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还不知道自己的动作带着怎样的撩拨,熟悉的沐浴露染着少女清甜的香味。
“不饿了?”
男人沉声问。
感觉有戏,时愿蹭了蹭他后背:“饿。”
厨房门被关上,时愿摸了摸鼻子。
她被赶出厨房了。
香味氤氲整个室内,时愿推了推厨房门,没推动。
时愿蹲在外面,一眨不眨地看着阎曜。
帅得她挪不开眼睛。
四菜一汤,时愿咽了咽口水。
“米饭太多了,我吃不完这么多。”
阎曜把饭扒了些到自己碗里。
时愿很饿,但是阎曜没消气,她觉得饭可以先缓一缓再吃。
阎曜看她磨蹭,把筷子塞在她手里:“吃饭。”
时愿撒娇:“你说公主请吃饭。”
阎曜给她夹菜的筷子顿了顿,瞥了她一眼:"冠军请吃饭。"
时愿听到冠军,哭着脸。
“我以后再不这样了,危险的事情一定不做,时刻记得保护好自己。”
阎曜早就在女孩主动亲他时就已经消气,他看着女孩举着三个手指发誓,白皙精致的脸上呆呆的,却漂亮极了。
听阎曜“嗯”了声,时愿把椅子刻意拉近。
两人衣袖摩挲,阎曜把筷子里的菜夹到她碗里。
“公主请吃饭。”
时愿笑眯了眼睛。
手机连着响了好几下,时愿看都没看一眼。
眼睛黏在阎曜身上,一边吃一边看他,时愿吃得欢畅又开心。
大半碗米饭就着可口的菜全部到了肚子里。
阎曜做饭真的好好吃。
碗筷被放到洗碗机内,时愿提了提总是往下掉的裤子。
她皱着眉心,委屈巴巴看阎曜:“你裤子这么大,我穿着总是掉。”
阎曜收回手,眸色极深,偏过头无声勾了下唇。
呆得可爱。
少年眉眼舒散,黑眸清冽柔缓,散去一身冷寂。
电话铃声响起。
时愿接了舅舅的电话。
在得知舅舅半个小时后到景和苑眨了眨眼睛。
阎曜擦掉手上的水渍,凝着女孩的眼睛,走近揉了揉她的头:“送你回去。”
第90章 健康的活在当下
门被打开,时柏瀚凝着眼前裹得像熊的小姑娘,笑得爽朗:“舅舅是不是打扰你们约会了?”
他比时愿早到景和苑十来分钟,在车上接了通电话,准备下车时正好看到了小姑娘从阎曜车上下来。
也不知少年说了句什么,只看着小姑娘红着脸跑开。
边跑还边嘀咕了句什么。
车内少年笑得痞野,等小姑娘上楼了才驱车离开。
时愿前脚进屋,他后脚敲门。
看到舅舅,时愿自然的挽过舅舅手臂。
听着舅舅的话,时愿猜舅舅应该是在楼下看到她和阎曜了。
“没有打扰,这个点应该回家啦。”
时柏瀚佯装严肃:“咱们家门禁可是晚上10点,现在都快11点了。”
凝着舅舅严肃的眉眼,时愿抱着舅舅手臂保证:“以后不会啦。”
时柏瀚宠溺地刮了下小姑娘的鼻尖:“我们家安安有自主判断的能力,舅舅和舅妈在你上大学后就不拘着你了,舅舅可不是迂腐死板的家长。”
时柏瀚和陆珺开明而纵容她,事事以她为先,原身来自家庭的缺失,其实大部分都被舅舅和舅妈所填补。
在这个世界,她不再是孤单一人,有人庇护有人宠爱,真的很幸运。
时愿松开挽着舅舅的手,去煮水泡茶。
想到书房里自己临摹的几幅书法,时愿把舅舅拉到书房。
原身书法是时柏瀚从小就教起的,后来原身从时家别墅搬出来后就很少再碰书法了。
没穿书前,时愿的书法是在大学时求着图书馆管理员老师教的,本来退休的老教师不愿,因为此前有不少学生来学,到后面却没坚持下去。
过了许久,老教师看她真心想学,闲着没事就给她讲讲课练练字。
只教了一个月,许多东西,师傅领进门,修行看个人。
练字可以养性静心,利用碎片时间,时愿一直坚持着。
时柏瀚仔细看了看宣纸上的行楷,满意地点头给出评价:“字迹清丽,行笔间也十分流畅,比之以往的字迹,多了自己的风格和气势。”
透过这些字,能感受到字迹主人的心境变化,宁静又蕴含着张力。
时愿眉眼弯了弯,被肯定的感觉真好。
凝着笔墨旁放着的“赵体”,时柏瀚问小姑娘:“这段时间都在临赵体?”
和舅舅讨论了会书法,水烧开了,时愿出了书房泡茶。
清茶被泡开,雾气中氤氲着茶香。
时柏瀚看向书房里挂着的画像,妹妹和妹夫,两个年轻鲜活的生命,永远定格在了那场失事的飞机上。
眼底划过伤怀。
小霜,兰翊,保佑安安一直健康平安快乐。
时愿捧着清茶,看向舅舅视线的方向。
照片上的年轻男女站在戏台上,女子一袭烟青色旗袍,男子白衬衫黑西裤,彼此相视,眼中只有彼此。
画面定格。
时愿很喜欢爸妈这张照片,捧着茶看得有些出神。
时柏瀚接过小姑娘手里的茶,温声问:“安安,想不想爸爸妈妈?”
时愿眼睛有些涩然,情绪低了下去:“想,每时每刻都在想。”
不管是这个世界还是另一个世界,爸爸妈妈不在的缺失,如影随形的跟着她。
即便已经长大了,她也曾在夜深人静时,独自跟空气说话,想象着爸爸妈妈在她身边时的样子。
时柏瀚看小姑娘红着的眼眶,心疼得不行。
“安安,舅舅对不起你。”
他总在想,如果那次,坐上那趟飞机的是他,如果是他就好了。
这样安安就不会那么小就没了爸爸妈妈。
时愿看着舅舅眼底的悔恨和愧疚,心脏很酸很酸,她猛摇了摇头:“舅舅,你没有对不起我,你和舅妈对我很好很好。”
“我很感谢舅舅和舅妈。”
“舅舅,我们不要一直沉湎在过去,健康的活在当下,这便是最大的安慰。”
小姑娘总是替别人着想,明明自己很难过,却还要想着安慰他。
时柏瀚偏了下头,敛去眸中伤意,重新转头看向小姑娘,眉眼舒和:“安安说得对,健康的活在当下便是最好的安慰。”
时愿主动地抱了抱舅舅,时柏瀚揉了揉小姑娘的头。
“舅舅让安安公主难过了。”
时愿摇头:“不难过,爸爸妈妈每天都在看着我长大。”
“知道舅舅和舅妈把我照顾的这么好会很放心的。”
不想气氛这么伤怀,时愿指了指茶:“舅舅快喝茶,这茶叶可香了。”
小姑娘灵动的背影消失在书房,过了会也捧了杯茶进来。
边喝边点头:“好香。”
时愿看向舅舅给她发来的转账,眨了眨眼:“舅舅,我钱够花。”
时柏瀚似觉得还不够,又转了一笔。
时愿想到舅舅公司,她虽然知道的不多,也知道时氏集团现在是关键期。
“安安要是退回来了舅舅会很生气。”
时愿悬着的指腹顿了顿。
妻子打来电话,时柏瀚接完电话,看着小姑娘把转账都收了才笑开。
他今天从公司出来,很想过来看看时愿,这段时间工作太忙,总觉得忽略了小姑娘。
二是商量和商家的订婚宴。
时家的老人去世的早,那时安安三岁,可能还有些关于外公外婆的记忆。
嘉霖和韫艺那时还没出生,自生下来就没有爷爷奶奶。
时愿的奶奶孤身在南榆,这些年妻子一直在劝老人来跟他们一起,老太太每次都用住不习惯推辞。
每年的寒暑假,时愿都会回南渝陪老太太。
听到奶奶,时愿心脏一角既寒心又有些痛,脑中闪过上个世界的记忆。
可这具身体,并不抗拒,反而放松而想念。
时柏瀚:“如果奶奶知道安安找了一个好人家,一定会很开心的。”
时愿想了想:“可不可以等我把奶奶接到津市后再举行订婚宴。”
时柏瀚点了点时愿的眉心:“这是自然。”
两人从书房往客厅走,时柏瀚询问:“还是和之前一样,期末考结束就回南渝吗?”
这是每年的惯例,安安的父母忌日在一月。
时愿确定好回南渝的日期,时柏瀚推开门出去。
“不送舅舅,外面冷,早些休息。”
管汐悦披着寒霜赶到时,时愿已经和阎曜视频完准备睡觉。
努力好几天没看到时愿了,葡萄大的黑眼睛委屈极了。
时愿一把抱住崽儿。
管汐悦把努力往旁边拖了拖:“别抢我闺蜜,自己玩去。”
努力呜咽,垂下头摇了摇尾巴。
时愿抱着努力没松,踢了踢管汐悦屁股:“羽绒服脱了再上床。”
管汐悦故意不脱在柔软地大床上滚了两圈,看着时愿的眼睛都变成了星星眼。
“你知不知道,我今天看到方礼发给我的视频看了不下一百遍,时安安,你出息了。”
管汐悦已经点开昨晚时愿比赛时的视频。
即使看了很多遍,她还是忍不住屏住呼吸。
时愿总算知道为什么阎曜会那么生气了,从录屏回放上看,她这车骑得就跟不要命似的。
管汐悦即使被方礼说了一万遍时愿一点伤没受,还是从家里赶了过来,就为了自己亲眼看一眼。
晚上管汐悦留宿,等管汐悦洗漱出来俩人又聊了很久的天。
第二天去学校时,两人都顶着两个大黑眼圈。
管汐悦从包里摸出遮瑕:“我们都涂点。”
时愿嫌空气冷,缩在兜里的手懒得拿出来。
“很明显吗?”
管汐悦噗嗤笑:“晚上就睡了三小时,你觉得呢?”
学校方向不同,懒得折腾,俩人都开了车。
管汐悦启动引擎,想到什么打开车门让努力跳了出去。
时愿停车把努力叼着的东西拿进车里。
看了两眼纸盒里的盒子包装。
努力站在车前一动不动,任凭管汐悦怎么喊也不回去。
时愿没打开盒子,下车开了后车门让努力进去。
管汐悦怒骂了声白眼狗,猛踩了脚油门驶出车库。
把努力送回家,时愿才重新开车出了小区。
到了学校,时愿困得眼睛都要睁不开了。
早八致命。
中途下课,时愿拉着林诗落和舒灿去买咖啡。
莫宸奶茶店人多得在排队。
舒灿提议去校门口买。
方礼迟到了一整节课,在电话里被辅导员快骂死。
碰到时愿,方礼又折身跟着三人坐了校内小绿车去了北门。
不知道是不是一周的开端没开好,连着一整个星期,时愿都没怎么睡好。
学校里的学生都在紧张的备考,图书馆里暖气很足,时愿下巴抵在书上,阖上了眼睛。
没几分钟又睁开眼睛。
脑袋有些晕沉,时愿看向笔记的眼睛有些发花:“不学了,我要去买咖啡续命。”
舒灿划重点的笔放下,看了眼手机来电。
林诗落也收了书。
还有两天,再有两天就放寒假了。
校外的咖啡店成了三人每日的打卡地。
黎昶隔着老远就看到往咖啡店走的时愿。
抬步进了咖啡店,他点了四杯咖啡。
舒灿指了指二楼:“我朋友在二楼等我,午饭不一起吃了。”
林诗落打着哈欠,泪眼朦胧:“我中午也和人约了去买东西,喝完咖啡也撤。”
两人也没问时愿,知道时愿要和阎曜吃午饭。
这一周都是如此。
黎昶喊了声时愿。
看着黎昶点好的咖啡,时愿掀开有些睁不开的眼睛:“好巧,又见面了。”
黎昶笑得温柔:“看到你们过来才进来的,咖啡管够。”
林诗落捧着咖啡笑着和黎昶说谢谢。
时愿喝了口美式,大脑清醒了不少。
一楼人有些多,三人去了二楼找了位置坐下。
林诗落频频看向舒灿那角。
舒灿的那位朋友可太有气质了,即使带着口罩和鸭舌帽也有些让人挪不开眼睛。
因为是对着,林诗落只要一抬头就能看到那人好看的眉眼。
时愿低头给阎曜发消息。
林诗落收到了朋友的消息,双手捂着咖啡指了指外面:“先撤了。”
靳昀灌了两口冰咖啡,窝在仓库里发出舒服的喟叹。
连着一整周,司马肆没日没夜的开空调,害得他嗓子又干又痛。
寒潮来袭,他瞅着外面阴沉沉的天气恹恹地喝完一整杯冰咖啡。
换班的时间到了,他换好咖啡店的制服把空纸杯丢到了垃圾桶。
端着咖啡去了二楼,靳昀被人撞了下。
托盘里的咖啡洒了一地。
中年男人皱眉:“你什么情况?”
靳昀低头,敛着眼里的情绪低声说了句“对不起”。
中年男人不准备就这么轻易放过靳昀。
被领导骂了一上午的火气涌上心头,他推了把靳昀。
靳昀咬了下舌尖:“你他妈再推一个试试?”
没忍住,靳昀想到今天的兼职费可能结不了了,破罐子破摔。
托盘被摔在了一旁的空桌上。
“这服务生怎么这样?”
“脾气这么大?”
“好拽啊,一个服务生拽什么拽?”
中年男人撸了下袖子,虎着脸:“你他妈撞到老子了。”
被动静吸引,时愿视线看向楼梯处。
在看到是靳昀时,时愿放下咖啡起身。
黎昶先时愿一步。
“大哥,我亲眼看着你撞了人的。”
“撞了人不道歉还想动手吗?”
黎昶话语并不尖锐,只是陈述事实。
本来纷纷谴责靳昀的目光开始落向中年男人身上。
咖啡店主管从一楼上来,看向靳昀。
靳昀眸光不躲不避:“他先撞过来的。”
中年男人沉着脸没说话。
主管点了下头:“下面缺人手,你先去工作,这里我来收拾。”
靳昀被同系一起兼职的男生推到了储物间:“你歇会儿,平静平静情绪。”
坐在地上,靳昀看着干燥散发着咖啡豆清苦香味的储物间,突然没了兴致。
脱了工作服,他摸出手机在宿舍群里炸了十几个表情包。
学神附体(司马肆):谁惹你生气了?
破兼职不干了(靳昀):俩嫂子在和别的男人喝咖啡
祁颂:?
过了几分钟,阎曜也回了个问号。
靳昀丢了个位置群里,穿上自己的棉服。
咖啡见底,时愿放下纸杯。
黎昶凝着少女眉眼,温柔笑开:“一起吃午饭吗?”
时愿想到阎曜刚刚发来的消息,抻了个懒腰:“和男朋友说好了一起吃午饭。”
黎昶面色从容,眼底情绪被掩藏的很好:“那就再坐会儿。”
室内温暖而干燥,明明喝了满满一杯美式,可时愿还是觉得眼皮很沉。
阎曜过来时,看到的便是女孩慵懒地趴在桌上,软黑的长发被压在手臂下,闭着眼睛睡得很沉。
黎昶站在她身侧,眸光温柔缱绻的给她披上羽绒服。
后背视线如有实质,黎昶侧了下头。
阎曜环臂,冷冷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男人黑眸幽沉,比外面的天还寒凉。
黎昶目光在时愿身上停留片刻,有些不舍的收回视线。
阎曜下颌绷紧,眸中占有欲直白坦荡:“我女朋友不劳你照顾。”
白色羽绒服被拿开搭在了一旁的椅子上,阎曜脱了身上的羽绒服披在时愿身上。
黎昶把衣服搭在臂弯,牵了下唇:“她很喜欢你。”
阎曜凝着女孩的睡颜,眼里情绪慢慢变浓:“老子要你说?”
嗓音是不可一世的桀骜和痞气。
第92章 “老子在吃醋,你没看出来?”
时愿这一觉睡格外沉,如果不是觉得太热,她还可以继续睡下去。
睡梦中,她觉得周围在某一刻安静了很多。
脸颊蹭到头发,有些痒,她迷蒙着睁开眼睛。
黎昶不知何时已经离开,身侧坐着阎曜。
男人握着写字的笔停了下来,眸光似笑非笑:“睡得挺香。”
语气莫名有些欠。
时愿揉了揉惺忪的眼睛,趴着桌面懒懒道:“就是太热了。”
她进咖啡店没脱衣服,睡着的时候相当于裹着两件羽绒服,咖啡店暖气又足,她快要烧死了。
看了看衣服再看看阎曜,不用想也知道是他披的。
把披在身上的衣服抱到怀里,时愿看了看咖啡店内。
舒灿和朋友已经离开了。
阎曜勾回羽绒服,看女孩慵懒散漫的模样,摸了根烟叼在嘴里也没点燃。
男人只穿着灰色连帽卫衣,羽绒服随意的搁在长腿上,漆黑的眼眸看向她,凌厉眉眼染着点笑,但又没笑进眼底,性感的唇痞气的勾着,身后是木质桌椅,看着凶痞凶痞的。
少女一侧脸颊睡出了片红印子,整个人看着温软极了。
时愿把他唇边的烟塞回烟盒:“这家咖啡店禁烟。”
说完视线又转了一圈。
阎曜指尖扣了下桌面,凝着时愿的视线转了一圈,嗓音有些凉:“找黎昶?人早走了。”
时愿不明所以,阎曜今天说话语气怪冲的。
“你是不是想吵架?”
女孩刚睡醒,声音沙沙的,又带了些无意识的软糯。
阎曜声音闲散,挑了下眉:“你要跟老子吵架?”
时愿侧眸:“我为什么要跟你吵架?”
阎曜拉过她的手,垂着眼睑,修长的手指捏了捏她的指骨:“和别的男人喝了三天咖啡。”
听阎曜说完,时愿想了想,好像是噢,她连着蹭了黎昶三天咖啡。
凝着女孩精致的五官,阎曜低头扯了下唇。
这人压根就没发现他在吃醋。
时愿问向阎曜:“我是不是哪里惹你生气了?”
谈恋爱这段时间,俩人也没吵过架,但是两个人在一起,相处时肯定会有一些摩擦。
这一周,每天虽然一起吃饭,但都是吃完饭就各忙各的。
这样的相处时愿是觉得很自然舒服的,但是她想了想又认真道:“你要生气或者是有不舒服的地方,你跟我说,我看看是不是我做得不好,如果做得不好我看着改——”
她一直觉得在亲密关系中,彼此尊重是前提。
毕竟是第一次谈恋爱,她也不太会。
阎曜屈指弹了弹时愿脑门:“老子在吃醋,你没看出来?”
时愿愣了下,抬眸看进阎曜眸底。
阎曜松散地撑着头指了指自己脸颊:“亲我一下,亲完老子就不醋了。”
时愿低头闷笑了声。
今天的阎曜竟然有些可爱。
巨大的反差让她忍不住噗嗤笑开。
阎曜睨向她,刻意拉近了些距离:“快点。”
时愿贴近阎曜在他脸上啄了下。
阎曜满意地牵起时愿的手:“带你吃午饭去。”
北门有一条很长的道,穿过这条道能到商圈。
时愿今天特意在包里装了猫条,每天经过这都会碰到可爱的小猫出没。
天气好的时候她和阎曜会停下来逗一会儿猫。
虽然今天天气不好,但是她还是想和小猫们玩一会儿。
跟着两只白猫到了小径,隐约听到说话声。
石榴树遮住了对方的身形。
清脆的巴掌声让时愿好奇地看了过去。
阎曜手里的猫条喂完,顺着时愿的目光瞥了眼。
祁颂指腹蹭了下唇角,神色一惯闲散,只是此时眸光中多了些寡淡。
凝着男人脸颊处的红色指痕,舒灿闭了闭眼睛,手背用力地蹭过被吻过的唇。
祁颂微眯了下眼睛,扯唇:“这么嫌弃?”
舒灿偏了下头,心脏被针刺过一下又一下,疼痛让她竟有些说不出话。
“我没记错,我们应该还没有分手。”
祁颂对上舒灿冷淡的眉眼。
舒灿没有避开祁颂的目光:“汤梨来找过我了。”
祁颂地等她后续。
这个男人好像不管什么时候都是这副从容不迫模样。
祁颂情绪最外露的一次是什么时候呢,蓦地想到这。
她记起来了,是联系不到汤梨的那段时间。
这人每天把自己喝得醉醺醺的,然后每次都是她去捡人。
舒灿想到那天汤梨来找自己时,哭着说自己多喜欢祁颂,跟她说她只是一个替代品。
不用汤梨说,她一直都很清楚自己的定位。
祁颂看自顾自出神的女人,扣住舒灿的手腕:“在想谁?”
舒灿没挣扎,唇边划过释然的笑:“祁颂。”
祁颂凝着她唇边的笑:“就那么喜欢他?”
想到刚刚舒灿和那个男人有说有笑时的神色,祁颂眼里盛满了冷意。
听着沉淡的嗓音,舒灿抬头看了眼阴沉的天光。
“你说的那人是女生,送我回学校的是她,冒雨给我送药的也是她,夜里聊到两三点的人也是她,在这段关系里,即使是协议,我也不曾喜欢上过别人,更不会和别人有什么亲密的举动。”
“你误会她吻我的那天,她只是在给我修眉毛。”
“她有一个很喜欢的女朋友,我们只是很要好的朋友。”
解释完,舒灿被刺骨的寒风吹得心都冷了下来。
祁颂把人禁锢在怀里,眉眼的郁气散了干净。
“喜欢我吗?”
男人的声音温柔又带着些诱哄。
舒灿很久没说话。
她说过很多次喜欢,每一次都是真心的。
祁颂却总觉得她在陪他演戏。
这一次,她过了很久都没回答。
男人却格外有耐心等她回答。
舒灿感受着祁颂的温度,有些贪恋的吸了吸鼻子。
祁颂挽了挽她耳边的头发,动作说不出的温柔。
舒灿从他怀里退开。
“喜欢你的。”
女生嗓音虽然淡却有情绪有温度。
祁颂嘴角翘起,眸中含了笑意。
舒灿望着他的脸:“可也到此为止了。”
祁颂脸上的笑倏地淡了下来。
“我想给这段关系划上句号。”
舒灿没让祁颂开口,自己自顾自说了很多。
“和你在一起的初衷是,我不想再被人欺辱。”
“和你在以后,我捡回了我的尊严,也捡回了很多失去的东西,你让我知道,原来只要有勇气,好像什么都能做到。”
“可,在某些时候,我也是失去了勇气和尊严。”
“这段关系让我痛苦。”
她从来没有剖开内心去说自己的想法。
可这次,她觉得压抑在心里的东西已经满溢出来了。
祁颂还是那般从容,甚至眼底都没什么情绪。
“你的意思是不再需要我了吗?”
男人声音轻的差点被风淹没话语。
舒灿跟了祁颂快两年,他清贵傲倨,家境好,学习好,样貌好,朋友多,走到哪里都是众星捧月。
她和他是两个世界的人。
她的骄傲早就被她混着眼泪不知道丢到了哪里。
舒灿牵唇,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笑:“嗯,不再需要了。”
祁颂垂着的手拢了拢,过了几秒,他懒散垂眸点头:“行。”
单字落进耳朵,舒灿喘不过气的心脏忽地轻盈开来。
就这样吧,这样的结束很体面。
手机铃声不断,舒灿指了指手机:“朋友还在等我,我先走了。”
祁颂凝着女生干脆的背影:“你说了很多次结束,这次要几天?”
他可以等她消气。
舒灿眨了下眼睛,眼泪滴到鞋面。
她转身:“祁颂,你知道我的。”
“我最大的麻烦是舒家和这张脸,这张脸,我随时可以毁掉,而舒家,最坏的结果不过是玉石俱焚。”
祁颂怔了两秒。
雨势汹涌,打弯了枝桠树叶。
大雨隆隆的下。
当什么都不在乎的时候,就再无软肋。
妈妈重新回去当金丝雀,她再恨再怨,也改变不了妈妈的想法。
想到那一通又一通的电话,她只有无力感。
无力之后只剩下可笑。
那兄妹俩只要一有时间就会去茶馆闹。
前天,她选择了破罐子破摔,既然这样,那大家都别想好过。
可从那天发完疯后,她才在知道,这些年事事忍让有多可笑,只会让别人得寸进尺。
当你露出獠牙后,那些人反而开始害怕你。
处境从劣势变成占据上风。
她谁也不欠,破坏别人家庭的不是她,她被生下来不无辜吗?
凭什么这些都要她去承担。
妈妈昨天还打来电话,说兄妹俩的妈妈主动找到她,说就这样和平相处下去。
嘴角划过讥讽,舒灿迎着大雨,并不加速,只是挺直了背脊,一步一步,走得缓而稳。
时愿抱住阎曜手臂:“你下午还有考试吗?”
在听到阎曜说没有时,时愿已经想好下午要做什么了。
睡觉,睡一下午的觉。
下雨天,睡觉可太舒服了。
希望不要打雷。
她今天下午也没有考试,复习是复习不进去了。
离食堂近,时愿提议就在食堂吃了再回去。
等她看时间,才发现已经快下午两点了。
这个点的食堂已经没什么人。
吃完米线,时愿收到了洛菱华的转账。
阎栖也同一时间弹了视频过来。
阎曜用时愿手机把阎栖拉黑的同一天,阎栖用小号重新加回了时愿。
她一直记着要和时愿去泡温泉。
听到时愿说明天和后天要考试,阎栖叹了口气:“快放假快放假,放寒假了小姨带你出去耍。”
说完又加了句:“不带男人,我们过二人世界去。”
阎曜放下筷子,瞥了眼小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