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空间超市去种田—— 作者:烧柴煮咖啡
  发于:2023年12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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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稻花白了金花一眼:
“金花姐,你天天这么多心,不累得慌吗?
我只是看我姐睡得香甜,忍不住笑了而已。哪里是因为你的脚受了伤?
再者说,就你这点伤势,骨头也没断、皮也没破、血也没流,不过就是撞到桌子腿儿,脚趾肿了点儿,多大点事儿啊?
要是搁在老宅,根本都不至于看郎中,歇一歇就好了。
要是搁在三郎、四郎身上,这点伤,人家‘嘶’一声,就接着玩去了,谁会这么身娇肉贵呀?
你还因为这事儿哭了一场!
都出了门子的人了,竟然还跟三岁的小娃娃一个样,你也不嫌丢人!”
金花气得呼吸都粗重了,鼻子差点歪到一边:“稻花,你可真是越来越不像样了。我不过说了你一句,竟招出你这样大一篇话来!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姐姐了?”
夏稻花笑道:“姐,我就是眼里有你,才跟你说这样一大篇哪!我要是心里没你,才懒得搭理你!你看我几时跟我讨厌的人说话来着?”
夏稻花这话不尽不实,她才不是眼里有金花,她纯粹就是想怼金花而已。
刚刚金花那格外冷漠的眼神,可是冲着梨花去的。
夏稻花看清了这一点,瞬间就决定,今晚上她不回去了,她就住这儿了。
谁知道金花半夜会不会发疯?
万一她要欺负梨花怎么办?
夏稻花不知道,她却是歪打正着了。
金花明示暗示让她回去朱氏那屋住,夏稻花都不当回事,最后干脆明明白白地告诉金花:“梨花酒量浅喝醉了,你又受了伤行动不便,这屋里只你们两个人住,我不放心。”
金花急得都要爆粗口了:“这是我家,你有什么不放心的?你对谁不放心?”
夏稻花定定地看着金花,直到把她看得有几分慌乱,才回答道:“梨花半夜踢被子,你能给她盖吗?你半夜要喝水,梨花能给你倒吗?
阿柳还小,不但不能照看你,晚上还得嫂子照看呢!
至于大伯娘,她都这个岁数了,操劳了一整天,她不累吗?你忍心让她照顾你?
戴家姐妹是客人,咱们老夏家总不能这样没规矩,让客人照顾主人吧?
我大伯岁数也不小,身子骨又那样,大晚上的他来照看你也不方便呀!”
夏稻花没提戴三郎,金花也没提。
毕竟这屋还有个梨花在呢。
她总不能把自己的阴谋,当着受害人家属的面上说出来。
但夏稻花不肯走,金花就忍不住焦躁。
很快,刘氏见夏稻花迟迟没有回去,也担心晚上的事情不能顺利进行,就过来找人。
见夏稻花和金花正在对峙,就好说歹说地把夏稻花给劝了回去。
夏稻花此时已经心中有数了。
虽然她本来不敢把大房一家子想得如此无耻,但人心的黑暗面,她也不是没见过。
她不放心梨花。
刘氏紧紧地扯着夏稻花的胳膊拖着她往前走,和夏稻花一块儿回了朱氏的房间,进了屋就直截了当地闩上了门,让夏稻花和朱氏抓紧睡觉,说明个儿还得早起。
朱氏要去拾掇饭桌,都被刘氏拦了下来:
“那些个东西有什么好收拾的,今天你也累了一天了,明个儿再说。”
朱氏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见刘氏已经不耐烦了,只好唯唯诺诺地应了。
夏稻花见刘氏这番做派,愈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她心中的怒火,已经止不住地升腾起来。
夏稻花闭上了眼睛,咬住了嘴唇,把手伸进了空间。

夏稻花把手伸进了空间,掏啊掏啊,掏出来一个三寸来高的小瓷瓶。
这小瓷瓶,握在手心里,旁人基本上就看不到了。
夏稻花自来熟地给自己倒了一碗百花露喝了,喝完还赞了句:“这百花露味道真不错。”
紧接着,又态度十分自然地给朱氏和刘氏各倒了一碗,当然是加了料的:“嫂子,大伯娘,你们渴不渴?喝点水吧!”
所谓百花露其实是一种类似膏方的饮料,没有什么特别的。
只是用了些百花蜂蜜和补养身体的中药材熬制,再加了黄酒蒸熟的,有些个花香味和药香味,再一个,就是一个名头好听而已。
夏稻花选了这个,主要是为了方便下药。
这百花露的味道有些杂,蒙汗药掺在里面,比较不容易尝出来。
夏有财的药,用在他老婆和儿媳妇儿身上,都不是外人,也不算浪费吧!
见夏稻花难得殷勤了一回,朱氏和刘氏都忍不住有几分惊讶。
因为夏稻花自己先喝了一碗,俩人倒是没想到下药上头去。
只觉得稻花这丫头,到底是村里出来的,没见过世面,嘴巴竟然这般馋。
不过,她喝完了,竟然还知道给自己也倒上一碗。倒是让人有些不好出口苛责她了。婆媳两个自以为看破了夏稻花的小心思,相视一笑。
倒在碗里的百花露,两人倒是都喝了。
一来是忙活了一阵,此时的确有些渴了;二来是这百花露已经倒了出来,若是不喝,回头味道就跑没了。
要不说这蒙汗药是一流的呢!
刚喝下去没多大会儿,朱氏就觉得头晕,差点把手里抱着的阿柳给摔了。
夏稻花急忙冲过去,一手接过了阿柳,一手扶着朱氏,将她们娘俩安置到了炕上。再看那边,刘氏已经软倒在地了。
阿柳真是个省心的孩子。之前夏稻花随便哄了哄,她就睡着了。刚刚虽然被颠簸了一下,却也没有醒过来。
夏稻花把她往朱氏的怀里推了推。
娘两个自然而然地搂在了一起,一大一小两张睡颜,一样恬静安然,睡得一样香甜。
夏稻花随手给这娘俩盖上了被子。
至于衣裳鞋子,她没给脱。
实在是时间紧迫,管不了那么多了。
看了看软倒在地的刘氏,夏稻花眉头一皱,四下扫视。最终还是打开了一口箱子,才找到一个勉强还算趁手的包袱皮。
夏稻花毫不客气把包袱皮拿来,蒙住了刘氏的头,还在刘氏脖子后面打了个结。
紧接着,她又从空间超市里,找了副仿真玩具手铐,将刘氏的双手反转,将刘氏的双手牢牢地铐在了她背后。
夏稻花仔细检查了一遍,没发现什么破绽,就把刘氏收进了空间。
刚把刘氏收进空间,夏稻花就感觉到一阵头晕目眩,恶心想吐。这是怎么了?消耗能量太多了?还是带人进入空间违规了?
夏稻花不由得有些担忧。
但现在,保护梨花的事情是第一位的,没那么多功夫让她慢慢探索啊!
夏稻花定了定神,自己也进了空间。
刘氏蜷缩在超市储物区的地面上,身躯随着呼吸,在轻轻起伏。夏稻花有些不放心,探了探她的鼻息和颈动脉,都还算正常。
夏稻花抓了一袋牛肉干,塞进袖袋里,就闪身出了超市。
之后,夏稻花轻轻打开了房门,用最快的速度,往金花的闺房跑去。
她飞快地跑到金花的闺房,房门是虚掩着的,门里泄露出一点微弱的灯光。看来屋里的人还没睡。
夏稻花顿时心里一惊。
她动作轻盈,却十分急切地推开了门,踮起了脚尖,侧着身子,滑进门缝,动作流畅得就像一尾游鱼悄然滑过水波。
屋里黑漆漆的,但还有一盏小小的油灯亮着。
梨花躺在炕上,似乎依然睡得无知无觉。
金花斜靠着身后的被垛,半仰着头,呆呆地坐着。
夏稻花看不出来她是不是还醒着,直到听到了金花的悠长叹息。
金花活动了两下手脚,缓缓地爬了起来,从炕上下到了地上,有些生气地说道:“夏稻花,你这个欠儿登!我就知道你会坏我的事!”
金花有意压低了音量,但因为气愤,还是让夏稻花听得很清晰。
夏稻花紧绷的神经,顿时松弛了不少。
既然金花这样说,就是还没有得手了。
夏稻花一放松下来,心情就好了。她笑眯眯地对着金花说道:“不知金花姐,打算要做什么事?”
若是往常,金花一定会被夏稻花的态度气到。
此时,金花却只淡淡地笑了笑:“既然你非要来趟浑水,那我就成全你好了!”
只是她的语气虽淡,声音里却透着一丝阴狠。
夏稻花忍不住打了个哆嗦。金花此时给她的感觉,简直就像一座阴风阵阵的冰山,不但散发着寒气,还有些诡异。
夏稻花脚下退了一步,嘴上却没有丝毫要服软的意思,反而再次告诫金花及时收手:“金花姐,看在咱们都是老夏家人的份上,不管你想做什么,我都劝你再想想。若是坑害旁人的事,还是就此罢手的好!不然你一定会后悔的!”
在夏稻花看来,倘若金花此时收手,她可以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当然,以后对大房更加疏远是一定的。
但如果金花心底,还有一丝对梨花的姐妹情谊,如果金花还有一丝能够阻止她伤害梨花的良知,夏稻花至少可以暂时放金花一马。
金花嗤笑一声,扭过头去,不看夏稻花:
“我本来想给你一次机会的,可惜你太不识趣。大人的事,你说你一个小屁孩儿,跟着瞎起什么哄啊?不过,既然来了,你也就一块儿留下吧!别想走了!”
夏稻花默默走近了金花身边,抬起手,轻轻地碰了碰金花的肩膀。
她手心里有个小东西,“唰”地闪烁了一下,划过一道明亮得有些过分的光。速度快得,简直会让人以为自己看错了。
金花嘤咛一声,软倒在地,当场昏了过去。
夏稻花深吸一口气,把金花扶起来,拎起来扔到了炕席最里边。
接下来,夏稻花把梨花收进了空间。

第146章 你敢死我就敢埋
之后,夏稻花又把刘氏放了出来,解开了刘氏脸上的包袱皮和手上的玩具手铐,把刘氏放在了原本梨花躺着的位置。
连续几次操作下来,夏稻花的脸色变得苍白了许多。
头晕目眩、恶心想吐的感觉,愈发严重了。
夏稻花发现,自己带人进出空间而导致的痛苦感觉,有点像是晕车了。
她漱了漱口,擦了擦嘴,又吃了点牛肉干补充体力,为了对抗睡意,还喝了一大瓶咖啡。
接下来是一场硬仗。
最关键的部分不是对上哪个坏人,而是夏稻花得扛得住自己心里那一关。
她已经尽己所能地给对手放水了,采取最终行动前,设置了不少触发条件。
但她虽然容易心软,却并不是什么纯粹的好人。
至少,敌人伤害自己,她心情好的时候,也许还可以一笑而过;而倘若敌人要伤害自己在意的人,她却没办法做到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若是戴三郎不出现便罢了;若是戴三郎来了,而没有采取任何错误的行动,也罢了;若是戴三郎不但来了,还用事实证明,他就是冲着梨花来的,那么……
夏稻花的右边嘴角,挑起了一个有点大的弧度:“走坏人的路,让坏人无路可走!”
“只要你敢死,我就敢埋!”
虽然说了许多话给自己打气,夏稻花还是不打算现场观摩。
她把刘氏和金花留在了屋里,叹了口气,留下了一个仿古花瓶形状的遥控摄像头。
倘若戴三郎是个靠谱的,哪怕他只是来找金花,也不该这个点儿来。
即便是小别胜新婚,两口子约好了要在这个时辰见面,那金花这边既然已经睡下了,他戴三郎也该安静地走开才是。
今晚上,到底会不会发生狗血的一幕,就看戴三郎如何选择了。
夏稻花躲进了空间里,衷心希望是自己猜错了。
但很快,戴三郎就一步三摇地晃悠过来了。
不但过来了,嘴上还不干不净,一个劲儿地骂骂咧咧。听他那些醉醺醺的话里的意思,好像对金花和梨花两人,都是怨念十足啊。
有那么一瞬间,夏稻花几乎被戴三郎气到了。
但很快,她就一点儿也不生气了。
戴三郎不过是一个有些缺心眼儿的混人,谁要跟他一般见识!
毕竟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才是常态。
戴三郎歪歪斜斜地进了门,见到炕上两个人都睡着,他有一点意外,愣神了片刻。
不知是酒精的作用太强大,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他竟然就这么泰然自若地把衣裳脱了。
连门都没关!
夏稻花在空间超市的储物区,透过那面观察外界的镜子看着这一幕。
看到此处,顿时有些不忍直视。
戴三郎只褪去了外衣,此时穿着白色的中衣,就上了炕。
戴三郎先看到了金花,他抬手弹了弹金花的脸蛋,低声嘀咕道:“这回家去,看爷怎么收拾你!”
紧接着,毫不犹豫地奔着刘氏的方向就过去了。
夏稻花忍不住捂脸。
片刻后,她悄悄睁开了眼睛,从手指缝里往外偷看了一眼——不是她要窥人隐私——万一戴三郎发现了,眼前的人不是梨花呢?
夏稻花觉得,从自己观察到的情况来看,戴三郎似乎并没有发现,他以为的梨花,其实不是梨花。
夏稻花没有继续看下去。
她悄悄地操纵着空间,心情复杂地回到了朱氏的卧房。
看来,下一步要精彩了。
夏家大房做的这个局,最后竟然把自己人坑了个遍,到底要怎么样收场?
此时唯一需要她做的,大概就是等待。
等吧,等吧,等吧……
夏稻花没有等太久。
一声接一声高亢的尖叫,打破了夏家大房夜晚的宁静。
除了被夏稻花悄悄下了蒙汗药的朱氏,和窝在朱氏怀里,睡得无比香甜的阿柳,其他人都被惊醒了。
夏稻花故意落后一步。
趁着旁人的关注点都不在自己这里,把梨花从空间里放了出来,用湿纸巾给梨花擦了擦脸,温柔地把梨花唤醒,简单地跟梨花交代了一下前因后果。
安抚住梨花的愤怒,又悄悄在她耳边叮嘱几句,夏稻花就拉着梨花的手,两人慢悠悠地往尖叫声传来的方向——金花的闺房去了。
有了这一番拖延,夏有财和戴家姐妹已经先到了。
不过是迟了几十步的功夫,金花的房间里传出来的声音,就变得丰富了许多。
金花的闺房里,此时的场面,可谓是一片混乱。
金花和刘氏都已经醒了过来。
原本就穿透力很强的高亢尖叫,此时已经变成了女声二重奏。刘氏和金花母女二人,目光呆滞,控制不住地尖声嚎叫着。
那架势,就好像,她们如果叫得足够响亮,就能把一切都抹平,让所有的不幸都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一样。
刘氏身上的衣服,一件也不剩。
跟她滚在一处的戴三郎,同样一丝不挂,却正睡得一派酣然。
尖叫声这样响亮,竟然都没有把他吵醒。
金花身上的衣裳,却完好无损。
等到看清了眼前这一幕,夏有财差点当场气死。
他目眦欲裂,嗷嗷叫着冲了上去,随手抓了一把椅子,就冲着戴三郎身上砸:“畜生!畜生!我打死你这个畜生!”
戴瓶儿和戴钏儿虽然有些上不得台面,此时见弟弟被打,多年训练出来的条件反射就占了上风。
两人奋不顾身地扑上去阻拦夏有财。
偏巧夏有财的身子骨,自打服了劳役之后,就一直没有真正缓过来。
此时又在激愤之下,刺激得摇摇欲坠。
竟然真的被戴家姐妹阻了一阻。
这样的喧嚣,到底还是把其他人都吵醒了。
戴三郎晕晕乎乎地“醒”了过来,还咂了咂嘴,眼睛都没睁开,就生气地嚷嚷起来:“哪个不长眼的,大早上在这里扰人清梦?”
等到身上结结实实地挨了夏有财一下子,戴三郎才真的清醒过来。
看到夏有财愤怒地用椅子攻击自己,戴三郎也很生气:“唉,我说岳父大人,这明明是咱们商量好的事儿,你怎么能突然反悔呢?
你怎么还拿那破玩意儿砸我呢?
怎么地?你侄女给我做妾,难道还委屈了她?
你要是真觉得委屈了她,也行,那就让她们姐妹俩换一换,让金花做妾,梨花做妻!反正我都不嫌弃!”

第147章 这就叫报应
这样说着,戴三郎又转过头去,对刘氏说道:“梨花你放心,你既然伺候了我,我必不会亏……唉呀妈呀!鬼呀!”
戴三郎裹着被子,连滚带爬地跑到了炕里头,缩到了正在嚎啕大哭的金花背后:“金花,金花,快、你瞅瞅、你快瞅瞅,你妹子咋、咋、咋变成那样了!”
金花正哭得伤心,此时见到戴三郎遇事竟然只知道往自己身后躲,顿了一顿,哭得更大声了。
戴三郎裹着被子,忍不住浑身哆嗦,打起摆子来。
倒是把尖声哭嚎、鼻涕眼泪糊了满脸的刘氏,给光溜溜地扔在了原地。
夏有财本来在追打戴三郎,这会儿见了这副丑态,只觉得怒火上炎,喉咙口一阵腥甜。
他顾不得抹去嘴边的血迹,抬起手,指着屋里众人骂了一句:“你们都是死人哪!”,接下来的一句“不知道给你娘盖上点”还没说出口,就觉得气血上涌,脑袋瓜子嗡嗡地响个不停,眼前一黑,往后直挺挺地就倒了下去。
夏有财嘴角的血迹和他晕倒之后的青白脸色,把一屋子人都给吓住了。就连最后赶过来的朱氏,也惊慌失措起来。
夏稻花扯了扯梨花的袖子:“姐,此地不宜久留,咱们先回家吧!”
梨花点了点头,她拼命压下眼里的恨意。
虽然不知稻花是怎么做到的,但梨花很清楚,若不是稻花警醒,这会儿遭殃的就不是刘氏,而是自己了。
她深恨大房一家的歹毒,觉得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
但眼前这副混乱不堪的样子,不管是说理还是讨债,都不是什么好时机。
两人转身就走。
没想到,金花见她们走了,竟然如同下山猛虎一般,猛地从炕上蹦到了地上,一鼓作气冲了过来,远远地伸出手就来扯梨花:“小贱人,都是因为你!”
梨花被金花扯住,顺着金花的力道回身,“啪”一巴掌,扇在了金花脸上,把金花扇了个趔趄:“你放屁!”
梨花怒气冲冲地道:
“夏金花!你休想把屎盆子扣到我头上!
我又没给你娘和你女婿说媒拉纤!不管你是怨天怨地,还是怨你娘、怨你女婿,总也怨不到我头上!
明明是你给我设局,我不过是没上当罢了,你有什么脸面跑来怨怪我?
夏金花,你知不知道?
人善人欺天不欺,举头三尺有神明!
你一心一意害人,反倒阴差阳错,害惨了自己亲娘,竟然还不醒悟吗?
这叫什么?这叫报应!这就叫报应!”
梨花越说越是大声,金花“噗通”一声跌坐在地上,捂着火辣辣的脸颊,呆呆地愣在了那里。
这一切,难道真的是自己算计梨花的报应吗?
夏稻花拉着说痛快了的梨花,赶紧走了。
金花爱在地上坐着就坐着吧!
现在自己该做的,是赶紧回家,找夏老爷子、周氏,和四房两口子,正大光明地告状去。
夏稻花没有传播别人隐私的恶习,但也不会刻意替坏人隐瞒。
尤其是这事儿,牵扯到了梨花,也牵扯到了自己。
若是不赶紧回去跟老两口儿汇报一番,回头说不定大房会跑到老宅,对着老两口儿来个恶人先告状,不一定把梨花说成什么样呢!
这事儿,若是大房一家子不知情,只是戴三郎自己犯贱,夏稻花不介意只对他一个人动手。
但恰恰相反,从一开始刘氏去请梨花来家,到后来夏稻花发现银花竟然不在,再到夏家人对戴三郎的奇怪态度,夏有财那个下三滥的小药箱,和晚上住处的种种安排,以及金花闺房那虚掩的房门……
夏稻花怎么看怎么觉得,大房一家子,是有参与其中的。
即便不是与戴三郎合谋,也是在暗地里推波助澜。
夏稻花做的,只是把刘氏的位置和梨花的位置,彼此交换了一下而已。
这其中,并非没有给戴三郎和夏家人留下机会。
夏稻花没有给金花下蒙汗药。
电击器的档位,也被她调到了最低一档。
也就是说,金花只会晕过去不到十分钟的功夫。她醒过来以后,还是有很多机会,可以阻止戴三郎的兽行的。
除非,她不知道那边躺着的不是梨花。
除非,她完全不想阻止。
除非,在梨花和戴三郎之间,她选择了牺牲梨花,满足戴三郎。
除非,这件事,原本就是她夏金花蓄意安排的局。
事情会发展到今天这一步,最主要的原因,自然是戴三郎的错。但金花的每一步选择,一直都在促成这个结果。
只不过,夏家人原本打算坑害的是梨花。
而现在的受害人,却是刘氏。
当然,这个人选,本来也可以选择朱氏。
但夏稻花发现,朱氏对这件事,多半是不知情的。
即便朱氏知情,或者猜出来了什么,她也并没有积极主动地去参与。她最大的罪过,只是没有提醒梨花和自己罢了。
与主动谋划伤害梨花的那些人相比,朱氏的罪过,显然要轻得多。
更何况,大郎的性情,虽然有几分自私、有几分高傲、也有几分书呆子气,但夏家长房一直以夏大郎为傲,想必不会愿意把这种龌龊阴毒的事情,告诉给他知道。
所以,当夏稻花随机应变、将计就计,反过来坑害夏家人的时候,她选择的受害者,是主谋之一的刘氏,而非从犯朱氏。
姐妹俩走得匆忙,连包袱都没带——昨晚上,夏稻花就已经提前收拾好了,把自己和梨花的东西,都悄悄放进了空间里。
俩人急急地离开了夏家大房的住处。
夏稻花坚持到车马行叫了辆马车,路上还不断催促车老板快一点、再快一点。
结果,小姐儿俩被颠得七荤八素的。
夏稻花吐了两次,但还是不断地催促车老板快点。
车老板见她脸色发白,却还是这样坚持,以为有什么不好说出口的急事,比如赶着奔丧之类的,便把鞭子甩出了鞭影来,用了最快的速度,匆匆驾车来到了北关村。
到了村口,夏稻花再也忍不住了,忙忙地跳下了车,之后随手给了车夫一个绣工精致的荷包。
车夫接过来,一看这丝绸的质地,就心中一喜。再打开瞅瞅,里面的铜钱比车费只多不少,当即道了谢,乐呵呵地走了。
梨花看着夏稻花煞白的小脸儿,有些感动。

她知道,夏稻花这么着急赶回来,主要是为了先下手为强。
虽说按照大房目前的混乱程度,他们那边,一时半会儿怕是压根儿想不起来回老宅,找老两口儿告黑状。
然而,若不是夏稻花,现在那场闹剧的主角,就是自己。
自己倘若遭到这样的羞辱,说不定已经当场自杀了。当然,更有可能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先把大房一家子都捅了,然后再自杀。
梨花想到这里,忍不住微笑了一下。
万幸有了稻花,一切都不一样了。
自己没被坑,既不用自杀,也不用杀人,真好。
有个稻花这样时时挂心自己,处处为自己着想的妹妹。
我夏梨花,何德何能?夫复何求?
夏稻花从晕车里恢复过来,眼见着梨花看自己的眼神越来越深邃,顿时有些扛不住了:“姐,你是我亲姐!这事儿其实不算啥,你千万别想太多了。我管这个事儿,本来就是应该应分的。
你想想,若是你遇见有人胆敢这样算计我,你会不管吗?”
梨花笑道:“当然不会。”
她没说出口的是,若是有人算计夏稻花,她当然不会不管。
但她多半会直接打上门去,狠狠地捶人一顿,给梨花出气;却没办法让坏人偷鸡不成蚀把米,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姐妹俩手挽着手,穿过村子,回了老夏家。
进了院门,夏稻花就扯着嗓子开始哭:“啊……啊啊啊……爷,奶,爹,娘,大伯一家子……呜呜呜……”
夏稻花一边哭喊着,一边含糊不清地指责着大房一家子,奔着老两口儿那屋就去了,却没有把话说全。
老两口儿这会儿原本在屋里歇晌。
年纪大了,觉本来就轻。
夏稻花这一通哭喊,顿时把两人吓得不轻。
老两口儿急忙起了身,周氏忙忙地拿木梳沾了水梳头,几下子把头发梳通,扎上发髻,匆忙之中还扯断了几根头发,疼得周氏忍不住一咧嘴:“嘶……稻花这丫头,怎么一惊一乍的?
这要是没啥大事儿,她就搁这跟我大惊小怪的,看我怎么收拾她!”
周氏又理了理衣襟,扯平几处褶皱,才皱着眉毛,喊了夏稻花进屋:“稻花!你这是搁当院号丧呢?有啥话不能好好说?麻溜滴给我滚进来!”
夏稻花连滚带爬地扑进了屋子里,一头扎进老太太周氏怀里,“伤心”地哭了起来。
她的伤心是假的,但眼泪却是真的,噼里啪啦地一个劲儿往下掉,把老太太周氏的衣襟都给沾湿了一大片。
无他,为了演得逼真,夏稻花在进屋之前,已经眼疾手快地往自己嘴里,塞了一坨绿芥末。
这一口绿芥末下去,她不但眼睛和鼻头都红了,眼泪也“唰”一下就下来了。
要是一口不够,她还可以继续塞。
老太太周氏很少见到夏稻花哭。
摔破头之前,夏稻花是个避猫鼠的性子,能溜边就溜边,从来都不愿意惹人注意,抹眼泪往往也是背着人偷偷哭;摔破头之后,夏稻花倒是不像避猫鼠了,也不爱流眼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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