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兄悦我—— by绵绵不吃草
绵绵不吃草  发于:2023年12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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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江VIP2023-12-09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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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肥的可以回来啦。接档文《青梅弄》《窃欢》文案在最底下挑选一下哦。
南栖自小便没了母亲,便宜爹扶正姨娘,庶出的姐姐变成了嫡姐。
她仰仗着姐姐的鼻息过活,穿的是姐姐不要的,用的是姐姐剩下的。
明明她才是嫡女,过的却连下人也不如。日复一日,阴暗的心思疯长,隐藏在无辜楚楚可怜的外表下。
她长大了,生的妍姿妖艳,千娇百媚藏也藏不住。便宜爹被吹了枕边风要送她入京。本意是将她送到三品大员的府上。那是个秃子,年过半百就算了还肥头大耳有癖好。
南栖笑着握紧手,既是要攀高枝,何不攀个众人都要跪在她脚底的?
利用寄居之便,她瞧中了兰陵萧氏的二公子,手握重权,让无数少女痴迷的脸庞。
一声一声娇弱的表哥,泪眼婆娑泛红的眼尾,月夜起舞那纤细的腰肢。萧衍知道这女人爱他爱的不要命,不惜入水救他。
既如此,那娶她也无妨。
后来,后来才知道她爱他的钱,爱他的权,可以不要性命。
萧衍手中定情的玉钗应声而碎,那谎话连篇的鬼话尤在耳边。闭眼是南栖哭的梨花带雨的样子:“衍哥哥,南栖,南栖心悦你。"
他一手抚上她的脸颊,温润的脸庞勾起阴沉的笑。她不知道的是,一次次梨花带雨的相求皆是他设下的圈套,只为诱她入怀。
#为你撑腰,许你一世华裳#
#妖艳心机女主和清冷疯批贵公子#
狗血玛丽苏,女主美上天,不喜误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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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芙幼时失怙,寄养在舅舅家被舅母磋磨。年岁虽小,却已窥见国色天香之貌。只待时候到了用婚事谋一场富贵。
她十一岁那年,却被京中平西侯府谢家接走了,吃穿用皆与以往不同,谢夫人是娘的手帕交,待她也好。
只是谢表哥谢蕴向来不苟言笑,她鼓起勇气软软地喊了声蕴表哥也只换来他目光沉沉及不咸不淡的嗯声。
她以为表哥不喜自己,日日见了他藏着躲着走。
直到及笄那年,有一回水榭作柘枝舞无意瞥见他斜倚廊下,支起一条腿素来清冷的面容似是布满癫狂,眼神幽暗瞧着自己。
阿芙惊地崴了脚,表哥却将她打横抱起查看伤势还赠了她一双温养身体的玉鞋。
原来,是她一直误会了表哥。
她不谙世事,尚不知那般眼神对于她来说意味着什么。
从此,一步一步陷入,再也出不得。
内容标签: 边缘恋歌 甜文 钓系
搜索关键字:主角:南栖,萧衍 ┃ 配角: ┃ 其它:专栏《窃欢》裴公子被骗后真香日常求收藏
一句话简介:清冷疯批贵公子动心了
立意:爱就要主动出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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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芙幼时失怙,寄养在舅舅家被舅母磋磨。年岁虽小,却已窥见国色天香之貌。只待时候到了用婚事谋一场富贵。
她十一岁那年,却被京中平西侯府谢家接走了,吃穿用皆与以往不同,谢夫人是娘的手帕交,待她也好。
只是谢表哥谢蕴向来不苟言笑,她鼓起勇气软软地喊了声蕴表哥也只换来他目光沉沉及不咸不淡的嗯声。
她以为表哥不喜自己,日日见了他藏着躲着走。
直到及笄那年,有一回水榭作柘枝舞无意瞥见他斜倚廊下,支起一条腿素来清冷的面容似是布满癫狂,眼神幽暗瞧着自己。
阿芙惊地崴了脚,表哥却将她打横抱起查看伤势还赠了她一双温养身体的玉鞋。
原来,是她一直误会了表哥。
她不谙世事,尚不知那般眼神对于她来说意味着什么。
从此,一步一步陷入,再也出不得。
-----接档文2《窃欢》求收藏
宋嘉宁生的玉软花柔,倾城绝艳,命却不好。一朝被爹娘卖入裴府,哄骗她贵人讨了她做妻。
坐在陌生的马车里阿宁惴惴不安。
聘者为妻,奔为妾,她却是不懂这些,总以为公子真心喜欢她,入目是公子俊美白皙的下颔,以及眸内不可捉摸的眼神。
她问公子何时娶她?“阿宁,乖些。”他避而不答,只是不断让她乖些。
日夜相伴,却等来一碗毒酒要了她的命。五脏六腑俱疼,她吓的睁开了眼,梦中一切太过真实她翻身下榻却发现公子就在身侧。
阿宁欲哭无泪。
她脑子简单,只想着温柔小意哄的公子能放了她。手中赏赐的银钱越来越多,公子当真被哄骗了,却离她越来越近。
阿宁咬了牙,鼓起勇气挺直腰背拿着银子拍在公子面前桌面上,“我要赎身!”却见不可一世的公子捏碎手中狼毫,眼底晦暗不明,唇边咬牙切齿压出一道话:“你做梦”。
裴少煊被塞了个妙女子,本不耐但想着人乖巧留在身侧也不错。
见她每日变着法哄着自己,心想这小女子竟如此心悦于他,对她好些也不是不行。
却不妨一日兔子露出爪牙,与丫头商量着要投奔村东头的穷秀才。还将赏赐之物皆换成银两要赎身。
他气笑了,原来那些温柔小意都是骗人的。
#既是假的,那便要亲手变成真的#
#骗了我,就得骗一辈子#
食用指南:1.女主梦中的死不是男主害的
2.女主娇软美人,男主前期有点狗。
3.总体苏爽,剧透一嘴 ,阿宁不是农女

数九寒天,冰棱结在檐下。
一辆青帘朴素的马车驶在略有些空旷的街道上,车夫挥鞭紧跟着前头那辆,稍大些装饰着华丽车舆的马车。
素白的指尖上因冷染上抹抹嫣红,轻轻翻开不太厚实的帷帘一角,露出一张惊为天人的美人面。
外头寒风呼啸着裹挟雪渣顺着小小的口子涌进来,悉数迎面打在南栖娇嫩白皙略微失了些血色的面上。
外头陌生的景象透露着不容质疑的繁华,已到了天子脚下。
她眼中突然晃神,松了手。
青色帷帘随之脱离羊脂玉般青葱的指尖,不听话地掀卷。
绿墨缩在车厢一角冷地瑟瑟发抖,两手不住搓着两臂,见状连忙拉过重重的帷帘扣上。
这才止住了风,车室内仅存的一点温余也随着降下,冷彻骨。
她见南栖冻地唇瓣发白失了血色颤抖着双手从矮几旁摸出水壶,外头裹着一层厚厚毡毛皮。水是在驿站灌下的,马车已不停歇走了半日有余。
小丫鬟捧着白瓷杯摸着里头倒出凉彻的水,终于忍不住呜咽委屈起来。
“凭什么大小姐在前面马车里炭火燃着,小姐连口热水都喝不上。老爷和夫人明明要用小姐来谋富贵.”说到此处绿墨喉中一哽,眸子闪过慌乱。
老爷本就不喜小姐,夫人是姨娘扶正的,见不得小姐这个先头夫人留下来的子嗣好。小姐现在已经够难过了,她这个奴婢还在这捅心窝子。
“小姐,奴婢错了,奴婢不是这个意思”绿墨嘴笨,又是自小跟着南栖的,她自是知道丫鬟的衷心。
冰冷的指节拉过小丫鬟的手,触之却如寒铁,较她更冷。
腊月寒冬,主仆二人只着一件棉衣,为了样子好看叶家夫人还给了她一件素锦缠枝花纹披风。
思及现状,南栖精致小巧的面容上眼尾婆娑逶迤泛着微红的眸子被睫毛覆盖,掩下里头的冷意。
她轻轻抬起一指在形状姣好状若三月春桃瓣的唇边一顿作噤声状。后才听得柔软温婉声音带着安抚:“绿墨,如今入临安就要到兰陵公府了。”
“去了表姨母那你我二人定谨言慎行,我会为自己图谋,到时亦会为你寻到好归宿。”
马车不是上好的木料,颠颠簸簸颤个不停。
却不妨听清楚南栖的话。
小丫鬟圆溜溜的眼睛大睁,反应过后感动地稀里哗啦,她抹着眼泪可怜巴巴:“小姐,奴婢只求你好。只要小姐觅的如意郎君允奴婢一直在旁伺候就好。”
“好。”南栖唇瓣绽放一抹笑,桃花眸盈盈顾盼生辉,如明珠生晕,羡煞旁人。
绿墨呆愣愣地看着,又一次陶醉在主子世间难寻其二的容貌里。
也正是这份千娇百媚的容颜遭了继母惦记,撺掇爹爹将她送入京,去爬三品大员的床榻。
意欲运作,让叶家往上再爬一层。
吴氏在她丧母那一年由爹爹带入府里,南栖被教唆着喊母亲,而叶湘怡竟比她大一岁有余。从此被众人所齿的外室成了叶夫人,外室女跃上枝头摇身一变成了大小姐。
南栖对叶家,对爹爹最后那一丝孺慕之情在他点头答应默许将她送给贵人做玩物时已消失殆尽。
她知道叶湘怡同她一块入京,继母打的是什么主意。
临行前在书房无意间瞥见爹爹写给表姨母的信,他们竟妄图指染兰陵萧氏的公子。虽从前朝起帝王便打压五姓望族,如今士族没落了,但世家关系盘根错节仍在朝中占据不可摧垮的地位。
尤其是萧氏,为天下读书人之首,广开书院也算的上桃李满天下。
虽五姓在朝野影响力有下降,也不是叶家这区区六品末流小官的女儿可以图谋的。且五姓氏族不齿与其他姓氏为婚。
只是凡事皆有例外。南栖思忖到此处,眉睫轻颤,瞧着是再无辜可怜不过。
如表姨母,便是例外。
真相究竟如何,南栖不知道。
她看着帷帘缝隙漏过的繁华景致,腕骨漂亮的手轻轻搭在倾城绝色的娇靥上。
睫毛纤长扑闪扑闪,卷翘在眼尾掀起,如妖姬无声妩媚惑人。
若是再有例外,她必须得成为那人。
至少她还有这份容貌,不是吗?
她拿过矮几上的瓷杯饮了口水,早前那点余温已散尽,入口如寒潭淬冰,直直从喉中滚入心头腹中。
身上寒,心头凉。愈发想起十余年来她明明是嫡女却过的连下人也不如,日日如丧家之犬摇尾乞怜的日子。
就连婚事,叶湘怡由爹爹求着姨母相帮要嫁入五姓之首的萧氏;而她,只得一顶小轿送入年过半百的老爷府上。
聘者为妻,奔为妾,刘左副都御史早就娶过妻了。她这般送上门的只能做贱妾,一辈子无出头之日。
离开了叶府,她的身家性命再也不捏在继母手中。草包姐姐不足为惧,她也不会顾惜叶府。
即是要攀高枝,便要寻个称心如意的,让那些人日后也匍匐在她脚底,安安分分磕头行礼。
想明白一切后,南栖因寒冷略微空愣的眸子倏忽浮起笑意,小小的车室内如百花初绽一瞬明亮起来。
马车渐渐慢了下来,绕过七排铜钉的漆红大门,她与门前两座威风凛凛的石狮子对视后收回了目光。
马车拐了半圈从西侧角门入内,停了会儿又慢慢悠悠往前去了。
南栖不出声面上瞧不出端倪,柔夷却捏紧了帕子一角,毕竟与表姨母约莫十年未见,容貌都记不清了。
她不知道表姨母对她是何种态度,也不知爹有没有把送她给贵人做玩物的事告知表姨母。
十余年来养成的习惯,南栖习惯多思。
正思索若知道该如何办,不知道又如何图谋外头一道有力的女声打破了冬日里闷了许久的沉寂。
帷帘被一仆妇撩起,她探头盘起的发髻上明晃晃金钗耀人眼。
南栖被扶着往外头走,才瞧清这仆妇着素锦对襟夹袄,外罩一件墨绿色比甲和她身侧微瘦削但依稀瞧得出当年貌美的奢华妇人。
南栖抿了抿唇瓣,掩下心头异样。
柳氏却已瞧出端倪来,这二姑娘一身洗的发白的暗花棉裙,数九寒天一会儿功夫便被风雪吹的湿了半边肩头。
竟穿的还不如她跟前的下人。
她面上看不出什么赶忙笑着招呼:“栖姐儿,湘姐儿,姨母早听得信儿在府上等着了,想着半日脚程怎的还不到。好在我盼星星盼月亮盼到了二位可人。”
叶湘怡与叶南栖闻声就要上前见礼。
行走间一举一动都被周围人盯着。
前头罩着织锦皮毛锦篷的大姑娘模样清秀,瞧不出什么。后头的二姑娘却了不得了,一张不及掌大的娇靥藏不住的娇媚之态,一身再普通不过的棉裙宽大无形却偏偏被她穿出花样来,行走间如弱柳扶风,身段又是藏不住的傲人。
同为女子,老婆子们在兰陵公府待了数十年瞧上一眼面上微赧亦不好意思瞧第二眼。
多一分则过于丰腴轻浮,少一分则缺了丰质韵味,再瞧她清凌凌的乌眸,透着股纯净气息,无端柔和了那股妩媚。
“见过表姨母。南栖亦想念姨母许久。”她白皙微失了些血色的面上浮起一抹笑,看的人无端端心疼。
柳氏赶忙拉着二女的手,笑道:“快些先去屋里再说,瞧外头冷的。我也是见了你二人太过兴奋。”
一群仆妇簇拥搀扶着三人从角门处往府内西边的院子里走。
“唤什么表姨母啊,我就是你们的亲姨母。明晚正好府上办宴席,将你们介绍给临安的世家认识认识。现下不好给你们安排别的住处,就先住在我那,待明日见了大夫人过了明路再做旁的安排。”
一路彩碧辉煌,飞檐斗角,鎏金的屋檐有螭龙盘着。
叶湘怡眼底掩饰不过浓浓的贪婪,暗自瞪了眼抢了她风头的叶南栖。不过想到了家中拜托姨母替她图谋的婚事,思及画像上那郎艳独绝,清冷无双的郎君。
她低下头,被大氅裹的一丝不露,面颊却暗自发烫。
无意间瞥见叶南栖单薄丑陋连下人也不如的衣裳,及掩藏在袖下冻的发红的指尖。
她心情越发畅快,容貌倾城又怎么样,在叶府还不是得乖乖听她的,到了表姨母这,依旧是这穷酸落魄模样。
南栖却是不知道她这位姐姐在想些什么,这路上冷极了,出了马车没了那最后一点遮挡。
窗花大的错落雪花飘扬,呼啸着被风凝上冰霜尽数打落在她单薄的身上。
素锦缠枝披风中看不中用,薄薄一层掩着,她强忍着不露出颤意。
“二夫人,老太太正在荣安堂寻你呢。”小道那头一容长脸仆妇远远跑来,额上冒出热汗,略有匆忙行礼说道。
柳氏拉着南栖二人,面上闪过一丝异样神色,稍纵即逝。
她轻怕二人的手道:“湘姐儿,栖姐儿,太夫人寻我呢。就先由黄嬷嬷带你二人回去。”
话音刚落她又扭头吩咐边上的奴仆:“让小厨房煮几碗热热的姜汤给二位姐儿送去,小心伺候着不然仔细你们的皮。”
不待二人回答便急急离去。
从角门走到姨母在府西的院子少说要小半个时辰,走的久了身上渐渐暖和起来。
南栖苍白的小脸添了几抹红晕,更显娇媚可人,眼尾湿润细细长长的睫羽像藏着小勾子。
一颦一笑惑人的紧。
顾忌这在兰陵公府,不能依着心意罚她跪,叶湘怡看向那张未施粉黛,棉衣荆钗掩饰不了国色天香的脸,嫉恨又上心头,如哽在咽。
风雪声呼啸,叶湘怡用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威胁道:“妹妹过不了多少日子便要去过好日子了,这段日子安分些,不然,那位老爷可是想你想的紧呢。”
许是冷的过头了,亦许是看见面前这张脸,南栖觉得心头泛着恶心。
她缓了会儿唇边勾起笑看向叶湘怡:“妹妹省的,倒是姐姐不远万里也跟着入京,莫非是舍不得妹妹?还是有哪位老爷也想着姐姐?”
叶湘怡经不得激将,脱口而出:“我可是要嫁于兰陵萧氏二公子的,岂能与你这般下贱之人相较。”
像是怕了,南栖低垂下小脸,苍白脆弱,眉睫轻垂眼边却依旧可见盈盈泪花。
无人看见她唇边微微扬,她这位草包姐姐当真是经不得激,如此轻易便被她套了话去。
兰陵萧氏二公子,南栖无波的心有了丝异动,如春动莲房,终究是起了心思。

没人知道,下头细微动静尽数收入五层高观月楼上的二人眼底。
习武之人耳力非同寻常,那两手撑在雕刻鸟兽虫鱼精美阑干上的男子眉眼有化不开的温润之色,但唇瓣稍薄,鼻梁高挺不笑瞧人时威严莫名,上位者的气势掩饰不去。
这会儿他拍了拍身侧着鸦青色杭绸素面夹袍,外罩一鹤氅的男子打趣道:“玉成兄,没想到你这萧府也是藏龙卧虎。这新进来的两位姑娘一个赛过一个。左边那个可是说要嫁你呢。”
萧衍对他的打趣不为所动,微漆的眸子古朴无波若一汪深潭。
他自是注意到路径旁那两位姑娘,尤其右侧衣衫单薄那位更是令人无法忽视。往日丫鬟仆妇进出的角门二婶今日辰时便吩咐了人守着,萧衍便对二女身份了然。
先前二人说了什么模糊听不甚清,只瞧见暗花白棉裙的姑娘冻的两靥微红,泪眼婆娑却只低下头不敢拭泪。
萧衍可以看清那豆大盈盈的泪花从眼角滑落至纤长卷翘的睫羽,随着走动一颤一颤,正如那鼓鼓囊囊的衣襟前。
泪珠盈盈,将落不落惹的人想伸手拭去。
鸦青色滚金边袖袍下,白皙有力的指节摩挲在阑干雕刻精美的浮雕上。
他别过眼去,见面前人没再看下面,狭长的丹凤眸里头含着戏谑的目光不住打量他。不知为何,衣袖下紧着的指节松了松。
但那女子,只此一面就牵动他心绪。
这种脱离掌控,不在布局之内的异样感如此陌生。
萧衍如墨般描绘的眉细微地蹙了蹙后又放下,心头有些微异样。
顶着大燕储君深深探究的目光,萧衍不为所动,面上依旧云淡风轻。一身落拓,如凛冬孤傲的翠竹。
如高山清泉般的嗓音像淌了水低沉微哑,却又清冷无双:“若殿下无事还是早些回去处理政务,臣这府小,担不得殿下夸赞。”
太子裴玉头一回见萧衍失神,如今又听得他这番搪塞的回答无奈摇摇头:“萧卿还是这般无情无趣。”
不过刚刚那白衣姑娘容颜媚极,倒是难得一见的好颜色,竟惹得萧衍失神片刻。裴玉藏下心里看好戏的吃瓜闲情,不打算戳破这件事。
“行,来你府上也叨扰许久了。孤这便回去。”他摇着把金丝折边扇,皮靴踩过落了雪的木板向楼内东侧阶梯走去。萧衍亦松开置于阑干上的手,大跨步朝里头去。
正巧路过了观月楼,南栖僵着身子,她素来敏感,适才一道令人如芒在背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强忍着不敢轻举妄动,待楼上那人收回了视线南栖才抬头望去,只看见鹤氅青灰色的一角。
应当是极名贵的衣料。
她捏了捏掌心,便寻向一侧的黄嬷嬷问道:“黄嬷嬷,我瞧这楼阁精美的很,想必在上头能看见半个府的雪景。敢问这是何处?”
黄嬷嬷不疑有他,赞道:“姑娘慧眼,这处啊叫观月楼。是开府的时候就建着的,已经有百年历史了。每逢圆月,府上都会在观月楼摆宴吃蟹品酒。不过,寻常这楼高上去的人少,冬日里上头更冷了,更是没人去。”
“姑娘若想去,禀二夫人一声,让底下仆妇带着去。”黄妈妈健谈,又见南栖穿的单薄脑补了一出继母磋磨原配女儿的戏码,没忍住就说了许多。
本也是府上人都知道的事。
得了回答南栖露出笑颜道谢。
“多谢妈妈,南栖就是一时好奇,毕竟我那地还没有这样高的楼。”
不理会耳边暗自传来哼的一声。
小半个时辰后仆妇带人进了院子,在西侧廊下收拾出两处厢房,靠院门近些那处是南栖的。
室内早就生好了炭火,上好的银丝炭,南栖主仆二人被下人迎进去便感到扑面而来的融融暖意。
僵着的身体渐渐回暖。
“奴婢春蝉,见过表小姐。奴婢在廊下候着,若表小姐有要事唤奴婢便是。”面容白净的丫鬟着一身粉白对襟棉袄,低垂下脸,没有因为南栖穿着寒酸露出半点探索好奇。
扫眼打量了这方小室,矮小的屏风隔开了里间外间,侧面打通还有一间净室。虽小,但单内间摆的四盆炭火就比叶府她住的破落小院好上许多。
绿墨扶着南栖去了屏风后头,伺候着脱下湿透都能掐出水的缠枝披风,再解掉棉裙。水红色小衣细细的带子勾在细腻如羊脂玉般的后背。
“小姐,奴婢瞧着住在兰陵公府比原先好多了,要是能一直留在这就好了。”小丫鬟冻的皲裂的面颊被熏的红通通,没忍住说了傻话。
但这却也是实话,南栖看着解下湿透的外裳正想说些什么。
外头却又传来声响:“表小姐,老奴来送姜汤。”
她接过外裳穿上,绿墨得了示意先出去开门迎了人进来。原是在夫人院外伺候的刘婆子见到屏风后头出来的姑娘下意识放轻了声音,粗喇的大嗓门唯恐吓到人。
她是萧氏家生子,女儿就在二夫人跟前伺候着。
无意透露出了一点消息,这回二夫人将娘家侄女接进府里就是想来个亲上加亲。
不说三公子,大房芝兰玉树的二公子和四公子还未有婚配。
刘婆子的眼睛轱辘转着,外院的事虽然清闲但冬天冷夏天热,她早就想去大厨房待着了。好菜好饭油水还多,每月少贪些也比现在拿的月例多。
两位表姑娘总不能都嫁给萧氏,她思及刚刚看见那位容颜清寡顶多算个小家碧玉,再看着眼前这位千娇百媚,蹙个眉都能瞧出弯弯绕绕惹人疼惜的。
下意识跑偏,认定南栖就是日后要嫁给府里头公子做夫人的。
她将托盘交给绿墨,搓了搓手谄媚地笑:“老奴夫家姓刘,表小姐唤老奴刘婆子便是。”即是要讨好人,刘婆子便一改惫懒态度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她注意到主子干燥衣裙下尚且还湿着的鞋袜,喜上眉梢冲外头丫鬟招呼道:“还不快快去打些热水来,没瞧见主子这紧着用?”
姜汤辛辣,但里头加了足够的红糖,佐以桂圆枸杞,似还有淡淡蜂蜜甜香。并不难喝,南栖小口小口饮着,自胸腔百骸流至全身暖融融的。
这会听见刘婆子的话再看见她面上一改的神情,南栖唇边勾起一抹笑,放下青瓷缠枝玉碗,软绵绵的一把嗓子将话说到人心里去:“多谢刘婆子。”
须臾之间,外头抬了水来,正好灌满了一木桶。
南栖身上湿了又干本想忍着过去,如今正好接了刘婆子的示好。
待人退下后,她重新解了衣裳沐浴在木桶里,舒服地漂亮的眉眼眯起阖上。
理了理思绪,放松了身体,感受暖流包裹。
多日里的寒气掐头去尾走了一半,因为暖和指尖有些微痒,南栖抬手看清柔夷上一点一点红肿。
绿墨去外头送了刘婆子回来,拿了巾帕转进屏风来伺候南栖沐浴却被她叫着去喝了托盘上另一碗姜汤。
小丫鬟也冷的厉害,一饮而尽感慨道:“富贵人家就是不同,奴婢瞧二夫人跟前奴仆穿的衣裳比大小姐还好,还有这姜汤也不辣嘴了。”
她喝完姜汤疑惑又问道:“不过小姐,奴婢刚刚看见廊下西边大小姐的屋里没有送热水。这刘婆子怎的待小姐不同?”
南栖将手放回温水中,温声道:“许是她弄错了人。”
绿墨听不甚明白却也没有再问,摸了摸水温扶起南栖换上一旁的衣裳。
捏了捏指尖红肿泛着酸痒疼痛,南栖没有松懈。
下人趋利,这会儿能给她好脸色,知道真相后也能给她下绊子。看来姨母那已经知道了爹爹想把大姐姐嫁入萧氏的想法了。
她心口像压了块石头,沉沉地喘不上气来。
她只能在兰陵公府小住,时候到了便要送往左副都御史床榻上,她一介弱女子如何能与三品大员抗衡。
他们有的是法子让她屈服,南栖抱着汤婆子的手指用力摁在镂金花纹上,指尖白的发青。
室内室外一门之隔,里头温暖如春,外头寒风嘶吼呼啸。
观月楼上一闪而过的鹤氅,叶湘怡口中的兰陵萧氏二公子。
南栖脑中有些纷乱,这府内不比叶府,她要处处小心,不落把柄。
早在江南兴县就闻兰陵萧氏二公子端方雅致,清冷无双,弱冠不及三年便坐上大理寺一把手位置。位列三法司之一。
眼下,她得寻个位高权重的才能不惧,貌似这萧二公子是再好不过的人选。
只是,这般朗朗如玉的君子当真是她可凭着这一身媚骨能够图谋的吗?
南栖揉了揉鬓下额角,打定主意在明日宴饮上瞧清人并靠近他。
二夫人从荣安堂回来,深一脚浅一脚踩在雪里,全靠身旁仆妇搀着才走了回来。
喝下一盏茶皱着眉问道:“人可安顿好了?”
在太夫人那被崔氏那阴着心肝的夹枪带棒嘲讽,太夫人也就看着瞧着不偏不倚实则心全都偏到大房去了。
知道她不是五姓女,嫁进来不磊落,但要不是她老人家儿子喜欢,她就是使劲手段也进不了萧氏的门槛。
上好的太平猴魁冲不下去心口的火气,老爷不顶用,她就是得为自己和衡哥儿谋划。
正巧叶家有意让她帮忙让叶湘怡嫁入萧氏,那丫头她瞧过了,容貌顶多算清秀,性子还不好。不过这样却是正好,日后嫁进大房才好拿捏。
看事成之后,崔氏还敢不敢在她面前再提家世出身。
巧儿是贴身在柳氏身旁伺候的,适才南栖那处的刘婆子就是她娘。她是知道二夫人打算的,也受了刘婆子的教唆。
这会儿拿了巾帕擦拭柳氏的手回话道:“适才厢房大姑娘闹了一通,问了清楚才知她觉得受了委屈,底下婆子给二姑娘抬了热水缺了她那处。”
“蠢货。”柳氏美目微皱,一手拍在桌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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