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诗落眼睛发光,点了点头。
说到吃她就来劲儿了。
写生不是第一次了,虽然场地不同,但是去的都是风景好的古建筑村镇。
想到大一被大鹅啄了屁股,方礼已经惦记那口鹅肉很久了。
虽然不是同一个地方的鹅,但是是同一个世界的鹅。
饭店的那种他不吃,要吃就要吃专门散养在家外的那种,还要特别嚣张的那种。
别问当时怎么没吃,因为没逮着。
这一次 ,他一定要吃上大鹅肉。
车窗外,春和景明。
即使是长途的车程,也没那么无聊。
车内的学生们朝气蓬勃,唱歌聊天,叽叽喳喳,一张张脸上青春又带着活力。
舒灿晕车晕得厉害,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脸色泛白。
林诗落给她太阳穴又抹了点风油精:“灿灿,再坚持坚持,还有半个小时就到 了。”
车停在屏村的镇子上。
辅导员和导师带着自己班级的学生去了住宿场地。
时愿给阎曜和家里人报了平安。
中午简单吃完饭收拾完,下午就已经开始课程了。
小镇街道安静,石砖铺就的路一尘不染,老街古巷,灰墙黛瓦。
下午的写生课自主发挥,交上一幅画就可以回去了。
时愿架好画架,选了处有水的地方。
老师看向时愿的画,看了好一会儿点点头。
舒灿和时愿完成一张画后,迎着夕阳看水乡古镇。
俩人站在桥上,成了一道风景。
写生途中的风景,时愿习惯性用手机拍下来发给阎曜。
林诗落看着时愿眼底淡淡的青色:“如果我今晚再磨牙,你就把我喊醒。”
自从四天前,林诗落被宿舍里的一只老鼠吓到后,夜里睡觉多了个磨牙的毛病。
时愿睡眠质量比之前其实已经好了很多。
写生最初几天的热情随着时间慢慢消失了些,随处可见拖着椅子扛着画架的学生。
下午的写生作业几人已经完成了。
方礼恹恹地坐在草地上:“我要吃肉。”
写生基地的食堂,那不叫难吃,只能说是喂猪。
林诗落还记着方礼的鹅。
方礼拉着几人找了辅导员报备晚上行程。
镇上不大,这几天几人都逛了个遍。
方礼寻着路找到了一家养大鹅的人家。
抓鹅的过程,不说灰头土脸鸡飞狗跳,也绝对好不了哪去。
时愿抱着大鹅,抹了把脸糊在脸上的头发:“抓到了。”
大鹅被扼着命运的喉咙。
林诗落憋着笑偷拍时愿。
方礼被鹅啄得嗷嗷叫唤,看时愿已经逮到一只大鹅,瞬间兴奋起来。
“铁锅炖大鹅!!!”
闻着面前铁锅炖大鹅散发地香味,方礼咽了咽口水。
等几人饱餐后,慢悠悠地回了写生基地。
晚上睡觉前,时愿看林诗落转给她的论坛帖子。
#瞧把孩子苦成什么样了?徒手抓大鹅#
#铁锅炖大鹅好吃吗?#
看到自己的照片被做成表情包,时愿默了几秒。
“林诗落,下来挨打。”
林诗落从床铺把头垂下来,嘿嘿笑:“不是我发的。”
天地良心,她一张照片都没漏出去。
如果知道着自己抓鹅的照片会上写生汇报,时愿那天一定不去抓鹅。
为期十天的写生结束,几人肉眼可见的瘦了一圈。
方礼憋了这么些日子,一回到津市就想拉着几人去搓一顿。
舒灿和林诗落现在只想回宿舍睡一觉。
舒灿捂了捂唇,胃里难受极了。
回程晕车比去时还要狠。
林诗落扶着舒灿指了指宿舍的方向:“我和灿灿先回去了。”
舒灿正准备去拉行李箱,已经有人先她一步。
祁颂凝着女生,把手里的橘子递给她。
四目相对,距离很近。
祁颂眼里的情绪让舒灿眸光被烫了般挪开。
她摇了摇头。
“喂你吃?”
男生嗓音清冽,带着询问。
舒灿摊开手掌,剥好地橘子被祁颂轻轻放到她掌心。
方礼眼睛转了圈:“别忘了明天一起吃晚饭。”
既然今天吃不了,那就明天吃,明天正好是周六。
时愿的行李箱已经被阎曜拉到手里。
十天不见,时愿望着阎曜,看了很久很久。
阎曜眼睛自看到她后就没从她身上挪开。
行李放到后备箱,阎曜开了副驾的车门。
时愿窝进去,鼻息嗅到玫瑰花香。
她看向后座。
一捧红玫瑰静静的躺在后座,盛开的热烈又鲜艳。
阎曜坐上主驾,把时愿拉到怀里,手臂箍着她的腰,头埋进她脖颈间。
落日余晖给车内镀上一层温柔暖光。
带着薄茧的指腹触到脸侧,时愿被禁锢在他怀里,动弹不得。
阎曜目光如有实质地落在她脸上:“想我吗?”
时愿用力地点头:“很想很想。”
阎曜额头抵着她的眉心:“想你想得发疯。”
“唔——”
男人的吻缠绵悱恻,不给她一点喘息的机会。
时愿勾着他的脖子回吻他。
车座椅被阎曜往后推到最后。
他伸手扣住女孩的软腰,将人往怀里又带了几分,唇齿研磨,靡靡之音响起在车内。
两人像是把这十日的所有想念糅杂在这一吻中。
过了许久,阎曜指腹捻了捻她红肿的唇。
低头,又覆上。
时愿吹着车外的风,脸颊的热许久才散去。
给舅舅和舅妈发了到津市的消息。
晚上商廊生日,阎曜带着时愿回了商家。
俩人中途回了趟景和苑,时愿给爷爷订制的礼物昨天物流显示已经到了。
商家家宴气氛轻松。
商廊看小姑娘吃得认真,笑着点头:“多吃些。”
吃完饭,阎曜把时愿买的蛋糕拆开。
时愿给蛋糕插上蜡烛。
女孩嗓音清甜,一首生日歌让商廊笑得合不拢嘴。
商言风许久没看到父亲这般开怀过。
商洵中午饭局喝了酒,晚上又喝了几杯,给爷爷过完生日吃过蛋糕回了房间洗漱。
等再下楼时,他听到了时愿视频里管汐悦的声音。
“人有没有事?”
管汐悦朝着屏幕摇头:“人没事。”
“人没事就好。”
管汐悦心有余悸:“吓死我了。”
“你在警局等我,我现在过来接你。”
管汐悦揉了揉眼睛,眼尾很红,声音翁着:“好。”
挂完电话,时愿让阎曜去搬车上的屏风。
四扇屏风上的画是时愿自己画的四时图。
商廊看着屏风,很久没说话。
时愿有些紧张:“画得不是很好,爷爷别嫌弃。”
商洵倚着门框:“爷爷这是高兴地说不出话来了。”
商廊揉了揉小姑娘头:“爷爷很喜欢。”
时愿笑开:“爷爷喜欢就好,祝爷爷生日快乐,事事顺心。”
商廊抚上屏风,看着上面的画:“安安画工不输大师画艺。”
精心准备的礼物被夸被喜欢,时愿眼角眉梢都透着笑。
听小姑娘说有事要先离开,商廊点头。
商洵看了眼时愿:“可要帮忙?”
阎曜睨他:“我是死人吗?”
他牵着时愿的手,目不斜视地绕过商洵。
商洵无奈,转身回了趟卧室。
时愿把车窗降下,商洵把手里的香水递给时愿。
“帮我给她。”
时愿安静了两秒:“给谁?”
听到管汐悦的名字,时愿笑着接过香水。
她说这段时间,管汐悦找她聊天,无意间总会提到商洵。
原来两人已经很熟了。
警局门口,管汐悦抱着膝盖蹲在地上。
看到时愿从车里下来,她用力的挥了挥手。
时愿把人从地上带起来,管汐悦腿蹲得有些麻。
她抱着时愿,眼睛有些红。
管汐悦从学校开车回家的路上,被人醉驾追尾,下车解决问题时,醉驾的男人言语激烈,手里拎着木棍,一度威胁。
还好她反应快才没受伤,也幸亏警察来得及时。
事情已经处理好了,车也送去维修了。
阎曜开车把两人送到景和苑。
时愿看向阎曜:“明天见。”
阎曜点了点头。
到了家里,管汐悦看时愿递给她的香水愣了愣。
“大哥让我给你的。”
管汐悦嘴快:“你哪来的大哥?”
后知后觉意识到是商洵。
时愿悠悠地收回手:“不要?”
“要要要!”
管汐悦拿走香水,眼睛盯着香水瓶。
男人的面容浮现在眼前。
管汐悦喷了泵在手腕上。
冷香前调也很淡,她没闻出味道,只知很好闻,后调是淡淡的雪后梅香。
糟糕了一晚上的心情被抚平。
管汐悦从卫生间穿着睡衣出来时,时愿在和时嘉霖开视频。
少年有些闷闷不乐。
听到时愿明天上午回家找他,时嘉霖嘴角露出笑。
“不许骗人。”
时愿点头:“骗人是小狗。”
时嘉霖窝在书房和姐姐开了好一会儿视频。
时韫艺这几天又在发疯,总给他打电话。
说什么梦到他一把火烧死了她。
这场火不仅烧死了她,还烧死了姐姐。
他听她这些胡言乱语只觉厌烦。
他一点也不想听到时韫艺的声音。
更不想听到时韫艺咒姐姐。
时韫艺又一次在梦中惊醒,豆大的眼泪不受控制的滑落。
女孩睡衣被冷汗浸湿,头发黏在脖间,眼里满是不可置信和惊恐。
高楼上,爸妈纵身一跃,血肉模糊的尸体真实极了。
她在梦里怎么喊,怎么阻止都没阻止爸妈跳楼。
时家真的会破产吗,她也会被烧死吗?
还想继续把梦接上,但是,但是,她再怎么酝酿睡意都没办法再睡过去。
时愿已经采购完回了,家里的冰箱被她塞得满满的。
洗了两盘水果,时愿把后面的行程做了个规划。
既然已经回了津市,她去学习古书画修复的计划也要提上日程了。
管汐悦叼着枇杷,瞅着时愿准备出门,速度极快的穿好衣服:“我准备今天去博物馆逛一整天。”
到了博物馆,时愿给老师打电话。
沉遥把时愿带到自己的工作室。
工作室里的修复师都在埋头工作。???
沉遥先询问了学生写生的收获,又带她参观了工作室。
“修整修整再过来也无妨。”
时愿眼睛盯着一幅刚刚开始修复的画,惋惜画损坏的程度,又惊叹修复师的手艺。
听到老师的话,女孩眸光认真又干净:“时间宝贵,在有限的时间,做自己想做的,这也是休整。”
沉遥笑着指了指那位修复师:“吴老师,给你找了个助手 。”
吴槟抬了下头,给时愿拿了工具,用起来人来是一点不客气。
工作室的人都知道吴槟脾气不好,视这些古书画如命,工作起来苛刻的程度一般人承受不住。
看着小姑娘清澈干净的眼睛,有人有些不忍。
默默祈祷小姑娘可不要哭。
工作室里的比例严重失调,好不容易来了花似的小姑娘,还是沉老师亲自带来的,重视程度可不一般。
时愿有过助手经验,手稳,话也少,工作起来有条不紊。
五个小时,小姑娘没上厕所没喝水,吴槟停下手里的活。
恰好沉遥抱着一卷书进来,看到吴槟打量小姑娘。
小姑娘神色未变,落落大方又坦然自若的做手里安排的活儿。
看着这场景,沉遥满意点头。
“用了一下午我的徒弟,挺趁手?”
吴槟手顿了顿,“明天继续。”
时愿安静点头。
沉遥示意时愿放下工具跟他出去。
“办公室有苹果。”
吴槟没头没脑说了这句话,又开始埋头工作。
沉遥把学生带到办公室,递给时愿一张办好的通行证。
“再过来就不接你了。”
时愿接过通行证,眼尾弯了弯。
今天一下午,很充盈也很充实 。
临出博物馆时,时愿包里被老师塞满了又大又红的苹果,还有一本厚厚的笔记。
沉遥洗了一个苹果,用水果刀切开,给了时愿一半。
吃完苹果,沉遥看着小姑娘:“好好看笔记,理论和实践缺一不可 ,你悟性很高。”
时愿抱着笔记本:“老师,我会好好学习的。”
听着小姑娘诚恳的嗓音,沉遥感叹,自己这是真捡到宝了。
能在吴槟手底下,连着五个小时没被嫌弃,已经是打破了修复师工作室的记录了。
出了博物馆,时愿摸出手机。
阎曜的消息正好弹出来。
咬人怪:结束了给我打电话。
未接电话里,有好几个方礼的未接电话。
时愿这才想起来晚上约了一起吃饭。
她先给阎曜打了电话,约好在方礼定的吃饭的地方见。
堵车堵得厉害,时愿比预估的时间晚了近半个小时。
她停好车到地方时,阎曜站在外面抽烟。
时愿放轻脚步,悄悄走到他身后。
看到阎曜一点也没注意到,时愿踮起脚尖正准备捂住他眼睛。
男人反手把人带到怀里。
“你怎么知道是我?”
阎曜扣住她的手 ,下巴抵在他脑袋上。
“脚步声。”
写生回来,时愿把自己的时间安排得满满当当,他这个男朋友像是被忘记了般。
安静地抽完一支烟,阎曜轻叹:“时愿。”
这声名字叫得有些闷。
时愿仰头:“晚上的时间都留给你。”
阎曜亲了亲时愿耳廓:“一整天都在想你。”
时愿眨了眨眼睛,耳朵和心脏有些热。
有人清了清嗓子。
方礼暧昧的朝两人笑:“看看这黏糊劲儿。”
黎昶看着女孩眉梢眼角的笑,拢在外套口袋里的手捻了捻。
他,唯愿她幸福快乐。
时愿和黎昶目光对上,黎昶也不说话,眸光带着点淡笑:“许久没听你喊我昶哥哥了。”
嗓音带了些释然和怀念。
时愿挽着阎曜手臂,“昶哥哥。”
嗓音轻柔坦荡。
黎昶唇边笑意加深,点了点头。
阎曜懒懒地撩了下眼皮瞥了眼黎昶,扣着时愿的手挠了挠她掌心。
方礼没忽视阎曜的眼里的冷意,手肘撞了撞黎昶:“别磨蹭了,饿死了都。”
他今天真的哪哪都痛快。
哥哥办事效率那叫一个高,黎嫚妤的事也调查清楚了,他确实没睡她。
都是这个女人自导自演。
哥哥和姐姐出面,给了黎嫚妤想要的好处,这桩婚事取消的格外爽快。
又有黎昶在家里斡旋,总之事情处理得非常好。
他这条被关起来的鲨鱼又能驰骋海洋里。
方礼就喜欢人多,昨天当面跟阎曜和祁颂说了今天一定要过来吃晚饭,上午他挨个喊了莫宸、司马肆、靳昀还有黎昶,热热闹闹的多好。
进了包厢,人差不多已经到齐了。
莫宸和司马肆在点酒。
靳昀吸溜着奶茶一脸惬意。
林诗落窝在舒灿边上刷手机追漫画连载,听到司马肆问她能不能喝酒。
林诗落搁家里能陪自家老爸来几两白酒,也没藏着掩着“能。”
司马肆点了个赞:“那大家都来点?”
方礼咧嘴:“不喝酒的我单独给你开小孩桌。”
看了眼桌上,方礼摸出手机给祁颂打电话。
打完祁颂的,他又去打管汐悦的。
听到管汐悦斩钉截铁地不来,方礼听她那边篮球落地的声音:“一桌子帅哥你也不来?”
声音是免提,时愿听到自家闺蜜说:“我面前这个能冠压你们一整桌男生。”
又补了句:“时安安对象除外。”
方礼嘿了声,管汐悦已经把电话挂了。
方礼撞了撞靳昀:“今儿老子不把你喝趴下,我方字倒着写。”
一顿饭吃得吵而闹。
干喝酒不得劲儿,方礼拿了酒瓶放在最中间。
莫宸起身去转酒瓶:“那就还是真心话大冒险。”
转完第一局,祁颂正好过来。
方礼叼着鸭腿:“给我们姗姗来迟的祁少满上。”
莫宸故意手抖,连倒三杯酒,一杯比一杯满。
刚刚那局瓶口正对着靳昀。
靳昀看他颂哥喝完酒:“一轮大冒险一轮真心话,不选,就这么轮怎么样?”
方礼大爷似的坐在椅子上:“小昀儿,第一轮,给你条生路,来个开场舞,就网上现在最火的那个。”
“跳得要妖娆骚气,没到这效果不能停。”
司马肆补刀。
一桌子大熟人,靳昀很放得开。
林诗落笑倒在舒灿怀里。
游戏继续,时愿吃着阎曜剥给她的虾,看到瓶口对着舒灿,她看看舒灿又看了眼祁颂。
阎曜剥虾的手没停,继续投喂。
“后悔上一段感情吗?”
靳昀先莫宸一步发问。
祁颂目光追着舒灿。
林诗落偷偷瞄了眼祁颂。
男人漫不经心从容不迫的表情消失了,眸光沉暗。
舒灿安静了会儿。
“不后悔。”
舒灿话音刚落,莫宸再次转动手上的酒瓶。
方礼举着酒杯敬舒灿:“灿灿女神,我们走一个。”
舒灿抬起手边的酒杯隔空和方礼碰了下,仰头一饮而尽。
莫宸陷入了沉思。
司马肆从手机上抬起头,他找到了一个有意思的:“和男朋友嗲嗲的撒个娇。”
莫宸接了句:“嗲不嗲我们说了算。”
时愿做了会儿心理建设,当着大家面刻意撒娇,有难度。
阎曜眉心微动,凝着时愿,嘴角勾着抹痞坏的笑:“我准备好了。”
时愿默默拿起手边的酒:“我喝酒。”
阎曜拿走她的酒,和她对视。
“跟老子撒个娇很难?”
靳昀学舌:“跟我们曜哥撒个娇很难?”
司马肆:“阎曜,你行不行,自己的女朋友都不跟你撒娇,做男人好失败噢。”
阎曜目光幽幽半眯。
莫宸眸光转了转,先打了个样:“曜哥哥,人家想要抱抱亲亲举高高。”
方礼喷出一口酒:“夹得很好,别再夹了。”
时愿手拽住阎曜的袖口,有几分羞耻。
“曜哥哥,想抽烟,给我一根烟。”
嗓音很柔,不说很嗲,但还是有那么些嗲嗲的音在那。
视线里,男人唇角勾了勾,似是对这声曜哥哥很满意。
看着时愿和阎曜离席,司马肆嚷着再来。
“不够嗲,不行。”
阎曜睨了眼司马肆。
司马肆立马噤声。
烟时愿没抽到,但是收获了很多阎曜买来的糖果。
阎曜勾着她的手,低哄:“再叫一声。”
时愿叼着棒棒糖,假装没听到。
阎曜轻轻带走她唇边的糖:“崽崽,再叫一声。”
时愿指了指卫生间,她要上厕所。
阎曜揽着女孩的腰,霸道的不让她走。
鼻息间有淡淡的酒味。
时愿软着声音:“曜哥哥。”
阎曜轻笑一声,松开怀里的女孩。
脸上的表情比吃了糖还要开心。
时愿戳了戳他的脸:“你肯定是喝多了。”
“祁颂,你喝多了。”
舒灿被桎梏在男人怀里动弹不得。
祁颂哑着嗓子:“别不要我。”
林诗落把卫衣的帽子拉到头上:她隐身了,她是隐形人。
靳昀和司马肆对视一眼,纷纷看到了眼里的震惊。
他妈的,这人是祁颂。
被夺舍了吧……
男人红着眼眶,搂着女孩的细腰,一遍又一遍:“不许不要我。”
莫宸和方礼东倒西歪还没忘记聊天。
方礼:“浪子回头金不换。”
莫宸:“迟来的深情比草贱。”
方礼:“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莫宸:“垃圾该扔就扔,绝不留着过夜。”
方礼:“这么好看的垃圾,不舍得扔。”
莫宸:“再好看的垃圾,也掩饰不了垃圾的本质。”
黎昶倚着车,眼里也带了些醉意:“会说多说点。”
方礼和莫宸点了点头。
时愿靠着阎曜,头有些晕。
阎曜在手机上叫代驾。
坐上车,时愿朝着众人摆手:“我们先撤了。”
黎昶点头:“我负责把他们安全弄回去。”
时愿笑着点头。
手被人用力地捏了下。
车辆驶离视线,黎昶许久才收回目光。
到了雾水岸,时愿晕乎乎地坐在沙发上。
阎曜把刚刚冲好的温热蜂蜜水递到她唇边。
时愿只喝了小半杯:“我看到了亮晶晶的小星星,阎曜,你快看。”
俩人晚上都喝了不少红酒,红酒后劲大,时愿已经开始抓星星了。
阎曜把女孩拦腰抱起。
时愿晃着脑袋:“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
“唔——”
时愿看着眼前放大的阎曜,唇再发不出一点声音。
她腰肢先蓦然僵了起来,能清晰感受到,有股烟草的浓郁气息席卷着她,强而有力的手臂与她衣服料子摩擦而过,灼烫温度就跟会附在衣物料子上似的。
一室光亮,阎曜低头看女孩。
唇间的气息,丝丝缠着一股香甜酒味,阎曜哑声:“崽崽……”
许久许久,房间内的声音才消寂下去。
女孩蜷缩在床最中间,丢在地上的衣服,让时愿醉酒后的意识慢慢回归。
时愿呜咽着,过了好久她颤声控诉阎曜的恶行,嗓子哑得不能再哑。
摸过手机看时间,凌晨四点。
时愿脸埋在枕头上。
手机发出震动声响。
时愿看向来电。
时韫艺又一次被噩梦惊醒。
时嘉霖把她拉到进了黑名单,她再也打不进他的电话。
听着听筒里哑着的声音。
时韫艺小声抽泣。
“安安姐,我做噩梦了。”
“梦到爸爸妈妈跳楼,我,你还有弟弟都被火烧死了。”
阎曜持着水杯到房间,听到这句话眸光像浸了寒冰似的。
时愿怔了好一会儿。
时韫艺没听到姐姐的回应,哽咽着:“我虽然不喜欢你,恨你抢走我的爸爸妈妈和弟弟,但是没想过你死。”
时愿凝着窗外的夜幕:“如果是真的呢。”
这一刻,阎曜无端觉得怀里的蝴蝶会跟着月亮飞走。
阎曜把时愿紧紧地揉进怀里。
时韫艺抽泣着:“不是真的,不会是真的,爸爸妈妈会健健康康,我和弟弟也会平平安安,你”
过了好一会儿,时韫艺像是呢喃,又想是确定般:“你也会好好的。”
挂了电话,时愿安静了许久。
阎曜垂眸:“在想什么?”
时愿指腹划过阎曜眉眼:“阎曜,我真的很幸运。”
很幸运,遇到你。
很幸运,遇到了舅舅舅妈,嘉霖,还有奶奶,还有管汐悦。
她的身边,有了很多家人和朋友。
第131章 “你是蝴蝶,也是我的月亮。”
阎曜凝着怀里的女孩良久,黑眸如海水般波涛汹涌:“不要飞走。”
男人指腹一下一下摩挲着女孩下巴。
时愿抬眸撞进他幽黑而沉的眼睛里。
她笑:“我又没有翅膀,飞不走的。”
阎曜声音很轻,似是怕振翅欲飞的蝴蝶被惊扰:“你是蝴蝶,也是我的月亮。”
男人眸中的认真,和说情话的模样让时愿心跳失率。
时愿亲了亲他唇角。
“你好会。”
阎曜抱着女孩,心里软绵一片,轻轻抚过她的脊背:“只对你会。”
时愿趴在他胸膛,蓦地想到那个暴雨天,阎曜浑身是血出现在她面前。
“那个暴雨天,你是打黑拳受了很重的伤吗?”
阎曜想到那天晚上,“嗯 ”了声 。
被时愿捡到,那是他们的开始 。
他发高烧,状态不好,虽然赢了,但是也伤得不轻。
那晚的出场费是纹身店三年的租金。
苏茶那段时间状态很差,每天丧着脸,像个鹌鹑,他看着就烦。
时愿想到自己学了两个多月的拳,写生也结束了,后面晚上可以继续跟阎曜学。
阎曜听到她说明晚开始继续学打拳,喉结滚动。
“这一次先交学费。”
时愿沙哑着声音:“我今天还要去老师那里帮忙,天都亮了……”
阎曜抚了抚她红肿的唇瓣:“十点喊你起床。”
时愿眼皮重重阖上,再也坚持不住,沉沉睡去。
意识模糊之际,她听到阎曜说:“别怕。”
“以后打雷下雨,我都会在你身边。”
时韫艺的噩梦持续了近三个月。
每天晚上都靠着嫚妤姐姐给她的褪黑素才能睡着觉。
这天,翁帆听友人的建议,带着时韫艺去了寺庙。
青石桌上,女孩低着头认真抄写着经书,眸光安静。
这一刻,她好像感觉到了小姑娘一些变化。
总是笼罩在眉眼的愁虑散去了很多,眼底化不开的阴郁好像也轻了很多。
目光看向外孙女的腿,她轻轻叹了口气。
时韫艺小学时有一个很要好的朋友,那个女孩是富豪家唯一的千金。
每次出门都是十几个保镖随行。
女孩虽然骄纵跋扈,本性却不坏,时韫艺和她处得比亲姐妹还好。
这场蓄谋已久的绑架案发生时,两个小姑娘才读三年级。
那天,时韫艺正好和那个小姑娘在游乐场玩。
保镖随行,本不应该出事,可问题就出在这些保镖身上。
保镖里有人生了异性心,整个保镖队被富豪死对头收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