炙烫的吻,带着失控的热烈,强势地啃咬在唇瓣。
时愿红着眼尾:“唔,痛——”
阎曜桎梏着她的后脑,就着刚刚的姿势,在她唇瓣蹭了蹭。
像是安抚又像是在帮她缓解疼痛。
捂着红肿的唇,时愿接了周奕扬的电话。
女孩哑着的声音让坠在少女身后的少年唇角扯开一抹笑。
车门被打开,阎曜就那么垂眸盯她,桀骜的眉眼和唇边混吝的笑让时愿耳朵又热了起来。
“明天来学校上课么?”
时愿点了点头。
兜里被放了什么,时愿眼神询问。
阎曜收回手,合上车门。
“节日礼物。”
车辆驶离,阎曜收回目光。
冷风拂在脸上,脸上的热气慢慢冷却。
时愿对着手机照了照自己的嘴。
红而肿。
周奕扬把车窗往上升了些:“冷风吹多了容易头疼。”
时愿额头抵着玻璃。
伸手摸了摸兜里的方形小礼盒。
周奕扬失笑:“有这么热吗?”
时愿又想到了那个吻,刚刚降下去的温度瞬间飙升。
809宿舍。
靳昀没滋没味地啃着苹果。
司马肆个狗东西,刚刚有女孩子打电话给他,让他去球场打球。
这逼,teng都没打一下就跑了。
大过节的,他还要带病去兼职。
穷是原罪。
他趴在桌上看刚回宿舍的阎曜。
能感觉到他曜哥现在心情很好。
他咧嘴:“曜哥,我们出去兼职吧,一个小时200。”
阎曜收了干净衣服,进了卫生间。
“不去。”
隔着门,他听到了阎曜无情的拒绝。
莱莎国际,时愿走进时嘉霖的班级教室。
时嘉霖趴在课桌上,捂着肚子。
“是嘉霖同学的姐姐吗?”
胖胖的女班主任露着温和的笑。
时愿摸了摸时嘉霖的头。
有些烫。
时嘉霖恹恹地掀开眼睛:“姐,你带我回家,我不想去医务室。”
电话里班主任已经解释了一番。
下午这节课本来是体育课,时嘉霖长跑时跑到一半突然吐了。
体育老师把人送医务室。
医生说有些低烧,建议学生可以回家休息。
陆珺去了娘家,本欲自己来接儿子,但是时韫艺在妈妈家闹了些事,她没处理完脱不开身。
她给时愿打了电话。
陆珺不想儿子这么快就回学校。
今天早上,儿子说要去学校,她没同意。
时柏瀚虽然担心儿子身体,但是少年人的劲儿让他欣慰。
初三,学业紧张,嘉霖要学习,不想耽误课程。
他觉得儿子这般努力向上,是好事。
在家恹着,不如多和同学们接触。
和班主任道别后,时愿让时嘉霖挽着自己的手。
两人慢悠悠的往校门口走。
时嘉霖目光在她唇上停下。
“姐,你是不是偷吃什么好吃的了?”
时愿有些心虚的避开时嘉霖的目光,她清了下嗓子:“班主任说你中午都没吃饭,有想吃的吗?”
看着这会时嘉霖精神还算好,时愿心落了地。
舅妈的语气太急,连着她也跟着有些急了。
时嘉霖想了想:“巧克力切块蛋糕。”
蛋糕店里,时愿看着少年舔了舔指尖的巧克力,弯了弯唇。
放下手里的叉子,他盯着还剩下一小口的巧克力蛋糕。
胃里翻搅着,时嘉霖捂着嘴冲到垃圾桶旁。
店内的服务员吓了一跳。
忙要上前扶住客人。
时嘉霖反应有些大:“别碰我。”
被吸引注意力,不少用餐的客人们异样眼神落在少年身上。
穿着校服前一秒还温润舒朗的少年突然变得凶狠阴沉起来,服务员缩回自己的手,忙别开眼睛道歉。
时愿伸手扶住时嘉霖,遮住了落在时嘉霖身上的打量目光。
观察着少年的情绪,看到他不住的呕吐,时愿心下一缩。
温水和纸巾被递到眼前,时嘉霖修长浓密的眼睫垂着。
他缓了缓接过温水漱口。
后背覆着的掌心温柔轻缓,时嘉霖弓着身子不再干呕。
“姐,我们回家吧。”
少年眼中的阴沉消失了,整个人看着无精打采,翘起来的呆毛让他重新变得柔软温柔起来。
服务生担忧的看着时愿:“客人,店里的食品是没有任何问题的,这边是蛋糕的味道不喜欢吗?”
时愿看向服务员摇了摇头:“蛋糕他很喜欢。”
看服务员还想再说什么,时愿扶着时嘉霖:“麻烦您帮忙推一下门。”
服务员忙点头抬步去推玻璃门。
医生半个小时前就已经到了时家。
时愿给时嘉霖盖好被子,看着常榕给时嘉霖输液。
针管回血,常榕调整了下液体流速。
时愿摸了摸时嘉霖输液的手:“凉不凉?”
少年下巴缩在柔软的被子里,阖上的眼睛睁开看了看自己的手,有些赌气地闭上眼睛不说话。
他不想打针。
要不是姐姐一直在哄他,他才不会躺在这里打针。
针头扎进血管,好痛。
时愿又轻轻地碰了碰少年的手。
时嘉霖用输液在的手抓住时愿碰他的手。
时愿凝着他输液的手不敢用力,生怕让少年的手痛着。
软声开口:“别那么用力,会痛。”
时嘉霖松了手,自己把被子往上拉了拉,遮住了脸。
时愿拉开点被子:“我说的是你别用输液的手那么用力,你的手会疼。”
少年敏感的情绪被这句话安抚。
他脸蹭了蹭柔然的被子:“困了,姐姐,你不许走,看着我睡觉。”
时愿点头:“我不走。”
常榕环视着明亮的房间,少年房间没有遮光的窗帘,即使是白天,房间的灯也是开着的。
他看着少女坐在床边的地毯上,给时愿拿了张盖毯。
时愿接过毯子盖到膝盖处:“谢谢医生。”
常榕观察了下床上安静睡觉的小少爷,看到少年真的缓缓进入了梦乡,压低声音摇了摇头:“大小姐,这是我应该做的。”
“常医生,这里有我,您可以先下楼休息。”
常榕点头,轻轻地把房门带上。
看着已经睡沉了的少年,时愿把手缩到衣兜里。
手摸到盒子和药膏。
时愿单手开了礼盒。
盒子内是一枚全美方粉钻,钻石切面在光线下闪烁。
紫粉两种颜色,漂亮极了。
时愿看着戒指有些失神。
想到阎曜塞到她兜里时的那股随意劲儿,她把戒指重新放回盒子里。
戒指太贵重了。
室内暖气有些干,时愿把手伸到除湿器旁。
雾气勾缠着她的手,她趴在床边有些困顿。
液体袋已经换上了第三袋。
时愿意识渐渐有些沉。
梦中有两个小女孩在花园里捕蝴蝶。
大一点的女孩捉到了只白蝶,小一点的女孩噘着嘴:“安安姐,我要这只蝴蝶。”
她听到梦中的自己说:“好呀,我捉住的这只给你。”
场景一变,还是一样的花园。
不同的是,两个小女孩都长大了些。
其中的一个坐在了轮椅上。
陆珺和时柏瀚站在花园里,眉眼宠溺。
“安安今天新学了舞蹈,我们可是期待了一下午。”
站着的女孩穿着白裙,翩然起舞。
坐在轮椅上的女孩死死地掐住自己的掌心,眸中妒意和恨意浓烈。
画面又是一转。
“安安姐,我不喜欢看你跳舞,你不要学跳舞了可不可以。”
穿着白裙的女孩脸上虽然有失落,却还是宠溺的对妹妹点了点头:“好。”
画面一帧又一帧,像按了倍速的电影般。
“安安姐,你今天的衣服好漂亮,可惜我不能穿着这样漂亮的裙子站起来。”
“安安姐,今天爸爸说你画的很有自己的风格,你以后不要把自己的画给爸爸看了好不好。”
“安安姐,今天嘉霖说他最喜欢的人是你。”
“时愿,你好讨厌,我每天看着你都觉得要喘不过气来了。”
“时愿,你能不能不和我们去共享我们爸爸妈妈的爱。”
“时愿,你没有爸爸妈妈了,那不是我们的错,可是你抢走我们爸爸妈妈的爱是你的错,你不对。”
“时愿,你滚出时家吧。”
冰冷的湖水盖过鼻子,她挣扎着往下坠。
呛水,窒息。
气泡不停地涌出。
濒临死亡的恐惧裹挟着她。
时愿蓦地睁开眼睛,入目是温暖的房间。
她抱着双臂,心悸的感觉缓解了些。
床上的少年睡得很香,她放慢动作,轻轻地出了房间。
从卫生间出来,时愿听到了常榕喊她的声音。
抹掉脸上的水珠,时愿匆匆地赶到时嘉霖房间。
少年不知何时醒来,自己拔了针头。
看到时愿出现,他垂下头:“你骗人。”
带着控诉的话语,还有少年光着脚踩在地板上的脚丫,可以想象的到他醒来时没看到时愿想去找她的心切。
“我没有骗你,刚刚太想上厕所了,你看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试探着拉了拉时嘉霖的衣服。
少年没有排斥,只是站着固执地不看她。
时愿把时嘉霖带到怀里。
温暖的怀抱让时嘉霖嘴角弯了弯。
常榕无奈地看向时愿:“大小姐,小少爷刚刚针头拔得急,手还在流血,我们先处理下。”
时嘉霖非常排斥他,他能感觉得到。
他刚刚想去帮他处理伤口,少年直接避开他,不让他碰丝毫。
夫人曾和他聊过这个问题,小少爷从大小姐坠湖后进了医院后就特别排斥医生和医院。
时愿接过医生递来的棉棒和创可贴。
抬头看了眼还剩大半瓶的液。
时嘉霖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蜷了蜷脚趾:“我没有不乖。”
带了些哭腔。
时愿冰凉的指尖摸到时嘉霖眼皮,指腹压了压。
“我不会安慰人,你别哭。”??
时嘉霖有些舍不得从姐姐怀里退开,但是他现在想看看姐姐的眼睛。
看看她有没有生气。
姐姐的眼睛很平静,只看一眼便能让他安定下来。
常榕看到小少爷对大小姐的依赖,眸光柔和了些。
有想依赖和能依赖的人,其实是很幸运的。
时愿看着少年小心看过来的眼神,眉心蹙了蹙。
“身体是自己的,希望你能爱惜。”
“如果你想找我却找不到,可以先给我打电话。”
她出去时把时嘉霖的手机放在了他的枕边,就怕他突然醒来,看到只有自己的房间会不开心。
少年的敏感和阴郁不曾在她这里掩饰过。
“如果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给自己五秒钟的时间,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想。”
“我知道这很难,但是这样会有效果,下次试试好吗?”
时嘉霖听着耳边姐姐温缓又带着奇异力量的声音,认真地点了点头:“姐姐,你别生气。”
时愿摇头:“我不是生气,我是在担心你。”
常榕收了药瓶,看着大小姐和小少爷眼里带了些笑。
大小姐的情绪真的很稳定。
下次他好像也可以试试这个方式。
自己给自己冷静的时间。
陆珺回到家时,天已经黑沉了下来。
时韫艺在学校把同班的女生关到了器材室,整整一上午。
而这样的事不是一次两次。
利用同学们的同情,故意把人骗到器材室关起来。
问她为什么这么做。
她说,因为不开心。
女孩的家长今天找去了学校。
学校这边对时韫艺的处理结果是退学。
陆珺看着暗沉的天色,终是没忍住,卸了全身力气,趴在方向盘上哭了出来。
哭了许久,女人擦掉脸上的眼泪,对着镜子补了补妆。
强打起精神,陆珺推开院子里的门。
厨房里,时愿把腌制好的鸡腿和鸡翅放进热油里。
时嘉霖伏在厅里写作业。
闻到鼻尖的炸鸡香味,他从卷子中抬起头。
看到刚回来的妈妈,他喊了声妈妈。
陆珺吸了吸鼻子:“好香。”
她把手里的食盒放到餐桌上。
时愿给陆珺和时嘉霖递上一次性手套:“尝尝看。”
一盘炸鸡,被母子两人吃得干净。
时嘉霖意犹未竟地舔了舔唇。
陆珺在时嘉霖的饮食上一直严格把控着,此时看着儿子脸上满足的笑,她看着桌上如出一辙堆放整齐的两小堆骨头笑出声:“以后想吃什么,妈妈都不拦着了。”
第二盘出锅,陆珺拉住时愿的手。
“厨房油烟太重,让舅妈来。”
陆珺进了厨房,把带回来的饭菜重新热了热。
吃过晚饭,时愿被陆珺推回了房间:“今晚不许等舅舅,太晚了,我们都早睡。”
陆珺眨了眨有些肿的眼睛:“在外面哭了一会儿,别笑话舅妈,舅妈内心不够强大。”
时愿张开手臂:“可以让你抱着再哭会儿。”
陆珺刮了下少女的鼻尖:“要是到最后咱们俩抱着对哭就不好了。”
房门阖上,时愿收了衣物去洗漱。
洗完澡出来,房间的桌上多了个红彤彤的苹果。
少年清雅的字迹留在黄色的便利贴上:姐姐,记得吃苹果。
裹着毯子在阳台吃完苹果,时愿咬着烟没点燃。
烟被重新放回盒中。
月色满地,整个别墅都很静谧。
缩了缩脖子,时愿拿了车钥匙下楼。
下楼时在手机上下单了份外卖。
外卖被送到,舒灿对着小冶招了招手。
小冶看着被砸得乱七八糟又重新变好的茶馆笑了笑。
他就说只要姐姐回来,一切都会变好。
最后一把木椅被修好,祁颂神色倦懒地抬头。
男人握着工具的手有些脏,小冶递了湿巾过去。
舒灿捧着茶递到他眼前。
祁颂顺势坐在了地上,接过湿巾,仔细地擦了擦手:“喂我。”
热茶递到唇边。
少女穿着单薄的低领毛衣,软黑的发用木簪松散的簪着,随着弯下身的动作,他窥到一闪而过的春色。
鼻尖是熟悉的清冷檀香,祁颂喉结滚动,眸色渐深。
小冶不舍地看着姐姐。
舒灿揉了揉小姑娘的头:“进屋,外面冷。”
王小冶看着姐姐身边的男人,想到丢下他们的姨姨眼睛有些红。
“姐姐,你还会经常回来看我吗?”
舒灿捏着小姑娘的脸:“说什么傻话,你们在的地方就是我的家,我不经常回家我去哪里。”
小冶认真地点了点头:“爸爸不是在生你气,他是生气我打电话你。”
姐姐学业和兼职本就忙,爸爸最怕打扰到姐姐。
拎着手里冻硬的馄饨,舒灿跟在祁颂身后。
车内暖气流动。
舒灿把棉服拉链拉了下来。
祁颂侧眸,瞥见舒灿的动作:“热?”
舒灿点了点头。
“去我那?”
舒灿看着男人握着方向盘的无名指上那圈银戒,似被烫了下,挪开眼睛。
暗昧的车内,银戒随着男人的动作隐隐带着冷质光泽,显得男人禁欲又清冷。
祁颂漫不经心地踩下刹车。
他解了衬衫第二颗扣子将舒灿拉到怀里:“吻我。”
密闭的车厢内,少女仰头,在男人唇上轻轻一吻。
祁颂轻笑:“再吻。”
唇瓣相贴,祁颂掌心摁住舒灿后脑,不满地加深了这个吻。
勾缠着的吻,让车内热度攀升。
舒灿被吻得浑身发软。
祁颂将舒灿的手扣住,距离紧贴,密不可分,每一寸缝隙都填满。
舒灿试着挣脱了下,没挣脱开。
祁颂掀开眼帘:“这样吻,学会了么?”
809宿舍。
靳昀裹着棉服吸鼻子看手机里司马肆发来穿着jk黑丝大长腿漂亮妹子投球视频,直呼学会了。
这哪是打球,这明明是谈情说爱。
借着打球的名义,行打情骂俏之事。
视频里妹子的声音出现:“你在录视频吗,给我录得漂亮点哦。”
视频截止的前三秒,司马肆的声音出现:“来不来打球?”
靳昀心动了三秒,最后还是选择出去兼职。
节日兼职费比平时高太多。
今天兼职,明天圣诞节就可以给自己放一天假。
暗骂司马肆臭不要脸,靳昀推开了宿舍的门。
他曜哥回来洗完澡后就一直在赶项目,奇怪的是今天看手机的频率高了些。
莫宸拎着满满当当的水果进了809宿舍,还没进门就开始喊:“阎曜,你女朋友给你点的外卖。”
门敞着,穿堂风灌进室内。
靳昀把帽子戴上,瑟瑟发抖。
啥玩意,曜哥女朋友???
“莫宸,你小子说啥,我曜哥啥时候有女朋友了?”
靳昀懵逼着脸,看他曜哥从屏幕前掀开眼睛看向莫宸。
莫宸把水果放到桌上,搓了搓手:“跑腿费巨高,谢嫂子。”
说完意味深长看向靳昀:“据我所知,应该是这几天有的。”
看着阎曜没说话,靳昀嗷嗷叫:“是时愿吗?”
阎曜看了眼果园的水果袋,眉心微动。
靳昀扯了扯阎曜的衣服,可怜巴巴一副被抛弃的模样:“尊嘟吗?”
莫宸掐着嗓子:“尊滴。”
靳昀翻了个巨白的白眼:“老子没问你。”
当事人没什么情绪的从袋子里拿了唯一一个苹果,嗯了声。
靳昀捂着心脏,操,他居然不是第一个知道的。
他曜哥脱单了!!!
莫宸刚刚可没忽略阎曜轻轻扬了下的嘴角。
靳昀看着水果袋里他吃不起的水果,默默地伸出了爪子。
莫宸:“多吃点,买了很多。”
靳昀一听这话:“你是不是中饱私囊了?”
莫宸嗤笑:“其他的水果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唯一一个苹果。”
靳昀抓了一把车厘子塞嘴里:“平安夜就得吃苹果?老子偏不吃。”
莫宸无情戳破:“呵呵,你那不是不想吃,是没人送你苹果。”
靳昀恶狠狠地嚼着车厘子,他吐出果核:“艹,忘记洗了。”
莫宸盯着袋子里的水果,他是不会告诉靳昀这些水果在水果店里都已经被洗好了的。
他幸灾乐祸地拖着腔调:“窜稀套餐。”
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阳台上站着的男人拿了手机低头在按着什么。
机场外面,时愿牵着努力漫无目的地逛着。
努力吐着舌头开心的不得了,像是感知到了铲屎官要回来了。
飞机延误,时愿没坐在里面等,里面人太多了。
手机视频音响起。
时愿把摄像头对着努力。
努力原地转了圈,兴奋地不得了。
“遛狗在?”
低沉随意的问话让时愿扒拉了两下头上戴着的毛线帽。
看着阎曜无可挑剔的五官,时愿对着他视屏中的眼睛嗯了声。
温软清缓的嗓音透过听筒传到耳边:“吃苹果了吗?”
红彤彤的苹果出现在镜头里。
时愿弯了弯唇:“平平安安。”
阎曜重新把镜头对着自己,语气有些凉:“不看狗崽子。”
言外之意是要看她。
时愿把摄像头调整到对着自己的方向。
外面风太大,她被吹得眯了眯眼睛。
镜头里的少女戴着拼色毛线帽,把自己裹得严实,小小的下巴占了满屏。х?
视线向上抬,阎曜鼻腔里哼出声淡笑。
“机场遛狗?”
时愿对努力下达指令:“努力,坐下。”
努力不再闹腾,乖乖坐在台阶上。
时愿走累了,就地蹲在了一旁,言简意赅:“接人。”
苹果被咬得咔嚓作响。
时愿瞄了瞄屏幕里的人:“甜吗?”
拳头大的苹果,几下被阎曜吃完。
男人性感的喉结随着吞咽动作滚动,再次凝眸过来时,嗓音有些沉:“甜。”
一个单字过后,这人就静静地看着她也不说话。
少女毛绒帽下的两根软绳被凌冽的风吹向一侧,鼻尖通红,嘴里哈出来的白雾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冷,露在帽子下的眼睛潋滟着水光,不时被风吹得眨眼睛。
阎曜没移开视线,指腹蹭了下嘴巴,眸光深幽。
想把带子给她系上。
靳昀在后面诽谤:他曜哥最不喜欢吃苹果了。
莫宸给了靳昀一个别说话的眼神。
阎曜从阳台转身,黑眸睨了两人一眼。
莫宸忙把阳台的门推上。
外面风太大,时愿暴露在空气里的手被冻得通红。
伤手半搭在胸前,时愿缓慢地站了起来。
“外面不冷?”
时愿牙齿都在打颤:“冷。要冷死了。”
“进里面去。”
阎曜不说,她也有些扛不住外面的冷风了。
时愿原地蹦了蹦,让有些麻的退血液加速流动。
屏幕跟着晃动。
鼻尖落下一抹冰凉,旋即融化。
借着光线,时愿抬头看天。
雪簌簌地落下。
镜头里,阎眼清晰地看到了一片雪花落在她眉梢。
“阎曜,下雪了。”
少女带着欣喜和亮晶晶的眸子让阎曜晃了下神。
阎曜没从屏幕前挪开眼睛,抬手接了片霜花,耳边能听到轻纱摩挲似的微小声响。
管汐悦扑向时愿,整张脸都洋溢着喜悦和想念。
注意到时愿的手,管汐悦眉心拧紧:“我就出去不到一个月,你把自己弄得这么惨?”
分贝大的让时愿捂了捂耳朵。
管汐悦脸上的开心收了起来:“谁弄的,我去给你报仇。”
她就说时愿不能离开她眼前。
气死她了。
时愿顺了顺管汐悦的毛:“努力还在车里等你呢。”
听到崽儿的名字,管汐悦更气了:“努力个傻东西,它不会护着你吗?!”
时愿抱着管汐悦的手臂:“它当时没在。”
管汐悦这才消了些气。
女生眼里的凶光毫不掩饰:“是谁?”
时愿没有隐瞒,如实告诉了管汐悦。
管汐悦戳着时愿的脸颊:“你个傻子,让你离她远远的,她对你做的那些你还没长记性?”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时愿摇了摇管汐悦的手臂:“长记性了,长记性了。”
管汐悦:“你敷衍我。”
时愿:“我没有。”
管汐悦:“下次时韫艺再伤害你,你会不会还回去?”
时愿认真点头:“会。”
谁惹她,她就狠狠地欺负回去。
管汐悦这才重新露出笑:“对,刚刚凶巴巴的眼神保持住,以后在外面都露出现在的表情。”
时愿揉了揉有些僵的脸:“我还要保持多久这个眼神。”
管汐悦猛踩了脚油门:“到家前。”
努力伸出处前爪,扒在时愿的靠背上,吐出舌头给她来了个脸颊舌吻。
时愿一哆嗦,嫌弃地要疯掉。
管汐悦笑得方向盘都差点打歪。
歪头望向时愿,整一个幸灾乐祸。
给努力点了个赞:“舔的好。”
分神了几秒,管汐悦错上了高架。
车外雪花飘飘悠悠地落。
“赶上了今年的初雪,运气真是太好了。”
虽然在藏区已经看了雪,但是和闺蜜看雪的感觉还是不一样的。
时愿拿着手机拍了张车外的雪景。
被堵在高架上一动不动,要是在平时,管汐悦早就骂了出来。
雪花飞旋而下,无声息地降落。
她拿了手机找准角度给时愿拍了张侧脸。
看着手机里祁颂睡着了的侧脸,舒灿按熄手机。
即使睡着了,祁颂的手依然圈在她腰上。
轻轻地移开男人的手。
睡着了的人眉心皱了皱。
舒灿松开手,自嘲地勾了勾唇角。
祁颂放在床头的手机振动起来。
来电锲而不舍。
舒灿推了推祁颂:“你电话响了。”
祁颂带着惺忪睡意的眼睛睁开,带着浓重的起床气,一贯散漫的眼眸多了些不耐。
把手机丢给舒灿:“你接。”
舒灿低头看了眼手机来电。
“境外号码。”
祁颂轻嗤:“那就不接。”
话音刚落,舒灿点了挂断。
坚持不懈的来电,舒灿这次没再挂断,点了接听。
电话里许久没有声音传来。
舒灿抿了下唇,指尖微动。
慵懒软糯的声音传来:“颂哥哥,我好想你。”
手滞住,舒灿把手机放在了祁颂耳边。
电话里的女生说了什么,舒灿不太在意,她已经体会过了数遍心被凌迟的感觉。
只见祁颂神色一变。
手机被拿走,舒灿敛了眼睛里的情绪,掀开被子,把地上的衣服一件件穿到身上。
窗外覆上了薄薄一层积雪,她听到了门被关上的声音。
她问过自己,祁颂有没有在哪个瞬间喜欢过她。
答案是不喜欢。
她太清楚汤梨在祁颂心中的地位。
推开门,被丢在价值不菲餐桌上的冻馄饨有些融了,一个个馄饨粘在了一起,看着既不漂亮也不好吃。
舒灿倚着墙壁,看着那袋馄饨良久。
祁颂的折回让舒灿怔愣了几秒。
男人勾着车钥匙,手执黑伞,眉眼蓄着暗色,似山谷的荒月:“要走?”
舒灿眸光掠过他的眉眼,目光冷淡。
空气里有几秒寂静,舒灿抚了下有些皱的衣袖嗯了声。
似是被舒灿的冷淡激怒,祁颂丢了钥匙和伞。
腰贴着墙壁,舒灿闭着眼睛,任由祁颂强势的吻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