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八卦立足后宫—— by饱格格
饱格格  发于:2023年12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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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是偏偏两字。”袁才人笑道:“若是任一环节出了错,岂能如此顺利?”
朱贵妃看向玉容,这事情确实太巧了些。
玉容不乐意了。
“顺嫔和袁才人日夜跟随皇后娘娘,线索就在你们眼皮底下,怎么就不见你们发现呢?运气何尝不是实力的体现。”
你们去偏偏一个。
太后赞道:“说得是。”
皇后微笑道:“贵妃兰心蕙质,本宫居然不知道,先帝赐过丽太嫔金镯,那金镯是什么样子的?”
朱贵妃转向玉容:什么样子的。
玉容:……
皇后从小处着手,企图将朱贵妃的功劳击破,当众问金镯模样。
玉容笑道:“大姐姐告诉臣女,金镯是杏花盛开的花样,下头还有两个女童嬉戏。”
索性多说些,免得朱贵妃露怯。
玉容继续道:“这两个女童是丽太嫔所出的两位公主,镯子内侧刻有内务府印章。”
皇后笑道:“四姑娘倒是清楚。”
玉容道:“大姐姐亲自吩咐,臣女不过打打下手。”
太后大喜道:“怡平正在慈宁宫偏殿,让她过来听听喜讯儿。”
吴传功请怡平郡主上来。
听说姑祖母的案子审问清楚了,怡平郡主热泪盈眶:“谢皇上、太后,国公爷若是知道必定高兴。”
小允子道:“偷盗的太监,朕会打断他的双手,让他日日带着五十斤枷锁,在太妃陵前烧香悔过。”
让他比死还难受。
怡平郡主谢恩后,又谢皇后:“多亏娘娘英明。”
皇后尴尬道:“本宫头风犯了,此案不是本宫审的。”
“不是皇后娘娘审问的?”怡平郡主有些吃惊,“臣妾听太监宫女说,娘娘和蔼可亲,一改从前的严刑峻法,宫中上下无不感恩戴德。”
皇后更是尴尬。
太后笑指着朱贵妃:“开始是皇后审问的,后来是邀月审的。”
怡平郡主满脸不信。
朱贵妃心虚瞧向玉容。
玉容大肆为朱贵妃宣扬:“大姐姐见宫人受刑,宅心仁厚,接手案件后便制止了逼供,同时对宫人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得仁义者得天下,大姐姐的审案暗合了古人之道。”
朱贵妃:本宫有吗?
玉容:有。
小允子大悦道:“贵妃贤德,是朕的左膀右臂,朕决定册封为皇贵妃,母后以为如何?”
太后笑道:“你是皇帝,你说了算。”
小允子吩咐李成传旨,择日加封。
朱贵妃惊喜:“谢皇上恩典。”
皇后的拳在袖中紧握。

等到众人都散了,太后注视着朱贵妃:“案子是你审的?”
朱贵妃跪下:“太后明鉴,是惜月审问的。”
“哀家就知道你没这本事。”太后半闭眼道,“若你真有这本事,皇后的位置早就是你的了。”
朱贵妃笑道:“臣妾本就不如四妹妹能干。”
太后招手让玉容近前,笑道:“为何将功劳给你大姐姐?”
“惜月要了功劳,不过赏赐些金银首饰,给大姐姐才有大用呢。”玉容笑道,“恭喜大姐姐成了皇贵妃。”
朱贵妃感激道:“本宫多多赐你金银首饰,作为补偿。”
玉容忙推辞:“一家人说补偿太见外了。”
太后深为感动道:“好孩子,真是朱家最为远见卓识,聪明又大气的女子。”
玉容笑道:“太后这话不对,难道最远见卓识,聪明又大气的女子不是太后吗?”
朱贵妃笑道:“惜月说得是。”
慈宁宫内笑语连连。
太后问道:“别说顺嫔,连哀家也觉得这案子太顺了,几乎没走弯路。”
玉容道:“可见咱们朱府连老天都眷恋。”
太后大悦。
玉容淳淳道:“大姐姐不妨借着这次,好好整顿宫内,聚众赌钱的,夹带出宫的,尸位素餐的,借着这次都肃清了。恩威并施才更显大姐姐的才干呢。”
太后极为赞同:“邀月,你按惜月说的做。”
朱贵妃:“……妹妹方才说的什么?”
太后叹气。
朱府靠这大外甥女,当真不行。
“你四妹妹让你做什么,你便做什么吧。”太后吩咐道,“有些累了,你退下吧。”
朱贵妃起身告退。
太后亲自问玉容整治后宫对策,玉容头头是道,娓娓道来。
太后频频点头:“此我家千里驹也。”
凤仪宫,皇后脸上山雨欲来,从前的淡然转为怒意,连青花瓷都带了压迫之意。
顺嫔、袁才人和安嫔侍奉左右。
皇后怒道:“朱邀月的本事,本宫难道不知道?就是一个草包,她能审出案子,太阳便能从西边出来。”
可偏偏自己十余日没审出来的,这个草包一日审问出了结果。
想到嫔妃的眼光,皇后心里如同烈火燎原。
安嫔道:“嫔妾觉得,必定是朱惜月出的主意。朱府居然又出了一个狠人。”
皇后冷冷道:“朱府若再出一个人物,本宫永无出头之日。”
顺嫔道:“她是朱府的女儿,有太后撑腰,咱们奈何不得她。”
“未必。”皇后看着安嫔,眼中带着妒忌和算计,“安贵人身怀龙嗣,若你用孩儿谋算四姑娘,四姑娘岂能不倒?”
安嫔哭丧着脸:“娘娘,没用的。上回臣妾装胎动不安,四姑娘非但不顾及,还说要让太医过来治疗到臣妾胎动。”
皇后倒是笑了:“还有此事?”
顺嫔轻声道:“安贵人居然如此决断?敢用孩子冒险。平日我们小看你了。”
安嫔忙道:“四姑娘跋扈,屡屡羞辱臣妾,臣妾实在气不过,才出此下策。”
“你怎会和她不对付?”皇后蹙眉道,“你孩子尚未出生,到处树敌可不是好事?”
“臣妾和她无冤无仇,是她追着臣妾不放。”安嫔跪下道,“臣妾求娘娘恩典。”
皇后道:“你说。”
安嫔卑微到了极点:“臣妾位份低,又得罪了朱府姑娘。这孩子生出来,臣妾也保不住他,请皇后娘娘收养这孩子。”
皇后微微愣道:“二皇子养在皇贵妃名下,这孩子你要养在本宫名下?你自己一个也不要?”
安嫔哭丧脸:“臣妾生了二皇子,肚子里头还有皇嗣,如今还是区区贵人。孩子跟了臣妾只会受苦。请娘娘成全。”
皇后点头:“本宫顺了你的心意。”
安嫔大喜过望:“谢娘娘。”
平白多了一个孩儿,据太医说七八成是男孩,皇后心情平静了许多。
顺嫔眼中的妒意和恨意一闪而过。
芙蓉阁的夜里,星空璀璨,荷叶的清香带来夏日的气息,蛙鸣不绝给宫里多了热闹。
小允子在暗处等着玉容:“那兰花押发,是母妃的爱物。惜月,谢谢你。”
玉容笑道:“见你心心念念,我便拿了。”
“若被太后发现,你岂不是有天大的不是。”小允
子感激道,“今后可不能做这种傻事。”
玉容笑道:“太后和大姐姐信我,能有什么天大的不是?”
小允子笑道:“今日的案件分明是你审问的,你却归功于贵妃,她们能不信任你吗?”
“你知道?”
“朕当然知道,贵妃是富贵花没有这个本事,唯独你才有这本事。”
“皇上既然知道,为何册封大姐姐为皇贵妃?”
小允子深深看着玉容:“因为你想让她当皇贵妃,朕不过是满足你的心愿。”
玉容感动道:“我的心愿,如此重要吗?”
“是的,对朕来说重如山峦。”小允子和玉容并肩而立,如同上一世站在松树下。
月色下,他的身影如谪仙,他的话语如温润君子:“你最喜欢荷花,朕带你去赏荷花。”
玉容低声道:“荷花虽美,但宫内到处是耳目。”
小允子道:“有侍卫在,你不必担心。”
玉容看向大树,黑压压的。
侍卫黑色身影沉没其间。
太液池边,风景美不胜收。月色下,接天荷叶圆润如盘,荷花隐约其中。
玉容脱了鞋下水,小允子也跟着。
如同夏日喝了凉水般舒爽,每个毛孔都是打开的,玉容踢着水花。
小允子笑道:“别闹,小心踩了泥坑。”
话音刚落,玉容脚下一滑,直直陷入更深的水中,小允子连忙抱起她。
玉容吓得抱着小允子的脖子。
两人四目相对,小允子的唇凑上去,和玉容的重合,清冽而炙热。
陌生和熟悉的滋味,让玉容流连,两人的热情一阵高过一阵,直欲将彼此刻入骨髓。
夏日的荷田里,荷叶下,荡起阵阵涟漪。
突然,几声布谷鸟的声音,小允子抱着玉容藏在荷塘深处莲叶后。
玉容奇道:“这时节还有布谷鸟?”
小允子嘘了一声,低低笑道:“这是侍卫示警,意思是有宫女过来了。”
玉容心跳加速,更紧抱住小允子脖子
宫女柳枝提灯过来。
柳枝是袁才人的宫女,前世怕鬼,和玉容不睦。
玉容玩心大起,随手捞了一个菱角扔向柳枝,柳枝正忐忑走夜路,突然被打,吓得大叫一声跑开。
玉容扑哧笑了。
小允子担心别人听见,再次用嘴覆盖上玉容的唇。

第二百九十四章 太后重病
天气一日热过一日,这日太后用了些冰镇杏子,又吃了几块油腻的鸭子后,突然病倒了。
突如起来的高烧,让太后陷入昏厥。
这是前世不曾有的。
皇后带着嫔妃们轮流侍疾,谁料第一日便惹出天大的动静。
皇后亲自端着汤药,陆昭仪等拿着毛巾帕子,几个低等嫔妃端着痰盂等伺候。
皇后低声道:“太后,臣妾扶您喝药。”
只见太后突然腾地坐起来,面色眼睛均赤红:“滚,滚出去,你们谋害了柒儿,又要谋害哀家吗?”
皇后忙道:“太后,是臣妾。”
太后拔出帐中宝剑,直刺过去:“瑾妃、恬嫔,你们都不是好东西,哀家要杀了你们替儿子报仇。”
剑锋带着碎光向皇后刺来,皇后惊慌失措,吓得药碗都打碎,含芳等拼死抱住太后。
太后瞪眼嚷道:“狐狸精,拿命来。”
宫娥禀告了皇帝,小允子让皇后带嫔妃退下,又让太医为太后扎针安神。
皇后惊吓道:“太后似乎痰迷心窍?”
安嫔哭道:“吓死臣妾了,刚才那剑贴着臣妾的头发过。”
小允子道:“即然这样,皇后等不必侍奉了,这里留皇贵妃和惜月伺候,吴传功你带人护卫。”
皇后忙道:“辛苦皇贵妃妹妹和四姑娘。”
朱贵妃六神无主:“这……可如何是好?”
小允子安慰道:“太后抱恙,朕自然不能袖手旁观,下朝后朕伺候太后汤药。”
淑妃等道:“皇上以孝治国,臣妾佩服。”
慈宁宫里太后的怒吼声再次传来:“你们统统都去死。”
小允子挥手道:“你们都退下吧,休要过来刺激太后。”
皇后等心有余悸退下。
小允子安抚片刻,上朝处理政务。
诺大慈宁宫只剩下朱贵妃和玉容伺候,朱贵妃不断拭泪:“惜月,咱们怎么办?”
玉容道:“大姐姐别惊惶,乱了阵脚。”
太后再次发作,双手在空中乱舞,嘴里不断骂着先帝嫔妃。
朱贵妃急得花容失色:“太医……侍卫……”
玉容上前抱着太后,掏出胸前的玉锁道:“太后,您平静些,刚才不是瑾妃,不是恬嫔……”
太后看了玉锁,误以为玉容是儿子,不再打骂,搂着玉容大哭。
“柒儿,母后回来了,今后再也不出征,再也不让你单独留在宫内受这些女人的暗算了。”
玉容鼻子酸楚,不忍心戳破太后的幻想,只能顺着道:“母后,您躺着说话。”
太后虽然神志不清,但面色极为欢喜:“好孩子,你过来坐在我身边,这是我从前给你的玉锁?”
猛虎舔犊,让人动容。
玉容含泪道:“是的,儿子取下来,让玉佩陪着母后。”
玉容将玉锁取下,戴在太后脖子上,太后紧紧握着,如同失而复得的儿子在旁边。
朱贵妃:这也行?
玉容:赶紧让太医上药。
俞太医上药。
玉容端了用勺子喂太后:“这个汤药若不趁热喝,凉了就会苦,儿子喂母后。”
太后欢喜道:“哀家喝。”
直到太后沉沉睡去,玉容方起身,捶着酸楚的胳膊道:“大姐姐回去歇息吧,这里臣妹陪着便是。”
话音未落,太后梦中大嚷:“柒儿。”
玉容忙应道:“来了。”
朱贵妃苦笑道:“太后将四妹妹当成了表弟?”
玉容道:“太后是咱们府上的柱石,只要她能好,事后臣妹再请罪吧。”
“这哪用请罪,全是你的孝心。”朱贵妃道,“只是辛苦你了。”
太后方才是拉着玉容的手,才勉强入睡。
玉容笑笑:“大姐姐回吧,二皇子身子也不好,等着大姐姐照顾呢。”
二皇子咳嗽生病好几日了。
朱贵妃火急火燎回宫。
玉容返身进慈宁宫,只见太后梦中喃喃自语:“凌志,你对得起我吗?你宫里左一个狐狸精,右一个狐狸精。这些狐狸精除了狐媚谗言,还会什么?”
玉容拉着太后冰凉的手,心中涌起前世不曾有的情绪。
太后,她也是一个女子,一个母亲。
昏暗的烛光下,玉容左手为太后敷冰手帕降温,右手被太后紧紧抱着。
太后昏迷中喃喃道:“你让我上战场,我二话不说,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我的唯一孩子,在后宫被瑾妃几个谋害。
我凯旋回来的那日是个阴天,我身上的盔甲还带着鲜血,城门上你却左拥右抱。我知道柒儿没了,要替柒儿报仇,你护着你的嫔妃,为她们辩护。
哈哈哈,我为你打江山我儿子却死了,我算什么?我还打什么?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你不让我杀,我偏要杀个干净。瑾妃被我堞死,婉妃被我溺死,还有她们的儿子,我一个个杀过来。还有你的江山,那是我打下的,我也一并要了。”
似乎时间回到那日的阴天,阴霾漫天,如同漫天的绝望。
玉容陪着垂泪:“母后,都过去了。”
方才还杀伐决断的太后,突然大哭起来:“我报仇了有什么用?我得了天下又有什么用?我的柒儿没了呀。”
玉容拭泪。
凌老狗。
玉容扬起头道:“母后杀得好,何不连狗皇帝一起杀了?”
太后昏厥失语:“哀家也杀了他……”
清风徐徐而来,烛光微弱坚韧,如同十余年前太后的倔强。
玉容替太后盖上纱被,将帐子里的宝剑取走,换上如意结。
吴传功上前道:“太后亲自放的宝剑,姑娘替换了,恐怕太后不喜。”
玉容轻声道:“宝剑无眼,先取了,回头再放回来。”
吴传功接了宝剑退下。
摸着慈宁宫的方天画戟,戈矛,玉容百感交集,这是有多少不安全感,才会让慈宁宫布满刀兵?
让吴传功守着,玉容自己去熬药。
前世的汤药,是玉容精心准备的毒。
这世,玉容吹着火炉,做着小丫鬟应该做的,替柒儿守护着绝望的母亲。
太后被先帝伤害,心中伤痛迟迟不能平复。
自己呢?
朱贵妃和后宫嫔妃呢?她们会不会成为下一个太后。
复杂的情感在玉容心中,愁肠百结。
炉光映照她的脸。

第二百九十五章 慈宁宫的变化
瓦罐的汤药咕噜着,药香扑鼻,玉容撑不住渐渐睡去,突然觉得身上一沉,猛然惊醒发现小允子在身后,自己披着他的披风。
玉容起身道:“皇上来了多久?如今是什么时辰了?”
小允子坐下添柴火,怜惜道:“三更了,看你睡得熟,朕不忍心叫醒你。”
“皇上为何深夜过来?”玉容将汤药添了水,再让它滚一回。
“朕听说你一人在,不放心过来瞧瞧。”小允子替玉容擦睫毛上的泪花,“你听了太后的故事?”
玉容点头:“让人感同身受,换了是我,说不定也会走上和太后一样的路。”
小允子道:“朕不会让你受一点点委屈的。”
玉容凝眸看着汤药滚动,良久道:“不让我受委屈,便会让大姐姐和其他嫔妃受委屈。”
小允子道:“若朕的心不在,她们难道就不受委屈了?”
花明月暗飞轻雾,三更天气起了薄雾,晦暗不明。
玉容端起汤药:“药好了,我伺候太后用药。”
小允子道:“难道你不怕朕受委屈?”
或许是汤药太烫,玉容烫得瑟缩,差点打碎瓦罐。
小允子一个箭步上前,一手拿了瓦罐,一手握住玉容的手吹道:“怎么不当心些?可烫着了?”
着急的神态不似君王。
玉容心里一软道:“我没事。”
“以后不要再说这种话。”小允子目光隐忧有失去玉容的担心,“我失去你,甚似太后失去爱子。”
玉容的手被紧紧握着,小允子的另一只手被烫得发红,他依旧不松手。
玉容忙道:“快放下。”
小允子倔强道:“你不答应我便不放。”
“我答应便是。”玉容又急又心疼,“赶紧放下,让我瞧瞧手。”
“朕不要紧。”小允子露出笑容,“你真答应了?”
“真真拿你没法子。”玉容微嗔,心中却是欢喜的,方才的一些纠结烟消云散。
自己失去小允子,也如同太后失子。
玉容要接瓦罐,小允子不让。
“太烫,还是朕来吧。”小允子端着汤药,玉容跟着进殿,如同民间夫妻。
太后依旧在昏迷中,吴传功见皇帝亲自端药,忙上前接。
小允子道:“你下去吧,朕来伺候太后。”
太后被扶起,额上依旧发烫,小允子一勺勺喂药,玉容拿着帕子替太后擦拭。
绛红色的汤药缓缓喝下,太后的红润似乎下去了些。
见天色发白,小允子先行上朝。
玉容替他穿上龙袍,他的腰间依旧是玉容绣的香囊。
见无人在侧,小允子吻了吻玉容的额头:“自己多歇着,朕有空再来看你。”
玉容将他衣裳的褶皱熨了,送他离开。
朝霞灿若云锦,向四周铺开,布满整个天空。
劳累了一夜,玉容和衣在榻前躺着,太后缓缓清醒的时候,她的手还握着太后的衣襟。
太后眯着眼睛,虚弱打量四周。
四周是飘飘荡荡的青色帷幕,上头悬挂的宝剑换成了藕荷色如意结,宫女太监们站在寝宫外,肃穆庄严。
见到胸口挂的玉佩,太后摸了摸,闭眼回想昨日往事,她的手依旧被玉容紧紧握着,暖暖的。
感受到动静,玉容猛然惊醒翻身坐起,太后连忙闭上眼睛装睡。
玉容起身,摸了摸太后的额头,又轻声吩咐:“太后似乎退烧了,你们进来伺候吧,再让太医进来瞧瞧,再有让御膳房准备薄粥,不要荤腥。”
俞太医跪着为太后诊脉。
“如何?”玉容的唇角干裂,一夜辛劳让她颇显疲态。
俞太医道:“太后的病情大有好转,寒气已经驱散,微臣开些发散温补的汤药,缓缓调养即可。”
玉容道:“你写方子吧。”
俞太医和另外几个太医斟酌一番,开了麻黄六两、桂枝二两、炙甘草二两,还有枣仁生姜等为辅。
玉容蹙眉:“这药方……”
类似大青龙汤的配方。
俞太医道:“太后脉象浮紧,发热,恶寒,臣等用麻黄桂枝发散。”
黄毛丫鬟懂什么。
朱贵妃带着宫女们进寝宫,只听玉容侃侃而谈。
“麻黄甘温,可缓伤寒,桂枝辛热,可散风,用大枣和生姜解肌,这方子还不错,只不过太后热郁不重,可以将麻黄、桂枝减量,加芍药、半夏,用石膏清热。”
俞太医道:“请四姑娘指教。”
玉容写下一个方子。
朱贵妃:四妹妹班门弄斧了。
俞太医看了,手颤抖半日:“此方配伍严谨,君臣佐使井然有序,不能多一克,不能少一克,实在是千古妙方。”
另外几个太医凑上前,仔细研阅,纷纷道:“此方更适合太后。”
俞太医道:“此方足可流传百世。”
朱贵妃:!
玉容:惭愧,这是伤寒论里的小青龙汤。
朱贵妃道:“四妹妹什么时候懂医术?”
“在府上无事,看的古书。”玉容笑道,“里头有几个方子,臣妹记住了,没想到今日用上了。”
“原来如此。”
慈宁宫井然有序,窗下的小炉子咕噜咕噜熬药,宫女送膳脚步轻柔,银丝香囊球在风中转动,是平日没有的生机。
朱贵妃赞道:“四妹妹真有理家之才。”
玉容笑道:“比起太后,臣妹要学的还多着呢。”
若杨若柳搬了许多盆花儿放在廊下,姹紫嫣红的,青萝挂上鸟笼。
朱贵妃问道:“这是?”
“太后经常咳嗽。”玉容笑意盈盈,“多养些花儿草儿,逗逗鸟儿,岂不快乐。”
虽然不能撤掉刀剑,但花儿姹紫嫣红,遮盖了刀兵的锐利,让慈宁宫多了几分柔和。
为了解除太后的戾气。
窗外,玲珑站在鹦鹉架上,一口一句“太后吉祥”“惜月给太后请安”“太后最好了”。
玉容这一世将玲珑也找回来了。
病榻上的太后,自己都没有觉察地露出了微笑。
在玉容的精心伺候下,三五日太后便恢复如初,两人默契地谁也不提当晚的事,只不过太后对玉容更多了几分亲近。
对于慈宁宫的花草,太后也不说什么,每日晚膳后,亲自提了小壶浇水,或是逗玲珑玩耍。
慈宁宫生机更甚。

这日,小允子和众嫔妃来给太后请安,莺莺燕燕好不热闹。
见慈宁宫外头的花儿草儿,众人对视一眼,不敢多问,皇后的眼神闪烁盯着银丝香囊球。
众人请安坐下后,淑妃笑道:“太后病好,惜月的功劳最大。”
太后叹道:“这孩子比亲闺女还体贴呢。”
玉容连连笑道:“太后身子康健,是上天赐的福泽,臣女不过是沾光了。”
太后哈哈笑道:“伶牙俐齿。”
小允子道:“惜月想要什么赏赐,朕无有不应的。”
荣妃笑道:“皇上难得开口,四妹妹赶紧将嫁妆要了全套,红妆十里出嫁。”
贤妃笑道:“或者让皇上找个门当户对的俊才,为四妹妹赐婚。”
“这些臣女只向两位姐姐要。” 玉容笑道,“两位姐姐到时候可不能躲。”
贤妃和荣妃都笑道:“那是自然。”
朱贵妃捂嘴笑道:“还有本宫这个亲姐姐,惜月的嫁妆够嫁三回了。”
玉容:……
谢谢你美好的祝福。
安嫔傻里傻气笑道:“四姑娘倒不如要个免死金牌。”
玉容懒得多看她一眼。
还免死金牌,我干脆要个尚方宝剑,剁了你。
小允子笑道:“惜月到底要什么?”
玉容想了想道:“若是皇上要赐,请赐臣女哥哥爵位。”
满堂皆惊。
皇后勉强笑道:“四姑娘慎言,爵位可得有功劳才能换,朱公子年纪尚轻,恐不能服众。”
玉容撇嘴:“哥哥的爵位也不是白来的呀,是惜月的功劳换的。”
皇后道:“这功劳……?”
朱贵妃不乐意了,上阵姐妹花:“皇后娘娘这话说得,太后的身子不比一个爵位重要?方才皇上都答应了,四妹妹要什么都可以。”
“邀月,惜月,你们不要胡闹。”太后口中说着,眼睛却盯着小允子。
小允子哈哈大笑道:“成熙有你这妹妹真是福气,既然你开口了,朕便赏赐成熙为知恩伯。”
玉容惊喜跪拜:“谢皇上恩典。”
傍晚,朱成熙进宫谢恩后,来慈宁宫给太后请安,太后指着朱成熙和朱贵妃叹息不已。
“惜月忙前忙后的,自己什么都不要,替你们挣了爵位和皇贵妃,你们两个,真应该感谢惜月。”
朱贵妃笑道:“四妹妹本事大。”
朱成熙拉着玉容的袖子:“我做些荷花香膏感谢妹妹,如何?”
玉容笑道:“好好的伯爷,做香膏成何体统?”
朱成熙吐了吐舌头:“皇上赐了伯府,我今后便在自己府里做,更自在些。”
太后戳了他一指头道:“胡闹。”
朱贵妃禀告:“二妹妹的亲事定在六月末,府上如今在操办亲事,母亲累得病了好几日,连太后生病都不敢进宫探望,怕过了病气呢。”
玉容插了两支荷花在青花瓷瓶里,一支挺立,一支垂下,雅致高贵。
“让她忙她的,务必将二丫头风风光光嫁出去。” 太后叹息道,“二丫头苦命,先是被你爹许配给外省穷官,后来当了寡妇,好容易再嫁,儿子又不见了,那孩子可曾回来?”
丢失的是真二皇子,太后一直关心他的下落。
朱成熙道:“和仙师学道去了,还不曾回。”
太后不言语,半日方道:“不回也罢。”
送走朱成熙和朱贵妃,玉容伺候太后睡下,独自到御花园散心。
天上繁星点点,太液池荷花遮天蔽日,在夜色下连绵一片。
玉容坐着发呆,也不知自己的苦心,是否能有回报。
这世,朱迎月因自己得了好姻缘,朱贵妃因自己得了威望成为皇贵妃,朱成熙得了爵位。
但愿这一切,能缓冲朱府和小允子的关系,能挽救如日中天却又垂垂欲落的朱府。
正在想心事,小允子钻出来,从后头揽住她笑道:“朕册封了你哥哥,你怎么不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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