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驸马他死都不肯和离—— by十方海
十方海  发于:2024年01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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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行之见她今日见了那人后就跟变了个人似的,眼底的笑意消失殆尽,“他回来,公主就不需要微臣了?”
“你想到哪儿去了?”谢柔嘉收回视线,“那你明日过来接我。”
江行之突然上前一步,伸手握住她带着皮手套的手,低声道:“不许你去见他。”
谢柔嘉嗤笑,“江行之,我同他还未和离。
江行之面色骤变。
她上前一步,手指隔着皮手套抚摸着他洁白似雪的脸颊,“好了,你别不高兴,我不召见他就是。”
江行之这才作罢,道:“我看着殿下进去。”
谢柔嘉入了角门。
门房正要掩门,却见一袭白狐裘的雪衣郎君立在漫天飞雪里。
谢柔嘉朝他挥挥手,这才离去。
待那道门关上,江行之才收回视线,冷冷吩咐侍从,“派人好好盯着公主府,他若是来见她,即刻来报。”
侍从小心劝诫,“公子,您别把自个儿给陷进去。”
江行之闻言,下意识地抚摸着自己被她摸过的脸颊。
那儿,似乎还保留着她掌心的温度。
他冷冷道:“我自有分寸!”
公主府。
谢柔嘉一入自己的院子,就瞧见廊庑下负手而立的墨色身影。
守在一旁的文鸢一见她回来,忙迎上前,低声道:“奴婢没能拦住驸马。”
预料之中的事儿,谢柔嘉并未感到意外。
她道:“无妨,下去吧。”
文鸢应了声“是”,领着院中的婢女退了下去。
她径直走到廊庑下,褪去脚上沾雪的靴子入了温暖如春的屋子。
他跟着入内,环顾一眼室内,眸光落在摆在最显眼处的那一把弓弩一瞬,伸手要替谢柔嘉解身上的狐裘。
谢柔嘉一把捉住他的手,抬起眼睫冷冷望着他。
他挣出手来,执意要替她解。
洁白的指骨熟练而又灵活地解开系带,火红的狐裘被他随意地丢在一旁的榻上,又顺手拔了她束发的玉簪。
如瀑的青丝乌泱泱垂落在腰间,愈发衬得她一张雪白的小脸莹然若玉。
屋子里静谧极了,只有屋外的寒风,偶尔发出呼号之声。
“这段日子,过得好吗?”
他轻声问道。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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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柔嘉抬起眼睫打量着眼前消瘦许多的男子, 神色冷淡,“驸马下午不都瞧见了。”
裴季泽一把将她抱进怀里,在她耳边低声道:“可我想听柔柔亲口说。”
谢柔嘉闻着他身上熟悉的夹杂着药香的薄荷香气, 缓缓地阖上眼睫, 一字一句, “我有了新欢,过得极好。”
话音刚落,环在她腰间的手臂渐渐地收紧,像是要将她揉入自己怀中。
他嗓音有些低哑, “无论柔柔有多恨我都好,江行之与卫九是完全不同的人,且卫九的死与他脱不了干系。柔柔, 离他远一些。”
“这是本宫自己的事情, ”她抽回自己的手指,“就不劳驸马操心了,更深露重,驸马请回。”言罢看也不看对方一眼, 径直入了内室。
不知过了多久, 外头传来关门声, 谢柔嘉将自己埋进冰凉的衾被里, 蜷缩成一团。
今年的冬天, 似乎格外冷。
公主府外。
裴季泽刚入自己的马车, 就瞧见马车里坐着一个人。
丰神俊朗的男人轻笑一声, “怎么,被赶出来了?”
裴季泽不置可否, 神色疏离, “有事?”
许凤洲笑, “想去你府上吃杯茶。”
两刻钟后,马车在春晖堂门口停下。
两人才入书房,就瞧见负手立在窗前的男人。
不待二人行礼,俊雅如玉的郎君冷冷问道:“阿昭,究竟是怎么死的?”
江行之轻轻摩挲着大拇指的黑玉扳指,“你是说他在公主府只待了不到一刻钟就回来?”
侍从应了声“是”,“他出来时面色并不大好看。”
面色不太好看,说明是被她赶出来。
她并未向江贵妃告发他,心里头自然是对他有情。
江行之沉吟片刻,道:“继续派人盯着他。”
春晖堂。
将谢珩与许凤洲送走时,夜已经深了。
唯有院子里的花灯亮着,只是上头当初一笔一画勾勒出来的各色图案早已经褪色。
裴季泽回屋后合衣躺在榻上,眸光却望向不远处的梳妆台。
仿佛间,她就坐在梳妆台旁,偷偷地透过镜子瞧他,却在他望向她时,立刻收回视线,习惯性地用涂了丹蔻的指尖轻轻地剐蹭着桌面。
他一把握住她的手,轻抚着她微红的指尖,“别总这样玩,疼。”
她难得乖巧地“嗯”了一声,用指尖拨弄着他的下颌,“小泽,你想不想我?”
他轻轻地说了一声“想”,将她拥入怀中。
再一睁眼,怀里哪有她,只有儿茶坐在他身旁,轻轻晃动着雪白的尾巴。
他伸手轻抚着它沾了雪粉的皮毛,“你怎来了?是她叫你来瞧我?”
它“喵喵”叫了两声,钻进他衾被里,把小脑袋搁在他肩膀。
裴季泽再次将眸光投向梳妆台,那儿什么都没有,铜镜里投射出的一抹暗沉沉的光。
他再也没了睡意,起身盥洗后,抱起榻上还在安睡的儿茶出门去。
公主府。
谢柔嘉用完早饭后就不见儿茶。
她望着窗外茫茫大雪,吩咐,“外头还在下着雪,叫人多找找,免得掉进雪窝里冻坏了。”
黛黛应了声“是”,忙叫人去找。
找了一会儿都没找到,这会儿前头的人来报:岳阳侯到了。
谢柔嘉道:“叫他在花厅稍等片刻。”
花厅里。
江行之已经等了快半个时辰。
从未如此等过一个人的男人没了耐心,正要去寻人,远远地瞧见一行婢女簇拥着一身形高挑,身披雀金裘,容光四射,不可逼视的高贵女子朝这边走来。
江行之一时怔住。
这段日子她带着他到处玩,一贯以男装示人,今日换回女装后,竟像是换了个人一般。
一国嫡公主的气度,在此刻显露无疑。
他正要迎上前去,只听她跟前的婢女劝谏,“如今坊间已经议论纷纷,如今驸马衣襟贯会场公主怎可同他一起出席宴会,这让文武百官瞧见,驸马的脸面往哪儿搁?”
神情倨傲的女子微微扬起雪白的下巴,“他如今有没有脸,与本宫何干。”
说完,又像是才瞧见江行之一般,眼底泛起一抹柔意,“叫行之久等。”
“并无此事,”江行之眼里流露出笑意,“咱们走吧。”
两人才出门口,就瞧见不远处站着身着墨狐氅衣,怀里抱着一只雪白猫儿的裴季泽。
谢柔嘉没想到儿茶竟然在他怀里。
裴季泽冷冷望着他二人,眼里像是结了一层冰霜。
江行之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冷笑。
谢柔嘉像是没有看到裴季泽一般,与他入了同一辆马车。
一直到马车消失在街角,裴季泽才收回视线,抱着儿茶入了马车。
万寿节乃是天子寿辰。
文武百官以及王宫大臣们入宫向天子朝贺。
朝贺结束后,在麟德殿举办宴会。
谢柔嘉与江行之一同入内时,几乎所有的王公大臣们都朝他二人投来眸光。
这段时日,长安城内传得沸沸扬扬,说是安乐公主与岳阳侯如何交好,可谁也没有亲眼见过。
眼下她竟公然与岳阳侯出现在万寿节,简直是没有将驸马放在眼里。
众人不时拿眸光打量着早已端坐在席间的裴季泽,只见清冷疏离的男人面色淡然,瞧不出半点异常来。
这时帝后与嫔妃们入内,殿中的人来不及多想,忙起身见礼。
晌午宴会结束后,宫苑内举行马球比赛为天子贺寿。
往年开场比赛都是东宫储君领着一支球队,其他王宫子弟领着一支球队,今年也不例外。
东宫带领的队伍里包含了裴季泽在内,哪怕是如今裴季泽名义上是天子近臣,今年仍在太子的球队中。
观赏台上。
谢柔嘉百无聊赖地望着场内如火如荼的比赛。
坐在一旁的江行之见她虽看似漫不经心,可每一回眸光都落在裴季泽身上。
尤其是当马背上所向披靡的男人每一回进球,她整个人很明显地放松下来。
江行之轻轻地摩挲着大拇指的黑玉扳指,眼底闪过一抹冷意。
第一场比赛,谢珩率领的队伍自然毫无悬念地赢了。
裴季泽等人正要退场,江行之突然向天子道:“听闻驸马球技十分了得,微臣想要与之相较一二,不知圣人意下如何?”
谢翊闻言,看向裴季泽,“裴卿意下如何?”
额头上沁出汗水的裴季泽敛衽道:“恭敬不如从命。”
这一回,两人各自组建了一支队伍,随着一声锣响,比赛正式开始。
一开始还只是正常的比赛,可打着打着,好似成了裴季泽与江行之两人的赛场。
观赏台上的人望着场内好像是在战场上厮杀的二人,任谁都看出二人有些不对。
这哪里是什么比赛,这是岳阳侯与驸马为着安乐公主吃醋来了。
这还真是正宫还没怎么着,当外室的倒先恼起来了。
一时之间,各个瞪大眼睛,生怕错过这场精彩绝伦的比赛。
赛场上。
裴季泽冷眼望着酷似卫九的男子,“你把阿暖藏哪儿了?”
“我杀了她,”江行之嘴角泛起一抹冷笑,“你这一辈子都别想证明自己的清白。对了,她说她要嫁我为妻。裴季泽,原来她那样喜欢卫昭。”
话音刚落,眉目若雪的男人伸手一挥,球杖擦着江行之的脸颊而过。
江行之却挡也未珰,从马背上跌落,重重栽倒在地,嘴角微微上扬。
观赏席上顿时一片哗然。
谁也没有想到一向端方自持的男人竟然动手打人!
众目睽睽之下,谢柔嘉疾步走到球场,把江行之扶起来,见他眼角处起了一抹淤青,一脸担忧,“疼不疼?”
江行之余光瞥了一眼面色极其难看的裴季泽,柔声道:“殿下别担心,并无大碍。”又极有风度地对裴季泽道:“驸马球技精湛,是我输了。”
裴季泽未言语,眸光落在谢柔嘉身上。
对方只是冷冷瞥他一眼,扶着江行之离去。
这时天上洋洋洒洒落下雪花,仍旧坐在马背上的裴季泽望着他二人离去的背影,不知在想些什么。
其他人没想到安乐公主竟然公然与岳阳侯如此,一时之间,看待裴季泽的眸光有些一位意味深长。
看来,安乐公主对江行之倒真是情深意重。
坐在观赏台上的江贵妃面色极为难看,对身边的苍兰低声吩咐,“叫他明日来见我!”
公主府。
江行之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替自己上药的女子。
人前一向倨傲的高贵公主踞坐在他面前,鸦羽似的眼睫轻颤,如临大敌似的,显然是头一回这样服侍人。
江行之眼底浮现出一抹连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柔意,一把捉住她的手,道:“殿下这是在心疼我吗?”
她抬起眼睫望着他,“这话怎么说?”
江行之不答,眸光落在她嫣红饱满的唇瓣上,低下头想要吻她。
她偏过脸躲开。
替他上完药后,站起身,一脸淡漠,“时辰不早,该回去了。”
“殿下不高兴?”容貌昳丽的男子捉着她的衣袖,弯着眼睛笑得一脸单纯,“殿下是在为他伤了我不高兴,还是因为我故意堕马而不高兴?”
他笑起来时,极像卫昭。
谢柔嘉面色缓和些,“为何要这么做?”
“因为我不喜欢殿下关注他,”他垂目光灼灼地望着她,“我在想,殿下会选谁?”
她沉默片刻,柔软细白的手指轻抚着他的面颊,“别伤了这张脸,我会不高兴。”
这话说得残忍。
江行之嘴角的笑意僵住。
她走到窗前,望着屋外漫漫大雪,再次下逐客令,“夜深了,回去吧。”
“我今晚想要留下来养伤,可以吗?”他走到她跟前,“只是养伤。”
她道:“那我叫人帮你收拾一间屋子。”
“何须如此麻烦,”江行之轻声道:“我今夜宿在外间榻上即可。”
顿了顿,又道:“长夜漫漫,不如咱们小酌一杯。”
谢柔嘉着人拿了酒来。
两人小酌了两杯,不胜酒力的谢柔嘉两颊绯红,眼神有些涣散。
迷迷糊糊地,她似瞧见卫昭坐在自己跟前,逐渐泪盈于睫,“阿昭,你还好吗?”
面色有些不大好看的江行之捏紧了手中的杯子,“殿下瞧清楚,我不是卫昭,我是江行之。”
她盯着他瞧了片刻,委屈,“你骗我。”
江行之望着面前较之清醒时少了几分冷艳,多了几分可爱娇憨的女子,神色微动,轻声道:“我是骗你,你总待他那么好,我心里不高兴。”
“我以后只待你一人好,”她阖上眼睫,趴在桌上呢喃,“阿昭,你别不高兴……”
一滴晶莹的泪珠顺着她的眼角滑落。
江行之的眼里闪过一抹妒意。
明明不过逢场作戏,可不知为何,每一回,她将他当作卫昭,他心里就非常不舒服。
外头的雪下得越来越大。
冒雪赶来的裴季泽一入院,就瞧见廊庑下的一双男士皮靴。
眼尾洇出一抹薄红的男人上前要推门,守在门口的婢女忙上前阻拦。
他冷冷道:“让开。”
睡得迷迷糊糊的谢柔嘉听到外头有异响,缓缓睁开眼睫,就瞧见一袭墨狐裘的裴季泽出现在眼前。
紧跟着进来的婢女道:“公主,奴婢没能拦住驸马。”
眼神恢复清明的谢柔嘉神色淡然,“都下去吧。”
众人连忙退下。
乌发上沾了些许雪粉的男人打量着眼前两颊绯红的女子,哑声问道:“同谁在饮酒?”
谢柔嘉正欲说话,内室有人轻轻唤了一声“柔柔”。
裴季泽向她身后望去,只见衣衫不整的男子从里头走出来。
他的眸光落在对方锁骨处的一抹红痕上,喉结不断地攒动,拳头捏得咯吱作响。
江行之像是没有瞧见裴季泽像是要杀人的眼神,柔声道:“不是说腰疼,怎不多睡会儿?”
谢柔嘉心里有一刹那的慌乱。
她用指尖掐着掌心,定了定心神,缓缓道:“驸马既然都瞧见,那我就直说。我打算同行之成婚,就请驸马高抬贵手,放我一马。”
江行之闻言,神色微动。
裴季泽刹那间红了眼眶,死死盯着谢柔嘉。
三人僵持片刻,
谢柔嘉对江行之道:“你先回去。”
这是命令,不是在同他商议。
江行之有些不甘地回内室穿好衣裳,临行前冷睨了一眼裴季泽。
门关上后,屋子里陷入一片死寂。
心里愈发慌乱的谢柔嘉偏过脸,“你别这样瞧我。我已经同驸马说过我有了新欢,是驸马死——”
话音未落,面前的男人逼近一步,一把捏住她的下颌,将她剩下的那些诛心的话用唇舌堵回去。
如同梦里那般,他像是惩戒一般,不顾她的挣扎,将她压在榻上。
谢柔嘉挣脱不得,一口咬住他的唇瓣。
她用了力,一股子腥甜溢满口腔。
可是他却仿佛不知晓疼,愈发用力地吮吻着她的唇舌,像是要将他吞入腹中。
越来越多的鲜血涌入口中,谢柔嘉从未见过如此疯魔的裴季泽,不由地慌了神,伸手用力去扣他圈在腰间的手,谁知却被他拉至头顶,用她的衣裙将她的手腕束缚住,与她十指紧扣。
挣扎间,桌上唯一的一盏灯跌落在地。
她的世界陷入一片黑暗。
她急道:“裴季泽,你特地跑来发疯是不是?”
灼热的呼吸落在耳畔,他恶狠狠问道:“你同他有了几回!”
“数不清了!”挣脱不得的女子负气,“裴季泽,别逼我恨你!”
“柔柔既不肯爱我,”他轻抚着她的面颊,“那么恨也是好的。”
“裴季泽,”感觉到疼痛的女子声音微颤,带了哭腔,“你欺负我。”
“是谁在欺负谁!”
这回没有丝毫心软的男人一寸寸地挤进去,“谢柔嘉,你怎可如此待我!”
谢柔嘉正欲辩驳,一滴灼热滚烫的泪砸落在她眼睛里。
心里仿佛被烫了一个洞的谢柔嘉一时忘了动。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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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来越多的泪水砸在谢柔嘉面颊上, 烫得她心口疼。
她想要摸摸他的脸颊, 可手被束缚着, 无法动弹。
突然,一把冰凉的匕首塞入她手中。
他俯下身用牙齿咬开了她手腕上的束缚,握着她的手抵在自己的心口,嗓音喑哑, “既然柔柔那么恨我,不如趁此机会杀了我替他报仇。”
谢柔嘉慌忙丢了匕首,哽咽, “裴季泽, 你混蛋!”
他明知自己下不了手,却这样逼她。
“我是。”他堵住她的唇,再也不给她骂人的机会。
屋外的雪似乎越来越大,呼号着像是要席卷一切。
屋子里的炭火像是要将人融化。
浑身汗涔涔的谢柔嘉如同溺水的鱼, 想要逃, 却又被他缚住手。
他尤嫌不够, 将她藏在榻下的酒摸出来, 含在口中, 一口口渡入她口中。
很快她便有了几分醉意。
他突然停下来。
醉意氤氲的女子见他不喂了, 主动圈着他的脖颈, 想要他渡自己一些酒。
他却不肯再渡她酒,灼热的呼吸落在她的耳畔, “说喜欢我。”
她偏过脸不肯说, 谁知他一把将她抱坐起来, 低下头将她含在口中。
她眼角沁出泪光,圈着他的脖颈呜咽。
再也按耐不住的男人将她抵在榻上,随意地攀折,听着她嗓音细软地哭泣着叫自己的名字。
一遍又一遍,不知疲惫。
大雪断断续续下了一夜,鸡鸣时方歇。
外头天还未亮透,帐内暗沉沉。
裴季泽贪恋地望着怀里如同银丝团成的女子。
她哭红的眼角像是凝结着一滴胭脂泪,瞧着好不可怜。
他在她眼角落下一吻,小心翼翼地抽出自己的手臂,才起身,榻上垫着的银白毯子滑落到地板上。
他俯身去捡,只见上头有一抹已经干涸的血渍。
梅花似的秾艳。
裴季泽望着那抹血迹一时怔住。
她竟一直都在骗他……
他想起昨夜那样没有顾及,小心地掀开她身上的衾被,想要替她查看有无受伤,背对着他的女子突然哑着嗓音道:“立刻滚出府。从今往后,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裴季泽沉默良久,穿好衣裳后起身出了屋子。
昨夜下了一夜的雪,到处白雪皑皑。
正在廊庑下徘徊的文鸢一见他出来,愣了一下,忙上前去请安。
眉目若雪的男人哑声吩咐,“她还睡着,我先入宫,晚些时候再来瞧她,劳烦文姑姑好好照顾她。”
文鸢见他面色不大好看,一时也不知两人吵成什么样,忐忑应了声“好”。
裴季泽又交代几句后方离去。
待他出了月门,文鸢有些不放心地入了旁边守夜的耳房询问究竟。
正在打盹的两名女使一见她来,忙起身请安。
文鸢低声询问,“昨夜公主与驸马可有吵架?”
两名女使对视一眼,一时也不知昨夜那种情况算不算吵架。
其中一名女使道:“昨夜,驸马叫了四次水。”
文鸢愣了一下,在廊庑下徘徊片刻,又去了厨房,吩咐厨房炖一些滋补的膳食给公主补身子。
谢柔嘉再次睁开眼睛时屋子里天光大亮。
裴季泽已经不在屋里。
她稍稍动弹,疼得眼泪逼出眼眶。
昨夜裴季泽不知喂她吃了多少酒,丝毫不觉得如何,眼下清醒,没想到竟然这样疼。
这时文鸢入内,闻着里头浓郁的气息,不禁红了脸颊。
她忙上前去,待瞧清楚谢柔嘉身上的痕迹,不由地大吃一惊。
她心疼不已,“头一回,驸马怎一点轻重也没有!”
谢柔嘉想起昨夜,瞥了一眼地上银绒毯子上的那抹血迹,道:“他不知我是头一回。”
文鸢眼神里闪过一抹惊讶。
不过这种房中事,便是再亲近的人也不好置喙。
她一边小心替谢柔嘉更衣,一边将裴季泽临走前交代的话细说了一遍。
末了,叹气,“驸马,其实怪不容易的。”
谢柔嘉闻言没有作声。
半晌,吩咐,“去煎一副药给我。”
文鸢下意识问:“什么药?”
谢柔嘉到底是有些害羞,咬了咬下唇,“避子汤。”
文鸢迟疑,“公主不是一直想要个孩子,若是怀上岂不正好。”
公主一向最怕寂寞,从前总说要是有个孩子就好了,这样就能长长久久陪着自己。若是驸马的孩子,倒也名正言顺。
“阿昭大仇未报,”一瞬间红了眼眶的女子抬起泪眼望着她,“我怎有脸与他生孩子?我又怎有脸过得好?”
文鸢闻言,亦红了眼眶,哽咽,“卫公子在天之灵,也希望公主过得好。”
“正因如此,我心里才更难受。无论我做什么,阿昭他都肯原谅我。”谢柔嘉泪流满面,“可我这十几年来对他做了什么,我竟不知他喜欢我。”若不是萧承则说与她听,她竟半点不知晓。
这些年,她都对卫昭做了些什么!
“这不是公主的错!”文鸢安慰,“公主一直把卫公子当亲哥哥,又怎会知晓卫公子有那样的想法。”
“逝者已逝,公主不能这样折磨自己与驸马。不如您同驸马实话实说,您同岳阳侯不过是——”
“他很无辜吗?”谢柔嘉哽咽,”哪怕他没有杀卫昭,可若不是他故意拦截我的信件,阿昭说不定也就不会来江南,就不会无辜惨死!”
文鸢这下亦不知该怎样劝。
自打从江南回来,她夜夜做噩梦,几乎没有睡过一个好觉。
卫公子的死已经成了她心里的结,恐怕只有卫公子大仇得报,她才能够真正解脱,与驸马重修旧好。
谢柔嘉把满是泪痕的脸埋进臂弯里,哭道:“文鸢,你不明白我心里有多痛恨自己。若是可以,我恨不能当初死在江南的人是我,这样,我就谁也不欠了。”
裴季泽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前的紫檀木手串。
儿茶坐在他怀里,轻轻晃动着尾巴。
“公子,您怎么了?”
锦书见自家公子自从公主府回来后,就有些魂不守舍。
回过神来的裴季泽轻轻揉捏着眉心,“去请赵医师帮我配一些止疼化瘀的药膏来。”
锦书闻言,一脸担心,“您受伤了?”
他这才想起早上替公子更衣时,公子雪白的亵裤上也沾了一点血迹,脖颈上也多了几处被女子咬出来的印记。
难不成昨天夜里公子与公主昨夜打架了?
可瞧着公子的神情又实在不像。
裴季泽道:“照做就是。”
顿了顿,吩咐,“备马车,我要入宫面圣。”
未央宫。
江贵妃打量着面前与自己的儿子生得有五分相似的侄子,原本憋得一肚子的火气卸了一大半。
她道:“七郎该不会喜欢她吧?”
这段日子外头虽谣言四起,说安乐公主如何与岳阳侯交好,她心里是不相信的。
毕竟,当年自己的哥哥,也就是他的父亲死于太子之手,他心里最憎恨太子不过,又怎会与他的妹妹好。
可昨日在马场她瞧得分明,他眼里对谢柔嘉分明是多了一丝不该有的情意。
眼前的男人虽与自己的儿子生得五分相似,却是完全不同的性子。
骄傲自负,城府极深。
若是他真瞧上谢柔嘉,恐怕会不计一切手段得到她。
江行之不置可否,“您今日叫侄儿来,可是有要事?”
江贵妃见他闭口不谈,道:“事情准备得如何?”
她已经等不及了,若是圣人不肯废黜太子,她就杀了太子。只要太子一死,那么她的儿子就是新的储君。到时她第一件事就是杀了谢柔嘉给自己的儿子陪葬。
而再过几日太子会去城外的寺庙祭祈福,便是最好的时机。
江行之望着眼前已经有些疯魔的女子,道:“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
江贵妃放下心来,叮嘱,“长安贵女如云,你若是瞧上谁,我都可叫陛下赐婚,唯独她不行!你莫要江心思浪费在她心上!”
“侄儿知晓自己在做什么,”江行之起身向她告辞,“若是姑母没有别的事情,那侄儿告退。”
江贵妃见他竟这样走了,气不打一出来。
待人消失在宫苑,才恨恨道:“也不知那贱人有什么好,阿昭被她迷得命都没了,眼下就连他也瞧上她。”说着说着,又想起卫昭,眼泪涌出眼眶。
贱人,事成之后,非杀了她给自己的儿子陪葬!
公主府。
谢柔嘉才用完药,外头的人来报:岳阳侯来了。
文鸢见自家公主眼下实在不便见客,忙道:“奴婢这就叫人打发他。”
“不用,”谢柔嘉从臂弯里抬起脸,眼神里闪过一抹冷意,“让他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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