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愿轻手轻脚去了主卧,管汐悦睡得四仰八叉,被子在地上,白色兔子抱枕压在她身上。
从地上把被子捡起来,她先给管汐悦测了体温,温度降了不少,还是有些低烧。
看她睡得沉,时愿重新给她换了退烧贴。
管汐悦咂巴了下嘴,抱着她的手闻了闻:“大肘子。”
“嗷——”
在管汐悦要张嘴咬之前,时愿及时抽回了自己的手。
“管汐悦,收收你的馋虫,这是我的手!”
睡着的人无障碍发言:“我全身都是宝。”
时愿给她盖被子,以为她醒了。
“醒了就起床把药吃了。”
管汐悦没再说话,抱着兔子抱枕翻了个身。
看了几秒管汐悦,见她没有要醒来的迹象,时愿关好门出去。
煲了汤,时愿又煮了小米粥和鸡蛋。
等她回次卧时,阎曜已经给她挑好了衣服。
次卧的衣柜间衣服比主卧更多一些,她的衣服太多了,主卧只是一部分。
阎曜正背着她接电话,见他没注意到她进来,时愿看他给她搭配的衣服。
她放轻步子捞起衣服静悄悄去了卫生间。
门阖上发出细微声响。
换完衣服,时愿只用了一分钟,打破了她二十几年冬天穿衣服的最快记录。
松了口气,她可没把阎曜的话不当真。
这人真的会给她换衣服。
推开门,阎曜正坐在床沿边,指尖夹着根未燃的女士烟。
阎曜看时愿穿戴整齐,眉心挑了挑:“要不你脱一下,我重新帮你穿。”
时愿眼波睇向他,在看他要说话,跑到他面前想要捂住他的嘴。
阎曜揽着她的腰肢把人带到腿上,下巴抵着她柔软的头发:“腰怎么这么软?”
时愿清咳一声,耳朵发热:“从现在开始,你不许说话,不然一个星期不让你亲我。”
阎曜迎着她视线,眸光落在她唇上。
时愿看着床上的烟盒,这是她家里仅剩的最后一包烟。
阎曜误打误撞找到这包烟是因为刚好挑中了这件衣服。
默默把阎曜手里的那支烟塞回烟盒,时愿重新藏进了一件管汐悦绝对不会选的紫色大衣里。
阎曜摸了摸下巴,想跟她说,太明显了。
一想到时愿的威胁,阎曜选择了不开口。
俩人简单吃了饭,阎曜跟着时愿去了时家拜年。
从初二到初五,时愿行程被舅妈安排得满满的。
等年都拜完了,记着奶奶初八就要回南渝,后面的时间她就都在时家别墅待着在。
管汐悦打了三天针就全恢复了,病一好就来了时家拜年。
嫂嫂那边她去看过了,有阿姨照顾。
管家这个新年不像过年,倒像出殡,她是一点也不想去回去。
时韫艺一整个新年期间沉迷于动画片,从初一看到初八。
这天,陆珺看着女儿依然在房间里看动画,用遥控器关了电视屏幕。
时韫艺看着妈妈:“妈妈,您别送我回外公外婆家好吗?”
陆珺神色很淡:“除夕晚上,你说你想把这部动画看完再回外公外婆家,我答应你了。”
时韫艺以为这些天爸爸妈妈的态度已经缓和了,她嘟着嘴撒娇:“妈妈。”
陆珺摇了摇头:“弟弟不想看到你。”
如果时韫艺不能让儿子和安安原谅,她的原则和底线不会松动丝毫。
这个女儿她从前太放纵太宠溺了。
时韫艺委屈道:“我和安安姐姐和弟弟道歉过很多次了。”
时柏瀚从门外进来,摇了摇头:“真心道歉真心想弥补不是光靠说的,嘉霖对你的恨,爸爸理解也尊重,一家人如今这般局面,我很痛心。”
陆珺推着时韫艺的轮椅下楼。
时韫艺咬着唇,“妈妈,别送我回去,我一定好好改过,开学了我就去外婆给我找的学校念书,一定乖乖的。”
时柏瀚凝着女儿的眼睛:“外公外婆能更好的照顾你。”
“上学不管你愿不愿意,是一定要上的。”
“没有健全的身体,长久的自怜,只会让人格变得不健全,这个世界有那么多不幸的人,韫艺,我希望你心向光明,不折不屈,活出自己的人生。”
看着爸爸微微红着的眼睛,时韫艺低下了头。
把时韫艺送回爸妈家,陆珺和丈夫赶着回集团参加会议。
嘉霖同学生日,今天会在外面吃完晚饭回家。
她和丈夫上午把安安和姜姨送到机场。
阎曜也会跟着去南渝,安安和阎曜会从南渝机场直接去国外给阎燧拜年。
阎栖特意来了电话,说想让小姑娘在国外多住上一段时间,开学前把人送回来。
她和丈夫已经开始上班了,只会越来越忙碌。
让爸爸妈妈照顾韫艺,会比她和丈夫更细致。
陆珺替丈夫整理了下微乱的头发和领带,眸光看到丈夫头上的白发:“抽时间去染个头发吧。”
时柏瀚笑:“嫌弃我老了?”
陆珺嗔了他一眼:“我几时说过嫌弃你的话了。”
时愿在庄园逛了整整五天才只逛了整个庄园的十分之一。
期间阎栖也带着她去了外面,看时愿每次回来都一副快累趴的模样,也不拉着她出去了,就由着阎曜带她在庄园漫无目的的逛着。
臭小子这几天下午都被爸爸拉着打拳,小姑娘也喜欢看这爷孙俩打拳。
每次看完眼睛都亮晶晶的。
睡完午觉,时愿都不用人叫,已经自己等在拳场外围了。
阎曜中午去喂外公养的白虎,本想带时愿去,女孩睡得熟,他想着不急一时,就由着她午睡。
时愿等了几分钟才看到阎曜过来,她看向他身后:“外公呢?”
阎曜撩起短袖下摆,抹了把脸上的水渍,嗓音低缓:“看了这么些天还没看够?”
时愿看到外公过来,有些兴奋:“没看够,看不够。”
阎燧一进来就看见小姑娘一脸开心,唇边扬起笑:“安安,外公教你打拳好不好?”
阎燧和阎曜打拳都透着股不要命的狠劲儿。
昨天晚上她梦到自己也会打拳,在梦里一个打十个。
吃早饭的时候她跟阎曜十分嘚瑟地讲了遍她在梦里有多厉害。
虽然是做梦,她也很受用。
看看阎燧又看看阎曜,时愿点了点头。
说不定她以后真的能一个打十个。
梦想还是可以有的。
阎栖带着时愿去换衣服。
阎燧和阎曜上拳场姿势利落又帅,时愿看着拳场,默默地爬了上去。
阎栖憋得脸都红了。
“太可爱了。”
阎曜唇勾了勾。
管家给时愿递上拳套。
时愿笨拙地戴上。
阎燧言传身教,把动作要领一一讲给小姑娘听。
阎栖吃着管家精心给时愿准备的茶点,看向拳场中间的俩人。
阎家的人都会打拳。
阎燧打小教起的。
“准备好了吗?”
时愿点头,眼里跃跃欲试:“准备好了。”
“丫头,力气再大点。”
“劲儿不够。”
“再来。”
“晚上多吃点饭,这拳头跟挠痒痒似的。”
一个小时过去后,时愿筋疲力尽。
阎燧拉起小姑娘。
时愿眼睛里隐有泪光。
阎曜眉心一拧。
阎栖站了起来,神色有些紧张:“我怎么听到骨头响了的声音。”
阎燧脱了小姑娘手里的拳套,语气不敢置信:“脱臼了?”
“丫头,外公没控制好手上的力度,你忍忍,外公给你接回去。”
时愿咬着唇,她这么脆皮吗?
女孩额上的头发全都被汗打湿,白皙的脸上透着剧烈运动后的健康红晕,此时皱着眉心,吸着气,看着像是疼极了。
阎燧自责死了,他教小姑娘的时候一直控制着力度,没想到竟因为拉小姑娘起来把人手拉脱臼了。
阎曜翻身到拳场内,黑眸紧张地看着时愿手臂。
阎燧伸过来的手被阎曜挡开。
“让医生过来接。”
阎燧也怕自己力度再一个没控制好,让小姑娘受第二次伤害。
等医生过来时,阎燧瞅瞅小姑娘又瞅瞅臭小子,他没哄过人,看娇娇柔柔的小姑娘:“丫头,疼你别忍着,怎么哭都行。”
时愿看外公自责,又不知如何是好的样子摇了摇头:“不是很疼。”
阎曜抿唇,看着她眼里氲着的水光:“哭。”
时愿微张着唇:“你们怎么这样,我不想哭啊。”
阎栖带着医生过来正好听到这句话,无语了片刻。
“你们俩让开点,让医生过来接骨。”
一老一少盯着小姑娘,像是兔子进了狼窝。
医生给时愿接好骨,阎曜直接把时愿背回房间。
时愿下巴抵着阎曜肩膀:“我没事了阎曜。”
阎曜双眸轻轻眯了下:“想学拳我教你。”
“外公教得很好,我今天的收获可多了,还挺深刻的。”???
“收获手臂脱臼一条,能不深刻么?”
时愿听阎曜语气不太好,抱着他脖子:“你怎么这样。”
阎曜侧眸看她:“我哪样?”
“外公又不是故意的。”
“他要是故意的我俩早干起来了。”
时愿听他混不吝的话,闷闷笑出来。
学打拳太费体力,但是特别过瘾。
“阎曜,明天我还要跟外公学打拳。”
阎曜凝着她眼睛里星星点点的光,捏了捏她脱臼被接好的那条手臂:“老头没个轻重,不怕再受伤?”
时愿手背蹭了蹭额头上的汗,没有一点犹豫:“不怕。”
女孩整个人都透着朝气,比平日里多了些活泼。
外公那么厉害,能多学一点是一点。
明天是在R国待的最后一天。
等元宵节过完,学校也要开学了。
打拳太有意思了,如果她学会了还能防身。
“等回国了,你继续教我。”
阎曜想到刚刚在拳场,时愿一拳又一拳,完全被老头的节奏带着,累了也不知道喊停。
他嘴角弧度顿了顿:“太辛苦了。”
“我不怕辛苦。”
时愿坚定地看着他。
如果在发生危险的时候,她可以自保, 自己的安全就掌握在自己手里。
阎曜蓦地想到那天她拉着贺珃决绝的眼神,黑眸晦涩。
看阎曜盯着她不说话,时愿想了想:“我交学费给你。”
阎曜敛了眼里情绪,微微挑眉:“具体点。”
“你打黑拳一场多少钱?”
阎曜也不意外时愿知道他打黑拳。
津大传言,有真有假,他打黑拳这事倒不假。
听到阎曜说的金额,时愿微张着嘴:“那得多危险啊。”
阎曜看她眼里的心疼,挠了挠她下巴:“没人打得过我。”
时愿一脸正色:“你以后不许去了。”
说完又补了句:“正规打拳可以。”
阎曜啄了啄她的唇。
室内温度适宜,即使只穿短袖也不会觉得冷。
反正还没回国,回国了再磨着阎曜教她。
时愿受不了自己身上黏着的汗,找了衣服去了卫生间冲澡。
她才出浴室就被阎曜叼去了他的房间。
两人的房间挨着,空间大,有些距离但不算多。
时愿毛巾裹着的头发湿漉漉的滴着水,阎曜把毛巾拿下来给她绞干水。
她手机没拿过来,阎曜给她吹头发的时间,她有些无聊,捞了个苹果啃着。
洗完澡后不知道是不是运动过度,手臂格外酸痛,她懒懒地靠在阎曜怀里。
学打拳还是有些废人的。
阎栖看爸爸在小姑娘房门前徘徊踱步,无奈道:“爸爸,你敲门呀,站门口像个泰坦巨猿。”
阎燧敲了敲时愿房门。
过了几秒没人应声。
阎栖翻了个白眼,敲向自家臭小子的房门。
门被臭小子一脸不爽的打开。
小姑娘正站在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前啃苹果,一袭雾蓝色长裙,勾勒出身材流畅线条,绸缎般柔软的长发垂至腰际,脸上露着笑,眉眼间流露着独有的灵气和韵味。
阎燧朝小姑娘招了招手:“外公带你喂小动物去。”
时愿叼着苹果吐字不太清晰,“哪里有晓动物?”
阎栖被她这软萌的样子可爱的心都化了。
阎燧故作神秘:“去了就知道了。”
阎曜牵起时愿的手:“庄园有农场。”
阎燧瞪向臭小子,都说了他带小丫头过去。
到了庄园靠近后山位置,时愿惊呆了。
这可比她见过的动物园大太多了。
观光车开了近三个小时才只看了一部分动物。
时愿看着那些吃树叶的长颈鹿,拿手机不停地拍照。
阎燧哄着小姑娘:“要不还要下车喂喂它们,这一片的动物都很温驯。”
时愿听到可以下车,小鸡啄米点头,漂亮眼睛里满是兴奋。
动物们都被驯养的很好,也有饲养员时刻注意着时愿的安全。
阎曜看她喂累了,指了指不远处的那座山:“山上有白虎,想去看吗?”
“想!”
时愿以为只有一只,等看到有四只时都惊呆了。
阎栖给时愿介绍:“这座山上很久之前就有白虎,不止四只,运气好还能看到麋鹿。”
看着阎曜越过隔离铁防网,时愿有些紧张。
两只体积庞大的成年白虎对阎曜并不抗拒,悠闲地趴着,见有人闯进它们的地盘,只是撩起大眼看了会儿。
两只幼虎,大一点的拱到阎曜面前,龇牙。
时愿心都悬起来了。
阎曜只一个眼神,小白虎就窝回了父母身边。
阎曜看向最小那只幼虎,弯腰把它抱了起来。
阎燧指了指那只最大的公虎:“那只公虎记不得是八年前还是七年前,在山上受了伤,被这小子发现,找兽医救治后就不怎么离开这座山的边缘,臭小子也浑,总爱往这边跑,一来二去,一人一虎就生了羁绊。”
如今白虎已经是一家四口,昔日的小少年也长大了。
时愿睁圆了眼睛。
小时候的玩伴是老虎,她的男朋友可能是吃熊胆长大的。
时愿脸上崇拜的目光还没收回去,阎曜唇勾了勾把幼虎放到她脚边。
新生一个多月的小白虎宝宝像只大型猫咪。
“能碰碰它吗?”
阎曜蹲下来,带着她的手摸了摸幼虎的毛发。
阎栖躲自家爸爸身后,她对这座山有阴影。
小老虎再可爱,她也不敢摸。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阎曜也没让时愿在后山待太久。
看守的安全员重新封好隔离防网。
时愿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
晚饭时,时愿多吃了半碗米饭,阎燧一个高兴,自己又多吃了两碗米饭。
前几天的饭后消失活动,时愿一天没落。
今天太消耗体力了,她回房间重新洗漱完直接倒床就睡。
第二天才来得及整理拍下的照片。
因为是在R国待的最后一天,阎燧下午特意带小丫头去了拍卖会。
晚上吃完晚饭,时愿看到今天外公拍下来的东西全都打包好送到她房间后无措地看向阎曜。
阎曜扫了眼地上的东西:“不值钱的东西,拿回去玩。”
阎栖找时愿看到这些东西,也没什么情绪,甚至还吐槽了句:“爸爸最喜欢买这些华而不实的东西,十六七岁的时候还能哄哄我,现在看到这些东西,嗯,内心没有波澜。”
她把自己给时愿准备的一行李箱东西放边上:“都是小姑娘用得上的,明天记得带走。”
时愿有些麻了。
阎曜弹了下她脑门:“什么表情。”
时愿做了个把下巴合上的表情:“你们家真是财大气粗。”
阎曜目光沉沉地看着时愿:“不应该是我们家吗?”x|
阎栖在一旁抱着臂,目光也带着严肃。
时愿立马纠正:“我们家,我们家真是财大气粗。”
阎栖满意点头。
阎曜满意勾唇。
一天的时间就这么过了大半。
下午管汐悦喊她晚上出去玩,她和阎曜先说好了,晚上去拳馆练拳。
“嘤嘤嘤,你从国外回来三天了,三天了你还不来找我,你没良心。”
时愿保证:“明天,明天一定来找你。”
管汐悦听她说要去打拳,虽然也有些心动,但是秉持着绝不做电灯泡的原则,她蔫蔫地挂了电话。
如果能重来,她一定选择去当电灯泡。
方礼的局她极少极少去,因为这傻逼身边围着的也全是傻逼。
她也不知道她今天为什么脑子抽了,要答应和方礼一起出去喝酒。
整个晚上,玩游戏方礼就没赢过。
她也看出来了,方礼今天就是来买醉的。
游戏玩了一轮又一轮。
她看着这群男人和女人玩烂了的游戏玩了又完没了兴致。
正准备撤,被人拦住。
“悦姐,这局才刚开始就走,这么不想和我们玩?”
小男生嬉皮笑脸。
管汐悦睨他:“看出来了还问,你情商挺低啊。”
方礼抱着酒打着酒嗝:“冯森,把我悦姐给我留下。”
局是方礼组的,大伙儿都知道管汐悦和方礼关系铁,纷纷给管汐悦敬酒。
冯森都给挡了。
管汐悦想把方礼脑袋敲开看看里面是不是真塞了棉花。
方礼大着舌头凑近管汐悦:“一会母夜叉要过来,你得保护我。”
管汐悦听到黎嫚妤会过来,挑了下眉。???
方礼指了指桌上的女生们:“你、你、还有你,坐我这来。”
管汐悦看他这架势翻了个白眼,对着那几个女生:“坐回去。”
几个女生立马坐了回去。
这家清吧是预约制,地方不大,一晚上只能接待大概三桌左右,需要预约。
方礼用的是他哥的卡,喝的酒也是他哥的。
目前店里就他们一桌。
黎嫚妤杀过来时,管汐悦正自己跟自己对酌。
方礼正在大冒险,抱着冯森做深蹲。
黎嫚妤挽了下头发,径直走到方礼面前去拽他。
方礼抱着冯森转了个圈:“嘿,抓不到我,就是抓不到我。”
黎嫚妤维持着脸上的表情:“还没玩够吗?”
冯森撑着方礼,让他不至于摔倒。
方礼翻了个白眼:“老子玩没玩够要跟你请示吗?”
黎嫚妤看他在朋友们面前直接下她面,冷笑:“方礼,我本以为你是个男人,既然答应了这桩婚事,你该给我的体面是不是应该给我?”
“老子没给你体面?”
黎嫚妤拎起桌上的酒瓶,直接砸向管汐悦。
管汐悦早在她砸过来的那刻起身。
“让我成为笑话这就是你给我的体面?”
方礼看她对管汐悦出手,直接火了。
掀翻桌面上的酒,他也没压着声音:“那天晚上,我有没有睡你,你不比我清楚。”
黎嫚妤扬起手,巴掌即将落下时被管汐悦拦了下来。
“把醉鬼拉远点。”
冯森点头:“好的,悦姐。”
黎嫚妤气得手都在抖,想到晚上精心打扮去参加酒会,结果成了整个酒会的笑柄。
她再也没忍住心里的怒意。
头发被扯住,管汐悦对黎嫚妤打架永远先揪头发表示非常烦躁。
女生和女生打架,怎么顺手怎么来。
商洵和友人到清吧时,友人愣了好几秒。
老板抽着雪茄对他们指了指最里面的一桌:“去那,那儿安静不受影响。”
说完也无奈:“我这好好的高档清吧,被这群毛都没长齐的玩意闹得吵死了。”
管汐悦压着黎嫚妤,对着她的额头狠狠给了她一脑门。
这种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打架方式让老板啧了啧。
“这小姑娘真彪悍。”
老板已经给两人取了酒过来。
“今晚大概率没办法安静地喝酒,来之前怎么不先跟我打个电话?”
云熙湛咬着烟,给商洵倒好酒:“临时起意。”
冯森喝彩:“悦姐威武。”
管汐悦揉了把自己被黎嫚妤抓伤的脸。
黎嫚妤气得完全失了理智。
“悦姐,小心,母夜叉要咬你。”
管汐悦嗷了嗓子,直接爆粗。
“悦姐,咬回去。”
管汐悦抽空接了句:“老娘不当狗。”
“悦姐,衣服破了。”
“悦姐,别停啊。”
“悦——”
“都他么给我闭嘴。”
管汐悦从地上爬起来,眼睛被黎嫚妤长指甲撩了下。
疼,疼死她了。
云熙湛像是这时才发现打架的人是黎嫚妤,嘴里的酒差点喷出来。
老板感叹:“比人小姑娘大四五岁,一来就泼酒撒泼,为老不尊。”
商洵持着酒的手顿了顿。
方礼踉跄着步子要冲上去帮忙。
冯森先他一步。
“悦姐,你英勇负伤了?”
管汐悦捂着眼睛,对着黎嫚妤的方向:“把她丢出去。”
几个女生动作格外迅速。
女人打架男人自然不参与。
黎嫚妤嘴巴被管汐悦塞了团纸,凌乱着头发像个疯子,瞪着本就大的眼睛:你给我等着。
管汐悦眼皮火撩火燎的疼。
冯森拉开管汐悦的手,“vocal,好长一道划痕,都他妈出血了。”
“鸡爪子似的手,非得再给鸡指甲上弄些花里胡哨的东西,没见着哪里好看,打架倒是个好武器,改明儿我也去做,vocal。”
老板抽雪茄的手顿了顿:“骂人骂得真高级,连自己都骂进去了,她真的好会。”
“悦姐,那你不也变成鸡爪子了吗。”
管汐悦瞪向说话的男生。
方礼转了个圈,终于找准管汐悦的方向。
管汐悦朝着他屁股踢了脚:“莫挨劳资。”
方礼应声倒地。
管汐悦薅了把自己的头发,薅了好几根下来心都痛了。
又给方礼补了几脚:“你他妈下次再敢借着喝酒的名义让我过来帮你打架,看我不弄死你。”
方礼跪起来,双手合十:“管妈妈大恩大德儿子记下了。”
看方礼要闹,管汐悦扯了把冯森:“善后。”
“悦姐,走好。”
整齐划一响亮的声音在管汐悦看到商洵的那刻,她恨不能找个洞躲进去。
蓦然四目相对,管汐悦凝着男人眉眼,只觉面上热得不行。
刚刚还雄赳赳气昂昂的小姑娘,这一刻脸和脖子红透,眉眼的张扬活泼被尴尬情绪交替。
商洵看小姑娘这副表情,眉心微动,把手里的酒精湿纸巾递给她:“擦擦。”
男人嗓音干净,略显清冷,声线里带了很淡的笑。
“这是哪来的男妖精,把我们悦姐魂儿都勾没了。”
有人笑闹。
“悦姐,看看冯森,冯森要哭了。”
冯森笑骂了句“去你的。”
管汐悦转头,对着说话的人眼神警告。
准备起哄的人看商洵静静地看了眼他们,顿时不敢造次了。
清吧光线昏暗迷离,男人穿着黑色西装,领带一丝不苟,哪怕是暗沉光线下依旧扎眼,妥妥禁欲系大帅哥。
这气场和气质,怎么说呢,一看就是成功人士,还是颜值双在线的高岭之花。
可远观不可亵玩。
管汐悦连忙抽过一张湿巾,不怎么温柔地擦了擦手。
“谢谢商——”
她卡了下,跟着闺蜜叫大哥?商大哥?感觉有些别扭。商先生?好像又太规矩……
商洵凝着她笑了下:“商什么?”
管汐悦挠了下脑袋:“谢谢商先生。”
商洵看她一脸乖巧模样,失笑。
眸光看向她手里的湿纸巾。
云熙湛和老板对视一眼,彼此都有些惊讶。
一惯清冷不管闲事,待人疏离的商会长此时站在刚刚格外彪悍的小姑娘面前递着纸巾,唇角勾着淡笑,眉眼多了两分无奈。
“给你擦眼睛用的。”
管汐悦愣了下,手重新摸了摸受伤的那只眼皮。
她看不到伤口,商洵却清晰地看到她眼皮上的划痕,眼皮中心到太阳穴处,隐有一条血迹沁出。
“嘶——”
指腹染了斑点血迹,管汐悦感觉眼皮烧撩感又开始了。
她在心里又狠狠把黎嫚妤骂了一遍。
商洵看小姑娘手重,拿着纸巾往前走了两步。
管汐悦吸着气,沾上酒精的眼睛痛得她都要睁不开眼睛了。
“痛还不撤开手?”
管汐悦后知后觉也觉得自己魔障了。
把覆在眼睛上的湿纸巾拿开,管汐悦把生理性的眼泪往回憋了憋。
“谢谢。”
商洵没说话,两人身高悬殊有些大,管汐悦隐隐觉得有些压迫。
“我准备走了,商先生玩得开心。”
管汐悦自觉现在自己非常有礼貌,表情也非常得体。
想到刚刚可能被人看了打架全程,管汐悦真的要破大防了。
她试试补救补救。
七想八想中,她一个没注意到,脚下竟是一个五厘米高的小台阶。
脚下不稳,她视线又受影响,直接往前一栽。
商洵下意识接住。
牙齿磕到男人下颌,管汐悦脑子都炸开了。
商洵也怔了怔。
被醉鬼啃了一口。
空气静默。
男人熨烫平整的西装被管汐悦攥皱,管汐悦想死的心都有了。
她撑着头看向商洵,眸光躲闪。
“对、对不起!”
商洵领带上凸起的喉结上下滚了滚,摸了摸被醉鬼啃了一口的下颌:“还不松开吗?”
管汐悦几乎是他这句话说完就往后退了一大步。
距离拉开,管汐悦看着他下巴上的牙印,闭了闭眼睛。
她有罪,她该死。
她已经不想找洞了,她想去死。
云熙湛喝了口酒,接了老板点好的雪茄:“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