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空间超市去种田—— 作者:烧柴煮咖啡
  发于:2023年12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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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榨菜这一项,她只能暂时放弃了。
夏家四房干劲十足,一家大小都绕着作坊转,只夏有田和姜氏两口子是两个例外。
夏有田始终觉得,作坊只能赚一波钱,指不定哪天就得黄摊儿,甭管啥时候,最牢靠的,还得是土地。
不过,这话他没有说出口。
家里人现在都对作坊热乎着呢,他可不能在孩子们兴头上泼冷水。
只是看作坊里若是没有他能干的活儿,他就一天天长在地里,尽自己最大的本事,努力伺候四房分到的那些田。
姜氏的任务,是安心养胎。
她的肚子这会儿已经很大了,因为家里的条件好了,姜氏这一胎,几乎想吃什么就能吃到什么,因此人也胖了些,肚子也大了些。
夏稻花看着隐隐有些担心。
不过她也不好说让姜氏不吃或者少吃,只能有空就拉着姜氏走动几圈,家里有些比较不费体力的活儿,偶尔也让姜氏帮忙伸伸手。
姜氏到底算是高龄产妇了,而且这年头也没有产检什么的,更没有剖腹产,虽然姜氏已经生了好几个孩子,算是经验丰富,但夏稻花依然免不了担忧。
后来,她干脆悄悄去了一趟普济堂。
她去找王太医,不过没赶上,却遇见了那个宰人特别狠的坐堂大夫。
那大夫一听说她是为了自己的娘亲怀孕的事儿来问大夫,竟然被感动了一点,给她介绍了个声名在外的稳婆。
夏稻花送了那大夫一个精致的荷包作为谢礼,自己找到那稳婆,交了双倍的定钱把她定了下来,约定了等姜氏快生的时候,就把她接到家里来住。

夏稻花送给大夫和稳婆的荷包,都不是她自己绣的,而是姜氏的手艺。
姜氏自打这一胎怀孕养胎以来,家里的活儿,几乎被夏有田和孩子们给包圆儿了。姜氏是个闲不住的性子,偏偏闲了下来,就干脆做了许多绣活儿。
绢帕、荷包、扇套、鞋垫、鞋面,桌屏之类的小件,她都做了不少。
夏有田最近比较忙,没空去卖绣品,夏稻花就领了这个任务。
她将其中一部分送到了镇上的绣坊,得了行价,又悄悄把大部分绣品,都送进了空间超市里,兑换成了超市币。
姜氏的手艺不错,超市给了比绣坊更好的价格。夏稻花从超市里拿的散装咸菜,用姜氏的绣品抵扣,算下来竟然是赚的。
夏稻花往绣坊跑过两回,又把姜氏的作品卖给空间超市两回。
后来干脆把姜氏做的大部分荷包都留了下来,里面放上金额不等的铜钱、碎银子,和小面额的银票,暂时放在空间超市储物区里备用。
虽然目前她需要用到这些准备的时候不多,但迟早都是用得上的。
至于其它绣品,就干脆利落地卖给了空间超市。
毕竟空间超市给钱很大方,比绣坊给的价钱高一倍还带拐弯呢。
自打五郎开始上村塾,家里就多了两个天还没亮、鸡还没叫,就早早爬起来的人。
一个是五郎。
他每天早上都精精神神地顶着星星出门,背上小书箱,走上大约十来里地的山路去邻村的村塾念书。
另一个是梨花。
她作为长姐,天天早上都起来给全家人预备早饭。
夏稻花觉得这样太累了,从空间超市买了点馒头出来,结果被梨花教训了:“姐知道你能挣钱,可是再怎么能挣钱,也不能这么个花法!
就这一个小馒头,就能换来三个这么大的三合面窝窝!
咱们现在吃的这种三合面窝窝头,已经很好了,而且每一餐都管饱,何苦非得要吃这么精细的白面呢?”
夏稻花被梨花训了,本来是有几分不高兴的。
赚钱不就是为了花吗?
只是,看到梨花那副痛心疾首的模样,想想自己穿来之前,梨花过得可能一直都是农忙时候吃干,农闲时候吃稀的日子,多少也能理解她的心情,便没有说什么。
见夏稻花老老实实地听训,梨花也放缓了语气:“姐知道你是有本事的,只是,咱们就算是一夜暴富了,也不能飘,不能忘本。”
眼见着梨花有长篇大论的趋势,夏稻花连连点头,摆出一副无比乖巧听话的模样来,还暗戳戳地提醒梨花,让她顾着点还没吃早饭的五郎,总算让梨花记起了正事儿,放过了荼毒她的耳朵。
夏稻花暗暗吐槽,既然梨花姐你这么节俭,那可别怪我下回吃好吃的不叫你啊!
毕竟若是吃个馒头都能被训呢,自己这天天大鱼大肉、山珍海味的,想吃什么就吃什么的架势,万一被梨花看见了,那还得了?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夏稻花天天都愉快地偷吃,躲着梨花,又让她多少闻见点味儿。
梨花好几次疑惑地皱了皱鼻子:“什么东西这么香”?但始终抓不到影儿,于是只当是邻居家做了什么好吃的,味道顺着风飘过来了。
夏稻花捂着肚子偷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菱花发现了,于是偷偷地跟夏稻花达成了同盟,也跟着混了个肚儿圆。
这样一连过了七八天,夏稻花才停下来这种有些幼稚的举动,不再捉弄梨花了。
其实,梨花的主张没有错。
俗话说得好,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对于一个上升期的家庭来说,维持住一贯的节俭作风,是好事,也是很正确的策略。
只是,夏稻花拥有一个无穷无尽的空间超市,里面的货物每隔二十四小时,都会刷新。对夏稻花来说,你让她守着宝山,偏偏去吃糠咽菜,这难度也太大了些。
当然了,夏稻花也不反对节俭。
只是,对她而言,节俭只是意味着不浪费。而不是“不吃不用”,或者“明明有好的,非得用差的”。
但夏稻花和梨花的观念不同,夏稻花也不打算说服她。
其实现在,家里有钱了。梨花她们只是还不习惯而已。
只要让梨花渐渐认识到这一点,吃的、穿的、用的,各方面的生活水准,自然可以慢慢提升起来。
不过,花钱的事儿么,很容易不知不觉就花多了。
夏稻花打算好了,她要分开设立几个账本,让梨花、五郎、菱花,每个人管一个。
这样既比较有利于培养他们的节约意识,也会让他们对家庭生活多一些参与感和主人翁意识,还可以借机给他们灌输一点儿理财的技巧和经验。
即便将来家里的日子越来越好了,甚至实现了阶层跃迁,想必经过这种刻意的培养,梨花他们也不至于长成大手大脚、漫天撒钱的纨绔子弟。
如果此时夏稻花知道了大房的状况,一定会对“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有更深刻的体会。
这些日子,大房正经不好过。
因为要给夏有财治病,还要每隔三天,去一趟普济堂针灸。
虽然出手的是王太医的徒弟,但夏有财算是王太医的病人,所以收费的标准,是普济堂里最高的水准。
而且,用的药物也是好药,贵药。
什么人参、灵芝、天山雪莲,几乎什么贵,就用什么。
夏有财惜命得很,普济堂给他开的药,不管多贵他都舍得用在自己身上。
家里的银钱,便仿佛流水一般淌了出去。
夏有财一家子又习惯了有人伺候的生活,一个个横草不拈、竖草不拿,油瓶子倒了都不舍得扶一下。
家务活都落在了地位最低的儿媳妇儿朱氏身上。
朱氏一个人,既要照看襁褓中的阿柳,又要做家事,忙得脚不沾地,也常常是按倒葫芦起了瓢。
做的饭菜不是咸了、就是淡了,不然就是糊了、或者油放多了,醋放少了……总之各种出状况。
朱氏又是忙、又是累,又是心里苦,眼见着一个丰满圆润、白白胖胖的小媳妇儿,就一天比一天清瘦憔悴下来。

第158章 分一杯羹
刘氏看着实在不像,也怕夏大郎觉得自己磋磨了儿媳妇儿,万一再跟她离心,这个家里就没她站的地儿了……
于是就又找到了牙行,买了个上灶的婆子回来。
因为上回那刘婆子是雇来的,人家儿子出了事,就成天惦记着家里,做事心不在焉,刘氏把她辞了,自觉吃够了雇工的亏。
这回干脆买一个回来,想必能比那雇来的省心些。
这买来的婆子姓费,大约四十多岁,其实比刘氏年纪还小呢,但满脸的褶子,看着倒是比周氏岁数还大似的。
费婆子一直做着灶上的活计,之前是每隔五年一签约的雇工,辗转于不同的家庭,口碑倒是不错的。
只是后来家里遭遇了变故,急需一大笔钱,卖了地还差个尾巴,不得不跟牙行签了死契。
以上这些,都是牙行的牙人跟刘氏说的。
不过这牙人,刘氏之前也打过几回交道,知道他的信誉还可以,所以就买下了费婆子。
两人还为了费婆子的身价争讲了半天,最终以十五两银子成交。
这个数目,从灶上的婆子来算,是相当便宜的。
刘氏带着几分狐疑,和几分占到了便宜的窃喜,带着费婆子回了家。
费婆子上了灶,炒了几个菜,手艺果然还不错。
夏家大房一家子,就跟突然活过来了似的,吃着这样的饭菜,才是人过的日子么!就连一开始觉得刘氏太能乱花钱的夏有财,都忍不住觉得,这笔钱花得挺值。
刘氏揣着心思,偷偷观察了费婆子一阵。
见她手脚干净,干活儿利落,做事情也很主动,并不需要主家三催四请,心中愈发纳闷了:到底为什么,这费婆子的价钱,比旁人便宜了那么多呢?
费婆子的价钱便宜,当然不是没有原因的。
只是牙行万万不会把这个瑕疵,透露给买主知道。
费婆子有个儿子,是个烂赌鬼。
费婆子之前辗转于许多人家做灶上婆子,主家看她干活儿精细,还会节省材料,有时候人手少,或者出于信任,也会让她兼任采买。
费婆子通过克扣材料,收取回扣等方式,着实从中落下不少好处。
有这些私下的好处,加上她手艺又好,生活又勤俭,攒下了不少银钱,还买了许多田地。
只是费婆子的男人是个好吃懒做的,偏他过身又早。
费婆子常年出去做工,顾不上家里,唯一的儿子被婆家宠得要星星不给月亮。
家里又有几个钱,还显露了出来,被县里的浮浪子弟盯上了,联合了赌场的人设了个套,勾搭着把费婆子的儿子陷住了。
费婆子的儿子成了烂赌鬼,一开始还只是拿自己的私房银子去赌。
后来渐渐地发展到卖田卖地,只是他接触不到家里的地契,卖掉的只是自己名下和爷奶名下的。
再后来费婆子的儿子又欠了一大笔赌债。
赌场的人扣住了费婆子的儿子,上门要债。费婆子遭此打击,一下子老了二十岁。可是唯一的儿子,也不能不救……
最关键的是,费婆子一直在外做工,总觉得自己没有陪着儿子长大,对儿子心有愧疚。
费婆子哭了一场,之后把家里的田地都卖了,又把自己也卖了,将儿子赎了回来。
费婆子没对儿子说什么,却对赌场的人说道:“我们家再也榨不出什么油水来了。
你们放过他吧!
他若是再来赌场,你们最好把他直接打出去,至少不要再借钱给他。
不然,再也找不到谁来赎他了。
你们的银子,就要打水漂了。”
费婆子说完了这话,又对儿子说道:
“若是再去赌,就死在赌场好了。反正你娘也没本事再来救你。家业也已经被你败光了。你好自为之。”
之后,费婆子转卖了几家,他儿子都奇迹般地找上门去要钱,每次费婆子的儿子一闹腾,买家就气呼呼地把费婆子给退回到牙行来。
牙行为这事儿,头大了许久,简直恨不得把费婆子卖到盐场去,可惜人家盐场有的是罪奴可以用,犯不上到牙行来买人。
这一回,赶上刘氏买人,牙行急急忙忙地把费婆子这个麻烦甩脱了手,只要了十五两银子,就卖给了刘氏。
只是约定了一条,无论将来刘氏用着顺手不顺手,一概不能退。
刘氏只观察费婆子,自然看不出她的毛病来。
这样过了一段时间,刘氏也把放在费婆子身上的心思放下了。
渐渐地也愿意让费婆子去采买些厨下用的东西回来。
费婆子在这方面还是挺有本事的。买回来的东西又便宜,又新鲜。她做菜也好吃,还省材料,最关键的是,还每天换花样,手脚又十分麻利。
刘氏越看越觉得自己这笔钱花得值。
只是,也有些钱,刘氏觉得花得特别不值。
随着夏有财的身体一天天好起来,用的药材却一直那么贵,偶尔还会再涨上几分银子,刘氏心中很有怨言。
这怨言倒不是冲着夏有财去的,而是冲着普济堂那个敢开最贵的药的坐堂大夫。
但为了不让夏有财误会,刘氏心中有怨,嘴上却不敢说。
而且,因为长时间没有进项,一家人的开销却没有减下来多少,夏有财还要持续治病、针灸、吃药,刘氏的私房银子,已经快要保不住了。
刘氏自然不甘心,便想着从老两口儿身上找补点银钱回来。
她带了金花回到老宅,名义上是带着金花散散心,实际上却是想要说服老两口儿,多少再帮衬大房一些。
只是这趟一回村,刘氏才发现了家中的变化。
四房跟大房断亲后,竟然已经从里正手里,跟村里买了地,起了新房!
得知这个消息,刘氏就开始后悔当初的冲动了。
虽然新房建在南湖边上,但即便地皮不值钱,起新房本身,也是需要不少银钱的。四房既然敢这么干,说明他们还是挣着钱了!
刘氏跟孙氏、吴氏绕着弯儿地打听。
孙氏看出来刘氏的心思,却并不介意告诉刘氏详情——反正,刘氏的脸越酸,孙氏心里越舒坦。
于是,四房那红红火火的生意,再一次引起了刘氏的注意。
刘氏沉思了半晌,又匆匆回房跟金花商量了一番,终于下定了决心,四房的生意,大房务必得分一杯羹!

刘氏为了这事儿,还专程回了一趟镇上,请教了夏有财,接下来该怎么做。
她之前试过数次,想要从老两口儿手里挖钱,结果却都是瞎子点灯——白费蜡。
也许,得夏有财亲自出马。或者至少得他在背后支招。光凭自己那两把刷子,说不定又是白忙一场,压根儿就说不动老两口儿。
夏有财听说了四房的情况,眼睛里也是精光闪烁。
大房两口子此时此刻,一心一意只惦记着即将到手的好处,全然忘记了凭四房两口子的性格,若是还忍得下去,怎么可能跟他们断亲?
既然已经跟他们闹到断亲的份上,就说明人家容忍他们,早已不是一天两天了。
忍无可忍之下,才会搞出“断亲”这种招数来。
夏有财倒不是完全没想起来那张断亲文书。
只是,他总觉得,若是刘氏当初没有抓着自己的手按下手印,说不定老四看到自己的状况,还是抹不开面子的。
想到这里,夏有财忍不住狠狠地瞪了刘氏一眼。
刘氏被夏有财一瞪,只觉得脖子后面凉飕飕的,顿时拱肩缩背、低头含胸,一声不吭,大气也不敢喘。
夏有财见刘氏这样老实,就好像一拳打到了棉花上,反而把自己憋到有些内伤。
他深呼吸了两回,才算压下火气,冲着刘氏招了招手,等刘氏怯生生地走上前来,对着刘氏的耳朵低声说了几句话。
刘氏听着听着,眼神大亮,连连点头,紧接着急急忙忙地往村里赶去。
当天晚上,刘氏就陪着老两口儿用了饭,态度十分殷勤。
“娘,你吃这个,这个软和,好克化。”
“爹,你老尝尝这个酒,这是你大儿子特意找人淘换的好酒,市面上买不到的。”
“娘,这个青菜是这几天新来的,娇嫩得很。这菜种子是南边来的,咱们北关镇,拢共就两家铺子有卖的。”
夏老爷子和周氏任凭刘氏忙活,却都没说什么。
分家还不足一年,他们已经习惯了刘氏一出又一出的表演。
周氏最近还在暗暗策划偷袭金勇的事情,只是一直没找到什么机会。也不知金勇那畜生到底躲到哪里去了,竟然似乎从北关镇销声匿迹了一般。
不过,他的家倒是并没有搬走,不愁他不回来!
周氏心里藏着这样的念头,虽然觉得自己可以做到毫无痕迹,却也做好了万一事情败露,必须偿命的准备。
所以,此时周氏再看身边的人,那眼光跟从前就有些不同了。
刘氏的心思,平日里藏得虽然深,但近几回来家,都表现得十分急切,有些明晃晃的,看来是真的遇到难处了。
只是,老大两口子竟然能做出算计自己亲侄女的事儿来,摆明了没把这些兄弟,真的当亲人看待。
周氏虽然压下了老四,没让这事儿传播开来,家里人也大多不清楚,大房和四房到底为啥闹掰了。
但周氏压下这事儿,是为了一家子的体面着想,并非就是无原则地偏着大房,更不是不生大房的气。
此时见了刘氏分外殷勤,周氏不禁心中暗叹。
大房这是又要闹什么幺蛾子了?
刘氏却没有说什么,既没有提钱,也没有提自家人遇到的困难,仿佛就是单纯为了对老两口儿亲热一些似的。
老两口儿见刘氏这般,一时之间难免有些意外,莫非还真是自己太过牛心古怪,错怪了大儿媳妇儿了?
刘氏带着金花在老宅住了下来,每天竟然恢复了从前在村里的日常。
该煮饭就煮饭,该洗衣就洗衣,动作虽然有几分生疏,但熟悉了两天,就做得很不错了。
老两口儿暗中观察,觉得自己多半可能真的是错怪了刘氏了。
就算人家从前喜欢偷奸耍滑,还不行人家经历了打击、吸取了教训,重新做人了?
不过,还是得缓一缓,再看看,不然这心里头,还是不踏实啊!
老两口儿默契地对视了一眼,没说啥,但彼此的心思,对方都是知道的。
刘氏见老两口儿迟迟没有说什么,心道明天还得继续装相,简直要累死了……但,为了银子,再累也得撑住了!
刘氏偷偷去过一趟南湖边上,远远地偷看四房在新居怎么过日子。
恰好赶上一回,二郎带着酒楼的小二和管事来拉货。
眼见着那一坛子、一坛子的咸菜,流水样搬出去,管事的喜笑颜开,递给二郎一个鼓鼓囊塞的钱袋,刘氏的呼吸都瞬间粗重了几分。
再听孙氏嘚瑟,说二郎出息了,赚了不少银子,已经张罗着要把自己看中的那个姓周的小寡妇娶回来了……
刘氏更是觉得,四房这生意,大房绝对不能就这么眼巴巴地干看着。
之前她觉得四房的生意挣不来几个钱,是四房可恶,太会装假,愣生生把她给瞒过去了!
因此,这几天刘氏千辛万苦地装相,摆出一份勤恳孝顺的模样来,不断地在老两口儿面前刷好感度。
就等着一个合适的机会,好跟老两口儿提出来入伙的事情。
当然,因为得了夏有财的指点,刘氏不至于张嘴就提起四房的生意,也不至于开口就哭穷。
她这回打的旗号,是跟四房赔礼道歉来的。
不但要赔礼道歉,还要把“断亲”的事儿抹平,那断亲文书,也得麻溜滴收回来。
一家人还是一家人,明明是骨肉至亲,哪能随随便便因为一点子误会,就彻底断了往来呢?
以后大郎中了举,做了官,没有断亲,四叔脸上也有光彩。
就算是老四一家子不介意这些个虚名,那侄儿侄女的婚事,多少也能沾些光。老四两口子就算不为了自己着想,难道还能不为了儿女着想么?
刘氏心里默默打好了腹稿,就等着只要老两口儿松了口,肯为她张罗,摆下这赔礼的酒席,她就把这些话都抛出来。
老两口儿到底没抗住刘氏和金花的缠磨,决定允许大房在老宅摆酒,他们老两口儿出面,请四房两口子上门。
毕竟四房两口子虽然跟大房断了亲,跟老两口儿和其他几个房头可没有闹这么一出,依然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骨肉至亲。
老两口儿请他们去吃饭,他们万万没有不到场的道理。

第160章 妹妹
程氏见家中忙碌,颇有些鸡飞狗跳的架势,刘氏还请了厨子上门,稍一打听,就得知了原委。
她轻笑一声,对老五夏有粮说道:
“老两口儿还是心太软了。”
说罢,也不管夏有粮的反应,直接喊了六郎过来,叮嘱了他两句,六郎点了头,撒腿就跑。
片刻后,南湖边上的四房一家子,就得了信儿。
夏有财自打提出来断亲那一日,就知道,迟早有一天得面临老两口儿出面说和这一关。
姜氏有些无奈,不大想去,自打今天早上起来,她这眼皮就一直突突跳个不停,心里多少有些忌讳。
夏有田却安慰她:“不怕不怕,你什么都不用说,万事有我。你只顾好了自己的身子就成。”
姜氏强忍着不安,点了头。
她一贯注重礼数,回了趟娘家都要带些吃食给大家伙儿分一分,这会儿去老宅,自然也不能空着手。
想来想去,最后预备了一小坛夏稻花新开发出来的蘑菇酱,另外还带了一块尺头,作为伴手礼。
这蘑菇酱现在正走俏,卖得比那辣白菜还要金贵几分。
姜氏能拿出一小坛子来,算得上很大方了。
在老两口儿打发了四郎来请他们的时候,四房两口子就拿上这份礼,施施然地出了门。
刚走到老宅大院门外,就见刘氏已经在那等着了:“四弟,弟妹,你们来了,快请进!”
刘氏满脸的热情洋溢,待四房两口子十分亲切。
夏有田和姜氏对视了一眼,夏有田道:“可不敢当刘大嫂一声四弟。我与夏家大哥,已经两下里断了亲了。”
夏有田这话一说出口,刘氏脸上就是一僵。
她万万没想到,一向老实厚道、不争不讲的夏有田,竟然当着外人的面,这样不给自己脸面。
老两口儿闻声出来了,看也不看刘氏,直接招呼四房两口子:“有田啊,来了就快进来,在门口杵着做什么?
你不累,你媳妇儿是双身子,还能不累?你不说赶紧让她进屋里坐下歇歇,还让她跑这罚站来了?”
夏有田被周氏说得满脸愧色,急忙去扶着媳妇姜氏。
姜氏不好意思地晕红了脸颊,急忙提起手里的伴手礼遮过话头,递给了周氏:“娘,这蘑菇酱是稻花琢磨出来的,我寻思这味儿您八成能喜欢。今儿个您尝尝合不合胃口。这尺头不大,您看着安排,做双鞋面啥的,也软和舒坦。”
周氏笑着接过来:“老四家的,你是个孝顺的。快进来,别累着了我的乖孙。”
四房两口子顺着周氏的意思,进了屋,把刘氏晾在了门口。
刘氏心里气得要命,但脸上还是得堆出笑意来。
她深呼吸了几次,直到脸上的肌肉不是那么紧绷,笑容不是那么扭曲,才重新回到了战场。
四房两口子进了屋,见到那摆得满满登登的席面,就发现刘氏竟然还请了厨子来。
厨子整治的这桌席面,虽然不是十两银子一桌的上等席,可也看得出,菜色精细,用料丰富,花了不少心思。
刘氏竟然下了这么大的本儿,看来所求不小啊!
夏有田和姜氏对视了一眼,姜氏满脸的忧虑,夏有田握了握她的手,示意她尽管安心,凡事自己都会冲在前头。
夏老爷子和周氏入了席,让四房两口子、刘氏、金花也入了席,还请了二房、三房、五房作陪。
原本刘氏是不愿意让另外三个房头作陪的。毕竟万一四房两口子不开面,她丢人只丢在四房面前,和丢人丢在全家面前,那羞耻度是不一样的。
只是老两口儿却坚持,赔礼道歉,要有赔礼道歉的诚意。
若是不能当着众人的面赔礼道歉,私下里说一声,也显不出来这份诚心啊!
刘氏没办法,只得同意了,但她也提了一条,除了金花,不能让小辈在场。
老两口儿觉得这要求不算过分。再者说,老两口儿衷心希望大房和四房能尽弃前嫌,和好如初,这点子小事儿,自然不值一提。
于是,席面上就只有五个房头的大人,孩子们都被排除在外了。
好在为了预防孩子们捣乱,也是心疼孩子的缘故,老太太周氏提前吩咐过了厨子,让他炸了一大锅肉丸子给孩子们分了。
这样孩子们有的吃了,也可以安心玩耍,不至于跑来搅和了大人的正事。
席面上,刘氏当着老两口儿和另外几个房头的面,带着金花一块儿,给四房两口子诚恳至极地赔礼道歉。
只是,她这份诚恳,只表现在态度上。
涉及到具体犯了什么错,她就开始含糊其辞,只说自己不该放任金花和梨花起冲突,让两个孩子彼此生了误会……
然后便让金花跪下磕头,求四房两口子的原谅。
若是夏有田和姜氏不肯原谅,金花就一直跪在他们跟前,不起来。
这话一说,夏有田和姜氏的脸色都变得很难看。
他们想过,今天过来,必然会被逼迫。
他们也知道,既然连夏有财都没到场,这场所谓的赔礼道歉,必然没多少诚意。
但他们没有想到,刘氏竟然会使出这一招,让金花跪在他们面前,逼迫他们接受这场所谓的赔礼道歉。
夏有田想了想,一字一句地说道:
“金花,你快起来。这事儿本来就是我跟大哥之间的事儿,跟你个晚辈没什么关系,你就别跟着掺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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