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后我的前夫真香了/不装了,霍总每天都想复婚—— by乌苏泡仙贝
乌苏泡仙贝  发于:2023年12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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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的一切计划都很完美,沈清漪适时出现,更是让计划推进得无比顺利。霍泠五年前就为沈清漪发过一次疯,五年之后再为她铺路亦是合情合理。
沈钦对霍泠送去的东西深信不疑。
他不用情真意切,还有一个白落安做对照组,不用太费心思演绎就有十足的效果。
所有人都信了。
章书不知内情,不知道白落安五年前就计划着这一步,以为她是因为沈清漪才下定决心离开。
霍泠一石二鸟,解决了历史遗留问题,也解决了白落安。
本该是皆大欢喜的事,可谁也没想到,唯一变数却是霍泠自己。
章书时常看到霍泠拿着一支钢笔出神,他记得那是白落安惯常用的笔。
难道这年头追妻火葬场是霸道总裁的标配吗?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这些事在发生之初只需要一言半句就能解释清楚,可过了最佳的时间再开口,就没有可信度了。
章书在心里腹诽着。
“你带沈清漪那么久,没套出点什么有用的消息吗?”
霍泠骤然出声,将章书从不着边际的漫游中扯回,章书蹙眉思索许久,十分委婉地说道:“抱歉霍总,沈小姐……她的大脑可用空间比较大,我和她常常都不在同一个频道,沟通起来比较困难,所以没打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霍泠:……
他这位特助嘴还挺毒的,不知道有没有偷偷吐槽过他?

老李冷眼瞧着眼前这一幕,宾利打着双闪靠边停车,车上走下来一个熟悉的男人。
霍泠习惯性地向门卫室里坐着的人打招呼,只是之前还能得到半个笑脸,今晚却只对上了一张冷脸。
冰得掉渣那种。
他没在意。
白落安和七月半双双被门铃声吓了一大跳。
两秒之后她才反应过来是自家的门铃声。
电视里正放着一部经典恐怖片,是骆温走之前找出来看的,看到一半她觉得索然无味便弃了,白落安不喜欢看了一半放弃,今天找出来和七月半一人一猫当作消遣。
没想到这部片子高能全在后半段,白落安心里七上八下,七月半死死盯着里面飞来飞去的人影看得十分投入。
白落安按下暂停,起身的时候心脏还在砰砰跳,看到霍泠那刻她还有些恍惚。
白落安面色不对,霍泠凝神看着她:“你怎么了?”
他语气里的关心太盛,白落安陡然警觉,黑亮的眸子里满是防备和抵触。
霍泠抿了抿唇,低声解释道:“看着有些白。”
白落安不欲多说,单身男女在夜间交谈总有一种让人浮现连篇的暧昧,她不想和霍泠有这样的牵扯,“我没事,你有什么事吗?”
霍泠的睫毛向下垂了垂,抬起手,白落安才注意到他手里拿着一份文件样式的东西。
以为是公事,白落安接过之后当即翻阅起来。
文件是纯英文,除了极个别专业名词白落安看不懂之外,阅读起来毫无障碍,只看到一半,白落安心里再度生起一阵荒谬之感。
比之前霍泠对她说喜欢更荒谬。
霍泠拿给她的,赫然是一份M国GILEND医药集团Murphy医生的志愿者意向书。
这个人是谁白落安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就在前天一早,她还在和图遇聊着这个人。
“你什么意思?”白落安捏紧这份意向书,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如果不是图遇明里暗里都在给陈闻时助攻,她又十分明白手里这份东西有多难得,她会以为图遇转头就把这件事告诉了霍泠,顺便再帮她求了个天大的人情下来。
霍泠低声说:“谢谢你陪我妈,安慰她,这是我给你的谢礼。”
白落安无言,霍泠当她是小孩儿吗?
她在君越这么多年,如果君越有这个渠道,她何至于求到别人那里。
小邱唯一能恢复正常的机会摆在眼前,她没有任何理由拒绝,白落安道:“我对佩姨好是因为她对我也好,所以不需要任何谢礼。无功不受禄,你直说,我能为你做什么?或者你如果信得过我,我可以义务到君越再做三年?五年?”
她不想去深究霍泠做这些事的缘由,是她身上有能等价交换的价值,还是别的什么,她只知道只有两不相欠她才能心安理得。
霍泠知道白落安不会轻易接受,但没想到她要分得这么清楚,她的三五年何至于只值这一份意向书的价值,可如果不分清,她是不会接受的。
七月半踱步过来,从白落安脚边探出半个头,黄灿灿大脑袋在太阳花形状的伊丽莎白圈里看着分外圆润可爱。
霍泠心里动了动,指尖也痒,但不等他有任何动作,白落安就弯腰把七月半轻轻推回了房内。
他听见一道不满的软糯叫声。
场面再度沉寂下来,霍泠知道自己不能再留下了,他心里早已想好了说辞:“楚义对国内公司的这套模式不太了解,你和他比较熟,所以我想请你下个月帮忙先协助一下他的工作,到他上手之后就可以,你之前做的那个投资模式改进方案我看了,这一次你和楚义一起把这个方案完善出来,你看这样行吗?”
这两件事不大不小,不轻不重,却刚好在白落安能接受的那个范围的最低限度之上,她答应得很干脆:“好。”
更何况楚义是她找来的。
霍泠似乎是笑了一下:“你不用来公司,OA上分给你一个权限,你在线上办公就好了。”
这样最好,白落安点点头,脸上的逐客之意很明显。
楼道两旁的窗都封得严实,但冷风依然从未知的角落灌进来,屋内的暖气扩散不到霍泠身上就消弭无踪,一步之隔,是他触不可及的暖。
这个冬天好像是有些冷。
“不舒服的话,一定要记得去看医生。”霍泠说。
“谢谢。”
“我走了。”
“不送。”
霍泠下楼,在风里驻足。
意向书在第一次见小邱的时候就开始准备了。
德叔说的没错,这五年他不是一点收获都没有,就像那天,他看到白落安看着小邱的背影的样子,他大脑里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白落安很在意小邱的腿。
他后来又去过几次七月半,在白落安不在的时候,敏敏很好说话,尤其是那晚上之后。
他知道了小邱和敏敏是同一个地方出来的。
小邱是因为天生残缺被遗弃,而敏敏是因为重男轻女被遗弃,两个人被村里一个拾荒大叔收养到7岁,大叔走之后无人看管,流浪到了宁城,被送到了福利院。
小邱因为腿的关系受了许多恶意嘲讽,福利院里也常有霸凌,是白落安一直护着两个小孩。
她决心要护着的人,自然会想要帮他恢复正常生活。
君越和GILEND医药集团八杆子打不着,但没关系可以构建关系,而金钱关系来得又快又直接。
城南疗养院的医疗设备打包从集团购置,君越撒了一堆钱,不仅仅只是要了一个志愿者的名额。
实则霍泠给小邱的是最完善的治疗团队。
不过这些就没必要让白落安知道了,她知道了就不会收了。
如果小邱治好了,她是不是会开心一些?
白落安房间的灯亮到了半夜,把这份文件逐字逐句翻成中文。
男人很晚才走出来,老李的瞌睡一下子就醒了,仔细瞧着他的样子,看不出高兴与否,不过倒还是很有礼貌,出门的时候依旧和自己打了招呼。
老李心里惴惴不安,这么晚了,难道发生了什么?
他送的那么多书没用吗?还是让他得逞了?
他是陪白小姐还是在陪他的富婆姐姐?

第79章 接你
彗星偶尔也会迷路,今年狮子座的流星雨比往年来得稍慢了一些,11月30日23时达到极大期,天文发烧友和追求浪漫的人早早到了辉明山占据有利地形。
而最佳观景地点早已建成了观景台,配备专业天文望远镜分区观测,很像露天的咖啡厅的布局。
陈闻时提前一个月就预约了位置,才不至于这时在露天场地去人挤人。
晚间十点缺一刻,两人到达。
预定的位置在靠边一角,白落安看着整齐摆放的四把椅子,“师兄,图医生他们今晚还来吗?”
陈闻时坦然一笑,给她拉开椅子:“电灯泡就要有电灯泡的自觉。”
白落安不置可否。
两人面对面坐着,白落安对流星雨兴致缺缺,只是这两天看了那部恐怖片之后晚上有些失眠。
陈闻时提前结束了出差,回来打给她,说约了上次爬山那几个人来看流星,她顺势就应了。
白落安手撑着脸,营造氛围的马灯暗黄的灯光影影绰绰,玻璃罩上的纹路打在她脸上,像水波纹一样铺开。
陈闻时在背光一面。
白落安扫视着底下的闹嚷的人群,陈闻时在不动声色地看她。
陈闻时给她倒了杯热水,水汽儿升腾,玻璃杯底和桌面发出咔哒一声。
白落安回过头,陈闻时抬眸:“还有一个小时,无聊了?”
白落安摇摇头,她自己就是无聊的人,又怎么会怕无聊。
陈闻时笑得温柔,“耐心一些,狮子座的人,怎么能不看一场狮子座的流星雨呢?”
白落安疑惑地“嗯”了一声:“我是狮子座?”
陈闻时:“你不知道吗?七月份的尾巴,你是狮子座。”
这首歌当年火遍大街小巷,白落安听过不过没往心里去,毕竟现在的歌歌词什么五花八门的都有,不值得深究,但女歌手独特的唱腔她却还记得,眼下陈闻时一本正经地念歌词,诡异地令她发笑。
她的唇角刚刚勾起来,陈闻时眼中的笑意满得快要溢出来。
白落安笑问:“狮子座,是什么样子的?”
陈闻时不急不缓道:“真诚,善良,豁达,大方,有爱心,对身边的人都很好,能力也很强,总是能让人信服,能给人很强的安全感,自信但不自负,有点傲气,但不让人反感,反而觉得……很可爱。”
白落安轻笑一声:“师兄,你这是给我加了一千层滤镜吧。”
陈闻时摇摇头,正色道:“你不相信吗?狮子座就是这么好,星座说到底也是是大数据,这些都是有科学依据的。”
“那我替狮子座的所有人谢谢师兄的夸奖。”
陈闻时举起杯子:“拿出点诚意,干个杯?”
白落安拿着水杯的顶部,用杯底触碰了一下陈闻时的杯壁,“欢迎回来。”
陈闻时看到她这个动作,嘴角的笑深了几分。
一触即分。
放下水杯,陈闻时问起闵言和骆温。
两人现在在异国雪乡,昨天骆温刚发来风景照和自拍,闵言和她头挨头脸贴脸,两个人笑得都很开心。
白落安想了想:“至少开心过一段,闵言也不算亏。”
陈闻时笑道:“怎么听着像是给闵言送断头饭呢?”
白落安:“他吃得很开心。”
陈闻时:“希望他回来的时候不要哭得太大声,不然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去安慰才好。”
两人谈天说地,气氛正好。陆陆续续有人上来,填满一个个方格位置。
夜空是一块巨大的黑色幕布,等待精彩绝伦的一幕上演,四周是压低了的细小交谈声,像是怕大声一些,会惊扰路途中的流星。
满怀期待的人最怕失望。
白落安正要说话,陈闻时放在桌面的手机突然震动。
短号,是医院的紧急来电。
陈闻时心中一凛,按下接听,对面的语气紧急焦灼,不过是五秒钟的时间,他就站起身,回了声:“我马上到。”
“小白——”陈闻时刚开口,白落安就说:“去吧,师兄。”
陈闻时深深看了她一眼:“你就呆在这里,我找人来接你。”
“好。”
不敢再耽误,陈闻时转身大步离开。
夜色朦胧,白落安站到栏杆前,不一会儿就看到陈闻时匆忙跑去停车场的背影。
陈闻时没来得及解释,但很快白落安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四周此起彼伏小声的惊呼,接着说话的声音大了起来,白落安依稀捕捉到几个“中学”“车祸”的字眼。
手机弹窗弹出新消息,白落安扫了一眼,宁城中学主校区发生一起车祸,两辆小车失控冲进学校大门,此时正值晚自习放学的时间,人员密集,现场发生严重伤情。
陈家的医院是现场最近的医疗机构,被市局统一征调,医护人员正紧急赶往现场。
新闻照片即便是打了厚厚的马赛克也能感受到现场的惨烈,人群里传出骚动,看到新闻的人里有亲友的孩子在这所学校就读,转眼间山上的停车场车空了四分之一。
山路上亮起一串长长的灯。
最初的慌乱过去,不相干的陌生人心绪归于平静。
每秒钟都有悲剧发生,但悲剧的这一秒对他人来说也可能是幸福达到的峰值时刻。
快乐和悲伤永远共生共存于每一个时分。
霍泠坐下那一刻开始,视线就落在和陈闻时和白落安截然相反的方向。他什么都没想,或许也想了,但他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这一角没有亮灯,黑暗是最好的遮蔽物,这样一来,就没有人能看到他的表情了。
一定是难看的,扭曲又丑陋。
陈闻时离开的时候他恰好看到,没过多久也知道了缘由。
算着时间,霍泠给陈闻时打了电话,陈闻时果然开口让他来辉明山接白落安。
霍泠等了半个小时之后才起身向白落安的方向走去,她没在位置上,环视一圈,霍泠在最远的角落发现了她。
她靠着外围的栏杆,眺望无边夜色,指尖亮着一丝猩红。
霍泠走过去,黑夜给了他勇气:“闻时让我来接你。”
白落安闻声回头,把烟咬进嘴里。
“哇——”“流星雨来了!”
这时四周响起一片欢呼声,两人一起抬头,一道流星拖拽着细长的尾巴从天际划过。

“许个愿吗?”
等来的并不是漫天的流星雨,那一场需得再等待33年。一颗没入天际,下一颗才姗姗来迟,有的人抱着最虔诚的心,珍而重之地向宇宙的礼物说出自己内心深处最渴求的愿望。
许愿的时候,是一个人一生中最坦诚直面内心的时刻。
白落安吐出一个烟圈,淡淡道:“我不信这些。”
并非刻意煞风景,白落安只是实话实话。
霍泠想的却是,不为许愿而来,那就是为了一起的人了。
他心里无数个想问的问题,但都越界了,不敢问,不能问。只要他们没有在一起,他就能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还有希望。
尽管很渺茫。
白落安是故意到无人的角落抽烟的,想起来霍泠好像不抽烟,这会儿她才问:“介意我抽烟吗?”
不等霍泠回答,她又说:“介意的话,你可以离我远一点。”
她身侧是墙壁,要走也只能霍泠走。
霍泠摇摇头,白落安抽的女士香烟,清淡的薄荷味道并不不难闻,而且,她拿烟的姿势很好看。
漫不经心的,好像什么都不能入她的眼。
流星只看了一支烟的时间,看到了两颗。
白落安没许愿,霍泠也没有。
一个不信,一个不敢。
两人从兴奋的人群里向外走,两张冷淡的面孔和这个浪漫的夜晚格格不入。
霍泠的车停在另一个出口,山上温度低,车身上已经凝了一层薄薄的水雾,车门冰手,霍泠先开了副驾的车门。
和他对视片刻,霍泠的面上看不出别的表情,无所谓这些这些细节,白落安当先坐进车里。
“谢谢。”
霍泠点头,绕到驾驶位。
一路无话,广播里正播放着这一次的事故情况,肇事车辆已经被控制,初步检查司机是酒驾,还未排除毒驾可能,警察已经控制了现场,伤员正在分批进行救治。
算算时间,陈闻时也该到了。
白落安突然开口道:“去XX医院吧,血库肯定会告急,去给那些孩子献点血。”
霍泠心口一阵窒息,像塞满了湿棉花,又沉又重,他哑着嗓子回了一声:“好。”
他的声音和广播里主播的声音重合在一起,白落安的注意力也在车窗外,因此没有发现,霍泠的眼圈慢慢红了。
白落安走后,霍泠度过了无数个后悔的夜,但都不及今晚上来得汹涌激烈。涨潮似的情绪好像要把他压垮,可他只能强撑着,手稳稳握着方向盘,不露出一丝端倪。
他想到一句话:世界以痛吻我,我却报之以歌。
明明她自己吃了那么多苦,遭受了那么多不公,她才是最应该被好好呵护的那个人,可她却永远是最先捧出真心的那一个,竭尽所能地善待身边的人。
有恩情的,喜欢她的,身世孤苦的,需要帮助的……还有,她曾经喜欢过的。
所以会有那么多人喜欢她。
可唯独她喜欢的人,没有给过她半分温情。
如果有如果,可惜没有如果。
他问自己,为什么要是一个这么不堪,胆小又懦弱的人呢?
为什么会有人这么愚蠢,在幸运降临的时候不去紧紧握着它,反而一定要等到失去之后无可挽回,才知道痛的滋味。
明明已经成长成了大人,为什么还要害怕,色厉内荏,为什么,身体的一部分还停留在九岁的时候,获救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他失去了信任一个人的能力,可为什么他不能勇敢一点走出来?
27岁的他,为什么要被9岁的他所累?
车轮压过地面的枯枝,断裂的声响清脆,一声一声都是霍泠的自我诘问。
白落安数路灯已经数成了习惯,汇入主干道的时候视野一下子明亮起来,眼睛一时间不能适应,等她闭眼之后再睁开,已经不知道过了几盏灯了。
她突然觉得这件事很没意思,就停下来不再计数了。
她不知道霍泠的心路历程,在她眼中,他的沉默才是常态,她也很习惯霍泠的沉默。
就像她面对霍泠的时候,大部分时候也是沉默。
她只有沉默。
医院门口,救护车紧急送来伤者,医护人员将担架抬进医院后车辆又赶往现场救治另一批。
正如白落安所料,医院里血库告急,他们到达时候献血车正停在医院门口的广场,医院正在通过各种渠道召集市民来献血。
采血点已经有附近得知消息的市民赶来在排队,不过排队的人还不是很多。
白落安和霍泠一起填了表,做了初筛,物理检测通过之后,两人排队上了献血车。
霍泠在白落安之前,他抽了400ml,拔了针头后,贴上止血胶带,医生顺手给了他两个小面包,霍泠道了声谢,接过来揣进外套口袋。
他从椅子上站起来,白落安紧随着坐下,霍泠没有走,随意把袖子拉下,就站在一旁等。
医生看了眼眼前的男女,眼中闪过一丝了然,默许了霍泠的行为。
包装袋撕开,取出一副新的针头,白落安不怕打针,看着医生的动作。
眼前突然伸过来一只手,把她的眼睛整个蒙住。
那人的手干燥,宽大,有些微凉,落在眼皮的瞬间,冰凉的针管扎进体内,白落安蹙起眉,霍泠却捂得更严了一些。
白落安没有动,抽了200ml拔针后霍泠立刻松了手。在一旁观察三十分钟之后,两人去领了献血证。
白落安从一直没有说话,霍泠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
“霍泠。”
走到露天停车区,四下无人,白落安平复着心里的怒气,尽量用最平静的语气说道:“我以为我们达成了共识,你现在是要做什么?”
霍泠反复无常的态度让她恼怒,他把感情当成什么?他把自己当成什么?
逗弄的玩具?心血来潮的时候解闷的玩意儿?
她凭什么要被这样戏弄?
霍泠没有为自己的行为辩解,他只是说:“我错了。”
他垂着头,认错的态度很诚恳,白落安尽管心里有气,但她根本不擅长吵架,也不擅长单方面发泄,这种状态之下只能被迫哑火。
她点点头,冷冷地说:“希望如此,谢谢你今天来接我,接下来就不用麻烦你了,我打车回去。”
说完就要走,霍泠伸手拉住她,白落安眼里仍带着一层薄怒,霍泠缓缓放开手,“现在这边不好打车,对不起,你别生气,我不该那样,我送你到小区门口就走,天冷,别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好吗?”
白落安沉默了三秒,拉开后座的车门坐上车。
他说要送,她就真把他当成司机。

第81章 学医
从医院到锦澜苑的路上,霍泠偷瞄后视镜,再一次看过去的时候和白落安冷冷清清的双眼对上。
“专心开车。”
霍泠:“好。”
白落安闭上眼养神,霍泠很乖觉地没有再看她一眼。
抵达之后,霍泠正要开口,后座的人自己睁开了眼睛,沉默地下车。
白落安站在路边没有走,霍泠知道她的意思,于是不发一言,驱车离开。
刷脸进门,老李和她打了声招呼,一脸的欲言又止。
“李哥?”
老李需要的就是白落安递过来的这个话头,他看了眼窗外,又缩回头对白落安道:“那个……刚刚那个男人……”说到这儿,老李摇了摇头,撇了撇嘴,啧了一声,“不太行……”
白落安浅笑道:“你也看出来了?”
这个“也”字就很微妙了,老李愣了一愣,怕眼前这个漂亮的姑娘心不够硬,继而加了一把火:“我也不想背后说人闲话,但是吧,我前几天看到他……和一个有钱的女人牵扯不清,看着很亲近,像被富婆……那个的小白脸。白小姐,你可得擦亮眼睛了,不能再被骗了。”
霍泠?富婆?小白脸?
冲击有些大。
白落安问道:“你看到他是周四那天?”
老李眯眼回忆了一下,“对,就是那天下午,我替老张轮岗。”
白落安失笑,知道老李是误会了,不过她没有替霍泠解释:“好,我知道了,谢谢你,我一定会注意的。”
老李憨笑道:“你自己多注意点就成,你们女孩就是容易心软,不要被花言巧语骗了。”
白落安那点隐蔽的火气被老李神来一出搅得七零八落,也生不起气了。
再一次感谢了好心的保安大哥,白落安慢慢走回家。
有些猫咪在绝育之后性格会有一些改变,比如七月半,就变得更粘人,更爱撒娇了一些。
听到她回家的声音,蹲在门口仰着大脸卖萌,但是眼神和它的食盒勾勾缠缠,都快拉丝了。
以前白落安就不太能招架得住,现在更是难上加难。
七月半由奢入俭难,术后几天每天能吃到小罐头,现在只能每两天吃到一个小罐头,这对小猫咪来说何其残忍!
白落安弯腰抱起缠人的猫,抱在手里掂了两下,很好,又重了不少,罐头得改成三天一个了。
卖萌无效,七月半委屈地哼哼唧唧。
凌晨四点,陈闻时从手术室出来,刚结束一台危重病人的手术,他头都是晕的。
不过好在病人情况暂时稳定了下来,即将转入普通病房观察。
“医生,我家孩子怎么样了啊?”
“手术怎么样?”
“医生?”“医生!”
一出来,病人的家属就急忙围上来,一双双焦灼期待的眼睛紧盯着陈闻时,生怕从他口中听到丁点不好的消息,他点点头,“已经脱离危险了。”
眼前的妇女听到这个消息时候腿一软,身子向下倒去,陈闻时急忙帮着扶住人,妇女嗓子哑得说不出话,一句谢谢医生,颤抖得不成样子。
陈闻时温和地说:“你要坚强一些,孩子还需要你。”
妇女点点头:“好,好。”
几人从家属让开的通道离开。
过道里挤满了学生家长,学校的人,嚎啕大哭和无言崩溃,命悬一线的锥心之痛和死里逃生的庆幸把空气挤占一空沉重极了。
助手拆了一瓶葡萄糖,陈闻时接过来灌了几口。下一台手术正在准备中,他没有太多时间休息。
霍泠在两个小时前给他发了微信,白落安送到了。
稍稍放下心,洗完手,陈闻时在大厅角落里看到一个熟悉的人。
顾惜站在那里,捏着手机,看着墙角的绿植发呆,白色外套有暗红色凝固的血迹,不过脸和手是干净的,看来已经洗过了。
“小惜?”
顾惜回过头,见到来人,叫了一声:“闻时哥。”
陈闻时点点头,仔细看了她一眼:“你怎么在这里?”
顾惜看了眼手术室的方向:“舍友的弟弟受伤了,我跟着她一起过来的。”
陈闻时蹙眉:“你身上怎么弄的?”
走近了才看到,顾惜黑色的裤子上也是大片大片干涸的血迹,只是刚刚隔远了他没看出来。
这样子看着像从事故现场来的。
顾惜见瞒不过去,才说:“事故的时候,我刚好就在那边吃饭,舍友的弟弟在这个学校,听到出事了我们不放心,就跟着一起过去了。现场很混乱,病人不能随意移动……但是很多人不知道,我就在那儿帮了一下忙。舍友的弟弟也受伤了,我就跟着一起过来了。我刚刚想起来还没给辅导员请假不回寝,就到这边来打个电话。”
顾惜脸色很白,说不清是熬夜之后累的还是骤然面对这样惨烈的事故现场回神之后吓的,她才大二,还远远不到可以直面这些的时候。
刚刚助理说现场有两个孩子没等到救护车人就不行了,陈闻时叹了口气,对顾惜说:“先去我的办公室,在507,我还有一台手术,现在顾不上你,门没锁,你直接进去就是了,这里乱,你先去休息休息,我忙完了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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