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赎小可怜皇子之后(重生)—— by观绿
观绿  发于:2024年03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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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夫子嗤之以?鼻,他对学生向来是一碗水端平,哪怕是皇子,他也不会多照顾半分。
今日一看,这个七皇子看起来倒是有些文?墨的,就连他年前布置下去的课业都完成了。
今日第一天复课,赵夫子抽了几?个人检查诗经的背诵,姜善宁很不幸的被抽中了,但有了萧逐的督促,她很顺利的背下来了夫子指定?的篇目。
不仅得到了夫子的赞扬,宋三不可思议的回头看了她一眼?。
姜二竟然偷偷背书了,他悲催的想着,姜云铮不在,都没人能陪他一起殿后?了。
坐下后?,姜善宁还紧张得心跳不止,悄悄朝萧逐竖了个大拇指,庆幸道?:“殿下,还好前几?日你让我背了这篇,真?是有先见之明。”
萧逐抿了抿唇,报之一笑。
姜善宁取出湖笔,将砚台摆在两人中间,磨开墨锭,坐直身?子作势要好好听课,但没多久就弯下了腰,趁夫子不注意,伏在了桌案上。
她跟萧逐坐在宋三的后?面,是最后?一排,前面有人挡着,她想夫子应当看不见,转头悄悄去看萧逐在做什么。
萧逐坐姿端正?,一面听赵夫子的讲课,一面在书上写批注。
姜善宁凑过去看了眼?,湖笔戳了戳他的胳膊,小声问道?:“殿下,你以?前练过字吗?”萧逐的字说不上难看,但也说不上好看,她先前看过萧逐写的课业,一篇文?章只能说态度认真?,写得很整齐。
萧逐侧目,摇了摇头,又?问道?:“我的字,很丑吗?”
他的语气听起来有些失落,姜善宁微微摇了摇头,探头过去认真?地瞧了瞧他的字。
确实不丑,但比起她的字,说实话就是差了一大截。
她幼时在府里?,阿娘每日督促她和姜云铮练字,虽然课业学得不怎么好,但他们都能写得一手很漂亮的小楷。
姜善宁欲盖弥彰的挡了挡自己的书册,萧逐知?道?她的字好看,想了想,小声说:“阿宁,可否借我描摹一下你的字?”
“我的?”姜善宁微愣。
见萧逐点头,她想了想说:“殿下,我以?前临摹过一本字帖,在府里?放着,我回去找给?你。”
转过头之际,姜善宁忍不住偷笑,怎么也没想到她的字帖也有被人临摹的一天。
一日的课很快就结束了,除了抽查背诵,赵夫子又?讲了论语,顾及大家第一日开课,他讲得并不多。
夫子走了之后?,没什么精气神的学生都振奋起来,顾灵萱收拾了书箱来找她,商量的语气问她:“宁宁,今日我们去醉香楼吃饭吧,你还欠我一顿饭可别忘了。”
姜善宁手上动?作顿住,思忖了下,完全忽视了顾灵萱的意见,转头问萧逐:“殿下,要不今日我们去醉香楼吧,一直说着要请你吃饭,今日下学早,要不一起吧?”
萧逐没什么意见:“都可。”
“那走吧!”
姜善宁欣然应允,连忙收拾好书箱,欠的两顿饭可以?在今日一次还清,何乐而不为,她匆匆把书箱挎在肩上,一手挽着顾灵萱,另一手拉着萧逐,三人直奔醉香楼而去。

第36章 波折
醉香楼是鄞城远近闻名的酒楼, 出名?的就在不论是王公贵族,还是贩夫走?卒,酒楼都是平等?招待。
朔州其他城池中的一些百姓甚至慕名?而来, 不为尝一口醉香楼里的饭菜, 只为享受一下?酒楼中出了?名?的招待。
刚下学正是酒楼里人多的时候, 也或许是冬去春来,没了?大雪的阻挡,百姓们都出来相聚。
姜善宁三人走?到酒楼时,打眼一看,大堂里已经人满为患,不过好在二楼有一间一直为侯府留下?的厢房。
两人跟在姜善宁身后?上楼,顾灵萱左顾右盼, 趴在阑干上扫视了?一圈,慨叹道:“好久都没来醉香楼吃饭了?, 上一回还是我过生辰的时候,我爹爹订了?一间?厢房,我们一起吃饭呢。”
姜善宁朝下?看了?眼, 大堂里的木桌已经坐满了?,几个端着菜盘子的小二艰难的在人群中穿梭,还得一边护着手里的饭菜。
“萱萱, 你若是喜欢,每年的生辰我都陪你在这?里过,还能?吃到一顿好吃的膳食。”姜善宁翘了?翘唇角,说道。
落后?她们一步的萧逐闻言,眼皮动了?动, 垂眸盯着姜善宁的背影,不禁想着, 阿宁的生辰又是何时呢。
届时他?们应当也是像今日这?般,有说有笑的一起来酒楼用膳。
三人进了?厢房,靠窗的地方有一张小几,姜善宁和顾灵萱相对而坐,萧逐坐在另一边。
上了?一整日的课,顾灵萱耷拉着肩膀旁若无人地跟姜善宁抱怨,后?者同样有些?无精打采,蔫蔫的附和顾灵萱。
案几上放着刚拿上来的热茶,从壶嘴里冒着热气。
两个姑娘说话,萧逐插不上嘴,静静的坐在案几的一面,耳边听着姜善宁叽叽喳喳的抱怨声,却一点也不觉得聒噪。
他?淡笑着敛眸,提起茶壶倒了?一盏茶,手背碰了?碰温度,随后?慢慢推到姜善宁手边。
姜善宁说了?几句,撑起下?巴望了?一眼窗外的天际,虽说入了?春,但这?几日天黑得快,从学堂出来时还是亮堂的,转眼这?会都昏暗了?下?来。
她收回视线,转过头的时候,眼前递过来一盏热茶,姜善宁顺着茶杯上的大掌看上去,萧逐面容上丝毫没有上了?一日课的疲惫,正嘴角噙着笑地望向她。
“谢谢殿下?。”姜善宁一顿,挑了?挑眉,正好她说话口渴了?,于是笑眯眯的接过来茶杯饮了?一口。
萧逐颔首:“阿宁不必道谢。”
他?长指微动,拿起另一只茶杯,倒满,抬手递到唇边啜了?一口。
正伸手准备接茶杯的顾灵萱讪讪收回手:“……”
她还以为萧逐手里的那一杯是给她倒的呢。
不小心目睹了?一切的姜善宁弯了?弯唇角,亲自给顾灵萱倒了?满满一杯茶水。
萧逐能?给她倒茶水都是不得了?的事情了?,哪能?再要求他?给顾灵萱也倒茶水。
“萱萱,喝茶。”姜善宁赶紧给顾灵萱使眼色,原本说好要单独请他?们吃饭,如今她偷懒,将两人一道请了?,可不得照顾一下?两人的情绪。
顾灵萱扫了?他?们一眼,目光掠过萧逐的时候,注意到他?坐的位置很靠近姜善宁。
高大的身形缩在矮小的案几旁边,哪怕坐着也比姜善宁高了?大半个头,此刻垂着眼皮,看着手里的茶杯出神?。
顾灵萱耸了?耸肩,对于萧逐,她总有一种说不上来的畏惧,也许是因为萧逐是从永京来的,永京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深宫。
许是因为这?会儿?人多,三个人等?了?有两刻钟,茶水都喝了?一壶了?,饭菜还是没有上来。
期间?还有两个小二怕他?们等?得久,特意上来解释了?一声。
左右他?们并不着急,姜善宁身为镇北侯府的人,自然先紧着平头百姓们。
三个人说说笑笑,不过准确来说,是姜善宁和顾灵萱一直有说有笑,萧逐静静的坐在一边听着,时不时抬头看一眼姜善宁。
正说着,外头忽然传来一声闷响,伴随着木头断裂的声响,惊恐的尖叫声此起彼伏。
顾灵萱吓了?一跳,手里的茶杯险些?拿不稳,咬唇看向姜善宁。
“外面出什?么事了??”姜善宁眉头轻蹙,顿时觉得不对,匆匆起身就要出去查看。
她的手还没碰到门,就被大步上前的萧逐握住手腕拦了?下?来。
姜善宁抬起头:“殿下??”
“我知?道。”萧逐眉眼平静,握着她的腕子将她往自己身后?带,“外面危险,我先出去,阿宁跟在我身后?。”
鄞城这?些?年一直安宁得很,听外面的动静,应当是有宾客闹事,姜善宁点了?点头,其实她心里也是惊了?一下?,鄞城是镇北侯的地盘,有人闹事,她怎么可能?放任不管。
萧逐小心翼翼推开一点缝隙,他?们的厢房在二楼很偏的一个角落,走?廊里有好多人来来回回跑,神?情慌乱。
他?确认没有危险,才打开门让姜善宁出来。
姜善宁探出头左右看了?看,快步走?出厢房,趴在阑干上低头去看下?面的情形。
一楼的大堂里挤满了?人,嘈杂声不断,人群中央,一个穿着短褐的魁梧男子手持一把?小巧的弯刀,另一只手抓着一个哆哆嗦嗦的百姓挡在身前,刀刃抵在百姓的脖颈上,目光凶狠。
他?带着一顶草帽,挟持着那个百姓缓缓朝醉香楼门口移动,动作间?露出他?那张凶神?恶煞的脸,锋利的刀尖贴着百姓的脖子划过,又指向吵嚷的人群,大吼道:“让开!都给老子让开!”
被劫持的中年男子哆哆嗦嗦,目光哀求的望向醉香楼的掌柜,“掌柜的快救救我,救救我!”
掌柜吓得魂不守舍,隔了?老远的距离硬着头皮劝说:“这?位好汉,咱们有话好好说,您先把?刀放下?……”
二楼,顾灵萱脸色惨白,抓着姜善宁的胳膊,在看到北狄人的面容后?低声惊呼:“是北狄人!”
姜善宁显然也认出来了?,她眉心蹙起,目光担忧的望向那个被北狄人劫持的中年男子。
阿爹阿娘总说最近北狄人流窜,让她出门多带些?护卫,她怎么就不听呢。
这?下?好了?,需要护卫的时候,她一个护卫都没有。
“这?这?这?,鄞城里面怎么会有北狄人。”顾灵萱有些?害怕,晃了?晃姜善宁的手臂,“阿宁,醉香楼离城门近,我们赶快去搬救兵吧,要不然那个百姓真要命丧北狄人的弯刀下?了?。”
一旁的萧逐没有动,看清大堂里的形势后?,眼底依旧波澜不惊,他?侧头,目光落在隐隐发颤的姜善宁身上。
姜善宁攥紧掌心,冷静道:“殿下?,你跑得快,麻烦你快去城门处找方将军。”
这?里形势危急,萧逐又是皇子,他?千万不能?在鄞城的地界出事,是以姜善宁提议让他?去搬救兵。
萧逐微愣,他?去搬救兵,留下?阿宁在这?里独自面对凶残的北狄人吗?
仅仅是想一下?都不可能?,萧逐说道:“顾姑娘去吧,我和阿宁留在醉香楼。”
顾灵萱有些?犹豫,萧逐凉凉道:“事不宜迟,顾姑娘还是快些?出发吧,晚了?那人可就没命了?。”
语落,顾灵萱一咬牙,转身匆忙朝着醉香楼的后?门跑去。
不论谁去搬救兵,只要有人去就好,姜善宁没空想那么多,她得赶紧找一个趁手的武器,才好下?去跟那个北狄人对峙。
她左右看看,注意到阑干边不知?是谁放的一只木盆。她拿起来掂了?掂,不行,太重了?。
姜善宁放下?来,低头在四处寻找,正找着,耳边响起萧逐的声音:“阿宁,这?个可以么?”
他?从怀里取出来一把?匕首,递到她面前。
姜善宁眼睛一亮,怎么不可以,真是太可以了?!
她伸手正想接过来,萧逐却没松手,他?轻声道:“阿宁,在这?里等?我。”
等?他??等?什?么?
姜善宁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萧逐拇指抵开刀鞘,撑着阑干翻身跃了?下?去!
“萧逐!”
姜善宁惊叫一声,下?意识伸手去抓他?,然而萧逐动作太快,衣角从她的掌心擦过,她眼睁睁的看着他?从眼前消失。
少?年身姿凌厉,翻身从二楼跃下?的同时,握住手里的匕首,朝那个北狄人掷去。
匕首正中北狄人的手臂,他?惨叫一声,萧逐稳稳落地,长臂一伸,抓着那中年男子拉过来,甩进掌柜怀中。
下?一刻,他?拔出北狄人手臂上的匕首,抵在他?的颈前。
一切不过瞬息之间?。
姜善宁伏在阑干上,长睫扇动,目瞪口呆的看着下?方转瞬就变化的局势。
这?……这?样也行?
那个北狄人根本没有想到有人能?够从他?的刀下?救人,一时间?连胳膊上的疼痛都没有注意,恶狠狠地盯着萧逐,恨他?坏了?自己的事。
醉香楼掌柜最先反应过来,安抚好受惊的中年男子,连忙让几个小二上前,一同按住作乱的北狄人。
萧逐松开手,任由旁人将北狄人按住,旋即抬眸看向姜善宁。
他?唇角微扬,笑意清浅,朝她道:“阿宁,没事了?。”
姜善宁回过神?,压根没听清萧逐说什?么,她赶快从楼梯跑下?去,紧张的拉住萧逐的袖角:“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她低下?头紧张的看了?几眼:“你刚才怎么突然跳下?来了?,腿脚有没有事?”
若不是此刻醉香楼人多,她都要亲自查看一番萧逐有没有受伤了?。
“我没事,阿宁不用担心。”萧逐无奈的笑,“只是,阿宁确定要继续站在这?里说下?去吗?”
“这?里怎么了?——”姜善宁抬起头,就见掌柜站在旁边,拱手朝她表示歉意:“二姑娘,真是对不住,醉香楼今日也是倒霉,被这?北狄人坏了?二姑娘的兴致,赶明我一定上侯府亲自赔罪,再感谢这?位郎君的相助。”
醉香楼的宾客纷纷聚过来,七嘴八舌的向萧逐表示感谢:
“是呀,多亏了?二姑娘,要不是侯府里的护卫得力?,醉香楼今日肯定免不了?一场血光之灾。”
“诶,我越看这?郎君越眼熟,好像是永京来的七皇子啊!”
“好像还真是,殿下?真是智勇双全,多亏了?殿下?和二姑娘!”
姜善宁听着周遭的议论声,不禁脸上一热,方才她关心则乱,没注意到他?们正被这?么多人看着。
她连忙向掌柜道:“无妨,还是安抚好今日来用餐的宾客要紧。我的朋友已经去城门处喊人,想必守城的方将军马上就会来了?。”
“是是是。”掌柜擦了?擦额头的汗,吩咐小二们看好北狄人,自个又对着那北狄人唾骂了?好几句,这?才跟宾客们挨个道歉。
城门处收到报信,方将军迅速带着几队士兵气势汹汹的赶来。一队士兵守在醉香楼周围密切侦查,以防还有漏网的北狄人。
方将军着人疏散了?醉香楼里的宾客,低头看着被钳制住的北狄人,厉声道:“真当鄞城是你们北狄了??想来想就来,想走?就走?,哪这?么容易!”
为防北狄人偷袭,方将军亲自扯了?麻绳把?他?的双手捆起来,他?注意到北狄人的手掌心皆是厚重的茧子,轻嗤一声:“还是个行伍之人,怕不是逃兵吧。”
此言一出,北狄人猛烈挣扎起来,方将军眼底露出不屑,手持剑柄,重重击在他?的下?颌骨上,卸了?他?的下?巴。
大晋自建国以来,北狄蛮夷就不断侵扰边境,寻衅滋事,尤其边境的百姓,最是苦不堪言。
是以大晋的百姓都对北狄人恨之入骨。
年前北狄更?是发动战争侵扰鄞城,被镇北侯带兵打退,这?北狄人不知?为何,在鄞城里流窜,看他?面如菜色,应该好几日未曾饱腹。
估计他?是饿极了?,冲进醉香楼里想要吃一顿霸王餐,没想到反被他?们逮住。
姜善宁瞧了?眼那个北狄士兵的胳膊上的伤,先前被萧逐甩了?匕首扎进血肉中,眼下?被粗鲁的包扎过。
她不禁想到不久前的上元节,萧逐当着她的面,生生折断了?杜云英的手腕。
这?次也是……
姜善宁咬了?咬下?唇,掀起眼皮看了?一眼萧逐,他?身形高大,抱臂站在自己身边,一只手还紧紧抓着匕首。
他?好像是一直盯着自己,见她看过来,朝她靠近了?些?,温声问道:“阿宁,怎么了??是害怕吗?”
“没有,没什?么。”姜善宁摇了?摇头,“本想一同请你们吃饭,哪知?道会发生这?种事。”
她还是分别请他?们吃饭吧,姜善宁捂着自己的荷包,悲催的想着。
“二姑娘,末将先行押着此人回营,这?几个将士护送您安全回府。”临走?时,方将军特意走?过来,朝她拱手道。
闻言,姜善宁没有推辞:“多谢将军,您受累了?。对了?,向你们报信的顾姑娘在哪里啊?”
“多亏有顾姑娘及时报信,末将已经派人送顾姑娘回府了?。”
“那就好。”
经此一事,姜善宁是万万不敢再不带护卫了?,于是在几个士兵的护送下?踏上回府的路。萧逐执意要送她回府,姜善宁只得同意。
天色已经黑了?,醉香楼被暂时封锁起来,得里里外外的探查一遍,确保无事这?些?将士才会撤离。
“殿下?,看不出来,你的武功这?么厉害啊。”回府的路上,姜善宁说起这?事,歪头问他?。
萧逐低笑一声:“幼时在皇宫里,整日被关着,只能?看到头顶的四角天空,甚是无趣。”
“所以闲暇时便自己练武吗?”姜善宁问。
“嗯,但自己练的毕竟是野路子,国子监里有先生教授武艺,我也曾偷偷学过不少?。”
还有一句,萧逐没有说。
在深宫里他?挨过不少?打,渐渐地,他?摸索出来朝哪里打最痛,也渐渐知?道该怎么躲避旁人的毒打。
久而久之,为了?在宫里能?够生存,也从来没有宫人能?够像他?那样不要命的打,他?这?才得以存活。
“原来是这?样啊。”姜善宁若有所思,侧目看着他?,仿佛想透过他?现在的模样,看到他?以前的样子。
萧逐被她看的不自在,总觉得自己那些?不为人知?的阴暗心思快要被她发觉了?一般,令他?心头不安。
他?轻咳一声:“阿宁,我脸上是有什?么东西么?”
姜善宁语气轻松:“没有没有,殿下?的气质出类拔萃,面容,面容……”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她忽然记不起来有什?么好词能?来夸奖萧逐。
“面容俊朗!对,殿下?生的俊朗,我忍不住多瞧了?几眼,”姜善宁掌心相击,脑子里闪过这?个词,笑嘻嘻的说出来。
萧逐被她逗得一笑,眉眼也跟着变得温润起来。
夜里风大,凉凉的刮过来,姜善宁拨了?拨耳边的发丝,望向鄞城的街道,二楼的店铺纷纷点了?灯,照亮漆黑的夜路。
“殿下?如今在鄞城,倒也不必像在宫里那样提心吊胆,鄞城百姓可不会无缘无故斗殴。”姜善宁稍稍正色,说完,她想到醉香楼里的事情,找补道:“今日北狄人溜进来的事情是个例外,肯定是守卫松懈,才让他?有了?可乘之机。”
说到这?里,姜善宁回头叮嘱跟着的几个士兵:“你们回去后?,一定要加强各个城门的守卫,万万不可再有此类事情发生。”
“二姑娘放心!”领头的士兵拍着胸膛保证。
走?了?不到一刻钟,就到侯府了?。
“辛苦你们了?,殿下?住在城门处,你们正好一同回去。”姜善宁很是有礼。
“是!”士兵们嗓音洪亮,纷纷应答。
姜善宁站在府门口的石阶上,挥了?挥手:“殿下?,我们明日见。”
“明日见,阿宁。”
萧逐等?她回府才转身离开,似乎他?们每次分别都会说一句“明日见”,萧逐思及此,不禁轻笑。
明日便有了?盼头。

其实并不是课业太多,而是——
她娘听说她遇到了?北狄逃兵,立即放下手里的账本来到听雪院, 耳提面命了?好一阵, 姜善宁再三保证她以后出门会带护卫, 姜夫人才放了她一马。
本来回府就晚,又被姜夫人训斥了小半个时辰,姜善宁悲催的摊开课业开始写,越写越觉得今日太倒霉了?。
她再一次感慨,早知道如此?,她一定分?开请萧逐和顾灵萱吃饭,这下好了?, 欠的两顿饭早晚都?得还?。
“菘蓝——”姜善宁撑在桌案上,探头瞅了?眼外头黑漆漆的天色, 扯着嗓子喊道。
“怎么了?,姑娘?”菘蓝就在门口?守夜,听到喊声连忙跑进来。
姜善宁瘪了?瘪嘴:“菘蓝, 我想?吃桂花乳酪,你去厨房看看还?有人吗,有的话让他们给?我做点。”
她无精打采的揉了?揉肚子:“可惜了?醉香楼那顿饭, 今晚还?是没吃上。”
菘蓝眼瞅着时辰都?不早了?,自家姑娘的课业还?没有写完,她又听说今晚姑娘在醉香楼受惊了?,一时心?疼不已。
“姑娘,您好好做课业, 我这就去厨房。”
姜善宁长叹一声,收回心?思, 强迫自己赶快完成课业,不过写了?没一会儿,她就歪着头胡思乱想?。
这个时候,殿下早都?回家了?,不知道他的课业写完了?没有。
这么晚了?,他晚上还?有没有吃饭呢。
不行不行,不能?再想?了?,得赶快做课业。姜善宁拍了?拍脸颊,使劲睁大快要?阖上的眼皮,炯炯的盯着课业。
菘蓝去厨房的时候,里面已经没人了?,她想?了?想?,平日里不是没看过厨房的大娘们坐菜,于是找到食材自己亲手做了?一碗桂花乳酪。
虽然过程艰难,但是她一定要?让做完课业的姑娘吃上。
菘蓝端着桂花乳酪回去的时候,还?有一刻就到子时,往常这个时候姜善宁早就入睡了?。
刚踏进院子,她就看到姜善宁细长的身影映在支摘窗的窗纸上,菘蓝轻手轻脚进屋,站在门口?处等着。
姜善宁写完课业,长舒一口?气,伸着胳膊活动,瞥见菘蓝,惊喜道:“诶,菘蓝你什么时候来的,乳酪好了??快拿过来!”
“好的。”菘蓝捧着瓷碗过去,见姜善宁吃了?一口?,问道:“姑娘,吃起来怎么样?”
姜善宁没多想?:“还?行,就是吃起来不太甜。”
她吃完乳酪,漱了?漱口?,疲倦的躺在床上,揉了?揉吃撑的肚子,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第二日,姜善宁眼底青黑的去了?学?堂,才刚坐下,宋三就凑过来,觑了?一眼跟她一起来的萧逐,好奇的问她:“姜二,我听说你们昨晚在醉香楼遇到了?北狄逃兵,七殿下直接杀了?那北狄人!真的假的!”
“啊?”姜善宁一愣,还?以为自己昨晚没说好,一时听岔了?。
直到宋三又说了?一遍,姜善宁旋即满脸无奈,她算是见识到了?事情就是这么越传越离谱的,“你从哪听来的这些?太不靠谱了?吧。”
宋三眼睛一亮:“不靠谱?那事实是什么?哎呀早知道我昨日就跟你们一起去醉香楼了?,说不定还?能?帮七殿下杀人。”
宋三跟姜云铮一样,都?是鄞城里数一数二的纨绔,遇到这种事自然好奇的很。
他半个身子都?快趴到姜善宁的案几?上了?,萧逐蹙了?蹙眉头,轻咳一声。
宋三急于知晓事情的来龙去脉,压根没听见萧逐那一声轻咳。若是他转头看一眼,便能?看到萧逐冰冷的眼神,目光阴沉的落在他放在姜善宁案几?上的那双胳膊上。
“昨晚醉香楼里的宾客很多,我和阿宁在二楼的厢房里……”萧逐忽然开口?,宋三转眼就被吸引了?过去。
为了?不让宋三缠着姜善宁问东问西,纵然有多不想?跟宋三说话,萧逐还?是言简意赅的讲完了?昨晚的事。
“原来是这样啊,也不知道是哪个不长耳的听岔了?,跟我也讲错了?。”宋三眼神里透着钦佩,朝萧逐竖起大拇指,连声赞叹:“不愧是殿下,一招制敌!就是可惜了?……啧啧。”
“可惜什么?你们说什么呢?”顾灵萱姗姗来迟,一来就直奔他们这里,正好听到宋三最后一句话。
“可惜我昨晚没在,没有看到七殿下的英姿。”宋三抚掌惋惜,还?没来得及惋惜多久,头上就被打了?个爆栗,“哎哟,顾灵萱你打我作甚?”
顾灵萱叉着腰,翻了?个白眼:“我就是看不惯你跟姜云铮一样,自恋自大。”
宋三不明所以,大着嗓门争辩:“我什么时候自恋了??分?明是姜云铮自恋,别什么屎盆子都?往我头上扣。”
姜善宁一直默默听着,闻言噗嗤一声笑出来,若是姜云铮在这里,他们三个人肯定要?吵起来,真是一刻都?不能?安生?。
趁着他两在拌嘴,姜善宁戳了?戳萧逐的手臂:“殿下,你昨晚写课业写到几?时了??”
萧逐侧头,认真的看着她明晃晃的杏眼,仔细想?了?想?,不好意思的说:“阿宁,我昨夜做完课业就睡了?,没注意时辰。”
“无妨无妨。”姜善宁小手一挥,本就是她随意起的话头,转而又说道:“对了?殿下,我听我们府上的管家赵叔说,昨晚抓到的那个北狄逃兵,被带去军营里,正被我阿爹审问着呢。”
萧逐轻轻嗯了?一声。
姜善宁目光露出嫌恶,继续说:“北狄人真是可恶,那个逃兵八成是不敢回去,才到咱们鄞城里头乱窜,真是讨厌!”
“北狄人生?性蛮横,民风粗犷,近些年多亏了?镇北侯,保了?百姓这几?十年的安宁。但是北狄不除,仍旧是大晋的心?腹之患。”萧逐沉吟道。
姜善宁撑着下巴想?了?想?,皇帝远在永京,眼里能?看到的仅仅只有宫里的方寸之地?。虽说阿爹会定期上折子阐明朔州的情况,但皇帝看到的不过是寥寥几?句,哪能?像他们这些生?活在鄞城的百姓感受得真实。
所以应乾帝的朱笔之下,每次都?是不轻不重的批几?句让镇北侯驻守好边境线,他给?的赏赐只多不少,丝毫没有关心?民生?疾苦。
其实若是前世的姜善宁,还?不会想?这么多,经历了?重生?这一遭,她要?顾及的便多了?。
她不仅想?要?保护侯府上下的平安,更希望朔州百姓不再受苦。
民生?无忧,社稷才能?无忧,这般浅显的道理,应乾帝怎么会不懂,恐怕是觉得朔州有阿爹坐镇,这才高枕无忧吧。
“阿宁?阿宁?”
萧逐说完那一番话,看到姜善宁好似出神了?,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姜善宁杏眼眯起来,望见萧逐清朗的眉眼,双眉英挺,微微蹙着,修长的眉毛下是一双带有攻击性的狭长凤眸。
但看向她时,眼底带着温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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