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食发家从七零开始—— by走月牙
走月牙  发于:2023年12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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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问他又不肯说了。
原以为要为推举谁而头疼,没想到现在竟是找不到一个要竞争的人。
宋满冬正想着,又瞧见王希娜,“你怎么想?”
王希娜正捧着碗,头也不抬。
这是她第二回 吃上宋满冬做的饭,有这么好吃的饭菜还说什么话!少吃一口都是浪费!
天知道她下乡以来吃的都是什么东西!
自己住的时候甚至一度思考过吃饭的意义,为什么要人非得吃东西才能活?
上回他们聚餐自己跟着沾了光,之后一直想吃,但又不好意思叫宋满冬做,只能硬着头皮吃姚娉婷她们做的饭。
这会儿被宋满冬叫了名字,略作犹豫,才放下碗,可手里还捏着筷子,仿佛随时能动起来,“分给这些公社大队的工农兵大学名额,基本上都是省城或者邻省的大学,学校不能选专业也不能选,这有什么好去的?”
“我要去一定要去最好的学校,学我最想学的东西。我才不要稀里糊涂的糊弄自己。”
“不能选么?”赵胜男他们也是这会儿才知道。
姚娉婷震惊道,“我还以为是给个名额,然后我自己想上哪个学校就去那个学校,想读什么就读什么。”
“我还纠结了好几天呢!”毕竟摆在她理想对面的可是梦想学府北京大学。
哪儿知道自己竟是想多了。
“当然不能啊!”王希娜只觉得她们莫名其妙,“要是能选,那岂不是大家都选最好的学校了?”
宋满冬想了想,“也是。”
王希娜又说,“而且我爸打听过了,咱们这边推荐的不出意外就是豫大了,比其他省的大学更差一点儿呢。”
“我爸叫我先在这儿安心待着,等有其他的渠道上大学,再给我送消息。”
“更何况来之前我是发过誓,要做出一番事业,可不想灰溜溜回去。”
王希娜说着瞥了眼赵胜男,嘀咕着,“而且我觉得在这边儿也没那么糟糕。”
她哪里知道自己爸妈看着她最近的来信也是喜极而泣,一封信绞尽脑汁的写了两天,又等不急邮递,托人特意捎过来给她,就为了让她继续留在河东大队,好好修修性子。
大家都不打算竞争,氛围照旧和谐。
吃过饭又聊了会儿天,才一块儿睡下。
又过几日,去读大学的人定下来了。
让人有些意外,但细细想过,又觉得也没有更合适的人了。
报上的名字是张兴旺,他在食品厂里的工作由他哥张兴国顶替。
食品厂招工的要求是初中毕业,张兴国显然是达不到这点的,又因技术生疏,待了半日,就被调去做搬运了。
不过他本人瞧着对此还是欣然接受的。
毕竟还能留下,已经算是万幸。
张兴旺离开食品厂前托宋满冬跟陈家明照顾一下,他们便也瞧了几回。
看张兴国逐渐适应,才放下心来。
可好不容易平静几日,赵胜男忽的一脸愁苦找来——粮种出问题了。
宋满冬回忆了一下,“不是说已经跟粮种站联系好了么?”
赵胜男又气又无可奈何,“当时是他们是全都应了,也说会调粮种给咱们。”
“结果我每次去找,都说还没到,眼见着播种时间都快过了,我硬追着要,他们才给了准话,说我们要的粮种他们弄不来,能给的只有站里的玉米种。”
“大队长好不容易狠下心来拼一下,没想到竟然卡在他们这里!”
这次水灾毁的可不止夏季的收成,还有大家的存粮。
想缓过来,没个两三年不大可能。
但也有更快的办法,便是搏一搏,种赵胜男她们说的玉米种。
赵胜男种小麦在前为例,叫河东大队的人也有几分底气去赌。
宋满冬知晓其中的不易,大队上的人可是把粮食看得比命都重,说动他们赌新粮种能增产可不容易。
赵胜男连最难过的一关都走过了,却卡在粮种上。
她先给赵胜男倒了水,在桌边坐下,问起,“你来找我,是想叫我帮忙想办法?还是已经有了主意?”
赵胜男脸上的忧色中夹了份心虚,“我这里有个想法,不知道能不能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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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说要我做什么, 我考虑一下。”
宋满冬了解赵胜男,要是正常的办法,她可不会露出这幅神情, 也不会拖拖拉拉,肯定上来就画饼叫她赶紧应下。
赵胜男嘿嘿笑了下,“也不是什么难事儿。”
她从自己带来的袋子里掏出了一只红领冠的大公鸡, “就是想让你帮忙做道菜。”
但她到底是耐不住性子的人, 又在熟人面前, 那一点儿心虚已是最多的情绪了。
不用宋满冬开口, 便迫不及待的将自己的打算全盘托出,“豫农研究所倒是给过一些他们合作过的大队, 可现在联系的话, 一来时间不够,马上就要播种了,二来咱们现在的情况你也清楚, 拿不出来另买种子的钱,别的大队跟咱们非亲非故,恐怕也不大愿意赊。
所以还是得从粮种站这边下手。”
“我想了想,”赵胜男挨着宋满冬, 低声道, “咱们只能走点儿捷径了。”
“贿赂粮种站的人?”宋满冬问着, 却已经否了这个答案。
哪儿有这么简单。
“不是不是。”赵胜男摆摆手, “这事儿公社也不愿插手,还是有人给我们指了路,说可以找宋县长。”
“宋瑾在咱们河东大队住过一段时间, 应该也算是能说上几句话?”
宋满冬蹙眉, “谁跟你说的?”
“公社一位女同志。”赵胜男奇怪的看她, “怎么了?”
“我总觉得这事儿没那么简单。”宋满冬摇摇头。
她心里察觉出古怪之处,只是一时间没想到。
赵胜男想了想,拍腿道,“但咱们也没别的办法了,只能先试上一试。”
“这菜我是能做。”宋满冬对此没抱太大希望,提醒赵胜男,“只是我瞧着宋县长并非贪口腹之欲的人。”
他可是能跟河东大队的人一块儿吃大锅饭的人。
“先试试看吧。”赵胜男想,“总不能什么也不做。在粮种站撒泼耍赖是肯定没用的,公社的人也互相推诿。”
“这也不比修路的时候,不能天天堵在他们门口耗下去。种玉米也是有时间的,不赶着种下去,后面也长不好。”
“嗯。”宋满冬也是赞同她这点想法,先拿了鸡去处理。
她敢放心去做,也是出于对宋瑾的信任。
修水渠的时候觉得宋瑾这人奇怪,现在想想,才恍觉他许是高瞻远瞩。
后来处理河西大队的事情,更是能窥见他的果决和通透。
就算这事儿不成,宋瑾也不会过多为难他们。
白切鸡做好后,赵胜男趁凉赶紧送过去。
宋满冬也跟上了。
看她熟门熟路的找到位置,心底怪异更加一重。
开门的是位鬓发花白,但梳的一丝不苟的老太太,穿着盘扣的素色旗袍,笑盈盈的问他们找谁。
赵胜男愣了数秒,才开口,“大娘,我们找宋县长。”
她被刘妈带着声音也低柔下来。
“叫我刘妈就行。”刘妈先说,而后才仔细问道,“你们找县长是什么事呀?他现在没在,你们先同我说说,要是着急的话,我就打电话给他。”
“也不是特别急。”赵胜男开口道。
她对这种事儿还是不大熟练,还问刘妈,“那宋县长大概什么时候回来?”
“这我也不太清楚。”刘妈摇着头,“最近忙得很,回来的时间都没个定数。”
赵胜男拎着饭盒,犹豫起来。
宋满冬只好上前,“刘妈,我们是河东大队的知青,之前同宋县长见过几面,这回来是想感谢他之前对我们的帮助。”
她说着将饭盒接到自己手里,打开盖子给刘妈看了眼,“不是什么贵重东西,只是大队上的人集体贡献出来的一点儿心意,拿来给宋县长尝尝。”
刘妈只看了一眼里面的菜,便抬起眼,端详起宋满冬来。
她脸上的笑意淡了淡,思忖片刻,才开口,“这虽不贵重,但我不好替县长收下。你们等等,我去打电话问一下县长的意思。”
她进屋没一会儿,又出来了,只是开口却道,“县长叫你们进来坐。”
“啊?”赵胜男一懵,“宋县长不是……”
“多谢刘妈。”宋满冬拉着她道谢。
走进院子,拐着往里,赵胜男在宋满冬旁边,低声嘀咕,“怎么突然在家了?”
“原本就是在家的。”宋满冬也是刚刚才知道,“恐怕之前那些话是托词。来找宋县长的人多,他也不能谁都见。”
赵胜男琢磨着,“那现在见咱们,咱们岂不是有希望了?”
宋满冬不好说,“有没有希望待会儿就知道了。”
她们穿过前院、厅堂,绕到了一处会客厅。
一迈进门槛,就先瞧见了这里的窗子。
巨大的玻璃窗澄澈透明,映出了后院的花草,美的像是一副画。
宋瑾就坐在窗前的木桌边上。
刘妈上前给他倒了茶水,又叫宋满冬和赵胜男也坐下,给她们各自倒了一杯。
赵胜男坐下来,浑身不自在,茶杯还不到她一指高。
茶香袅袅,一瞬间仿佛将她带回了在赵奶奶身边的时候。
刘妈又给她们端来点心瓜子,更叫赵胜男如坐针毡,“不用弄这些,我们不吃。”
她朝对面投去一眼,只觉得宋县长陌生极了。
刘妈反过来劝她,“聊事情的时候吃点儿东西,缓和一下。”
赵胜男尬笑着,不知道如何应对,看了眼宋满冬。
宋满冬目光古怪又复杂,还是把手里的饭盒递给了刘妈。
刘妈这回接了,拿走后装盘摆在了宋瑾面前,才离开。
她走之后,赵胜男可算是松了口气,“宋县长,你快尝尝这白切鸡味道怎么样?”
宋瑾喝着茶,没动筷,“先说说找我什么事儿吧。”
这模样倒是叫赵胜男想起了宋满冬,提起来的心松了一点儿,定定神,将自己想请他帮忙的事儿说了,“只要县长你提一下,他们应该很快就能准备好。”
宋瑾挑眉,“只要?”
赵胜男从身上掏出带着的本子,推给他,“宋县长你放心,豫农二号绝对没问题的,我们已经跟豫农研究所的专家确认过了。
这上面是豫农二号的实验情况和在其他大队的种植情况,还有我们跟研究所来往的信件。”
宋瑾都没拿起来,瞥了眼问她,笃定,“这个你也拿给粮种站的人看了吧。”
赵胜男点点头,“但他们讲不通。”
“我磨破嘴皮子他们都不肯去调豫农二号的种子,还糊弄我好几次,拖延了两周。”
宋瑾的茶杯递到嘴边,又放下。
宋满冬猜测他应当是知道点儿什么信息的,“宋县长,我们也是实在没办法才厚着脸皮来求你。”
“你在河东大队住过,也知晓大队上的情况,今年水灾之后,更是雪上加霜。要是不作出改变,想拜托现在的穷苦局面,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她顿了顿,又转到宋瑾身上,“我觉得您并非是不明事理的人,若实在帮不了这个忙,能不能跟我们讲一下个中缘由?”
“还能是为什么?不愿意担这个责任。”刘妈隔着屏风听了下,忍不住道。
宋瑾无奈叹气,“刘妈,我没说不管他们。”
“我没说你。”刘妈探过头来,“我说的是粮种站那些人,少爷您可不是那种懦夫。”
宋瑾摇摇头,“刘妈你去帮我煮碗绿豆汤吧。”
待她离开,才看向对面的两人,而后提起筷子,“你们这白切鸡可不好吃。”
“哪里不好吃?”赵胜男欢喜的笑着,“我挑的可是最肥的。拿鸡的时候,陆许山都差点儿哭了。”
他等了许久,一直想吃没舍得,没想到最后竟落到了宋瑾手里。
宋瑾跟她说的不是一回事。
吃了两块儿鸡肉,心里才算舒畅一些,先说起粮种站和东风公社的人,“豫农二号你们要是种出来,他们沾不了多少光,也不会升位置拿奖金。
但要是收成差了,他们肯定少不了责难和麻烦,所以为了后面的避免麻烦,索性直接推了。”
对这些基层人员来说最难缠的可不是上司,而是大队上那些人。
接受教育程度低,同他们讲点儿什么政策也费劲儿,但一出事儿,大队上的人便一窝蜂的来找他们麻烦,完全不顾当初是怎么说的。
一来二去的,也就不愿意折腾了。
这里头的弯弯绕绕,宋瑾再清楚不过。
“解决这件事很简单,找个愿意为此负责的领导就行。”
“而他们叫你们来找我,便是想将麻烦推给我。”
他这位年轻的县长本就难以服众,这回水渠后续追责,又因为他的冷硬手段,直接叫东风公社的领导班子跟他离了心。
如今遇上麻烦,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给他。
这会儿怕不是早有人准备好了看热闹和宣扬。
只是后面的话不能跟赵胜男和宋满冬说。
宋瑾无奈极了。
按理来说,河东大队能不能增产,实在跟他没太大关系。
他管辖的怀安县,大队多不胜数,河东大队的位置无关紧要,而他又跟东风公社交恶,插手过去想也知道后面有的是麻烦等着他。
这玉米种成什么样不好说,但锅肯定是给他准备好了的。
从大局上来看,他不该管的。
方才他也正想着回绝。
若不是刘妈开口。
赵胜男听的眉头紧皱,无法理解。
宋满冬倒是想通了,还偏头看了她一眼,以赵胜男这种恨不得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的性子,恐怕是很难理解那些人了。
宋瑾又说,“而且不瞒你们,我到怀安县其实是为了躲避仇家,不好太过锋芒。”
赵胜男顿时顾不上纠结那些人怎么想了,恳求起他,“豫农二号是我们筹备、期盼了一年的玉米种,今年能不能种下对我们来说太重要了。”
“明年可能大家都没这个心劲儿再去搏了。”
“它是河东大队的人通向新生活的第一站,要是把它给撤了,后面的路更是走不下去。”赵胜男愁眉苦脸,无法想象接下来要怎么处理。
这实在太关键了,为此她愿意牺牲自己,也难得做出为难人的请求,“宋县长,请你帮我们这一次。如果真的出问题,我可以承担责任。”
“你愿意担,但别人恐怕不愿意。”宋瑾淡淡开口。
要真出问题了,第一个被咬住的就是他。
不过他既然已经有了主意,也没有继续刁难她们的想法。
方才只是把情况讲明,免得她们还以为这是什么抬抬手的小事儿。
“算了。”宋瑾叹了声气,“我可以试一下推动这件事儿,不过可能会对你们有点儿影响,你们能接受么?”
“我没问题的。”赵胜男不假思索道。
宋满冬迟疑了下,还是点头。
豫农二号实在太重要了。
宋瑾便摆了摆手,“你们回去等消息吧。”
赵胜男也不留下叫他心烦,欢欢喜喜的拉着宋满冬离开,“宋县长你要是喜欢吃白切鸡只管叫人跟我们说,我们家里还有好几只鸡呢。”
宋瑾等她们离开,便停下筷子,看着面前的肌肉,“我就是再喜欢吃,也吃不下了。”
待刘妈端了绿豆汤过来,他先喝了一大碗。
刘妈等他喝了,才说道,“少爷,这种为百姓的好事儿,你不该犹豫的。”
“跟二房那边斗归斗,但可千万不能忘记本心,不然斗赢了又有什么意思?”
宋瑾默然片刻,敲了敲碗,“再来一碗绿豆汤吧。”
后面的事情先不提,他现在是真的需要多降降火了。
赵胜男回河东大队等消息。
她已经做好了等几日的准备,却没想到第二天粮种站的人就把豫农二号给送过来了。
他们送的这么快,赵胜男却没有丝毫激动的心情。
到宋瑾家里走了一遍,她脑子多多少少也是明白了点儿东西。
这豫农二号怕是早就在粮种站了,只是他们故意拖延不给。
偏要自己去求宋瑾,要宋瑾开口,绕这么大一个圈子。
赵胜男心底不由得漫上怒气,但叫她发火又发不出来,直直梗在心头。
看着大家欣喜的模样,更是无法说出情况,只能同宋满冬讲起来。
说着说着,竟脱口而出,“我现在才知道,想帮大队上的人,做知青是不够的。”
她得往高处走,得拿到话语权,做那个能叫他们执行自己命令的人,做那个敢担责任的人。
回过神来,赵胜男自己先吓了一跳。
“当然不够。”宋满冬却附和道。
这也是她当初不看好这些“有志青年”的原因。
大队的贫穷可不止是一重原因,也不只是单凭热血就能改变的。
但她没想到宋满冬她们竟然从这里,硬生生搭出一条路来,叫人看见了希望。
赵胜男冷静下来,又开始给粮种站的人和公社的人开脱,“也不怪他们,怕出状况,怕种子达不到预想的收成,怕他们到头来要给河东大队擦屁股,这都是人之常情。”
只是若人人都是这样,那河东大队什么时候才能拜托贫困。
总得有人不怕这些的。
赵胜男握拳,燃气希望,“一定有人跟我想法一样的。”
“当然,不是已经有这么多了么?”宋满冬回头看着知青点的方向。
肯定还有更多的人也在做这样的事。
这倒是叫她心里也好受了点儿。
宋瑾实在是……
想到这几日调侃追问,宋满冬头又开始疼了。
她原本以为,宋瑾说的影响是说她们走后门,又或者是种子后续如何她们一力承担。
但没想到最后传出来的消息是,宋瑾正在追求她,对她有求必应,哪怕是粮种这样重要的事情,她一开口,就同意了。
宋瑾哪里是喜欢她的样子!
偏偏宋满冬不好反驳,每回只能装作害羞扭头。
但她无法改变的是,身边的人对她的追问和纠缠。
还好研发车间的人少,大家也都不是醉心八卦的人,调笑两句,便没追着她问了。
自己也没住宿舍,旁人也没堵她的机会。
宋满冬躲在车间里,连午饭也没去食堂,心烦的时候就研究蒸鸡蛋糕。
好在蒸鸡蛋糕有进展了,叫她心里又开心起来。
蒸鸡蛋糕刚拜托给李师傅她们去教工人,宋满冬又接到厂里的安排,叫她带着厂里捐赠的粮食回河东大队一趟。
宋满冬觉得奇怪极了,明明陈家明比自己更合适。
他可是河东大队的人!
不会又是因为宋瑾吧?
腹诽归腹诽,还是带着粮食回去了。
这从水灾之后就开始组织的捐款,到今天才彻底转换给粮食,运送到各个大队。
不论如何,大家好歹是得到了几日喘息的时间,能多吃上几口饱饭了。
正巧赶着播种,大队上的人也都十分高兴。
若是她们没人问起她跟宋县长的关系就更好了。
也不知这消息是怎么传这么远的。
宋满冬原本想在大队上歇两天,听见这话,隔天一大早就逃回了食品厂。
还得写信给陈敬之讲明情况。
可别叫他以为自己是乱搞男女关系的人。
宋满冬身心俱疲的下车,远远的瞧见个女人在宿舍区外,还没在意,走近的被人呼喊,“宋姑娘。”
仔细看去,才发现这人是刘妈,顿时眼前一黑。
她还得迎上前,“宋县长是有什么事情找我么?”
刘妈怜惜的看着她,“这事儿是阿瑾对不住你。我也劝他了,没劝住。”
“谁知道他怎么想的,竟然乱传消息,连累了你。”
宋满冬假笑着,“宋县长深谋远虑,做事儿一定有他自己的道理。”
反正她是没想到。
刘妈连连点头,“阿瑾肯定是没有坏心的,你能理解就再好不过了。”
宋满冬:……
刘妈又说起来这次的事情,“阿瑾最近胃口不大好,想请你帮忙做几道菜。”
宋满冬心想,她也胃口不大好呢。
心底叹着气应了下来,“能帮宋县长分忧是我的荣幸。”
刘妈提着篮子跟她一同进屋,把食材拿给她。
等宋满冬做好又带走。
今日倒是没做白切鸡了。
只是没想到她跟刘妈碰面的事情,还叫别人给瞧见了。
更坐实了她和宋县长关系亲密的事儿。
连新厂长都请她到办公室聊了天。
那位经常给她送蛋糕书的郑先生更是写信委婉的告诉她,宋瑾身世背景复杂,让她多做考虑。
宋满冬也回了信。
不必考虑,她是绝不会同宋瑾发展出任何关系的。
朋友也绝无可能!
宋满冬甚至都想找上门去,叫宋瑾把传闻中的对象换一换,换做赵胜男就更好了。
但想到赵胜男如今还在地里埋头种玉米,又狠不下心。
如今唯一能叫她宽慰的便是豫农二号顺利下种了。
又过几日,宋满冬在刚从河东大队回来的陈家明口中,得知了另一个好消息。
“听说是研究所的人,在咱们大队住下了,好像说等到这一茬玉米收了才走。”
陈家明说着,把信递给她。
信是赵胜男写的,里面比陈家明说的更清楚。
当初那位帮他们检测土壤、查看情况,主要负责玉米研究的任研究员,带着他的学生在河东大队住下了!
这无疑给河东大队打了一剂强有力的定心针。
宋满冬也是惊讶极了,仔细看了两遍,确认后不由得为大家高兴起来。
如今才真称得上是雨过天晴。
至于末尾赵胜男表示的略略愧疚,宋满冬只扫了眼,实在不愿细看、细想。
陈家明笑道,“对了,我是不是得跟你少来往点儿?避避嫌啊?”
“避嫌是不用。”宋满冬也回敬他一个笑,“但确实应该离我远点儿,免得讨嫌。”
哪壶不开提哪壶!
陈家明得了个白眼,才闭上嘴。
可两人谁也没想到往前几步,就碰到了宋瑾。
怨言是有,但宋瑾是真的帮了大忙,宋满冬犹豫过后,还是请他进了门,“宋县长这回找我是有什么事儿?”
“我还没吃饭。”宋瑾说完,背着手打量起这窄小的屋子。
宋满冬提议,“我家里现在没,不如咱们去饭店吃?”
宋瑾回头看她,“你拿那些饭菜招待我?”
“国营饭店的饭菜是达到了待客标准的。”宋满冬忍不住说,“而且宋县长你明明也不是口味挑剔的人。”
宋瑾反问她,“你怎么知道我不挑?”
“因为我能吃得下那些猪食?”

见过猪吃的东西可说不出这种话。
宋满冬心里想着, 却没说出来,这会儿可不是说俏皮话的时候。
宋瑾平日里不说有多温和可亲,但像这般直言冷嘲是绝没有的, 今日怕是有什么特殊情况。
静下心来,宋满冬便捕捉到了空气中的酒气。
可宋瑾也不像是会发酒疯的人,她一面疑惑着, 主动问起, “你想吃什么?我家里准备的食材不多, 要是没有的东西, 我得现在去买。”
宋满冬一让步,宋瑾的眼睛便又转开了, 淡淡道, “随便做点儿吧。”
宋满冬没追着问,望了眼他的背影,走进厨房。
厨房改过, 面积比客厅和卧室加起来都大,只是如今依旧满满当当的,仅容一人穿行。
她看了眼吊篮里的食材,肉是没有的, 平日吃的最多的事食堂, 有时候忙的不可开交, 回来根本没时间做饭。
这样的天气, 肉放不了多久,就坏掉了。
只有几个鸡蛋,还有能随洗随吃的西红柿和胡萝卜, 另有一些佐料。
宋满冬想了想, 到底还是出门了一趟。
不过没去买, 而是找李师傅借了点儿菜。
贺新云是不必去问的,她那里比自己这儿更干净。
李师傅知道她要待客,热心的拉她进厨房挑,还把今日买的五花肉塞给了她。
宋满冬带着东西回来,就见宋瑾正坐在桌边,翻着她随手放在桌面上的蛋糕书。
虽说那书就搁在客厅的桌子上,瞧着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但他擅自翻动,还是叫宋满冬生出不满。
碍于宋瑾的身份,又念在他帮了河东大队的份儿上,宋满冬只蹙了下眉,没有多说。
虽然有段时间没怎么做饭,但那些刻在记忆里,身体已经形成了本能的东西,很快便让宋满冬找回了手感。
她端着饭菜出来,见宋瑾还在看那本蛋糕书。
翘着腿坐着,直到她把碗筷也摆好,“宋县长,饭菜准备好了,你看看?”
宋瑾这才慢悠悠的移开视线,先看了眼桌上的菜,眉头一皱,而后目光上移,落在宋满冬身上,啪的合上了手里的书。
宋满冬也扫了眼自己做的饭。
称不上精致,毕竟条件如此。
更何况她急着送人离开,叫她雕花摆盘,她也耐不下心来做。
但也绝不简陋,待客绝对是过得了关的。
她便抬起眼跟宋瑾对上。
数秒后,宋瑾才放下手里的书,改拿筷子。
他用筷子将回锅肉里的肥肉与瘦肉分开,瘦肉放进嘴里,眉头才舒展开来,不再挑剔饭菜,而是问道,“你这本书哪儿来的?”
宋满冬如实道,“朋友寄给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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