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后我的前夫真香了/不装了,霍总每天都想复婚—— by乌苏泡仙贝
乌苏泡仙贝  发于:2023年12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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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泠:“本来就有一个会喜欢得多一点,以前是她喜欢我多一点,现在我喜欢她多一点,这很公平。”
德叔摇摇头:“你现在说得这般肯定,但是以后的事情谁能保证。”
他沧桑的声线平缓,眼神中别有深意:“得到过再失去,远比从来就不曾有过痛苦。小白比你拎得清,比你干脆,因为她从来没有得到过,放手对她来说是收回给出的东西,但你不是,你被喜欢过,她给过你十分,但现在只愿意给你一分,两分,你会对比,会怀疑,会不甘心,你现在那点感情,能经得起这样消耗吗?”
夜风起,吹动房檐下的竹风铃,清脆的碰撞声也一声声敲击在心上,而屋内是长长久久的沉默。
霍泠浓密的黑睫垂着,光打下来,落在眼下连成一片阴影,静默如一尊石像,德叔安然不动,自顾自地欣赏着白落安送来的棋子。
年轻人的事情就该年轻人自己想通。
“德叔。”
很久很久之后,霍泠动了,睫毛上停着的黑色蝴蝶振翅而飞,他的眼睛干净澄澈,像蕴着一汪泉水,他已经平静下来了。
“我想挽回,不是因为想她回来继续对我好。”霍泠语速放得很慢,在洞察一切的老人面前慢慢打开自己的内心,“您不知道吧,小白长了颗虎牙,但是她这几年没有真正开心地笑过,所以都没有人知道……”
闭上眼,霍泠眼前出现了那个画面,轻而又轻的声音里满是悔意:“我有过很多次机会了解她,可是我愚蠢,自大,把人逼走了才知道后悔。我想把我有的都给她,我只是想看她多笑笑……”
德叔放下手中的青瓷棋奁,偏头看向霍泠,他淡笑一声:“你有的又有什么稀奇?这宁城里最不缺世家才俊,虽然你是其中拔尖的那个,但你给得起的东西,其他人未必就不能给了。我知道陈家那小子就喜欢小白,你能给的,他也能。”
“德叔,我没有想过小白一定非我不可,我也没觉得自己有的多了不起。”霍泠的声音不稳:“闻时很好,以后可能还会有更好的人出现。”
“在那个人出现之前,我希望是我。”
德叔眼中这才有了真正的笑意,霍泠知道德叔在敲打自己,只要能解惑,别说敲打,德叔真动手打自己两下霍泠也甘心受着。
引导过他的人不多,数来数去世界上也只有两个人。他遇到解决不了的事情,还是惯性向眼前的人求助。
“你们有五年,这五年里你不会一点收获都没有,怎么打动她,她在乎的是什么,我不说,你也该懂。”德叔眯了眯眼,夜渐渐深了,他的嗓音显出几分疲乏,“我刚说小白是拎得清的人,你要知道拎得清的人,都心狠。”
霍泠一愣。
德叔叹了口气:“不是对你,是对自己狠。”
送人的司机刚好回来,德叔挥挥手道:“自己回去琢磨吧,她不信,就用她会信的方式,三十六计,多的是方法,你用心想,总能想到好使的。”
“天晚了,回去歇着吧。”“小吴,送送阿泠。”
“好的先生。”
霍泠站起身,向德叔鞠了一躬:“您好好休息,改天小白和我再过来看您。”
德叔点点头,佣人过来扶着他进卧室休息。
出来的时候外面的黑色稠得像墨,院里的灯只能照亮方寸之间,再远一点的距离仍是一团迷雾,但霍泠觉得这点光亮足够了。
司机在前方带路,霍泠沉默地走在他身后。
来的时候白落安顺手捡了车上的一片银杏叶,此时正静静躺在霍泠大衣外套的口袋里,像把白日黯淡的一道日光捡来揣进了怀里。

屋内黑着,骆温还没回来。
门刚开的时候脚边窜过来一坨肉球,幸而借着楼道的灯光白落安才没有踩到七月半。
否则少于一个罐头三根猫条,是哄不好小胖子的。
“喵喵~”
白落安蹲下身换鞋,七月半在她身边绕着圈圈蹭蹭贴贴,原本对这一套已然免疫的白落安今日仿佛格外好说话,像个为色所迷的昏君似的,给七月半开了个三文鱼罐头还附赠了一根猫条。
七月半做梦都不敢这么做,幸福得快要昏过去。
回程的时候白落安和宠物医院联系了,七月半的疫苗全部接种完成,现在可以送去绝育,白落安想了想,把时间定在了明天。
不是她着急,她本来是想等到它一岁半再做,但医护人员说猫咪越早做绝育越好。
于是就定了明天。
怎么说都是要动刀子的,她心疼七月半,今天先补偿一下吧。
十一点整。
骆温从闵言的骚包红跑车上下来,转身飞了个吻,“sweetie~下次再见。”
闵言偏爱各式各样亮色的衣服,今天一身浅粉色大衣俊秀却不显的娘气,看起来像一块干净诱人的马克龙,见了面,骆温就笑盈盈地叫他甜心宝贝。
闵言解了安全带,勾勾手,骆温挑眉一笑,俯身凑近,闵言一勾手揽过骆温后颈,在她唇上飞快地亲了一口,“尝尝真正的甜心。”
骆温杏眼半阖,用气声问:“甜不甜?”
闵言忽而一笑:“下次再告诉你。”
进了楼里,骆温回头一看,闵言还没走,支着手看着她,骆温双手在头顶比了个心,一闪身就消失了。
闵言心情大好,轻哼着歌开着车离开。到了小区门口他才猛地想起自己刚刚忘了让骆温代为向白落安问好了。
下次一定!下次一定!
骆温一路狂奔进电梯,开门后连招呼都顾不上打,在白落安和七月半两双惊诧的眼睛注视之下飞快拿出纸和笔涂涂画画。
就在刚刚和闵言分开的时候,她脑子飞速闪过一个画面,那是绝佳的分镜素材,她顾不上和闵言推拉,想马上找纸笔画出来。
完成后,她看着自己的草稿满意地点头。
“你约会的时候还在想这些?”白落安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同情闵言。
骆温小心地将画稿收好,“缪斯女神不会无时无刻眷顾我等凡人,所以降临的每个瞬间都要马上记录下来。”
白落安是个纯纯的理科生,她不熟悉缪斯降临的几秒,她熟悉的是推理演算和数据分析。
骆温抱上七月半,问白落安:“陈师兄什么时候培训完啊?我都快走了,面还没见上呢。”
白落安:“应该还有一个星期吧。”
骆温摸了摸七月半的头,叹了口气,“真可惜,这次不能咨询师兄几个问题了?”
白落安听后只想笑。
这人每次见面都要拉着陈闻时从头到脚都要问个遍,自己这样这样了是不是有病那样那样了是不是得了绝症。
她也不是真问,就是在报当年陈闻时当纪检的时候记过好几次她名字之仇。
偏偏陈闻时对本职工作一丝不苟,她问他就一本正经地回答,到最后陈闻时不烦,烦的人反而是骆温自己。
这是一个绝妙的伤人0.001,自损800的好主意。
“对了,明天我约了医生给七月半做手术。”
骆温应了声:“那我们一起。”
翌日,出发去宠物医院的路上。
前方路口是一个红灯,白落安停下车,看向生了一早上气的骆温:“还生气呢?顾惜是个特别可爱的女孩儿,见面了你就知道了,她不是你想象中那种人。”
顾惜昨晚打过来问七月半,白落安顺口一提今天去绝育的事,她在电话里说自己有经验,说要过来陪着,白落安答应了,给她说了医院的地址。
没想到这就踩中了骆温的雷区,昨晚上在另一个房间睡的不说,一早上都没能消下气。
骆温嘲讽道:“他哥都那样儿了,她能好到哪里去?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反正我不想见到霍家人。”
红灯转绿,白落安踩下油门,淡笑道:“人家是顾家人,总之,你回来生我的气都行,我任凭你处置,但是到了之后别让小姑娘难堪。”
骆温气哼哼地偏过头。
到了之后,白落安去挂号区取号,骆温拎上装着七月半的航空箱先去诊室外等。
骆温正看着诊室外的招牌,身后传来一道清脆的女声:“骆温姐?”
叫得有些犹豫。
骆温闻言回过头,眼前站了一个打扮休闲的高马尾少女,不用问了,骆温一眼认出来人就是顾惜了。
什么顾家人霍家人,身上都流着一样的血,连样貌也有些微妙的相似。
骆温虽然不喜欢霍泠,也无法昧着良心说他那副皮相丑,出人意料的是,讨厌的样子出现在这张笑脸上,倒也显得不那么讨厌了。
“我是顾惜。”顾惜大大方方一笑,她长得唇红齿白,笑起来青春洋溢,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
骆温:有点可爱。
“诶~你的项链是羚羊角做的吗?好酷哦~”顾惜被骆温白色毛衣上的毛衣链吸引了目光。
骆温点头微笑:这个妹妹她要了!
只有没眼光的人才会觉得这是义乌小商品,有眼光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它不凡的来历好吗!
“是啊,我大学的时候在大漠里捡到了一个头骨,但没法全部带回来,我只好把一对角锯下来带走,回来用他们做了些摆件,剩下的部分做了项链。”
顾惜瞪大眼睛,恨不得俯身趴到骆温胸上好好看看这个项链。
骆温笑道:“你喜欢的话我那里还有,等会你和我们一起回小白那儿 ,我送你一条,姐姐第一次见你,也没给你带什么礼物,难得你喜欢这个。”
“谢谢骆骆姐姐!”顾惜还带着孩子气的天真和单纯,但丝毫不让人反感,行事率真,一看就是家里宠着长大却没有被宠坏的小孩儿。
白落安回来的时候两人已经有说有笑了。

顾惜对着医院大厅的方向,当先发现白落安走了过来。
勾起唇角,白落安和顾惜打招呼:“这边过来远吗?”
顾惜:“不远,我打车过来也就不到四十分钟。”
骆温回过头和白落安对视的那一刻有几分尴尬,打脸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
白落安扫了她一眼没说话,走进诊室,骆温拎着七月半和顾惜紧随其后。
医生做检查的时候,顾惜提醒白落安待会送七月半进手术室的时候记得要演戏。
白落安:“?”
顾惜:“你要演一下,表现出你的不愿意,不然它要记仇的,出来就不和你亲了。”
白落安点点头,毫无信心地表示:“……我尽量。”
做完一系列术前检查,七月半被带去手术室,手术室要保持无菌环境,白落安几人不能跟着进去,只能在手术室外等。
白落安不会演,勉强挥了挥手,骆温和顾惜两人很入戏,哭得很真情实感。
只是雷声大雨点小,医生护士都忍着笑。
要进入手术室时候,全程都乖巧配合的七月半一下子激烈反抗起来,浑身的猫毛炸开,四只爪子不停地在小床上扑腾,直直地看着白落安的方向,两名护士按住它的爪子推进房间,医生快速地在它后颈注射了麻醉。
白落安去缴了费回来,半小时之后,手术室的门打开,护士推着七月半出来。
几人急忙围上去,七月半的麻醉还没过,舌头吐在外面,表情呆滞,白落安摸摸它的头,心疼坏了。
护士带七月半到旁边的房间观察,再告知几人术后的护理事项。观察时间到,医生检查完没有问题,几人拎着大包小袋回家。
为了避免舔到伤口,给七月半套上了伊丽莎白圈,放进它的猫窝里醒麻醉。
骆温和顾惜嘀嘀咕咕:“我们演得挺好吧,胖胖不会记我们的仇吧?”
顾惜皱眉:“我们的表现应该没问题,但是小白姐姐的演技嘛……实在是堪忧。”
骆温:“……气氛到了的话,应该也行。”
顾惜:“唉。”
过了一会儿,七月半逐渐有了知觉,耳朵动了动,慢慢撑起身子,一晃一晃地站起来。
小家伙还不能抱,几人看着它歪歪扭扭地走过来,路过骆温,路过顾惜,径直走到白落安脚边,嘴里呜呜的低声叫着。
听起来脆弱又可怜。
白落安蹲着,轻轻抚摸着它的头,七月半蹭着她的手,眼睛一眨眼,满满都是委屈。
骆温见状问道:“是不是伤口太疼了啊?”
白落安摇摇头,眼神温和:“它只是怕我不要它了。”
骆温和顾惜眼泪汪汪:“小可怜。”
花了大力气才安抚好七月半,哄它睡下了。
骆温和顾惜两人姨母心碎了一地,打开橙色软件激情下单。
罐头猫条小鱼干夹心小饼干冻干全自动逗猫棒豪华猫窝七层猫爬架……
买!买!买!
白落安没做饭,叫了个餐回来,外卖的味道到底不如自己做的,吃在嘴里没滋没味的。好在骆温和顾惜都不是挑剔的人,对付一口就过去了。
经过一个中午外加一顿饭的时间,骆温和顾惜迅速建立了革命情谊,这个世界上能欣赏骆温牌手工项链的人不多,顾惜是其中一个。
珍贵的一个。
毕竟连白落安见了项链第一眼都是问她干嘛带一个刮痧板在脖子上。
闲聊之时,骆温极力邀请顾惜今晚留下,顾惜说话直率,没什么心眼,她很喜欢,想在今夜来个闺蜜夜谈,但可惜顾惜说自己答应了她舅妈今天晚上要回霍家陪她吃饭。
骆温:“这大晚上的,跑一趟多麻烦啊,要不你明天再回呗?明后天周末,也不差这一个晚上。”
顾惜摇摇头:“周末我要回学校复习,而且我舅妈还等我回去陪她说话呢。姐姐你是不知道,我舅妈最近为了躲沈家的人,连外面的聚会都不敢去了,天天在家宅着都快无聊死了。”
骆温:“躲沈家干嘛?”
是她知道的那个沈家吗?
顾惜颇有几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态:“就是想躲掉这门亲事啊,我哥不知道发什么癫,回家说不要和沈家多有来往,沈家呢又老是约我舅妈出去,她没办法,又不想去,就只能躲着咯。”
骆温听后吃了一大惊,她还以为马上就能看到霍泠这个二逼二婚呢?
“你哥想啥呢?不和那谁……啊,沈清漪一起了?那他和要谁一起?”
顾惜摇摇头:“他想什么我们从来就不知道,不过管他和谁一起呢,只要不是沈清漪,他找个大猩猩来我都可以。”
她飞快地扫了眼在正给七月半换药的白落安,心道:她想要的嫂嫂飞了,不想要的也没了,现在就爱谁谁吧!
霍泠迟早得把自己作成三婚。
骆温心眼一转,没再说这件事。
顾惜五点多就走了,她是医学生,平时课程就很重,书整本整本的背,周末都是挤出的时间出来,回老宅之后明早就得赶回学校上解剖课。
走的时候骆温依依不舍,很难遇到这么对味儿的小妹妹。
临睡前,白落安把七月半放进特意买的大笼子里,避免它在照看不到的时候跑跳,撕裂伤口。
三人闺蜜夜话泡汤了,但骆温兴致不减,灯关了,拉着白落安东问西问。
很快就要分别,白落安以为她是不舍得,很耐心地陪着她聊天,只是绕了一圈这人扭扭捏捏地问她。
“那个……你现在和霍泠没联系了吧?”
白落安才明白过来她是来探自己口风来了。
“有联系。”
“啊——”骆温声音高了八度。
白落安淡淡道:“一直会有联系,君越,佩姨,小惜……总会牵涉到的。”
“噢——”骆温平复下来:“小白,今天惜妹说的你都听见了吧?”
白落安点点头:“嗯。”
“不要管霍泠怎样,你要控制好你的心。”
白落安漆黑的眸色在夜色里依然亮的惊人,她盯着天花板的方向,淡淡开口。
“心无所谓,我控制自己的行为。”
“在别人眼中,所为即所想。”

白落安说完后,骆温反应了好一会儿,她的话实在是太绕口。
半晌,骆温才发声:“我不知道我理解了你的话没有,但是我觉得,你做得很好。”
白落安栽的最大的一个跟头是霍泠,她的弱点也是霍泠。
可是这么多年来,任凭外面把她说的多么不堪,骆温,或者说是她身边所有人,几乎从未见过白落安为此失态的样子。
她喜欢霍泠,可是她从未卑微祈求过霍泠的垂怜。
她是能撑起君越半边天的唯一一位女性领导,是辞职之后旧下属见面依旧会诚心地叫一声白总的上司,是匿名在老师那里接了个项目之后客户马上就指定以后的项目都想要她来负责的‘职场新人’。
喜欢永远不会阻碍她的脚步。
她的心置身无间地狱,但她仍在人间谈笑风生。
所以她说,心无所谓,她控制自己的行为。
说出来的强大不是强大,做出来的才是。
“你不用想明白,我是我,你是你,每个人都有自己信奉的法则,就像我其实有的时候也不能完全明白你。”
白落安察觉到骆温注视的视线,偏过头,眼睛微弯,温柔一笑:“但我们彼此陪伴,互相支持鼓励对方就好。”
骆温呆呆仰着头,房间里开了小夜灯,但光源有限,只是起到一个聊胜于无的作用,但白落安这一笑她看得分明。
不常笑的人笑起来往往才要命。
近距离的颜值暴击,骆温的心扑通直跳,她捂着小心肝,偷偷向后挪了挪,喘了两口气道:“还好现在和你同床共枕的我是个笔直笔直笔直的直女,不然你今晚危险了你知道吗?!”
白落安莫名:谁能告诉她,话题是怎么跳到这上面去的?
身边的人呼吸平缓之后,骆温小心地从被子里探出头,她看着白落安精致的侧脸出神。
她和白落安是同专业但不同班的同学,白落安不是张扬的人,但系里却没有人不知道她的名字。
刚开始是因为她漂亮,后来是因为她难追,再后来是因为她厉害。
她对谁都是淡淡的,礼貌有余亲近不足,但骆温听她们班的人闲聊的时候说过,其实她很好说话。
所以尽管她看着冷傲不好接近,追求者多,但却没有什么女生在背地里嫉妒她。
两人第一次正式说话是在学校第三教学楼的天台。
白落安上来看书。
破晓时分,天将明不明,地平线刚被劈开一道缝隙,泄出几道赤金的光。
她第一次在白落安脸上见到那样温柔的笑意,像把春风揉碎,听她说:“同学,半刻钟之后就是日出了,你愿意和我一起等一等吗?”
那天之后她见过拍过很多场日出,但只有那天的日出,是她此生最难忘的一场。
她在那场日出中重生。
骆温慢慢凑到白落安小臂旁边,像七月半一样寻到一个合适的姿势靠着她闭上眼。
夜深的时候,君越总裁办仍亮着灯。
章书轻轻扣了三下门,静等了一分钟后才得了许可后。
章书走进,一边递出一叠文件,一边对霍泠汇报道:“霍总,F国已经那边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布置好了,今晚就动手。”
霍泠签字的手顿了下,黑笔在洁白的纸页上浸出一个小圆点,签好名字,他点点头,应了一声表示知晓。
霍泠面上有些疲惫,今早从六点开始就在和国外的合作商开视讯会议,中午主管工作汇报,下午审阅年会邀请嘉宾,晚上处理集团项目。
章书还有喘口气的时间,霍泠坐下来之后没动过。
他还可以看着年终奖上的数字乐呵乐呵,可整个君越都是霍泠的,他的个人账户上的数字每年变动都不大,好像有一种拼命打工在养底下的人一样。
当然,这份错觉只在章书脑子里出现了一秒钟。
事实证明同情资本家是不会有好下场的!这都不是他年薪才七位数的人该操心的事情。
霍泠:“这段时间你们也辛苦了,明天叫财务处做一笔酬金,按加班费的三倍分发到各个部门,算在本月的奖金里。”
章书微笑:“谢谢霍总。”
霍总万岁!
章书拿好文件征询霍泠的意见:“对了霍总,老许总下午叫人送了两个项目过来,说是教子无方,向您赔罪,以后一定严加管教许瑞麒。他还说,希望您看在以往的交情上,能够恢复和许家的合作。”
许家别的本事或许没有,可他们家有水上航线,这半年君越因为斩断和许家的合作,这上面的成本多花了两成不止。
章书本以为霍泠会就坡下驴,毕竟人也打了,气也出了,人家求和的姿态也摆得很足,再怎么样也没必要再和钱过不去。
小鱼小虾也是肉。
却听见霍泠不在意的回道:“退回去。”
章书:“好的霍总,我这就去回复。”
今日待办事项处理完成,霍泠起身离开办公室。
傅晚佩在一个小时之前打电话叫他回家吃饭。
【惜惜忙着学业,好不容易才回家吃顿饭当哥哥的却不回来你说这像话吗!】
霍泠转手给顾惜发了个两万的红包,红包到手,顾惜在电话旁高高兴兴地叫他安心上班,一点也别急着回家。
小没良心的。
坐上车后陈叔照例询问:“少爷,还是去锦澜苑吗?”
霍泠淡声道:“回老宅吧。”
“好。”
霍泠这会儿才得了空看手机,闵言这两天为了和骆温拉近距离寻找共同语言,正在看她导演拍摄的那部片子,有些镜头拍得不错,他就截图发到群里大夸特夸。
霍泠看着明显是百度出来的文案毫无兴致,找到微信里一个分组翻阅起来。
白落安是不发朋友圈的,他又看了傅晚佩几人的。
只有顾惜更新了相册。
霍泠眉骨十分周正,线条感极强,因此精致的长相给人的感觉却是气势强盛居多,除非他刻意收敛,第一时间注意到的才会是他的长相。
他的面色在看到某一张照片之后明显柔和下来,眼尾铺开的弧度垂下,像一道精心雕刻的弯勾。

第73章 干净
饭点已过,但厨房给霍泠备着菜,听见门外汽行驶靠近的声音,赵姨便将菜一个个摆上桌。
傅晚佩和顾惜正在说话,门口响起脚步声,顾惜回头叫了一声:“哥!”
“嗯。”霍泠应了一声,又看向傅晚佩:“妈。”
傅晚佩点点头,指了指餐厅的方向道:“先把饭吃了。”
霍泠没什么胃口,正想说不用了,又听傅晚佩说今晚的汤她煲了三个小时,他脚步一转就进了餐厅。
傅晚佩的汤盛在轻薄细腻又通透的炖盅里,上面颇具匠心地点缀着几片香菜叶子,不用喝进嘴里,仅凭气味,霍泠就知道这一定出自傅晚佩的手笔并保持了她一贯的水准。
十年如一日的稳定。
霍泠面无表情喝了大半碗汤,张叔在一旁几度欲言又止。
霍泠给了他一个眼神:没事,汤喝不死。
但如果他今天不喝的话,接下来的几天他或许会因为进门习惯了先迈左脚而被傅晚佩逐出家门。
一碗汤进肚,心凉了,但身子暖和了不少。
霍泠走过来的时候顾惜偷偷摸摸避开傅晚佩的视线飞给他一个幸灾乐祸的眼神。
家里的暖气开得足,顾惜盘着腿坐在地毯上,面前的方几上摆着一个熟悉的盒子,霍泠伸手道:“小惜,饼干给我两块。”
顾惜有点舍不得,这是白落安刚准备在店里上的新品——海盐芝士薄脆,但想到钱包里热乎乎的两万块,她忍痛拿了两块出来递给霍泠。
傅晚佩:“你不是不爱吃甜的吗?”
霍泠撕开包装,等清爽的味道终于将嘴里奇怪的味道压下才说:“看情况。”
眼光一扫,他看见顾惜立马把包装盒扣紧,一副生怕他抢的表情。
霍泠:……
顾惜在霍泠注视之下讨好地笑了笑:“我不是舍不得分你,你喜欢这个口味的话我过几天买给你,但这一份是小白姐姐亲手做的,新品她一般只做一次。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做的我就是觉得和店里的不一样,明明配方都是一样的。”
霍泠指尖用力,捏紧了手中薄薄的塑封袋,面上神色如常,淡淡道:“我又不和你抢。”
提到白落安,顾惜就顺口一提刚被割了蛋蛋的小可怜七月半。
傅晚佩立马动了给七月半做营养餐的念头。
顾惜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她可不能这么害了七月半:“不用了舅妈,小白姐姐做的已经很有营养了,医生说一个星期差不多就能恢复,不算什么事的。”
“噢。”傅晚佩略有几分遗憾,“那下次有机会的话。”
顾惜:从生物学构造上来说,应该是没机会了。
突然,一道急促的电话铃声打破了房内的温馨。
傅晚佩接起电话,越听眉头皱得愈紧,不停安慰着对面的人。
她面色不对,电话挂断之后顾惜当先问道:“谁啊舅妈?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傅晚佩正要开口,霍泠打断道:“小惜,时间不早了,你先去休息。”
顾惜一口气憋得不上不下,她瞪着霍泠,但霍泠不为所动,良久,顾惜垂下肩败下阵来,老老实实回房间了。
等顾惜人影消失后,傅晚佩急忙说道:“你二婶刚打的电话,说霍惟在法国食用了野生保护动物被扣押起来了,你二叔二婶现在正要赶过去。她说给你打电话你没接到,现在他们要上飞机了,叫你等会给他们回个电话。你现在快叫人查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闻言,霍泠不紧不慢拿出手机,点了下屏幕没反应。
“关机了。”
傅晚佩急忙道:“你快拿充电器啊!国外这块管得那么严,那边人生地不熟的,你二叔二婶现在不知道多着急,发生了这种事,惟惟该怕死了,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啊!你忘了你二叔二婶对你多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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