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得这么深,怎么会不疼。
狗男人肯定在安慰她。
人还怪好的呢~
阮明芙将医院开的药小心翼翼地洒在他?的手臂上,这才拿过一旁新的绷带,将伤口缠了起来。
谢延昭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她的头顶上。
平日凶横冷淡的眼底被温柔牢牢占据。
两人挨得极近。
一人威武高大,一个纤弱娇小,在柔软月光的映衬下,竟然出?奇的和谐。
最后,阮明芙还特别打了个蝴蝶结。
看着自己的杰作,阮明芙眼中闪过满意。
“好了。”
她正想将剪刀放回去,却被谢延昭单手捞起。
阮明芙惊叫一声,手里?的剪子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她正想骂人,却听谢延昭淡声道:“那?该轮到我了。”
话音刚落,阮明芙便被摔在床上。
这一下,摔得她七昏八素,待她反应过来,狗男人如大山般的身体便朝她压了过来。
阮明芙更是动弹不得。
还来不及发怒,她便看到谢延昭眼中毫不掩饰的欲.色。阮明芙咽了咽口水,突然就怂了。
“谢延昭,你受伤了。”
所?以,该放过她了吧。
谢延昭却未如她所?愿。
只见这人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让阮明芙的警觉一下飙到最高。她心头一抖,恨不得给之前的自己一巴掌。
你说?说?,好端端的招惹狗男人干嘛!
“老谢,你受伤了,不能用力?……”
谁知,谢延昭的表情?越发奇怪了。
他?依旧死?死?地压着阮明芙,眼中带着几分疑惑,“哦?”
阮明芙狠狠点头。
所?以,赶紧放开她。
谢延昭轻笑,伏在她的耳边轻声道:“手不能用力?,用嘴也行。”
阮明芙:“……”
等?等?!
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救命!
谢延昭看着她惊慌失措的表情?,一口便咬在阮明芙精致的锁骨上……
第二天,阮明芙果然起晚了。
她趴在床上,回想起昨夜发生的事,满脸羞愤地锤床。
臭男人!
后世网友说?得不错,心疼男人倒霉一辈子。
昨晚的狗男人特别恶劣。
一边折腾着她,还一边问他?老吗?
阮明芙要是回答得不让满意,便会被他?狠狠‘收拾’一顿。待她平静后,再来问同样的问题。
更可恶的是,还逼着她叫老公。
想起狗男人后面一系列羞耻的称呼,阮明芙便恨得牙痒痒。
越想越气,阮明芙又恨恨地锤了拳身下的床。
该死?的狗男人。
可她的脾气也就维持到吃早饭前的那?一刻。
狗男人可太?懂她了,一顿合她心意的美食,便能让阮明芙消一半的气。再哄哄她,阮明芙剩下的那?一半也没?了。
回过神来的阮明芙:“……”
可恶,被狗男人拿捏住了。
可气都气过了,阮明芙也没?有再甩脸子。
被老顾头扼令呆在家,狗男人无所?事事,便想着将前院理一理。
虽说?夏天过去大半,但此时却正是种萝卜菜的时候。
谢延昭虽然手臂受了点伤,可这点伤压根对他?没?什么影响,况且他?还有左手。既使是这样,也比阮明芙干得快得多了。
很快,院子靠近水池那?边便开垦好了两块地。
阮明芙看着长得差不多一样的种子,好奇地道:“剩下的一种是什么?”
“白菜。”
“啊?”阮明芙有些失望,“怎么除了萝卜,就是白菜啊。”
不怪谢延昭,只是地区使然。若是早点,说?不定菜色的种类会更丰富一些。可现在已经八月了,哪里?来得及。
待到冬天,这里?的雪能下到大腿深,什么菜都得冻死?。
谢延昭解释了一番,这才接着开口道:“要不我去弄点胡萝卜来种。”
胡萝卜虽然也不耐寒,但在冬天来临前到底能收一批。
家里?有冰箱,能保两三个月不坏。
像阮明芙这么娇气,哪能天天白菜萝卜地这么吃着,种点胡萝卜也能换换口味。
谢延昭想得好,阮明芙的脸却都绿了。
但她也无法?改变,只得恹恹地道:“好吧。”
了胜于无。
反正地都开了,先种下去再说?。
“对了,”阮明芙想了想便道:“要不要再种点葱蒜,韭菜也可以种点。”
韭菜盒子她也爱好。
“好。”
只要是阮明芙说?的,谢延昭都说?好。
韭菜这种菜很顽强,若是气候适宜,一年四季都能吃到。
想起有名的天台种菜。
阮明芙提议道:“咱们把韭菜种进箱子里?吧,冷的时候还能把它搬进屋。”
两人申请的房子大得很。
哪怕空出?一个房间?出?来,也没?什么问题。
“好,都听你的。”
听谢延昭答应,阮明芙心底藏的最后一丝郁气也散得一干二净。
若是被顾意霖知道,估计又该恨铁不成钢,骂她恋爱脑。
两人讨论着怎么种菜,和谐得紧。可接下来突兀响起的敲门声,却破坏了这种和谐。
阮明芙朝大门处看了过去,便见到陆炀那?张讨厌的脸。
原本带着笑意的脸立刻拉了下来。
“他?怎么来了?”
“应该是为昨天的事,”谢延昭一边说?着,一边将锄头放了起来,“我去看看,你要是不愿意见他?,就进去。”
阮明芙皱了皱鼻子,“陆琰都把你打伤了,为什么还要见他?……”
话音刚落,阮明芙便看到四周探头,还有假装路过的嫂子。
阮明芙:“……”
家属院比乡下村子也差不了多少。
尤其?谢延昭与陆炀两人,本来就是话题中心的人物。得知两人突然打了起来,别说?没?什么事的军嫂,哪怕营地里?的那?些大老爷们都好奇得紧。
而且,阮明芙还总感觉这些人看她的目光怪怪的。
说?不上来,可就是不太?舒服。
谢延昭将干净手上沾的泥土,这才将门打开。
门外?的陆炀手上提着不少东西。
视线落到谢延昭右臂的伤时,眼中带着尴尬的笑意。
“谢团长,你的伤怎么了?”
“没?什么大碍,”谢延昭侧过身体,让陆炀进去,“不用担心。”
他?随手将门关上,隔绝一大部人探查的视线。
“进屋坐吧。”
阮明芙对陆家人都没?什么好脸色。
可她的教养却不能让她谩骂出?口,只能冷哼一声。
坐在客厅上,陆炀眼底闪过一抹尴尬,“谢团长,这件事是确实是陆琰不对……”
话还没?说?完,便听阮明芙开口。
“当然是他?不对了,”她俏脸紧绷,眸底更是含着怒火,“陆琰跟个疯狗一个在外?头乱咬,你们家管不住他?,还不知道拴绳吗?”
“今天他?敢拔枪,明天是不是就能杀人了?”
“哦不对,他?本来就是打算杀人的。只是我家老谢身手好,躲得及时。”
阮明芙越说?越气,到最后更是毫不留情?。
看着阮明芙机关枪一般的质问,谢延昭眼中带着笑意。
陆炀眼中尴尬之色更甚。
他?艰难地开口,“我知道,这事确实是陆琰不对。”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阮明芙皱眉看过去,“按你的说?法?,我家老谢还成罪魁祸首了?”
陆炀:“……”
妈德,这个天是聊不下去了。
谢延昭眼底的笑意更浓。
“当初说?好,拿了补偿阮家跟你们陆家恩怨两清,”阮明芙接着开口道:“我自认履行承诺,可你们是怎么做的?”
“你父母在背后造谣、败坏阮家的名声。”
陆炀条件反射性地反驳,“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阮明芙看着他?,“别人亲口跟我说?的,需要我把原话念给你听吗?”
陆炀眼里?闪过一丝狠狈。
阮明芙再接再厉,“现在陆琰又把老谢打伤,你们陆家人这么能,怎么不上天呢。”
陆炀:“……”
他?还是头一天发现,看着娇弱的阮明芙怼起人来能将人气翻。
只是他?今天来的目的并不仅仅是来道歉的。
陆炀硬着头皮,还是开口道。
“我是真心来道歉的。”
陆琰行事冲动,他?也不是头一回听说?。却不知,他?竟然能鲁莽得这么彻底。
这件事一出?,别说?陆琰,连他?都得吃瓜落。
谢延昭不动如山,“你的歉意我收到了。”
陆琰:“……”
果然是两口子,都是一脉相承的气人。
可有些事,却不得不说?。
“谢团长,我知道我这么开口有些冒昧,”陆炀眼底的尴尬都快溢出?来了,“但我还是希望你能谅解陆琰,他?还年轻,不能就这么毁了。”
谢延昭还没?说?话,阮明芙便忍不了。
“陆琰又不是我和老谢生的,他?毁不毁关我们什么事?”
杀疯了,真的是杀疯了。
阮明芙火力?全开,将陆炀怼狼狈。
关键是他?有求于人,还不能发火。
主打就是一个憋屈。
“阮同志,我知道是我陆家的错,有什么条件你尽管开口,我只是希望你们能放陆琰一把。”
阮明芙刚想说?话,却听谢延昭淡淡地道。
“这件事我们帮不了,”他?接着开口,“陆琰处理结果如何,我相信部队会给出?一个公正的评判。”
陆炀一急。
他?就是怕部队给出?公正的判决,这才找上阮明芙两口子。
“谢团长,你也是从那?个年岁过来的人,应该知道少年心性,”陆炀心里?头急得很,“陆琰本性不坏,往后我一定好好教他?,绝不让他?再来找你麻烦。”
听听听听,这么不要脸的话也说?得出?口。
阮明芙瞪大双眼,仿佛头一次见到陆炀一般。
初见时,那?个一身正气的军人呢?
调包了?
“他?倒想来找我们麻烦,他?敢吗!”
阮明芙看着他?,突然笑了起来。
“你们陆家还真的一脉相承的不要脸,”她看着陆炀的目光带着怒火,“你为了你弟弟的前程,想让我们吞下苦果,让那?边对陆琰从轻发落,还……脸真大。”
阮明芙说?到最后,都气笑了。
陆炀闻言,眼中闪过怒意,却被很好地掩藏起来。
“……我可以补偿你们。”
“你想错了,”阮明芙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我们不缺钱?”
她身边还坐着一个土豪呢。
再说?了,陆家才发迹没?多少年,全家的钱加起来怕都没?有那?盒小黄鱼的价值高。
阮明芙真的很好奇,陆炀究竟有多不要脸才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你应该明白,你弟弟犯的错是要经军事法?庭审判的,”谢延昭沉声道:“我帮不了你。”
在部队抢别人的枪,还开枪打伤人……这种行为不是一般的恶劣。
上头的领导,包括整个部队都不会轻易放过他?。
哪怕当时有人直接将陆琰击毙,都不需要负任何责任。
陆炀泄气,整个人也跟着跨了下来。
他?不明白,事情?怎么突然到了这一步?
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别来部队。找人向那?个地头蛇说?说?情?,事情?也就了了……
阮炀沉默良久,“我知道了,谢谢你。”
阮明芙皱起眉头,正想说?什么却被谢延昭伸手摁住。
待人离开,阮明芙这才皱着眉头道:“你干嘛对他?态度这么好?”
要她说?,骂死?也是活该!
谢延昭叹了一口气,“赶狗入穷巷,不是明智之举。按陆琰的行为,最低也得十年。陆炀没?有看管好佩枪,至少得挨个处分。”
事情?都到这份上,又何必再做那?个恶人。
阮明芙盯着他?猛瞧,活像头一天认识他?的。
“老谢,我发现你心眼还挺多。”
谢延昭眸色一深,沉声道:“我心眼还能更多,你要不要试试。”
阮明芙像踩着尾巴的猫,一蹦三米远。
仿佛害怕狗男人再对她做出?什么不要脸的事,她逃也似地离开了。
看着阮明芙惊慌失措的背影,谢延昭笑着摇了摇头。
到了院子里?,阮明芙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不满地撅起嘴。
狗男人不当人,又吓唬她。
“阮同志。”
阮明芙正想回去给狗男人点颜色瞧瞧,却听一旁有人叫她。她朝那?儿看过去,便便李晓月挺着个大肚子站在她家栅栏旁。
“是李同志啊。”
李晓月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温婉的笑容。
“阮同志,我听说?谢团长受伤了,没?事吧。”
“没?事,”阮明芙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伤得不重,很快就好了。”
李晓月点头,“那?就好。”
两人不怎么熟,一下子便没?了话聊。
为免气氛不那?么尴尬,阮明芙问了一句,“李同志,你刚搬过来,还习惯这边的生活吗?”
这两夫妻搬过来,也有几天。
除了第一天上门后,往日便再也没?有看到她的身影,阮明芙还奇怪,今天便碰到了她。
“还好,”李晓月说?话像她这个人一样,很温柔,“就是这里?有些偏僻,不好出?去。只是军区医院离得近,倒是方便我。”
她一边说?着,一边摸摸自己硕大的肚子。
阮明芙看着都有些心惊。
她还想说?什么,却听不远处传来声音。
“晓月……”
脚步声从远即近,阮明芙也看到了对方的庐山真面。
是一位四五十岁的大娘,打扮得体,头发更是梳得一丝不苟,一看就是个精致人。只是她脸上印着两条深刻的法?令纹,一看就不好惹。
李晓月回过头,“妈,我跟阮同志说?话呢。我来给你介绍一下……”
“行了,别什么不三不四的人都拉到我面前认识介绍。”
老太?太?上下打量了阮明芙几眼,嫌弃地道:“长得妖里?妖气,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你跟她搭什么话?外?面这么热,赶紧跟我进屋歇息,可不能累了我大孙子。”
对方很强势,李晓月无法?,只能抱歉地冲她笑了笑。
阮明芙:“……”
她都气笑了。
阮大小姐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被人当着面这么嫌弃。
边疆一处农场,一位气质儒雅的中年人抱着一个大包裹走进一处破烂的屋舍。
他?衣着虽然狼狈,却不损半点风华。
“老婆,咱闺女?来信了!”
天色暗了下来, 屋外刮起寒风。
破破烂烂的?屋子并?不能将寒风阻挡在外,倒灌进屋里吹得灶间的火都差点烧不起来。
灶旁站了一个与阮明芙有四五分像的中年女人。
她带着成熟的?韵味,身上穿着一件烂花袄, 头发?梳得整整齐齐。处在破烂废墟的空间, 也带着怡然自得。
阮父进门,外头的?寒风顺势灌了进来?, 不仅冻得人哆嗦,就连灶间的?火也差点灭了。
“快关门。”
“哎!”
老婆发?话,他连东西都来?不及放下,便将破烂的?门重新关上。
看着灶底下的?火苗又重新燃了起来?, 阮母这才?松了一口气。
阮父将手里的?东西放下, “老婆, 咱闺女来?信了。”
“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话虽是这么说, 阮母还是给灶眼添了把柴,这才?走了过来?。
“来?看看。”
阮父拿起信, 朝着阮母招手。
她白了阮父一眼。
“又不是亲生的?闺女, 这么迫不及待作什么?”
“瞧你这话说的?,”阮父十?分认真?,“咱们机缘巧合来?到这里, 也是一种缘份。既然占了别人父母的?身体,当然要好好照顾人家?。”
栾女士没有说话, 默认了。
说得也是奇怪, 他们夫妻俩无?病无?灾,睡得好好的?。一觉醒来?, 突然来?到五六十?年前。但到底是豪门掌家?人, 两人惊慌一瞬很?快就平静了下来?。
“老婆,”阮父将信拆开, “你说咱们是不是跟阮家?父母交换了?”
栾女士点头,“不排除这个可能。”
她总感觉有些不对劲。
要不然阮家?夫妻怎么与他们夫妻长得这么像。
阮父低头看信,眼中迸发?出惊喜的?神色,“老婆,咱闺女……咱闺女也来?了。”
还不待栾女士反应,他就指着信上一个字,十?分激动。
“你看。”
栾女士看了起来?。
“……还真?是。”
小时候,阮父教阮明芙写字,可写到凉这个字时。阮明芙犯了轴,将偏旁的?两点水写成三点,纠正过好多回,就是没改掉。
栾女士急得上火,还抽了她一顿。
渐渐地?,也就形成习惯,也就随她去了。
“有没有其他信?”
话一说出口,阮父立刻将抽屉里,前阮明芙写的?信全拿了出来?。
放在桌上一张一张地?找。
直到,在去年十?月份寄来?的?信上找到同一个凉字,对比一看。
阮父又惊又喜,“老婆,真?是咱闺女。”
与阮父的?激动相反,栾女士淡定得很?。
“哦。”
烦死了,糟心闺女也来?了。
阮父亢奋地?走来?走去,嘴里还在念念叨叨。
“也不知道咱闺女穿过来?,能不能习惯。”
“阮家?夫妻的?闺女好像安排下乡了吧,咱闺女哪能吃得了那个苦。”
“听说知青不好做,会被人排挤欺负……”
越想,老父亲的?心便提一分。
“咱闺女娇娇软软,该不会被人欺负吧。”
“老婆,你说句话啊。”
栾女士:“……”
说什么?
她现在满脑子都被‘咱闺女’这三个字刷屏。
“……你闺女那脾气,不欺负别人就不错了。”
备受煎熬的?老父亲当没听到,满脑子都是闺女被欺负了该怎么办。
“恨不得现在就离开这个鬼地?方。”
栾女士:“……”
女儿奴……真?没救了。
阮明芙能有现在这个性子,阮父功不可没。
他躁动了一会儿,这才?平静下来?,重新将阮明芙寄过来?的?信看了起来?。
随后便是大怒,“该死的?王八糕子,我要打断他的?腿!”
阮父又开始暴躁。
这次更甚,嘴里骂骂咧咧个不停。
栾女士翻了个白眼,将信拿了过来?,她倒是要看看,上面写的?什么。
紧接着,栾女士也怒了。
“我要打断阮明芙的?腿!”
听了这话,阮父朝栾女士看了过去。
“看什么看!”栾女士生起气来?容易无?差别攻击,“这次你再怎么求情也没用,我非得给她点颜色看看。”
糟心闺女不干人事,看把她给能的?,竟然跑去跟人结婚。
栾女士捏着手指头算了算,更怒了。
十?八岁!
才?十?八岁就跑去嫁人。
她们连对方是什么人,姓甚名谁都不知道,她竟然也敢嫁?!
对方要不是个好人,糟心闺女还不得被拆成零件卖?!
栾女士气得头疼。
“行了,走来?走去晃得我头疼,”又指着阮父怒道:“都是你,把她宠得不知道天高地?厚!她现在敢嫁人,赶明儿就能直接带个娃过来?管你叫爷爷!”
阮父想想那个画面,差点乐出声。
见栾女士的?死亡视线扫过来?,赶紧捂住自己的?嘴。
“你们这对父女俩真?不知道让我说什么好……”
栾女士觉得自己的?头更疼了。
她就知道。
有糟心闺女在的?地?方,她就别想省心。
阮父难得有些心虚,可看到桌上的?信件后,依旧暴怒不已。
杀千刀的?臭小子,别让他知道是谁。
非打断他的?腿不可!
冷静下来?的?断腿夫妻坐在残破的?小桌子上,“不行,咱们得赶紧离开,不能再等下去了。”
除了糟心闺女,这里也不是什么好地?方。
不到十?月,就这么冷。要真?到三九寒天,加上这种居住条件,还不得冻死。
阮家?夫妻去年被下放,过这个冬天也去了半条命。
哪怕这样,阮父身体却垮了,一直咳嗽,还是栾女士穿过来?后,靠药膳把阮父的?咳疾调理好的?。
“行了,看看她给咱们寄了什么东西。”
栾女士将包裹拆开。
其实?能寄到这边来?,包裹里的?东西早就检查过了,四处都有翻动的?痕迹,栾女士有些嗝应。
她将最上面的?军大衣拿了出来?。
虽然破旧了些,却依旧厚实?。在这种天气里,这种军大衣是最实?用的?。
栾女士眼中闪过满意。
这个糟心闺女还算有点脑子。
除了军大衣,还有几个罐头,最底下甚至还有一床薄薄的?棉花被。许是因为?足够薄,这才?能顺利到达他们的?手上。
“快把这些东西收起来?。”
阮父手脚麻利,将这些东西一一藏好。
“有了这些东西,咱们冬天也能好过一些,”阮父又想抹眼泪了,“……闺女肯定吃了不少?苦……”
要不然怎么会想到这么给他们寄东西。
栾女士翻了个白眼。
余光中,拆开的?信封里仿佛还夹着什么东西,她拿过来?一看,里面果然还夹着一封信。
信封上笔力遒劲,笔锋凌厉地?写着岳父岳母几个大字。
这应该就是新女婿寄过来?的?。
字如其人。
栾女士心中的?怒意消散了一点。
她拆开信看了起来?。
简单地?问候后,便写了谢延昭的?个人信息……栾女士心头的?怒意更散了一层。
还算知礼。
待看完后,栾女士心中最后的?怒意也都散了。
再拿起阮明芙写的?信对比,越看越嫌弃。
要不是谢延昭这封信,她还真?不知道糟心闺女下乡后发?生这样的?事。
阮明芙信上虽然没写,但栾女士肯定不会以为?糟心闺女怕他们担心……估计没心没肺,写的?时候没想起来?。
不得不说,亲妈就是亲妈,够了解她。
再看信的?后面,拖了战友照顾他们,让他们有事就找那位战友帮忙……
对方连他们的?处理都照顾到了,栾女士哪里还气得起来?。
她叹了口气。
糟心闺女也是走了狗屎运,才?能拿下这么优秀又靠谱的?人。
“行了,”栾女士看着蹲在墙角,又愤怒又悲伤的?父道:“收收你那无?处安放的?父爱,闺女好着呢。”
她将谢延昭写的?信递了过去。
“你闺女可没吃亏。”
阮父刚开始还有些疑惑,待看到信里头的?内容后,接着暴怒。
“臭不要脸的?老男人!”
他闺女才?十?八岁,穿过来?前也才?二?十?二?,就嫁了一个二?十?八岁的?老男人。若是他再早生两年,在年纪上都能跟他称兄道弟了。
阮父又气又伤心,他闺女苦啊……
栾女士:“……”
神经?病!
她懒得搭理阮父,将灶里煨的?汤端了出来?。
“过来?喝了!”
“哦。”
阮父瞬间收起脸上的?悲愤,走了过去。
他们被下放到农场来?,吃不好住不好也就罢了,还得干活。隔壁屋子之前住的?中年人,就是因为?透支身体,去年冬天没有熬过去。
栾女士自然不可能让阮父落得那样的?下场。
哪怕这边物资匮乏,她还是费心收集食材偷偷给阮父补身体。
“赶紧喝。”
陶罐里的?汤正好倒了两碗。
许是因为?香味浓,怕把周扒皮给引过来?,两人避开碗的?豁口喝了起来?。
喝完为?不让人发?现,阮父还不忘毁尸灭迹。
栾女士长这么大就没这么憋屈过,叹了一口气。
“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吃点东西都得偷偷摸摸,难受得紧。
“快了。”
阮父在脑子里搜索有关这个年代的?相关信息,“最多再忍三年。”
这句话,成功让夫妻俩沉默了。
正emo着,门口突然传来?巨大的?撞击声,吓了他们一跳。
有人在破门!
栾女士与阮父对视了一眼,将桌上的?信赶紧收了起来?。
又是一脚,摇摇欲坠的?破门哪里挡得住这个冲击,被推倒在地?,扬起一片尘土。寒风倒灌进来?,让夫妻俩刚暖和?下来?的?身体又凉了下来?。
门口站着一个白白胖胖的?死胖子。
“你们刚刚在藏什么东西?”
他姓周,是农场的?办事员。
阮父不愧是个生意人,主打的?就是一个能屈能伸。
“周干事,你怎么来?了?”
周干事却不理他。
径直推开阮父,朝屋里走了过去。
他鼻子耸了耸,回头恶狠狠地?瞪着阮父,“好啊,你们两个老不死的?,竟然在屋里吃独食。”
被骂老不死,阮父神色如常。
“哪有的?事,”阮父走过去,“我们连锅都没有。”
“少?给老子打马虎眼。”
周干事一把便将站在他面的?阮父挥开,快步走到破烂的?灶间摸了一把,“里面还烫着,你们刚才?肯定生了火。”
他张开满是黑灰的?手放在两人面前。
阮父:“……刚才?太冷,我们没忍住生了点火取暖……”
“还在狡辩!”周干事恶狠狠地?瞪着阮父,伸手便用力地?推了阮父一把,“老不实?的?,还不说实?话。”
阮父身形干瘦,哪有周干事这么壮硕。对方用力极大,阮父差点摔倒在地?。
栾女士见状,赶紧扶住他。
皱着眉头便道:“不管你信不信,我们只?是生了点火取暖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