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丧尸是从哪里来的？”
她趁着他将针孔摄像头收起的时候问道。
“应该是管道。”
对话的全程也被裴陌听到了，尽管作为没有异能的外人，他只能听到由阮莹说出口的那一部分。
但他完全可以凭借着那些话推测出问答大概的内容。
“和我想的一样。”
阮莹在心里松了一口气，现在大方向就定了。
听针孔摄像头的语气，丧尸并不是零星的下来，而是在同一时间大量降临的。可以同时承受很多个丧尸的分量的绝对不可能是吊灯，而现代化的建筑中又没有横梁，能沟通屋内屋外又足以承担起很多丧尸的应该就是感到了，只不过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管道。
“其实在这之前我也有个疑惑。这个末日似乎是辐射导致的，正常人在辐射下只会患上各种古怪又极端的疾病，并且快速死去，直接变成丧尸的概率小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只有被丧尸咬中的人才会百分百变成丧尸。”
“那么一开始的丧尸是从哪里来的呢，难道只是靠那概率极小的辐射变异吗？”
“或许是从各个实验室里跑出来的？”阮莹想起了那些工厂。
“问题就在这里。”裴陌微微敛眸道。
“东主城附近是没有实验室的，大部分的实验室都在西边，其次是在南边。东北区域，也就是我们昨天晚上待的地方是最为安全的。”
“但是根据原世界留下的痕迹和占卜异能者的透视，东主城原住民在末日第二天清晨就遭到了丧尸的攻击。”
听到这里，阮莹也发现了问题。
末日刚来的时候丧尸们才一级，速度虽然比正常人类快，但也只是世界长跑冠军的速度而已，他们是怎么在一天之内就从西边跑到东主城的呢？
西边距离这里最近的就是凤十基地了，即使是绝对距离也有100公里之远。
凭空而降的丧尸，管道……
两个名词相互之间碰撞，而其背后的真相隐隐呼之欲出。
这个世界里有什么很长的，可以容下丧尸并且沟通东西两地的管道吗？
阮莹默默思索着。
正在这时，飞机到达目的地安稳降落。和上一次一样，裴陌先下飞机，然后再把她接下来。
基地里早已派人等候在门口了，一见到他们两个就立刻热切的迎了上来，众星捧月式的欢迎着他们回到基地。
“怎么来了这么多人？”裴陌见到这前拥后簇，像是迎接国家首脑的架势，不由的微微促眉。
“这是林总管吩咐的。”
来接他们的领队笑得热情洋溢，却不显现献媚，反而自然又真诚，那标准的微笑弧度显示出他对人体面部每块肌肉的分毫不辣的掌控力。
“以后不要这样。”
裴陌无奈地轻叹了一口气。
他大概也能猜到林总管的想法，估计是初见时得罪了阮莹，心中坠坠不安，所以现在加倍卖力的讨好他们。
虽然这完全是没必要的。
回到那别墅之后，软银看见熟悉的百世和卧室里那曾经被自己碰翻了的日历，不由得有些感慨。
虽然才时隔一天，她却仿佛感觉已经过了很久似的。
这一天里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裴陌到家放好东西之后，便立刻拿出工具跑到书房里修针孔摄像头了。
他向来是这样，答应了什么事就会迅速高效的完成。
阮莹拿出纸笔，趴在客厅的茶几上写写画画，旁边还放着一张基地里提供的秘密地图。
她知道自己的短板在空间感和认路这一块，于是就想趁有空先把副本里的大概地理位置在脑海中记一遍。
西部最靠近版图边界的地方就是西郊，而阮莹的出生地所在的工厂在西郊偏南的地方。
一路往正西方向走过去就是凤十基地。在末日来临之前，那块地方是一个小巧却繁华的一线城市，里面无论是游乐场之类的娱乐场所还是学校医院之类的，基础建设都十分完备，旁边甚至还有一个大型的野生动物园。
从凤十基地往东南走去就是灵川基地的西城，然后是……
“叮咚——”
门铃响了。
阮莹一下子还有点没反应过来，因为她家住在老师小区，门铃的声音是滋滋啦啦的电波声，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么清脆悦耳的现代化门铃。
她连忙起身去开门。
“听说您回来了，我特意带着东西来看看您！”
门外站着的正是她那位路上认来的临时舅舅。
只见他把手里提着的大包零食往地上一放，额头上还挂着几滴亮晶晶的汗水。
“啊，谢谢你。”
阮莹没想到他会给自己送东西，刹那间竟然有些受宠若惊般的无措。
尽管这些东西算不上很昂贵，尽管他只是带着抱大腿或者是其他利益相关的目的来做这件事，但她心中还是会涌起些许感激。
“有心了，谢谢。”
她把门开得更大，请临时舅舅进客厅来，同时将那包零食提到了一旁的柜子上放好。
“我顺带还有消息可以提供给您，这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临时舅舅乐呵呵的搓了搓手，目光诚恳又热切的望着阮莹。
“保证您听了满意。”

他说的这样信誓旦旦，倒是让阮莹好奇起来了。
临时舅舅进了房间，轻手轻脚的关上门，然后用那种激动要带点神秘的声音说道。
“你知道吧，那个一开始刁难我们的人，好像是什么韩区长……”
听到这三个字，阮莹心中不由的微微一跳，那种警觉和不适感油然而生。
“她怎么了？”
临时舅舅嘴角边扬起一抹畅快的笑意。
“死了。”
阮莹的瞳孔骤然之间放大了一些，心里像被这两个字重重的锤了一下，喘不过气来。
“你确定么？”
韩区长死了？她不是说她第二天就会离开基地，被查出来的概率很小吗？
“是啊，说起来这件事情知道的人还真不多，我是因为刚好撞上了，所以就亲眼见证了她的尸体被抬走的一幕。”
说到这里，临时舅舅似乎重新感受到了那种惶恐。
“说来也怪哦，抬她走的人脸色也非常警惕，就像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一样。”
“我看过去的时候，他们还向我扫了一个冷刀过来，吓得我假装没看见，目不斜视的走了。”
临时舅舅调整呼吸，舒了一口气像是在缓解自己在那个场景里感受到的心有余悸。
“我觉得啊，那韩区长估计是得罪了什么大人物所以才会被如此快速的神不知鬼不觉的被处理掉。”
他这话应该是随口说出来的，不带有特定的意图，然而听在阮莹耳中却是那样刺耳，让她的心逐渐沉坠了下去。
她想起在澡堂里的时候，韩区长所说的“裴陌为了不让她和她母亲见面会杀死传信者。”
而现在这血淋淋的事实似乎正应和了她的话。
“韩区长是死在基地里的吗？”
脑海中混沌茫然的一秒漫长的像是一个世纪，终于强迫自己反应过来之后，她沉着下来继续问道。
“我也不知道，但是应该是吧。”
临时舅舅的声音低了一些，故作神秘的说道。
“我听八卦说韩区长昨天晚上本来不想回基地的，但是却被高层领导紧急召回了，还有一种说法是她把什么东西忘在了基地里，所以回来了。但回来之后又想连夜潜逃，于是在半夜里被别人抓住，然后杀了头。”
“大家都觉得她应该是做叛徒被发现了。”
叛徒……明明身在灵川基地里，却帮自己的母亲说话，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确实是叛徒行为。
难道韩区长真的是因为那件事情被裴陌杀的吗？
尽管事实摆在眼前，但是阮莹发自内心的不希望这些是真的。
裴陌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两人相处的时间也不算短了，她对他的性格也有了一定的了解。这件事从头到尾都不像是他能做出来的。
即使抛开主观认定，仅从客观上来说，这件事也并非没有疑点。
假设韩区长所传的话全部是真的，这其中还有一个非常大的漏洞——那就是裴陌这样做到底想要得到些什么？
她身上应该没有什么值得他大动干戈来获得的东西。
无论是游戏道具还是积分，裴陌所拥有的都比他多，毕竟他比她找了十几年进入游戏，累积下来的资源完全不是她短短几个副本能比的。
如果说根据韩区长那模棱两可吞吞吐吐的言语，推测裴陌贪图的东西在自己母亲身上，接近自己只是一种途径而已，那这也很奇怪。
她是和裴陌绑定了最亲密的账户等级的，一眼就能看出他仓库里的账户积分。即使不再赢任何一场游戏，那些积分也已经足够他从现在活到一百多岁了。在这种情况下，他还能想要什么呢？那种东西甚至值得让他几经周折而且冒着很大不确定因素的先通过自己下手……
太荒唐了。
裴陌是个很讨厌麻烦的人，能直接下手绝对不会拐弯抹角，能速战速决，也不可能拉长带线陪她走这么多副本。阮莹一时之间根本想象不出到底有什么东西能值得他做到如此地步。
这样分析下来，阮莹也就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这些事的背后应该更有隐情，韩区长也不一定是被裴陌杀死的。
“你是在什么时候见到那些人把韩区长的尸体抬走的啊？”
“就在今天早上。”临时舅舅挠了挠头，有点想不起来了，“在西边角落的边门附近吧。”
“但是你说他是昨天晚上死的，为什么今天早上才有人抬走呢？一般杀了人不都是趁着夜色赶紧处理的吗？”
“可能是想要杀鸡儆猴？我也不知道。”
阮莹顿时觉得这件事更加矛盾了。一方面把尸体抬走的人躲躲闪闪，似乎不希望别人看到，另一方面凶手杀人之后直接潜逃，根本没有处理尸体，摆明了并不想把这件事情压下去。
唯一的解释就是把尸体抬走的和杀人的是两个不同的群体，但是他们又同属于基地里……
从目前这个情况看来，她也不太能分辨幕后黑手的确切意图到底是什么了。
留临时舅舅在这里喝了杯茶，吃了点水果点心之后，阮莹又给了他些许丧尸晶核作为一点报答的心意。
“谢谢，真是太客气了！”
临时舅舅嘴上说着客套话，假装不愿意接受，但动作上已经乐颠颠的接了过来。
他不由得在心中说自己来这一趟值了。
“能不能麻烦你再帮我打听一下这件事情，如果有什么后续的话也都告诉我一下。”阮莹轻声说道，被这件事情弄得情绪有些低落。
“没问题！”
临时舅舅的情绪却显得很高涨，立马拍胸脯保证。
“打探消息什么的，我绝对有一手。”
“当年要不是凭着这份察言观色到处偷取信息的本事，我也干不了那一行。”
“对了，”听他这么一说，阮莹又想起了一件事情，“你能不能帮我收集一下末世还未来临时的报纸？或者其他纸媒之类的。”
“这个简单，有钱就行！只不过一些权威性比较高的官方报纸，比如新民晚报啊之类的早就被机构里收购走了，现在剩下的就只是那些路边摊厕所读物，上面印着男人不……”
他刚想顺口把记忆里编成了色情顺口溜的阳痿gg念出来，目光却正落在阮莹那张温柔甜美，宛如天使般纯净的面庞上。
话卡在喉咙口，顿时说不出来了。
这些带着污秽的字眼在她面前说出来简直是一种不可饶恕的玷污。
“反正就是这种民间报纸，经常刊登狗血的出轨故事的那种。”
“没关系，麻烦你尽量帮我收集一点吧。”说着阮莹诚恳的道谢，又给了他几块用来买报纸的晶核。
有时候这种来自民间上面常带有灵异故事的报纸，比官方媒体的报道更加贴近现实。
“好勒。”
晚间，阮莹和裴陌没有去食堂，而是待在家里吃了一顿晚饭。
起因是她突发奇想，想看看裴陌家里都囤着些什么食物。
而当她看见那一箱子的方便面，自热火锅，燕麦片，各种各样的水果罐头，腌制品，冰箱里的三明治，饭团，鸡腿汉堡以及泡芙等，她确实有些被震惊到了。
随即她转过头，佯装生气的笑着质问他：“我在跳跳气球副本里的时候，你不是还在我面前抱怨没有吃的吗，果然是在骗取我的同情心。”
“没有。”
见她仰着头，目光灵动地望着自己，裴陌忍不住轻轻地勾起唇角。
“这些都是后来基地建起来以后才有的，我和你打电话的时候是末世前期，物资还没有这么集中。而且……”
“我也吃不了这些东西。”
听他这么说，阮莹也只能遗憾的叹了一口气。她是知道他那健康到苛刻的饮食的，这些高热量垃圾食品根本不会被纳入他的考虑范围。
“那你存着这些东西干什么呀？”她忍不住开口问道。
“嗯……”裴陌的神色微微一顿，目光落在了被他拿出来的这些零食上，“这些是基地送给我的，我也就留下了，想着以后你可能会想吃。”
“尤其是泡芙和小蛋糕之类的，你既然爱吃甜食，应该会喜欢的。”
原来这些都是留给她的。
指尖触碰到包装袋的锯齿时，那种温柔又略带刺痛的触碰感，似乎将她心中升起的温暖和感动都化作了实质。
“那我就不客气啦。”
就这样了，阮莹决定难得的奢侈放松一下，让今天的晚餐里充满了这些好吃的垃圾食品。
考虑到裴陌不习惯吃这个，她就想出了一个新的办法。
把方便面的包装撕开纸拿出来，然后就着其他自制的调料下到锅里，再放一点鸡蛋，鸡毛菜之类的煮成一碗结合了泡面的香脆和韧劲的阳春面。
这比普通的健康食品好吃一些，又不能完全算作垃圾食品。
在尝到这碗面的时候，裴陌忍不住赞叹，笑着自嘲道：“我们全家三个人加起来，也没你做的饭好吃。”
阮莹被他的话逗笑了。
“你我是知道的，不过你父母也不是太擅长做饭吗？”
“也就……和我差不多吧，毕竟就是他们教我那样烧饭的。”
“要不是我们家后来有钱一点了，请了阿姨，我还以为世界上所有的饭菜都长那样。”
说到这里裴陌忍不住叹了一口气，眉眼中带着点无奈的神色。
但是他的神态却很温和，眸底依然带着浅浅的笑意，看上去他的家庭应该是很幸福的。
“今天下午的时候，那个临时舅舅找你有什么事吗？”
他忽然转了一个话题问道。
而这句画被他用无比自然的语气说出来，却让阮莹本来平静的心无端的揪紧了一下。
她倒不是担心裴陌真的会对她不利，而是隐隐有一种很难过的感觉……仿佛有什么命运在挑唆她与他反目成仇，推动着他们分离。
而她想要抗争。
“没什么，就是听说我们回来了，特意来探望一下。”
临时舅舅按门铃的时候，裴陌正好修东西修到一半，见到阮莹去开门，又和他相谈甚欢的样子，他也就没有出去打扰他们。
阮莹于是简单的把韩区被人杀害的事情交代了一下，见他似乎全然不知情的样子，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也就更放心了些。
想到那些新民晚报，她于是又问道：“你有看过基地收集来的报纸吗？”
“你是想找找有关下水道之类的新闻？”
裴陌当即理解了她的思路。
“基地里曾经整理过一些，但似乎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
他通过电子腕表向她传送了一份文件，标题是新闻整理。
“你可以大概看一下。”
于是阮莹便仔细的研究起了那份新闻整理。
新闻最早能追溯到5月30号，即末日来临的一个月前。
［我国首脑会见邻国总理在此次会晤中……］
［西气东输项目正式投放一周年］
［响应国家号召，a市积极开展“下水道”加粗一厘米工程，建设更好的城市排水系统］
［卫健委提议出门戴口罩，号召大家在季节交替的时候注意锻炼，加强免疫力，接种疫苗］
差不多又过了一个星期。
［近日流感新增病例直线上升，卫健委强烈号召大家接种疫苗］
［营养学专家给出了强身健体的好配方，大家可以抄作业了！］
［怎样才是科学的运动健身？专家教你这三步……］
这一而再再而三的对保护健康的号召引起了阮莹的注意。
国家如此重视这些，莫非是因为遇见到了什么？
但如果真的遇见到的话，在末世来临前的一个月国家做出的反应，难道会仅仅止步于此吗？
这些并不强硬只是带有鼓动性的新闻，如果说是灾难前的防护措施，未免太弱了一些，但若说是日常性的保护居民健康，又未免太强调了一些。
还有水管的事情……以及西气东输，如果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指天然气管道把西边的天然气运到东边吧。
这个项目待在好几张报纸的头版头条上，看上去应该是国家的一项重大基建工程。
一个月以来的新闻不多不少，但如果仔细看起来也要耗费好长一段时间。
阮莹慢慢翻找着这些脑海中已然有了大概的方向。
差不多晚上8点的时候，临时舅舅再一次敲响了别墅的门。
“不好意思啊。”
他手里抱着一捆东西，语带歉意的说道。
“我发现好多东西都被肮脏的环境和打斗过程中的痕迹破坏掉了，剩下能找到的没有多少。”
阮莹从他手中接过那款零散的报刊杂志，向他微微一笑道：“辛苦你啦。”
“害，也不知道能不能帮上你。都是一些边边角角，跟故事会一样的小杂志。哦对，还有从社区里淘来的一些工作日志。”
“社区……你是进到了原世界还没有被毁坏的小区里吗？”
“是啊，有些小区毁坏的不成样子了，我就没进去，还有些保留的比较完整，都被玩家们吸纳成为暂时落脚点了。”
“那你有没有看到居民楼的门口贴过什么公告纸条？”
阮莹忽然想到了这个切入点。
“比如说停水停电，修煤气管道……”
“噢噢！你说这个我想起来了，好像确实有。”临时舅舅努力的回想着，“之前我见过门上贴着天然气暂停供应的公告，好像是说管道泄露要大规模维修，所以停止供气几天。”
“我知道了。”
天然气管道，西气东输，西部的丧尸实验室很多……
阮莹几乎立刻就锁定了目标。
等到临时舅舅走后，她立即和裴陌说起了这件事情。
“我翻遍了资料，上面写着我国西气东输的管道长约1.056米，这个直径刚好能容下一只丧尸，俯身在管道里爬行。”
“而且从西部到科技公司的绝对距离大约100公里左右，西气东输的管道并没有绕道，而是从山底下直接打孔穿过去的，管长应该和绝对距离差不多，以丧尸的正常速度，一天之内可以爬到。”
越是细致的分析，她就越能肯定自己的结论，语气也不由得上扬起来，看向裴陌的眼神亮晶晶的。
“嗯，你发现的很及时。”
裴陌忍不住夸奖道，便见到她似乎更开心了一点，眸中也染上了几分笑意。
“我会让基地那边格外注意一下燃气管道的，有了你的发现，顺着天然气管道就好找多了，明天应该就能大致确定下实验室的位置。”
丧尸们对于神秘召唤力的敏感程度最多只能精确到方圆5公里。因此，回到西城之后，高个子丧尸就一直处于半亢奋状态中，整天绕着西部转圈子，也不知道往哪里走，偏偏独自一个转的高兴。
阮莹知道再往下确认位置就无法靠它们帮忙了，为此苦恼了好一阵。
好在柳暗花明又一村，总算让她发现了新的突破口。
睡前的时候阮莹便把那一捆拿来的杂志随手翻阅完毕了。
虽然似乎没有从中发现什么有用的信息，但她觉得这里面的内容挺有趣的，非常贴合市井人家柴米油盐的生活，读来心情愉悦，倒也不亏。
就是里面似乎有几个，不知道源于现实还是凭空编造拿来吸睛的灵异故事。
比如浴缸离水面的倒影中会出现奇怪的人脸，半夜在家能听到几千米之外的动物园里传出的叫声……
但与她看上去柔弱易受惊吓的外表不同，她向来不怎么害怕这些东西。于是就在恐怖故事的伴随中入梦了。
次日中午，两人在家里架了一个火锅架。
裴陌从食材运输部门那里购买了新鲜的蔬果和虾仁，阮莹则花了好几个小时筹备底料。由于裴陌不能吃辣，她就准备了一个清汤锅和一个番茄锅。
番茄锅用的就是大众的配方，而在清汤锅里，她又加了一点枸杞笋尖之类的东西，使得味道更加鲜美了，还带着一点点甜意。
正当裴陌将虾滑下入锅中的时候，他的电子腕表忽然响了起来。
“喂？”
蒋成峰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激动。
“真的神了，就按你朋友说的，我们发现了好几个西部实验点！”
“全部都是用煤气管道连接起来的！”
“我让有气味跟踪异能的成员寻着丧尸的气味慢慢找过去，一下子就挖出了好多！”
阮莹和裴陌彼此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目光中看到了一丝了然的喜悦。
“所以你找到那个心理实验室了吗？”
“没有。”
蒋成峰被他这样一句话问的泄了气。
“我这样和你说这个呢。”
他调整了一下呼吸，然后一口气说道：“不知道哪个挨千刀的把好几个分岔口的天然气管道堵上了，要么就是直接截断，反正到了凤十基地靠西的地方，就再也没有办法通过燃气管道找下去了。”
这听上去像是故意人为阻挡他们的调查。
阮莹心里微微一沉。
“希望那是原世界的人做的事吧。不然的话，我实在想不出哪个对家能有这么大的本事在我们之前查到燃气管的事情，还动作如此迅速的全都堵上了。”
蒋成峰忍不住抱怨道。
确实如此。如果这件事是某个不知名的玩家势力所做的，那就说明他们已然先他们一步找到了实验室。
“你把几个被阻断或者剪断的燃气管道的位置发给我看一下。”
裴陌冷静的说道。他自然也想到了那一层，但是眼下唯一的办法就是抓紧速度加快进程。
“好。”
下一秒，他的电子腕表上便接受到了一张用红笔标记过的地图。
从凤十基地外围的一片废弃森林公园到凤十基地的东墙都处于燃气管道无法抵达的未知状态，大致范围在方圆3公里左右。
“我们研究过这张地图，上面一共有两所学校，一家医院，一家仓库，一个地下停车场，这些都是最有可能隐藏着实验室的地方。”
蒋廷云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像隔了什么东西一样，显得有些遥远。
说到最后几句的时候，声音甚至变得滋滋啦啦，听不真切就像是有线电话接触不良那样，可是这电子腕表分明是依靠游戏系统运转的无线通讯。
“你那边怎么了？”裴陌微微蹙眉。
“我他妈……”
却听到蒋成峰骂了一句，随即声音彻底听不见了。
过了好一会儿，也许是他换了一个位置，电话那头的声音才重新清晰起来，下一秒，便听见他用一种毛骨悚然的惊诧语气说道。
“刚才竟然有什么东西干扰到了游戏内部通讯……”
与此同时，天空骤然暗沉，信号再一次中断。
一个熟悉又遥远的系统提示音在苍穹之下响起。
走过路过求个作者收藏啦~么么小天使们！_(:з」∠)_

［第三批玩家已全部进入“末日降临”副本，游戏入口就此封闭］
［由于第三轮玩家的入驻，副本世界将自动晋级，丧尸有45%的概率进化，异能者将不再进化，请玩家们做好准备］
天南海北的玩家都在此刻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仰头倾听着在世界最顶端回响的系统提示音。
然后——破口大骂。
“我靠，我真的去你妈！”
“第二轮玩家进入的时候还是丧尸和异能者都有几率进化，现在就只剩下丧尸有几率进化了！”
“而且这个概率还他妈的高达45%啊！！”
“让不让人活命了？”
蒋成峰虽然是久经沙场的工会领导层，对游戏的种种恶劣见惯不惯了，但听见这个消息时也忍不住蹙眉。
“第3批玩家进来了，公会又有的忙了。”
“实验室的事可能就得完全拜托你了。”
他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话语中带着几分疲惫。
虽然清风公会在这个副本里占有绝对的优势，但这优势维持起来也并不容易，无论是公会的内斗，还是来自其他势力的暗地里的手脚都经常把他压榨的心力憔悴。
“好。”
裴陌淡淡的应了一声，并没有对此表现出任何不满。
“反正该查的已经差不多了，现在剩下的就是实地考察把那个实验室找出来。”
“两天之内，绝对可以办得到。”
听到他的话，蒋成峰似乎隐隐松了一口气，语气中难得的带上了几分笑意。
“那我心里就有底了，”尽管裴陌比他小了差不多一轮，但他对他的能力却是完全信得过的，“回头我请你们家一起吃饭。”
“不着急，以后有空再定。”
三言两语交代了一下情况之后，两人便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