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情—— by印灼
印灼  发于:2024年01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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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含青窝在他的怀里,问:“什么时候去?”
薄谈的手指慵慵懒懒地卷着她的发梢, “后天上午。本来是另一个同事去的, 他家里临时有点事。”
“那你明晚别来了, 准备准备。”
薄谈“嗯”了一声,捏着她的下巴,低头看她:“那你睡得着么?”
顾含青故意说:“睡不着也没办法啊。我不能跟你去, 也不能让你不去出差。”
说完, 她笑了起来:“开玩笑的。这几天能睡着了。”
薄谈当然知道她是开玩笑,指腹在她的下巴上摩挲了一下, 说:“褚辰倒是提议过让我把你叫回来。”
这确实是那些公子哥的想法。她只是个小导演, 在他们眼中不算什么, 即使是混成知名大导演, 他们也不会放在眼里。
顾含青抬头看向薄谈,问:“那二哥是怎么说的?”
其实她一点都不担心薄谈的回答。
她知道, 薄谈至少在这方面跟他们是不一样的。因为他自己就走了条不一样的路。
薄谈的语气很淡:“我让他别管公司了, 跟了我,我给他钱花。”
顾含青笑了起来。
她就知道。
“他愿意我还不乐意呢。”顾含青说。
薄谈捏了捏她的脸:“这醋也要吃?”
“我就是小心眼、嫉妒心强, 二哥不喜欢就算了。”顾含青作势要离开他的怀里。
薄谈手臂一紧,把她揽了回来, 低头亲了亲她,“我说了不喜欢?”
顾含青倚在他的怀里, 半眯着眼睛, 配合地把头偏向一边, 把另一边的颈侧展现出来, 任由他有一下没一下地亲吻着。
不带明显的欲望, 就是很亲昵的那种吻,像羽毛抚过一样,又轻又痒,让顾含青发懒,骨头都要酥了。
“出差去几天?”她问。
薄谈:“十来天。”
顾含青算了算,“那我回北城那几天你不在。”
薄谈“嗯”了一声,从她颈间抬起了头。
对上他似笑非笑、充满调谑的样子,顾含青有点疑惑:“怎么了?”
薄谈勾着唇,“你好像很期待回北城一起过的那几天。”
顾含青很没好气,突然手往下,换来薄谈一声倒吸气。
她照着前几晚的动作,动了两下,飞快地收回了手,然后垂眼满意地看了眼自己挑起的变化,又朝薄谈眨了眨眼睛,“到底是谁期待啊。”
又坏又娇。
薄谈在她的腰间掐了一下,清冷的声音低哑起来:“就仗着我碰不了你。”
终于占了一次上风,顾含青得逞地笑了笑:“是啊。”
她又说:“其实本来明晚就可以。”
薄谈掐着她的腰:“那我明晚来?”
顾含青:“别,太折腾了。”
她的脑袋枕在他的肩头,没再惹他。
薄谈去出差后,顾含青在这边棚子里的拍摄也进入了尾声。
在去西北前有几天休息时间,顾含青回了北城。
郭玉最近在户外策划了一个装置艺术的展览,听说顾含青回来了,邀请她去看,正好叫上华盈和谭朝月,宿舍的四个人聚一聚。
看完展,四人一起吃饭。
“怎么不把小英俊带出来给我们看看?”顾含青问华盈。
华盈摇了摇头:“可别,我都好久没有那么自由了。今天就是要把孩子丢给邢翰,我在外面好好玩!你想看,我到时候拍视频给你。”
顾含青:“好,上次薄谈给我看视频,小英俊长大了不少。”
华盈:“薄谈?”
郭玉也朝顾含青看过来。
顾含青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她们还不知道。
她笑了笑:“我们和好了。”
华盈:“真的?太好了。我和邢翰终于不用因为你俩的事吵架了。”
顾含青:“你们夹在中间也挺为难的。”
郭玉问谭朝月:“你怎么好像一点也不意外。”
谭朝月:“总觉得他们能在一起。”
华盈笑了一声:“你们还不知道吧?谭朝月也有情况。”
顾含青很好奇,和郭玉一起看着谭朝月。
华盈:“半个月前有一天晚上给她打电话,听到她那里有男人的声音,是她的男朋友。怪不得之前我们一个学姐要给她介绍男朋友,她说有男朋友了,我当时还以为是借口。”
“都没听你说过。谈多久了?”顾含青半个月前还和她联系过,没有听说。
谭朝月:“没多久,一个多月。”
华盈问:“声音还挺听好的。有没有照片看看啊?”
谭朝月轻咳了一声:“没有照片。”
郭玉:“是做什么的?你们怎么认识的?”
谭朝月:“做地产的,之前一个活动上认识的。”
见谭朝月有点不好意思,顾含青给她解围:“人家才刚谈一个多月。等稳定了她肯定会把人带给我们看的。”
郭玉点头说:“也是。”
华盈:“到时候我们可以一起吃个饭。”
谭朝月:“好。”
因为华盈不想回家,吃完饭,她们又一起去做了个水疗,玩到很晚。
之后,她们各自回家。
顾含青出来的时候没有开车,蹭了谭朝月的车回去。
上车后,顾含青问:“你没事吧?是不是不舒服?”
吃完饭的时候,谭朝月就坐在她的旁边,她感觉到她的状态有点不对。
扣安全带的谭朝月动作停了停,说:“没什么,昨天熬夜写了个影评,到晚上有点困了。”
两人顺着这个话题,聊起了最近国内外上映的电影,聊了一路。
顾含青关注着谭朝月的账号,一直有看她发的影评。
快到顾含青家的时候,谭朝月的手机响了。
顾含青无意中瞥到一眼,备注是个英文字母,具体她也没看到。这么备注的一般都是关系比较亲近的人。
或许是谭朝月的男朋友。
谭朝月挂掉了电话。
顾含青看到了也不好当没看到,就问了句:“男朋友?”
谭朝月:“嗯,一会儿打回去。”
车停下来,到了顾含青家楼下。
下车前,顾含青说:“回去早点休息。”
谭朝月:“你也是。”
回到家,顾含青坐在沙发上和纪书桐通了个电话。
她昨天去见追追,追追跟她说,之前和爸爸出去,遇到了桐桐阿姨,还一起吃了饭。
纪书桐:“是啊,我正好出差,在酒店遇到她和程先生的。她居然还记得我。”
顾含青:“过年的时候她和你玩的很开心,之后还有提到过你。”
纪书桐很开心。
聊完追追,纪书桐问:“青宝,你什么时候去西北啊?”
顾含青:“后天。”
她昨天去见了追追,今天和谭朝月她们见面,明天在家休息一天。
纪书桐:“薄谈出差还没回来?”
顾含青“嗯”了一声:“他大后天回来。”
时间正好错开。
她又说:“我又跟他和好,你不会觉得我没救了吧。”
顾含青和薄谈和好之后就告诉了纪书桐,只不过顾含青一直在剧组,两人也没细聊过。
纪书桐:“怎么会!青宝,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是支持的。”
她又说:“其实,你和他断了之后,他来找过我。”
顾含青:“找你?”
“是的,我那时候在出差,他就去了,我们大概就见了十几分钟。”纪书桐说,“那时候没告诉你,是因为我知道你要是决定和他断了,我把这件事告诉你,你也不会改变主意,只会影响你、让你更心烦。我就没说。”
纪书桐不愧是她的发小,太了解她了。
顾含青问:“他找你说了什么?”
纪书桐回忆了一下,说:“一开始问我,你喜欢什么,我没有说。后来又让我随便说,问我我们是怎么认识的。对了,后来我上头了,对他的态度不怎么好,把他教训了一顿。”
顾含青想象了一下薄谈被教训的场景,感叹:“真是我亲姐妹,做得好。”
纪书桐:“我冷静下来后还是有点后悔的。你们和好了也好,看在你的面子上,他总不至于找我麻烦。我一度在想我还能不能回北城。”
顾含青失笑:“放心吧,就算我和他没和好,你也回得来。等你下次回来,我让他请你吃饭。”
认识这么多年,在电话里,纪书桐也能听出顾含青提到薄谈时语气的柔软和亲密。
她以前从来不会说让薄谈请她吃饭这种话。
纪书桐很欣慰,“青宝,看来你们是真的好了。那次薄谈来找我,说的话还让我挺意外的。他说跟你不是随便玩玩,是考虑到以后的。”
“以后”指的是什么,很显而易见。
和纪书桐打完电话,顾含青看到了微信上薄谈打来的语音。
他们这几晚都会通语音,会在语音里闲聊,也会各做各的事,不说话,只听着对面传来的声音。等顾含青躺在床上睡着了,薄谈那边才会挂。
顾含青打了回去。
语音很快通了,传来了薄谈低沉的声音:“跟谁打那么久的电话?”
“纪书桐。”
顾含青拿着手机去浴室,开了扬声器,把手机放在洗手台边上,在镜子前开始卸妆。
“她说你那次去找她了。她把你教训了一顿,一直怕你记仇。我说二哥不是那么小气的人,不会跟她计较的。”
彼端的薄谈轻笑:“这就给我戴高帽子了。谁说我不会计较?”
顾含青瞥了手机一眼,轻哼:“那就跟我计较吧。”
薄谈调侃:“行,你来替你发小偿还就行了。”
顾含青:“怎么偿还?”
薄谈:“你说呢?”
上扬的尾音传来,带了几分轻挑和暧昧,格外好听。
顾含青脸有点热,开了水洗脸。
薄谈听到声音:“还没洗澡?”
顾含青:“嗯,和华盈她们出去,回来又和纪书桐打电话。”
“那先洗澡。”
顾含青洗了个澡出来,薄谈的语音还挂在那里。
薄谈像是听到了动静,问:“洗好了?”
“嗯。”顾含青拿了手机回到卧室,“你在做什么?”
薄谈:“看书,等你睡觉。”
顾含青坐到了床上。晒过的被子柔软蓬松。
夜深人静,她忽然觉得心里有那么一点空。
她看着手机屏幕上薄谈的头像。
才几天没见,好像已经很久了。
她倚在床头,叫了语音对面的人一声:“薄谈。”
“嗯?”
接下来是几秒的沉默,薄谈也没有催促,耐心等待。
顾含青抿了抿唇,把语音换成了听筒模式,让手机贴在耳边,对着说:“我想你了。”
像是没想到向来嘴硬的顾含青会说这样的话,对面安静了一下。
顾含青这边说完,自己的耳朵就红了起来,短暂的安静更是让她不好意思。
手机贴着发热的耳朵,她似乎能听到很浅的呼吸声。
在她想挂掉语音的时候,对面传来薄谈的声音。
“青宝。”
顾含青攥着手机,“嗯”了一声。
薄谈:“我爱你。”
温柔盖过清冷,声音让顾含青的心跳都变快了。
“我也是。”
薄谈笑了起来,耐着心问:“是什么?”
他明明知道,偏偏要问她。
顾含青:“爱你。”

剧组很快开始了剩下部分的拍摄。
西北这边的拍摄条件比棚里辛苦。这个季节大部分地方已经转暖,有的已经进入了夏天,这边的气温仍然很低, 尤其是早晚很冷, 昼夜温差非常大, 还有大风。
拍戏的时候偶尔要应对突发的天气情况,比如拍着拍着忽然变天下冰雹。
不过这里的自然风光很壮阔,拍出来特别漂亮。
因为位置比较偏, 片场的信号经常不怎么好。在这里的这么多天, 顾含青和剧组的许多人一样,硬是戒掉了没事捧着手机的习惯。
大家住的地方是在附近镇上的小旅馆。
不是旅游旺季, 这边的小旅馆基本都空着。
这段时间, 顾含青晚上会和薄谈通电话, 但也不是每天都打。因为这边十点钟天才完全黑透, 她经常结束得比较晚。
今天时间还早,顾含青回去后给薄谈打了个电话。
“后天杀青?”电话里, 薄谈问。
顾含青:“嗯, 后天下午。”
这一个半月过起来也挺快,转眼就要杀青了。
剧组在的地方下飞机还要坐三个多小时的车才能到, 从北城来一趟就要大半天。前阵子薄谈也很忙,出去开了好几个会, 也没有时间过来。两人已经很久没见了。
好在顾含青很快就能回去了。
终于到了杀青这天。
今天的天气很好,阳光灿烂。
顾含青在片场遇到王哥, 王哥笑眯眯地看着她。
“怎么了?”她问。
王哥:“今天杀青嘛, 当然高兴。”
“也是。”
下午, 最后一场戏拍完, 顾含青在对讲机里喊“咔”。
有人给她递来了一束花。
从冬末拍到盛夏, 这部戏终于杀青了。
大家都很高兴。
王哥激动到流泪,和顾含青拥抱了一下,说:“你的失眠,我的上火,都没有白费。”
这期间很不容易,他们都顶着很大的压力,终于熬过来了。
看王哥还有话要说,顾含青看着他。
王哥摸了摸眼泪,说:“没什么,我就是太激动了。”
接下来杀青仪式,然后拍照、拍视频留念。
顾含青给薄谈发了条消息,告诉他——杀青了。
薄谈这个点还在单位,有时候回消息不及时。顾含青关掉了和他的聊天界面,选了几张照片发了朋友圈纪念杀青。
之后是杀青宴,就在镇上的一家饭店。
平时剧组聚餐大家喝酒也会有喝多的时候,但还算控制的,今晚就不一样了,可以放开了喝。
杀青宴的气氛很好,大家一起回忆这几个月发生的事,有难的,有开心的。
朝夕相处那么久,工作压力又大,争吵是避免不了的。之前场务和灯光师吵过架,现在想想都是为了戏,两人也没多说,干了一杯。
都在酒里。
顾含青在杀青宴上喝了不少酒,有别人敬她的,也有她敬别人的。
喝多了的小孙抱着顾含青哭:“青姐,这是我毕业后进的第一个剧组,真的难啊……我也是真的不舍得。我学到了很多。我以后想像你一样。”
顾含青鼓励她说:“你一定可以的。”
小孙哭得更大声。
场面一度失控。
好在住的旅馆就在旁边,顾含青让人把小孙先送了回去。
酒过三巡,杀青宴也差不多了,大家陆续回去。
这里去机场要三个多小时,除了几个有通告的演员,大部分都在这里住一晚再走。
顾含青喝得头晕,打算回去休息,王哥叫住了她。
王哥喝得脸上通红,眼神涣散,走路都摇摇晃晃的。
顾含青好笑地问:“怎么了王哥?”
王哥:“我跟你说,薄老师本来今天要来的。”
顾含青以为他喝多了在说醉话。
王哥:“真的,薄老师还问我具体地址了。不过到现在他还没来,应该是不来了。我下午的时候看了看,应该是因为北城那边天气不好,飞机都延误了——”
他说着说着,忽然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然后身体一歪。
他突然这样,把顾含青几人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来扶他。
他自己还摇了摇手说:“我没事,就是尾巴骨疼。”
说完,他直接躺到了地上,醉得不省人事。
摄影老师他们把王哥抬了回去。
一阵鸡飞狗跳后,终于安静了下来。
顾含青也走出了饭店。
都已经八点半了,这里的天还是亮的,像北城的傍晚。
这里现在白天也有三十多度,但到了晚上只有十几度。一阵风吹散了几分顾含青身上的酒气。
她在想着王哥说的话。
他说薄谈本来是要在杀青这天过来的。但薄谈之前一个字都没跟她说过。
王哥的话像醉话,又有几分真。
今天是周六,他休息。
顾含青又用手机查了一下,北城今天的天气确实不怎么好,下大雨。
她给薄谈打了个电话。
电话很快就通了。
顾含青一开口,薄谈就听出来了,问:“喝多了?”
顾含青慢吞吞地走在回旅馆的路上,说:“是有点。”
薄谈语气调谑:“还行,喝多了没打错给别人。”
顾含青:“你怎么知道我没打错给别人?我已经喝多到认不出你了。”
电话里,薄谈轻笑:“是么?”
顾含青:“你现在在哪里?”
薄谈顿了顿,问:“你知道了?”
“王哥喝多,告诉我了。”顾含青说,“这么远,来不了就算了,反正我马上就回去了。”
薄谈:“谁说我不来了?”
顾含青微愣。因为喝了酒,她的大脑混沌,有点反应不过来。
薄谈:“我马上到了。”
薄谈:“我看到你了。”
顾含青停下脚步,环顾四周。
这个镇本来人就不多,只有旅游旺季会热闹一点。
这个点,当地人都在家了,路两旁的店铺都没什么人气。
前面和她隔了一百多米的摄影老师他们刚把王哥抬进旅馆。这一片的几个旅馆都被他们剧组包了。
路上也空荡荡的,车很少。
顾含青看到一辆车从她身后的方向开了过来。
“青宝,看到了么?”她的手机还贴在耳边,薄谈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
转眼,车已经开到她的面前,停了下来。
车门打开,下来的是薄谈,一身清霜冷月。
他就这么突然地出现在了她的面前,让她有点反应不过来。
然后,她靠进他的怀里,抱住了他。
薄谈拥着她,把她完全容纳在怀里,下巴抵着她的额头,“不是喝多了认不出我了?”
顾含青轻哼:“那我走了。”
她作势要走。
刚和他分开一点,薄谈就笑着把她拉了回来搂得更紧。他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下,“恭喜我们顾导杀青。”
顾含青闻了闻他身上熟悉的气息,抬头看他:“也有薄老师的一份功劳。”
送薄谈来的车已经开走了,顾含青牵起薄谈的手,带他回旅馆。
两人十指相扣,走在小镇空旷的道路上。
顾含青:“我看天气预报,北城那边今天下大雨了。”
薄谈:“嗯,航班延误,不然能看到杀青仪式。”
顾含青:“延误了就不要来了,太折腾了,你还得回去上班。”
太阳落山,降温之后有点冷。一阵风吹得顾含青抖了一下。
薄谈把她揽进了怀里,回答说:“周一请了假。”
那还好一点。
走到顾含青住的旅馆门口,薄谈停下了脚步。
顾含青转头看他。
薄谈依旧揽着她的肩膀,手绕到前面捏了捏她的下颌,“顾导终于愿意让我在剧组见人了?”
顾含青:“剧组里有传言我们两个不合,总得破一下谣言。”
她也不知道怎么会有这样的谣言。
薄谈:“那确实得破一下。我们两个合得很。”
说到后半句,他的语气不怎么正经。顾含青瞪他。
薄谈捏了捏她的脸,动作带着几分安抚。
已经杀青了,顾含青也不管人家之后怎么八卦了,而且她现在很想告诉别人,薄谈是她的男朋友。
但巧的是,这家旅馆住的都是剧组的人,可他们从楼下上来一个人都没碰到。
之前遮遮掩掩,好几次差点被人发现。这次大大方方,居然没有撞见人。
旅馆一共三层,顾含青住在三楼。
小旅馆的条件当然不会很好,走在走廊里,能清楚地听到旁边房间传出说话的声音。
不过还算干净。
她的房间是个大床房,房间不大,除了床以外,还有一张书桌、一个茶几、一个柜子,不过采光很好。
顾含青早上去片场的时候没有把窗帘拉开,里面很昏暗。
两人进了房间,门自动关了上。
顾含青摸到了墙上的开关,开了灯,回头看薄谈。
视线对上,有片刻安静。
然后,这些天的思念开始疯狂燃烧,空气都稀薄了。
在逼仄的玄关,两人吻在了一起。
薄谈倾身吻着她,非常强势。
顾含青后退了几步,后背抵到墙。她抬高了下巴,伸手环住他的脖子,回应着他。
本来这些天还好,见到了他,她才意识到自己有多想他。
真的好想他。
一个久未的深吻,浓郁、热烈。
到底还是顾含青先招架不住,被掠夺了呼吸。
薄谈松开她的唇,拨开她的头发,去吻她的侧脸、她的耳朵,唇贴在她的耳边,声音低哑,明知故问:“这次不是生理期吧?”
顾含青被亲得有点痒,背上出了一层薄汗,“二哥猜猜看?”
薄谈:“不用猜。”
他突然的动作让顾含青呼吸一紧,都要站不住了。
薄谈收回手,把她往上提了提,声音里带了几分笑意,调侃:“反应这么大。”
顾含青红着脸,撇开头不看他。
薄谈把着她腰的手掐了一下,顾含青整个人颤了颤。
觉得手下不太对,薄谈撩开她的卫衣,又握住她的腰,皱了皱眉:“怎么瘦了。”
顾含青:“没因为压力变胖就不错了。”
“胖一点也好,现在太瘦了。”薄谈说,“这腰我都怕掐断了。”
察觉到他要有下一步动作,顾含青推了推他,“去洗澡。”
薄谈又亲了她一会儿,才半搂半抱地带着她去浴室。
浴室很小,连干湿分离都没有做。
薄谈一手搂着顾含青,一手开了水。等水热了才带她站到花洒下。
随着热气蔓延,镜子的表面慢慢爬上了一层水珠,挡住了里面充满欲望的世界。
浴室里太小,不太方便。
洗完澡,薄谈抱着顾含青出了浴室。
床上是顾含青自己带来的床单和被套,一整套都是很浅的绿色。枕头边还放着她平时睡觉戴的眼罩。
薄谈拿起眼罩,在她的耳边轻声哄着她。
不知道是酒的后劲上来了,还是在亲吻里失了神,顾含青在他的轻哄下,戴上了眼罩。
她的眼前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了。
倏地,她的脸被什么触碰。她本能地躲了一下。
接着,她听到了薄谈的声音:“别怕。”
薄谈替她撩开贴在她脸上的头发。
黑色的眼罩遮住了她大半张脸,抵着她挺翘的鼻尖,微微张开的唇之间可以看到一点牙齿。
精致、漂亮,透着不安。
薄谈按住她的手,挤进她的掌心,与她十指相扣。
亲昵的动作让顾含青的不安消散了一点。
他低头亲了亲她的鼻尖,她的下颌。
眼前看不见,其他的感官变得敏锐,亲吻的触感被无限放下。
突然,湿热的呼吸靠近,她的指尖都泛白了。
“别。”
她却动不了。
她的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发不出声音,只能大口地喘着气,像被拍打到岸上的鱼,搁浅在海滩上,尾巴一动一动地,在海滩上留下痕迹。
在呼吸声之中,她的身体像绷紧到极致的弦,骤然断开。
薄谈替她摘下眼罩。
顾含青睁开眼睛,又不适应地闭了起来。
薄谈用手帮她遮住光线,等她逐渐适应了,才松开了手。
顾含青还没缓过来,无力地看着天花板,眼尾都是红的。
这副样子看得薄谈呼吸沉了沉,低头要吻她。
顾含青偏头躲开。
薄谈失笑:“连你自己也嫌弃?”
他捏着她的下巴,让她转了过来,不容拒绝地吻上她的唇。
顾含青没好气地在他手臂上掐了一下。
长夜漫漫,唯有厮混。
顾含青一开始因为不好意思,一直红着脸,话也不说,到后来还是忍不住出了声。
薄谈提醒:“青宝,小点声,隔音不好。”
顾含青瞪了他一眼,用手背抵住了唇。
可渐渐地,她的手无力地垂落下来,只能抓着床单。
到后来实在没办法,薄谈只好捂住她的唇。
翌日,过了十点,剧组的人陆续醒来。
小孙昨晚喝太多,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回来的。宿醉之后,头格外的疼,胃里也空空的。
她走出房间,伸了个懒腰,正要下去买东西吃,看到隔壁的门开了。
她隔壁住的是青姐。
她刚要开口打招呼,看到出来的是个男人。
“薄、薄老师?”
小孙有一瞬间怀疑自己看错了,薄老师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难道昨天薄老师来了她不知道?
薄谈看了她一眼。
小孙每次见到薄谈都会莫名觉得拘谨。
意识到自己表现得太惊讶了,她解释说:“这本来是青姐的房间,我还以为出来的是青姐。”
所以青姐是换到哪里去了。
薄谈说:“这是她的房间。”
刚刚酒醒,小孙的脑子还有点木,现在又加上震惊,语言都组织不出来了,“那、那——”
薄谈又说:“我跟她住一起。”
小孙:??
薄谈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小孙紧张了一下,不由地站直身体。
“她常吃的羊肉面是哪家?”
小孙咽下了一肚子想问的话,老实地回答:“出去右拐第二家。”

薄谈回来的时候, 顾含青还在躺着,凌乱的长发散开在枕头上。
羊肉面是她要吃的,但起床气加上昨晚被折腾得太过, 她又没说要吃的是哪家。
她瞥了眼包装, 是她常吃的那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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