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早起来,她心里有点空,有点不习惯,一个白天下来,好不容易好了,他又来了。
在看到他的定位的时候,她的心都是乱的,溃不成军。
惊讶、触动之后,她剩下的想法就是——奔向他。
“我是怕你睡不好。”薄谈轻声哄着她。
顾含青顿了顿,调整汹涌的情绪,反问:“你让我还怎么坚持?”
她本来就心软了,本来就喜欢他。
短暂的停顿后,薄谈反应过来,极低地笑了一声,“是不是我的考察期过了?”
顾含青哽咽,语气不怎么好:“你说呢?”
她的下巴被他捏住,脸被抬了起来。
她的睫毛是湿的,脸被闷得泛红。
薄谈让她抬高脸和他对视,指腹温柔地抹掉了她脸上的一颗泪珠,“我要听你说。或者再录个像,免得你喝多了,酒醒了不认。”
顾含青:“……我清醒得很。”
她垂着眼睛,不愿意看他,语气也有点别扭:“过了。”
她不想被他这么捏着,想偏头躲开,薄谈却不松手。
他叹了口气,垂眸去找她的视线,“看着我。真的愿意跟我好了?”
顾含青抬眼,对上他的视线。她还趴在他的怀里。
“我们是什么关系?”薄谈的语气很认真。
顾含青停顿了一下,“男女朋友。”
是男女朋友,是恋人。
薄谈笑了起来,明显很高兴,“以后有问题要跟我说。你怎么知道我不会愿意为你改。”
顾含青:“嗯。”
他在改了,她也愿意试一次。
薄谈低头,吻掉了她又要掉下来的眼泪,“好了青宝,别哭。”
然后,他们的呼吸交缠到了一起。
他捏着她下巴的手沿着她的侧脸向上,撩开她颈侧的头发,捧着她的脸,然后吻上了她的唇。
一个深吻,强势又迫切,掠夺着顾含青的呼吸。
薄谈的另一只手揽着顾含青的腰,把她往怀里带。
顾含青整个人都快到驾驶座那边了。
不知道是他的手臂还是她的身体碰到了一下,车里响起了音乐,是直接从中间开始放的。
And if I wasn\'t so fucked up,
I think I\'d f**k you all the time.
顾含青被亲得喘不过气,推了推薄谈。
薄谈松开她,给她喘气的时间,又去吻她的耳后。
顾含青被亲得颤了一下,声音还软着:“是这首。”
薄谈低低地“嗯”了一声,抬起她的下巴,又吻了上来。
外面的雨一直没停,雨刮器来回摇摆。
路边停了不少车,他们的车在其中不怎么显眼。
狭窄的机动车道上,时不时有车驶过。大概是因为下雨,行人倒是很少,只有对面一排几家餐馆的门口有人。
春寒料峭,夜雨加重了湿气,整个世界水濛濛、雾腾腾的,到处是淅淅沥沥的声响。
雨水落在车窗上、反光镜上,形成一层天然的遮掩。
车里温度攀升,呼吸湿热。
接吻声、呼吸声都掩在了迷幻绮丽的音乐里,肆无忌惮。
Fuck it I love you.
I really do.
顾含青的手机响了起来。
声音混在音乐里,他们过了几秒才听见。
终于结束了这个拥吻,两人分开。顾含青好不容易在车座的缝隙里找到了手机。
是小孙打来的语音。
她关了音乐,平复了下呼吸,接通语音。
“青姐,你在哪里啊?怎么不在洗手间?”
顾含青这才想起来自己是借去洗手间出来的。
“我喝得有点多,出来透了透气。”
“你在哪里透气啊,我就在门口。”
顾含青听到,通过车窗向对面看去。
正好一辆车开过挡住了视线。等车过去,她看到了站在火锅店门口的小孙。
见她像是要往这边看过来,她连忙弯下了腰。
“我不在门口,往外面走了走,顺便去小店买了个东西。”
薄谈的手伸过来,摸了摸她的脸。
顾含青抬眼看他。
中控台屏幕和仪表盘的散发出的光映着他的脸,可以看到他的唇有点红。他身上的清冷早就散了,剩下几分疏懒,几分欲气。
怕他发出声音,她用眼神提醒他。
小孙和薄谈不算多熟,而且是来找她的,就算注意到了对面的车里坐了个男人,应该也不会多看。
“下着雨,你还喝了酒,去买什么东西啊?要不要我去找你?”小孙有点担心。
顾含青探出头,继续看着马路对面,“不用,下雨天的,你别出来了。我快回来了,你先回包间吧。”
“那行。青姐,有事给我打电话。”
“好。”
挂了语音,等看不到小孙的人了,顾含青才重新直起了身体。
她拿出房卡给薄谈:“你先去酒店休息。”
薄谈接过房卡捏在手上,“你不回?”
顾含青:“我是吃到一半出来的,还得回去。你去我房间不要让人看到。”
薄谈挑了挑眉:“我还不能见人么?顾导是想亲完了不算数?”
顾含青是有自己的考量。
在很多人看来, 她和薄谈之前没有一点预兆,让人知道了明天肯定要解释一堆。薄谈不是一直在剧组,戏再拍两个月也就结束了, 可以等拍完了再说。
况且剧组是个工作的地方, 还是以工作的事情为主。
顾含青解释完后, 说:“就再委屈委屈二哥?”
薄谈勾了勾唇:“行,这么长时间都委屈下来了,不差这么一点。”
“那我下去了。”顾含青对着车上的镜子整理了下自己湿乱的头发。
“车里有伞。”
薄谈下车拿了伞, 然后走到了副驾那边。
顾含青开门下车, 脚踩上湿润的地面, 到了他的伞下。
很大的一把黑色长柄伞,把他们两个都罩住了。雨还在下, 溅起的水落到他们的鞋子、裤腿上。
顾含青刚要伸手接过伞, 薄谈手腕一动,伞往马路那个方向倾斜。
一丝雨从他身后的方向飘到了顾含青的脸上。
接着, 他另一只手搂住了她的腰,低头又吻了下来。
舌尖挑动着她的唇, 带着眷恋,只一秒, 顾含青就张嘴回吻。
路过的车和对面的人只能看到一把伞,甚至不知道伞后面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
这是一个短促、渴望、带着雨水的凉意的吻。
亲完呼吸还交缠在一起。
顾含青有点喘, “再这样要被人发现了。”
薄谈在她的嘴角亲了一下, 松开她说:“回去等你。”
顾含青拿着伞回了对面的火锅店。
一进包间,大家朝她看了过来。
小孙吓了一跳:“青姐,你怎么弄成这样了?”
顾含青的头发湿了不少, 鞋子也脏了。
她解释:“出去没有撑伞。”
小孙:“外面的雨还挺大的!小心别感冒了。”
“吐过啦?”王哥问。
顾含青因为哭过, 眼睛还有点红, 脸也是红的,好在喝了酒,可以糊弄过去了。
她“嗯”了一声。
之后大家也没再关注她,饭桌上喝多的也不只她一个。
有人去洗手间都要被人扶着才能去。
坐了一会儿,顾含青收到了薄谈的消息。他已经到酒店了。
她让他先休息。
“青姐。”
“青姐?”
顾含青抬头:“怎么?”
小孙:“我们叫了你好几声。”
顾含青:“……没听到。”
王哥:“果然喝多了啊,反应都慢了。”
不少人都喝多了,又聊了一会儿大家就撤了,明天还要开工。
到了酒店,小孙说:“青姐,我还有点明天的事要跟你对一下,去你房间?”
顾含青:“去你房间吧。”
她又补充:“我的房间有点乱。”
小孙也没有多想。
顾含青去小孙那里又是二十分钟。她回房间的时候,薄谈正穿着浴袍坐在电脑前。
他的头发还是半干,浴室里残留着点水汽。
“去洗澡?淋了雨别感冒。”
顾含青点点头,去了浴室。她身上现在半湿半干的,还混着酒味和火锅味,确实要先去洗个澡。
等她洗好澡吹完头发出来,薄谈还坐在那里,很专注。
她走过去,看了看他的电脑屏幕,上面还是密密麻麻的英文。
薄谈揽住了她的腰,让她坐到了腿上。
他的一只手还搭在电脑上,一只手圈着她。
她洗澡的功夫,他的头发已经基本干了,一身干燥,又沾染上了她身上还没消散的水汽。
顾含青调整了一下坐姿,窝在了他的怀里。少了点心理上的抗拒和负担,她更加放松,整个人懒洋洋的。
薄谈低头看她,高挺的鼻梁贴着她侧边柔软的头发,鼻尖微微陷进去,“知道我的研究是什么方向的么?”
“宇宙学。”这点顾含青还是知道的。
她还看过他留在王哥那里的资料。
“嗯,理论宇宙学。”不是对他一无所知,薄谈还算满意,“具体点呢?”
具体的顾含青就不知道了。
“我能知道个宇宙学就不错了。”
“暗物质。”薄谈告诉她。
顾含青点点头。她是知道暗物质的。
薄谈低笑着调侃:“记住了,省得以后去我单位找错人。”
顾含青故意说:“那就将错就错。”
薄谈没好气一笑,惩罚地捏了下她的脸,“那可不行。男朋友是能找错的?”
外面的雨小了很多,似乎是快停了。
顾含青和薄谈用的是一样的沐浴露,相同的气味使得这种耳鬓厮磨变得更加情意缱绻。
在薄谈要吻上来的时候,顾含青往后仰了仰,问:“你的文献不看了?”
“不看了。”薄谈抬手按住她的后脑,让她凑近。
骨节分明的手指陷入她的发间,一黑一白,纠缠在一起。
顾含青的后背抵上了桌子的边缘,就在桌边的笔记本电脑被她的后背推得动了一下。电脑原本摆得很正,现在歪了。
她搂着薄谈的脖子,被亲得身体往后倒,先是发梢落在了键盘上,随后身体也压到了电脑的触摸板。
吻过她的唇,薄谈拨开她的头发去亲她的耳后。
第一下又痒又疼,顾含青的身体紧绷了一下,电脑的界面随着她轻微的扭动发生了变化。
扣子逐渐散了开,他的短发碰到皮肤有点凉、有点痒。
察觉到他要有下一步动作,顾含青试图阻止,但根本没按住他的手,“别……”
薄谈很快感觉到了,手停了停,问:“生理期到了?”
“嗯。”
薄谈皱了皱眉:“不是昨晚还没来么?”
顾含青半眯着眼睛,绵软地趴回了他的怀里。他浴袍的领口早已松散,她的脸贴到了他的胸膛,“今早来的。”
随后,她反应过来一件事,睁了睁眼睛,抬头问他:“你怎么知道我昨晚还没来?”
薄谈用指腹按了一下她的下唇,“你知不知道我这些天是怎么忍过来的?”
顾含青:“……就不能想点别的?”
不说每天早上吧,十天大概有八天早上能感受到。她只当什么都不知道,包括现在也是。
她试图往后挪些,被薄谈按住了腰。
“青宝,我们分开几年?”
顾含青顿了顿,“七年。”
薄谈温柔地亲了亲她的耳廓,然后重重地贴上她的耳朵,“之前我们好的那阵,我——你,有没有七次?”
“我”和“你”之间那个最直白的字被他用低哑的声音说出来,钻进了顾含青的耳朵里。
顾含青颤了颤,指尖都软了。
“……差不多吧。”她的喉间有点发紧。
他们那一阵一共没好多少天,中间还要去掉他工作、她出差的时间。
“你说我够么?”薄谈依旧按着她的唇,“你让我现在怎么办?”
顾含青红着脸推开了他的手。
薄谈意识到她会错了意,笑了笑说:“我怎么舍得?”
他以前提过一次,但顾含青不愿意,就没有再提过。
薄谈握住顾含青的手,挤进她的掌心,与她十指相扣,轻声告诉她:“我说的是这个。”
房间里逐渐热了起来。
顾含青正对薄谈坐着。
冷白的皮肤上,红晕蔓延,像上好的绢本染上了晕开的朱砂,他一身冷寂散去,矜贵的神祇在她手中崩塌堕落。
顾含青的脸发热:“还没好。”
薄谈安抚地揉着她的头发,“才多久?再卖力点?”
坐都坐累了,顾含青下地,单膝抵在了地毯上。
薄谈垂眸看着她,眼底更深。
忽然,顾含青凑近。
薄谈因为她的凑近,按在她肩上的手紧得指尖泛白,手背青筋绷起。
房间里倏地安静了下来。
愣了几秒之后,顾含青站起来,瞪了他一眼,跑去了洗手间。
水龙头哗哗地流着水,镜子里,顾含青的脸红得不行,冷水泼在脸上都不怎么降温。
她那衬衫式的睡衣扣子还是开着的,一边的领子滑落在肩下。溅起的水滴落在她的锁骨上,红色的痕迹很明显。
在她反复洗着左侧脸颊靠近下颌那块位置的时候,薄谈过来了。
他的浴袍松垮,一脸餍足和懒散,眼中带着还没散去的浓雾,“生气了?”
顾含青红着脸在镜子里瞪他。
她只是吹了口气。
薄谈走到洗手台前,在水龙头下洗了洗手,关了水,然后揽过顾含青,在她脸上那块亲了亲,柔声哄她:“是我不小心。”
顾含青不想让他抱,却挣脱不开。
薄谈失笑:“就这么嫌弃我?下次我伺候你,行么?”
顾含青红着脸去捂他的嘴:“才不要。”
谁要他做那种事。
薄谈亲了亲她的手心,替她把挂在手臂上的衣服拉上,扣好纽扣。
热潮退散,睡意涌上。
顾含青本就喝得微醺,有卖了不少力,已经有点困了。
她枕着薄谈的手臂,躺在他的怀里。
薄谈的手漫不经心地摩挲着她的下颌,“困就睡吧,明天我走的时候拿走一张房卡。”
顾含青反应了一下,“你明晚还要来?”
“嗯,路上也没多久。”说到这里,薄谈又故意轻抚她左边脸颊那块,“不想我来?”
顾含青拍开他的手。
当然是想的,就是觉得他来回跑太辛苦。
“你来了也就这样。”她这才第一天。
“来了好歹能碰着。”
薄谈眉梢轻挑,反问:“你觉得我来找你就为了那点事?”
顾含青:“……”
明明他自己说的。
薄谈摸了摸她的头发,“好了青宝,不是你操心的事,睡觉?”
他关灯躺了下来。
顾含青也没再坚持,在他的怀里调整了个舒服的睡姿,“明天你早上走的时候叫我一声。”
薄谈:“要早起?”
“要跟你说再见。”顾含青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晚安。”
翌日清晨, 还在睡梦中的顾含青被脸上的一阵痒意弄醒。
她无意识地皱了皱眉,懒洋洋地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眼睛都没睁开, 就要把亲她的人推开。
薄谈躲开了她的手, 一条腿跪在床上, 俯身看着她:“就这样还要我叫你?”
顾含青终于清醒了几分,睁开眼睛,脸上的不耐烦消失, “要走了?”
“嗯。”薄谈已经穿戴整齐准备走了。
他的目光落在她散开的领口, 手伸了过去。
五指惩罚性地收拢了一下, 他轻笑:“叫醒你撒起床气么?”
顾含青软绵绵地哼了一声,他手腕上的表凉得她轻颤。不等她反应过来, 薄谈已经收回了手, 然后替她盖好了被子。
“路上慢点开。”睡意一点点侵蚀着顾含青。
薄谈:“继续睡吧,明天不叫你了。”
“不行。”这是顾含青再次睡着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接下来几天, 薄谈一直往返两城之间。
早上不到七点就走,晚上八点多才到。
这天晚上, 薄谈刚出北城,接到了一个电话, 是褚辰打来的。
褚辰的声音在车里响起:“薄二,晚上一起喝酒啊。”
薄谈:“没空。”
褚辰:“你这几天在忙什么啊, 怎么总没空。”
“去剧组。”
“不会是……顾含青的剧组吧?你们又好啦?”
薄谈漫不经心:“好着呢。”
听出他语气里的春风得意, 褚辰笑了一声:“你前阵子可不是这样的。”
那时候他虽然嘴上什么都没说,但后来大家都反应过来他怕是失恋了。
褚辰反应过来一件事:“你不是还要上班?现在去,明天早上再回来?”
薄谈“嗯”了一声。
“嗬, 够能折腾的。”褚辰说, “要我说, 把人叫回来不就得了?跟了你,还要拍什么电影?”
薄谈:“你懂什么。”
褚辰:“什么叫我懂什么?”
车外进来的灯光照亮了薄谈嘴角一抹轻挑的笑:“那不如你也跟了我?”
“什么?”褚辰怀疑自己听错了,“薄二,我当你是兄弟,你不会对我存了那种心思吧?”
薄谈懒得接他的话,继续说:“反正你公司那堆事也烦,跟了我就不用管了,我闲了还能陪你去钓鱼。”
褚辰:“……这怎么一样。”
薄谈:“怎么不一样?放心,凭我们认识这么多年,我还能缺了你钱花?”
褚辰:“……”
“挂了,耽误我开车。”薄谈说完就挂了电话。
顾含青这边,拍摄逐渐顺利,压力也没那么大了。王哥嘴里的溃疡都消了下来。
再过一个多星期,棚里的部分就拍完了,接下来剧组要转战西北,拍摄剩下的部分。
顾含青这两天基本上是收工了就回酒店了,以前还要去和王哥他们吃个宵夜或者和主创聊聊天之类的。
她回到房间,薄谈已经到了,看样子也是刚到没多久。
“吃了没有?”她问。
薄谈:“吃了。”
顾含青去洗了个澡,然后坐进他的怀里。薄谈搂住了她,让她的身体转了过来,低头吻她。
顾含青在他的怀里,勾着他的脖子,仰着脑袋跟他接吻。
在他亲她的嘴角的时候,顾含青懒洋洋地眯着眼睛问:“你昨晚在酒店是不是被人看见了?”
薄谈高挺的鼻梁抵着她的侧脸,呼吸喷洒在上面,“是碰到两个摄影。他们应该没看到我才对。”
顾含青:“是没有看清。就是今天我在片场听到有人说,在酒店看见了一个很像薄老师的男人。”
薄谈的唇重重地贴上她的耳朵,痞气地问:“那看见的人有没有说,那个男人去了导演的房间,一整晚都没出来?”
顾含青被他的呼吸弄得耳朵一痒,偏过头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张嘴要咬他。
薄谈往后仰了仰躲开,又捏住她的下巴吻上她的唇。
大概是因为这几天能在一起的时间其实不多,都是薄谈来回跑挤出来的,他们晚上就恨不得一直黏在一起。
两人都是窝在一张椅子里。
薄谈坐着椅子,顾含青坐在他的腿上,连腿都盘了上去。他看文献、写论文,顾含青就在他怀里拿着手机处理事情、聊天,或者看剧本。
以前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恋恋不舍的。
就是这样太容易擦/枪走火,偏偏顾含青又是生理期。
即使这样,也不愿意分开。
薄谈吻着她,一只手在她的脚踝上轻抚,难得有点气急败坏,“还有几天结束?”
顾含青挪了挪身体,“这才第四天。二哥再忍忍?”
怎么也得七天。
她又说:“还有一个多星期,我在这里拍完,然后去西北。去西北前能回北城几天。”
薄谈:“那我看能不能请假。”
顾含青笑了笑,问:“请假做什么?”
薄谈捏了捏她的脚踝,“你说呢?”
“先不说远的。”薄谈亲了亲她,握住她手。
被他的手带着,顾含青知道要做什么,“不要,你自己去解决。”
昨天晚上她是真的手酸了。
薄谈也没有勉强她,把她放下来,起身去浴室。
顾含青却拉住了他。
视线对上,她的眼中带了几分狡黠、几分娇俏,声音更是甜得难以拒绝:“二哥,我想看看。”
她想看看他彻底被欲/望支配是什么样的。
房间里逐渐安静了下来,只有逐渐明显的呼吸声。
顾含青坐在床边,看着坐在对面椅子上的薄谈。
他身上还是来时的白衣黑裤,只是衬衫的下摆被扯了出来,往下的扣子松开。
他一身颓靡懒倦地倚着靠背,黑色裤子包裹的双腿大剌剌地敞着,手背上的青筋明显,冷白的皮肤泛着红。
衬衫的下摆和他的手挡住了很多。克制又放纵。
怪不得很多人爱看清冷的人沦陷、自持的人放荡,爱看被拽下神坛的戏码。
只是,明明做这种事的人是他,他是被支配的那个人,顾含青却始终有种很被动的感觉。
薄谈目光如有实质,落在顾含青的身上。他的眼底浓郁到看不清,像有一层屏障隔着,挡住了汹涌、随时可能破闸而出的情绪。
像猎人在猎物面前毫不遮掩的展现出自己的饥饿,目光逡巡在猎物身上,想着怎么吃。
顾含青的脸渐渐热了起来,身上热出了一层汗,口干舌燥。
“青宝,让我看看你。”薄谈忽然开口,带着诱哄。
清冷的声线,好听到让人心间发颤。
顾含青犹豫了一下,受不住哄骗,红着脸解开扣子。
灯光洒在白皙的肩头,充满掌控欲的男人最终沦为她的信徒,顶礼膜拜。
一切归于平静。
薄谈揽着顾含青吻了吻,声音里还残留着低哑,“你自己要看的,还不好意思了?”
顾含青不愿意承认:“我什么时候不好意思了?”
“露馅了。”薄谈笑着贴上她泛红的耳朵调侃,“天塌下来都有我们青宝的嘴顶着。”
顾含青视线往下扫了一眼,回击:“确实比二哥强一点,毕竟二哥都三十了,没那么硬了。”
薄谈挑了挑眉,“够顶着你就行了。”
顾含青:“……”
就是说不过他。
薄谈又笑着哄她:“你先开始的,不能怪我。”
顾含青瞪他。
薄谈眼中的笑意更加明显,“何必呢,是不是?”
两人没闹多久,响起了门铃声。
“这个点谁找我。”
她去玄关,通过猫眼看了看,轻声对薄谈说:“是小孙他们,可能是找我有什么事。”
外面是小孙和执行导演他们,一共四个人。
肯定是不能放他们进来的。房间还没收拾,一片狼藉,地上还有纸巾,根本没眼看。
外面又敲起了门。
“青姐?青姐?”
顾含青听到了小孙的声音。
“她应该在房间里吧?”
“打电话看看?”
接着,顾含青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就响了。
她让薄谈不用管。
“打她手机也没人接。”
“可能青姐在洗澡没听到,我们过会儿再来吧。”
等人走了,顾含青返回来拿起桌上的手机,看到了未接来电。
“他们找我估计是有什么事,一会儿我去小孙那里一趟,省得他们再来。”
薄谈:“他们不回来找你了。”
“为什么?”顾含青疑惑地问。
薄谈:“我给王永军发了消息。”
顾含青看了薄谈手机上和王哥的聊天记录。
他说得很简单,就是让王哥解决一下小孙的问题,不要来打扰她。
-王永军:薄老师放心,我来解决。
狗腿味十足。
顾含青说:“王哥那个人精可能猜到了。”
薄谈:“总要有人给我们打掩护。”
顾含青想想也是。
有人打掩护挺好。
王哥虽然嘴碎,但是该严的时候还是很严的。
之后,薄谈去洗了澡。
在他洗澡的时候,顾含青假装刚洗完澡,看到电话,给小孙发消息。
-小孙:小问题,解决啦。
-小孙:青姐早点休息。
等薄谈洗完澡出来,时间还早。他又坐在床头看了会儿文献,顾含青倚在他的怀里陪他一起看,看了五六分钟觉得没意思,很多专有名词看不懂,又自己拿了本书在他怀里看。
时间流淌得很快,尤其是在他们每天除了睡觉只有几个小时的情况下。
看时间差不多了,顾含青放下书,拉着薄谈睡觉,不让他看文献了。
薄谈:“我再看一会儿。”
虽然听说很多搞科研的人精力都比一般人好,可是他每天早上六点多就要起来回北城了,顾含青想想就觉得累。
她翻了个身,趴在他的怀里,仰头看着他:“二哥就不能陪我睡么?”
薄谈顿了顿,勾着唇合上电脑,“行。”
他把电脑放在床头柜,关了灯,揽着她躺下。
顾含青在他的下颌落下一个吻:“晚安。”
其实,大概是因为压力变小,她的失眠已经好了。
薄谈:“晚安。”
第二天,顾含青到片场,王哥提着他的菊花茶过来,笑嘻嘻地说:“我说你怎么一天比一天回得早呢,原来是房间里有薄老师啊。”
顾含青给他使了个眼色,让他小点声。
王哥也明白,剧组是个传八卦的地方。
“和好了就行。老哥哥我很欣慰啊。以后再有这种情况就找我。”
没有等到顾含青的生理期结束, 薄谈接到了单位的通知,要去出差。
他来找顾含青的时候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