:“阿宁,你的手有伤,别拉缰绳了。”
姜善宁回?头瞪了他一眼:“这?些小伤不值一提,殿下?别说话了,好好休息。”说完她就转过了头。
她咬着唇,脸上神色紧绷,手心的伤口被缰绳磨得生疼,但是她没吭声,默默回?想?方才发生的事情。
野猪凶狠,萧逐却一直护着自己,而且要不是为了保护她,他的身手那么好,他的腿说不定不会受伤。
纵然前世萧逐狠辣无情,这?辈子他的性子也说不上温和?,但他拼了命的保护了自己啊。姜善宁一时不知该作何?感。
他杀了杜云英,是因为杜云英冒犯了她。
他在醉香楼挟制住北狄逃兵,是因为她说了她身为镇北侯的女儿,不能放任鄞城的百姓不管。
马背上摇摇晃晃,这?会到了下?午,阳光还是刺眼,姜善宁微仰起头,觉得口干舌燥。
原本就累极了,阳光晒得人更是昏昏欲睡。
身后,萧逐未说完的话只得咽下?去,他坐在马背上,方才经过一场激战,身上虽然受了伤,但他精神尚好。
此刻盯着姜善宁的后脑,他不由勾唇笑了笑。但目光滑落到她的手,细腻的手背上有几道擦伤,显得极为刺眼。
姜善宁束起的马尾在后背垂着,不时被风吹起发尾,萧逐锋利的凤眸中蕴着温和?,他多希望阿宁就这?样牵着他,他们两人两马,这?样无尽的走下?去,该有多好。
回?府的时候大半天已经快过完了,早有护卫提前请来了顾郎中,姜夫人心急万分,跟顾郎中一同站在侯府门口等他们。
姜夫人心里怦怦直跳,招呼家丁过来帮忙。
那家丁过来想?搭把手时,萧逐的身子侧了侧,没让家丁碰到,他示意后面?:“你家世子也受伤了,快去帮忙。”
家丁一愣,正想?询问姜夫人该怎么办,却看到她一心扑在自家二姑娘身上,家丁只一犹豫,连忙跑去后面?搀扶世子去了。
姜善宁强撑起精神,扶着萧逐下?马,边走边跟顾郎中说明情况:“殿下?的腿被野猪咬伤了,我简单包扎了一下?止血,顾郎中您快看一看。”
“好好,莫急,快先将他扶到床上来。”顾郎中背着药箱,上下?打量他们两个,“殿下?伤的还挺多的,腿上,手上,脖子上,哎哟,这?血怎么淌个没完了。”
一路走得很快,连忙将萧逐安顿在他之前住过的客院里,顾郎中有条不紊的拆开萧逐腿上的布条,包裹的布条有些已经和?萧逐的伤口粘在一起,撕开确实花了不少功夫。
血腥味顿时充斥在整个房间里,只见入目的伤口血肉模糊,原本殷红的鲜血变得有些黑乎乎的,姜善宁看得心疼,不忍直视。
姜夫人揽着她,怜爱的抚了抚她的脑袋。
顾郎中皱眉道:“野猪的獠牙不干净,导致伤口有些感染,这?一下?咬得真是厉害……”
他抬头看了一眼萧逐,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受伤之人该有的神情,只是脸色苍白了些许。
一旁的姜善宁看不下?去:“殿下?,若是疼你千万不要忍着,喊出来也好。要是因为我跟阿娘在这?里,我们可?以?在门口候着。”
“阿宁……”萧逐连忙叫住她,看了一眼她身旁的姜夫人,说出口的话想?了又想?,最?后道:“你们在这?里,无妨的。”
姜善宁觉得可?能是因为阿娘在这?里,萧逐有些局促,她低声跟姜夫人说道:“阿娘,我大哥好像也受伤了,现?在应该也回?府了,您要不要去看看他。”
姜夫人心里也操心,点头同意了:“那我去看看云铮,你手上的伤赶快包扎了去,有什?么事情就唤乔嬷嬷,我将她留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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