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驸马他死都不肯和离—— by十方海
十方海  发于:2024年01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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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柔嘉瞥了一眼他肩膀处触目惊心的血迹,“我去唤人请医师过来。”
他不肯放她走,像是撒娇一般,“柔柔不是想要我死,眼下还管我做什么。”
这会儿已经彻底酒醒的谢柔嘉冷冷道:“你若是想死,就回家去,莫要死在我府上!”
裴季泽闻言,从她颈窝抬起头,烧得微红的眼睛凝望着她,“再说一遍。”
谢柔嘉定了定心神,正欲重复一遍,一个“你”字出口,他突然欺身进来。
触不及防的谢柔嘉指尖扎进他那只胳臂。
鲜血再次迅速溢出。
她慌忙松开湿腻的掌心,又气又急,“你不要命了是不是?”
他不回答,却更加肆意。
面颊潮红的谢柔嘉只好哄道:“你先起来。”
他低下头,“亲我一下。”
谢柔嘉看着他已经被鲜血浸透的衣裳,迅速地在他冷硬的下巴上亲了一下。
他这才不情不愿地松开她,平了几息后,伸手摇铃,哑声吩咐,“备水。”
两人收拾好之后,已是两刻钟以后。
好在他只是手臂伤口开裂,并无大碍。
府医临走前,觑着裴季泽的神色,低声嘱咐,“驸马失血过多,切记纵欲过度,以免伤了身子。”
神色淡然地裴季泽颔首应下,坐在一旁的谢柔嘉一张脸绯红。
待府医离开,她立刻下逐客令,“以后别再来了。
裴季泽道:“便是我如今答应你,我也管不住我自己。”
谢柔嘉正欲说话,外头传来敲门声。
是黛黛。
黛黛低声道:“岳阳侯求见。”
话音刚落,温暖如春的屋子里温度骤然下降。
谢柔嘉像是没有看到裴季泽冰冷的神色,道:“我今日不得空,改日我会约见他。”
黛黛应了声“是”。
黛黛走后,裴季泽将谢柔嘉禁锢在榻上,冷冷道:“你要见他做什么?想要看他那张脸?”
“这是我自己的事情,”谢柔嘉嘴角泛起一抹讥诮,“既然说到此时,那我倒想要问问驸马,为何父亲会封你做朔方节度使?还将六皇弟刺杀之事交由你查办?”
他抿唇不言。
谢柔嘉言语锋利,“还是说驸马,又拿太子哥哥与他做了交易?你究竟图什么?图裴氏满门的荣耀?”
他道:“无论我图什么都好,总之,我绝不会害柔柔。”丢下这句话,头也不回地离去。
有些颓然的谢柔嘉捂着脸。
半晌,从塌下摸出那只锦盒,打开一瞧,里头的玉镯完好无损。
她不禁松了一口气,将镯子收起来,吩咐文鸢,“煎药。”
接下来几日,江行之又往谢柔嘉府中递了几次拜帖,全部被她回绝。
而刺杀的事儿很快就有了眉目,那两个原本咬死是太子主使的刺客突然咬舌自尽。
虽是没有证据,可东宫仍被勒令闭门思过。
不仅如此,为安抚江贵妃,尚未及冠的六皇子封了王。
朝中形势一日比一日紧迫,天子想要废黜的心已经毫无遮掩。
短短不到一个月的功夫,朝中几个由东宫一手提拔的朝臣不是遭到罢黜,就是被发配到岭南等苦寒之地去。
尽管心里早有准备,可谢柔嘉的心里还是有些凄然。
自己的哥哥同父亲最终走到这条路上来。
可她明面上只能听哥哥的话,冷眼瞧着这一切,只是假借探望母亲的名义,频繁出入皇宫,并不时在父亲面前尽孝。
一开始,谢翊还对她多有防备,次数多了,见她只字不提替自己的哥哥求情,渐渐放下心房,待她越发亲近。
只是不知为何,从前最渴求父爱的谢柔嘉,再面对迟来了十几年的感情,心中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样高兴。
私底下,谢柔嘉悄悄与外祖家互通书信,并且在两名舅舅的帮助下,在城外的庄园内以建造温泉别墅的名义,豢养大量部曲,以备不时之需。
转眼便到了除夕这一日,东宫终于解禁,谢柔嘉连日来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回肚子里。
是夜,宫里举行宴会。
谢柔嘉正在梳妆,管家来报:驸马侯在外头,说是要来接公主入宫参加夜宴。
自从两人不欢而散后,他还是头一回过来。
谢柔嘉沉吟片刻,道:“请他入内。”
片刻的功夫,裴季泽入内。
坐在妆奁台前的谢柔嘉透过镜子望着镜中一袭紫红色蟒袍,容颜俊美的男人,一时间有些恍惚。
不过短短一年多的功夫,从前外人眼中端方高洁的君子内里倒像是变了个人一般。
他走到她身后,黛黛手中拿过螺子黛,道:“微臣来服侍殿下。”
黛黛忙退到一旁去。
谢柔嘉望着镜中的男人,嘲讽,“本宫如今倒是不敢劳烦侯爷。”
他也不恼,托起她的下巴,想要替她画眉。
她眉毛生得极好,本就不擅长的男人实在不知如何下手,搁下螺子黛,指尖点了一些胭脂,小心地涂抹在她唇上。
指腹滑过她柔软的唇,他喉结滚了一滚,瞥了垂手立在一旁的黛黛,“先下去,我有话同带殿下说。”
黛黛忙领着屋子里一众侍女出去。
门才关上,他低下头,轻轻舔舐着她的唇瓣。
谢柔嘉伸手捏住他冷硬的下颌,“裴季泽,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他道:“微臣不懂殿下这话的意思。”
“不懂?”谢柔嘉涂了丹蔻的指尖几乎要扎进他的皮肉里,“那些个被贬谪的臣子们难道不是你的手笔?”
如今朝中谁人不知,他摇身一变成为天子最信任的臣子。
他不置可否,一把将她抱坐在梳妆台上。
谢柔嘉捧着他的脸不让他动,主动吮吻着他的唇瓣。
缓缓阖上眼睛的男人乖乖地低下头去,谁知她一口咬在他喉结上。
他闷哼一声,却并未挣脱。
直至见血,她放松口。
今日打扮得格外妖娆的女子轻抚着他流血的喉结,“也算是给驸马长长记性。”
他一把将她抱起来,“柔柔觉得高兴就好。”言罢抱着她大步朝外面走去。
除夕晚宴在太液池旁边的麟德殿举行。
谢柔嘉到时,宴会已经快要开始,殿内早已经坐满王公大臣,见她来,起身向她敛衽行礼。
谢柔嘉微微颔首,朝自己的位置走去,谁知不小心踩到曳地的裙摆,差点跌倒。
裴季泽一把搀扶住她,待她站稳后,竟当众屈膝替她整理裙摆。
殿内端坐的王公大臣们瞧着眼前这一幕,眼神颇有些意味深长。
前些日子安乐公主与岳阳侯公然出双入对,成了活王八的裴季泽早已经沦为全长安的笑柄。
原本以为他如今位高权重,定会与安乐公主和离,却没想到他非但没有和离,竟如此温柔体贴。
男人们猜测着安乐公主究竟给裴季泽下了什么迷魂药,安心做乌龟。
女眷们望向谢柔嘉的眼神里不禁多了几分羡慕与嫉妒。
唯有端坐在对面的江行之一脸阴鸷,宴会还未开始,已饮了数杯酒。
谢柔嘉并未在意众人的眼神,偶尔地,眸光落在对面的江行之身上,待他望过来时,又迅速地收回。
大约过了一刻钟的功夫,帝后与后妃们以及东宫出现在宴会上。
谢柔嘉的眸光落在被关了近一月,容颜憔悴的兄嫂身上,眼眶微微有些发热。
像是注意到她的眸光,谢珩朝她望来,安抚似的朝她笑笑。
差点掉泪的谢柔嘉怕被自己的父亲瞧见,忙偏过脸去,却刚好撞上裴季泽的眸光。
借着宽大的衣袖遮掩,他紧紧地将她的手握在掌心里。
谢柔嘉挣了几下没有挣脱,索性由他去了。
宴会很快开始。
一向最讨厌这种宴会的谢柔嘉自顾自饮酒。
几杯酒下肚,她听着丝竹乐声,不知怎的就想起去岁时的除夕。
彼时她与裴季泽刚刚和好,相拥着一块看烟火。
今年除夕他们仍旧在一块,明明挨得很近,却怎么都不复当时心境。
心里有些发闷的谢柔嘉一不小心多吃了几杯酒,离席出去透气。
才走到太液池旁,就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
谢柔嘉并未回头。
身后的男人的男人嗓音沙哑,“这段日子为何不肯见我?”
谢柔嘉道:“我忙。”
“是真忙,还是怕他不高兴?”他咄咄逼人,“殿下的心,变得可真快。”
谢柔嘉眼神冷漠:“是侯爷不肯帮我。”
江行之上前一步,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
一袭墨狐大氅的男人疾步上前,旁若无人的将谢柔嘉拥入怀中,柔声道:“外头冷,咱们进去吧。”
谢柔嘉应了声“好”,正要走,江行之一把扯住她的衣袖,嘴角微微上扬,“殿下莫不是忘了自己说过的话?”
裴季泽冷睨他一眼,“放手。”
江行之不肯放,眸光灼灼地望着谢柔嘉。
神色淡漠的女子从他手中抽回自己的衣袖,头也不回地跟着裴季泽离去。
江行之地望着离去的两人,拳头捏得咯吱作响。
谢柔嘉才在席间坐下,身旁的男人揉捏着她的掌心,低声道:“方才同他说什么?”
谢柔嘉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无可奉告。”
宴会结束后,多吃了几杯酒的谢柔嘉被裴季泽扶进自己的马车里。
才入内,他将她拉坐在自己怀里,捏着她的下颌狠狠在她唇上吻了一下。
浓烈的酒气泛进齿间,谢柔嘉有些不大适应地伸手推他,却被他缚住双手反剪在背口。
裴季泽的唇贴在她耳后,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耳珠上,嗓音沙哑:“同他说了什么。”
最耐不住他如此的谢柔嘉耳珠霎时间红得滴血,原本停得笔直的后背贴在他年轻结实的胸膛。
她冷冷道:“他问我几时同驸马和离,想要同我成婚。”
话音刚落,裴季泽一把扯开她的衣领,露出一截雪白的肩头。
他低下头一口咬在上面,手指滑进她层层叠叠的繁琐衣裙里。
此刻宴会刚散不久,外面大臣们相互寒暄道别的喧闹声传入车厢里。
谢柔嘉没想到他竟如此,忙去掰横在腰间的手臂,可箍在腰间的手臂坚硬似铁,仿佛要将她的腰勒断。
谢柔嘉正欲说话,在这时,外头传来江行之的声音。
裴季泽伸手推开窗子的缝隙。
谢柔嘉果然瞧见一袭雪白狐球的江行之站在漫天飞雪里,像是瞧见她在车厢里做什么。
裴季泽轻抚着她背后留下的绯红齿痕,“怕他瞧见?”说话间他已经欺入。
谢柔嘉气急,“你如今怕不是疯了!”
他冷冷道:“从柔柔心里有他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已经疯了。”
微微颤粟的女子听着外头的动静,死要着唇,把脸埋进他颈窝。
好在他见好就收,哑声吩咐车夫,“他若敢阻拦,撞上去。”
车夫应了声“是”,马车迅速驶离。
直到马车走远,江行之一拳砸在树上,树上的雪粉簌簌落下,落了满头。
他冷冷道:“我叫你做的箭呢?”
侍从劝道:“公子莫要上了她的当!”
从未被人如此玩弄过的江行之怒火中烧,“便是她知晓我杀了卫昭又如何!我倒要瞧瞧,她如何杀我。”
从皇宫到公主府大约半个时辰的功夫,马车在院门口停下时,车内一片狼藉,裴季泽身上的紫色朝袍上被水渍洇湿一片,脖颈上被指甲抓出几道血痕。
他用狐裘将瘫软在怀的女子裹得严实,抱着她一路入了院子。
守在院中的侍女见状,各个低下头去。
入了屋子,他将她搁在榻上,命人打来热水替她清理。
昏昏欲睡的谢柔嘉见他又欺身上来,想起方才在马车里的荒唐,羞愤,“有完没完!”
裴季泽轻吻着她哭红的眼角,道:“下次不许同他见面。”
谢柔嘉望着眼前愈发强势霸道的男人,哪里还有从前高洁端方的模样,不耐烦道:“我说过,一年之期早已经到了,更何况驸马如今位高权重,目的也早已达成。难听的话我已经不想多说,要么你签和离书,要么,我写休书。今夜过后,别再来了。”
“我也说过,”他轻抚着她雪颈处的吻痕,眸光沉沉,“殿下若是想要和离,那就先等微臣死了。”
谢柔嘉闻言,咬着唇瞪着他。
好在他并没有再闹她,命人拿了几个地瓜来,抱着她围着火炉坐下,柔声道:“咱们一块守岁。”
酒意发作的谢柔嘉舒服地窝在他怀里,沉沉睡去。
睡得迷迷糊糊,听到有人唤自己的名字。
谢柔嘉睁开眼,望着眼前的男人,一时分不清是在梦里,还是现实。
裴季泽在她微红的脸颊亲了一下,“咱们又过了一年。”
眼神雾蒙蒙的女子盯着他瞧了一会儿,把脸埋在他颈窝,微微红了眼睛。
他将她抱得更紧些。
谢柔嘉在床上醒来。
原本她还想要赖一会儿床,裴季泽非要将她从床上捞起来,说是今年大年初一,要一块起来吃饺子。
谢柔嘉被他烦得不行,任由他帮自己更衣。
待到穿戴整齐后,人终于清醒些,望着眼前正在替自己整理衣裳的男人,道:“你怎还在?”
原本心情极好的男人气得在她脸颊上轻咬了一口。
谢柔嘉捂着脸瞪着他。
他突然从袖子里摸出个刺绣精致的钱袋塞到她手里,“柔柔的压岁钱。”
今年是虎年,里头装着一只可爱的金老虎。
去年是一只憨厚的金牛。
自打二人认识一来,他就像哄孩子一般,每年都会送这样的“压岁钱”。
除了他们分开的那三年。
算上这一只,她还差一只就集齐十二生肖。
裴季泽伸手将她揽进怀里,道:“无论如何,咱们先好好过完年,好不好?”
谢柔嘉捏着手里带着他体温的钱袋不作声。
也许是因为过年的缘故,一向最怕寂寞的谢柔嘉默许裴季泽留在公主府。
两人也算是极热闹地过了一个年。
年后,谢柔嘉立刻将裴季泽赶回府去。
可他白日里回去,夜里总是趁她睡着钻进她被窝里,次日在她醒来前离开。
这日晌午,谢柔嘉醒来时裴季泽已经不在府中。
用晌午饭时,文鸢道:“岳阳侯派人送信,约公主今日下午在其香居见面。
谢柔嘉用完晌午饭后便出去了。
原以为自己去得很早,到了以后江行之已经等在那儿。
他身上着了一件紫色的翻领袍杉,乍一看,她还以为卫昭坐在那儿。
谢柔嘉望着他出了神,直到他转过脸来,才走上去。
她走上前,在他对面坐下,开门见山,“你找我有事?”
江行之冷眼打量着眼前的女子,想起刚来长安时她待自己的情景。
不过短短两月的功夫,她竟冷漠至此。
他收回视线,将一尺长的长匣搁到她面前,道:“这是我叫人寻来的证物,请殿下一观。”
打开一看,长匣内放着一支箭。
江行之将那支箭取出来,轻轻摩挲着箭镞上的裴氏家徽,缓缓道:“这上头刻有裴家家徽,有了这把箭,殿下就能为阿昭表兄报仇。”
谢柔嘉眸光紧紧地盯着匣子里的短箭,手指微微颤抖。
她只说卫昭死于山匪,也从未不曾提过卫昭是中箭而亡。
他竟然给她一支箭。
当日杀卫昭的果然是江行之。
她强忍住心中的恨意从他手中拿过箭,道:“我就先回去了。”
江行之凝望着她离去的背影,眼神里闪过一抹势在必得的光。
谢柔嘉翻身上马的那一刻,憋在眼里的泪夺眶而出。
她紧紧攥着手中冰冷的箭,目视着前方,压抑着心里的怒火烧得她眼睛通红。
一直回到府中,那股烧得她心疼的火宣泄而出。
她大步入了屋子,取下挂在墙上那把弓弩,将那支箭置于弓弩上,眼神里涌现出杀意。
“叫阿奴吩咐所有的部曲待命,”她吩咐文鸢,“这段日子一旦他出城,即刻来报。”
他是江贵妃的侄子,她不能公然在城内杀了他。
她要在城外,用手里这支箭亲手杀了他,为阿昭报仇!
裴季泽一进屋,就瞧见谢柔嘉坐在榻上,手里正打磨着一支箭,桌上搁着一壶酒,一只酒杯,温暖如春的屋子里弥漫着淡淡的酒香。
他走上前,从她手里夺过那把闪着银光的箭头丢到一旁,捉着她满是鲜血的手,一脸心疼,“这是要做什么?”
醉意氤氲的女子抬起眼睫望着他,缓缓道:“我想要将这支箭磨得再锋利一些,最好能够一箭毙命。”
裴季泽用帕子清理干净她手心的血渍,替她包扎好伤口后,轻吻着她微红的手指,道:“柔柔想要杀谁,我来动手,别脏了自己的手。”
“若是我想要杀你呢?”谢柔嘉捡起地上的那支箭,将他压在榻上,手里的箭抵着他的喉结,“裴季泽,只要我稍稍用力,这把箭就会贯穿你的喉咙,要了你的命。”
裴季泽瞥了一眼箭镞上属于裴家的家徽,大抵明白这支箭从何而来,伸手抚摸着她柔顺乌黑的青丝,“那柔柔要杀我吗?”
谢柔嘉不语,手中的箭缓缓下移,拨开他层叠的衣领,露出一截雪白的锁骨。
这段时日,他们虽时常欢好,可他从未在她面前脱过衣裳。即便是在漆黑的夜里,他都不允许自己触碰他的身体。
谢柔嘉突然很好奇,这层层衣物里包裹着的结实躯体,究竟是什么模样。
锋利的箭镞一路下滑,勾破衣物,来到早已经凸起的位置。
谢柔嘉恶作剧地稍稍用力,原本躺着的男人呼吸微微急促起来,伸手握住她的手,喉结不断地攒动。
她道:“你不是说,可以把你的命给我?”
耳朵通红的男人喉结上下攒动,“命可以给。这里,不行。”
说完,夺过她手中危险的利刃丢到一旁,将她裹挟在身下,捏着她的下巴吻了上去。
谢柔嘉等了十日左右,终于等到江行之下午即将出城的消息。
谢柔嘉即刻命人集齐所所有部曲,换好衣裳出门,才出门口,就撞上裴季泽。
谢柔嘉正准备找了个借口打发他走,一身紫红色朝服的俊美男人眸光落在她手上的箭弩上,一句废话也无,大步上前夺过她手中的箭递给一旁的锦墨,大步上前弯腰将她抗在肩上,不顾她的挣扎,将她塞进马车。
一路上,任凭谢柔嘉如何骂他,都不肯放她下车。
一直回到院子里,他才肯放手。
谢柔嘉脚一沾地,转身要走,却见院子外面守着数十个护卫,见她要出来,立刻拦住她的去路。
谢柔嘉瞧着外头的阵仗,难以置信地望向裴季泽,“你竟然敢软禁当朝一国公主,简直是荒谬!”
作者有话说:
如果不出意外,小裴下一章应该没了感谢在2023-11-26 10:34:06~2023-11-29 01:59:0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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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守着的全部都是他豢养的部曲, 只听命他一人。
无论谢柔嘉如何同他说,他都不肯放她出去。
一个时辰后,他将文鸢同黛黛带入府中来便离了院子。
从前总是粘着她的男人将她关在家中后便没了踪迹, 直到三日后早上, 才出现在屋子里。
这会儿也已经冷静下来的谢柔嘉冷眼打量着眼前的男人, “你打算将我关在这里多久?”
一脸疲惫的裴季泽轻抚着她的面颊,道:“关到我去朔方为止。”
“笑话!”谢柔嘉冷笑,“裴季泽,你如今究竟想要做什么?”
他道:“无论我要做什么都好, 柔柔只需要记住一点,我永远不会害柔柔。”
谢柔嘉并不想听这些冠冕堂皇的话,道:“还有几日就是元宵节, 你总要放我出去。裴季泽, 你若是现在放我出去,我便既往不咎。”
裴季泽道:“我已经同皇后说了,你身子不适,恐怕元宵节无法出席宴会。”
谢柔嘉闻言, 更加恼怒, “你简直是胆大包天!”
可不管她怎么说, 裴季泽都不肯放人。
如他所说, 元宵节这日都不曾放她出去, 大抵是怕讨她的嫌, 也甚少出现在她面前。
被关在屋子里的谢柔嘉想尽法子都没没能出去, 大约过了一个月左右,这天晚上, 他突然出现, 说要带她出门去。
谢柔嘉本以为他要送自己回府, 谁知他却带着她朝城外方向而去。
谢柔嘉透过车窗望着外头陌生的一切,一脸警惕,“你究竟要带我去哪儿?”
裴季泽道:“柔柔先出城待一段时日,等我去接你。”说完,一把捏住她的下巴,像是诀别一般吻住她的唇。
等谢柔嘉察觉到他给自己喂了东西已经来不及了。
浑身无力的谢柔嘉抓住他的衣袖,“你给我吃了什么?”
他不答,伸手抚摸着她的脸颊,眼里的柔情几乎要溢出来,“我真想与柔柔白头偕老,就是不知柔柔以后肯不肯。”说完这句话,又低下头吻她。
渐渐失去意识的谢柔嘉倒在他怀里。
谢柔嘉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在一间陌生的屋子里,文鸢与黛黛守在一旁。
见她醒来,忙上前去。
谢柔嘉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昏睡前发生的事情,气急,“他人呢?这是哪里?”
文鸢摇头,“奴婢等人一睁开眼睛就到这儿了。”
谢柔嘉忙要出门去,却发现锦墨站在院中。
她要出去,锦墨单膝跪在她面前,道:“请公主息怒。”
“息怒?”谢柔嘉冷笑,“他竟然敢软禁我?”
锦墨道:“如今长安时局不好,公主回去也于事无补。”
谢柔嘉道:“长安究竟发生何事,他究竟要做什么?”
锦墨沉默不语,却也不肯放她出去。
她在这座陌生的院子里住了大约一个月左右,由最初的愤怒,到后面的心平气和,每日除却用饭后,便在院子里闲逛。
她敏锐地察觉到此事定然与父亲与太子哥哥有关,可是锦墨嘴巴很严,一问三不知,只不断重复裴季泽过段日子就会来接她的话。
不过,时间长了,锦墨也变得焦躁起来。
这日晌午用完早饭,她见锦墨正在吩咐人收拾东西,像是要走,问道:“他究竟在同密谋什么?”
锦墨沉吟良久,道:“公子交代,若是半个月后他不回来,叫属下送公主去江南。如今半月之期已到,咱们现在就出发。”
谢柔嘉闻言,立刻道:“即刻送我回长安!”
锦墨很是迟疑,但最终还是摇头。
谢柔嘉拔下自己头上的发簪,抵在自己的脖颈上,冷睨他一眼,“那若是我以性命要挟呢?”
锦墨愣住。
谢柔嘉再次冷冷命令,“即刻送我回长安!”
京郊行宫。
谢翊没想到自己有一日会被自己的儿子逼宫,而领兵的正是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裴季泽。
半个月前,他告诉自己,太子将要谋反,请他早做准备。
他心里从未真心信任他,自然也不会听信他的话,所以故意找了个由头来行宫,让江行之领兵埋伏在外头。
谁知半个时辰前,行宫遭遇刺客,江行之才领着重兵入内,太子的人马随后而至,将江行之等人团团围住,美曰其名:救驾。
这种事情,他曾经也做过一次。
那时,他还不是太子,只是众多皇子里不起眼的一个,最后以这样的方式,杀死其他的兄弟,踩着他们的尸骨走到如今这个位置。
而如今,他这个最是在意自己名声的儿子比他还要厉害,竟然直接逼宫。
他看向裴季泽,冷笑,“你这么处心积虑,不惜配上自己的名声,图什么?”
裴季泽缓缓道:“微臣实在不喜欢圣人那样待她。”
谢翊愣了一下,冷笑,“你简直同你那个叔叔一模一样!”
裴季泽不置可否。
谢翊又看向自己的儿子,“为何要这么做?你就不怕遗臭万年?”
谢珩径直走到他跟前,用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道:“儿子确实很在意自己的名声,可是这世上总有比名声更重要的东西。父亲总是欺负儿子心里最在意的人,儿子心里非常不高兴。不过父亲放心,洛阳的气候适合养人,父亲与贵妃好好地去那里颐养天年,儿子会好好地照顾六皇弟。”
这是拿他最爱的儿子要挟他。
谢翊怒急攻心,一口血喷出来。
他恨恨道:“逆子!””
谢珩瞥了一眼裴季泽。
裴季泽冷眼望向被围在中间,一脸阴骘的江行之,道:“岳阳侯意图谋反,即刻拿下!”
谢柔嘉领着数百部曲赶到京郊行宫时,还未入内,就闻到寒风里浓郁的血腥味。
她一眼就瞧见一身戎装的裴季泽。
不只是他,就连自己的太子哥哥也在内。
与一个月见到的颓废不堪的东宫储君不同,他面容冷峻,一身的肃杀之气。
而江行之被团团包围,那张酷似卫昭的面颊上满是鲜血。
在场的人这时也瞧见她了。
裴季泽完全没有想到她会来。
这时江行之也瞧见她了,上前一步,可还未靠近,她已经将手里的弓弩对准他。
那支她不知磨了多少遍的箭准确无误地扎进江行之的心脏。
在场所有人都没想到会发生这一幕,包括江行之自己。
他垂下眼睫望着扎在自己心口的箭,嘴角泛起一抹笑意。
谢柔嘉缓缓地走到他面前,道:“阿昭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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