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同人)每个世界都会瞎—— by桃花如昨
桃花如昨  发于:2024年02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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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还有一个疑问,“那为什么要抄文忠烈的诗,若我记得没错,元世祖忽必烈十分欣赏文忠烈,那世子抄他的诗词,皇帝就算不高兴,也不能说什么啊。”
代真又向他解释,“有些事,皇帝能做,臣子却不能做,忽必烈可以怜惜推崇文忠烈,臣下却必须敌视他。”顿了顿,她又说,“文忠烈后期的诗词皆以反元抗元为主,王保保抄这样的诗词,皇帝必然会猜忌他。”
至此,范遥总算明白了代真的用意,随之冷汗布满了后背,道,“你和那绍敏郡主,还真是半斤八两,都会耍这些阴招。”
代真不满地蹙起眉,道,“范先生这是在侮辱我,那鞑子郡主旨在灭杀反元势力,为功名利禄,而我,是为那些在她的阴谋下死伤的义士报仇。且如今反元势头火热,各地起义军纷纷揭竿而起,倘若能使察罕帖木儿革职甚至身亡,相当于断朝廷一臂,于明教也是百利而无一害。”
范遥自知说错话,也不纠结,看了眼天色,道,“世子亲笔之书,我会想办法拿到,天马上就要亮了,你还是尽快回到王府去。”
两人一前一后回了汝阳王府,各回住处。

代真回到房间,那婢女依然睡得香甜,她解开婢女的穴道,便回到内间,径自休息。
另一边,范遥回到住处,和衣躺在床上,盯着头顶的床板犯起了难,世子亲笔之书,王爷、郡主及世子三处都有,偷一本出来不是难事,可这三人身上都领着朝廷的差事,书房每日都有人打扫,丢一本书,很快便会被人发觉。
他觉得代真年轻,没想到这其中的关窍,他自己要把这个窟窿堵上。
范遥想了又想,眼皮子渐渐合拢,将要睡去,整个人处于一种半梦半醒的迷糊状态。
就这突然的一下,远处传来一声嘹亮的鸡鸣,范遥一个激灵,清醒过来,他有了主意。
世子书房里的书固然有人专职打理,可世子书房被带出去的书就没那么多人在意了。鞑子来自草原,入主中原不过百年,对中原文化不以为然,对书籍同样也是。
王府的人严密看守书房,看守的是其中的书信情报。孤本古籍之类,在他们眼中还没有烤全羊来得重要。
世子王保保读书,并不局限于书房,有些不重要的书籍他也会带回卧房去,这其中,怎么也会有几本世子手抄的书籍。
范遥从这里入手,夜间潜入世子卧房,拿到自己想要的书,又将此处伪装成婢女不小心打翻烛台的模样,引起了一场小火,婢女当然是葬身火海,他离开时故意闹出了些动静,很快,世子院里的粗使仆人就发现了动静。
这场火连死了四五个人,皆是为了救火,世子忙着调查火情原因,自然是无暇顾及他房中少了的东西。
书拿到了手,范遥也不急,他大致翻了翻,这是一本《论语》,世子每日睡前会翻阅几段,字间还有他的小字批注,有些是蒙文,范遥看不懂。
要说模仿笔迹,范遥知道大都中有一个书生,便以此为生,这书生旁的都不出彩,只模仿他人笔迹这事,无人比他更擅长。因他当年替人写信为生,后来遇到了一个富家公子,这富家公子被先生罚抄,书童不敢帮助,便出来找人替他抄写,找上了这个书生,这书生自此以后,便靠着替那些富家子弟们抄书为生,也因此,他练就了这模仿人笔迹的本事。
范遥趁着夜深找过去,把那书生从被窝里提溜出来,叫他连夜写好了自己要求的诗句。
书生抄写时,范遥就在他的书房里四处转悠,待看到书架上那些还未抄写完毕的罚书时,他心里有了主意。
等到书生抄写完毕,战战兢兢的立在一旁时,范遥慢慢地向他走近,道,“你一定好奇我为什么让你这么做?”他声音嘶哑如同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吓得那书生一个激灵连连摆手,道,“不好奇,不好奇。”
范遥似是无奈地叹了口气,“其实我做的这事儿,都是为了对付鞑子,所以呢……”
那书生面如白纸,摇摇欲坠,看神情恨不得立马堵住自己的耳朵。下一刻,范遥就扭断了他的脖子。
范遥把屋子里洗劫一空,作出强人闯入的假象,就背着那书生出了城,一把火将他的尸体烧成灰烬。
待他回到王府,便得知,世子卧房起火的案件已落幕,最终以那名婢女玩忽职守为由结案。
代真听说此事,一下就知道这是范遥的手笔。一场火填进去几条人命,只为他们的计划,代真不可置信的默立许久。
当夜,代真以他们约定好的暗号将范遥引了出来。
“为什么要杀人,以你的能力,绝对能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拿到我们需要的东西。”代真喑哑的声音响起。
范遥道,“这是最妥当的办法,世子身边的事物都有专人打理,就算能取得出来书,被他们发现,也会引起他们的警惕之心,现在,一场小火,所有的后顾之忧都没有了。”
范遥无所谓的语气激起代真胸中悲愤,几条人命,在他眼中就这么轻飘飘的,她已无法压抑喉咙口的哽咽,“就算有所怀疑,王保保调查一番无果后,会将此事暂时放下,等到流言四起,迎来朝廷问罪时,他就算明白发生了什么,查到事情的真相,也于王府无益了。”
范遥不明白,代真在伤心什么,几个无足轻重的下人,代真甚至没见过他们,现在却为了这些人来质问他,他有几分不耐烦,“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你也说了,倘若此事能成,元朝大军便废了一半,他们能为此而死,也是他们的荣幸。”
“抄写诗词的事情你交给了谁?那个人还活着么?”代真问道。
范遥沉默,代真便知道答案了,她情绪几乎濒临崩溃,数条人命,皆因她间接死去。三观建立在人人平等的新时代,代真无论如何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她喃喃道。
范遥仍然毫无愧色,面容间隐有不耐之色,“杨逍是怎么生出你这个仁义的好女儿的?你真是他的种?我闯荡江湖二十余载,杀过的人有多少我自己都记不清了,没想到有一日,会有人为了几个奴才来我面前伸张正义。”
代真仿佛听不到他的话,不回应,面容悲戚。
“实话告诉你,别说我手上人命不计其数,就是你爹杨逍,当年也杀人如麻,江湖中那些正派人士,谁手上不沾着几条人命?丫头,你不能光盯着你叔叔一个人。”到底是故人之子,还是个姑娘,范遥也无奈,道,“你怎么就想不明白呢?鞑子视我们汉人百姓如猪狗牛羊,成村地杀人,男人都被他们杀死,女人有那姿色好的,也被他们糟蹋的不成样子,丫头你要想,你今日多杀一个鞑子,也许就有数百个汉人百姓幸存啊。”
范遥未说出口的是,咱做都做了,就别在这虚情假意的掉眼泪了,代真想出那么一个计划时,就该知道,死的人少不了,难道借刀杀人就不是间接杀人了?
代真脑中许多念头闪过,她想到这一点了吗?想到了,但在她的设想中,那是元朝贵族狗咬狗,和普通人没关系,她能眼睁睁的看着甚至在背后推一把,可她不能接受有弱小无辜因她的计划而死。
汝阳王府的下人大多是汉人卖身为奴,府里稍有地位的主子对他们是非打即骂,代真对他们很同情,纵然这些人巴结权贵,俯身称奴,代真也理解,会武功的是少数,这些普通人无法自保,依附权贵也是无奈为之。
说白了,蒙古人怎么死,代真不关心,在这个时代听闻许多蒙古士兵作恶的事迹,她对这些人也是恨之入骨,她关心的,是自己害死了几个无辜的百姓。
“我设计元朝贵族,是为汉人百姓计,为反元大计计,也是为光复汉家山河计,我想做的是拯救水深火热中的百姓,而非作为加害他们的一方。”代真将自己的想法娓娓道来,她为屠恶龙而来,到头来却做了和恶龙一样的事情,“鞑子凶蛮残暴,死多少我都不会眨一下眼睛,因为我胸中有恨,可对汉人百姓,哪怕他们投靠鞑子,摇尾乞怜,我也只心疼他们,若非汉人式微,他们何须如此?”
范遥奇了,问道,“那若是你遇到一个汉人,他杀人如麻,当着你的面欺辱百姓,你当如何?”
代真斩钉截铁答道,“打断他的手脚,然后交给官府。”随后又补充道,“交给汉人官府,由律法定罪。”
范遥摇头,道,“好好的一个江湖儿女,怎么做事如此迂腐,你就应快意恩仇,要了那小子的狗命。”望着头顶的明月,他又带着几分向往,“要照你这么说,江湖就不应该存在,毕竟这里的这么多人,按照律法,都是死罪。”
在代真生活的年代,所谓江湖人应该大都以“扰乱社会治安罪”进去了,每人一副银镯子服刑,想到前世网络上对那些罪犯的调侃,代真不由笑了起来,嘴角勾起小小的弧度,眼睛自然而然的弯成月牙儿。
瞧见她温馨的表情,范遥心中想,先前说她与郡主一般,还真是看走了眼,郡主其人狠辣,断人手脚如吃饭喝茶般寻常,这丫头却心软得很,自小就没见过什么人,不懂人心险恶,罢了罢了,今日就认个错,往后行事避着她些也就是了,到底是自家晚辈。
嘴上却不肯服软,道,“你放心,该死的人都死了,接下来就等舆论发酵,你也别缠着你叔叔说教了。”又想叮嘱她没事儿不要来和他会面,她眼睛看不见,他这当叔叔的不放心得很,话在舌头上滚了两番,到底担心伤到她的心,也就没有出口,“这几天我会很忙,要悄悄的编一些流言散到市井中,你放心,朝廷有斥候关注这些,假以时日,“汝阳王要反”的消息肯定会呈到皇帝的案头,有几个王亲贵族早年进军中刷功劳,为年轻的汝阳王所不齿,双方早有冲突,他们不会放过这个按下汝阳王的机会。我那院子四周,住的都是郡主手下的高手,这次之后,你别轻易过去了,万一被他们发现,郡主定然不会放过你。”

倚天情长
赵敏带走代真时,因为双方未发生冲突,代真在江湖中也名声不显,当初又轻易就被峨眉派的几个弟子掳走,洗浴时又被那些婢女发现她身上并无练武的痕迹,再加上她是瞎子,就连走路都要有人牵着,轻易不敢走出熟悉的地方,赵敏对她轻视得很,丝毫不觉得她一个瞎子有被看管的必要。
代真很清楚这些,她日常也表现得十分无害,赵敏甚至不屑问她当初为何出现在他们的营地,因为代真在赵敏眼中所有的价值,就是可以用来辖制张无忌。
光明顶之战后,赵敏的谋划算是成了一半,在她的预想中,这一战后,明教应完全覆灭,六大派也所剩无几,可半路冒出个张无忌,调和了明教和六大派之间的矛盾,也让她的谋划落了空。
赵敏气恼的同时,也起了爱才之心,这个张无忌对明教恩同再造,对六派人士又多有照拂,在武林中声誉极高,倘若能收服这个人,想来大半个武林都能入她毂中。届时,于父亲镇压逆贼的事业也算大功一件。
她虽渴望收服张无忌,却也知道,张无忌此人,非情不能动也。
赵敏一边思索着,一边打开王府来信,匆匆看了几行,惊得她从椅子上看来起来,“哥哥卧房失火?!什么时候发生的事!阿大,这边的事情交给你和阿三,我要先回王府一趟。”
阿大恭敬地弯腰应是。
另一边,收到消息的汝阳王也匆匆从军营赶回王府。
王保保,也叫库库察罕帖木儿,他倒是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只吩咐下去,日后他不在房中时,不必留火。
赵敏赶回大都时,正是黄昏,她把马交给闻讯赶来的下人,就急匆匆的冲进府里,听下人说世子正和王爷在书房议事,她也没有避讳的打算,径直闯了进去。
察罕帖木儿看到风尘仆仆的女儿,面色立刻柔和下来,朝她招手,道,“敏敏,过来坐。”
赵敏顺从地坐在父亲下首的椅子上,一双眸子担忧的看着王保保。
王保保笑道,“妹妹也是为哥哥卧房失火的事回来的?”
赵敏点头,道,“□□常休息之处,出了这样的疏漏,一定要查个清楚,这次是哥哥幸运,恰好在外办事还未回去,否则,火一旦成势,就……”
察罕帖木儿也连连点头,“不错,水火无情,是人力难以控制的,库库你要把你妹妹的话放在心上。”
王保保点头应是,脸上表情柔和,道,“其实父亲和妹妹也应约束下人,此次失火,皆因婢女做事不尽心,开了小差所致,大家都应引以为戒。”
赵敏狐疑问道,“真的是这样吗?哥哥有没有发现他人潜入的痕迹?万一有人故意纵火……”
“妹妹平时那么聪明,怎么这时愚钝起来,若有人故意纵火,其目的定然在我,能够有能力潜入哥哥的卧房,又怎么摸不清楚哥哥的踪迹?在无人时纵火,其目的为何?总不能闲着没事来汝阳王府找刺激玩吧。”王保保毫不在意地摆手说道。
赵敏面上松了一口气,心底却始终有一丝阴云,“那就好,对了哥哥,你之前去河南平叛,大胜而归,沿途却惊扰百姓无数,最好还是派人去安抚安抚。”
说起这件事,王保保难掩愤怒之色,“安抚又有何用?那些汉猪一心念着前朝,丝毫不感念本朝恩泽,世祖建国以来,这些汉猪年年反叛,如今又有谁成事了?”
赵敏知他说的是实情,心底也生出一股挫败之意,正是因为有哥哥你这样的人,汉人才不断地起义,就算她一个人主张善对汉人,也于大局无益,每逢此时,赵敏便恨不能为男儿身,为朝廷建功。
察罕帖木儿自是明白女儿的雄心大志,因而他才会将手中的事务分出去部分,让女儿能大展拳脚,可他做到这样,已是极限,女儿到底不能出将入相。
“敏敏啊,好不容易回来,不谈公事,你先下去梳洗一番,再来同爹爹和哥哥进晚膳,爹爹之前在山中练兵时,射杀了一头怀着崽子的母鹿,今日正好,给你们两个都补补身子。”察罕帖木儿怕儿子和女儿又因政见不同吵起来,便出来打圆场。
赵敏无奈地下去了。
一家人其乐融融地用了晚膳,赵敏就开始召见属下,将苦头陀与玄冥二老召至一处。
“府中近来有什么动向没有?”赵敏吹着茶,啜饮一口。
苦头陀飞快地摇摇头,然后看着玄冥二老,玄冥二老中的鹤笔翁也看着师兄,鹿杖客上前一步,拱手道,“回郡主,除了之前世子院里生了一场小火,烧毁了三间房屋,府中这些时日风平浪静,什么异常也没有。”
赵敏点头,嗯了一声,又问,“依鹿先生所见,这场火有没有可能是外人潜入府中放的?”
鹿杖客面上显出为难之色,看了赵敏一眼,“郡主,你这话可是在瞧不起咱们弟兄,不说有没有人能在不惊动我们弟兄的情况下摸进府里,能做到这种程度的,定然是高手,这样的高手只为了放一把火……这,实在大材小用。”
苦头陀满脸的赞同之色,冲鹿杖客伸出大拇指,表示赞同他的说法。
赵敏连忙安抚他们,“我当然相信几位先生的本事,不过是总喜欢多思多虑,如今看来,这火应该只是一场意外。”
话头一转,又道,“我这些日子同阿大阿三他们在外抓捕六大门派的人员,眼见第一批崆峒派的人就要压回大都,预计将这些人关押在万安寺那座十三级宝塔中,鹿先生,鹤先生,你二人偕同门下弟子将万安寺看管起来,苦大师,接下来攻占少林寺,须劳烦你同我走一趟,那些秃驴可不好对付。”
赵敏有心要招安张无忌,却也继续进行着原本覆灭武林的计划,趁着六大派的高手人疲马乏之际,用十香软筋散封印其内力,逐批押解回大都,同时将此事诬陷到明教身上,那些留守本部的六派弟子,定然会将怒火全部发挥给明教“余孽”。如此一来,武林中的精英可以说是被连根拔起,余下那些依附在六大派和明教周围的小势力,已不足为惧。
苦头陀连连点头,表示自己会听从郡主命令。
回去后,却忧虑不已,郡主一心想要覆灭中原武林,如今看似屠刀对着六大门派,却也不会放过明教,指不定还得像围攻光明顶那次一样,把所有污水泼到明教身上,他得想个法子,把消息传回去。
范遥在汝阳王府卧底十余年,从未和明教任何人联系过,此次听闻一英雄少年于危难之际力挽狂澜,拯救明教,他也是持怀疑态度,这个新教主,他没有见过,对其如何收复明教上下冷眼旁观。
他一心想要杀死狗贼成昆,为阳教主报仇,虽感念这少年挽救狂澜于既倒,却也不服他作为教主。
夜半时分,范遥用暗号引出代真,两人没有出城,在城中寻了一个无人的荒院说话。
“我这一走,与郡主日夜相对,估计是没办法把消息传出去了,且我这么多年,和过去的兄弟们全都断了联系,叫我去联系,我都不知道哪里有我们的分坛。”范遥苦着一张脸,那张被他自己亲手毁掉的狰狞面容,此刻更加恐怖,幸而代真看不到。
此刻代真也懵了,好叔叔啊,你找不到明教的分坛,难道我就能么?我还是个瞎子。
她为难地苦着脸,道,“范先生,你觉得我有这个能力吗?”
范遥想到他这个侄女的天真,心里更苦了,道,“哎,好歹府里这些草包看不住你,我不一样啊,我跟在郡主身边,稍一不老实,就得被人放倒。”
两个人你苦着一张脸,我比你更苦,相对着唉声叹气起来。
“这样吧,范先生,明教应该有自己的通信方法,你写一封信交给我,我想办法将信送出去。”
知道了这么大的事情,总不能什么都不做,代真拿了信,回到府中,打算见机行事。
次日清晨,天还未亮,赵敏便带着苦头陀与十余个高手骑马浩浩荡荡的出了大都。
临出城门时,苦头陀回头望了一眼城楼,希望代真能把信送出去,又希望,她能照顾好自己。
赵敏离开后,代真拿着那封信犯了难,她向范遥确认过,信中的内容,只有明教高层懂得破译之法,信纸上又留下了明教的圣火标志,这也是只有核心弟子才知道的,见到这个标志,这封信就会被一级一级上呈。
代真把玩着信封,下了一个决定,“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她趁着深夜沿着主街走过去,在书墨味最浓重的店铺前停下,翻了进去,出来前为了遮掩自己眼睛不方便的事实,她还找了一个斗笠戴上。
叫醒了正在后面休息的掌柜,让他把自己手上的信多抄几份,必须原模原样,连上面的画也一起模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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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柜的抖着身子,哆哆嗦嗦的看了一眼旁边提着菜刀的女子,大着胆子说道,“小人……小人不善书画。”
代真冷着声音,“无妨,只要别人认得出来那是字儿就行。”她看得很开,看得懂的人哪怕这些字丑一点都能看得懂,那个圣火标志,就算再丑,只要有一个形,就有用。
想到这里,她多问了一句,“你写的字,旁人应该看得懂吧。”
掌柜的苦着一张脸点头,“就是写出来丑了些。”
“你写吧,我不在乎那个。”
掌柜的还是抖着身子不敢下笔,生怕自己写完后就被人灭口。
代真只得哄着他,“你看,我戴着斗笠,就是不想叫别人认出我,让你帮忙抄写,不过是因为我要送出去很多份,这其实就是为了保护你的安全,你不知道我是谁,那我自然信得过你不会走漏消息,当然也不会灭口。”
掌柜的还是不想下笔,笔迹就是一个人的身份,他在此开了多年书肆,识得他笔迹的人比认得他这张脸的人都多,一旦叫人发现这些东西,他铁定跑不掉。
代真担心再磨蹭下去,今晚会无功而返,一狠心,反手把菜刀砍在门上,用了些内劲,脆弱的木门霎时碎屑横飞,吓得那掌柜的双股颤颤,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我奉劝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你要不肯写,便有如此门!”
掌柜的再不敢耽搁,手忙脚乱的从地上爬起来,“我写,我写,好汉饶命啊!”
这一刻,代真深刻地体会到,武力值是多么重要。
她装作凶神恶煞的模样,粗声粗气地催促,“动作麻利点,老娘可不耐烦等太长时间!”
在心里默数着数字,数到一万时,代真问道,“写了多少了?”
她一开口,掌柜的便腿软了一下,若不是扶了桌子一把,真是又要给她跪下去,“写……写了四份了……”
“继续,写完第十份,你就停下来。”
掌柜的气息微弱,“哎”了一声,忙不迭继续奋笔疾书。
代真耳听得他轻轻把笔搭在笔搁上,又拿起刚写好的一页吹了吹,才懒洋洋地开口,“给我都拿信封装起来。”左手探进右边的袖袋里,捏到一颗珠子,欲拿出来做劳务费时,又想到这珠子原本镶嵌在王府给她准备的鞋子上,被她抠了下来作钱用,买个什么小东西倒是可以,今日这样的场景,却不适合拿出来。
王府的东西都是成制的,懂行的人能靠着这一颗珠子找到它曾经镶嵌在哪一双鞋上,这双鞋又被何人穿在脚上。
代真把珠子放回去,装作整理衣袖的模样,“行了,你可以去休息了。”然后居高临下的伸出手,等那掌柜的毕恭毕敬的双手将十一个信封呈上,才故作镇定的一跃上了房顶。
回到王府,摘下斗笠时,代真把手掌放在滚烫的脸颊边,只觉得尴尬无比,她把那些珠子从鞋上抠下来的时候都没这么尴尬,却因为今日之事……哎。
次日,给一直看着自己的那个婢女下了些药,让她睡了过去,代真又溜出了王府,这一次,她的目的地是城中的贫民窟,那里聚集着大量乞丐。
她找了十一个乞丐,每人给了十张面额百两的银票,又给他们一一喂下了药丸,告诉他们,只有把信送到能看懂这个标志的人手中,才能得到解药,到时还有一万两银票,但必须在二旬之内。
她给这些人喂下的,说是毒药,其实是一些无足轻重的药丸,滋肾补肝,没病的人也能吃几粒,而银票,是她从王府相邻的其他权贵府中盗出来的,那些首饰器物上可能有标志,银票却是全国统一,谁拿到谁花。
代真看不到,这十一人中一个青年看到信封上的标志,震惊地朝她望了过来。
银子散出去,信也发出去了,接下来,就看天意了。
代真一身轻松,回去时听到婢女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的声音,只觉得睡意上涌,于是也回到里间去补觉。
深夜她还要去府中的药房探探,再去赵敏的闺房溜溜,看能不能找到赵敏搜罗来的药方。
认出什么是药方不太容易,只能找那些被藏起来的有价值的数据了,代真颇有些遗憾地想到。
而那些被代真散出去的乞丐,其中一人,却正是明教安插在大都的一个探子。
这探子叫赵榆,在那十人纷纷四散去寻找门路时,他偷偷尾随其中一个,背后偷袭,将其打死,从死去的乞丐尸体上找出信封。
赵榆早就注意到,这个人信封上的标志与其他十封不同,他拆开信封,将其与自己的这份对比,其中内容都是一样的。
他不知这会不会有什么偏差,便将此事报了上去,将两封信都交给了上层。
想到他吃下的那丸毒药,又想到那个女子,这人若是自己的同僚,想必也是实在没办法,才会用这种办法把情报送出去,也不知回了总部,到底有没有解药。
大都分坛的明教高层很快知悉此事,便令赵榆与另一位同僚日夜兼程赶回总部。
一路上,各地分坛都为他们准备了好马和干粮,两人每日只休息短短的两个时辰,便又跨上马飞奔,只用了七日,两人便进入昆仑山域,第八日就见到了洪水旗掌旗使,掌旗使见到两封信,立刻接见了他们。
随后带着赵榆上光明顶。
光明顶上,张无忌正查看历年战事卷宗,就见说不得一脸大喜地走了进来。
“阿弥陀佛,老天保佑,老天保佑啊。”
张无忌惊异地看着他,问道,“大师这是遇上什么喜事了?”说着他想到一事,“是其他教派给回音了吗?”
自整顿教务以来,张无忌与一众明教高层决定组织义军,讨伐元朝,恢复汉家江山。
随着各地分坛重建,每日都会有大量情报从各地汇集于此,又有各地庶务,南来北往的商队,行事需高层指示,张无忌一边跟着教内往年卷宗学习,一边独自思索,成长迅速。
说不得见他这沉稳的模样,暗自点了点头,他们的这个教主,不仅武功一道天赋出众,论起文来也是一个俊才。

倚天情长
说不得恭敬地一拱手,才继续道,“大都那边传来一些消息,事关重大,和尚认为,需得集齐所有高层,一同商议。”
张无忌便道,“那大师去通知众人,半个时辰后议事。”
说不得领命而去。
张无忌压平卷宗上的褶皱,叹了口气,真正接手明教的事务,他才知,掌管一个几万人的教派,并不容易。
议事厅里,早等在此处的高层,已经拿着两封密信来回的传看,看到张无忌进来,众人一齐起身行礼。
周颠第一个闲不住,立刻就喜滋滋地上前,向张无忌道喜,“教主,我们有不怨丫头的消息啦。”
张无忌精神一振,征询的目光向着其他人望去,众人皆是肯定地点头,杨逍眼角甚至溢出了泪花,他立刻振奋起来,精气神肉眼可见的与刚才不同了。仿佛一下从那个万事皆在掌控的教主变成了情窦初开的少年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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