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他看她这一行动可谓是既善战又不恋战,若是她回看他,他会自然的将视线回到舞池,待她也移开后,他就又毫无顾忌的盯着她看。
宋令生平最讨厌引人关注,这么被看的久了她也毛了,她忽的转头望向他,对他轻轻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这人,明明看到也佯装未见,端起面前的酒一饮而尽。
待到宴席终散,宋令也长舒一口气。
今日这宴席,真是恁滴不自在。
这眼神呢,果然是杀人于无形的利器,她小时候也这么反过来与哥哥一道天天跟着他盯着他,看他还有没有那个熊胆敢戏耍她兄妹二人。
萧昭业被众星捧月般簇拥到门外,本来应是萧昭业的马车在前,反而沐杰先行了一步。
宋令本想也跟着沐杰出去的,萧昭业却快她一步,就一步,挡在了她身前……
……宋令就眼睁睁看着沐杰先上了后面的一辆,绕过萧昭业的马车……走了。
这人带她来时说得好好的,怎么带来,还怎么送走,真到走时,竟连声招呼也没对她打。
有始无终之人,十分不地道。
还枉称沐大善人,虚头巴脑的。
身前萧昭业头也不回道:“走吧。”
言毕,自己倒先走了,也不知道此刻是他陪她走,还是她陪他走。
他身后一干人等眼巴巴瞅着他的背影,不知到底该继续跟在后边儿合适,还是适当避开点儿合适。
宋令忍不住又犯了善人病:“要不……,你们回吧,晚些来和里巷接他。”
那些人看神情也是长松一口气,忙应和着。
看来,走在前头那位,这次宴席不光给了她一人压力,其他人也一并痛苦的忍受着哩。
宋令快走几步跟在他身后,两人慢悠悠的走在寂静的街上,丰都不像晋阳,丰都有宵禁制度,夜里是不许外出的,是以,夜里的街上都看不到人影。
既没人,他也不言语,这路上静的,连二人走路的声音都听得清楚,偶有远处的狗吠之声都甚清晰。
他今日尤其沉默,宋令心虚的很,敌不动她不动,敌人动了才能见招拆招,也就跟着一并沉默着。
二人一前一后走着,深秋夜色之中,月高气寒,竟还隐隐生出些许惬意。
宋令抬头望向天空,终是忍不住道:“今日天阴,连星星都看不到。”
萧昭业听她开口,停下脚步回头对她道:“我有一事要问你。”
宋令也停下脚步望着他解释:“我不等你醒来就回丰都,皆是因此地有离不开我的买卖,还有我也怕你一觉醒来觉得没消气,对我动武。”
他刚要开口,忽的一阵风吹过。
宋令头发被刚刚这阵风吹的飞舞起来,风过后显得有些凌乱。
萧昭业忽的抬手欲替她捋顺头发。
宋令忙抬手挡住他的手:“萧少爷,君子动口不动手,男女有别,我自己来。”
他却回道:“如你所愿。”
“嗯?”宋令刚想问他要如她什么愿?
反被他握住手腕,一把拽入怀中,低头吻住了……
宋令先是无比震惊,缓过神来便强烈挣扎。
萧昭业倒也不恋战,转而将她摁入怀中,量她十八般武艺也一时难以施展,气道:“流氓,松开我!”
他下巴垫着她头顶道:“先是出卖我,后又舍我而去,我这般待你真是仁义之至。”
宋令身子一僵,而后开始背提前想好的话术:“你我已经约定,若是再见,之前恩怨一笔勾销,便是朋友了,你现在可是要对你朋友不利?”
他回道:“我忍你到这种地步,你当知我所求为何吧。”
她忽的想起延平地牢里,临行前那似幻听又似真实的一句话。
宋令心道,这话可怎么接合适,思来想去只有打岔最合适:“你所求为何倒也不必找我参详,我能力有限,实在帮不了太多,倒是常常好心办坏事儿……”
“延平狱中我说过了,你也听到了。”
宋令忙道:“没,没,没啊,没听到,真没听到。”
萧昭业低笑一声:“装吧,凭你这姿色,得我喜爱,必是夜里都能笑醒吧。”
宋令想回嗤一句自恋,可不知怎的,在他怀中,被这一笑震的浑身发麻,久久缓不过神来。
曾经她最恨之人,竟然在此刻,寒凉的秋夜之中,在她虽身在故土却无亲无故孑然一身时,竟让她这一瞬间生出几分朦胧情意。
等等,等等:“我姿色怎么了?我每日照镜子,都觉得自己美着呢?你觉得我不美,那是你的问题,找你觉得美的人去。”
萧昭业微微推开她,双手尤握着她肩膀回道:“许是离得太远没看清,我凑近看看。”
宋令刚打算仰头给他个好脸显摆一下自己的大美脸,竟又是被他虚晃一招吻住了。
真是太流氓了,他对她的脸真是连看都未看。
……他的吻虽然强势,却很生涩,好像没经验似的,怪异的紧,宋令微微畏缩了一下,他又揽她揽的更紧一些。
她觉得现下推开他确实十分不地道,又觉得接受他必又是骑虎难下,怎么都不对,这可如何是好!
唉!又是辗转难眠的一夜。
她自知与萧昭业全无可能,一是他俩身份相差悬殊;二是父亲绝对不想与萧氏任何一人沾上姻亲;若说以上两点困难之处在于她,三便是最难逾越的鸿沟,她曾与萧昭文有婚约,即便他俩情投意合,这层关系也绝对不可见光,不然便会沦为盛齐笑柄,引兄弟离心。
思来想去,萧昭业求她也只能是贪图一时,那她更不该答应他,没有将来的感情,何必浪费时间错付情感呢?
……感情为何这么难!
宋令一大早便去街上租了匹马,直接奔宋宫而去。
宫门守卫先是拦下她,她直言要找萧昭业,宫门两个守卫一听她直呼萧昭业大名又从和里巷而来,探头合计了下,也没多问就放她进去了。
宫里的路没人比她更熟悉,她自己寻了个地方栓好马,一路畅行至他门前,推门而入。
只见他正背对着她立在屋内,两个仆役一人正站着为他系腰带,一人跪在地上为他理衣摆。
他回头见她进来,也不觉得意外,反而面上带了笑意,对身后之人摆了摆手,那两人低眉顺眼的出去了。
他捏了捏袖口转过身,口吻甚是愉悦:“你也忒沉不住气了,想我如斯,不如搬进宫来。”
宋令回道:“搬你个头,我是来与你划清界限的。”
他“哼”了声:“你是不是忘记昨夜你是如何热情回应我的了。”
宋令一捂脸“啊!”了声:“休要再提昨夜之事!”
“你还知道害臊!昨夜若不是我自侍矜持,保不齐就被你留宿在和里巷了……”
宋令赶紧打断他的天马行空不切实际胡思乱想:“人都有情难自禁的时候,你如此我也如此,昨日又饮了酒水,这酒,实乃万恶之源,你不能将一时冲动就当做许诺。”
“我是饮了酒水不假,你可是滴酒未沾,你怎么也冲动了。”
宋令被他如此一问,给问恼了:“夜色那么美,你也不赖,我就不能冲动一次!”
萧昭业“嗤嗤”笑了:“没说不能啊,你冲动多少次,我都奉陪!”
宋令“呀!”了一声。
她来此不是讨论这个的!
萧昭业笑着扳过她肩膀:“早膳还没用吧,想吃什么?”
这时候,吃饭有那么重要吗?说清楚道明白才最重要。
……不提还不觉得,一提发现自己确实是饿了,……其实吃完再说也不迟。
万一吃之前说了,那可就吃不上早膳了。
两人算是和气的用过早膳,宋令吃饱喝足放下筷子便道:“可以谈了。”
萧昭业不答反问:“你吃饱了?”
“嗯,饱了。”
“怎么吃这么快,你是狗吗?”
“你才是狗!从小到大你都是恶狗!”
他一放筷子,正欲发作,忽有人在门外道:“王爷,徐都来信。”
萧昭业瞪她一眼,沉着声道:“进。”
那人进来将信件递上。
宋令觉得既然是盛齐之事,她不方便窥看,就识趣的走到了一边。
萧昭业读完“哼”了声:“荒唐!”又问来人一句:“皇兄之意呢?”
那人回道:“九两书林愿将盛齐境内一年盈利上缴国库,皇上……,允了。”
宋令乍一听九两书林,心中猛地一颤。
……忽的好奇起来。
萧昭业撇嘴:“皇兄恁滴爱财!区区一个书林,能有几个银子!……,罢了,这是皇兄家事,何须你我操心。既有定夺,我知道便是了。”
那人称“是”后复拜,匆匆下去了。
宋令心道,一看就是不爱读书之人,目光何其短浅,若是九两书林不赚钱能开一百多家分店吗?盛齐几十家分店的一年盈利,必是十分可观的。
萧昭业见她神情有异,将书信递于她:“你若好奇也拿去看看。”
宋令旱鸭子嘴硬道:“全无好奇。”但迅速接了过来。
一读之下确实大惊。
五洲十国一百多家九两书林皆贴出告示:天下所有爱慕田凤仪者,可将心中肺腑之言,书信传情寄往九两书林,书信署名与否旦凭已愿。书林将会将其整理成册于来年五月初十发售,来信若有署名将据实书写,若无将署名单字一雨字。
书名:雨之仪。
若是宋令不认识九两书林的主人,绝对会认为这人疯狂的痴迷的恋着田凤仪:将天下所有爱你之人为你写的爱慕之言整理成书,以表我心。
可宋令看到五月初十以及书名,宋令岂会忘记这个日子,这是周雨去年的断魂之日。
这个人多么奇怪,对陈姜,他可以无情至此,而对为他送命的周雨,也竟能做到如此有情有义。
“何至于如此?!”宋令低声叹道。
萧昭业可能误以为她在问他,便回道:“我哪里知道,田氏区区昭仪,如她这般在盛齐毫无家族根基之人能册封三品,已然是无上的荣宠了。皇兄竟还默许其他人向她表达爱意,我同样大为疑惑。”
宋令也全然忘记刚刚二人还剑拔弩张中:“有何不解。”
牵线多了,对男女之间的兜兜绕绕的感情很是理解:“若是你爱之人,有其他人也同样惦记,你会不会觉得所爱之人十分有魅力;同样,若是大家都爱之人偏偏爱你一个,你是不是更觉得这人值得你去爱。换成我是陛下,身边有这样一人,我都觉得对她的爱意一下子能从三分变做八分。”
“若是如你所言倒也无事,只是这九两书林的主人对田氏执念太深,比宋和更甚。”
“我倒觉得佩服,爱一个人便要将世上所有爱她之人皆比下去!此情此意,感天动地。”
萧昭业显然十分不屑:“爱一个人就要据为己有,没本事之人才与别人比较。”
还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乡野莽夫,毫无共同语言。
宋令想到今日缘由,正欲开口,又有人在门外喊:“王爷,沐世子回来了。”
萧昭业回道:“又浪回来了,让他等等吧。”
门外之人领命,并未离开反而说:“府尹也跟着来了,说昨日人多,没好好拜见王爷,今日托沐世子的福过来给王爷请安,静等王爷吩咐。”
萧昭业又回道:“一并等着就是了。”
宋令见他此刻似乎也挺忙碌,提到嗓子眼儿的话也不知如何说起了,算了,一会儿来个这个事儿,一会儿又来个那个人,频频打断他俩,现下并不是好时机,改日二人独处时候再好好谈吧。
宋令起身道:“你忙吧,我也有自己的事要忙。”
萧昭业见她欲走,起身拦了一下道:“再如何忙,也需得先紧着你啊。”
宋令摆手:“别,大爷,您紧着您自个儿就行了,我也紧着我自个儿。”
出门不久便遇到沐杰和府尹大人,她对府尹大人点头,对方也立即颔首回应。
沐杰奇道:“昨夜听说你二人回和里巷了,你怎么又在这里,这一夜你二人辗转两个地方,是你的恶趣味还是阿业的恶趣味?”
府尹大人尴尬的笑了一声。
宋令回道:“是沐世子你的恶趣味。”
宋令又骑马回了街上,交了马取了压银付了租,发现十分贵。
回去一路都在思索家中是否也得添一匹马,只是租金都这么贵,买的话银子定是也少不了。
到了门外便见到一顶华丽的马车并几个杂役停在她家门外,宋令知道定是有贵客登门。一进去,王媒婆就过来说:“娘嘞,老板,您终于回来了,府尹夫人亲自登门来咱这里了?”
宋令闻言也十分吃惊道:“人呢?”
“屋里坐着呢,我的心吆,你说我也是见过达官显贵的,一见这么大的官太太还是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摆合适了,别说陪着唠了!没出息的紧呢,就盼着老板您赶紧回来,唉,哪里能想到府尹家的儿女也需得别人做媒呢。”
宋令匆匆进了门,果然见到一个颇为富贵的中年夫人坐在厅堂侧手位置,后面还站着两个极为体面的丫头。
宋令忙作揖道:“小的拜见夫人。”
府尹夫人急急站了起来:“宋老板,可使不得。”
言语中竟毫无架子,满是真诚之意,宋令心道,要是所有的官太太都如夫人这般,这世道可就真变好了。
宋令抬头:“夫人上座。“转而责怪王媒婆:“怎么不让夫人上座呢,陈管家人呢?买菜还未回来吗?”
王媒婆回道:“早回来了,她那模样,哪里敢见贵人,早躲后厨去了。”
府尹夫人回道:“是我坚持不上座的,宋老板莫责怪下人们,来了便是客,宋老板对我也勿需特别对待。”
既然夫人这么通透,她也不再谦让了:“那我便恭敬不如从命了。”就坐在了夫人对面问道:“不知夫人来此是为家中公子还是姑娘求姻缘?”
她道:“家中一子已成亲多年,还有一女待字闺中,闺名婉儿,今年已十九了,甚是挑剔。”
又一个婉儿,宋令不知怎的忽的想起了余婉儿……
她笑道:“以沈小姐家世,理应如此。”
夫人略略对身后丫头示意,后面之人立即将一副画像递于宋令面前展开:“我听说宋老板这边的规矩,便带来了小女的画像。”
宋令凑上去一看,不自觉叹道:“沈小姐身若扶柳,面若桃花,生的当真十分美丽。”
“谬赞了。”
宋令将画接过收了起来:“怎么会?全是肺腑之言,只是沈小姐这般家世这般容颜,托我做媒,我实在难寻良配,丰都哪个少年郎拎出来岂不都是高攀?”
府尹夫人道:“今日来此也并非一定得寻个合适之人,主要是来此让宋老板留个意,平日帮忙寻看一下,此事倒也不急。”
宋令忙点头:“夫人放心吧,留心留意是一定的。”
“还有一事……”
“夫人请说。”
后面的丫鬟又自怀中拿出一封请柬奉上,宋令打开一瞧,竟是十日后西岳庙会之地要举行的丰都商会请柬,因如今宋和已除,国民该休养生息,便希望这些商户们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出个人场,为丰都兴旺再尽一份绵薄之力。
说白了就是丰都官库空虚,用兵养兵皆得用钱,你们谁有钱尽快给里充点儿。
这个于商户来说倒也是个结连官府的好事,只是宋令这个庙太小了吧,竟也能专程受邀,颇有些受宠若惊。
“如此利国利民的好事,我一定参加,一定。”
“那便极好。”言尽于此,府尹夫人也提出告辞了。
宋令知道贵人事忙,客套了两句便起身送至门外,她临行前忽道:“我们也不知宋老板与王爷竟是旧识,唯恐之前有何不周之处,宋老板勿怪。”
宋令一愣,而后笑笑:“岂敢,岂敢。”
宋令觉得府尹乃地方父母官,如她衣食父母般的人物,需得好好敬着。刚才夫人临行之言,她才惊觉府尹夫人哪里是来让她寻觅佳婿的,恐怕这请她的请帖也是临时拟的,定是昨日宴席之上府尹察觉她与萧昭业关系不一般,今日就借了个由头来拜访她了。
她摇摇头,看来她的小买卖要在丰都摇身一变,做大,做强了。
本来想改改的,先不改了
这样发吧
1点05,在职研究生提前面试,好紧张!
完全没准备,全凭运气,冲啊!
宋令一方面觉得这之于她的买卖倒是个天大的好事儿,一方面又有些哭笑不得。
因自府尹夫人登门之后,丰都各种达官贵胄争相拜访她宅院,就像她这院子是一块肥肉,生怕比别人来晚一步就割不到了一般。
而宋令接待完这个又是那个,有时候萧昭业来了,她都顾不上说几句话,更别提好好谈谈了。
萧昭业来了两次皆受到冷遇,抱怨道:“你竟是比我还忙。”
宋令没好气:“还不是拜你所赐!你快些走吧,走后门,别又跟昨日一样,被人瞧见走不了了。”
昨日他来,被一人认出来,立时不得了了,一个个过来熨熨贴贴的问候不说,连当时院内家中有女前来相看男子的,也都蜂拥前来凑热闹,竟还有一个不嫌事儿大的举着自家姑娘画像喊道:“王爷,您看看!快看看呀!”
那个劲儿头真不知道是给自己找女婿呢还是给闺女拉皮条呢。
最后,人越聚越多,真教他差点儿走不出她院子。
之后,她家买卖便更是火爆了。
他依旧不依不饶:“这些身外之物哪里有我来的重要,快些关门。”
别人养家糊口的买卖岂容他在这指手画脚,宋令白了他一眼,又被人喊走了,走之前她不忘对他道:“好走,不送!”
忙了一天,回房间时,陈管家跑来道:“萧公子还在你屋里,并未离开。”
宋令看看天已经黑了,便道:“那帮他留饭吧,一并送到我屋里。”
回屋里果然见到屋里已掌了灯,他正翻看她近几日读的话本子。
宋令问:“你怎的还不回去?”
他见她进来,合上话本子,扔到一边,起了身:“我来了三次,都未和你说上一句完整的话。”
“谁都有忙的时候,再说,你和我能有什么正经话说。”
说着回身将门掩上:“留下用晚饭吧,别嫌弃我家饭粗鄙。”
再转身他已经站在她面前,她后退一步:“你站这么近做什么?”
他也不吭声,却将她一把捞入怀里,在她头顶声音低低的喟叹:“你说呢?”
宋令挣了挣,无果,她扒拉一下他的手臂:“快松开!”
他将她抱得更紧:“不松!”
“趁我好说话的时候,快快松开。”
“那就让萧大爷见识见识你不好说话的样子。”
说着低头就要吻她。
宋令躲了一下,双手用力推他胸口:
“你我男女之情绝无可能,不要再白费力气了,松开松开!”
“胡说,你对我态度明明就是有情谊,我这些时日亦忍的十分难过,你我既然心意相通,你便从了我吧。”
这个坏痞子!
宋令边躲边叫:“冷静,冷静,你多年未见我也没难受,今日哪里来的难受,快快打住!”
“我也觉得怪异的紧,不见你时也不打紧,自从见到你便日胜一日的想,这两日更是想的我夜不能寐,恁滴难受!”
宋令气道:“你个大男人想这事想的睡不着觉,也不嫌丢人。”
不知丢人为何物的萧大爷不答反问:“你可知从小到大你在我眼中像何物?”
何物?她是人,怎么能比作物。
“像庞然大物,再不松开就咬你了。”
他低低一笑:“就像小花骨朵,我每次见你就心痒难耐,忍不住蹂躏……”
“花骨朵太娇嫩了,可经不起萧大爷的蹂躏,萧大爷行行好,放过小骨朵吧。”
“我轻点儿,不弄疼你。”
想什么呢,死流氓。
“萧昭业,你若真的憋的难受,我今日放血给你出钱去阮香楼,任君挑选!”
萧昭业听此言后,咬牙切齿道:“宋怜,本来今日你若好好求我,我兴许放你一马,现在看来,大可不必!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宋令急道:“你我可是朋友。”
萧昭业冷哼一声:“跟我做朋友,谁给你这么大脸面,你今日就只有两个选择,第一,做我的女人,第二……”
宋令急呼:“第二!我选第二。”
“我做你的男人。”他说着便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捏住她的脸毫不怜香惜玉的掰过来强迫她面对他,吻了下去。
奶奶滴,不带这样式儿的。
此时有人噔噔敲了两下门:“老板,饭菜来了,我进来了……”
萧昭业头也不抬,呵斥了一句:“滚!”
然后一把将她打横抱了起来,宋令惊呼一声,对门外大喊:“陈管家,快去报官!”
一想,官府应是不敢管他。
“去找府尹大人……,不对,去找沐大善人!”
他得意道:“叫吧,在叫大点儿声,你叫的声音越大我越兴奋,我倒要看看丰都哪个敢在我眼皮子底下救你。”
宋令悲哀的想到,在丰都,竟没有一个人敢管他。
转眼就至床前,宋令被扔到床上,打了个滚坐起来,恨不得踢他:“萧昭业,你我也是共同经历生死之人,你怎能如此待我!”
他也不急,一边解束腰一边道:“共同?明明是我一人经历生死,是你,出卖了我。”
这一问竟是连本钱都没捞回来,宋令改坐为跪,就差对他磕头求饶了:“我错了,萧大爷,过去的就别提了,现下最重要的是你我皆需平心静气。”
他冷笑着不光把腰带扔了,外衣也干脆的脱了下来随手就甩了出去,只身着中衣便伸手就来抓她,宋令尖叫厮打:“快快穿上!”
他充耳不闻般,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按倒……
宋令一看,不得了,这厮今日难道要玩儿真的。
她大喊:“萧昭业,等等!等等!我从了!”
他闻言才停身,看着她:“早这样不就行了,快些把衣服脱了。”
宋令深吸一口:“你让我缓缓。”
他又欲低头吻她,她赶紧一歪头:“就缓一会儿,就一会儿。”
虽说她说缓缓,手却在他背后乱摸起来,萧昭业低低一笑:“还在与我装,你竟是比我还急……”
话还未毕,……然后气道:“宋怜!”
宋令伸手又在他背后摸了会儿,不疾不徐思索了一下,一年多未练习了,都有些拿捏不准了,哪里是哑穴来着?
萧昭业恨声道:“好样的,宋怜,我倒要看看你今日怎么收场!”
管他呢!该怎么收场还怎么收场。
不管不顾又封了他哑穴,然后把这个庞然大物在身上推了下去,看他仰面躺在她床榻上愤恨的看着她,她有些于心不忍。
对!这床榻太亏了,她又狠狠上脚把他从床上蹬了下去。
他闷哼一声,落了地。
宋令也跳下了床,理了理衣物,又补了两脚才算解恨。
然后出了门,陈管家还在,端着盘子,一脸惊恐的望着她。
她拍拍手:“没事儿,去拿锁头来。”
陈管家把盘子一放,扭头跑了。
宋令麻利的上了锁,推推门,对里面人道:“我力道不大,估摸着一两个时辰就该自行解开了,今夜你就饿着吧。”
她扭头刚行了几步,听到屋内有动静。
刚回头,就听到“哐啷”一声,门板整个在她眼前飞了起来,掉在了地上。
然后一个气急败坏的家伙窜了出来。
宋令心道:他奶奶滴,学艺不精太害人了,怎么还没一刻钟呢,他这穴位就解开了!
撒丫子就往外跑。
儿时被萧昭业追着打的记忆又铺天盖地袭来,他娘的,刚看他顺眼了两天,现在又开始恨他了。
宋令被萧昭业一追,便觉得今日他指定不会上罢甘休,她把心一横,就跑到了街上,她还不信这个邪了,此时正是晚膳时候,街上商贩正多,他能把她怎么样。
刚跑出门没几步,脚下一空,已经被人抗在了肩膀上。
这家伙速度竟是比小时候快了太多太多。
宋令又踢又打:“萧昭业,王八蛋!我恨你!讨厌鬼,恨死你了!”
可能骂的太直接太痛快太解气了,竟被他一把掼在地上,她没站稳一屁股墩坐地上了。
她仰头一看,萧昭业本来气的跟头牛一样,可能也没料到自己随手一扔,她竟坐地上了,直觉便来拉她,刚伸出手,又非常快速的缩回去,进而将手一背,不管她了。
宋令本来手都伸出去够他的手了,因他忽然收回,自己差点儿仰八过去。
堪堪稳住,看看自己的样子又看看他的样子,忽觉得现下这档口挺可笑,就“噗嗤!”一声笑了:“萧昭业,大晚上的,为了这事,你丢不丢人。”
他气道:“白日都不丢人,晚上有何丢人的!”
实在不可理喻。
宋令扶着地站了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我知道街上有家面馆,十分地道……”
他却沉声道:“不出十日,回徐都的召令便会至此,到时便由不得我不回去。”
宋令“啊?”了声:“那你也忒不地道了,明明都要走了,为何还要如此对我?”
“你若也随我去徐都,便罢了,你若不走,我不甘心。”
这有何不甘心的,莫名其妙:“我若从了你你就甘心了?”
“不知道,试试才知道。”
“你心中也知道你我不可能,你若图我只能图一时,既然只图一时,不图也罢。”
“我若答应娶你为正妻,不惜忤逆母亲意愿,也不惜为你与皇兄离心,甚至愿意抛官弃爵,你可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