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妖王带崽找上门—— by钟星星
钟星星  发于:2024年03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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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知南把昨晚发生的事,长话短说了一番,他好面子,掠过被方正用剑揍了那段没细说,不过看到他走一步就痛到龇牙咧嘴的模样,也足以想象得到当时是何等的惨状。
“这……”
辛子柏对这发展始料未及,义愤填膺道:“那俩崽子可真是欺人太甚,小师弟你等着,我去帮你把玉佩要回来!”
“算了师兄……”
经过昨夜,席知南已经彻底放弃了拿回玉佩的念头。
“小师弟,你还不相信师兄我么,想对付俩奶娃娃,法子还不多的是?”辛子柏宽慰地拍了拍席知南的肩,继而话锋一转,“不过那玉佩要是拿回来,小师弟打算如何谢我?”
“……五百灵石?”席知南尝试地说了个价,这已经是他全部的零花钱了。
“成交。”
俩人还未聊完,一道魁梧的身影从飞剑上跳下,落在俩人的面前,过于壮硕的身材在落地时掀起地砖上的浮尘点点。
席知南甚至觉得脚下的大地都跟着震了震。
守拙单手举起万钧巨剑,扛在肩上,一双浓眉大眼看了看席知南,又看了看辛子柏,沉声道:“昨日,我那两个师侄的院子里进了贼,听我师侄儿说,那贼好像是席师弟,可有这回事?”
席知南抬头看着守拙九尺长的身高,手里那柄比他还宽一圈的巨剑轻松地扛在肩上,手臂上肌肉虬劲,青筋游走,是他见过的修士里最壮的一个。
不禁咽了口唾沫。
这个师兄看起来不太好惹啊。
守拙虽提的是席知南,但话却是对辛子柏说的。他方才听到了一耳朵,这俩人似乎做什么灵石交易,这席知南年岁尚小,而且光凭他自己也没那么容易翻过那堵院墙,定是有辛子柏在出谋划策。
见俩人不吭气,他接着粗声道:“我师姐如今不在宗里,我那俩师侄年岁幼小,便由我护着,谁要是敢打他们的主意……”
他将肩上的巨剑放下来,立在身前往下一贯,剑尖重重朝地砖钉进去数寸,碎石飞溅,“那就先尝尝我万钧剑的滋味!”
席知南惊得后退一步,辛子柏则面色僵硬。
身为长老亲传,辛子柏的天赋不算差,但他平日修炼不勤勉,常常赌钱玩乐,真对上他们四位掌门亲传里的任何一个,他哪个都打不过。
尤其是守拙那身比体修还可怕的体魄,他连防都破不了,他宁可去招惹苏明画和景郁,都不想惹上守拙。
辛子柏干咳一声道:“小师弟,我忽然想起来,我院子里还有杂草没除,我先走了一步了啊。”
席知南着急:“师兄,那五百灵石?”
然而后者恍若未闻,直接御剑溜了没影。
“……”
守拙看了看被丢下的席知南,皱眉往前走了一步。
席知南被他身形的阴影覆盖,连忙护住头脸,吓得冒出了哭腔:“我错了!师兄别打我!”
“谁要打你了?你好好说话,”守拙认真问他,“那院墙你是怎么翻过去的?是不是你辛师兄帮你的?”
席知南不敢撒谎,承认道:“是辛师兄他二百灵石卖了我一瓶轻身丹。”
果然如此,守拙心里给辛子柏记上了一笔。
看着还尚是个孩子的席知南,守拙好心提点:“你那师兄心术不正,最好离他远些,还有你,更离我那俩师侄儿远些。此事,下不为例!”
席知南却并不觉得他是在好心提醒,倒觉得像是威胁,心中既委屈又不忿。
他又没偷成玉佩,受伤的也是他,凭什么要被这么对待?
这要是在丹霞宗,他也有好几个师叔给他撑腰,娘亲明明说已经为他打点好一切,为什么到这里还要看别人的眼色。
守拙并不想为难一个孩子,转身离开时想起什么,低声念叨:“轻身丹不是只要十块灵石一瓶么,辛子柏对自家师兄弟都真够黑的……”
席知南听到他的嘀咕声,表情逐渐从忿忿委屈,变成了迷茫震惊。
什么?十块?!!
有了他的警告在前,辛子柏和席知南倒再没来找过麻烦。
守拙忽然有些理解,大师姐为什么让俩孩子这么小就开始接触学剑。作为身负极品灵根的孩子,注定要比其他孩子都要早成些。
在宗地里,尚有弟子倾轧攀比嫉妒算计,到了外面,还不知道要面对怎样的危机与风险。
他们这些长辈可以护得了他们一时,但总有顾及不到的时候,让自己保护自己,是最稳妥的方式。
守拙教得快,俩崽崽们也学得快,尽管每天只教一招半式,也已经提前把凌霄剑法十九式都学完了。剩下的日子,守拙就主要带着他们锻炼体魄,负重晨跑,甚至都开始介入饮食了。
阿圆爱吃烧鸡和蹄髈,守拙就让她少吃肥肉,多吃瘦肉,多吃水果蔬菜,好在俩个崽崽不太挑嘴,只要有肉吃,都不是问题。
每逢单数日,便换苏明画来教他们炼丹。
阿正无法运用五行之火,苏明画就主要教他辨识灵草,基本的丹药知识等等。
而对于阿圆,苏明画可谓是寄予厚望。
她再喜欢炼丹,也是个剑修,阿圆不一样,以后还有的选。若以后,阿圆能在丹道上有所成就,成了名动天下的丹修,那自己这个把她领进门的师叔也算半个师父,说出去倍有脸面。
阿圆还没有修习心经,身上的气窍还没打开,丹田里能储存的灵气很少,基本炼一炉丹就耗没了。
苏明画就把补气丹当糖豆给她磕。
丹丸的原材料都是灵泉浇灌出来的药草,炼好的成丹经过丹炉淬炼,更是祛除了杂质,没有半点副作用。
清心丹,补气丹,止血丹,轻身丹……
她把几个常见的丹丸炼制方法,全都教给了阿圆。阿圆每回炼丹,仿佛都有无形的好运加持,几乎都是一次成功,如今在基础丹药里,就只剩下一味明窍丹还没有教了。
“明窍丹,顾名思义可以明目利窍,在修炼心经时服用,能辅助你们更快地打开气窍。”
“不过明窍丹的炼制方法有些难,在加入玄明子这味药材时,需要将炉温降低,等玄明子的水气蒸发,药效融合后,再适量提高温度……”
话音方落,苏明画就看到阿圆手快地揭开丹炉,一缕黑烟飘了出来,空气中漾着淡淡的焦糊味。
火候过了。
看着阿圆手忙脚乱的样子,苏明画不由得安慰她:“明窍丹的炉温最难控制,失败是正常的事,我给你们多准备了好几份药材,再炼一次便是。”
她第一次炼制明窍丹,可是炼毁了七炉丹才算炼成。
“好。”阿圆轻快地应声。
等炉温散去了些,小手伸进丹炉里,本想清理炉灰,却意外掏出来两粒棕红色、形状完整的丹丸。
阿圆惊喜地递给苏明画看,软软道:“三师叔,炉子糊了,丸子好像没坏~”
苏明画震惊地瞪大眼。
这是怎么做到的?
简直反逻辑!
就好比锅底都糊了,锅里的饭却是完好无损。
她看着手心里那两粒虽沾染了焦糊气,但品质依旧上乘的明窍丹,心下沉思。
是不是应该跟师父说一说,把阿圆送去丹霞宗进修一番,说不定以后丹霞宗都是他们的了。
阿圆连入门最难的明窍丹都掌握了,苏明画就发现好像没得可教了,其他的中高阶的丹丸需要的灵气太多,炼制时间更长,必须要得等她学会引气,突破炼气期后才能教授。
“三师叔,那我们明天还来吗?”俩崽崽问。
苏明画肃声点头:“当然来,明日开始我们把学过丹药都从头巩固一遍,”看着俩崽崽乖巧听话的样子,她也不忍太苛刻,于是话锋一转,笑吟吟道,“如果你们明日复盘得好,后日我就带你们下山去逛街。”
“好耶!”俩崽崽好久没下山了,欣喜之色溢于言表。
炼丹这东西很吃天赋,但也需要勤学多练,而且一人会炼,全家不饿。
妹妹会炼丹,以后还能少了哥哥的灵丹吃么?
学阵法也是一样的,等哥哥学会了画阵符,妹妹也不愁没阵符用。
阿正学阵法肯钻研,阿圆虽然能跟上进度,但她对需要用笔来写写画画的东西,天生兴趣不大。
因此,景郁也更注重教阿正多一些,对妹妹在课上的偷懒开小差,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阿圆惦记着一会儿下课就能三师叔下山逛街,有些心不在焉,只有阿正依旧埋头学得认真。
“师叔,我有一个问题……”阿正画完两张阵符后,朝景郁举起小手。
“说吧。”
景郁教起阵法来,比教他们认字用心多了,将阵法内的结构给他们拆解得明明白白。
今日学得是两个最基础的阵法,聚气阵和散气阵。因为这俩阵法有很多相似处,所以他就一块儿教了。
阿正把刚刚临摹出来的两张阵符叠了起来,阵符纸薄,对着阳光都能看到透过纸背的阵纹。
“这俩张阵符的阵眼和走势都相同,一个是聚气,一个却是散气,区别只在于这根多出来的阵骨,”
他借着阳光,指着相叠阵符上唯一一处没有重叠的地方,稚气未脱的童音吐字清晰,停顿有错,让人下意识便收起轻视之心:“所以这阵骨是关键,聚气阵的左翼有一根阵骨,散气阵的左翼却有两根,这便是那多出来的一根。”
阿正喜欢找规律,凡事一旦找到正确的规律,学起来就会事半功倍。
就像学识字,用“犭”做偏旁的字,都与兽有关,用“钅”做偏旁的字,都与金石矿物有关。
这阵法自然也有规律可循。
这聚气阵和散气阵走势和阵眼相同,功效相反,相当于一个阵法的逆用,就像拔河,两方的人数相等才是一场公平的比赛。
“所以,为什么散气阵会比聚气阵,多用了一根阵骨呢?”阿正问出了真正想问的问题。
“……”
景郁一时被问懵了。
他觉得阿正的话,不无道理。
可是自古阵法书上聚散气的阵法,都是这么画的,当年他研习这两个相逆阵法的时候,从来都没想过,散气阵为何比聚气阵的阵骨多一根。
比上课被师长点名更可怕的是,身为师长不知道怎么回答学生的问题。
景郁目移:“快到放课时辰了,这个问题……下次上课我再回答你。”
阿正歪了歪头,眼中若有所思的表情,有些似曾相识,仿佛看透了他:“小师叔,你该不会是……?”
“不会?我怎么可能不会,”景郁心虚之下,话都听岔了,强装淡定,“我只是要想想怎么同你解释,你才能理解得更透彻。”
“唔。”阿正眨了眨眼。
其实他刚才想问的是,小师叔该不会是有什么急事,才着急下课想走,他多等俩天也没关系的。
景郁回去之后,翻来覆去、苦思冥想了一晚上也没想出来个结果,第二天又起了个大早,跑去藏经阁查阅。
他几乎把宗里有关阵法的藏书都翻了个遍,查了一整天,竟然没有一本书讲解为何散气阵比聚气阵多一根阵骨。
景郁无奈之下,只好顶着黑眼圈,跑去求助掌门师父虞望丘。
【??作者有话说】
景郁(瀑布汗):师父救我!

◎让他滚。◎
虞望丘此时正在和崔长老下棋, 崔长老执白棋,他执黑棋。棋盘之上,黑子被白子杀得只剩下零星几颗。
棋道和阵法有些相似之处,按理说, 阵法高超的人下棋也不会太差, 但虞望丘就是个反面例子, 他阵法之道高深, 却是个实打实的臭棋篓子,还特喜欢拉着长老们下棋。
“景郁你来啦,快来陪你师父下会棋……”
崔长老见景郁来了,如释重负, 忙起身对虞望丘道, “宗主, 我这手头上还有好些庶务没处理完, 我就先撤了啊。”
还好景郁来得及时,不然他想走, 也要被说成赢了就跑。
有人接班,虞望丘自然没再难为崔长老,景郁向两位长辈见礼后,自然坐在了虞望丘对面。
虞望丘知道景郁不会没事来找他下棋,也不问, 抬手将棋盘上的棋子撤去。俩人各执一色,重新开了一局。
景郁下了几手, 先憋不住了:“师父, 我想请教您一个阵法上的问题。”
“稀奇, 你还会主动来问为师阵法了?”虞望丘大感意外。
他原以为景郁是来为旁的事有求于他, 没成想是学业上的正事。
“师父, 您这话说的,弟子近日在教俩师侄学阵法,阿正在课上问了一个阵法问题,我实不知和解,”
景郁不敢瞒着师父,有些羞耻道,“弟子查遍藏书也未找到答案,只好来请教师父了。”
虞望丘一听,更来了兴致。
竟然是他那两个宝贝徒孙问的,还把他一向自负的小徒弟给问倒了。
“什么问题,快说。”
“聚气阵和散气阵是俩个相逆的阵法,且阵眼位置和基础原理都相同,但为何散气阵比聚气阵多了一个阵骨?”
虞望丘闻言先是一愣,继而摸着胡子大笑。
“难怪此题你答不出来,你学阵法向来只学其形,却从不拆解其中原理,看来我那俩师侄在阵道上颇有求知之心,倒是比你强多了!”
景郁被师父揶揄,耳朵都羞红了,但心下却实在好奇,若是今日得不到答案,他晚上又睡不着觉了。
“师父就别打趣我了,到底是何缘故?”
“你先告诉为师,这两个阵法的用处是什么?”虞望丘反问他。
这两个阵法都是入门阵法,炼气期的弟子都知晓其用途。
景郁老老实实作答:“聚气阵顾名思义是聚周遭灵气,阵俢在修炼时,往往都会在脚底下布一个聚气阵,来辅助加快吸取灵气。”
“而散气阵一般是作为辅助小阵,运用到别的大型阵法里,能够平衡灵气,把多余且富足的灵气均匀地散去阵法的各个节点。”
虞望丘点头:“没错,聚气阵是牵引周围本就存在的灵气,将其聚集在一处。哪怕没有聚气阵,修士也能通过运转心经来达到将灵气汇聚丹田的目的,此乃自然转化,顺应天道。”
“而散气却是将本应汇聚在此的灵气,将其打散,行倒行逆施之事,因此需多加一根阵骨做支撑,你若不解,可试试用少一根阵骨的散气阵符,看看注入灵气运行后,那阵型会不会瞬间溃散。”
听师父讲解完,景郁恍然大悟。
这原理竟这般简单,是他忽略了这两个阵法的用途本质,且经师父这一题解,以前许多不知其阵骨结构的阵法,竟然都有些融会贯通之感。
“谢师父点拨。”景郁激动地站起来。
“那俩娃娃的字识得如何?怎么开始教起了阵法来?”虞望丘问。
“字也在每天教着,阵法是那天偶然见俩孩子对阵法颇有天赋和兴趣,所以便一起教了。”
虞望丘点头,能问出“散气阵为何比聚气阵多一根阵骨”这般一针见血的问题,想来确是个学阵法的好苗子。
“你若教不来,只管教识字,阵法等为师以后亲自教也不迟。”
虞望丘言下之意,别把他那俩徒孙给教歪了。
景郁耳根更红。
“看你没心思陪我下棋了,回去后多下点功夫,免得再被那俩娃娃问倒了,跑来跟为师求救。”
虞望丘将棋盘收了起来,半晌后见景郁还站在原地没动,不由得问:“可还有事?”
景郁被师父这一通埋汰,已经想跑了,但心里有所牵挂,仍鼓起勇气、期期艾艾地问:“师父,顺梁那边还未有消息吗,大师姐她这次怎么去了这么久?”
距离方遥下山,已经过去月余。按照以往,早该回来了。
虞望丘指了指一旁放在书案上的信件,道:“我还未同你们几个说,顺梁知府在半月前就送来了信,说你大师姐正在府中闭关冲击元婴境,所以耽搁了些。”
顺梁离宗地太远,传音木牌不起效果,只能靠人力传信,他也是前日才知道这事。
虞望丘知道方遥在剑道上下的功夫远比修炼更多,修为从来都是顺其自然,她在金丹后期已经停留了快十年,此次破镜的机遇属实难得,不然也不会临时在顺梁府衙里破镜。
“大师姐竟然要破元婴了?”景郁闻言也是惊讶欣喜。
“所以你也要努力了,不要落下你大师姐太多。”虞望丘不忘鞭策他一句。
“师父,大师姐何等天赋,我们如何相比,她在天上飞,我们就只管在后面跑着就够了。”景郁眉眼洋溢着鲜明的笑意,嘴贫地说。
虞望丘心下感叹,别家的师兄弟姐妹们,表面上关系再好,总有些较劲攀比之心,但是他们四个却从来没有。
他毕竟是一宗掌门,平日里有众多事务需要处理,连下个棋也都是忙里偷闲。方遥是他带得最用心的大弟子,后来入门的苏明画和景郁,几乎是方遥亦师亦姐地带他们长大的,无怪乎他们师姐弟感情这么好。
“信上有说大师姐何日出关么?我们好提前为大师姐接风洗尘。”景郁又追问道。
方遥道心正,每次破镜都很快,她的心魔在破筑基境时便已斩去了,虞望丘犹记得她上回破金丹后期,只用了半个月。
“应当快了,”虞望丘估摸着,“就这俩日罢。”
顺梁府衙。
自从那日不欢而散后,金阳宗几人就再也未见过方遥和她那位凡人道侣。
这大半个月来,曲长陵手腕上的伤和袁成秀肩头的外伤已经愈合长疤,唐岐的内伤也调理得平稳,可以赶路了。
临行前,祝雯月觉得还是应该和方遥打声招呼,于是和师兄一起,敲了敲她紧闭多日的房门。
片刻后,门咯吱一声开了,谢听站在门口。
“有事?”
祝雯月发现他衣衫稍显凌乱,眉眼间不耐之色明显,一时语塞。
心想不会坏了他们什么好事吧,这大白天的……
谢听这些日子在方遥身边寸步不离,连衣衫都未曾更换过,只用净尘的法术处理。而且他知道人修破镜最忌讳被打扰,自然对他们很不耐烦。
袁成秀本来就想直接走的,硬是被祝雯月拉来,见到是谢听来开门,还一副被打扰得不爽,脸色更黑。
“方遥呢?”
谢听扫了他一眼,语气冷漠:“阿遥她正在破镜,有什么事等她出关再说。”
袁成秀一愣。
此行见到方遥,他颇引以为傲的是,他提前突破到元婴,而她在金丹后期已经停留了快十年之久。
袁成秀还想着等他养好了伤,仗着高她一个境界的修为,会在半年后的宗门大比上占到便宜,她这怎么也说破就破了?
那天看她练剑,也没觉得她有突破的迹象啊。
“原来方道友竟在闭关破镜,难怪这几日也不见她出来练剑了……”
祝雯月觑见谢听越来越不耐的脸色,忙简短道:“我们今日准备启程回宗了,特来告知方道友一声。”
“知道了。”
谢听说完,欲把门阖住,又被袁成秀伸手挡住,抬脚就要往里进。
“我不信,让我看一眼她是否真在破镜。”
他们这俩人闷在房间里快月余,足不出户,纵然方遥在破镜,还需要一个凡人陪同吗?
袁成秀只想弄清楚他们在搞什么鬼。
他掌心抵住门板,手中使出力道,门板却纹丝未动。
袁成秀有些惊异地看着面前单手撑门的谢听,这凡人看着柔弱可欺,力气竟然这么大?
他用上全力,竟不能往里推动一丝。
方遥看不见,谢听懒得跟他们扮演凡人戏码,他的耐心已经接近告罄,在他们看不见的门后,第一段指节已然化作的猛兽的爪趾,入木三寸地扎进了门板中。
在妖族眼中,像袁成秀这样擅自强闯地盘,乃是大忌。他顾忌着屋里的方遥,压下横生的戾气,眉眼阴沉,吐出一字:“滚!”
“你——”
袁成秀脸色一变,正要动用灵气时,忽然一道磅礴震荡的灵气从屋内向外冲开,平地卷起层层气旋,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搅动聚拢。那股力量压到极致又骤然松开,浓厚的灵气如流云般四散。
院子里的梅花在这灵气的冲刷下,朵朵竞相绽开,满树红梅似火,清冷馥郁的梅香顿时溢满了整个院落。
几息后,涌动的灵气慢慢归于寂静。
袁成秀和祝雯月都从彼此的眼神里看到了惊异。
她真的在破镜,可这灵气的浓度,真的只是在破元婴吗?怎么感觉比他们的师叔突破大乘境时,闹出的动静还大?
屋内,方遥缓缓睁开眼,感受到丹田汹涌澎湃的灵力,内视识海,由意识具象而成的缩小版婴孩正和她保持着一样的姿势在识海中打坐,透明纯粹,没有一丝杂质。
元婴境,大成。
饶是她那张素来清冷的面容,也不免露出一丝笑意,但又因着门口发生的事,笑容一闪而逝。
方遥径自起身,走向门口,对袁成秀冷声道:“看清楚了吗?我是不是真的在破镜?”
后者哑口。
“抱歉,是我师兄莽撞了。”祝雯月先道了个歉,顺便恭贺道,“恭喜方道友,这么顺利就突破元婴了。”
她点头回应,淡淡地回了个“嗯”。
祝雯月赶紧扯了扯师兄的袖子,尬笑说:“那就我们先告辞了。”
袁成秀被祝雯月拉走,等俩人走远,方遥动手阖上屋门后,继而转过身,打量谢听。
谢听一见到她,方才浑身的戾气和阴鸷都一扫而空,眼尾愉悦地翘起来,整个状态都为之一松。
“阿遥。”他轻轻叫她。
“你刚才那句滚……说得挺有气势。”
方遥看着他的眼神有些意味深长,谢听没由来地有点心虚。
谢听掩唇清咳一声:“……我平时不骂人的,除非特殊情况。”
他这话说得不假,他的确很少骂人,一般都直接动手。
“骂得没错,是该让他滚。”方遥说。
这就是她不太想在宗门以外的地方破镜的原因,总会有些意外情况发生,不过好在她已经顺利突破,并无受到干扰。
谢听把她的雪寂还给她,方遥把剑别回腰后,随口问:“我闭关了多久?”
“二十七天。”
方遥皱眉,竟然用了这么久?
“我们也该回去了。”
“好,”谢听想到什么,“现在就走?你饿不饿?要不要用些吃食?”
破镜的确很消耗精力,方遥经他这么一问,才觉得胃里一阵空虚。
她从储物袋里掏出两颗辟谷丹服下,苦涩的药丸一入腹,就变成暖融融的饱足感,饥饿的感觉瞬间消退。
“无碍,现在就走罢。”
他们在此处也耽搁得太久了些,再晚下去,师父他们该等着急了。
受被她破镜四溢的灵气影响,不止是她院落里的梅花,整个府衙的梅花都在一息之间提前盛开,府里的下人们都在讨论这一神奇美景。
徐知府得知方遥要走,拼命挽留:“仙长,何必走得这么着急,您就是在这住个一年半载,我都求之不得啊。”
方遥客气道:“我们叨扰徐大人多日,实在不便多留,还得尽早回宗复命。”
“……万一您一走,那只还潜伏在顺梁大妖出来闹事,可如何是好?”徐培有些顾虑地问。
有个元婴级别的仙长坐镇,哪怕只是在闭关,他心里都踏实,她这一走,徐培瞬间就又有些提心吊胆起来。
方遥顿了顿说:“我闭关了这么多日,它都没有现身闹事,多半已经离开了。”
而俩人口中的某大妖,此时已经坐进了马车里,慵懒惬意地倚在窗边,听他们二人聊天。
方遥的飞剑带俩崽崽尚能行,但带着他,多有不便,于是问徐培借了辆马车。在他们的马车前面还停靠着一辆车,金阳宗的几人也决定做马车回去,金阳宗离顺梁近,坐个半日也就到了,还不用费灵气。
“徐大人,告辞了。”
方遥向徐培请辞,刚准备登上马车,忽然听到有人在身后叫她:“师姐。”
她转头一看,是唐岐。
他与苏明画同岁,且以他和苏明画的关系,他叫自己一声师姐也不为过。
唐岐从怀里拿出一支精致的花簪,有些难为情地恳请道:“师姐,能否帮我把这个带给明画?”
“这是?”
“赔礼。”
唐岐挠头,经过多日的调理,他的气色比之前好了许多,脸上也有了血色,“能否再帮我带句话,我上次真不是故意吃她的丹药,而且当时在擂台上,我也没想那么多……”
方遥接过发簪:“我会帮你传达的。”
见唐岐有些踌躇不安的神色,她不禁安抚道:“三师妹的脾气来得快去得快,你改天来灵霄宗哄哄她,也就没事了。”
“多谢师姐。”唐岐拱手道谢。
方遥撩开帘子,钻进马车,在谢听身侧坐下。
“他给了你什么?”谢听问。
“发簪。”
他方才听全了他们的对话,知道是唐岐托她给师妹的赔礼,只是有些疑惑:“道歉为什么要送个?”
“女孩子都喜欢首饰。”
方遥不解他为什么会问这么显而易见的常识问题,而且她师妹苏明画平日最喜欢穿衣打扮,唐岐这也算是投其所好。
女孩子都喜欢?谢听若有所思。
马车的车轮缓缓驶动,经过繁华的街道,方遥听到熟悉的叫卖声,撩开纱帘,看到还是上次那个卖糖人的小贩正在街边吆喝。
她想着,俩崽崽一定会喜欢糖人,她这次出来这么久,正好给他们买点礼物带回去。
于是叫停了车夫,方遥对谢听道:“我去买点东西。”
谢听透过车帘,偏头看到对面正好是一家首饰店,于是也下了马车,对正在等熬糖浆的方遥说:“我也去买点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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