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大院来了个绝色大美人—— by刺棠
刺棠  发于:2024年02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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肤白貌美,娇美动人的苏茵在梦中得知自己是一本年代文中的炮灰女配,而自己的未婚夫是个冷情冷性,脾气冷硬的男人。纵使高大英俊,眉目硬朗,是未来手段非常的首富大佬,也招惹不得!
此时无依无靠,走投无路的她为了避免被算计嫁给家暴男悲惨一生,只能千里投奔未婚夫一家,为了安心苟住小命,准备坚决不打扰未来的大佬。
家里人通知顾承安,多年前爷爷给他定下来的娃娃亲对象来了。
顾承安只不屑:?
后来:脸疼!
顾承安家世了得,是天之骄子,是大院子弟中最出众的一个,亦是不少人眼中的最佳女婿人选。
可人人都知道他无心情爱,脾气狠厉,就连和女同志说一句好话都难得,整日混迹男人堆,是谁都惹不起的小霸王。
更别提他反感娃娃亲,反感包办婚姻,听闻顾承安的娃娃亲对象前来,众人看着他不悦冷淡的俊脸,都为苏茵担忧,担心那娇美可人的小姑娘被人欺负惨了。
在无人知晓的隐蔽角落,人人都以为凶狠霸道会嫌弃欺负苏茵的顾承安确实也在欺负她...
将人按在雪地里急切索吻,反复品尝那红唇...
苏茵被男人缠得意识恍惚之际,只疑惑这真是书中那无心情爱,没有世俗欲望的未来大佬?
Tip:1v1,男女主只喜欢对方^O^
【现代架空/私设多/甜宠/温馨日常向】
内容标签: 甜文 穿书 爽文 年代文 成长 轻松
搜索关键字:主角:苏茵,顾承安 ┃ 配角:完结年代文《娇软美人年代文甜宠日常》、《七零大杂院小甜妻》 ┃ 其它:
一句话简介:未婚夫是年代文大佬
立意:幸福小日子
作品荣誉:
茵在亲人去世后,孤苦无依。意外得知自己是一本年代文中的炮灰女配,被人设计嫁给家暴渣男,一生凄惨。为了改变自己的命运,她选择千里投奔娃娃亲对象一家。原书中,她的娃娃亲对象是书中大佬,对娃娃亲很是反感。苏茵希望安心苟住小命,等到高考恢复,考上大学开始新的生活。乐观坚强的苏茵与书中的娃娃亲对象日久生情,发展出一段甜蜜姻缘,同时考上重点大学,成为那个年代最珍贵的大学生。本文文风轻松诙谐,将主角的亲情、爱情、友情刻画得生动形象,展现了那个年代的人们温馨的生活,积极向上的心态,值得一读。

哐当…哐当…哐当…
绿皮火车摇晃行驶在铁轨上,伴着夏日晚风穿梭于乡林田野间,蜿蜒盘旋,似是游龙。
这是从西南地区出发,驶向北方的火车,三天一班车,因着火车班次稀缺,车厢里人满为患,就连走道上也挤满了人。
“哎,你踩着我脚了。”
“这才到哪儿啊?到京市还有得熬哦。”
“饿不饿?这都到晚饭点儿了,把饼啃了吧。”
绿皮火车六车厢是一节硬座车厢,从西南地区到京市要熬三天两夜,人多拥挤,座位破旧硌人,坐上大半天就有人觉得屁股生疼,小腿发胀,加上不少人包袱里带着吃的,伴着夏日高温发酵,各种味道交织,坚持了两天一夜,大伙儿都有些疲累。
大包小包堆积,穿着黑色、灰色、深蓝色粗布衣裳的人们正张罗着晚饭,好歹哄哄肚子。
苏茵从土布包袱里掏出一块玉米野菜饼,抱着老旧豁牙的搪瓷盅喝水,一口一口解决了晚饭。
全身家当只有二十六块五,火车票花了十一块三毛,积蓄见底,她得计划着花钱。
“同志,你就吃这个?要不要来块土格拉?”
对座的大娘热情伸手,掌心有个布袋,里头静静躺着些黄土色的饼,看起来很是干硬。
“不了,谢谢大娘。这天热,胃口不大好,我吃饱了。”
“嘿。”大娘悻悻收回手,只嘀咕一句,“你们年轻女同志个个跟小鸟胃似的,放乡下挺好,省口粮了…”
苏茵没搭这茬,这是她第一次坐火车,第一次出远门,看着窗外匆匆掠过的麦田,绿油油一片,晚风送来阵阵清爽,倒是缓解了车厢里的燥热。
两天前,她和姨奶奶告别离家,姨奶奶见多识广,虽说老太太一辈子没离开过和平县,却是拉着她的手好好嘱咐一番,尤其让苏茵在火车站和火车上别随便搭理人,小心被拐了去。
现如今,人拐子多,苏茵有所耳闻,一趟火车下来警惕性也颇高,只盼着能安全到达京市。
可到了京市…也不知道日子如何。
自己突然离家,三叔三婶会不会气得破口大骂。
事情要从三个月前说起。
苏茵爷爷因病去世后,家里便只剩下苏茵一人,苏父早年被征召入伍,后来生死不明,再没回来过。一开始大家还盼着,后来战争结束,有的道苏父战死沙场,有的道苏父怕死当了逃兵,什么声音都有,就因为这,苏家也没能享受到烈士补贴。苏母熬了一年改嫁了,十多年再未来往,苏茵和爷爷相依为命,谁知道如今突然成了孤零零一人。
苏爷爷一走,苏茵三叔三婶便上赶着来治丧,平日不见人影,这时候却是憋着劲儿往苏茵家里跑。
苏茵心里清楚三叔三婶图什么,无非是想看看家里有没有值钱的东西,爷爷一走,一个孤女能成什么事?
可她到底是见识少了,三叔三婶不仅图钱,还将算盘打到了她身上。
半个月前,一场高烧让她做了个长长的梦,梦里她才知道自己生活在一本书中,她看见了自己的一生,概括起来仅仅只有几百字。
家庭困难,因为担心孙女,重病的爷爷临终前写信将孙女托孤给京市的老战友一家,可苏茵对于贸然去千里外的陌生人家里居住犹豫,这犹豫之际便被三叔三婶算计,要保媒将她嫁给和平县民兵连连长的儿子。
书里的苏茵得知此事,想逃走,可现在去哪里都要介绍信,她一个孤女能逃去哪里,加上周遭还有些二流子对她虎视眈眈,最终她被三叔三婶半哄半骗着出嫁。
嫁人后,苏茵过上了动辄被打骂的日子,一年半后高考恢复的消息传来,她想参加高考,却被书中的丈夫撕了报名表,在挣扎间摔倒毁了容。
后来的遭遇,书中没再提及,想来不会好过。
而她之所以在书中会被提及,权因她是原书中男主舅舅的娃娃亲对象,在背景介绍里匆匆提到过这个炮灰女配的生平。
烧退,梦醒,苏茵起初不太相信荒唐的一切,可接下来验证了几件事,全和那书中写的一样。最终,她给京市爷爷战友家拍了电报,搞定了介绍信,这才偷偷买了火车票,坐上了前往京市的火车。
现在是1976年7月,书里提到,还有一年多时间就要恢复高考,下定决心的苏茵决定寻求庇护,只要捱过这一年多时间,顺利考上大学,自己便能迎来新生活。
再者,书里提到,因为她长相太招人,三叔三婶为了讨好民兵连队长算计她,周围的二流子也盯上她,她一个孤女,再待下去迟早出事,远离那个地方成了唯一的选择。
夜色降临,苏茵收回思绪,抱着包袱靠在窗棂上,闭目休息。
再睁眼时,天已大亮,苏茵没有手表,只看看窗外,旭日东升,应当在七八点左右。
“终于要到了!还有七八个小时就能回去了!”
斜前方,几个穿着旧军装的男女面带喜色,几人看着疲惫,可模样挺好,不像是常年在地里刨食的庄稼人,又不如城里人精致。
“当了几年知青,我都没回去过,这回终于回来了!”
这两年,有门路的知青陆续返城,只要在城里有工作单位接收,便能打报告返城,可城里工作紧缺,哪有这么容易。
“你家里安排的什么工作啊?”
“我在供销社当售货员,你们呢?”
“我在钢铁厂。”
“我在食品厂,我妈把她工作给我了。”
不管是国营厂还是供销社,都是人人羡慕的工作,铁饭碗,以后都是吃公家饭的。农民还在地里辛苦刨食的时候,城里有工作的已经能拿几十块钱一个月的工资,何其幸运。
火车上热闹,大家七嘴八舌说起来,知青和去京市的老乡都讨论着这两年知青返城的政策,苏茵听了一耳朵,抱着搪瓷盅准备去接水。
接热水的位置人满为患,排起长龙,苏茵被人戳了戳后背,转头一看,刚刚说自己以后会在供销社上班的年轻女同志笑盈盈看着她。
“同志,你也是知青?要回城吗?”
苏茵摇头,“不是,我是去京市...探亲的。”
“啊?!我还以为你是京市人呢!看不出来呀...”年轻姑娘,脸圆圆的,笑起来有两个酒窝,看着很亲切,“我叫宋媛,回京市的,我看你这模样以为是城里人!”
宋媛这话不假,苏茵虽说穿得旧,灰色格子衬衫洗得发白,可架不住人模样好啊,瞧着唇红齿白的,她就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第一眼便以为是下乡知青。
两人接了水,回车厢的路上聊起来,宋媛能说会道,提起自己表姐也姓苏,直言是缘分。
“到了京市,有空可以联系啊。我以后就在城南供销社上班。”
“好。”
两人一个担心多年没回京,有些陌生,一个被热情感染,警惕性放松,也多说了几句。
就这么说着话,车厢里众人逐渐躁动,随着一声鸣笛声,绿皮火车减速慢行,缓缓到站。
京市,一车人梦想的目的地,终于到了!
有人从火车窗户直接翻身下车,苏茵手里只紧紧攥着自己的土布包袱,被拥挤的人群推搡着走到了站台上。
目视四周,京市的火车站比和平县的大上许多,占地宽敞,白墙上刷着红色标语,抓生产、扬精神、促团结,一个个精神昂扬,穿着工装或者绿色军装的人来来往往。
一切都和西南小县城不一样。
“苏茵同志?”一个穿着笔挺绿色军装的中年男人上前,试探着问了一句。
“是刘叔?”声音有些耳熟。
“没错,我是老领导派来接你的刘茂源,我们通过电话了。”
“刘叔,你好。”苏茵把介绍信给他看一眼,又看了一眼他随手带着的自己爷爷写的信,担心认错人。
刘茂源奉命来接人,只知道来接的女同志是老领导钦定的孙媳妇,自小在乡下长大的孩子,哪成想,现在一见,竟然是个长相极为出众的女同志。
再想想老领导孙子的硬朗模样,不说别的,长相倒是般配了。
爷爷老战友家的警卫员来接苏茵,两人在火车站站台碰面,一块儿上了小轿车。
包袱被苏茵紧紧抱在怀里,家里东西不多,更没什么值钱的,她只带了几件衣裳,几本书,爷爷当年参军拍的老照片和一些土特产。
气派的小轿车里,苏茵正襟危坐,内心不太平静,看着窗外匆匆略过的树木碧影,想到书中情节,不住琢磨未来的打算。
爷爷之所以会将自己托孤给老战友,一是他当年救过老战友的命,为了孙女,只能豁出去老脸给孙女求个庇护。二是,两位老人当年给未出世的孙子孙女定了娃娃亲。
苏茵心里清楚,自己是来求一年半庇护的,只希望安稳度过,顺利高考。至于别的,那位自己的娃娃亲对象,也就是书中男主的大佬舅舅顾承安,听说桀骜不驯,脾气不好,尤其对包办婚姻深恶痛绝,她是万万不会招惹的。
“承安!”
平稳行驶的小轿车突然停下,刘茂源看向窗外,叫住呼啦啦蹬着二八杠的青年。
承安?顾承安?
苏茵心头一紧,难道遇到了自己的娃娃亲对象?
她抬头从后座窗户瞥去,车窗阻挡了视线,只模糊见到外面有七八个青年,可视线一挡,看不见脖子往上,几人全都骑着自行车,停下来看着这边。
二八杠座高,苏茵在县城读书的时候骑过同学家的,挺费劲。可为首的那一人,大长腿懒懒散散地支在地上,尤有余地,一双黑色布鞋轻松点着地,低沉的声音传来,带着几分随性。
“刘叔,又替我爷爷办事去啦?”

刘茂源探出头去,看着老领导的孙子,这个老爷子最看重也最头疼的孙子,认真道,“接人去了,你知道接谁不?”
后面坐着的,可是这个小霸王的未来媳妇儿。
刘茂源从来没想过这个小霸王娶媳妇是什么样,倒说出些乐趣来。
他从十九岁就跟着老领导,到现在已经二十多年,和顾家人说是一家人也不为过,顾承安这个小霸王也是他看着长大的。
这孩子吧,生得高大,为人机灵,就是不让人省心。
顾承安歪了歪脑袋,只看到车后座一节洗得发白的灰色衣衫,没意思。
“跟我没关系,懒得管。”顾承安抬头看看日头,招呼身旁的兄弟,“走了走了,别耽搁时间。刘叔,我先走了啊。”
“哎...?”刘茂源刚打了个哑谜,还没等揭晓呢,这小霸王一溜烟就蹬着二八杠没了踪影,一帮二十岁的年轻人,闹腾着消失在柏油路上。
苏茵安静坐在车后座,只默默听着,听到顾承安那句跟我没关系,松了一口气,听说这人脾气不太好的。
不过,刚刚一群人迎着风,蹬着二八杠离开,她瞄到车窗外随风摇摆的绿色军装,这里的人倒真是不一样,自己所在的大队,只有一辆二八杠,干部们要用还得轮流来。
“苏茵同志,承安还不知道你来了,他...忙着去办正事呢,等他回来你们就能见着。”刘茂源贴心解释一句,毕竟这是老领导钦定的孙媳妇,那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儿。
“没关系的。”苏茵觉得这样挺好。
红旗牌小轿车一路顺畅行驶进军区,家属院门口站岗的哨兵认出刘茂源,向他敬礼。
苏茵好奇心上来,默默打量着周遭的模样,京市第三军区家属院面积大,车辆行驶在柏油路面,留下浅浅车辙印。
道路两侧栽种着成排的梧桐树,密林成片,遮挡了烈日,只穿过树叶缝隙洒下金灿灿的阳光,在青色地面勾勒出光斑。
部队家属院的住房分列两侧,白色两层小楼与五层红色砖墙楼房交错。
“干部楼都是小楼,独门独户的。那边几排楼房主要是副团级以下,副营级以上的战士申请的,这边清静。”
“这楼修得真好。”苏茵感慨一句,想到家中的茅草房,临走之前还有些漏风,苏茵有些想家了。
房子钥匙她交给了姨奶奶收着,屋里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一贫如洗自然不怕贼惦记,她只想留下一个念想,以后有机会回去看看。
“是,当年开营建起来也不容易。”刘茂源十六岁参军,也是戎马一生,不禁感慨。
说话间,小轿车停在了一栋二层小楼前。
“这就是了,老领导就在家里呢。”
苏茵跟着刘茂源下车,抱着包袱站在小楼前,顾家分的家属楼位于家属院干部区西北方向,位置靠里,环境清幽,小楼自带院子,里面种着一棵枇杷树,另有一些蔬菜。
刘茂源介绍,“这是老太太种的,打发时间挺好。”
“是挺好的,我们家自留地也种了菜,爷爷喜欢。”
进入小楼里面,苏茵还是直观感受到了大城市的气派,二层小楼装修得白净,白色墙面看着干干净净,各类家具更是看得人目不暇接。客厅柜子上放着一台黑白电视机,她还没见过,只听村里革委会主任吹牛的时候说过,红木家具,皮质沙发,高低斗柜交错,无一不体现着城里的气派。
看着这番模样,她想起爷爷临终前的话,孤女在村里护不住自己,现在看看,顾家确实有这个实力。
“你先坐会儿,老领导上了年纪精神头没那么足,午睡呢,我去看看。”
“好。”
这头,苏茵安静坐在沙发上,另一头,苏茵三叔三婶却是已经发现老屋人去屋空。
“三姨,苏茵那妮子去哪儿了?老爷子走了之后,她就跟你走得近,别说你不知道啊。”苏茵三叔苏建设黑了脸,哪成想这个平日里文文静静的侄女居然会突然消失。
他媳妇儿冯春秀唱起红脸,亲亲热热挽着苏茵姨奶奶的手臂,“三姨,我和建设也是为了茵茵好,老爷子走了,她一个小姑娘总不能单过日子吧?你也知道她长得招人,附近好些二流子都惦记她呢,我和建设是她三叔三婶,我们不帮衬她谁帮衬她啊…”
姨奶奶摆摆皱纹密布的手,晃了晃脑袋,“啊?你们说什么?听不见!”
“我问你,苏茵人呢!?”苏建设有些烦闷,他刚和民兵连连长家谈好价钱,只要把苏茵嫁过去,两百块钱的彩礼钱到手,自己儿子富贵就能娶媳妇儿了,还能起两间新房。
现在倒好,人不见了!
“啥?听不清啊,我老婆子耳朵不好使…”
姨奶奶指了指耳朵,装聋的模样气得苏建设两口子埋汰她好几句,这才讪讪离开。
姨奶奶这条路走不通,他们又朝别处打听去,想离开村里怎么也得搭驴车,二人一番询问下来,一路追到了县城火车站,又碰上同乡见过苏茵进去,再一琢磨,苏建设便明白了。
“坏了,这死丫头去京市了!”
冯春秀舔舔厚实的嘴唇,一路赶来县城,她一口水都没喝上,热得冒汗,“去京市干啥?”
“老头有个老战友以前是领导,还给他孙子和那死丫头订了亲。”苏建设啐一口,恶狠狠道,“她还机灵,想去攀高枝,也不看看自己个乡下人,人家看得上不!”
“那咋办?咱们都收了五十了,人家点名要娶苏茵,那可是二百块钱呢!”
苏建设两口子每天下地干活挣工分,两人又都是爱偷懒耍滑的,一年下来口粮勉强够,余不下什么钱,想到到嘴边飞了的两百块钱,哪舍得放下。
“回去,让富贵写信,我记得老领导在哪个军区。”
“写啥啊?”冯春秀跟在自己男人身后,小碎步撵着路,一时激动起来,那可是领导家!
“就说苏茵已经不是黄花大闺女了,早就和民兵连连长儿子勾搭上,我还就不信了,那顾家能要个破鞋?!”
顾家,顾老爷子顾宏凯从屋里出来,七十岁的老领导,一生军旅生涯,虽说一身伤病,可看着仍旧精神矍铄,尤其是双目有神。
“这就是苏家丫头?”
说话声也带着中气,乍一接触倒不觉得年过古稀。
“顾爷爷好,我是苏茵。”
“坐着坐着。”顾宏凯招呼人坐下,自个儿也没要人扶,上沙发正座,腰板依旧是努力挺直的模样。
“像你爷爷,尤其这眼睛像。”顾宏凯想起老战友,不禁唏嘘,“老苏同志比我小八岁,却走我前头了,哎。”
“爷爷走之前还惦记您,想着你们当年一块儿打仗的日子。”
“是啊,那时人也年轻,也有劲儿,天不怕地不怕,打多少仗!哪像现在…”走的走,病的病。
顾家这个点儿,家里只有顾老爷子和保姆以及警卫员在。
两人寒暄一阵,苏茵掏出爷爷当年入伍的军装照给顾老爷子看,更是勾起顾宏凯阵阵回忆。
“顾爷爷,这是我家里自己晒的萝卜干和红果酱,爷爷之前说起您爱吃这个。”
苏茵囊中羞涩,头一回上顾家也没法买什么重礼,倒是想起爷爷提过的这事儿。
顾老爷子看着晒得微微卷曲的萝卜干和红艳艳的红果酱,思绪瞬间回到当年在西南打仗的日子,心头一阵翻涌,“好,你有心了,我想这口想了十多年了!”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顾老爷子让苏茵安心住下,“这家里人口不多,平时就你叔叔阿姨在,还有我这个老头子,你王奶奶。对了,还有你吴婶。”
顾家住家保姆吴秀芬是顾城媳妇儿王采云娘家的亲戚,嫁了个男人醉酒后爱打媳妇儿闺女,吴秀芬想逃了,却被男人阴魂不散地追上来,过不了一天清静日子。
还是顾宏凯比着枪把人一顿威胁,扬言再敢纠缠就一枪崩了他,那男人这才消停了。吴秀芬摆脱了男人,离异的女人却难养活自己和孩子,后来顾家照顾便过来当保姆,如今闺女已出嫁,吴秀芬也住在顾家,满打满算也跟着小半辈子,刚上了两杯茶就去厨房忙活晚饭了。
“还有就是我孙子,承安,这小子呢,人品你放心,就是年纪轻,不够稳重。”顾宏凯看一眼在旁边沙发座上坐得规规矩矩,却不露怯的苏茵,心下满意,说会儿话就能看出来,是个好孩子,尤其是眼神清明。
他一辈子没少和人打交道,有时候一眼就能看穿对方的心思。
“你今年是十八还是十九?”顾宏凯算算时间,应该差不离。
“是十九。”
“承安二十,你们岁数差不多。”顾宏凯越想越满意,“等你们结婚了,他应该就知道男人该担的责任了。”
苏茵:“!”
苏茵万万没想到,顾爷爷刚一见面就这般开门见山,她对自己的家境有自知之明,自己家和顾家差距太大,如果不是当年自己爷爷救了顾爷爷一命,顾爷爷也不会一时兴起提出结娃娃亲的事儿。
哪成想,顾爷爷极重诺,自己爷爷却是不愿意攀高枝,直到临终时没法才想着求老战友庇护孙女,不求结亲,只求有个安稳地。
苏茵努力措辞,试图说明自己的想法,“顾爷爷,其实这次我过来一是爷爷嘱咐的,让我代他看看你,见见老战友...”
听到这里,顾宏凯满脸欣慰,又因为身体原因没能去送老战友最后一程而遗憾。
“还有就是,不管是爷爷还是我,都知道我们家和您家差距太大,当年定亲的玩笑话,您不用放在心上...”
“胡说!”顾宏凯立时吹胡子瞪眼,眼珠子都鼓了几分,“哪有什么玩笑话?定了亲就是定了亲!谁敢说你,那就是跟我顾宏凯过不去!”
苏茵:“...”
“顾爷...”
老领导的霸气显现无疑,苏茵刚想再解释解释,却突然听到几声吵嚷声,闹哄哄朝顾家涌来。
两女一男走进顾家客厅,苏茵循声望去,见着其中一个年轻男人鼻青脸肿,一旁的大妈正哀嚎着,要找老领导告状。
“顾家的,老领导哎,您看看你们家顾承安干的好事!”
“再怎么样也不能把我们建国打成这样啊!”
“你们家顾承安下手太狠了!”
顾老爷子听着几人叽叽喳喳说着话,一掌拍在茶几上,“刘茂源,把顾承安给我带回来!”
“是!”

苏茵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初到顾家,便遇上这么个事儿。
她努力模糊自己的存在感,听了几耳朵,大致明白了。前来顾家告状的也是大院里的军人家庭,五团侯政委的老娘和媳妇儿带着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儿子让老领导做主,收拾顾承安。
苏茵悄悄打量政委儿子脸上的伤,青一块紫一块,看起来揍得挺狠。
再一想到书中写的顾承安脾气不太好,苏茵缩了缩身子。
侯政委老娘哭天惹泪,手搭在孙子肩膀上,嚎叫着,“老领导,您可得管管啊,你们家顾承安从小就是个霸王,揍我们建国多少回了!大家都是根正苗红的好同志,哪能这么下狠手啊!”
配合着侯建国嘶嘶的伤口疼痛声,苏茵也觉得打得是挺狠的。
顾宏凯是退下来的老领导,年轻时候为人正直,是出了名的硬骨头,也最铁面无私,不管是谁,只要犯了错就罚,谁求情都没用。
顾宏凯被吵了一会儿,人上了年纪始终没有年轻时精神头足,只咳嗽一声,侯家几人便轻了声,再目光炯炯扫过去,三人同时闭了嘴。
苏茵在一旁看得心里微讶,只感慨老领导威严太盛。
“你们少吵吵!”顾宏凯声音又拔高几分,声如龙钟似的,听着就实,“这事儿查清楚,要真是承安没道理揍人,你们放心,我亲自抽他!”
得了老领导的承诺,侯家婆媳俩立时喜笑颜开,唯有侯建国,苏茵瞥见他缩了缩脖子。
下午四点左右,烈日依旧高挂,刘茂源得了老领导的命令外出寻找顾承安,心里却惴惴不安,今晚顾家恐怕又得闹腾。
以往这种事儿不是没有,顾承安惹了祸,顾老爷子都是直接棍棒伺候的,顾母便在一旁求情,顾父也不好插手,毕竟他也是顾宏凯这么教育过来的,只有老太太能管管,可今天老太太不在。
完事,顾承安一身伤,顾父顾母还得拌嘴闹腾一阵子,总之啊,没个太平!
刘茂源捉顾承安太多回,对他的活动轨迹门清,扑了两个地方的空,便在供销社逮着了人。
一帮大院子弟从供销社出来,动静不小,站在中间,身高最高,样貌也最硬朗的便是顾承安。
这会儿,一帮兄弟正打趣他。
“安哥,听我妈说,你那个乡下小媳妇儿要来啊?真的假的?”
“我也听说了!那你是不是要结婚了?坏了,咱们还都单着呢,安哥要第一个娶媳妇儿咯!”
“哈哈哈哈哈哈,不得了啊!到时候咱们闹洞房去!”
顾承安嘴里叼着一根草,闻言掀了掀眼皮,狭长的凤眼中流露出几分不屑。
“去去去,滚犊子啊。谁说要结婚了?谁说要娶什么乡下小媳妇儿了?!啊?”
“那不大家伙儿都知道嘛,你爷爷定的娃娃亲。”顾承安好兄弟韩庆文拍着他肩膀,眉飞色舞调侃他。
“就是,你爷爷怎么给你定个乡下的媳妇儿啊?你们家这条件,不是糟践人吗?”
最后说话的胖脸男人叫何松平,是顾承安发小,这话是真心话,毕竟顾家这家世不得了。
顾承安他爸是领导级别,母亲是部队家属工厂的厂办主任,统管家属分配工作的问题,娘家也是条件不俗。
这一条条一件件加上去,大院里谁不心动顾承安这个条件,不想人当自家女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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