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低, 脸蛋儿?也?突然爆红,她一个?翻身又藏进被?窝里。
“……饿不饿?”
“饿。”
被?窝里头传来闷闷的一声。
隔着一层薄被?, 楚桐隐约听见邵易淮轻笑了声,正想出声分辩,就感受到连人带被?子被?他裹着捞过去?。
他把她抱在臂弯间,拉下被?子边缘,一张红透的脸露出来,头发乱糟糟地,眼?眸含水,唇瓣红润,还有些肿,像是被?蹂.躏狠了。
邵易淮笑着,低声,“怪我了?”
楚桐忙不迭猛点头。
他偏过头轻嗤了声,几分事后的漫不经心,“昨晚不还一直说舒.服吗。”
她仔细想了想,也?没有一直吧,是后半段才这样觉得的,前面两次都在适应容纳,痛得要死过去?。
思及此,她有点不甘心地想,不愧是29岁了,他真的好会?哦,游刃有余,不紧不慢,一层一层碾过,显得又哭又闹的自己像个?白痴。
楚桐转移话题,“……我饿了。”
邵易淮就下楼去?了。
她准备下床,才发觉自己竟是□□,从床尾扯了条毯子裹住,去?洗手间洗漱。
面对镜子,忍不住解开毯子仔细看看自己。
颈间有红痕。全身的皮肤都记得他掌心略带着粗粝的触感,玩弄的方式她此前想都没想过。
不能?细想。
一想又觉面热。
一早就点了荣记的外?卖送来,爽口的清粥小菜和蒸饺。
楚桐穿了件吊带睡裙,窝在沙发角落里,邵易淮把餐盒搁到桌上,打开拿出来还温热的餐食,道,“过来。”
他一手托握着碗底,一手拿汤羹喂到她嘴边。
楚桐乖乖凑近了,张唇吃掉。
一喂一吃,距离近,视线也?彼此纠缠着,望着他深邃的眸底,楚桐脑海里不期然浮现出他昨晚说过的一句话,宝宝好会?吃。于是脸颊又开始发热发烫,不自然地别开了眼?。
一碗粥很快见底。
邵易淮拿湿纸巾一根一根擦手指,楚桐瞥了他几眼?,到底是没忍住,意味莫名说一句,“你真的好会?哦。”
“嗯?”
“……很有经验呀。”
她又瞥他一眼?。
陆知韵说他洁身自好,可他这个?年纪了,没经验也?不太可能?。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呀?某个?高门大户的大小姐?
邵易淮微怔了下,随即漫不经心笑一声,眸色深深,“会?什么??”
楚桐哼一声。
他说,“过来,让我抱一会?儿?。”
静了两秒,她还是遵从本心,乖乖去?了他腿上侧身半躺进他臂弯。
邵易淮吻了吻她的唇,“怎么?不回答?”
“你很喜欢明知故问。”
邵易淮不言语,手撩开睡裙下摆,从后腰顺着脊椎骨一寸一寸往上抚摸,她蓦地软了身体,唇边逸出丝丝气音。
他低头吻住她。
唇被?含吮,舌也?被?迫与?他纠缠摩擦,津液交换,亲出了水声。
换气时?,他才低低说一句,“从来都只有你一个?。”
不可思议。
楚桐猜测着问,“……为什么??没有人像我这么?主动过?”
邵易淮失笑。
她那点主动,才哪儿?到哪儿?。
圈子里玩的花,求着他办事的人更是数不胜数,以前,直接裹着浴巾送到他套房里的都有。
“你主动?”他轻摇摇头,“傻子,哪一次不是我默许的?”
楚桐扳着指头数,特别坦然地说,“你第一次送我回学校,那个?围巾,是我故意丢下的,可是你当时?就还回来了。”
“后来意识到,我让宗叔调头给你送了书,拜托你帮忙还,”他停顿一下,“……那是个?借口。”
“为什么??”
“……不想拒绝你。”他眸光低低,拢着她的脸,不紧不慢地提醒她,“当时?不还跟你说,‘以后有机会?’。”
那是成年人的勾引方式,不动声色,留下余韵。
“那京郊那次呢?我主动去?你房间了,你还无?所表示,让我回去?睡觉。”楚桐誓要一个?一个?掰扯明白,“而且,我去?到你房间,你竟然那么?平静,还问我‘不困吗’。”
邵易淮嗤了声,似是觉得她过于天真,“……我当时?,但?凡稍微追问一句为什么?来,你马上就要吓得逃走了。”
楚桐仔细回想,那确实,她当时?又紧张又害怕,是他的不动声色让她放松下来。
“……那当时?,我打直球,你没回答我。”
“你太冲动,我要给你时?间,让你回去?好好想清楚。”
“那你呢?什么?时?候想清楚的?”
“当晚。”
“决定?怎么?做?”
“……照顾你,给你你需要的,你想要的。”
明知她是小孩子心性,三分钟热度,对他的感情怕是来得快去?得更快,可他无?法漠然忽视,放不下,更移不开目光,于是,只能?克制着自己,就当是疼她几年,呵护她一程。
长到这个?岁数,他再明白不过,若保持完整的自我,只对对方付出,那么?,对方离开时?,他也?不至于太难捱。一旦向对方索取,甭管是肉.体还是精神上的慰藉,届时?若对方抽身,他恐怕再难以自处。
可越是相处,越清楚地意识到,只付出不索取,是不可能?的:他被?她的性格感染,怎可能?冷寂颓唐时?不想要她在身边?他对她有欲念,怎可能?做得到温香满怀而坐怀不乱?
他一次一次的忍耐,恐怕比她见到的还要多。
听到他的话,楚桐怔了怔,忽然间全都明白了。为什么?之前明明已经在一起了,还是总觉得他遥远深不可测:他一直只是展现出她需要的一面,从未过多剖白展露自己。
把她叫到福记包厢恐怕是仅有的一次,他需要她。
“这不应该是单方面的,我也?可以照顾你。”
她斩钉截铁说。
邵易淮笑,不置可否。
不是没见过性格活泼开朗的女孩子,咋咋呼呼火热奔放,可她真的太特别了,她的生机灵动她的活泼,好像有种秀美坚韧的内核,亦动亦静,动静间皆充满她独特的韵味。
让他起了好奇心和探索欲,想要深入内里,一探究竟。
这样静静望着他,白衬衫黑西裤没系皮带,扣子松散开两颗,俊朗的脸,眸子一寸不错锁着她,上下看个?遍,是宽肩窄腰和长腿,好有成熟男人的荷尔蒙,楚桐不期然想起了陆知韵说的话。
“……我听知韵姐姐说,你其实辈分比她们高一辈?”她压低了声音,“听别人叫邵哥哥我好嫉妒,我也?想要个?特别的称呼。”
邵易淮牵唇笑起来,闲闲地说,“你叫我邵易淮,已经够特别了。”
没有人这么?叫他。
家里是老三、叔白,在外?大多数时?候都是邵先?生。
“邵先?生?邵叔叔?”
她歪着脑袋,古灵精怪地,“你不喜欢我叫哪个?称呼?”
“那自然是‘邵叔叔’。”
差了辈分了。
楚桐故意惹他,偏要叫一声,“邵叔叔。”
这一声软绵绵的,眼?眸也?含着水汽,盈盈地望着他。
邵易淮微顿了下,眸光闪过一丝施.虐欲。
欠收拾。
他对她还是太温和太收着了。
他虚眯了眼?眸,抬手,虎口钳住她下巴,不动声色,“第一次见面,你就是这么?看着我。”
另一手已经从侧边绕进去?,触到湿意,嗓音低而晦暗,“那时?候也?这样吗。”
楚桐拼命摇头,羞恼地,“你这是什么?话。”
邵易淮略抬了抬下巴示意,她立时?明了,他要她去?床头拿东西。
赤着脚去?了,红着脸拿过来递给他。
他双腿大敞倚着靠背坐在沙发里,不接。
楚桐嘟嘟囔囔说你欺负人,还是老老实实在他腿边跪坐下来,手上摸索,脸却转到一边不敢看。
邵易淮手控着她脑袋强迫她扭回来,眸色沉暗口吻恶劣,“自己吃过的东西,看都不看一眼??”
楚桐破罐子破摔哭出来,说,“我不会?戴,你快闭嘴,你真的太欺负人了。”
他抬手揩去?她眼?下的泪水,声音还是淡着,“你觉得哭有用吗。”
她仰脸瞪他。
邵易淮捞过她的腰,“上来。”
这太羞耻,不大会?儿?她就哭闹说不喜欢这样,他就抱着她起了身,往屏风后睡眠区域去?。
回到被?窝里了,他才说一句,“怎么?不叫邵叔叔了。”
“讨厌你,邵叔叔。”
她故意顶撞他,太坏了,怎么?能?说那些话。
“好好,我讨厌。”他不由地笑一声,不疾不徐道,“所以宝宝咬着不松口,是在惩罚我?”
楚桐说不出话了,只能?抬脚去?踹他的背,被?他抓住脚踝摁到一边。
这一觉再醒来,天都黑了。
她完全没有力气起身,趴在床边,就着邵易淮的手喝了一杯水。
喝完说一句,“我明天要早起考试,你不能?再……”
邵易淮这时?候终于做个?人了,摸摸她脑袋,“睡吧。”
睡了个?饱。
周一那天早上起来,仿佛脱胎换骨。
洗漱完换好衣服下楼,邵易淮已经等在餐桌旁,桌上除了早餐,还有她的书包。
看到她的目光,他解释一句,“昨晚让知韵送来的。”
楚桐想赞扬他的体贴,话到嘴边,又被?哽住。
这男人此刻衣冠楚楚叠腿坐在餐桌边,俊朗的脸上是一贯的温润神色,丝毫看不出昨天使坏的劲儿?。
她心里哼一声,颇怨怼地瞪他一眼?。
邵易淮一派八风不动的淡然,只拿那双眸子似笑非笑看她。
吃了早餐下去?,宗叔等在停车场,送她去?学校。
在车上,楚桐临阵磨枪,拿出课本紧急翻阅,虽然早已背诵过,但?一天两夜没再碰过课本,到底还是要再熟悉一下。
到了正门,邵易淮也?下了车。
摸摸她脸蛋儿?,“好好考试。”
“知道啦。”
望着她的背影,一阵风似的跑进校门,邵易淮转身回车上。
去?集团总部。
宗叔从倒车镜看后座。
先?生今儿?又不一样了。往日,在车里“独处”时?,先?生眉眼?间总有一股难消的意兴阑珊,可这会?儿?,那眼?眸中,分明多了几分深沉的暗涌。
邵易淮抬眼?,“怎么?了?”
宗良志嘿嘿笑,“先?生今儿?心情不错?”
“嗯。”
“那我元旦想请两天假,带老婆孩子出去?玩一趟。”
“跟静文说一声。”
“好嘞。”
当晚,邵易淮自己开车来了一趟A大西门,给楚桐送些零食。
楚桐打开一看,是三里屯最近风头正盛的网红甜品店的东西,“你还知道这些?”
“静文给秘书办的员工买的,让她顺便?给你捎了一份。”
“谢谢你想着我。”
她灿笑。
邵易淮没吭声。
岂止是想着,今天一整天都在脑海里盘旋。
“元旦放几天假?”
“就一天。”
正逢上考试周,除了1月1号当天之外?,前后两天都调到考试周后,直接并入寒假中了。
“想去?哪儿?玩吗?”
楚桐摇头,“我要睡半天,另外?半天用来复习。”
“明晚来接你一起吃个?晚饭?”邵易淮将她拉近了点,“跨年,总归是个?日子。”
楚桐眼?睛亮起来,“我们俩一起跨年吗?”
“嗯。”他也?不由地笑起来,“就我和你。”
“好啊好啊,”她开心得要跳起来,“去?哪儿?都行?。”
已经入夜。
外?面天寒地冻,站着说一会?儿?话,唇边都能?呼出白气了。
邵易淮道,“回去?吧,别冻着你了。”
“那我走咯?”
楚桐说着,作势退一步要走,被?他揽住腰捞回来。
“……真就这么?走啊。”
他轻笑着低头吻她。
毕竟是在校门口附近,总不好太过火,吻是浅浅的。
可距离甫一拉近,楚桐能?闻到他颈间泄露出来的他皮肤的味道,独属于他的,清冽,让人着迷。她不由地攀紧了他脖子,邵易淮就转身将她压到了车门上。
这一次可没宗叔在旁撑着伞。
羞耻心作祟,她嘟囔着,不太好不太好。
邵易淮就停下了,高大的身影略弯着抱住她,说,“抱一会?儿?。”
他臂弯收的紧,双臂箍着她肩背,低头埋在她耳侧,“今天想我了吗?”
“我忙考试呢,没工夫想你。”
事实上,她刻意回避着那些记忆,只为专心对付考试。
“我想你了。”
他嗓音是一贯的低沉,此刻磨着点儿?哑,就在耳边,直接传导入了四肢百骸。
这还是他头一次说这种话。
楚桐不由屏了屏息,更紧地贴向他。
31号那天下午,考完试,楚桐回了趟宿舍,收拾下书包,而后直奔西门。
临停处,邵易淮拿着束花下了车。
黑色长大衣,里面是一丝不苟的西装马甲三件套,拿着捧粉色系的花束,不违和,特别是立在下过雪的黄昏,那分明的色调,离远看着都觉得浪漫。
楚桐飞奔过去?,接过花,猛嗅一口,“好香啊。”她问,“都有什么?花?”
“多头酷皮玫瑰、蝴蝶兰。”上了车,邵易淮边打转方向盘,边说,“搭配的是喷泉草。”
她爱不释手,超级开心,拿手机拍了好几张,转头问,“我们去?哪儿??”
“先?吃饭,然后带你去?个?地方。”
国贸76层的顶层观景餐厅。
大厅里已有不少客人,两人手牵手进去?。
靠窗的座位,俯瞰这国贸华灯初上的夜景。
楚桐像模像样地自己点了菜。
邵易淮问她考试如何。
她说,每门功课都很难,但?她应该考的还不错,节后再考两天,就放寒假了。
“寒假什么?安排?回老家?”
“嗯,陪陪我妈。”她拿出手机翻日历,“哦对,你是不是快过生日了?30岁。”
“嗯,”邵易淮看她一眼?,笑说,“怎么?,要陪我?”
“我也?想,可是恐怕不太行?哦,我已经买了票了,假期第一天就走。”
“没关?系,”邵易淮淡淡地说,“到时?候会?有很多饭局,也?顾不上你。”
“啊?”
她倒是一脸失望。
邵易淮就笑,“你打的算盘都要写在脸上了,是要给我惊喜?”
楚桐就在嘴巴上做了个?拉拉链的手势,闭口不言。
“不必管我,”他道,“那些场子都烟雾缭绕的,聊的也?都是大人那些扫兴的事儿?,很无?聊,白白让你跟我杵在那儿?,还是算了。”
“你不要再把我当小孩子。”
她义正言辞。
邵易淮手上给她切牛排,抬眼?看她,“就算我四十了,三十岁的你对我来说也?是小孩儿?。”
“我六十你七十呢?”她立刻道,“六十岁总不能?再是小孩子了吧。”
“我能?活到七十岁?”
“不许瞎说,你要长命百岁。”
邵易淮把盘子挪到她面前,一双眼?,极平静地看着她,半开玩笑的口吻,“……那时?候你还会?在我身边?”
楚桐立刻点头。
点头架势很足,说话底气却不足,弱弱地,“……如果有可能?的话。”
她小心翼翼看他,心里想着,真迫不及待想要跟他一起变老啊,他这样的气质,年纪再大些,一定?是个?超级迷人的daddy。
不知道他若是有孩子会?怎样。
一定?是个?超级英俊稳重的爸爸。
“……想什么?呢?”
他喝了口柠檬水。
待会?儿?还要开车,他不能?喝酒。
楚桐往前倾身,压低了声音,“想亲你,”说着朝旁边望一望,“但?是,会?不会?不太好?”
毕竟是大厅里,侍应生和客人不断往来穿梭着。
邵易淮已经放下餐巾,起身弯腰,越过餐桌,不容分辨的架势,虎口托起她下巴,低头吻一吻她的唇。
蜻蜓点水的一下。
结束后,他已经轻笑着坐回座位,楚桐脸颊却烧起来。
吃完饭,回到车里,楚桐扭过身去?系安全带,却被?邵易淮手托着侧脸扭回来,他倾身越过中央扶手箱,压下来,继续那个?吻。
他微微偏过头,前挡玻璃外?,停车场的冷光泠泠地映着他的下颌线,单手控着她后脑勺,是一种不容躲避的禁锢态度。
吻很深,楚桐呼吸不及,双手攀着他的肩,小小声叫他,“邵先?生,不要了。”
邵易淮微顿了下,嗓音染上几分哑,“怎么?又叫回去?了。”
接触到她几分狡黠的眼?神,就知道了,她是故意的。
也?不知是为了让他停下,还是为了进一步勾引。
他怎会?如她的意,又压着吻了一会?儿?,才松了手。
楚桐转移话题,舔舔唇小声问,“我们要去?哪儿??”
“……有点儿?远,”邵易淮稍微闭一闭眼?,平复一下,“开车四个?小时?。”
楚桐震惊。
那一晚,邵易淮真的开了四个?多小时?的车,一路开到海边。
到酒店,稍作休整,他换上了冲锋衣,楚桐里头一件长裙,外?面套一层羽绒服,围巾帽子手套,裹得严严实实。
冬季是淡季,但?跨年,海边还是有不少人,邵易淮派人提前安排过,两人去?了无?人的一处海滩,只有救生员在附近徘徊。
远离城市喧嚣,呼啸的海风裹挟着腥咸的气味袭来,远处是浓重的黑夜,海浪一波一波上涌,浪花砸下来,几乎震耳欲聋。
海滩中央放着几类各种式样的烟花盒。
拆出来仙女棒,楚桐迫不及待地拿了好几束在手里,“帮我点。”
邵易淮拢手用金属打火机帮她点燃。
火苗窜出,映亮夜海边他与?她的眉眼?。
立时?火花四溅,她激动地大叫一声,拿着仙女棒跑了两圈,回到他身边来,问,“这是迟来的圣诞烟花吗?”
邵易淮摇头,“平安夜的维港烟花独一无?二,我们以后再去?。”
他没向什么?人许过诺,就这一次平安夜的维港烟花之约,向她许了两次,却是直到分开,也?没能?成行?。
她扒着他手腕看腕表,“啊啊马上零点了。”
邵易淮示意,“点中间那个?。”
“我来点我来点。”她超级兴奋,“我还没点过。”
邵易淮把打火机给她,教她怎么?用,而后站在那儿?,看她一阵风似的跑过去?,海风把裙摆吹得凌乱,俯身点燃了,又吱哇乱叫着跑回来。
他脸上的笑容,从来没有这么?灿烂过。
楚桐径直往他身上扑,邵易淮稳稳把她接住,托着她的臀,她非常自觉双腿盘住他的腰,彼此都主动去?亲吻对方。
头顶,一蓬一蓬烟花炸开。
璀璨绚烂,划过夜空,转瞬即逝,又有新的一蓬接上。
烟花燃烧的气味,混杂着海的味道,席卷了周围。
吻了一阵,楚桐摸着他耳朵,转身对着大海,在海浪声中,在烟花炸裂声中,一个?字一个?字地大声喊,“邵易淮,我爱你。”
话音没落,就被?灌了一口海风。
她咳咳地转回头来,接触到他的眼?神,立时?又笑起来,“你会?不会?觉得我俗气?但?我肯定?是第一个?这么?干的人。”
话语无?比真挚,把一颗真心捧到了他面前。
邵易淮静静凝着她,心脏的鼓噪比海风海浪还要喧嚣。
他没觉得俗气。
只觉得,死小孩儿?,要把他玩死了。
元旦假期之后, 连着两天考试。
邵易淮每晚都送东西来,有时是亲自,有时则是宗叔,送的也都是些小玩意儿?, 零食饮料、精巧的小首饰, 甚至还有文具贴纸。
考完试第二天, 寒假正式开启, 楚桐收拾行李回老家。
同宿舍的陆知韵家在沪市,她是大三学生,还有许多琐事要处理, 但假期已至, 也不打算待在宿舍。
“我去任家小住几天, ”陆知韵道?,“任明远你知道?吧,邵哥哥的好朋友,我这次住在他妹妹家, 到时候打听一些消息, 回来讲给你听。”
楚桐目光炯炯,“好!”
“邵哥哥来接你?”
“嗯,他好像已经?在西门?了, 我得走了。”
楚桐最后检查一遍小包里的身份证件,抱了抱陆知韵,“姐姐, 我走啦, 假期愉快。”
被她抱住时, 陆知韵微怔了一下,一米七五的身高, 一时僵在那儿?,“……快去吧。”
楚桐拉起行李箱,背起包,离开宿舍。
迈巴赫停在西门?临停处,宗叔一直注意着车窗外?,看到楚小姐的身影,立刻就开车门?下车,紧跑两步迎上?去,“我来我来。”
打开后备箱,放行李箱进去,楚桐一直站在旁边,等宗叔放好了,才?跟他一起上?车。
邵易淮在后座另一边,正支着小桌板办公,转头看她一眼,说,“等我一会儿?,有个急事儿?。”
楚桐点?点?头。
怕打扰他工作,她就没发出声?音,只时不时扭头看他一眼,看他放在键盘上?的一双手,手指修长,手背青筋微浮,视线不由地就多停留了片刻。
直到他把电脑合上?,小桌板合进扶手箱,又打个电话吩咐了什么事,才?腾出空来,伸手刮一下她脸蛋儿?,“羡慕你,这么长的假期。”
“我才?羡慕你,可以自力更生。”
邵易淮就笑,“不用羡慕我,再过两年,你也可以。”
“那你集团里什么时候放假?”
“22号。”
过年对他来讲也无甚意义,家族内外?的关?系维护,一场接一场的饭局聚会,整个假期都抽不出一丁点?空闲。
他问?,“寒假打算做什么?”
“备考雅思,找个兼职,”楚桐答,“然后要跟远哥一起拜访高中的几个老师。”
邵易淮静了静,“……向承远,他是不是喜欢你?”
“不知道?,”楚桐耸耸肩,“他人挺好的,但也不止对我好,况且他也没什么追求的举动,我也没有立场去追究那么清楚,难得糊涂嘛。”
万事不挂心的大智慧。
邵易淮眸光微动,默了默,笑一息,“……之前追究我的时候,那么一板一眼,每个细节都要问?,怎么不讲难得糊涂了?”
“怎么能一样,”她故作惊讶,“你是你,你是我最要弄清楚的人。”
邵易淮笑出声?,轻摇摇头,似是为她的故意卖乖感?到无奈。
楚桐故作严肃,“不要笑,我是很认真的。”
“嗯,”邵易淮看她,不疾不徐问?,“那,现?在弄清楚我了吗?”
他面色如常,声?调也平稳无波,可被他那双深邃的眼看着,楚桐总觉他这话有旖旎的深意。
她伸出一指警告,“你不要耍流氓。”
邵易淮似是被冤枉,“我怎么了?”
“你自己知道?。”
“我是知道?。”
“你!”楚桐拼命跟他使眼色:宗叔还在车里呢,你收敛点?。
“我怎么?不知道?不行,知道?也不行。”
他轻轻笑。
楚桐做出咬人的架势,嗷呜一下,“你等着,我改天跟你算账。”
邵易淮上?下看她,眸底几分意味深长,“我等着,”他说,“你不要忘了就成。”
驾驶座的宗叔,感?觉自己快被后座那两人烤熟了。
好不容易开到了南站。
邵易淮下车帮她拿行李,送她到进站口?。
楚桐深觉奇妙,以前,只有离家的时候才?有妈妈送,现?在,离开京市回自己老家,竟也有人送她了。
她在京市,也有了牵挂。
逢上?大学生放假出行高峰,进站口?排了老长的队,他跟她一起排进队列里,摸一摸她脸蛋儿?,说,“会不会想我?”
她噘噘嘴撒娇代替回答。
邵易淮就低头吻了吻她,笑说,“一个月之后,我等你回来跟我算账。”
“你给我正经?点?。”
“不算清楚,我不会放过你。”
见他一直不收敛,她索性放开了,顺着他说,“那行,你给我等着吧。”
邵易淮摸一摸她头发,低声?,“我得走了,还有个会要开。”
临近年关?,日?程很满,但百忙之中也得抽空送她来车站。
“你快回去吧,不要耽误正事。”
楚桐轻轻推他。
他离开。
楚桐望着他的背影,身高腿长气质优越,在人群中很显眼,直到那一抹黑影拐入地下停车通道?不见了,她才?收回视线。
从京市到江城高铁需要五个小时。
列车窗外?的景致一路变化,直到变成楚桐熟悉的山山水水。
江城是个临江的小县城,地界上?算是南方,但前几十年没跟上?南方发展的步伐,远远没有那几个出名县市的富庶。
楚桐与楚清荷的家在老城区,租的一室一厅,在三楼。
母女俩生活简单,虽不富裕,也算不上?拮据,出租屋内自是一派温馨。
楚桐乘公车回到家时,楚清荷已经?去上?夜班了,于是她放下行李就去附近的菜市场,买点?蔬菜排骨,打算给妈妈炖冬瓜排骨汤喝。
晚上?九点?多钟,楚桐吃了饭,窝在客厅沙发里,边等妈妈下班,边上?雅思网课。
这时候接到邵易淮的电话。
“见到家人了吗?”
“没呢,我妈上?夜班,要后半夜才?回来。”
“你在做什么?”
“上?雅思网课。”
电话那头静了几秒,邵易淮才?说,“宝贝,之前我让静文去了一趟你们那里,看了处院子,还不错,你愿不愿意说服你妈妈,搬过去住?”
楚桐怔了几秒,没由来有些恐慌,“……你不需要为我做这些,我和妈妈都在攒钱,过几年就能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