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VIP2024-1-3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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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完结】
虞滢穿进了一本无cp复仇文中,成了男主那有名无实的恶毒前妻。
在书中,男主当了二十年的贵公子后,却忽然被告知是被抱错的罪臣之子。
而真公子则因为抱错一事被流放边境。
真公子受尽苦难归来后,为了报复男主,先是断其双腿,再而逼迫他娶了同是罪臣之女为妻。
罪臣之女吃不得苦,趁着大赦,卷了仅剩的一点粮食逃跑了,但没跑多远就摔死了。
这时虞滢也就穿来了。
熟知剧情的她,知道男主的所有亲人都活不久了。
也知道男主会在亲人死后黑化报仇,最终报仇成功,成为了一代权臣。
为了好好活着,她只能凭着熟知的剧情与自己所学的中医知识,竭尽所能的救下男主和其亲人。
伏危断了腿,也成了罪臣之子,更是被迫娶了恶毒的妻子。
在他萎靡不振,也没了活着的意志时。
那去而复返的妻子似变个人一样,乐观坚韧,给死气沉沉的家里带来了曙光,治好了他的一双废腿。
渐渐地,她成了他的救赎,成了他无法割舍的存在。
1、男主名字“危”——在古书中“危”字还表示“端正”之意。
2、男主养父是害伏家被抄家的罪魁祸首。
3、最初版文案始于2021年8月,微博存档
内容标签: 女配 穿书 正剧 日常
搜索关键字:主角:虞滢,伏危 ┃ 配角: ┃ 其它:预收《身穿成古代黑户日常》
一句话简介:穿成罪臣子之妻,开局一无所有
立意:身处未知的险境之中,勇往直前,不畏凶险。
vip强推奖章
虞滢原本家庭美满,可不幸的穿书了。面对家徒四壁,吃不饱穿不暖的情况,虞滢凭靠着十几年的中医知识,治好了男主双腿,再一步一个脚印的发家致富和过日子,到最后不仅收获美满的家庭,也收获了事业的成功。
本文无论主角还是配角,人物的性格都鲜明得犹如跃然于纸上。而且文中的女主更是始终保持着积极乐观向上的态度,哪怕面对困境也会迎难而上。本文对于亲情,友情,爱情的描写,更是细腻:因此这本文非常值得一阅。
(作品上过vip强推榜将获得此奖章)
连载文《和老板穿到古代种田》
文案:苏窈和老板穿到古代成夫妻
苏窈和老板出差时,发生了车祸。
一醒来,他们俩成了育有一双儿女的夫妻,还是家里备受欺负的老黄牛。
一家破牛棚,家徒四壁,四面漏风,一家四口饿得面黄肌瘦,身上只有五文钱。
家中老爹老娘,兄弟各个都吸着他们的血,他们也无怨无悔,然后被饿死了,他们就来了。
她的老板将来一定会在这困境中大杀四方,她只需要躺平就好,但那是以后的事情,现在她只有一件非常难为情的事情。
她还是个黄花大闺女,但却有个还没断奶的孩子,她该怎么办?
第1章 流放岭南
窄小昏暗的茅草屋里头,虞滢躺在由干稻秆扎成的矮床上,两眼空洞无神地望着茅草屋的屋顶。
虞滢就这么躺着过去了三日。
三日前,她穿越了。
对于这个结果,虞滢由茫然到崩溃地大哭,再到现在的麻木空洞。
从这具陌生身体的原身记忆中,虞滢对自己的处境也有了浅薄的了解。
她不仅穿越,而且还是穿到了一本刚看完不久的小说中。
书中的男主是被抱错的罪臣之后,因被抱错,成了太守之子,过了二十一年的高门生活。
直到真公子被认回来后,这安逸生活便被打破。
被流放二十一年,过尽苦日子的真公子已然黑化,故而对男主各种报复。
不仅在男主被流放去岭南的路上,收买衙差打断了男主的双腿。更是因求爱男主前貌美未婚妻时惨遭拒绝后,一怒之下让男主娶了一个样貌丑,且性子恶毒的女子为妻,以此来羞辱他。
而这个恶毒的女子,在嫁给男主后,百般苛刻男主一家,更是在大赦后卷走家中的粮食逃跑离去。
可没跑远就滚下陡坡,一宿后再被人时,已然被吓死了。
而虞滢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穿来的,穿成了文中只有寥寥两句描述的男主前妻。
回想到这,虞滢头疼地抬起手,手臂遮住了双眼。
这三日来,哪怕足不出户,她也对现在的处境有大概的了解——现在这个时候,男主家里家徒四壁,家中更是连一粒米都没有。
在原主的记忆中,虞滢也知道了自己现在处在一个暴君统治,奸臣当道的世道。
原主父亲原是太医,但因误诊帝王宠妃而被砍了脑袋,全家女眷也被流放到岭南。
而现在的岭南没有后世的繁华,只有落后贫瘠,危险重重。
想到这,虞滢又无奈叹了一声气。
她现在该怎么办?
这个问题她想了三日。
逃避不了现实的虞滢只能被迫的接受现状,然后铆足劲活下去。
正在思索时,腹中传出“咕噜噜”的叫声。
虞滢摸了摸小腹,她这几日几乎不怎么吃东西,每日只吃几口野菜汤果腹活命。
强烈的饥饿感让她不得不离开禾秆床,穿上床外的一双布鞋,拖着虚弱的身体缓缓地往外走去。
走到门前,犹豫了一下后,才缓缓掀开茅草屋的草帘。
时序初夏,时下已是斜阳西坠时分,暮色四合。
带着暮色的日头,并不刺眼,但由于虞滢已经三日都在昏暗的茅草屋中,所以在见到光亮时,双眼还是有所不适,只得抬起手遮掩住光线。
待适应了一会后,她才缓步从屋中走出空荡荡的院子,停驻在其中,望着远处层峦叠嶂,连绵不断的山峰。
虞滢的神色再次呆滞。
这和身处现代还未开发的大山中有什么区别?
正呆滞间,身后忽然传来竹竿轻敲地面的声响。
听到声音,失魂落魄中的虞滢转身望去。
弄出声响的是一个头发花白,满脸皱纹,瘦弱单薄的老太太。
在这三日里头,她也就只见过两回这老太太,而且他们之间没有说过一句话。
前几日没心思去想,但现在一猜测,便猜到这老太太就是男主的生母罗氏。
谁能想得到这个看着像是六十岁的老妇人,其实连五十岁都还没到。
为了衬托男主的悲惨,男主在和亲人相认后且还没有释怀之前,生母便没了。
罗氏穿着的粗布衣已然磨损得看看更多精品雯雯来企鹅裙幺五尔二七五二爸以不出原有的颜色,袖口甚至磨损成了丝线,全身还有多处补丁,这衣服和乞丐穿的唯一区别就是相对干净。
罗氏显然眼睛不大好使,所以手中握着一根竹竿探路,眯着眼从茅草屋中走出来。
她手中还抱着个陶罐,似乎瞧到了院中模糊的身影。
哪怕看得不清楚,罗氏也能猜到是谁,她没有搭理虞滢,而是表情麻木的走到一个旧水缸旁。
往水缸摩挲片刻,拿起水瓢往罐子中慢腾腾的舀了两勺水后,再走到一处简陋的烧火木架前蹲了下来。
是了,男主的本家家徒四壁,穷到连厨房都没有,更别说是烧饭用的火灶。
虞滢的视线略过罗氏,望向她身后摇摇欲坠的茅草屋。
她想,但凡风大一些都能把这两间茅草屋给吹塌了。
这个院子,就两间茅草屋。
一间是她住的,一间偏大一点,现在住着男主的一家人。
这样的条件是真的很差,可虞滢却清楚,自己若是想要活下去,现在就不能离开这个地方。
原主也没有路引,全身上下不到十文钱,她从这里离开后,又凭什么活下去?
况且这古代的安全性可比不得现代,更别说是这被称为蛮荒之地的岭南。
留下来尚且有一隅遮风挡雨,况且往后跟着主角混口饭吃,也能多几分生机。但若离开,恐怕会是九死一生。
她既然要留下来跟着男主混,那必然是要融入男主一家的。
犹豫许久后,虞滢还是一拐一瘸的走向了罗氏。
因崴了脚,走路发出的声音惊动了戒备的罗氏。
罗氏闻声,她那形如枯槁的手忙颠颤巍巍地去摸竹竿。
虞滢见罗氏这么戒备的模样,解释道:“我就只不过是想帮一帮你。”
听到这话,罗氏皱起眉头,对这儿媳改变的态度更是警惕:“我能忙得来,不用你帮。”
罗氏的拒绝,也在虞滢的预料之中。
原主先前太过恶劣,来这伏家有半个月了,对伏家人不仅是言语上的侮辱,甚至还动手打过人,甚至在逃跑的时候还把家中全部粮食卷走了,也不怪现在罗氏对她这般的警惕。
再说原主被村民抬回来的时候,那一小袋的芋头也不见了,也不知是谁趁机莫走了。
罗氏虽在意那粮食,可毕竟都已经没了,总不能一家一家的去质问,也只能接受现实,而心底对这挂名的儿媳更加的不喜了。
罗氏巴不得这个挂名儿媳逃得远远的,不要再回来了。只是没想到她逃跑时把粮食全部卷走了,更没想到还会去而复返。
这个儿媳是官差送来给儿子做妻的,罗氏不敢随意让儿子与恶妇和离。
再者人都回来了,罗氏也不敢贸然赶走,更不敢饿死她惹上人命案。无奈之下,也只能把这口憋屈气给生生咽下去。
罗氏戒备得紧,虞滢也只能暂时歇下融入男主一家的心思,正又叹一息时,后背一疼,一颗小石子砸到她后背,随后“啪嗒”一声落了地。
一道带着怒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你这个坏女人要是欺负奶奶,我跟你没完!”
虞滢皱起眉头立即转身望去。
拿石头砸她的,是一个看着只有五六岁,但实则已经快八岁的男童。
这个男童叫伏安,是男主的侄子。
这时的伏安正凶神恶煞地瞪着虞滢,左手还牵着瘦瘦小小的妹妹。
女童看着只有两三岁,但实际年龄肯定比看起来要大上一两岁。
兄妹二人的脸上都是脏兮兮的,身上都穿着非常不合适,且勉强能遮体的衣服。
岭南是三大流放之地,也称为蛮荒之地,可想而知这个地方的环境到底有多恶劣,多穷苦。
看着这一家子都衣不御寒,食不果腹,住得还是随时都倒塌风险的茅草屋,虞滢心下顿时拔凉拔凉的,对往后的日子更是感到前所未有的茫然。
她不知道自己能否适应这种恶劣的环境,也不知道自己能否能改善现状,好好的在这个时代活下去。
就在虞滢失神那一瞬间,伏安蓦然向她冲了过来。
虞滢虽脚上有伤,但还算是灵敏的躲开了差些撞上她的伏安。
原主摔落山坡,虽然没有大伤,却崴伤了脚。
虞滢心有余悸的稳住了身体后,才皱眉看向面前面黄肌瘦,正凶狠的瞪着自己的男孩。
虞滢原解释自己没有欺负他祖母,却又想到在原主的记忆里,原主脾气差,对伏家所有人都颐指气使,把他们当做下人一般对待。
若是与原主性格有太大出入的话,恐会引人起疑,所以解释也就作罢了。
只是原主的性子太过强烈,性子温和的虞滢根本学不来,也就没有打算按照原主的性子来行事。
她面色冷淡地看了眼凶狠得似狼崽子的伏安之后,转而看向另外一个面黄肌瘦的小女孩。
小女孩对上虞滢的目光,立即吓得脸色一白,脖子也因畏惧而缩了缩,显然她是极怕原主的。
虞滢从原主的记忆中知道,原主之前经常打骂这两个孩子,也难怪俩个孩子是这么个态度。
虞滢什么都没说,只冷着脸转身朝那住了几日的茅草屋走去。
原本以为会挨打的伏安看着虞滢离开的背影,愣了愣。
罗氏胡乱伸手,靠着模糊的视线抓住了孙子的手,忙呵斥道:“你逞什么能,奶奶用不着你护!”
走到茅草房房前的虞滢听到这话,暗暗叹了一口气,浮现几分心酸。
初看小说的时候,对小说里边艰苦的角色没有太大的触动,哪怕看到生离死别之处,也只是感慨一两句世事无常,内心也没有太大的波澜,但身在其中的时候,才知个中五味。
她掀开蒲草编制的帘子,入了昏暗的茅草屋中。
伏家一共是两间茅草房,她这间比较小,应是以前罗氏住的那间。
大的那间是伏家长子夫妇带着孩子住的,现在也依旧住了四个人。
罗氏和两个小孩,还有她一直没见过的男主。
罗氏祖孙三人都忌惮原主,怕原主谋害他们,所以自然是不可能与她共处一室的。
只是她不太理解,仅仅两间茅草屋,那被抱错的真公子,之前又住在哪里?
虞滢没有细想这事,入了昏暗的屋中后,一眼望去,不过是六七平米的茅草屋。
昏暗之中隐约可见堆了半个屋子的柴火,还有角落那处用稻草杆子铺成的,勉为其难能称为“床”的唯一家具。
虞滢仔细检查过那些稻草杆子,好在都很干爽,没有虫蚁后,她才敢放心在上边躺着。
但到底是怕有蛇虫鼠蚁,所以昨日她在外头拔了好些艾草回来,烧了一半留了一半,所以屋中有一股淡淡的艾草清香。
只是茅草屋昏暗潮湿又闷热,闷得着实让人心烦意燥的。
虞滢拿起罗氏先前用的破蒲扇,扇着风坐到了在床上。
静坐了一会,想到方才那对面黄肌瘦的兄妹,须臾间她猛然想起了小说里边的剧情。
男主是因所有亲人相继离世才黑化的,而这些亲人中第一个离世的人并不是罗氏,而是他那连一面都没有见过的大兄。
伏家的长子伏震,现在采石场做苦役。
虽然前几日大赦,伏家也在大赦之中,可采石场缺人,不可能一次性全部人都放出来。
再者管事的官员贪污腐败,所以还得用银子来赎剩下的役期才能得以自由。
伏家长子夫妻两人还有三年的役期,没有银子,且胳膊拧不过大腿,也只能继续做着苦役。
而在男主认祖归宗的第三个月后,伏家长子在采石中被石头给砸死了。不久后,罗氏伤心过度也跟着去了。
而那阿嫂为了讨公道,也被那些蛮不讲理的差役给打了一顿、回来后病病恹恹的处理了丈夫与婆母的身后事,又要养活两个孩子和残废的小叔,操劳过度后也跟着撒手人寰了。
原本没了活下去意志的男主看着两个半大的孩子,只能投做苍梧郡玉县县令的幕僚,期间受尽折辱。
可即便如此,依旧没能保住这两个孩子。
侄子被人拐走了,侄女也因早些年长期饥饿亏空身子,所以没多久就夭折了。
想到这些,虞滢面色顿时凝重。
圣母心虽要不得,可不知剧情还好,若知道剧情却还不做任何措施,她过不了自己那关。
一想到让她眼睁睁的看着这些活着的人变成一具具冷冰冰的尸体,她更不可能坐视不管,所以虞滢还是决定量力而行。
现在是男主流放的第一个月,她尚有两个月的时间可以为改变剧情发展的做好准备。
尽力而为,能救得了就救,若救不了,她也已然尽力了,过得了自己心里那关便好。
天色逐渐黑了,虞滢收起了思绪,从屋中出去端水进屋擦洗一下身体。
岭南的六月就已然闷热得厉害了,便是不出去也能闷出一身汗,浑身黏黏糊糊的很不舒服。
虞滢走出了茅草屋,走到了一旁的水缸前,看了眼伏家唯一的木盆。
一个木头开始泛黑,且几乎快要用不了的木盆。
现在这种条件,已经不允许虞滢挑剔了。
强忍着心里的不适,虞滢取了半盆水,在伏安那警惕的目光之下,把水端入了屋中。
她把帘子放下,拿了几根粗树枝抵住了帘子,然后才摸黑把衣裳脱下,从原主的行李中拿了一块布巾来擦洗。
虽然粮食没有了,但是好在原主的行李倒是一并给送回来了。
说是行李,也不过是七文钱,一身换洗的粗布裙,两支荆钗,还有一块布巾,最后是用碎布包裹着的草药和黑色的小果子。
虞滢仔细检查过了,这几样草药多多少少都是有些毒性,野果子是半新鲜的,汁液乌黑,沾到皮肤上,会黑紫一片,没个四五日是洗不掉的。
刚刚穿来那会,她从水里的倒影中,看到了原主的脸颊上有大小不一的五块黑斑。
右眼侧有半片树叶大的一块黑斑,鼻梁上,左脸颧骨上也各有一块,其他两块黑斑下人小了许多。
起初虞滢以为原主貌丑,有些绝望,但一仔细回想原主的记忆,才发现脸上的那些黑色的印记并不是什么黑斑,而是这黑色野果子的汁液染的。
岭南为蛮荒之地,凶险难测,有几分姿色的女子,若没有自保能力的,只会招来祸端。
清楚原主扮丑的目的后,虞滢每隔两天就用这黑果子的汁液重新涂抹,她也打算这几日寻一寻,看看能不能找到这些野果子。
除了野果子,那些个有毒的草药,虞滢也没有扔,则是留着以后防身用。
原主能会有这些行李,全是因当时押送余家的官差头子曾受到过余家恩惠,所以押送期间对余家也有几分照拂。
而且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余家留有简单的衣物和些许银钱。
因有官差头子的庇护,余家的女眷才免遭糟蹋。
原主生得漂亮,肤色白皙细腻,若是没有这官差头子的庇护,恐怕也不能平安到岭南。
余家的人会医术,到岭南之前,女眷们都用了野果子的汁液涂抹到了脸上,说是服毒自毁容貌,以免被糟蹋。
那果子的汁液乌黑,用水也难以清洗干净。
岭南地区山林茂密,除却凶猛野兽外,各种草药也遍布大山,毒草也更是随处可见,会医术的人,很容易就能找得到各种草药。
原主若是安生的话,日子还算不得太难过,只是原主偏要作,到了岭南还继续嚣张跋扈,与人有了口角后,直接下.毒害人,所以才会被强迫嫁给瘸了双腿的男主。
原主因自小受宠,所以被迫嫁给男主的时候,余家拿不出什么东西,但还是给她做了一身没有任何补丁的粗布裙和两支荆钗,除却之外还有……银子!
用冷水简单擦洗着身体的虞滢,脑海中忽然浮现原主的记忆,连忙穿上干净的衣服,拿起刚刚放在席子上的腰带。
她仔细摸了一遍,终于摸到了有一处地方略硬,她四下看了看,在昏暗的屋中拿了一根枯树枝。
两手一折,折断后,就以着树枝坚锐的部位费劲地划开了腰带。
不一会,从腰带里拿出了一片用布包着的小物件。
打开碎布,映入眼中的赫然是两片银片,银片是叶子形状,好似从首饰上拆下来的,约莫小指半长宽,略薄。
自小在中医馆长大的虞滢,对重量很敏感,她一掂就大概能知道这两片银叶片有多重。
掂了掂,两片小银片竟不到一钱。
虞滢看文的时候,大概对银钱也有所了解,一钱银子若是换成铜板的话,约莫能换一百文钱。
可这不到一钱的两片小银片,也换不到一百文钱呀!
原本激动的心情,在换算之后,瞬间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
但又转念一想,身无分文比这还更可怕,也就没有那么失落了。
虞滢平缓了心情,藏好了银片后,复而看了眼红肿的脚。
前几日太过消沉,倒是无心管这崴到的脚,现在全然想通了,便也就琢磨着明早去附近查看一番,看有没有消肿祛瘀的草药。
收回了目光,端着盆一拐一瘸地从屋中走了出去。
一出去,便闻到了野菜汤的浓郁气味,还是不大好闻的气味。
火架子那边,野菜汤已经煮好了,伏安费力地把架在火架上的陶罐取了下来,用简陋的木勺子把野菜汤分入了几个粗糙的木碗中。
分好后,他抬起头看向虞滢,目光凶狠。
虞滢无视他那凶狠的目光,而是垂下视线望向地上的五碗野菜汤。
祖孙三人和素未谋面的男主,伏家拢共就四个人,加上她才有五人,所以这五碗野菜汤中有一碗是她的。
这几天下来,天天都是无油无盐,没有半点味道的野菜,虞滢觉得犹如嚼草。
几天吃下来,哪怕肚子饿得厉害,虞滢也没有什么食欲。
但既要活下来,就要填饱肚子,甭管是嚼野菜还是嚼草,能饱腹就行。
可大概伏家长期都是这么个吃法,所以那兄妹二人都很瘦小,脸色蜡黄,脸颊还没几两肉。
而罗氏那双眼,估计也是因营养不良和疲劳过度,加上岭南瘴气的原因,才近乎瞎了。
虞滢倒了水,放下木盆就径直走了过去,端起了一碗野菜汤后,不发一语的转身回了屋。
伏安看着虞滢离开后,紧绷着的那口气也呼了出来,他看向身旁的祖母,奇怪道:“奶奶你说她怎么不骂人了?”
罗氏神色麻木,只道:“别管。”
然后又说:“把汤端进去给小叔。”
说罢,罗氏转头往另一间茅草屋望去,虽然看不清楚,但隐约能看得到茅草屋的影子。
把这亲生儿子接回来已经有一个月了,罗氏的心情还是很复杂,不知怎么和这个儿子相处。
虞滢进了屋子坐下后,端着野菜汤看了许久,实在是没有食欲。
可腹中饥饿难忍,还是用粗糙的木勺舀了一勺野菜吃进了口中。
虽然在现代,原生态的野菜很受欢迎,但并不是所有的野菜都是好吃的。
在没有任何调味料的水煮之下,这野菜着实难以下咽。
虞滢没怎么嚼就把这些野菜给咽了下去。
一碗野菜汤见底了,腹中才有了饱腹感。
吃饱后,天色已全黑,虞滢也躺到了床上。
屋外断断续续的传来狗吠声与野兽的嘶吼声。
听到这声音,虞滢每晚都心惊胆战的,生怕有野兽下山闯入伏家。就这两间茅草屋,连扇正经门都没有,根本抵挡不了什么猛兽。
虞滢原本因被衾破旧没有盖,但在听到野兽嘶吼声时,却是怕得什么也顾不上了,拉过被衾紧紧裹在了自己的身上,想以此来寻求几分安全感。
那些野兽嘶吼声好像很远,却又好像很近,听得虞滢惶惶不安。
夜色渐深,隔壁一如前几日那般,断断续续的响起咳嗽声。
先是罗氏咳嗽,紧接着那两个孩子有一下没一下的咳着。
在这祖孙三人的咳嗽声间,她似乎还听到了几声属于成年男人低低的闷咳声。
虞滢愣了一下。
不用做其他猜想,她没有听错,这咳嗽出声的就是她一直没见过的男主——伏危。
男主的名字虽然奇怪,但她隐约记得文中有对男主名字的解释。
——“危”也,正襟危坐,有正直,端正之意。
第3章 男主有疾
初晨,晨光熹微,有些许光亮透过缝隙钻入了屋中。虞滢起了身,用布带把一头及腰长发随意束在了腰后,而后出了屋子。
天气炎热,但因是早间,这地又四周环山,甚至还有些许的雾气飘散,所以清晨颇为寒凉。
虞滢一身长衣,倒是不觉得冷。只是一宿没怎么睡,她的脸色很苍白,眼底下也隐隐泛着青色。
虞滢打了个哈欠后,走到水缸前,正要舀水来洗脸,却发现水缸里的水快要见底了。
整个村子都是茅草屋搭建的,自是不可能有水井的,能取水的地方,只有离伏家一里外的河流。
伏家老的眼睛不好使,小的虽然有八岁了,但那身板看着顶多六岁,便是一里路,取水也很困难。
虞滢迟疑了片刻后,只舀了半瓢水,一点一点的倒入掌心中用来漱口和洗脸。
洗漱时,身后有竹竿敲地的声响传来,一听便知是罗氏也起了。
天色只是微亮,且有雾气笼罩,所以罗氏还是什么都瞧不见。
虽瞧不见,但也能听得见稀里哗啦的水声。
她微微蹙眉,暗道这余氏已经来了半个月了,在这半个月里几乎都是睡到日上三竿的,这几日怎天天这么早起?
罗氏一瞬疑问后便不再在意,她摸索走了过来,把昨日儿子与孙儿孙女换下的衣物放入了破木盆中。
一手抱着木盘,一手敲着竹竿轻车熟路的走出院子,去河边洗衣裳。
天还没全亮,这罗氏眼睛又不好,去河边洗衣,稍有不慎便会失足落水。
虞滢皱眉看着罗氏走出去,心下到底有几分担心。
反正她今日还要出去寻些草药,也就瘸着脚跟着走了出去。
她并未紧跟罗氏,而是隔了好些距离走在她的身后。
罗氏眼睛不好,走得慢,虞滢便边走边停查看路上的野草。
寻常草药并不难寻,在岭南地区,草药在乡野小道随处可见。只是百姓不会辨别,只当它们是寻常杂草。
每走几步就能看到一些常见的药草。而能治跌打肿痛,清热解毒,祛风除湿等疾的鬼针草更是随处可见。
现在的条件也不允许她精心调养,只能用最古老最简便的方法,把这鬼针草捣烂后蒸热,先敷个几天看看效果。
她来了多日,脚踝处的红肿已经没有一开始那般严重了,所以敷个两三日也能看到效果。
她弯腰折了一把鬼针草。
折好后,看到了一旁的夏枯草,想起昨日隔壁屋子起伏的咳嗽声,想了想,也拔了些。
岭南地方瘴气重,得多食清肺的食物,不然她就是久住,也会像伏家人一样晚晚都会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