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年代漂亮作精—— by虎皮喵
虎皮喵  发于:2023年12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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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平房的人还好一些。
高楼的人才受不了,跟蒸笼似的。家?里几乎都没法儿下脚,只能去空地那边的大?树下乘凉。
胡宛宁压低声音,“我听说?这边乡下有些地都旱了,弟妹……你有空就多囤点?粮食。”
“这么严重?”
前不久不是才下过一场大?雨?
“我也是听别人说?的,”胡宛宁接着开口道:“反正是粮食,多囤点?也没啥。”
阮明芙却没有放在心上。
她没有经历过缺粮的时代,自然不能与胡宛宁感同身?受。
“嫂子别急,说?不定?待会?儿就下雨呢。”
粮食哪里是那么好囤的。
“你说?得对,”胡宛宁也知道这个理,“再说?也没旱多久,咱们先看着。”
“老?谢呢,他又出去了?”
哪怕在休婚假,谢延昭依旧是一个大?忙人。
“我让他去给?我父母寄东西了,”阮明芙拉着胡宛宁的手,“嫂子,你教?我做衣服吧。”
她之前就有这个想法。
最近事太多,只能把这事放一放。
“好啊,”胡宛宁一口答应,“我家?老?许的衣服也都是我做的,你看看我身?上这件,刚做好不久呢。”
阮明芙看过去。
她身?上是一件浅色衬衫,与现在流行的宽宽大?大?不同,这件衬衫明显掐了腰,隐约能看得见曲线。
挺有想法。
“不错,嫂子真厉害,”阮明芙小嘴抹了蜜,“嫂子,快教?我怎么做。”
被人夸,胡宛宁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教?你教?你。”
阮明芙双眼一亮,跑到放杂物的房间将自己之前买的面料拿了出来。
“嗬,”胡宛宁吓了一跳,“你怎么买这么多?”
她伸手摸了摸布料的质地,指着其中一件道:“这种?布料做出来的衣服没有型,还容易拉线。不过只要不穿着去干活,问题应该不大?。”
“摸着也挺舒服……”
现在的人选布料,都选颜色深耐磨。
像这种?布料,压根就没多少人买。
“弟妹,你是不是被供销社的人给?骗了。”
“我特意选的这种?布料,”阮明芙接着开口,“用来做睡裙。”
胡宛宁双眼一亮。
这到是个不错的选择。
“不错。”
睡觉而已,又不是穿去干活,管它有型没型,柔软贴肤就够了。
“还是弟妹脑子活,”胡宛宁自己都要心动了,“做睡裙要简单一些,我来教?你!”
简单是真的简单,哪怕做毁了也不用担心。
甚至连尺寸都不需要量。
阮明芙就简单说?了几句,便?看着胡宛宁拿着剪子唰唰几下,便?将裙子的雏形剪了出来。
她都呆了。
将还未拆封的缝纫机拿了出来。
阮明芙只见她将两块布料合了起来,放在缝纫机底下一滑,就缝好了。
连半个小时都没有,一件睡裙就做好了。
阮明芙有些迷幻。
……就这么快的吗?
“弟妹,过来看看是不是这样。”
就两件薄薄的布料,胡宛宁将她翻了过来。待提到上面两根细细的吊带,老?脸一红。
阮明芙没注意,她现在全部的心神都在这件裙子上。
裙子不长,穿着应该只到膝盖处。阮明芙本来想做到大?腿,胡宛宁表示接受不能。两人讨价还价半天,这才改到膝盖。
哪怕这样,胡宛宁看着这条吊带裙,都有些接受不能。
但一想,只是睡觉的时候穿,又释然了。
“太好了!”
阮明芙看着手上这条睡裙,满意极了。
“嫂子,你要不也做一条?”
反正她布料买得多。
“这……这……”胡宛宁看着条裙子,咽了咽口水,“这……这不好吧。”
阮明芙拿起剪子。
她将胡宛宁方才的步骤全记了下来,是时候自己亲自动手做一件。
“有什么不好?穿着睡觉又不是穿出去。”
胡宛宁松动的眸子划过坚定?。
“你说?得对!”
两人似乎在做衣服上找到了乐趣,一下午做了不少。
阮明芙在胡宛宁的指点?下,做衣服的手艺更是突飞猛进。至少,她已经明白裙子的版型该怎么裁。
不知不觉,胡宛宁便?在阮明芙这里呆了一个下午。
小胖子也不吵不闹,只是睁着眼睛好奇地看着她们。
“弟妹,你先练着,我得先回去做饭了。”
阮明芙应了一声,将其中做的两条裙子塞进胡宛宁的手里,“这两件嫂子就带回去,换着穿。”
“这怎么能行?”
胡宛宁正要拒绝,却听阮明芙接着开口。
“嫂子要是不收,我下回可就不好再麻烦你了。”
她抿了抿唇,“裙子可以收,但布票你得拿着。”
两家?都不是缺布票的人,阮明芙也没推辞。
胡宛宁见状,也松了一口气,高高兴兴地拿着裙子走了。
说?来也怪,胡宛宁刚走,谢延昭便?回来了,还给?她递了一封信。
“是我的?”
阮明芙狐疑地拿起信看了一眼,这才恍然大?悟。
原本是胡教?授寄过来的。
她拆开信一看。
除了信,还有十张大?团结。阮明芙拿起信一看。原来是胡教?授收到了她翻译好的资料,这一百块钱是给?她的酬劳。信中还说?,有使团来访,想请她过去帮忙。
还写了报酬,五百。
阮明芙双眼一亮。
看桌上十张大?团结更是亲切得很,这可是她凭本事赚回来的。
她看向一旁的谢延昭,“你说?我是去还是不去?”
谢延昭将视线落到她的身?上。
“去也行,不去我也能养得起你。”
阮明芙嗔了他一眼,“哼!就会?说?好听的。什么养不养,我自己能赚钱。”
她扬起大?团结,在他面前抖了抖。
谢延昭:“……”
阮明芙不理他,拿着钱进屋。
这几张大?团结跟上次她投稿赚的钱放在一起,这些不光是钱,更是她成长的见证。
能做传家?宝的!
阮明芙将这些大?团结小心翼翼地放在一旁,与旁边那厚厚的一叠比,这薄薄的一层显得凄凉。可她哪管这些,只觉得这薄薄的一层竟然该死的顺眼。
待阮明芙心情愉悦地出来,便?见谢延昭站在杂物间。
高大?的身?型,将整个杂物间都衬得逼仄不少。
阮明芙走过去,便?见他的大?手中捏着一件可怜的布料。
偏偏眼熟得很,正是她与胡宛宁一下午做的裙子。
她并未觉得什么。
毕竟穿越前,布料更少的衣服她也不是没有穿过。
“你在这里干什么?”
谢延昭只觉得手里的布料发烫,连带着他的耳根也有些热。可他稳得住,若无?其事地将裙子放了回去,轻咳一声道:“没什么。”
阮明芙不信。
她狐疑地朝他看过去,却因背着光,看不清狗男人脸上的神色。
只觉得这人耳根仿佛有些红。
可还不待她仔细看,又消失了。
仿佛是她的错觉。
阮明芙没理他,拿着做好的几条裙子走了出去。
谢延昭看着她的背影,张张嘴想说?什么却始终没有说?出口。
他眸光深邃,想到之前看到的画面,耳根处更是红了个通彻。
深夜,睡得正香的阮明芙被炸响的闷雷吵醒。
她不安地动了动身?体,身?侧的男人也跟着醒了过来。
“怎么了?”
话音刚落,耳边又是一道闷雷炸响。
阮明芙缩缩了身?子,忍不住朝谢延昭靠近。
感受到她颤抖的身?躯,谢延昭将手将她拥进怀里。
“打雷而已,不用怕。”
“嗯。”
阮明芙闷闷地应了一声。
可她还是紧张,忍不住伸手抓住他胸前的衣服,“可我就是怕,怎么办?”
“别怕。”
谢延昭伸手捂住她的耳朵,厚实宽大?的手掌确实能隔绝大?部分声音。
可下一秒,一道闪电将整个人天空照亮,随即而来的闷雷,更是响彻整个家?属院。
连窗户都在震动。
阮明芙慌得很,身?体更是忍不住与他贴得更近。
“别怕,”谢延昭将她整个人抱得更紧,拂开她脸上的长发,低头在她光洁的额上烙下一吻,“睡吧。”
许是狗男人的安慰起到作用,阮明芙虽然还是怕,心里却安稳不少。
她伸手摸摸他的脸,感慨地道:“谢延昭,你真好。”
谢延昭一把抓住她作乱的手,喉结滑动。
她的头靠在谢延昭胸膛上,继续开口:“以后你要是不在,那该怎么办?”
“什么我不在?”
谢延昭声音暗哑,如深潭般平静的眸眼泛着危险。
对方却仍不知死活。
“咱们要是分开……”
话还未说?完,便?被吻住。
谢延昭眼底闪过怒气,毫不客气地攻城略地。他的手也没闲着,沿她的曲线慢慢上移,不多时身?上的睡衣便?欲掉不掉地挂在她的肩头。
“分开?你要去哪?”
阮明芙的脑子清醒过来,想到那天的惨状。
她欲哭无?泪地道:“不、不去哪儿,真的……”
小骗子。
谢延昭哪里不知道,阮明芙选择跟他在一起,只是权衡利弊的结果。或许心底对他有一丝丝喜欢,可点?喜欢又能维持得了多久。
军婚难离,又不是不能离。
他早就过了冲动的年纪,内心寂静无?波。
正打算一个人孤独终老?,可阮明芙却闯了进来,生动飞扬的模样让他的视线忍不住在她身?上停留。
遇到她,飘泊的心有了归处。
想到这儿,谢延昭大?手一紧。
窗外?突如其来的闪电,照亮整个房间。
阮明芙也清晰地看到了谢延昭此时的模样。
她就不应该脑子糊涂说?这句话。
阮明芙抓着自己身?上欲掉不掉的睡衣,一手撑上谢延昭厚实宽阔的胸膛。
“……你冷静一点?。”
他却答非所?问。
“你刚才不是害怕?”谢延昭伏在她的耳边,声音极其危险,“我们来做快乐的事。”

“该吃早饭了, ”谢延昭也知道自己昨晚有些过火,他?轻咳一声, “吃完再气。”
听?听?听?听?。
这说的是人话吗?
阮明芙更气了,恨不得跳起来踢他?两脚。
“你下次要是再这样,以后不许上我的床。”
她声音带着些使用过度的嘶哑,不复先前的清亮。
谢延昭眼中闪过心虚, 摸摸她的头?道:“别?气了, 今早有你喜欢的肉包子。”
果然, 阮明芙眼睛一亮。
“你去?食堂了?”
军区食堂才有包子, 还有面条馒头?。那边种类丰富,偶尔还能看到炒粉炒面。
闻着空气中散发出?来的香味, 阮明芙也顾不上生气。
“快吃。”
谢延昭早就预料到阮明芙醒来会生气, 特意去?食堂装了包子,就是为了让她消气。
饭盒中的包子还带着热气,阮明芙伸手拿了一个, 却被?烫了一下。
谢延昭一把握住她的手,拿过来一看。
“疼不疼?”
漂亮纤细的指尖被?烫红, 带起一瞬的疼痛。
谢延昭蹙着眉头?。
“下回还敢不敢再直接动手拿了?”
幸好只?是烫了一下, 不严重。若是烫伤起了水泡,那就麻烦了。
阮明芙扬起精致漂亮的下巴, 冷哼一声。
“我还生你气呢。”
搁这儿教训谁呢?
谢延昭抿了抿唇, 最?后伸手将了筷子递了过去?,“用筷子。”
“哦~”
部队食堂做的肉包真的香。
里面的用的猪肉也很好, 而不是后世脖子肉。在这里,吃肉包子得靠抢。晚来一会儿,就没了。
肉馅虽然很香,但?她不吃肥肉。
哪怕肥瘦相间都不行。
阮明芙只?吃了包子皮,肉馅全塞给谢延昭解决。
“对了,你有没有破烂的军装?”
谢延昭很快便反应过来。
她这是打算给阮父阮母寄点东西。
“我找其他?战友问问,”他?沉声道:“就寄军装?要不要再寄点钱过去?。”
阮明芙摇头?。
东西还好,钱就算到了他?们手里也没法儿花出?去?,还不如寄点实惠的。
谢延昭想了想,“我在那边有位战友,关系还不错,可?以托他?暂时照顾岳父岳母。”
“你怎么哪里都有战友?”
阮明芙是真的好奇。
狗男人是不是战友遍地。
胖局长是战友,现在还是。
可?转念一想,可?不就是这样。
后世不是还有一句话:
一起同过窗、一起扛过枪……
“别?想了,”谢延昭问了一句,“四?件够不够?要是不够,我再多去?找几个人。”
阮明芙想了想,“就四?件吧。”
那边是边疆,昼夜温差比这里还大。白天穿短袖,晚上就得盖棉被?。拿四?件过去?,两人还能换着穿。
吃完饭,谢延昭就出?去?办事了。
阮明芙坐在客厅,拿出?昨天的小裙子正打算改改,却听?胡宛宁在门?外叫她。
“弟妹,去?摘蘑菇去?不去??”
她左手牵着小胖子,右手还提着一个小篮子。见她看过来,还兴奋地朝她招手。
昨夜下了一整的夜,今天天气都凉爽许多。
阮明芙探身,“嫂子,哪里有蘑菇?”
她以前无聊的时候,就会看别?人摘蘑菇。那些博主也是厉害,一找一个准。看到他?们最?后收获满满的篮子,阮明芙满足不已。
阮明芙早就想体验摘菌子的快乐,却一直没有实现。
现在机会来了她怎么能错过。
也不需要胡宛宁多说,阮明芙同样拿了一个小篮子兴奋地跑了过来。
谁知,胡宛宁看着她这个模样却皱起了眉头?。
“不行,”她接着开口道:“弟妹,你得换件衣服,山里下了雨,蚊子正是多的时候。”
山里蚊子可?比一般的蚊子毒多了。
一盯上去?,就是一颗大包,最?关键的是奇痒无比。
擦什么药都不好使。
阮明芙朝胡宛宁看过去?。
却见她整个都包得严严实实,一旁的小胖子同样如此?。
“嫂子,我现在就去?换衣服。”
阮明芙很快便换了一件她上工时穿的长衫长裤。
“嫂子,咱们可?以去?了吧。”
“走。”
天阴沉沉的,还吹着微风。
阮明芙与胡宛宁走在路上,恰巧也碰到了结伴而来的林嫂子跟王嫂子。
她们双眼一亮,“你们也上山?”
“对啊,”胡宛宁牵着小胖子,“老?是呆在屋里,人都要傻了。趁着天气好,出?来转转。”
王嫂子手里提了个篮子,“我也是,看山上有什么好东西,晚上也能添个菜。咦,你怎么把他?带过来了?”
她微微俯身,逗着小胖子。
“叫婶婶,”王嫂子手里拿出?一朵鲜艳的野花,见小胖子的目光被?吸引过来,“叫婶婶,叫婶婶我就给你。”
就在众人以为小胖子还会沉默以对后。
他?突然来了一句,“婶婶。”
王嫂子高声应了一句,将手里的花递给小胖子。
她朝胡宛宁看了一眼。
好似在说‘看吧,我厉害吧’。
胡宛宁能说什么呢。
她无奈地笑了笑,“这孩子就是这个性子,也不知道像谁。”
小胖子拿着花,观察了一会。这才迈着小短腿,将手里的花朝阮明芙递了过去?。
“姐姐,花花。”
阮明芙惊讶地看着小胖子,“给我的?”
“姐姐,”小胖子伸手将花放在阮明芙的手里,黑葡萄般的双眼亮晶晶的,“花花,漂亮。”
王嫂子看着这一幕,笑得前仰后俯。
“宛宁,你这儿子未来肯定是个花心大萝卜,”她接着开口道:“这么小就知道姐姐漂亮了?”
“那让姐姐生个妹妹,将来给你做媳妇好不好?”
阮明芙脸色微窘。
她不理解,这话题怎么绕来绕去?,又?绕到催生上了。
“宛宁,你这个婆婆觉得怎么样?”
“那敢情?好,”胡宛宁听?了这话,也笑了,“我正缺个闺女呢。”
听?了这话,几人一起笑了起来。
两人小队就这么变成了四?人。
上着山,迎面又?遇到一个人。她年龄大,看着足有五六十。她看到胡宛宁几人,非常热情?地打招呼,最?后将视线落到了阮明芙的身上。
“这就是谢团长的新媳妇吧,长得真标致。”
阮明芙也不知道她是谁,只?能笑着点头?算是回应。
“这是黄连长的老?娘,你叫她蔡婶子就行。”
胡宛宁将声音压得极低,给阮明芙介绍。
“我就喜欢标致的姑娘,”蔡婶子满是沟壑的脸笑得十分慈祥,“谢团长他?媳妇,哪天来大娘家里坐坐。”
对方太热情?,阮明芙有些受不了。
她硬着头?皮,“……一定,一定。”
胡宛宁看着蔡大娘手里装得鼓鼓囊囊的篮子,只?是上面盖着草,让人看不清底下的东西。
“大娘,今儿收获不少吧。”
“哪有哩,雨才刚下,菌子哪有这么快钻出?来,”蔡大娘拉开上面铺的草,“这是我碰到的一颗野桃子树,来,你们一人拿几个。”
这些桃个头?偏小,青白相间,只?能屁股尖儿带点红,透露出?熟的信息。
阮明芙一看,便知道不好吃。
“不行不行,”胡宛宁哪知道自己随口几句,蔡大娘就要给桃子,赶紧摆手道:“大娘,你留着自己吃。”
蔡大娘家并不富裕,家里孩子一堆。
自家人吃都还少了。
她要是拿了,那成什么样子了。
“几个野桃子,又?不值钱,让你拿着你就拿着。”
胡宛宁摆手,“大娘,我真的不能要。”
林王两个嫂子也来劝,这才打消蔡大娘的热情?。只?是她还是给了,小胖子与阮明芙一人一个。
就一个,若是推拒,别?人还以为她看不起人呢。
阮明芙只?得道谢, “谢谢大娘。”
“甭客气,想吃就来大娘家拿。”
送走热情?的蔡大娘,阮明芙几人皆松了一口气。
“蔡大娘就是这么热情?,”胡宛宁看阮明芙的模样,笑了,“等你习惯就好了。”
林嫂子也开口,“蔡大娘在家属院口碑不错,比她隔壁的刘婶子可?好多了。”
“对了,你要是遇以刘婶子,尽量离她远点。”
阮明芙眨着漂亮的双眼,看着林嫂子。
“刘婶子爱占便宜,看到谁都想上去?沾一沾,”林嫂子声音压低,又?接着开口道:“蔡婶子这样的人都被?气哭过好几回。”
好家伙!
阮明芙皱起眉头?,“家属院不管的吗?”
蔡婶子看着热情?和善,刚刚还给她吃桃呢。这样好脾性的人都能被?气哭,那个刘婶子功力深厚。
“管,怎么不管,”林嫂子接着说,“领导媳妇上门?说了她两回,滚刀肉,死活也不改。那边也没有办法,只?能这样了。”
刘婶子人是讨人厌,又?没有犯法。
最?多口头?教育,哪里能把人给关进去?。
“那她儿子呢?”
“嗐,更不行,”王嫂子摆了摆手,接过林嫂子的话茬子,“她儿子对她言听?计从?,老?婆不要也得要老?娘。”
啥意思?
有更大的瓜?
阮明芙竖起了耳朵。
“老?太婆对别?人都这样,对媳妇更不用说。”
林嫂子摇了摇头?,表情?一言难尽。
“压根不拿媳妇当人,晚做一会儿饭都要挨她一顿打。”
那媳妇也是个软的,不知道反抗。领导媳妇过来劝,她还喷人家多管闲事,也不知道她脑子是怎么想的。
自己骨瘦如柴,刘老?婆子胖得跟只?大肥猪似的。
自己立不起来,别?人也没办法。
只?能眼不见心不烦。
军嫂们的乳腺,也是乳腺。
“别?提这一家了,”王嫂子一脸晦气,“反正你记住,看到一个白胖白胖的老?太太,就离她远远的。”
看王嫂子的模样,怕是在刘婶子手里吃过亏。
阮明芙一向奉信听?人劝,吃饱饭。
“知道了。”
四?人没有再说多余的话。
到了上山的地上,胡宛宁正想上去?,却被?林嫂子拉了一把。
“大家都是从?这里上去?,哪儿还有东西让人捡,”林嫂子指着旁边道:“我知道一条小路,你们跟我过来。”
估计地皮都被?人犁了一遍,她们再走这条路只?能捡草根。
王嫂子头?一回听?说,“林姐,没想到你还有这一手呢。”
“那当然了。”
林嫂子半点没有犹豫,便领了这话。
这条路也是她偶然间发现的。
春天上山挖野菜,走这条路总能挖到满满一大篮子。
这时虽然管得严格。
但?只?要不是打山里的动物,挖挖野菜捡捡菌子什么的,部队是允许的。
毕竟家属院的人没地没粮,全家靠着一个人的津贴过日子,紧巴巴的总也要改善一下生活。
这条道可?偏僻多了。
周围还有荆条伸出?来,一不小心便会刮烂身上的衣服。幸好林嫂子带了把刀,有她开路到是方便许多。
再走一会儿,便有水流声传过来。
几人钻过一片窄小的灌木丛,前路这才开朗。
不知名的野花开得正艳,空气中竟然隐约还能闻到花香。再走不远,便是松树林。阮明芙踩在松软的松针上,鼻间还有松树独特的香味。
林嫂子拿着根树枝扒拉了一会儿,脸上带着失望。
“不行,这些菌子都没长大呢。”
最?大的都还没有她手指头?那么大,林嫂子都懒得摘。
胡宛宁看紧小胖子,手里拿着一根枝条拍打周围的地面。
脚底下的松针那么厚,要是有蛇藏在里面,就不好了。
“昨天才刚下雨,最?快也要等个两天。”
林嫂子转过身,“说和也是,就是不知道明天还会不会下雨。”
若是没有雨下,刚长出?来的菌子也得被?晒死。
“走吧,”早在蔡婶子说了没菌子时,胡宛宁便已经做好了准备,这会儿倒是没有多少失落,“来都来了,咱们转转,说不定能碰到什么好东西。”
难得上来一次,就这么回去?多可?惜。
林嫂子环顾四?周,“咦?她们人呢?”
胡宛宁这才发现,王嫂子与阮明芙不见了。她四?周望了望,“咱们去?找找?”
两人一边走一边找人,在走出?松林不远处的一条河沟上看到两人的身影。
这条河沟挺浅,但?水非常清澈。
林嫂子老?远就看到她们。
一个在岸上不知道捡什么东西,一个挽起裤腿站在水里,伸手在底下摸着什么。
河里的王嫂子看到她们,还朝着两人挥手。
“快过来,这里有好东西。”
“你们在捡什么宝贝?”林嫂子走了过来,一眼就看到浑身绿色,鼻涕虫似的东西,她双眼一亮,“还真是好东西。”
胡宛宁牵着小胖子的手走在最?后,“原来是地雷公啊。”
这是一种雨后才会有的东西。
长得像紫菜,却比紫菜味道好些,拿来不管是炒鸡蛋还是炖汤都是一绝。
“嫂子,快来捡。”
阮明芙朝胡宛宁招招手。
这一片草地,全都长着地雷公。许是没人采过,个头?还不小。
阮明芙才采了一会儿,便在篮子底铺了厚厚的一层。可?抬头?一看,她连一小块地儿都没采完。
采不完,根本采不完。
她们也没打算将这片地雷公全部带走。
这玩意儿洗起来要命。
还有毒,偶尔吃一回尝尝鲜就行了。
三人采了一篮半的地雷公,而在河里摸石螺的王嫂子也走了上来。
“你们看,个头?大不大?”
篮子被?通体漆黑,却透亮干净的石螺装得满满当当。
阮明芙探头?看过去?。
这些石螺个头?确实不小,每只?都她的食指大。石螺本来就小,能有长成这个模样不错了。
“嗬,确实不错。”
王嫂子脸上带着得意,“我们当家的,就爱吃这个味儿。”
回想后世火爆的夜宵三宝,阮明芙也认同地点头?。
于是,几个人菌子没有采到,到是摸了半篮子的石螺与地雷公便下山了。
说来了是巧,回去?时太阳竟然露了脸。
温度一下子高了起来。
“糟糕,没菌子捡了,”
菌子虽然小,等等好歹能长。接下来要是一直出?太阳,就只?能上山捡菌干了。
林嫂子别?提有多遗憾了。
“不用急,”阮明芙看着自己捡的东西,别?提有多满足了,“说不定,今天晚上又?有雨呢。”
听?了这话,胡宛宁却是笑了起来。
“林姐,别?人你可?以不住,但?一定要信她的,”她接着开口,“昨天白天跟我说下雨,晚上就下了那么大一场。”
昨晚的雨那才叫一个大。
炸雷的时候,更像在耳边炸开,各家窗户上的玻璃也在嗡嗡作响。
吵醒家属院不少人。
哪怕是在半夜,大家也都有印象。
林嫂子惊奇地看着她,“真的假的?”
“凑巧而已,”阮明芙微窘,赶紧开口,“哪有嫂子说得这么神?奇。”
胡宛宁到是笑了,“走吧,也该回去?了。”
林王两位嫂子不顺路,走到一半便散了。
“……就可?以了,”
胡宛宁拉着阮明芙,接她怎么处理石螺。见阮明芙一副似懂非懂的模样,笑道:“其实处理石螺说简单了简单,你只?要叫个人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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