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八卦立足后宫—— by饱格格
饱格格  发于:2023年12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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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的朱家簇拥者在京城五十里驻扎。
造反只是一瞬间。
“罢免苏止水,让沈蔚速速从山东调兵,将几个功勋之府的私卫集结起来,再让宗翔集结御林军。”
小允子连连发号施令,“锁宫门,城门。派御林军守着慈宁宫和昭阳宫,不许人出入。”
殿外,皇后闯进来,面容是平时不曾有的坚毅。
“皇上放心,臣妾已于太后昏迷当日送书信给父亲,让父亲调兵进京护卫。”
玉容心惊:你大爷永远是你大爷。
蔡少芬是个隐忍有眼力的,居然提前三日布局。
小允子明显松了一口气。
“皇后贤明,真是朕的左膀右臂。”
皇后得体微笑:“臣妾府上兵力虽然不多,但父亲愿为皇上效犬马之劳。”
慈宁宫内,太后虚弱地躺在床边。
方才掌掴朱贵妃让她耗尽体力,她勉强睁开眼睛:“邀月。”
朱贵妃跪下,脸上带着红肿:“太后,臣妾有罪。”
太后道:“疼不疼?”
朱贵妃垂泪道:“臣妾愚蠢,甘愿受罚。”
“起来说话吧。”太后叹气,“你爹娘很快会造反,哀家一把老骨头,死了就死了,可是你还年轻,将你带进宫,或许是哀家的错。”
“父亲要造反?”朱贵妃不敢相信。
太后点头:“方才,哀家将多年前约定的暗号告诉了你父亲,让你父亲造反。槐树下有哀家的懿旨,你父亲会拿着给曾荇,说服他出兵。”
朱贵妃睁大眼睛,懵懂天真。
“可是……为何要造反?太后又何时备下的懿旨?”
皇上和太后母慈子孝,对自己和二皇子关怀备至,册封了父亲为铁帽子侯爵。
父亲没有任何道理需要造反呀。
太后笑笑:“你的性子天真浪漫,当初真不应该让你进宫。你以为哀家的病是平白无故的?那是皇帝亲手谋算的。”
朱贵妃不可置信:“皇上如此孝顺,怎会谋算太后?”
“皇上早想除掉哀家。”太后凉薄笑道,“就像哀家想除掉他一样。”
朱贵妃惊得重新跪坐在地上,绯红金边裙上大朵大朵的牡丹衬托着她苍白的脸色,如失格的人间富贵花。
太后的手指着周围的宫女太监:“这些都是皇帝派来监视哀家的。”
朱贵妃喃喃道:“怎么会?”
“因为,哀家的心腹都被你杀了。”
太后已经没了怒气,“管御膳房的张四喜,管御林军的杜维岳,管太医院的丁宣怀,太监总管吴传功。”
“这么说……皇上是利用我?”
朱贵妃的悲伤如同暗夜花朵,似乎她对皇帝背叛的在意更甚于她对府上的谋逆。
“皇上心思深沉,不举估计也是假的。”太后轻轻拍了拍外甥女,“但愿皇上能念几分旧情,留你一条性命。”
不举也是假的?
朱贵妃怔怔落泪道:“难道是为了顾玉容?皇上对我如此绝情吗?不会的……”
都这个时候了,外甥女还想着情情爱爱,太后连连摇头,索性断了她的念想。
“为何不会?”
太后冷冷道,“哀家前些日子杀了他母妃。咱们朱府和皇帝早就不共戴天了。”
朱贵妃脸色苍白,如同在云端。
“钟妃?皇上的生母?她不是殉葬多年了吗?”
“哀家没让她殉葬,最近才让她死,早知如此应当让她早死的。”
“什么?”
太后不容她喘息,又说了一个惊天讯息:“澄儿不是皇帝的儿子,栗子才是真正的二皇子。”
朱贵妃张大嘴:“什么?”
“哀家和你娘为了朱家百年,将迎月和安嫔的儿子换了。”
朱贵妃浑身都在发抖。
“太后不怕万一……”
太后叹息:“哀家弄死顾玉容如同踩死一只蚂蚁,但是哀家为了这个万一,好几次任由成熙救她,没想到,这个万一真的到了。”
“我以为太后宠成熙。”
“宠归宠,但哀家不会宠溺。”太后道,“顾玉容会保住成熙一条命,你的命在你手里。这是哀家能为你们姐弟做的。”
朱贵妃不明白意思。
“若是你不吵不闹,不去找顾玉容的麻烦,皇帝出于内疚,会放你一条生路。但你若是一哭二闹三上吊,谁也保不住你。”
太后怜悯看着外甥女,“哀家知道你心悦皇帝,但为了朱家,为了成熙,为了你自己,好好活着吧,千万不要有报仇的想法,否则只会葬送成熙的活路。”
头重脚轻,朱贵妃跌跌撞撞出了慈宁宫。
残阳如血。
只听太后喃喃:“生女当如顾玉容。”
朱贵妃对丹鹊道:“本宫是不是在做梦?皇上不举是假的?澄儿的皇子是假的?皇上和太后的母慈子孝是假的?那什么才是真的?”
丹鹊不语。
站在九月初秋的风中良久,朱贵妃嘴角笑容如凋谢的牡丹,目光却渐渐坚定起来。
为了朱府和成熙,自己要忍。
“丹鹊,从今日起本宫告病,将后宫权利交给皇后。昭阳宫关闭宫门,不许宫女太监出去走动。取下奢华物品,一切按照贵人位份。”
丹鹊道:“是。”

一场硝烟难以避免。
朱相国带着兵马反攻京城,在党羽的内应外和下,居然入了外城,包围了皇宫。
小允子亲自在城楼:“朱家要造反吗?”
臣子们在城楼围着小允子,几个巍巍颤颤的老爵爷也出来了。
城楼下,朱相国骑马,挥剑指向小允子。
“臣乃清君侧,并非造反,请皇上交出奸妃顾玉容,放出太后和皇贵妃,臣便向皇上请罪。”
他的身后,厉兵秣马,旗帜鲜艳。
小允子怒道:“清君侧?你可曾上书劝诫过?你直接兵围城下,这还不是造反吗?”
“大梁以孝为先,皇上听信谗言,将太后羁押在后宫,哪有半分孝道可言。臣敢问皇上,太后勤政爱民,到底犯了什么错?”
小允子道:“太后生病静养,怎会是羁押?相国不分青红皂白就要造反,这岂是人臣所为。”
朱相国高声道:“若是问心无愧,请太后和皇贵妃出来说话。”
小允子不让:“太后昏厥,不能见人。”
朱相国冷笑道:“那么请皇上将顾玉容交出来,我便退兵二十里。”
小允子一口拒绝:“顾玉容只是宫女,一切和她无关。”
“既然皇上什么条件都不答应,那么臣便只能攻下城门,救太后杀奸妃。”
小允子指着朱相国身旁的将领:“曾将军,你是国家柱石,也要跟着谋反吗?”
曾将军道:“师出有名,不算谋反。只要皇上交出太后或奸妃,臣以性命担保退兵,并任由皇上处置。”
曾荇四十余岁,面阔耳方,浑身正气,不比朱相国言语闪躲。
宗翔低声对小允子道:“曾将军跟随先帝,立下汗马功劳,颇有威望,他若是不退恐怕士兵都不会退。”
朱相国挥剑:“微臣给皇上十个时辰,十个时辰后,微臣若不见太后或奸妃便攻城。”
小允子带大臣回宫商讨对策。
大臣们纷纷上谏:“皇上三思。既然只是要一个宫女,交出来又何妨。”
“皇上,为了江山社稷交出顾玉容吧,祖宗们都在天上看着呢。”
“若不交出顾玉容,岂不是证实顾玉容是奸妃。”
小允子冷笑道:“朕若是交出玉容,他们又会要太后,若是交出太后,他们又会要朕禅让皇位,这种拙劣计策,难道众卿家看不出吗?”
一个老态龙钟的大臣道:“若皇上交出顾玉容,对方不肯履约,那么是对方的错,道理在皇上。”
众臣纷纷赞同。
小允子针锋相对:“事到如今,难道太尉还相信道理吗?”
谁有兵权谁说了算。
宗翔握着宝剑:“若是皇室危机,需要一个女子解决,那么各位大臣是做什么的?”
宗翔的岳丈刘御使力挺女婿。
“朱相国不忠不义,真他若对朝廷对皇上有不满,为何不见他上奏折,直接便反出了京城?”
太后的党羽之一站出来:“若是相国觉得皇上被蛊惑,太后被控制,自己朝不保夕,只能先斩后奏呢?”
太后党和皇帝党争执不休。
一个老爵爷道:“如今太后到底怎么样了?”
小允子道:“太后昏厥,中间醒了一次后,再次昏厥。”
太后党羽们跪下:“臣等请求探望太后。”
小允子道:“不许打搅太后休养。”
太后党羽们胆子大的道:“难道太后的病情,真有异常?”
玉容忍不住,掀开帘子出来。
“天下到底是皇上的天下还是太后的天下,你们到底是皇上的臣子还是太后的臣子?”
这一举动无异于冷水入油锅。
“你不过一个宫女,朝廷大事轮得到你说话吗?”
玉容冷笑道:“既然你看不起女子,为何要见太后?太后难道不是女子?”
一个老大臣道:“太后是天上的凤凰,你是野鸡,你也配和太后相提并论?有本事,你出城平息朱相国的怒火。”
玉容冷笑道:“我出城可以,但是必须由你送出去。你可愿与我同行?”
这老大臣想到漫天的箭矢,寒光凌冽的刀剑,不由得缩了缩脖子。
口头爽快可以。
真要出城,刀剑无眼,身家性命要紧。
玉容呵呵一笑:键盘侠。
“忠君爱国,是没有条件的。”玉容大义凌然道,“若有条件就是假忠,各位不要被外头声势吓到,沈家军就在路上,不到一日便能勤王。”
小允子道:“请众位留在后宫商议对策,宗将军会保护各位。”
这是防备有异心的大臣,给乱贼开城门,索性不让大家回府。
看着寒光逼人的刀剑,大臣们都闭口不言。
皇后温声道:“请各位先歇下,宫女们备了酒菜给各位大人压惊。”
宫女太监们上前伺候。
宗翔带人围住大殿。
小允子回到后宫,嫔妃们哭成一团。
穆嫔悲悲切切道:“都是顾玉容惹出的祸害,皇上为何不交出她?”
陆昭仪劝道:“只是一个宫女罢了。”
小允子摇头坚决不同意。
连皇后也劝说:“皇上,顾玉容和朱家公子要好,即使交出顾玉容,她也未必会有事,何必不试试呢。”
玉容冷冷看着皇后。
太后出事后,皇后的头风不治而愈,日益显露出锋芒来。
提前调动沈家军便是证明。
小允子还是摇头:“这回,朱成熙保不住玉容的。”
平时还罢了,生死之间朱相国不会留情。
皇后温柔如水道:“跟随朱相国的曾将军,军威极高,太后颇为倚重,他认定的事情很难改变,臣妾的父亲也未必能保住顾玉容。”
玉容:皇后想乘机除掉我。
小允子坚定道:“朕不能放弃玉容。”
“皇上先去歇息片刻。”皇后道,“大臣们在商议,皇上养养神。”
小允子点点头,到寝宫歇息。
皇后举步过来,不怀好意看着玉容。
“皇上宠爱你,你怎能不顾皇上安危?若本宫是你,本宫必定会出宫解皇上燃眉之急。”
玉容不是圣母,不会上当。
自己可不是什么热血青年,被皇后一说就要偷偷出城,为爱牺牲。
牺牲是要有价值的。
如果能够挽救小允子的江山,玉容愿意。
可是眼前,自己出去朱相国能罢手吗?当年汉武帝杀晁错,阻止了叛乱吗?
玉容回道:“可对方并不要皇后娘娘呀。”
皇后抿嘴道:“顾玉容,你别揣着明白装糊涂。十个时辰之后,有些事情就由不得皇上了。”
“那么,请皇后娘娘十个时辰以后再来命令奴婢。”
玉容针锋相对。
皇后笑笑:“好好享受最后的十个时辰吧。”
玉容淡然一笑,抬步向紫宸殿而去。
虽然小允子不说,但自己必须去表态,而且玉容隐隐想要证实,小允子对自己是真心的。
证实是否真爱,是个伪命题。
真情在特定场合,是经不起考验的。
但是,女人都想试试。
玉容也不例外。

“沈府的军队还没有来?”
宗翔道:“按照行程算,还有五十公里,如今是黑夜,又雷电交加,十个时辰恐怕是赶不到。”
外头风雨飘摇,日暮时分更显秋日的萧瑟。
小允子叹气:“沈家军即使到了,也未必是曾荇的对手。”
宗翔和李成都不敢说话。
玉容进了紫宸殿,跪下道:“曾将军于万人中救出过先帝,又曾独自一人镇守一线天,挡住上千敌军,沈家必定不是对手。请皇上交出玉容,换取平安。”
李成跺脚道:“妹子……你这是何苦。”
小允子听了此话,扶起玉容,定定看着她道:“你可曾记得咱们对食时,说过什么?”
玉容含泪道:“宫女顾玉容和太监凌三郎结为对食,彼此扶持,荣辱与共,若违此誓,请天公降雷。”
“荣辱与共,彼此扶持。朕绝不会交你出去。”
小允子一字一顿道,“要死一起死,要活一起活。”
玉容的泪落下来。
“小允子……”
小允子道:“此事并非因你而起,朕和太后必定会有决战,你的牡丹花儿的计策,极好。”
“可是,如今咱们应该怎么办?”
李成道:“皇上,曾将军有家眷在京城,我们是否可以以他的家人为质?
小允子苦笑道:“曾荇既然决定造反,他便不会顾虑这些。如今,唯有让曾荇不效忠太后,才是解决问题的根本之道。”
可是,曾荇认定太后是被挟持的,是无辜的,一切都是皇帝的错。
如同一个死结。
小允子下决心道:“若是明日沈家不敌,朕便带你离开,这京城留给朱家便是。”
玉容深吸一口气。
事情还没有到这么糟糕的地步。
或许还有转机呢?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不觉已经是第二日清晨,玉容依旧在撑着下巴细细想着对策。
太后因为从过军,在军中声望极高,要怎么才能撼动她呢?
除非有更高权威的人否定她。
可是,她已经是太后了。
除非先帝复活!
玉容突然想起来,钟妃死前,太后逼问先帝遗诏在何处。
先帝留下的遗诏,必定是不利于太后的。
只不过,远水救不了近火,到底遗诏在哪里呢?
钟妃手脚不便,她能将遗诏藏在哪里?
每次玉容去安修殿,都会替钟妃收拾打扫,安修殿并没有可以藏东西的地方。
玉粹宫,肯定已经被太后查抄过无数次了。
玉容回想和钟妃的点点滴滴。
秋日风高露深,系带上的蝴蝶结被风吹起,颤颤巍巍抖动着,玉容猛然想起一件东西。
钟妃曾送给自己一块手帕。
那手帕上头绣了兰花,还停着一个黄黑相间的蜜蜂,蜂尾针绣得栩栩如生,直欲刺出。
玉容一口气跑到明泰宫,翻出帕子摸了摸,厚厚的一层。
对着光线看,并看不出什么。
似乎就是一条普通的帕子。
玉容将蜂尾针抽出,帕子顿时从中间打开一条缝,一张薄如蝉翼的绢藏在里头。
果然有东西。
玉容颤抖打开绢,成败在此一举,
绢上写着:“皇后害皇子,谋杀朕,天下得而诛之。”
下头画了几笔不知什么东西,又盖了玉玺。
玉容心中一跳:先帝也是太后谋害的?
随之而来的是狂喜:有这个,自己这条小命应该是保住了。
大梁也保住了。
紫宸殿,外头持续传来破空声。
宗翔大步进殿:“皇上,朱以时在外头喊话,十个时辰已到,若是皇上不交出顾尚书和太后,一刻钟后便攻城。”
这回不是虚张声势,京城上空出现了无数箭矢。
李成焦急道:“沈家军还没到吗?”
“沈府已到,在京城外十里僵持不下,这只是反贼的小部分兵力。”
大部分士兵兵围京城。
沈家军即使来了,也只是杯水车薪。
小允子叹道:“难道朕真要做亡国之君?”
玉容如风般跑到紫宸殿:“皇上,我找到了先帝的遗诏。”
小允子腾地起身,跑上前接过遗诏看后,又怒又喜。
“父皇临死前留下了遗诏?太好了……岂有此理,父皇居然也是被她谋害的?这个贱人。”
李成道:“此信如何才能送给曾将军呢?”
强敌环绕,不能打开城门让人送信。
若是绑在箭矢上射出去,漫天箭矢,唯恐将遗诏丢了。
左右为难。
此刻,皇后身着戎装,带着人马押送一群女眷入宫。
“臣妾将曾荇老母和妻儿绑了,请皇上下旨将她们送上城头,隔半个时辰斩首一人,不怕曾将军不动摇。”
玉容:皇后如此果敢阴韧心狠,丝毫不下太后。
妈的,蔡少芬都不如她。
小允子微微蹙眉道:“且等等。”
“强兵压境,皇上不能犹豫,臣妾的父亲还在浴血奋战。”皇后撇向玉容,“皇上舍不得顾玉容,难道还舍不得曾家女眷吗?”
小允子依旧犹豫。
宗翔道:“或者请老太太到城头招降曾将军?”
曾老太太啐皇后,骂道:“我儿子是顶天立地的英雄,我虽然是老婆子,但岂能给儿子抹黑,我宁可一死。”
皇后脸上有煞气:“先将曾家两岁的小孙子拿来祭旗。”
含芳从殿外抓了一个虎头虎脑男孩儿进来,扔在地上。
小孩儿摔疼了,大哭:“祖母。”
曾老太太老泪纵横:“孩子,祖母无用,保不住你。”
曾府的主子们哭成一片。
玉容盈盈下跪:“请皇上饶恕曾府满门,送曾家女眷出城。”
满殿惊讶不已。
连曾府众人都停住了哭泣。
皇后怒道:“顾玉容,这个时候你假仁假义干什么?你以为放了曾府女眷,曾荇就会网开一面放过你,放过朝廷吗?”
玉容针锋相对道:“用女眷孩子泄愤,算什么光明磊落的行为?曾府老夫人是二品诰命,曾家三代军功,岂能杀了祭旗,这不是寒了有功之臣的心吗?”
皇后横眉:“曾荇是逆贼。”
玉容当庭力争:“曾将军不是逆贼,只不过是被朱家蒙蔽,若是他知道真相,必定会投奔皇上。”
两人争执不下。
曾老夫人看着玉容的眼神充满感激。
小允子道:“曾府女眷先不提,咱们先商量怎么才能送遗诏出去。”
皇后愣道:“先帝遗诏?”
小允子点头:“玉容找到了先帝遗诏,你们瞧瞧。”
“顾玉容找到的?”皇后脸上惊讶、嫉妒混合,“这是真是遗诏?”
李成道:“先帝亲笔,上头盖着玉玺。”
玉容递给曾老夫人道:“老夫人瞧瞧,这是先帝遗诏,太后才是真正的乱臣贼子。”
曾老夫人接过看了,歉意道:“老身眼拙,不能分辨遗诏真伪。不能依据此招降荇儿。”
玉容点头道:“老夫人严谨。”
曾老夫人感激道:“多谢尚书体谅。”
曾老夫人对玉容的态度,和对皇后的态度相比,简直如同天上地下。
皇后眼中煞气腾腾。

第一百九十一章 扮成丫鬟出城
“请皇上依旧放了曾府众人。”玉容跪下请命,“若皇上放曾府女眷出城,臣妾愿意扮成丫鬟,跟随曾老夫人出城,当面向曾将军陈情。”
“不行。”小允子断然拒绝,“这太危险了。”
玉容执意道:“朱相国不曾见过臣妾,只要曾老夫人不说,臣妾便是普通的小丫鬟,并无风险。”
李成劝道:“遗诏让曾老夫人带去也一样。”
“此事重大,容不得半点疏忽。”玉容道,“有些事情,必须当面禀告曾将军。”
毒死钟妃,害死皇子,狸猫换太子,种种复杂一时间难以向曾老夫人说清楚。
玉容走到小允子跟前:“相信我,我会平安回来的。”
小允子思虑再三,眼中充满不舍,不顾众人眼光,当众抱住玉容。
“朕等你,若你死了朕绝不独活,你要平安回来。”
玉容抬头道:“为了你,我也会活着回来。”
皇后眼中的恨意和杀意交织。
玉容对曾老夫人道:“我打算扮成府上丫鬟,择机当面向曾将军陈情,我并不需要您的保护,只需要您默认我丫鬟的身份,老夫人能否答应?”
曾老夫人道:“这会有生命危险。”
“我知道。”玉容道,“可是每个人都有自己坚守的东西,譬如老夫人坚守曾将军的选择,不顾生命。我也有自己坚守的东西。”
玉容回望一眼小允子。
曾老夫人拐杖顿地:“顾尚书仁义,老身拼死护着顾尚书。”
小小孩儿也跪着行礼,玉容忙拉起他。
小允子传旨,给殿外曾府女眷松绑。
玉容恳求:“皇上,若是曾将军见了先帝遗诏后,弃暗投明,臣妾恳请赦免曾将军一切罪行。”
小允子当场承诺:“若是曾将军弃暗投明,朕不仅不问罪,还要论功行赏。”
玉容大喜,跪下谢恩。
曾老夫人感激涕零。
皇后脸上露出不可遏制的怒容,被她深呼吸几口后,强行压了下去。
青萝死活要跟着,被玉容强行关押在淑妃宫中。
安嫔没心没肺咧嘴哭 :“玉容,你可不能有事啊。你若出了事,今后我进冷宫就没有陪了。”
玉容:谢谢你的诅咒。
宗翔在城头挥舞旗帜高喊:“暂停射箭礌石,我们送曾府老夫人等出城。”
箭矢顿时停下。
对方副将高喊道:“给你们三炷香时间,若敢捣鬼,休怪我们不客气。”
城门缓缓打开,曾老夫人为首的百余人出来,玉容夹杂在老夫人身边的丫鬟中。
为了不突兀,另有十几个新买的丫鬟也跟着曾府主子出城。
玉容的身份,曾老夫人谁都不曾说。
曾荇亲自迎接,跪下哭着磕头道:“忠孝不能两全,不孝儿子让母亲受累了。”
玉容:这人倒有些气节。
曾老夫人道:“先忠后孝,你做得很对。”
曾家女眷哭成一团:“妾身差点见不到老爷。”
“爹啊……”
朱以时派人围住队伍,仔细检查眼生的人。
曾老夫人淡淡道:“都是老身和媳妇孙女的丫鬟婆子,没有别人。”
即使男儿,也是几个公子哥手无缚鸡之力,带的小厮也文弱,并没有碍眼之人。
朱以时拱手笑道:“见过老夫人,皇帝怎么突然想着放了老夫人。”
曾老夫人眯着眼道:“相国怀疑老身?”
曾荇有些不悦看着朱以时。
朱以时笑道:“朱某只是觉得皇帝行为可疑,担心老夫人受骗上当。”
“我儿子顶天立地,绝不会因家人折腰,若真顾虑家人,岂会陪着相国起义。
老身自幼教导儿子,要听从本心,不能因为外人外物转移,老身岂能动儿子志向。
至于放老身出城,是因老身曾与钟妃有旧,皇帝感念旧日情义,才保下了满门。”
曾老夫人满脸义愤。
玉容:老太太不错啊,睁眼说瞎话还挺义正言辞的。
曾荇亲自道:“曾某以人格担保,母亲绝不会是说客。”
玉容:你人格可能有点问题。
曾荇挥手指挥副将,箭矢继续攻城,云车也推了过来,火把石头更是攻城利器。
城门,火红一片。
见曾荇继续攻城,朱以时疑心消了大半,拱手道:“老夫人,得罪。”
曾荇亲自扶着母亲回帐篷,安顿好后再次返回战场。
帐篷里,曾老夫人屏退其他人,留着玉容说话,玉容人设很对,半坐着给老夫人捶腿。
这帐篷是灰绿色的,双层厚重,既能防风又能防箭矢火烧水淹。
帐篷里头简单摆着几个木头柜椅。
外头马鸣,伤兵哀嚎,攻城声不绝于耳。
见玉容目不斜视,曾老夫人道:“京城随时会被攻克,顾尚书似乎一点不急,老身还以为你会直接跟荇儿说明。”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玉容捶腿的姿势极像丫鬟,“我在等待合适的机会。”
想想几个孙子孙女张皇失措的表情,曾老夫人赞道:“老身佩服,顾尚书真是英武绝伦。”
“老夫人叫我玉容便是。”玉容低声道,“老夫人刚到,朱以时并没有放下戒备,你瞧外头的人影。”
似乎有士兵影子一闪而过。
这是监视的人。
曾老夫人道:“那么,你打算等到什么时候?”
“老夫人饭后散步,曾将军陪伴,行至空旷处时,我会见机行事。”
“此时此刻,未必荇儿会有空陪我散步。”
“曾将军至孝,只要老母在必定会抽空陪伴。加之战场危险,曾将军更会陪伴左右了。”
曾老夫人叹气:“我的几个儿孙,若有你一半胆识,我也不发愁了。”
曾家儿孙都有些懦弱。
一切如玉容算的,傍晚时分,曾荇陪老母用膳。
战场膳食很简单,小芋头烧肉,口蘑豆腐,外加一盆鸡汤白菜,几个白面饼。
吃了几口,曾老夫人感叹道:“荇儿啊,看着战场,我不由得想起你爹戎马一生,我想出去走走,瞧瞧你爹当年是怎样生活的。”
曾荇劝道:“外头乱,母亲……”
曾老夫人起身:“你父亲打仗尚且不惧,我走走还不敢的话,枉为人妻。”
曾荇忙道:“我陪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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