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情—— by印灼
印灼  发于:2024年01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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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沉稳内敛来自于对所有事情游刃有余的掌控。
她收敛了情绪,想像他那样不露声色。
对上蒋意歌的目光,薄诏问:“怎么?”
蒋意歌:“没什么。”
她只是想到他在她扭到脚之前就在这里住了三天了,到今天是第五天了,这清净也躲得太久了,像休假似的,想问问他什么时候回公司。但她又没有问。
像现在这样挺好,有一天是一天。
泡泡总要破的,就让它自己破,她不去戳。
中午是薄诏的助理送来的饭。
小林看到蒋意歌,和她打招呼:“蒋总。”
蒋意歌点点头。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薄诏的助理今天有点奇怪,似乎有点……怕她?
因为脚扭伤休息到第三天的蒋意歌整个人养得有点犯懒。
她前两天还能像平时那样在固定的时间起来,今天生物钟就有点不起作用了,比平时晚醒了半个小时。
她刚起来,艾琳就来了。
“蒋总!”艾琳风风火火的。
蒋意歌提醒:“不是叫你稳重点。”
艾琳:“蒋总,你还没看到热搜吧!”
“什么热搜?”
蒋意歌平时对那些八卦不感兴趣,也没有空去关注。
艾琳:“蒋总,是和你有关的热搜,这个是你吧!”
她也是半路上有人给她打电话,她才知道的。
蒋意歌看到艾琳手机上的照片,皱了皱眉。
照片里是她,还有一个是主唱,喝酒那晚,她和主唱在外面被拍到了。
正好是她走路不稳,他扶她的那下。不看照片,蒋意歌都不知道当时他的手还在她的背后扶了一下。
主唱现在的粉丝很多,照片被放出来后很快上热搜了。
虽然只拍到他一个侧脸,但是很明显是他了。照片里的蒋意歌被挡住了一些,只露出了一小部分的侧脸。
一开始照片放出来,给的标题是主唱夜会神秘女子,当街搂抱,举止亲密。
不过很快,“神秘女子”蒋意歌被扒出来了,有人贴出了网上关于她的资料。
“我知道我知道,这是个大富婆。”
“这就是捧他的富婆吧!”
“富婆好像结婚了。”
“好家伙!还是和有夫之妇。贵圈真乱。”
“我就说他以前是当鸭的,粉丝还不认。”
“不要乱说行吗?一张照片也说明不了什么。趁机带节奏的给我爬。”
乱七八糟的评论里零星夹杂着几条“姐姐好可”、“姐姐别把性别卡得太死”、“姐姐也捧我吧”。
蒋意歌翻了两下评论就把手机还给了艾琳,“叫人去处理。”
艾琳:“好的。”
艾琳打电话的时候,蒋意歌拿起自己的手机。她的微信上有几条消息。
-主唱:抱歉。
-主唱:我们公司已经在处理了。
蒋意歌看完没有回。
艾琳虽然有时候不够稳重,但做事利索,很快就安排好了。
打完电话,她看向蒋意歌,欲言又止。
蒋意歌:“怎么?”
艾琳:“薄总那边不知道有没有看到,要不要说一声啊?”
蒋总的私事艾琳也不敢过问,也不知道热搜到底是什么回事。她原先知道蒋总和薄总是各过各的,可这两天看看,两人虽然分房睡,但关系还行,薄总抱过他们蒋总,蒋总还请薄总吃了那家私房菜。
她看两人挺般配的,以为他们的关系变好了。
现在又看不懂了。
蒋意歌让艾琳留在楼上,自己下了楼。
她今天下来得晚了点,薄诏似乎已经吃得差不多了。他独自坐在那里,旁边放着文件,在晨光中矜贵挺拔。
看到蒋意歌坐着轮椅过来,薄诏抬了抬眼。
蒋意歌:“早。”
薄诏:“早。”
从他的脸上,蒋意歌看不出来他有没有看到热搜。
她垂眼看了看碗,正要开口,薄诏的声音先响起。
“就是喝酒的那晚?”
他的语气太过平常,就像是在问她脚好点了没有,导致蒋意歌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她问:“你看到了?”
薄诏:“当年酒吧里那个?”
蒋意歌“嗯”了一声。
薄诏一大早就看到了热搜,朋友发来的。
他从照片里蒋意歌的衣服认出来就是她喝多了回婚房的那晚。他还记得她说是高兴喝的。
原来就是这么高兴喝的。
薄诏:“我已经让人撤了热搜。公关也在做了,可以和你的人对接,一起处理。这件事很快就能压下去了,下次注意点。”
低沉的声音、平静的语调,都仿佛他在说一件公事。
最后的提醒倒是带了点私人情绪,但也就是男人被下了面子的不悦。
蒋意歌解释的话堵在了嗓子口,说不出来了。
亏她刚才心里一阵兵荒马乱,想着要怎样用一种不太刻意的语气解释清楚这件事。其实他要是表现出不高兴,她可能连语气都顾不上了,只会想解释清楚。
然而他一点也不在意。
都是她的幻想。
这两天的相处让她有点昏了头了,都快忘了他们会结婚的原因,都快忘了她和她姐姐在他眼中其实没什么区别。
所有的情绪都淡了下去,像喧嚣的景象顷刻化作齑粉,蒋意歌说了声:“知道了。”
接下来是一阵安静。
蒋意歌的手机响了几下。她看了一眼。
-主唱:热搜被撤了。
-主唱:不是我们公司做的,是你撤的吗?
-主唱:给你添麻烦了。
-蒋意歌:我老公解决了。
薄诏看着蒋意歌拿起手机回消息。
这个点还没到上班时间,应该不会是公司上的事。
如果是处理热搜的公关,这种时候都是直接打电话,沟通效率更高,不会在微信上发消息。
所以是私人消息,很有可能是那个小主唱。
蒋意歌回完消息,放下手机,看到薄诏站了起来。
薄诏:“你慢慢吃。”
蒋意歌:“好。”
薄诏上去后,蒋意歌用手机看了看,热搜果然没有了,相关的消息还能看到一些,不过都是关于主唱的,她的消息和照片倒是都看不到了。
她放下手机,独自吃着早饭,中间接了两个电话。
在她吃完准备上去的时候,楼梯上传来了脚步声。
一听就是薄诏的。只有他的脚步声那么平缓。
蒋意歌放慢了转动轮椅的速度,看着他下了楼。
他换了身衣服,下楼的时候还在扣着袖子上的纽扣。黑色的西装外套挂在他的手臂上。他前两天穿的都是休闲款衬衫,现在却不是。
“要出去?”她问。
薄诏:“去公司。”
这一身让他看起来更加雍容优雅。
那晚上还回来吗?
蒋意歌很想问。
就在她犹豫要不要问的时候,薄诏说:“要去外地一趟,不回来了。”
蒋意歌:“好。”
薄诏看了她一眼,“走了。”
蒋意歌:“路上小心。”
声音清清冷冷的。
薄诏收回目光,也说不清自己刚才那一瞬间在期待什么。
真像养不熟的狼崽。
转念一想,他是让她变成这样的人之一。
艾琳趁着蒋总吃早餐的时间,把她的房间整理了一下。
等蒋意歌上来,她说:“我刚看群里公关的人说,薄总那边帮忙了,动作很快。您应该是和薄总说过了吧。”
看起来是场误会。
蒋意歌没什么兴致提这个,“有什么好说的。”
艾琳察觉到她的情绪似乎不怎么好,没有再问。
薄诏离开的这个上午,蒋意歌收拾了一下也离开了。
这里需要上楼下楼,即使有电梯,其实也不如她的公寓方便。
“蒋总,这轮椅不带走吗?”艾琳问。
蒋意歌看了一眼,“不带了。”
总要回归现实。
朋友起床后听到消息,给蒋意歌打了个电话。这时候蒋意歌已经坐在车上了,在回自己的住处。
朋友:“这能想到这也被拍到了啊,偷拍的人也是无聊。”
蒋意歌:“谁说不是。”
朋友:“薄诏那边知不知道啊,要不要我帮你作个证,当天晚上我们也在。”
蒋意歌垂了垂眼睛,“不用。”
朋友:“也是。你们互不干涉,没有必要特意去解释。他遇到这种事有不见得会跟你解释。”
蒋意歌没有接话。她知道朋友说的是对的。
“对了,以后别叫上那个主唱了。”
朋友:“行。”
蒋意歌和乐队主唱上热搜的事在圈子里被讨论了一波,不过很快就过去了。
因为每天都有新的八卦,蒋意歌这个其实根本不算什么,就是上了热搜热闹了一下。其他八卦比这个新鲜多了,比如哪家在闹离婚闹得大打出手又没离,比如谁家又多出来个私生子,比如哪两家又要联姻了。
时间一天天过去,蒋意歌的扭伤好了。
她脚好后没多久听说了一件事,是关于薄诏的,和一个女明星。
听说最近他出去的时候身边跟着个女明星。
朋友打电话来问这件事。
“你有没有问问薄诏是怎么回事?”
蒋意歌听到消息后,几次点开薄诏的微信想问,但最后都没问。
“没,有什么好问的。”她淡淡地说。
朋友为她不平。
朋友知道蒋意歌和薄诏虽然各过各的,但蒋意歌身边是没有男人的。
“这样也好,你也不用有负担了。今天晚上我请个,咱们去喝酒,点个十个八个男人,随便你选,不管怎么说,至少都比薄诏年轻。”
蒋意歌笑了笑,说:“心意我领了,但没空。”
八卦传得很快,连薄谈都知道了。
薄诏和薄谈打电话,薄谈在电话里问起了这件事。
薄诏:“你在英国都听说了?”
薄谈:“褚辰说的。大嫂那边什么反应?”
薄诏想到了那张清冷精致的脸。
“没有的事。就是几个不适合带正经女伴的局,就叫了她去。”
有些局很乱,带去的女人相当于是陪酒的,还陪不止一个,薄诏当然不可能把蒋意歌带过去。
这种时候就随便叫两个女人去,有的是人上赶着想去。到那儿只要把女人往老头子们那边一送。
八卦传开的那天,薄诏想着蒋意歌应该听说了,看了几次手机,有人来问,但都不是蒋意歌。蒋意歌始终都没发消息或是打电话来问。
不问说明不在意,也符合她的性子。其实挺好,省去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薄诏最初想要的就是这样的婚姻。
但不知道为什么,薄诏那两天心里就是有点烦躁。
转眼临近年关,要过年了。
这是薄诏和蒋意歌结婚后的第一个春节,薄、蒋两家肯定是都要去的。
除夕晚上,蒋意歌和薄诏回了薄家吃年夜饭。
薄杉和薄谚父子也来了,就是薄谈人在英国,没有回来。
薄谚看到蒋意歌,没正形地打了声招呼:“真是难得见到大嫂。”
薄谚名声在外,蒋意歌是不太看得上他这样生活糜烂的公子哥的,淡淡地点了点头。
旁边薄诏的声音响起:“不用理他。”
薄谚笑了一声,“大哥你这话说的。”
蒋意歌看了薄诏一眼。今天是离开婚房后,他们第一次见面。
人到齐,大家坐到了桌子前。蒋意歌的旁边就是薄诏。
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她在,吃年夜饭的时候饭桌上话题很少。不过话少也好,不像蒋家那样,全是阴阳怪气,吃饭也不得安静。
薄松开口:“意歌,多吃点。”
蒋意歌:“谢谢爸。”
薄松:“你和阿诏结了婚,可以考虑生个孩子了。你家肯定也希望你们能早点生个孩子。”
生了孩子,两家的关系更加稳定。
只是她和薄诏这样怎么会有孩子。
蒋意歌正在说两句敷衍过去,就听到薄诏的声音响起:“爸,孩子晚两年再说吧。”
蒋意歌跟着点了点头。
她听出来了,他不想要孩子。
薄松看了眼薄诏,倒也没有再说。
之后,饭桌上的五人聊起了开发、地皮,只有薄谚偶尔插科打诨。
吃完年夜饭大家就散了,有访客的见访客,约了人的去赴局。
从薄家出来,薄诏问:“你接下来有安排么?”
蒋意歌因为他语气里对孩子的拒绝心情低落,兴致缺缺,随口一说:“我约了朋友。”
薄诏本来的下一句是如果没安排可以跟他去玩。
“明早去趟老太太那里,是我去接你,还是你自己去?”
蒋意歌:“我自己去吧。”
“行。”
和薄诏分开,蒋意歌回了住处,早早地睡了。
翌日,她起了个大早,看到手机上有很多条凌晨发来的祝福。她顺手回了几条。
初一司机放假,蒋意歌自己开车去的老太太那里。
开到上山的路口,蒋意歌看到路边停了辆车,是薄诏的车。
车窗放下,露出薄诏的脸。
他在等她一起上山。
蒋意歌放下车窗说:“上去吧。”
两辆车一前一后。
老太太是薄诏的外婆,没退下来之前位置很高,现在也很受人尊敬。蒋意歌小的时候就和家里来拜过几次年,对这里印象很深。
老太太给蒋意歌发了红包。
蒋意歌坐了一会儿就先走了,让他们祖孙留下说话。
蒋意歌离开后,老太太看向薄诏,心里叹了口气。
又是一对因为联姻被绑在一起的。
“不管怎么样,你们总归结了婚,是夫妻了。能好好过还是要好好过。”
薄诏“嗯”了一声。
老太太:“人家比你小,要让着点。”
薄诏:“知道。”
薄诏问:“薄谈给您打电话了么。”
“还没呢。”老太太说完反应过来,没好气瞪了他一眼,“少给我岔开话题。”
薄诏勾了勾唇。
老太太:“虽然你小时候跟的你爸,但你也是我外孙,和薄谈一样。”
薄诏:“那当然。”
老太太:“算了,你们的事我懒得管。”
薄诏:“是,别管我们了。您养好身体最重要。”
年初二,薄诏和蒋意歌回蒋家吃了顿饭。
蒋意歌最烦的就是蒋家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比应酬还烦。尤其是小的时候,她的哥哥姐姐是一伙的,她的妈妈一直试图得到她哥哥姐姐认可,会向着她的哥哥姐姐,很多时候都站在他们那边。
蒋意歌总是自己一个人。
今年不一样了,好歹有薄诏在旁边。
吃完饭,蒋父蒋母上了楼。他们年轻一辈几个人坐下喝茶。
蒋意歌不想和哥哥姐姐两家多说,出来在花园里看着四岁的侄子玩。
没过多久,她二姐走出来了。
蒋意歌抱着手臂,瞥了她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她不把她放在眼里的样子让二姐很不满。
可是蒋意歌今时不同往日了。她也拿她没有办法。
二姐想到一切的转折都是从这丫头和薄诏联姻开始的。然而最开始要和薄诏订婚的其实是她,就让这丫头捡了便宜。
“没想到你和薄诏今天能一起回来。我还以为你们一个两个的在外面都有人,早就撕破脸了。不愧是我的好妹妹,从小就能装,心机那么重。”
蒋意歌的哥哥姐姐在她面前向来是高高在上的,觉得高她一等,以前尽情欺负她,后来是不敢有什么实质的动作了,私下里嘴上总还要说几句。
蒋意歌听到这话皱了皱眉,刚要说话,就听到了薄诏沉冷的声音:“我们的事轮不到别人管。”
二姐没想到会让别人听到,有点尴尬。
蒋意歌也愣了一下,没想到薄诏出来了,更没想到他会开口。
薄诏走到了蒋意歌身边,不着痕迹地看了眼她的脸,也看到了她脸上一闪而过的疑惑。
他看出来她是在疑惑他为什么会开口。
他顿时气得有点想笑。在她眼里,这种情况下他是只会在旁边看这么?
况且蒋二的话太刺耳了。
对上薄诏的视线,蒋意歌猜他是想走了,说:“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走吧。”
薄诏“嗯”了一声,收回目光。
临走前,蒋意歌对她二姐说:“二姐有这个功夫关心别人,不如看好姐夫吧。不然什么时候弄出个私生子,分你的家产。”
据她所知,她二姐的老公在外面有不止一个女人。
二姐被戳到了痛处,气红了脸。
她本来就是骄纵的脾气,又看不上蒋意歌,生气起来不管不顾就要骂了,正要开口,薄诏一个凌厉的眼风扫了过来。
她下意识地噤声,没有骂出口,只在心里骂了句:小/贱/人!
过年的饭局很多,一天不止一个,比平时还要累。
初二之后,蒋意歌和薄诏就各去各的了。这样双方都能省下一些精力,都能轻松一点。
蒋意歌后来才知道初三是薄诏母亲的忌日。
过完年,收了假,一切重新步入正规。
年后的一段时间蒋意歌和薄诏都很忙。
他们再次见面是在一个活动的酒会上,互相都不知道对方也去,一开始也没碰上。
蒋意歌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女人在镜子前补妆。
两人的视线无意中在镜子里对上了一下,她觉得女人有点眼熟,一时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看打扮和气质,像是谁的女伴或者情人。
她走出洗手间,女人叫住了她。
“是蒋总吧?”
蒋意歌停下脚步,“你是?”
女人笑了一下:“我叫盛云。”
蒋意歌终于想起来她为什么眼熟了。
盛云就是过年前那阵子跟在薄诏身边的女明星。她还找过她的资料和照片。
“你有事?”蒋意歌淡淡地问。
盛云笑起来很娇艳,“蒋总应该不知道薄总也在吧。”
蒋意歌确实不知道薄诏也在。
看来盛云是和薄诏一起来的。
蒋意歌的心冷了下去,面上不露声色,“所以呢?”
盛云这样直面蒋意歌,心里还是有点怕的,“蒋总一直都是这样冷冰冰的吗?这样很难招男人喜欢的。”
她知道蒋意歌和薄诏是各过各的,两人关系应该也不怎么样。像蒋意歌这样的大小姐应该很难容忍她出现在她的面前。
如果能出现大婆打小三的戏码就好了,最好闹大,说不定她能在薄诏那里得到一点怜惜。
然而实际上,盛云的段位在蒋意歌面前根本不够看的。
盛云想激怒她的意图太明显了,可能是挑拨她和薄诏的关系,可能是想借她在薄诏那里得到被欺负的补偿、怜惜,或者两者都有。
“你是什么东西,敢在我面前说这些话。”
盛云:“我知道蒋总看不起我,可是薄总就喜欢我这样的。”
蒋意歌轻蔑地冷笑:“就算他喜欢你这样的又怎么样?你不是艺人么,我几句话就可以让你被全平台封杀,明天就消失在大众的视线里,也能让你在北城过不下去。你觉得薄诏会因为你跟我翻脸吗?”
盛云是女艺人,身高、外貌条件都很好,可是在蒋意歌面前还是矮了一截。蒋意歌今晚穿了件黑色的丝绒贴身连衣裙,脚下是一双红色的高跟鞋,一身打扮清冷优雅,贵不可攀。
和预计的不一样,蒋意歌的话让盛云怕了。
这时,薄诏从拐角走了出来,“不用等明天了。”
看到薄诏,盛云的心里一慌,抱着一丝期待他没听到多少,还想挽回点什么,装得楚楚可怜,“薄总,我——”
薄诏打断她:“谁给你的胆子算计到我的头上?”
盛云的脸白了白。
薄诏到得晚,来了之后听说蒋意歌也在,正好有事要跟她说,就来找她,然后就看到了这么一出。
他看向蒋意歌。
蒋意歌站在灯下,一身冷峭寒冽,整个人像霜做的。
她生气了,不明显,但是薄诏能看出来。
她对盛云说话的样子像是在护食。
薄诏因为她护食的样子心情很好,觉得她那句话里的“薄诏”两个字都很好听,虽然她的本意可能不是护食,而是有人借着食物挑衅到她头上了。
在薄诏出现的那一刻,蒋意歌最后的一点幻想都没有了。盛云真的是跟他来的。
她不知道薄诏为什么对盛云说那句话,可能是因为不喜欢被算计,她懒得想了。
“我先走了。”
她转身离开,没有往酒会的大厅走,而是直接走向大门。
倏地,她的手腕一紧,被人送身后握住。她被拽得没站稳,身体晃了一下,腰间出现一只手扶了她一下,又松开。
站稳后,蒋意歌想也没想就要甩开手腕上的手,但没有成功。
身后传来薄诏低沉的声音,似乎带了三分柔和,“她不是跟我来的。”

听到这句话, 蒋意歌诧异地回身看了薄诏一眼,眼睛里还带着点冷意没有消散。
不知道为什么,薄诏对她这样的眼神很受用, 于是又补充了一句:“我跟她什么关系都没有。”
温热干燥的掌心贴着蒋意歌的手腕, 指腹按在她的手腕内侧, 带着其主人内敛又强势的风格。
蒋意歌沉下去的心又浮了上来,跳动的速度略微加快。她在一瞬间做出清醒的判断,薄诏说的是真的。
因为他没有必要骗她, 更没有必要哄她。
不过, 他带上了三分温和的声音让她有种他在哄她的错觉。
就像是多巴胺带来的快乐,明知道是短暂的, 还会让人沉溺。
蒋意歌借着这个机会, 用浅淡不在意的语气说:“薄总不是经常带她出去么?”
问的时候她不敢看薄诏的眼睛, 怕被他看出来, 她真的在意。
薄诏听到的是冷淡到不含情绪的声音,心里失笑。
连“薄总”都叫出来了。
薄诏:“就是带去应酬过几次, 陪老头子喝酒, 都是年前的事。现在看来,传成这样是她有心的。”
他这么一说, 蒋意歌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原来不是传的那样。
盛云这边还白着脸。
薄诏和蒋意歌的话让她害怕。离开北城她就完了。
她试图走上前求个情、挽回几句。
薄诏余光看到,一个凌厉的眼神不动声色地扫了过去。
盛云吓得手脚僵硬, 顿住了脚步。
薄诏拉着蒋意歌往大门走,“正好有点事找你。”
蒋意歌垂眼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手, 任由他拉着了。
薄诏今天是一身黑色的西装, 里面的衬衫也是黑的。两道黑色的身影映在酒店光洁的地面上。
来到大堂这层的休闲区, 薄诏松开了蒋意歌的手腕。
蒋意歌借着双手环抱的姿势, 不着痕迹地摸了摸自己的手腕, 薄诏手心的温度好像还残留在上面。
刚才的事情已经揭过,她没有再提。
她刚想问薄诏有什么事要说,就听薄诏叫了声她的名字:
“蒋意歌。”
蒋意歌看着薄诏。
即使穿着很高的高跟鞋,她在他的面前还是矮一截。
大堂的水晶灯照着他们,他的影子投在她这边,几乎完全把她笼罩。
薄诏说:“我既然结了婚,就不会乱搞。”
蒋意歌微微一怔。
他说既然结了婚就不会乱搞,虽然他们是联姻,他对她没有感情,但是这句话已经足够让她高兴了。
这也相当于他只有她一个人了。
蒋意歌很庆幸二十岁的自己鼓起勇气去找了薄诏,也很庆幸他答应了,不然现在听到薄诏这句话的就是她的二姐。
高兴之余,她又生出了几分嫉妒。她因为那种可能性,嫉妒她二姐。
怕自己的情绪被薄诏看出来,蒋意歌克制地“哦”了一声。
保持这样也挺好的。
她冷淡的薄诏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薄诏觉得自己说太多了。
差点忘了,她是养不熟的狼。
再一想是他鼓励她成这样的,他又没脾气了。
这时,他又听到了蒋意歌清冷的声音:“我也是。”
薄诏:“是么。”
蒋意歌用尽量自然的语气说:“那个主唱是误会,我和他什么都没有。”
说完,她转移了话题:“你找我要说什么?”
薄诏也觉得今晚说太多了,顺着她的话说起了正事。
就是一些公司的事,简单几句,很快就说完了。
之后,两人之间短暂地沉默了一下。
蒋意歌:“怎么早没看到你。”
薄诏:“我有个会,开完会过来的,刚到。”
说到这里,薄诏顿了顿,想起一件事,“蒋总是不是还欠一顿饭没请我?”
蒋意歌一直记得这顿饭。
只是后面一直没机会。
“走吧,请你吃饭。正好我也没吃什么。”
薄诏上了蒋意歌的车,蒋意歌对司机说:“去那家私房菜。”
司机往后看了一眼。
作为司机,他比艾琳还要清楚这家私房菜以前都是蒋总自己去的,从来没带过别人。
薄诏问:“吃过的那家?”
蒋意歌:“是的。”
车开了二十来分钟,在一个胡同口停了下来。
蒋意歌:“辛苦薄总走一段。”
薄诏跟着蒋意歌下了车。
现在已经八点了,胡同里比白天安静些。不少人家门还开着,门口还有人。
薄诏和蒋意歌走过,引得不少居民看向他们。
他们一个穿着讲究的西装,一个穿着黑色的露肩裙和高跟鞋,怎么看都和充满生活气的这里格格不入。
路灯照着这个充满岁月感的地方,照出他们由短变长再变短的影子。
薄诏看向蒋意歌。
她的侧脸很精致,暖黄的灯光下看着也不冷了。她走得慢悠悠的,像是在散步,也不在意别人的打量,平时霜雪似的人出乎意料地和这里融为了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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