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后我的前夫真香了/不装了,霍总每天都想复婚—— by乌苏泡仙贝
乌苏泡仙贝  发于:2023年12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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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爱狗血这一口的宝贝慎入慎入~)
(男女主双洁,但请高结党绕道!请高洁党绕道!请高洁党绕道!)
(这就是破镜重圆!男女主一定会在一起!不接受的这种剧情走向的不要看不要看不要看!!)
「——他的玫瑰园仍是一片荒芜。」
「——如果喜欢算一项研究,你是我终身唯一的课题。」
五年婚姻结束,白落安留下一个文件袋给霍泠:里面装着她签了字的离婚协议书,离职申请和一份调查报告……只带走了一个行李箱。
从此之后,霍家少了一位少奶奶,君越少了一位能力卓绝的副总,而清大校外新开了一家甜品店,多了一位靠脸就能吸引络绎不绝顾客的气质清冷的女老板。
众人皆知霍泠对这段婚姻的不满,得知他离婚的消息,纷纷上门道贺。
恰逢他的小青梅回国,就是在大家都以为他要和小青梅再续前缘的时候霍泠却天天蹲守在一家甜品店。
霍泠以为,离婚是他的解脱,可当他看见对别人笑得明媚动人的白落安才知道,离婚,是她的解脱。
外冷内暖理智冰美人女主??口嫌体正直别扭但会改大狗狗男主(双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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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白落安
(写在前面:请不好火葬场这一口的宝贝千万千万千万不要点进来,请不要因为题材问题给作者打低分,请不要看到一半,作者的伏笔都还没有写完就给作者扣强行洗白的帽子再给作者低分。尊重每一位读者,也请读者能稍微给作者一丢丢尊重。拜托拜托~)
“白总,这是策划部讨论后修改的方案,电子档我已经发到了您的邮箱,请您审阅。”陈静将装订成册的厚厚一沓策划方案轻轻放在胡桃色的办公桌。
端坐在办公椅之上的女人闻言抬起头,道了一声辛苦了。
女人的声音如冰撞瓷,抬起头的那瞬间,已经做了她三年助理的陈静还是不习惯直视她的眼睛。
白落安是标准的美人相,鹅蛋脸,弯眉,鼻梁秀挺,五官精致如同工笔落成,本该是温婉的人儿,浓睫覆下的眼睛却寒意逼人,素黑的瞳仁像两颗黑曜石,冷冽犀利,将天然微翘的眼勾出来的妩媚压制得半分不剩。
脆弱白皙的脖颈之下的风光被黑白两色职业套装遮挡得严实,但死板的职业妆并没有让她身上显出老气,反而因为她身上冷淡显出别样的韵味来。
像影视剧里薄情的女大佬,漂亮,但没有人气儿,陈静想。
白落安勉勉强强算半个女大佬,年纪轻轻出任君越集团的副总,虽然这里面有她是现任君越总裁霍泠妻子和她手持百分之10君越股份的原因。
但不可否认的是她的个人能力优秀到能够完全让人忽略掉她这层关系户的身份。
20岁凭借清大专业第一名的成绩在集团实习,22岁毕业后空降副总职位,在此后的三年时间里,她为君越谈下了数个S级项目,这些项目单拿出一个项目就足以让她的履历金光闪闪,惹人膜拜。
她的工作能力毋庸置疑,人也不难相处,工作的时候雷厉风行,但私下并没有领导的架子,共事三年,陈静也差不多摸清了白落安的性子。
外冷内热,只是看着冷淡了一点而已。
她是一个情绪非常稳定的上司,工作失误,只批评从不发火,下属有难题,她虽然不会主动解答,但来请教的时候她也不吝于点拨几句,对自己手下的人也大方,她们团队项目提成是整个公司里最高的。
虽然刚开始的时候大家都以为她不好相处,但经过三年,团队里的人都对她有种由衷地敬佩。
毕竟一个25岁的女孩能有这样强的能力,她们这些亲近的人很清楚她背后付出了多大的努力。
不过,可能就是因为她看着冷,所以白落安和霍泠夫妻二人瞧着才并不亲近。
两人夫妻的关系在公司并非秘密,但两人在公司除了工作上的交流之外再无任何其他夫妻之间的互动,让人两人其实并不是一家人的感觉。
两人的办公室紧挨着,但上班是分开到的,一般是白落安来得早一些,用餐也是分开的,称呼也是干巴巴的“霍总”,“白总”。
如果说工作时间是为了避嫌,尚有理由可找,那中午两个小时的非工作时间,两人也从不会任何交流,下班两人也不会共乘一辆车回家这件事,就是为两人夫妻不和添了实锤。
若说两人是联姻,但以霍泠的家世,也不需要他牺牲自己的婚姻换取利益,且白落安并非出身宁城豪门之家。
既不是商业联姻,也不是王子遇上灰姑娘的真爱戏码,两人的婚姻关系就变得耐人寻味,扑朔迷离。公司里私下有不少人编排白落安,说她是爬了霍泠的床才飞上枝头变凤凰。
也因为两人之间的漠然,让许多人生出了不该生出的心思。
关于自己的流言,白落安向来置之不理,但霍泠身上的绯闻,她总是会在第一时间处理得干干净净。
在很多人眼里,白落安就是被霍泠冷落的皇后,空长了一副好皮囊也拿不住丈夫的心。霍泠连装都不屑装,不难看出这是对她厌恶到了何种地步。
上流圈子也八卦,当年突然爆出两人的婚讯,自打那以后她就成了一群豪门小姐聚会的谈资。不过白落安从刚开始众人艳羡嫉妒好奇的对象逐渐变成了她们不屑鄙夷的'山鸡'。
后续事宜一一汇报完毕之后,陈静走出白洛安的办公室,轻轻带上门。
白落安将电脑上正在审阅的文件做了标记之后就开始翻阅手上这份策划案。
她的手指修长,骨架偏细,手背上的皮肤细嫩薄薄的一层,可以清晰看见皮下的淡青色血管的脉络。
本是一双好看的手,但从她的食指第一个指节到手腕腕骨之间,蜿蜒攀爬着一道泛白的细长疤痕,像一条丑陋不见天日的树根,硬生生破坏了这双手纤弱的美感。
但手的主人并不在意,当下医疗美容行业发达,完全能将这道疤祛除得干干净净不留一丝痕迹,但白落安从未动过这个念头。
任由这道在别人看来象征着自己卑微出身的疤痕引发众人诸多的猜测。
白落安在空白的地方做上批注,一个下午的时间,她就保持着这个姿势,下班的时间到了,陈静轻轻敲了敲门之后打开一条二十厘米左右的缝,和团队的同事一起和白落安说再见。
“白总,我们先走了,您别看太晚了,明天见。”
“明天见。”
白落安扫了一眼桌上钟表上的时间,才反应过来已经是晚上了,向陈静等人点点头,示意她们先走。
门阖上,白落安接上刚才的思路,将最后两页文件看完才转了转酸疼僵硬的脖子。
37楼可以清楚地将这座城市中心最繁华的地带尽收眼底,此时外面车水马龙,正是下班的高峰期,远处的车灯模糊成一片红黄交织的光团与天际弥留的晚霞交相辉映。
很热闹,和白落安格格不入的热闹。
霍泠这几天在随政府政要到临省考察,但他在或者不在,都与白落安关系不大。
唯一的不同大概是不用看到那双藏着冷漠与讥诮的眼睛。对她而言,或许是难得的可以喘口气的空隙。
没有人想被人讨厌,如果被人无缘由地厌恶,自己又不想和这个人交恶,那么尚且能努力寻个由头找个机会破冰,就算不能,努力过后也能安慰自己一句问心无愧。
但白落安被厌恶是有缘由的,她寻得到那个由头,可找不到那个机会,能破除两人之间的坚冰。
就只能像现在这样,被讨厌五年,1846天。
她努力过,她问心有愧。
(追妻火葬场,不好这一口的宝贝慎入慎入慎入,请不要看到一半发现不是自己喜欢的题材给作者打低分,拜托拜托~完美男主人设好文有很多,我另一本的男主人设就是头甜到尾,不喜欢反差男主请慎入这一本~鞠躬感谢~)

夜已深,这栋三层的豪宅一如既往的平静安宁。
白落安和霍泠婚后就搬到了这里,这是霍家老爷子送给两人的新婚礼物,因为不喜欢外人过多打扰,霍泠只带了从小照顾他的赵姨过来,原本是计划着再请两个佣人,但婚后两人的琐事很少,赵姨一个人就能照管,于是这栋房子里一直就只有三个人住着。
白落安和霍泠住在二楼,不过两人的卧室一个在左,一个在右,是互不打扰的状态。
虽然说过很多次了,但赵姨总是等着白落安回家之后才会睡下,不愿让这位老人操心,所以晚上要回来的时候,白落安一般会把时间控制在九点之前,不回来的时候或是时间很晚,她也会提前给赵姨发个消息告知。
今年的倒春寒十分厉害,白落安从温暖车里走出,酸涩的眼睛里灌进了凛冽刺骨的寒风,瞬间就起了一层水光。
别墅外排列的街灯照亮了花圃里的花,黄色的灯光之下花的颜色失真了,但丝毫不影响这些年年盛开的春花提醒着白落安一个事实。
又一个春天来了。
迈向楼前的阶梯,高跟鞋和坚实的大理石地砖碰撞出清脆的哒哒声,赵姨听到声音从楼里面迎上前来,在门口伸手接过白落安脱下的大衣。
“冷到了吧,我熬了姜汤,喝一碗了再上楼,这天气忽冷忽热的,不注意的话很容易感冒。”赵姨摸到大衣外面的冷气,絮絮叨叨地说着。
“好,谢谢您。”
其实哪里会冷到,坐车的距离也就几步远,但白落安耐心听着赵姨的念叨,顺从地走到沙发坐下,等她把热腾腾的姜汤端出来。
茶几上的花瓶里插着几只多头玫瑰,繁茂的花枝尽态极妍,比外面花园里被寒风无情摧残的花看起来更显生机活力,一看就是被赵姨精心护养过。
“碗我自己洗了就行了,你去歇着吧。”回程的时候车在半道上坏了耽误了些时间,赵姨年纪大了该休息,白落安接了碗,温和地说。
“好,别放凉了,趁热喝啊。”赵姨也没有推辞,五年的时间足够知道这份关心是否出自真心。
一会儿,液体到了能入口的温度,白落安仰起头喝了个干净,辛辣的味道冲淡了体内感知的寒意,她带着满身暖意上了楼。
第二天白落安没有去公司,九点一刻,司机出现在楼下。
陈静也在车边等候,带着一份整合好的项目资料,白落安走近了,能听到她轻轻吸鼻子的声音。
“白总,早。”陈静站直身体,清了清喉咙向她问好,又为她拉开车门。
“早。”白落安点点头。
等她在后座坐下,陈静绕到另一侧上车,把手里的文件夹交给白落安。
在车上盯着屏幕看很容易晕车,因此在路程中途的时候白落安习惯了看纸质版的文件,上午这个约要谈的不是重要的事情,只是年底谈成了一个项目,今天各方合作方在一起凑了一个饭局。
君越在里面不占大头,不过是为了在之前没有涉及到的领域探探路,其余的企业能搭上君越这条线,自然是也存了交好的心思,今天的饭局白落安本可以不必如此严阵以待。
所以在白落安吩咐准备项目资料给她路上看的时候,陈静在心里第无数次暗叹自己的这位分毫不松懈的上司。
25岁就能坐稳君越第二把交椅,真不是没有理由的。
车行进得平稳,白洛安扫过里面各家企业的资料,在心里默默记着,这些企业大本营都不在宁城,和君越往来极少,白落安怕自己记混淆什么信息,这才临时抱佛脚再复习一遍。
虽然不一定能用上。
车里一时间只有翻动纸张发出的摩擦声,陈静规矩地坐着,盯着车窗外倒退的风景发呆。
“刘叔,下个路口停一下。”随后白落安说了两种药物的名字,还嘱咐他买一瓶水。
“好的,太太。”
陈静的头越来越昏沉,刘叔买好东西回来,白落安示意她接过,握在手里,陈静才反应过来,这是白落安给她买的。
见她呆呆的,白落安很理解感冒了不敢吃怕犯困影响工作的心态,淡淡道:“这两种吃了不犯困,下午还是不舒服就去医院,我给你批假。”
“谢谢白总。”陈静低下头,拆开药盒按照说明书抠了两粒胶囊出来,就着矿泉水吞服。
白落安“嗯”了一声,低头继续看着手上的方块字。
这里是宁城数得上名字的游乐场所之一,冬天有温泉焰火,夏季有自然穿堂风和满池的睡莲,一向是有钱人爱来的地儿。
现在春季,虽然不像冬夏两季别有趣味,但这里做的菜亦是一绝,现在正是吃腌笃鲜的好时候。
白落安和陈静跟在带路的侍从身后,穿过古香古色的长廊,向约好的地点走去。
从城南到这里,路上便花去了一个半小时的时间,空气里有淡淡的檀香香气和春春日植物的清新味道,很是好闻。
这里生意向来不错,这个时间点,长廊外的露天场地里已经有了游客交谈声,透过竹帘的缝隙飘进耳朵里。
再往里,就是需要提前预约才能进入的区域了,走到一半,风里有几声熟悉的名字。
白落安停下脚步。
按理说这里的包房隔声性能不至于差成这样,但这里是房间拐弯的地方,正好延伸出去一个赏湖的拐角,里面的窗户大开着,说话的人也没有收声,于是在白落安站定之后,那些话就清清楚楚飘了过来。
“整个宁城,要说最漂亮的女人那肯定是选不出来的,但要说最有手段的女人,那霍太太,白落安白总是当仁不让。”
“一个孤女,打败了宁城数不尽的名门淑女进了霍家的门不算,还得了霍老爷子的青眼,分了十个点的股份,摇身一变又成了君越二把手,不过白总是有真本事的人,这个副总当得那叫一个有声有色,在座的各位,哪个没领教过她的厉害……”
白落安听出这个人的声音,许家的公子哥许瑞麒,之前白落安和他家争一个项目,本来是正当竞争的关系,但这位刚回国的纨绔大少爷看她是一个女人对她起了点不该有的心思,用了些下作的手段,白落安机警没上当,转头给了他一个狠狠的教训,让他在医院躺了两个月才出院,从此就记恨上她了。
陈静和侍从静静等待着,白落安听着后面的话也是暗讽她心机深有手段,觉得没什么意思,正欲让侍从继续带路,就听许瑞麒继续道:“不过啊,这爬床上位的女人放在手边总归是不能放心的,今天爬你的床,明天或许就能爬别的男人的床……”
之后的话就有些难听了,陈静听着气血翻滚,“白总!我——”
白落安抬手制止陈静,她扯了扯嘴角,但她的笑还未露出来,就被一个熟悉的冷淡低沉的嗓音搅得七零八落。
“许少,言重了。”
说话的人是霍泠。
她名义上的丈夫。
那些羞辱的话,她这个秘书听了都气愤难忍,却只得了霍泠这轻飘飘的三个字。
陈静自然也听出了里面的人是谁,她张张嘴,看着白落安隐没在暗处的身影,不知道该说什么。

第3章 老宅
外面的流言陈静早有耳闻,但她从不在意,像白落安这样身居高位的女人,多少都伴随着流言蜚语,亲耳听见今天也不算第一次。
她始终无法把这些人嘴里下药爬床上位,贪财慕势,形容不堪的心机女人和她朝夕相处三年的上司联系起来。
不过她今天终于确定了一件事,白落安和霍泠两人之间,如同这三年她看到的一样,一点夫妻情分都没有。
这一方空间的空气仿佛凝固,时间刻度上的一秒钟被无限拉长,长到她以为过了很久,但其实只过了三秒钟。
白落安跨出一步,走到灯光之下,莹莹的光影落在她脸上,她还是惯常的那一副表情,冷漠,无动于衷,看不出伤心与否。
“走吧。”
微微抬头,示意侍从继续带路,她已经走出去几步,陈静猛然回神,将背后难以入耳的交谈声音甩在身后。
霍泠的声音再没有响起。
陈静看着白落安挺直纤细,像一株韧竹一样的脊背,不知为何,眼睛酸涩不已,她用力眨了眨眼,快步上前,跟上白落安的脚步。
应酬结束之后再经过那个位置,房间已经空了,服务员正在收拾里面的盘盏。
白落安给陈静放了半天假,自己独自回了公司,临近傍晚的时候接到了老宅的电话,霍泠的母亲,傅晚佩,让她回老宅用餐。
毫无疑问,霍泠也在。
她不知道霍泠什么时候回来的,不过她很快就得到了答案,24小时待命的公关部给她发了请示,处理霍泠与当红女星蓝灵昨夜密会的绯闻。
地方是白落安熟悉的,宁城有名的销金窟之一。
这一类新闻不用白落安费什么心思,毕竟照片上只是两人稍显暧昧的站位,连亲密照都不算,即便不处理,也翻不起什么水花。
但白落安还是让公关部用最快的速度撤下新闻,并给了蓝灵的经纪人下了警告。
尽管当时霍老爷子出手隐瞒了两人结婚的真正缘由,但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知道这件事的人不少,尤其是这些消息灵通的娱乐公司的人,谁是可以攀附的对象,门清。
白落安可以,那她们也可以。
所以自那之后,往霍泠身上扑的人多了一倍不止,霍泠更是三天两头就上娱乐新闻的头条。
白落安自知没有管他的资格,但最后还是动手处理,五年过去了,这类消息不像之前频繁,但时不时的还是会有。
霍泠是故意的。
回复了消息之后,白落安便收起了手机闭目养神,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两眼,换了更轻柔的音乐声。
霍家大宅是典型的中式园林建筑,白墙青瓦,历经岁月的洗涤越显古朴,彰显着霍氏一族数代人的积淀。
车停在院门外,白落安在老管家的迎接下进了家门。
“张叔。”白落安同管家打招呼。
张叔笑道:“快进来吧,外面冷。小少爷和太太等了好一会儿了。”
白落安闻言笑了笑。
两人一路聊天,走到大堂。
傅晚佩和霍泠说这话,余光一直扫着大门的方向,见管家带人进来了,话也不和霍泠说了,站起身迎了上去。
“你可到了,是不是堵车了?穿这么少,冷不冷啊?”
傅晚佩穿着一身得体的墨绿色旗袍,身上披着流苏披肩,画着精致的淡妆。她的五官柔和,气质温婉,即便脸上有岁月的痕迹,也只是为她平添几分魅力。
“妈妈。”白落安先叫了人,再接着她刚才的话说道,“是堵了一会儿,不冷,今天温度升了点。”
两人向屋内走去,傅晚佩拉着白落安在自己身侧坐下,目光一抬,就和正对面的霍泠对了正着。
霍泠身上没有傅晚佩的影子,他的长相更多随了霍廷,综合了傅家人的优点长成的一张脸实在是英俊至极,高鼻薄唇,眉眼精致得好似被人精心雕琢而成,尤其是那双眼睛,双眼皮在眼尾处像扇形般铺开,笑时透着温柔的风流,不笑的时候是身居高位养尊处优的凌厉凛然。
白落安脸色未变,两道同样淡然的视线交汇就如同根湿木碰触,丝毫不会碰撞出任何火花。
“等会一起回家。”霍泠说。
“好。”白落安点点头。
两人在傅晚佩面前要比在外面看着亲近些,霍泠不想让她为两人的关系操心,毕竟傅晚佩一直很喜欢白落安。
说是喜欢,但白落安一直觉得这里面同情居多。傅晚佩天性善良,从知道她是孤儿就对她多有照拂,在她和霍泠发生了关系订了婚之后,是除了霍老爷子之外接受得最快的人。
虽说是聊家常,但大部分时候都是傅晚佩在说,白落安和霍泠之间除了工作基本无事可讲,但又不可能在傅晚佩面前讲工作上的事。
一顿饭不温不火地结束,在傅晚佩如有实质的暗示意味的目光之下,霍泠在衣帽架上拿过自己穿来的风衣外套递给白落安。
“穿着吧,风大,小心感冒。”
白落安从他手里接过,那句“谢谢”堵在喉咙里,对上霍泠的视线之后又咽了下去,转头看向傅晚佩,温声道别:“妈妈,我们先走了。”
“好,不忙的话多来看看我。”傅晚佩见霍泠很上道,看来他进了自己下午的话。
虽然语气生硬,但愿意改变就是好兆头。
两人站在一起,霍泠高大俊朗,白落安眉目如画,实在是养眼。傅晚佩看着这一幕心里满意得不得了。
霍泠和白落安都认真答应下来,转身走出了庭院,在傅晚佩视线触及不到之后,白落安将身上披着的衣服递还给霍泠。
衣服上沾染了霍泠身上的味道,淡淡的木质香气由于她的动作挥散在空气里,转瞬即逝,快到让人抓不住。
等司机把车开出了宅子,两人之间刻意营造出来的那几分亲近已经散得一丝痕迹都没有,霍泠拎着衣服,一直没有穿,上车之后就被他扔在中间,像一道三八线横亘在两人中间,彰显着一方划清界限的决心。
两人坐在后座,泾渭分明。
车开了一段距离,白落安数着路边的路灯,以为两人又是相顾无言到家的时候霍泠突然开口,“别误会,我只是想让我妈高兴一点。”
误会什么?当然是误会他对自己有那么一分关心,尽管那种情况之下任何人都知道不过是逢场作戏给长辈看的,但霍泠仍旧出言提醒。
白落安知道霍泠担心什么,他怕自己因为这个小小的互动生出什么不该有的念头。
白落安低声答了一声,“知道了。”
说完她又偏过头继续数路灯,可她怎么都想不起自己刚刚数到了多少。
但想不起来也并不影响什么,她知道这段路程一共有1107盏路灯。

赵姨见两人同车回来很是高兴,脸上的笑都挂不住。
白落安的目光无处着落,只能看着霍泠透着冷淡的背影,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晚间的温度很低,鼻腔因为吸入冷空气而被刺激得生疼,她突然孩子气地张嘴哈出一口气,凝结成一片白雾。
她就像这片白雾,随时可能散尽,也不属于这里。
霍泠和赵姨打过招呼,径直上了楼,白落安留在楼下,照例喝下了赵姨热姜茶驱寒。
她其实并不喜欢姜的味道,但在她的生命里,来自长辈的关爱实在是少得可怜,所以她一向不懂得如何拒绝。
书房里透出明亮的光,霍泠不在的几天大大小小的事务都由她过目,想来是霍泠放心不下,在在看这几天的重要文件是否有问题,好在明日回公司确认。
有什么可看的呢?自己又不会害君越。她十五岁从那一批资助的学生里被挑选出来被当成霍泠的助手培养,忠于君越,忠于霍泠几乎是刻在血液里的信念。
可惜霍泠不信。
白落安缓步走向另一侧,安静的走廊里只有轻到忽略不计的脚步声,太安静了,所以她不由回想起刚才下车前霍泠的警告。
“你很有手段。”
霍泠是直视着她说的,所以白落安能清晰分辨出他淡漠的眼神之下那几分藏得很好的焦躁和不耐。
“老爷子才走了不到一年,你就能哄得我妈站在你这边,你又给自己找了个好靠山。”
是啊,霍泠看重亲情,霍老爷子和傅晚佩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所以五年前,霍老爷子做主坚持要他娶了自己,霍泠一开始不愿意,最后还是低头了。
其实拿笔钱打发了就好,何苦搭上他自己。
傅老爷子走后,傅晚佩总是找机会让两人培养感情,时不时敲打霍泠,像今天的事情也不是第一次了,但霍泠之前很抵触。今天或许是傅晚佩话说得重了,他最终还是让步了。
白落安思绪飘散,又听见他含着讽刺继续道:
“其实你不用做这些,老爷子临终前交代不许我和你分开,我答应过他,所以你可以放一百个心,霍太太这个名头这辈子都是你的,除此之外,你不用白费心机。白总,人不能太贪心,你已经得到了想要的荣华富贵,财富权势,就不要想着要别人的真感情。”
“我妈身体一直不太好,我不希望她在这把年纪还真心错付,所以以后,我不在的时候,希望你不要回我家单独和我妈有什么接触,需要回去的时候我会通知你,我会和你一起。”
白落安不记得自己当时说了什么,耳朵里响起巨大的嗡鸣声盖过了一切,她的心跳呼吸,她的回答。
这个世界都失声了。
不过她想起霍泠的表情,自己的回答应该是让他满意的。
回到温暖的卧室,冰封的触感渐渐解冻,白落安感觉自己四肢百骸的血液解冻,开始在身体里缓慢地流动,迟来的痛感也随之复苏。
心里很闷,很重,也很痛,快要喘不上气了。
白落安拉开衣柜,手还没有伸到睡衣上,眼泪就毫无征兆地流了下来。
情绪百转千回又重新落回原处,全部被用力咽下,白落安眼睫用力地眨了两下,但这次好像没有用。
霍泠真的太知道怎么伤害她了。
命运从不曾慷慨。
她失去了父母,家破人亡。
喜欢的人避她如蛇蝎。
命运对她从不曾慷慨。
情绪控制住了,但眼泪却控制不住。又或许是今天的情绪控制住了,但这一枚小石子牵动了以往深埋心底的一些大大小小的事情。
她的眼皮薄,只要是哭得太过第二天就一定会有明显的痕迹,用化妆品也遮不住,明天还有例会要开,她不能再哭了。
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她,她不能有丝毫的失态,否则不知道又要起来多少闲言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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