裹着条毯子?,屁股稍撅着,肩颈线条质感如玉,浓密垂顺的长发披散,随着她的动作?,发尾轻轻地在蝴蝶骨处一荡一荡。镜子?里?,女孩的脸毫无防备,专注地垂眸用指腹轻点?脖颈,遮盖昨夜他留下?的痕迹。
她通常是灵动的,此刻神色静着,那种吸引人深入探究的魅力竟更甚。
“……这么麻烦?”
楚桐听到他这么说了一声,感觉到他走?近了,然后自己?整个人就被端了起来,坐到洗手台上。
邵易淮接管了遮痕迹的工作?,让她往后仰,高抬起下?巴。
他温热的指腹在颈间擦过?,楚桐忙说,“我?都遮好了。”
他嗯一声,抽了纸巾边擦手指边低眸看?她。
他瞳仁黑长睫又浓密,低眼看?人时无端自带三分深情?,特别?是洗手间镜灯柔和的光线下?,只这么被看?着,楚桐心跳不由就快了几分,半撒娇的语气,“……干嘛?”
“不想你走?。”
若不是顾着她家人会担心,他真的不打算放她回去了。
楚桐自动将他这话翻译成自己?的语言,而后回答说,“我?也会想你的。”
邵易淮牵唇笑一息,吻一吻她脸蛋儿。
他抱她去更衣间换衣服。
脚挨到地毯,她说,“你出去呀。”
他倚靠在门边,转开脸闭上眼,“我?不看?。”
楚桐量他是真君子?真绅士,眼看?他转开了脸,一点?儿都不怀疑,背过?身去穿内衣,调整罩杯位置和肩带时,听他问?了句,“……好了吗?”
“没好。”
她嘴上这么答着,扭头去看?他,却正正好好对上他深沉的目光——
那不是像刚睁眼,倒像是一直就睁眼一寸不错瞧着。
邵易淮似笑非笑说,“跟我?还要避着这些?”
楚桐脸蛋儿发热,说不出话。
他一步一步走?近,说,“我?有个问?题。”
“嗯?”
他默了一默,嗓音低低,“亲你哪儿,你不需要遮?”
问?得非常漫不经心。
还是彼此亲近经验太少,到这儿楚桐还没明白他的意思,想了想,认真地回答说,“不露出来的地方就不用遮吧?”
“这儿?”
他手触到她大腿。
这时候,楚桐隐约觉得不对劲了,接着就被他举着胯抱起放到岛台上,上半身被摁倒。
视线正对着天花板,什么也看?不见,只感觉到膝盖被分开,被他掌心握着固定,她浑身都绷紧了,大腿上侧饱满肉感的地方被吮吻住,有轻微的痛感。
她支起上半身去看?,大腿白皙柔嫩的皮肤上,有一块地方已经泛起红,非常显眼。
“你……”
她欲言又止,又是羞赧又是惊奇,他未免也太多花招了。
邵易淮指腹在其上狠揉了下?,低头不轻不重咬了她唇肉,道?,“回来我?要检查。”嗓里?磨着点?似有若无的欲。
楚桐完全不知该怎么与他过?招,只噘了噘嘴,小声嘟囔,“邵易淮,改名邵易坏得了。”
收拾好东西,邵易淮送她去机场。
迈巴赫后座,他抱她在腿上,低声,“从头跟我?讲一遍,回去以后要怎么做?”
“每天想你,跟你联系,好好吃饭好好睡觉,有什么问?题要及时跟你说。”
“乖。”
“那你呢?你好专.制,只要求我?哦?”
邵易淮几分散漫,“你要我?怎样?”
“我?也要你好好吃饭好好睡觉,”楚桐边说边想,“有什么问?题及时跟我?说。”
邵易淮笑意更深,浑不在意,“……跟你说?你要帮我?解决什么问?题?”
“谁知道?呢,也许我?的能力超乎你想象。”
她一脸的小傲娇。
邵易淮哼笑一声,低眸看?她,眼中似有多种情?绪流转而过?。
半晌,抬手刮一下?她脸蛋儿,笑说,“成,我?记着了。”
迈巴赫停在航站楼前,宗叔打开后备箱拿行?李的时候,邵易淮下?车低颈亲了亲楚桐,道?,“开学再见。”
第一次坐头等?舱,第一次用贵宾休息室,楚桐不觉局促,看文看漫看视频满足你的吃肉要求,伯日孟晓说裙宜二五一似以丝宜二反而有一种见惯了的坦然,或许是跟着邵易淮的缘故,这两个月,她已经体验过?太多。
落地正好有电话进来,是邵易淮帮她安排好的司机和车,说已经在停车场等?着了。
安全妥当到家。
楚清荷已经去上夜班,留了字条让她自己?吃晚饭,早点?休息。
第二天,上完家教?课回来,楚清荷已经做好了午餐等?她。
楚桐惊讶,“妈,你怎么不多睡会儿?正准备做好午饭再喊你呢。”
楚清荷盛了碗汤,道?,“不放心你呀,连着两天往返奔波,坐十个小时车,一定累了吧?”
“飞机回来的。”
楚桐笑嘻嘻,“不累,头等?舱呢,很舒服。”
楚清荷愣了愣,“……他给你订的?”
桐桐花钱一向有度,应该舍不得花大钱给自己?买头等?舱。
“嗯呢。”
“……还是不要这样花人家的钱吧。”楚清荷道?,“即使是上班族,也是辛辛苦苦挣来的呀。”
“我?去找他给他过?生日,他给我?订个回来的票,也算是正常的往来啊。”
楚清荷欲言又止,临到嘴边,改口道?,“……也行?,反正你是有分寸的。”
楚桐去洗手。
搁在餐桌上的手机震了下?,屏幕亮起,弹出条消息。
楚清荷发誓,她不是有意要看?的,可稍一瞥便能看?清,那消息正是:
「邵先生:今天在家乖吗」
这称呼、这消息内容实在太割裂,楚清荷怔了一瞬。
最?坏的念头霎时自心内滋生,像一股致命的毒素自五脏六腑蔓延开来,让她捂了捂胸口。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桐桐应该不会……应该不会……
可这陌生的称呼,这消息文字中的亵玩意味……
统统只指向一种可能性。
楚桐回到餐桌,看?到妈妈脸色明显有点?怪,想了想,道?,“妈,是担心我?谈恋爱吗?不要担心啦,没影响学习,我?这次考了第一呢,又有一等?奖学金。”
楚清荷没多说,只抬手摸摸她脑袋。
备考雅思学习任务重,特别?是口语,对于没有任何语言环境的楚桐来说,只能依靠多读多看?多练来培养语感,唯有勤奋这一条路。
整个假期期间,除了家教?课,几乎都待在家里?学习。
临近过?年,和楚清荷跑了几趟批发市场买年货,还抽出一天时间和向承远一起拜访了高中的几个老师。
得意门生登门,再斯文的老师也忍不住或拉着他俩跟别?的好友老师视频,或发朋友圈感叹。
于是没隔几天,楚桐和向承远一起回家过?年又一起去拜访老师的事就传遍了整个同学圈子?,几个老同学来找楚桐打听,是不是和向承远在一起啦?
楚桐自然是否认,好事的又打听到向承远那里?,向承远则一概是不回复。
这么一圈下?来,大家自是有了推论:估摸着,是向承远还在追求中呢。
事实上,自这年过?年一别?之后,楚桐和向承远有近两年没怎么联系过?。
对于一个大学生来讲,除了同学聚会,过?年期间最?重要的就是家庭聚会了。
这些年来,楚清荷楚桐母女俩保持来往的亲戚只有楚桐一个远方表舅,表舅独身,过?得也清贫,人特别?质朴善良。
楚桐记得小时候有一次,楚清荷上夜班,放她一个人在家,下?班回来就见她趴在桌子?旁,头在流血,人一动不动,看?样子?是不知为何从桌子?上摔下?来了。
楚清荷嚎啕大哭着给桐桐的表舅打电话,表舅立刻赶过?来,抱着桐桐跑到医院,好在没有伤及骨头,头皮缝了几针。
即便过?了十几年,楚桐也清晰地记得从住处到附近医院的那段路,那时候在表舅臂弯里?,他拼命的奔跑带来了剧烈的颠簸感。那平时看?不见摸不着的植于深处的亲情?,像是从这共振中被传导过?来。
她还记得,那时表舅一边跑一边念叨,没事的桐桐,没事的啊,这略带着哭腔的声音混杂着一旁楚清荷的痛哭,组成了她儿时最?难忘的一段记忆。
那是她第一次对“自己?是珍贵的”“自己?若死了,会有人极度不舍”,有了最?具象化的认知。
自那以后,楚清荷每每提醒她,长大也要孝顺你表舅,由是,这些年,几乎每次放假回家,桐桐都要带着礼物去看?看?他。
今年大年夜,依旧是三人一起过?。
守在电视机前,看?晚会吃年夜饭,表舅喝多了,话语颠三倒四说不明白,楚清荷和楚桐也都面带笑意细细听着。
有一句话,实在含混,但意思也再清楚不过?:桐桐,踏踏实实走?自己?的路,肯定有人给你递捷径递梯子?,但这些,以后是要付出代价的,你懂吗。
桐桐点?点?头,我?懂。
楚清荷夹菜的动作?一顿,默默看?过?去一眼。
接触到她眼神,楚桐冲她做鬼脸,用嘴型说:表舅又喝多啦。
楚清荷笑笑。
最?后,楚清荷打电话给表舅同住的朋友,让他们来接了表舅回去,小小的出租屋,又只剩下?母女俩。
楚桐正在收拾饭桌,听到楚清荷在阳台喊她过?去,她披了件外套,推开开了一条缝的阳台门,鼻腔立时钻入一股陌生的烟味儿,混杂着冬日午夜凌冽的空气。
楚清荷正倚在阳台护栏上抽烟。
楚桐很惊讶,“妈?你什么时候开始抽烟了?”
楚清荷弹一弹烟灰,“生你之前就抽,怀了你就戒了。”
“……那怎么又开始抽了?”
“从你上大学离开家开始,”楚清荷笑着,抖出一根递给她,“要不要抽一根试试?”
楚桐犹豫一下?,接过?来,楚清荷帮她点?燃了,看?她试着吸一口,咳了咳,再抽第二口就好似适应了。
楚清荷看?着远处茫茫的夜色,叹息般说,“你长大啦。”
楚桐笑一笑,贴心地过?来贴一贴她的肩。
抽了半根,楚清荷才转回头看?她,笑眯眯地问?,“谈恋爱开心吗?这应该是你的初恋?”
“开心呀,超级开心。”
“……很喜欢他?”
楚桐重重点?头,“超级喜欢。”
楚清荷摸一摸她脑袋,“那就好,不要留遗憾。”
楚清荷向来开明,跟她是母女也是朋友,因而楚桐不觉有异,只嘻嘻笑着跟她插科打诨。
同一时间京市邵家老宅。
整栋宅子?灯火通明,十几口人到齐,吃年夜饭,派红包,聊天喝酒,一直折腾到后半夜。
应付完长辈们的唠叨,差住家保姆们伺候着几位长辈去休息了,邵易淮才得空到二楼露台点?了根儿烟。
其实在屋里?餐桌上、棋牌室里?已经抽了很多,可那些支烟都只像是镇.定.剂,只有此刻独处时的一根,才是真正属于自己?的。
成年人,连一场不被打扰的情?绪纾解时刻也很难完整拥有。
寒冬腊月,可他单穿着件黑色半高领毛衣也不觉冷。
这冻意因真实而珍贵。
这里?远离市中心,叠腿坐在藤编椅中,抬头可见一轮明月高悬半空。
凌冽的空气随着呼吸沁入肺腑,他抬手抽一口烟,看?烟雾徐徐升腾。
隔着露台的玻璃门,隐隐能听到屋内亲戚们的喧哗声、电视节目里?的喝彩声、亲戚家小孩的欢闹声……
邵易淮静静望着露台外浓重的黑夜,早已凋敝的白蜡树枝杈横斜,在这浓夜中似是从喉咙里?伸出来的,像难耐,像不满足,像焦渴。
如此烦躁了半根烟的时间,他无意识地摸到扔在一旁的皮夹,从中抽出几张照片,借着屋内漏出来的一点?灯光细看?时,才猛然惊觉,自己?的烦躁从何而来。
照片中,高大帅气的弗里?斯兰马背上,穿着专业马服的小姑娘,灵动鲜活,神采飞扬。
耳边响起她的声音:也许我?的能力超乎你想象哦。一同浮现的还有她的神情?,望向他时,那目光总是火热而专注。
若此时打给她,大概能听到她一句热情?洋溢的新年祝福。
他几乎能想象到她的声音和用词。
这想象在脑海里?过?了一轮,短暂地缓解了烦躁。
手机嗡声震动,他偏过?头看?去一眼。
微信短信,各种各样的新年祝福如雪花飞来……
在这一刻,那被短暂纾解的烦躁随之席卷重返。
邵易淮近乎清醒冷静地意识到,事情?可能比他想象的还要更加不妙。
没关系。
人生几十年,难得有这样的情?绪。
体验一下?也好。
永远如此漫不经心如此温雅贵重八风不动的邵易淮,此刻如是想。
年间, 京市又落了一场大雪。
今年A大正式开学在2月3号,楚桐提前两天回了京,2月1号落地首都机场,邵易淮开车来接。
一辆低调的S系奔驰。
停车场, 放好行李回到车里, 两人先吻了一通。
半个?月未见, 这个?吻来势汹汹, 温柔缱绻凶猛霸道?,统统试了个?遍。
正值年后返京高?峰,机场高?速堵得水泄不通, 楚桐却乐颠颠的, 车载音响放着新?年热门?专辑, 她偶尔小声跟着音响唱两句,唱到高?峰处,手舞足蹈兴高?采烈。
邵易淮时不时转头看她一眼,唇角就没下来过。他的内心被眼前的场景充盈了。
连最细微之处都被严丝合缝填满。
路边, 残雪还未消融。
天际是一种晴朗不刺眼的蓝白?色调, 就这样一路开下去,简直像长假中的公路旅行,只有新?鲜兴奋和喜悦。
到了曼合20层。
行李箱被拉进玄关, 什么都没来得及收拾,楚桐就被邵易淮携着弄到了主卧床上。
时隔半个?月,再来到这间卧室, 此刻还是白?天, 楚桐忽而有点“近乡情?怯”的羞赧, 像是初初认识他一般,望着他被宽肩撑起?的黑色毛衣, 望着他静邃的眼眸,心跳怦怦,手脚都没处放似的,眼神也慌乱地往别处瞟。
邵易淮轻笑了声,解腕表扔到床头柜,道?,“……不认识了?”
楚桐期期艾艾,“……好像……有点陌生……”
他握住她大腿,拇指指腹在之前留下痕迹的地方摩挲,低声,“脱下来给我看看。”
她有点扭捏,脱完立刻一溜烟钻进被窝里。
这时候突然想起?来,还没给家里人报平安,爬到床边捡起?外套翻出手机,趴被窝里摁屏幕。
邵易淮在背后细碎地吻她,待她点了发送,立刻就把手机从她手里抽出来,扔到地毯上。
肌肤相贴,他嗓音低低,“……还陌生吗?”
楚桐只能?拼命摇头。
他掌心托着她小腹,“抬起?来。”
抬起?来了。
楚桐轻轻叫一声。
邵易淮沉沉舒了口气,嗓音里磨着浓厚的欲,“……还是我熟悉的桐桐。”
许是许久没经?历,她也出了点儿?汗,额间鬓角发丝湿着,扭过头来索吻。
眼睫上不知是汗水还是泪珠,湿成?一簇一簇的模样,显出几分脆弱的美感,内心鼓噪喧嚣,除了叫出声,别无其他排遣方式。
怎样婉转地叫也难以宣泄,她胡乱地叫他:邵叔叔、邵先生、老公。
小孩子乱叫人是要被惩罚的。
惩罚过后,变得乖巧,自然更要有奖励。
在这惩罚和奖励交替中过了两天。
2号下午,两人抽空去了趟马术俱乐部。
这一次,楚桐正式把之前骑的那?匹马认领到自己名下,成?为她的专属。
马术教练让她起?个?名字,她很快想好,“就叫小珍,英文名pearl。”
“……这是匹公马……”
马术教练提醒道?。
“取其珍贵之意,”楚桐道?,“就叫这个?吧。”
“公马取一个?偏女性化的名字,也许能?带来福气,也好也好。”
小珍和主人一样是欢脱的性子,一人一马很快变得契合,在室内场地跑了几圈,楚桐尤觉不过瘾,马术教练便带着她来到户外场地。
不远处能?看到邵易淮,他站在马头旁,手抚着鬃毛,似是在与它交谈。
楚桐在户外遛了两圈,天空飘下纷纷扬扬的细雪。
虽冷,但雪中骑马别有一番滋味,尽了兴,才牵着马离开。
马术教练带着她为小珍做了保养,之后就换衣服,楚桐和邵易淮准备在俱乐部的餐厅里吃晚饭。
餐厅客人很少,相对落座之后,侍应生正要撤掉多余的椅子,楚桐就起?了身,道?,“撤这边的吧,我要坐过去。”
邵易淮看着她挪过来,笑道?,“做什么?”
“想离你?近一点。”
大约是小别后重逢的缘故,这两日她黏他黏得紧,恨不得时时刻刻窝在他怀里。
侍应生拿菜单离开。
邵易淮单臂搭在她背后,另一手扭过她脸,低头吻她。
周围没什么人,楚桐也就试着放下了羞怯的心理,专心感受他浅浅的吻。
换气时候,她小小声抱怨,“我腰都痛了。”
“骑马的缘故?”
“……不是……”她红着脸,咬住唇没再继续说。
邵易淮轻笑着再度吻上,低声缓慢吐字,讲一些?隐秘的悄悄话,“晚上我慢一点,好不好。”
“不好不好。”
慢一点更难熬,简直像酷刑。
邵易淮笑意更隐晦,低眸看着她红润的唇,“晚上宝宝自己来,也许不会痛。”
“怎么自己来?”
她懵懵然。
他声线更低,在她耳侧,“……坐上来。”
楚桐脸蛋儿?登时红透,往后退,“……你?净打坏主意,不跟你?说了。”
侍应生趁着这时候来上餐前包,上完很快离开。
楚桐看着邵易淮用餐刀往餐包里涂抹黄油,他穿着跟初见时类似的半高?领黑色毛衣,和那?时一样,周身是种独属于他的沉静温润氛围,当时就觉他宽肩长腿,很有荷尔蒙,现?在,那?股荷尔蒙更是具象化,压在他眸底,压在他似笑非笑的唇角,还有那?同眠的日日夜夜……
这么看着,忍不住凑上去吻一吻他侧脸。
邵易淮漫不经?心笑一声,“刚刚还不好意思,这会儿?又——”他看她一眼,轻摇头,“……没个?定性。”
“怎么没个?定性?”她不服气,“我的定性就是喜欢你?。”
她的甜言蜜语总是张口就来,不期而至。
邵易淮微微顿了下,内心像是被她揪住,任她搓圆捏扁,他只有承受这份心动,那?砰砰声,像从悬崖坠落的石子,彰示着危险。
那?危险却让人上瘾。
他用食物堵住她嘴巴,“别说话了,吃饭。”
她不服气,嘴巴都包圆了还要说,被他捏住后颈,他在她耳边低声,“晚上再说给我听。”
本?以为是句玩笑话,谁知这男人到了晚上还真就记着这茬,磨着她,非要她说出喜欢他的什么,有多喜欢,这两天已经?喂了五六七八次了,还吃不够是吗。
她硬着头皮接他的话,说不够不够,还要更多。
邵易淮像被架在火上烤,边细碎地吻边说,永远喂你?,好不好。
她颤着声说好。
后来想一想,那?一年的上半年,应该是她最兴致盎然也最幸福的一段日子,充满干劲,港岛硕的英文素养要求高?,三月份考过了雅思之后,她还是保持着学英文的劲头。
邵易淮为她找了个?老师,不管再忙,每天雷打不动一个?小时的口语课,她进步飞速,几个?月过去,已经?一口流利地道?的英文。
为了贴合专业,又开始主攻英文新?闻报道?的方向,那?么多专业名词,背得她头晕脑胀,却依然乐此不疲,沉浸在掌握一门?新?语言的喜悦中。
中文系专业课学业重,她也没有落下,每天都很充实。
不出差的每个?周末,邵易淮就接她去曼合,曼合主卧的小夜灯夜夜为她而亮,每个?周末都是昏天暗地,一室旖旎。
进入四月份。
已经?开春,京市春寒料峭,4月4号这天,是楚桐的20岁生日,恰逢周六。
白?天,楚桐忙学业,天刚擦黑,邵易淮带她出去。
迈巴赫后座,她问,“带我去哪里呀?是生日礼物吗?”
邵易淮不肯多讲。
她自顾自开始猜测,“包场吃饭?放烟花?”
应该也就是这几种了,要不然,也不会特意出门?呀。
迈巴赫开到使馆区附近一栋花园洋房前,里头灯火通明,在大门?口看着,特别像童话里才有的场景。
楚桐扒着车窗看了会儿?,回头问,“这里开着家餐厅?”
邵易淮只支着车窗轻笑,还是不语。
车子在前院停稳,他绕过来为她打开车门?,扶她下车。
沿着鹅卵石小径朝前走,却是往侧门?的方向,那?里立着两个?女人,笑盈盈地,“楚小姐,请您跟我们来。”
邵易淮停下脚步,吻一吻她额头,“去吧,我在大厅等你?。”
楚桐几乎是被两个?女人拉着带到二楼一个?房间。
法式风格,中央围着一圈沙发,边上有镜子化妆台,不远处还有壁炉,格子窗开向后院,完全看不出这间房的用途。
她被两个?女人摁在化妆镜前,其中一个?小个?子的,笑眯眯地,“我们为您做一下妆发哦,不会太久,半个?小时够用了,您底子好。”
楚桐只能?乖乖任由她们安排,扫腮红的时候,还是忍不住仰脸问一句,“这是要干什么呀?”
小个?子女人还是笑,“这是您男朋友为您准备的惊喜,我们可不能?讲哒。”
化完妆,楚桐被带到隔壁去。
换礼服。
换完对镜仔细认真地看自己,她都不由地屏了息。
天呐,这是什么变装游戏吗。
她好像公主。
乌黑的长发卷了蓬松的卷儿?,头顶固定着一顶月桂冠,淡蓝色公主裙,裙摆宽大,落肩款,后腰处缀了个?蝴蝶结,通体流光溢彩,像闪耀的银河。
整个?人漂亮得像个?洋娃娃。
一个?女人过来做出请的手势,道?,“楚小姐,请您跟我来。”
她提起?裙摆跟上去。
走出去没几步,到了通往楼下的台阶前,女人停住脚步让开身位,“您请,小心台阶哦。”
她将信将疑,重新?提起?裙摆,独自沿着楼梯往下走。
水晶吊灯自挑空的天花板上垂下,小提琴演奏的卡农徐徐响起?,随着乐声奏响,她觉得自己的脚步像是踩在一个?个?音符上,踏着缱绻温柔的乐声而来。
转过拐角,她终于看清了楼下大厅。
一瞬便怔住。
大厅灯火通明,处处装点着气球鲜花蕾丝,半空中的气球上缀着字,一排气球组成?一句话:桐桐20岁生日快乐。
气球之下,她的朋友尚云梦、程麦、还有陆知韵,旁边是见过一次的陆知文,再旁边是任明远、苏静文、庄婉、宗叔。
他请来了她的朋友,这并不让她十分意外,让她最没想到的是,他最好的朋友也都来了,为了她的生日。
这场浪漫的背后策划者邵易淮,此刻就站在排成?一字型的人群中央,一贯的三件套西装,单手插兜,另一手虚虚握着酒杯杯口,就那?么站着望着她,眼眸是满满的笑意和温柔,那?么温雅贵重,风度翩翩。
楚桐已经?要哭了。
她做梦都不敢梦这么大的,天呐,这根本?不像是生日派对,更像是她与他的婚礼。
她款步走下来,朋友们拉响手里的彩带,尖叫欢呼,“桐桐生日快乐。”
只剩三四级台阶,邵易淮把酒杯随手搁到旁边的立式高?脚圆桌上,走过来,伸手来扶她。
他笑着低声说,“小公主。”
“呜呜呜怎么搞这么隆重。”
“20岁,也算是成?人礼,宝宝正式长大了。”
她真的好开心好感动,跟邵易淮说了会儿?话,便迫不及待拉着每个?朋友聊天,侍者过来提供酒水和小食,她被朋友们围在中间,叽叽喳喳又是笑又是哭。
除了侍者、乐手,现?场还有一位摄影,为她们拍了不少照片。
摄影师引着楚桐,去窗前,去楼梯上,去礼品堆前,处处留影。
任明远和邵易淮站在圆桌旁喝酒。
任明远道?,“真是漂亮啊,第一次见只觉得是个?大美女,很有气质,这几个?月不见,被你?养的倒多了一股贵气,又那?么活泼,比咱们小时候大院里那?几个?世家小姐还有气质。”
邵易淮顺着看过去,楚桐正在听朋友说话。
漂亮得不像真人,可那?股蓬发的生机和活动,又那?么真实热烈,让人完全移不开眼,甚至,只消看她一眼,心脏便鼓噪起?来,叫嚣着占有。
她是亦动亦静的。
此时静下来听朋友讲话,眉眼间也有一股压都压不住的灵气,眼眸扑闪扑闪。不知为何,望着她静时的一面,邵易淮有种可以原谅全世界的感觉。
不是他原谅,而是她。
小公主。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为臣民?谋福祉的公主,有鸿途大业在前路等着她去开拓。
她在他心里是这么高?这么尊贵。
邵易淮自己都不知道?,他怎么会遇见她,就那?样一个?平平无奇的夜晚,去陈教授家里看会儿?书?……
这样一个?女孩,扭回头来看他,那?眼眸中满是对他的爱意。
他怎能?不震动。
蛋糕车推进来。
众人围在一旁,邵易淮亲自为她插蜡烛,用打火机点燃,站在一旁,看她许愿。
楚桐双手合十闭目许愿,满脸的虔诚。
她想要的有很多,学业有成?、成?功申请到港岛的新?闻硕等等,可这些?都能?自己努力,用不上许愿向神佛去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