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妖王带崽找上门—— by钟星星
钟星星  发于:2024年03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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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江VIP2024.2.21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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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完结,精修版本晋江唯一,全订解锁福利番】
灵霄宗大师姐方遥是剑道天才,为人克己复礼、光风霁月,是众多弟子眼中最高不可攀的白月光。
她这辈子做的最出格的事便是七年前误入古墟深处,丢失了整整三年的记忆。
某日,一个年轻男子领着两个刚及膝的孩子,叩响了灵霄宗门,说是找孩子他娘。
当方遥看见那两个孩子,和自己肖似到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面容时,持剑的手微微颤抖,生平第一次掉剑了。
宗门上下闻瓜而动,连宗主都因此事而提前出关。
恰逢灵霄宗选拔新弟子测灵根,宗主顺便给这俩孩子也测了一个。结果测出来,男孩是极品单灵根,女孩则是万里挑一的玄阴之体。
宗主欣喜若狂地抢先认下这两个徒孙。
方遥无法接受自己跟一个凡人男子相好还喜当娘的事实,沉默半晌,同安静坐在一侧的男人商量:“要不我们,一人一个?”
男人凤眼轻抬,落在她身上,轻声道:“孩子们都习惯跟我了,晚上没有我在身侧,会哭的。”
从此,这一大俩小就赖在灵霄宗不走了。
方遥愁得头大,她这辈子只会练剑,从未有人教过她如何养崽。
好在那个凡人恪尽夫道,还有几个师弟师妹帮她轮番带娃。
她教练剑,二师弟教体魄,三师妹教炼丹,小师弟教阵法。
没过几天,师弟妹们纷纷表示教不了了。
方遥问缘故,他们说:“都学会了”、“还能举一反三”、“有点伤自尊”
“……”
无人角落,小团子悄悄扯着凡人爹爹的袖子,泪眼汪汪。
“爹爹,我和哥哥什么时候能回王城呀,我的尾巴快藏不住辣……”
手拿大女主剧本的清冷剑修X温柔人夫绿茶白切黑狐妖王
大尾巴狐狸带着俩狐狸崽子上门找娘亲的故事,一家四口都战力爆表。
女主视角:先崽后爱,男主视角:老婆失忆了再追一次。
前中期偏日常和养崽,番外男女主恋爱浓度高。
————————————————————————
预收《变成幼崽后被宿敌领回家》
妖女糜月修炼魔功走火入魔,身体竟变成了幼崽期,宫外还有一群等待她一声令下,前去讨伐东极剑尊的徒子徒孙。
她低头看着自己胖藕似的小短手,就这?还讨什么伐?不得被秦无恙那老贼秒成渣渣。
糜月当机立断地决定,跑!
她骄纵半生,仇家无数,万一被谁知道她变小了还功力全失,分分钟要丢掉小命。
半夜郊外,有家回不了的糜月崩溃地蹲在河边掉小珍珠。
直到一方手帕递过来,响在头顶的男声清润温和:“小丫头,怎么一个人躲在这里哭?”
糜月抬头看到来人,硬把眼泪憋了回去。
救命,这老贼怎么还找上门来了!
秦无恙看到她的长相以及额头上的烬花标记时,怔了半晌,神色复杂,最终说了句:“跟我回家吧。”
糜月怎么都没想到她会被此生最大的宿敌领回了家。
且这厮似乎把她当成了她自己的女儿,每天都在套她的话。
“乖,告诉我,你爹爹是谁?你娘亲又躲去了哪里?”
为保住马甲,小女孩可怜兮兮地揪着裙摆,奶声奶气:“没有爹爹,娘亲跑了,都不要我了。”
糜月被收养在了秦无恙身边,换个思路,这不正是干掉这老贼的好时机?
直到第一百零一次暗杀计划失败。
糜月决定认命躺平,这老贼怎么这么难杀!
秦无恙身边多了个女童之事,不胫而走。
整个界域都在疯传,烬花宫主糜月和东极剑尊秦无恙有一个私生女,如今糜月抛夫弃女,死遁无踪。
糜月气到发疯:这谣言敢不敢传得再离谱一点?
某散播谣言的当事人漫不经心地剥开荔枝壳,朝她招招手:“月月过来,吃荔枝。”
她嘴上抱怨,身体却很诚实地跑去吃了一颗,随后张嘴就往外吐,被某人眼疾手快的接住。
小姑娘不满道:“没有去核。”
他轻轻点头:“下次知道了。”
#我想杀他,他却把我当女儿养#
(女主变幼崽期时,男主纯把女主当成了孩子养,不存在任何恋爱倾向)
骄纵作精总想着谋害男主的妖女X有亿点腹黑的清冷剑尊男妈妈
内容标签: 强强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甜文 爽文 轻松
搜索关键字:主角:方遥,谢听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母单两百年,她喜当娘了?
立意:世事无常,乐观面对。
vip强推奖章
灵霄宗大师姐方遥曾经丢失了三年的记忆,某日被凡人谢听带着俩孩子找上门,自称是她所生,方遥不得已开启了养崽日常。谢听温柔体贴,俩孩子乖巧可爱,方遥从不适应,到逐渐习惯了这般温馨欢闹的生活。直到百宗大比前,谢听不告而别,方遥意外发现她的俩孩子竟然是两个狐狸半妖崽人症萝戲量,时别有隐情……
本文文笔细腻流畅,养崽日常轻松有趣,清冷剑修和绿茶妖王的人设新颖互补,情感层层递进,温馨动人。
(作品上过vip强推榜将获得此奖章)

灵霄宗,灵秀峰顶。
九月枫叶层叠茂密,艳红似火,弥漫山谷峡间,映衬着天边的火烧云,瑰丽绚烂,有如华盖。
一群刚筑基不久的小弟子,身着统一的雪青道服,于顶峰的空地,正在上剑道课。
山风一吹,枫叶被裹挟着飘落,掉在弟子们的发顶和肩上,他们仿若被点了穴道,保持着单腿下弯,右臂持剑往前送的姿势,一动也不动。
这样的姿势只能靠手腕发力支撑,不过半柱香,小弟子们的额间冒出虚汗,有人的剑尖开始摇晃抖动。
一个小弟子已然力竭,实在支撑不住,在手中剑即将脱手时,一个玄玉剑柄托住了他的手腕,同时一道精纯的灵气打入他的气窍,让他浑身的疲惫为之一松。
小弟子抬眼看去,方遥清绝姝丽的眉眼无波无澜,嗓音如清泉击石般悦耳,响在他头顶:“掉剑是大忌,拿稳了。”
小弟子红着耳朵,赶忙敛气调整气息,用力握住了剑。
方遥收回剑柄,往后走去,继续调整下一个弟子的姿势。
平日教授剑法的乌长老数月前外出云游,最近的剑道课都是由大师姐暂代。可没想到方遥竟比乌长老还严苛,每次上完剑道课,小弟子们就如被敲骨抽筋一般。
当她宣布放课的那一刹那,体力不支的弟子们“噗通噗通”瘫倒了一地,体质好些的用长剑当拐杖撑住身体,勉强站立。
方遥心下叹气,这些弟子基础实在太差,都已经是筑基期了,对灵气的控制和运用还不及她炼气期时的水准,只是半柱香就撑不住了。
她并没有好为人师的喜好,代课还耽误她自己修炼。且方遥心里清楚,这在她看来是手下留情,但在弟子们眼中仍堪比折磨的练剑方式,让他们私下多有怨言。
于是心下盼着云游的乌长老早点回来,好换得她解脱。
弟子们相继散去,方遥也御剑从灵秀峰顶回到主峰。
经过悬壶殿时,她忽然想起这个月的丹药分例还没领,及时刹住飞剑,跃下剑身,平稳落地。
然而刚踏进殿门,就听到一阵嘈杂的吵闹。
“现在是当班时辰,我来领月例丹药,为什么还要等?”
是三师妹苏明画的声音。
方遥朝殿内看去,管事弟子辛子柏正翘着二郎腿手握牌九,和几个弟子正打得热火朝天,桌边堆着一摞标着灵石数量的筹码。
“小爷现在没空理你,”辛子柏看着手里的牌,正眼没瞧过站着的苏明画,“没看见正忙着呢么?”
苏明画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直接拿下腰间的长剑拍在桌上,震得牌九散落:“打牌就是忙?你难道不知宗规禁止赌牌?快点给我办事!”
辛子柏把手里的牌九一摔:“苏明画,想找事是吧?老子打不过方遥,还打不过你?”
此时有个面朝殿门坐的小弟子看见了门口站着的方遥,她身穿白衣,身材挺直高挑,长发高束利落地挽在脑后,肌肤冷白,凤眼藏锋,气质如傲梅凌霜又如寒池映月,让人不敢沾染。
此时正眉眼微敛,冷冷看着殿里发生的闹剧。
面对方遥那张冷艳的脸,小弟子却比见到掌门还害怕,手里的牌九掉了一地,对毫无察觉的辛子柏说:“师、师兄,有人来了。”
辛子柏扭头看见方遥,嘴上挑衅的笑意蓦地僵住,几乎下意识的,把桌上的牌九往里推了推。
方遥看着他这掩耳盗铃的行为,嗓音有点凉:“真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
掌门在清修坐关,崔长老外出采办物资,乌长老云游未归,耿长老在山下招新,眼下宗里无人管事,不然姓辛这小子也不能这么嚣张。
“方遥,我劝你别多管闲事,”既然被抓了个现行,辛子柏索性梗着脖子,破罐破摔,“别管她,我们继续玩——”
他话音未落,其他的弟子们已经跪了一地。
有人低声劝他:“大师姐眼里最揉不得沙子,现在认错乖乖领罚还来得及……”
辛子柏脸色阴沉,笑话,让他给方遥认错,他以后还要不要管手底下的人了,让他的面子往哪搁?
方遥淡声:“宗规第三十五条,宗门内严禁赌博,违者鞭五十。”
“那又怎样,我就不信你真敢动——”
下一秒,辛子柏的身体就如麻袋般飞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手脚皆被用灵气灌注的捆仙索缚住,像个无法动弹的蚕蛹。
辛子柏在宗里飞扬跋扈惯了,何曾遭遇过如此屈辱,他羞恼大吼:“方遥,你真敢对我动手?我们都是亲传弟子,你凭什么?!”
“宗规第七十九条,若宗门内无掌门及长老主事,掌门亲传有资格暂行代罚之权。”
方遥偏头对苏明画说:“去取鞭子来。”
“是。”
后者应声,五息之后,鞭子被塞进方遥的手心:“大师姐,鞭子拿来了!”
“这么快?”方遥有些惊讶。
“我用了两张传送符。”苏明画嘿嘿一笑。
辛子柏忍不住眉毛抽搐,送个鞭子还用传送符,这两个女人就是故意针对他的吧!
鞭子到手,方遥二话不说就开始执刑,利落干脆地落下一鞭,辛子柏立刻爆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方遥,我不就赌了两个钱,你就要往死里打老子,你他妈装什么清高!”
“无规矩不成方圆,赌钱看起来事小,但若纵之任之,人人效仿,宗规岂不是成了一张废纸?”
方遥眼神清凛,一字一顿道:“今日换做任何人犯下此错,我都绝不手软。”
手里不间断地又落下一鞭。
“方遥,你他妈给我等着,最好别让老子抓住你的错处,不然老子一定弄死你!!”
“我等着。另,宗规第八十七条,目无尊长,辱骂同门,加罚十鞭。”
长鞭划过半空,发出响亮的咻咻声,每落下一鞭,就伴着一声鬼哭狼嚎的惨叫。
悬壶殿外此时已经聚集了不少弟子,一边看热闹,一边低声议论。
辛子柏平日里就好欺压同门,且为人睚眦必报。上次他就因为赌钱被耿长老责罚,事后他气不过,反而拿执鞭的小弟子撒气,硬是把人排挤去了外门。
如今长老们都不在宗内,也就方遥能治治他了。
大部分人都在心里拍手称快,可辛子柏到底是长老亲传,也不乏一些讨好他的。
“平日耿长老责罚辛师兄,也就是打几鞭子意思意思,大师姐这也太狠了。”
“是啊,大师姐这么凶悍,以后找不找得到道侣啊。”
苏明画闻言立刻回头,瞪了那俩弟子一眼:“咸吃萝卜淡操心,大师姐找不找道侣跟你有何干系?别说大师姐醉心剑道,对儿女情长不感兴趣,便是要找道侣,报名的人都也排到山下去了……有这功夫不如多操心下你自己,多买点养颜丸吃一吃,再不济就去买两斤核桃补补脑。”
她嘴皮子厉害得很,一连串挤兑下来,那两个男弟子瞬间被怼得面皮涨红,不敢再吭声。
整整六十鞭抽完,辛子柏奄奄地趴在地上,几乎昏厥过去。
方遥让旁边的小弟子把他扶起来,送到悬壶殿里上药。
“你们原来都在这儿,害我好找。”
一道略显魁梧的身影拨开看戏的人群走上前,方遥闻声抬眸,是二师弟守拙。
苏明画奇怪地问:“二师兄,你不是跟耿长老去山下收弟子了么,怎么提前回来了?”
守拙没回答她,反而看向方遥,神色有些复杂:“师姐,你随我去趟执事堂,耿长老有事找你。”
方遥这才发现腰间的传音牌热得发烫,有多条传讯未读。
“该不是因为耿长老听说师姐当众责罚他的亲传弟子,面子上过不去,要责问大师姐吧?”苏明画皱眉道。
守拙摇头:“不是为了此事。”
“那是何事?”方遥也有些奇怪,耿长老平日甚少找她传话。
守拙似乎顾忌这里人多,支支吾吾道:“师姐,你去了便知道了。”
“刚才在殿里玩牌九的那几个人,挨个记好名字,回头一起禀给长老。”方遥临走前不忘嘱咐苏明画,一个都不许放过。
剩下几个犯事的弟子自以为躲过一劫,没想到方遥打完六十鞭还能记得他们,各个生无可恋。
方遥觉得今日二师弟不太对劲,去执事堂的路上,总是偷偷看她,想问什么又欲言又止。
她一向不喜欢猜人心思,权当没看见。
执事堂的大殿门口空无一人,不见值守的弟子,不知是玩忽职守,还是刻意被打发了出去。
守拙领她到门口,忽地停住脚步:“师姐,长老只传了你一个,我就不进去了。”
方遥点了点头,心头莫名涌上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抬步走入大殿,便看到耿长老手里端着一盏热茶,满脸愁容,连胡须掉进了茶汤里都未察觉。
在他对面有两个尚年幼的孩子,一男一女生得玉雪可爱,正乖乖地坐在紫檀椅上,摇晃着小短腿,一人拿了块桌上的糕点捧在手里吃。
宗门里的弟子大多都已辟谷,这盘糕点也不知耿长老从哪里弄来的。
方遥收回视线,目不斜视地朝耿长老行礼,后者摆摆手,有些着急地问她:“这两个孩子你可识得?”
她闻言又多打量了眼两个孩子,小男孩生的眉清骨秀,带着点超乎年龄的沉着恬静,而小女孩生得像瓷娃娃似的雪白玉润,眼睛杏圆带点弯翘,虽然还未长开,脸颊还带点婴儿肥,却有些说不出的熟悉感。
……竟和自己幼年时模样有些相似。
方遥心头闪过一丝异样,但确定没有见过这俩孩子,便摇头道:“不识。”
方才在她走进大殿时,这俩孩子便一直充满好奇地打量她,眼睛滴溜溜地转。听到方遥说不认识他们,双双一愣,立刻丢掉了手里的糕点,同时默契地扑过去,一左一右地抱住她的腿,扬着小脸嗷嗷大哭。
“娘亲!你不要我们了吗?呜呜呜,也不要爹爹了吗?”两个小团子嚎得撕心裂肺,一边掉小珍珠,一边把小手上黏糊糊的糕点渣子蹭在她雪白的裙摆上。
方遥浑身僵硬,眼睛睁大,震惊迷茫中带着点点惊恐。
……什么娘亲?什么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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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郊外,有家回不了的糜月崩溃地蹲在河边掉小珍珠。
直到一方手帕递过来,响在头顶的男声清润温和:“小丫头,怎么一个人躲在这里哭?”
糜月抬头看到来人,硬把眼泪憋了回去。
救命,这老贼怎么还找上门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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糜月怎么都没想到她会被此生最大的宿敌领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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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告诉我,你爹爹是谁?你娘亲又躲去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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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被收养在了秦无恙身边,换个思路,这不正是干掉这老贼的好时机?
直到第一百零一次暗杀计划失败。
糜月决定认命躺平,这老贼怎么这么难杀!
秦无恙身边多了个女童之事,不胫而走。
整个界域都在疯传,烬花宫主糜月和东极剑尊秦无恙有一个私生女,如今糜月抛夫弃女,死遁无踪。
糜月气到发疯:这谣言敢不敢传得再离谱一点?
某散播谣言的当事人漫不经心地剥开荔枝壳,朝她招招手:“月月过来,吃荔枝。”
她嘴上抱怨,身体却很诚实地跑去吃了一颗,随后张嘴就往外吐,被某人眼疾手快的接住。
小姑娘不满道:“没有去核。”
他轻轻点头:“下次知道了。”
#我想杀他,他却把我当女儿养#
骄纵作精总想着谋害男主的妖女X有亿点腹黑的清冷剑尊男妈妈

◎以她的心性,绝无可能爱上一个男人还诞下子嗣。◎
两道身影匆匆御剑落在执事堂殿前。前者刹得急,后者冲得快,猝不及防地撞在一起。
“谁啊御剑都不看路的吗……嗯?小师弟?”
愤怒的质问在看清是谁后,转变成了惊讶。
被撞的人是苏明画,方遥在大庭广众下责罚了辛子柏,后脚就被耿长老传去了执事堂,她担心大师姐会被穿小鞋,于是记完犯事弟子名单,就紧跟着赶来了。
撞她的少年身形劲瘦,穿着窄袖黑玄衣,腰间佩剑,玉面星眸,正是小师弟景郁。
他有些急迫地问:“有没有见到大师姐?”
话音方落,正好两个小团子喊娘的哭声从殿里飘出来,景郁脸色一白。
苏明画一头雾水,以为是自己幻听了,恰逢守拙从殿前的台阶上走下来,被她伸手拦住。
“二师兄,殿里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小孩子的声音啊?”
守拙往周围看了看,现下没有外人,便低声同苏明画讲了讲事情原委。
“我们在山下收弟子时,正碰见有个凡人男子领着两个孩子在叩山门,那人声称大师姐是孩子他娘,现在正在里面认亲呢……”
景郁听不下去了,黑沉着脸打断:“真是荒谬,区区一个凡人,胡说什么都能信了?怎么不敢说是师父的私生子?”
“景郁!”守拙皱眉呵斥他,“你也太口不择言了!”
景郁脸色难看,当时他离耿长老有些远,没听到那凡人说什么,但看到耿长老神色凝重地直接带了那凡人和俩孩子上山,又叫了守拙去传话,以及那俩孩子肖似大师姐的长相。
他心感不妙,于是找了个借口也回宗了,正赶上这出戏。
景郁气得胸膛起伏,抬脚往殿里走:“那个凡人辱我师姐清誉,我饶不了他!”
“着什么急啊,先看看情况再说。”
苏明画强行摁住景郁,随后蹑手蹑脚地靠近殿门口,屏住呼吸,耳朵紧贴。
“一起。”
守拙高壮的身形挤进来,有限的空间瞬间变得拥挤,他有点不好意思地摸摸后脑勺:“耿长老只让我传话,不让我旁听。”
他也很好奇的啊。
苏明画和景郁不想起争执,只好默认了二师兄插队的行为。
执事堂大殿内,耿长老正皱眉,一句句地诘问方遥:“你当真不识这俩孩子?若真是如此,他们为何会叫你娘亲,又为何与你幼时长得如此相似?”
方遥八岁入宗,被掌门点为亲传大弟子,耿长老也算是看着她长大的,那男娃娃的眉眼和气质像她,而那女娃娃全然就是她的幼年翻版,相似到连滴血认亲都是多余的程度。
方遥从震惊中稍稍回过神来,觉得此事太过荒唐。
她一向沉心剑道,从未对任何人产生过儿女之情。二百多年来,她连男人的手都没碰过,怎么可能凭空蹦出两个孩子?
方遥刚想解释,却忽然想起七年前,她为了替师妹寻一株草药,在古墟深处迷了路,不知是吸了毒瘴还是什么缘故,她昏迷了过去,再度醒来时人还在古墟,但已是三年之后。
她缺失了整整三年的记忆,她潜意识里觉得那段记忆对自己很重要,可是无论如何回想,都记不起来一丝片段。
会不会是那时候……
不可能。
短短三年,以她的心性,绝无可能爱上一个男人还诞下子嗣。
“耿长老,我……”
方遥话未说完,便被耿长老挥手打断:“你先看看那女娃娃腰间带的玉佩,是不是你的贴身之物?”
她低下头,扫过小女孩的腰间,瞳孔猛然紧缩。
女孩抹了抹眼角的泪,很乖觉地取下腰间坠着的玉佩,踮起脚,双手递给她:“娘亲,爹爹说这是你留下来的信物……”
方遥负在身后的长剑脱手掉在了地上,“咣当”一声脆响,在大殿回荡得尤为清晰。
大殿外,景郁上一秒还在斩钉截铁地说:“这世上相似之人多得是,说不定就是撞脸了呢!”
结果下一秒,方遥的剑掉了。
殿外偷听的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大师姐平日惜剑如命,这是她生平第一次掉剑。能让大师姐如此失态,难道这俩孩子真是……
“这玉佩确是我贴身之物。”方遥手握玉佩,艰涩开口。
那只玉佩是她死去娘亲的遗物,在她失去记忆的那三年,一并丢了去。她失去记忆是四至七年前,这俩孩子看着骨龄有五六岁,时间和年纪都对得上。
看着方遥的反应,耿长老已经能确认此事没跑了。
起初这凡人找上门的时候,他还以为是哪个来碰瓷的,但是看到那俩孩子和方遥肖似的长相时,他便意识到此事不简单,于是留下弟子们在山下维持秩序,自己则赶紧带着他们回来了。
方遥是宗主几个掌门亲传里最争气,也是将来最能问鼎仙道的人选。
且她为人不骄不躁,一向最守规矩,没想到竟然一时糊涂做出这种事,还留下了两个孩子在外面。
此事一旦传扬出去,不仅她名誉受损,整个灵霄宗都跟着丢人。
耿长老愁得按了按太阳穴,不想再看她,挥了下袖子:“你先坐下,我已差人去禀了掌门,等你师父来了再议。”
方遥也想坐下来缓口气,可是腿上还挂着两个挂件,犹如千斤秤砣,困得她动弹不得。
两个小团子舍不得撒手,心道爹爹说得果然没错,娘亲长得好漂亮,而且身上有股说不出是花瓣还是木质的清香,好好闻。
“阿正,阿圆,回来坐好。”
一道清冽微沉的男声传来,两个团子瞬间像被点了穴位似的收拢哭声,松开方遥的裙摆,老实地回到椅子边,爬上去坐好。
方遥循声看去,才发现角落还坐着一个年轻男子。
他穿着海棠色的长袍,坐姿风雅从容。墨发如绸,眼尾狭长,眸色比常人淡一些,右眼下方一滴朱红泪痣,俊美绝尘。
海棠色这种鲜亮的颜色,女子们常穿,方遥倒是第一次见男人穿海棠色,奇怪的是穿在他身上并不显女气,更添妖异怜怜。
这就是他们口中的爹爹?
方遥蹙眉在脑海里回忆了半晌,同样对他全无印象。
她承认他长得有些姿色,是她见过一面都会留下印象的程度,可也不至于让她三年抱俩。
或许是打量得太久,男人的目光转过来,二人视线相接,方遥不避不闪,提步走过去在他身旁坐下。
她有太多的问题要问他。
方遥整理了下思绪,决定从头问起。
“我失忆了,忘记了许多事,”她侧坐着看向他,不放过他的神色变化,“我们是如何相识的?”
凡人男子嗓音温润,慢条斯理道:“七年前在青岩山下,当时你昏迷不醒,我救了你。”
那座古墟的入口就在青岩山,地点没错。
方遥又问:“为何过了这么久,孩子这么大了才来寻我?”
“你当时只留下那枚玉佩和一个名字,我这些年去寻了许多宗门,一边养孩子还要一边赚盘缠,就一直寻到了今日。”
不是他不想来,而是养娃艰难、生活拮据,修仙者御剑几个时辰便能到达的地方,对凡人来说,可能要舟车劳顿数月。
方遥藏在袖中的手指蜷起,紧紧叩住了藤椅扶手。
其实那个玉佩的分量已经足够,她只是想再确认一遍。
饶是如此,她仍一时难以接受自己与一个凡人相好,还生了俩娃的事实。
方遥皱眉看着那俩还没长到膝盖高,一看就很难养的小团子,她平日里只会练剑,不擅于和孩子打交道,更没有带娃的经验。
于是沉默片刻,同他商量:“要不我们……一人一个?”
实在不行,俩孩子她都可以留下,但她无法接受一个全然陌生的男人。
方遥想着若他同意,她可以多给他些灵石作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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