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鲸—— by休眠火星
休眠火星  发于:2023年12月11日

关灯
护眼

林鲸满头问号。

第28章 得在他手里释放天性疯狂……
贺溪还叫了两个帮手来负责开车和搭建帐篷,行动迅速又快捷,三下五除二的功夫,露营场地便有了形状,全部弄好后,两人开另外一辆车离开。
草地上铺着一张极大的红色格子野餐布,吃的喝的一应俱全,旁边还有架小型烧烤机,贺溪搁上边儿花里胡哨地忙活,场面一度险些失控,有点炊烟袅袅那意思。
方知知在一边等着吃烧肉,却被烟熏了一脸,“贺溪!你到底会不会烤呀!烟那么大,肉都被熏黑了!”
贺溪手忙脚乱,牛皮吹得一批:“会烤,肯定会烤,我可是我家火锅店唯一的传人,再给我十分钟肯定能吃上!”
“火锅和烧烤又不一样,你不会烤就换我来,我给林鲸和斯彧哥烤两串过去。”
“最后都要进肚子,一样一样的,真的知知你信我,我肯定行!”
“我只给你十分钟,烤完就换我来,你烤的肯定不能吃,都焦了,可不能让林鲸拉肚子。”
“谁说的不能吃,老子待会儿吃给你瞧,哼,你就只想着她,你看人家女明星理你了么?”
“略略略,刚才我们还聊天来着呢。”
......
看着烧烤机那边的“打情骂俏”,林鲸坐在野餐布上抱着膝盖一直在听,贺溪的白眼突然翻过来,为避免火再烧到她,她赶紧别过脸假装在专心欣赏襄遥市的夜景。
方知知带了很多吃的来,但她不是很饿,只喝了半杯草莓果汁。
不远处,唐斯彧从车里出来,手上拎着箱啤酒,过来就把酒扔在林鲸面前。
林鲸本能往后收了收脚,低着头盯鞋尖,没敢瞧他,半小时前的画面在脑海里一帧帧回忆得非常清晰。
丢脸,太丢脸了。
又一次在他面前落了下风,还被他嘲笑......过了今晚,她还是换个地方生活吧。
唐斯彧弯腰捡了瓶打开递给林鲸,“敢喝吗?”
切,有什么不敢的,瞧不起谁呢!
林鲸立马被刺激得胜负欲腾腾往外冒,抢过酒瓶说:“喝,就怕你喝不过我。”
“哈,”唐斯彧看着她轻声笑了下,又开了瓶,在她身边坐下,“人有梦想是好的,但别说大话,容易打脸。”
她今晚已经毫无脸面可言。
林鲸主动跟唐斯彧碰了下瓶,摆出一副酒场老手的样子,眼神挑衅唐斯彧,皱着眉头仰头就往嘴里灌了口。
以为会很难喝,她尝都没尝直接硬吞,可惊讶的是这啤酒的味道似乎没那么难以下咽。
她并不是第一次喝酒,喝的种类也多,只是没碰过啤的,听人说啤酒超级难喝,气味难闻就算了,喝完还老往洗手间跑,可折磨人。
她也不属于喜欢喝酒的类型,仅仅在此前参加一些活动宴会才会喝一点,或者她心情不好在林言锦那儿透不过气的时候,经常会偷偷溜去傅承骞朋友开的酒吧玩。
傅承骞是傅家的独子,她名义上的哥哥,因为她喝酒这事儿,傅承骞没少告诉过林言锦,每次林言锦总会气冲冲派一大堆人来绑她回家,起初她很讨厌傅承骞这种打小报告的行为,后来在发现林言锦会因此抛下工作来紧张她训斥她的时候,为了报复林言锦,一逮住机会她便会躲过所有人的耳目偷跑出去,反反复复乐此不疲。
不过这都是两年前的事情了,自从傅承骞去国外工作,家里没了打小报告的人,她就很少喝酒了。
竟想起了傅承骞,这还是她到襄遥以来,除林言锦之外,第一个想到的关于傅家的人。
林鲸又往嘴里灌了一大口,咽下去的时候眉目紧紧蹙着,但是吹着凉风喝酒的感觉很爽。
唐斯彧侧头瞧着她,“少喝点儿,1664后劲大。”
林鲸看眼这啤酒的名字,斜睨唐斯彧道:“你怕了?”
唐斯彧用舌头顶了顶腮帮子,笑了声碰一下她的酒瓶,“来。”
烧烤机这边,贺溪啃着自己费尽心思成功烤糊的鸡翅,腾出手去戳方知知的胳膊,示意她看野餐布那边。
“你偶像跟斯彧干起来了,不去劝劝吗?斯彧那酒量可不是吹的,待会儿她喝死别又赖在我头上。”
“林鲸开心我就开心,她随便做什么都好。”方知知满足地翻着架子上的烤肉,抬起头,巨大的夜幕下,面前是璀璨繁华的都市夜景,野餐布上并排坐着一对俊男靓女,身后是亮澄澄的车灯和丝缕烧烤烟雾,画面也太美好了,方知知以前当站姐的职业病又犯了,催贺溪快点去拿相机。
贺溪云里雾里跑回车里拿来相机,方知知咔咔一顿拍,出来的照片都特别满意。
贺溪醋意大,就阴阳怪气道:“未成年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喝酒,这年头偶像失格还能到处蹦跶,都是你们这种脑残粉给惯的。”
“林鲸才没失格呢,她是天使,”方知知抱相机在怀里,远远看着林鲸的身影说,“她救过我。”
贺溪撇嘴啧了声,敲了下方知知的头道:“卧槽理智点方知知,连这种理由你都能臆想出来,照你的意思,前段时间网上传的那些新闻是营销号乱写的喽。”
“你信吗?”方知知问。
贺溪一愣,摇头耸肩:“营销号都喜欢带节奏,谁脑瘫信那个。”
“那你就是相信林鲸也是那件事里的受害者,从她进校第一天起,所有人都在说她是杀人凶手,只有你和斯彧哥从来不说,”方知知仰头真诚地看向贺溪,“贺溪,你也喜欢林鲸的吧?”
贺溪脸色顿变,赶紧解释:“我......操!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谁喜欢她啊,我喜欢的人只有你一个,我发誓!”
“不是那种......”方知知双颊一热,哎呀一声,把相机塞给他,埋头弄烤肉去了。
前后后加起来,林鲸统共喝光了五瓶,在第六瓶的时候,她彻底倒下,喝不动了,整颗脑袋都晕乎乎的。
“不喝了不喝了,投降!”林鲸拍拍唐斯彧的肩膀,不知哪儿扯来一张卫生纸,跟他摇白旗。
还知道在酒桌上摇白旗是投降的意思,看来没少跟人喝酒。
唐斯彧比林鲸多喝一瓶,却没什么感觉,人看上去还很清醒,脸被林鲸的白旗搔得痒,他推开,讥讽地笑着看林鲸:“还说我怕,就你这点小酒量。”
林鲸把白旗裹成一团砸唐斯彧脸上,抓着唐斯彧的胳膊凑上去,翘着嘴冲他不服气地哼了一声,道:“我就说,胆小鬼,你就是胆小鬼,欺负我的全是胆小鬼......”
她离得很近,唐斯彧能清楚看见她根根分明的睫毛,又长又弯,眼睛也大,里面雾蒙蒙的,她五官带些稚气,这会儿喝了酒更甚,特像个芭比娃娃。
唐斯彧没躲开,立起膝盖,胳膊支在上面,林鲸上半身的重量就全压了过来,把下巴搭在他胳膊上,眨巴着眼睛等他接话。
“别这样看我。”他冷幽幽地说。
“为什嘛不能这样?”
“我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目前来说还没有拒绝你好意的打算,你多少得注意点儿自己的行为。”
酒精阻挡了神经与神经间的传递速度,林鲸反应迟钝,迷迷糊糊地伸出一根手指头去按唐斯彧的下巴,一下,两下,她说:“切,没劲儿。”然后身体往后倒,躺在野餐布上。
烧烤机那边没人,几分钟前贺溪带方知知找洗手间去了,整个山顶空旷幽静,只有他们两个人在。
唐斯彧低头挑唇一笑,坐着没动,“明天我得出发去外地集训物理,为期一个月,等本少爷回来好好辅导你功课,期末考试不至于倒数。”
“你怎么知道我会考倒数?”
“你平常做的那些题,全是基础答案都能写错,我没想到你底子这么差,也就英语稍微好一点儿。”
“你上课不是在玩手机吗?你偷偷翻我的书?!”
“本少爷是光明正大的看。”
“你大爷的。”
林鲸有气无力地踢了唐斯彧一脚,唐斯彧笑笑没计较,摸了支烟咬在嘴边抽着,两人没有继续说话。
一个看黑漆漆的天空,一个远眺市区五光十色的夜景,就这么安安静静地呆在一起。
他们极少像现在这样岁月静好的相处,流动的一分一秒在此刻显得格外缓慢。
但唐斯彧的脑子很清醒,甚至理智到了一种难以想象的地步,他对自己想要的东西和想做的事一向非常明确,从不会去刻意掩盖欲望或是情绪,随心随性是他的标签,这也是他把控一切的方式。
可是就在刚刚,他居然没计较,反而随的是林鲸的意。
从小到大,他向来秉承着在这个世界上,能让他克制喜厌的前提,得他心甘情愿,而他的心甘情愿可能是一时兴起的,也可能是永远。
这一点在林鲸身上得到了非常好的体现。
他不是没想过远离林鲸当一个冷眼旁观的掌控者,可同时他得承认林鲸在襄遥实在过于耀眼,不管是她本身还是牵扯在她身上的那些事,他不知不觉间总会朝她靠过去。
林鲸吃瘪也好,委屈也好,气到发狂也好,身上永远有一股不服软的韧劲儿,他看得出来林鲸在对抗着一些什么。
其实他和林鲸是相似的。
相似的人总是互相吸引又排斥,这朵b市来的娇玫瑰,得在他手里释放天性疯狂生长才行。
脑子里一遍一遍有条不紊地过着这些想法,唐斯彧吸着烟,吞吐的频率很慢。
猝不及防地一瞬,林鲸不知何时拉住的他衣角,扯了扯,声音软糯地问他:“唐斯彧,跟我说说你妈妈吧。”
唐斯彧顿了顿,指间烟灰落下半截。
今夜委实太漫长了。

说起唐家这段往事,得追溯到大概三十年前。
当时唐清跃因工作调动得去一个比较偏远的县城锻炼三年,妻子病逝得早,唯一的儿子唐临在襄遥没人照顾,只能跟着一起转学过去。
那县城落后闭塞,生活环境自主分成两种阶级,有文化素质和没文化教养的,互相交错着散布在县城每一处,尤其在这座县城里唯一一所的学校。
也是在这里,唐临遇到了许清蘅,这个长得极美的学校一姐。
唐临出身于书香门第,从小便与书为伍,刻苦学习潜心钻研各种知识,是大家公认的学霸,戴着副方形眼镜,书呆子气息十足,又儒雅绅士不与人争,而许清蘅除了优异的外貌一无所有,当然也没有家人,她生下来就被丢给爷爷奶奶,不久后父母在外谋生因意外死亡,很快爷爷奶奶也相继去世,留下她一个人在这世间。
从小没人管教,一路野到大,混迹在各种社会团体打架斗殴骂人样样精通的许清蘅,遇到了大城市里来的文弱书生,一段佳话由此上演。
他们互相吸引着,命运也在互相纠缠着,许清蘅为他挡去外界的穷凶极恶,他跟许清蘅聊天聊地聊外面的世界,渐渐地,许清蘅深深迷恋上了他,同时也向往起属于他的那个地方。
唐临倾心面前这个无拘无束的女孩,带她做尽一切学生时代浪漫的事,给了她以前从不曾有的新鲜东西,并且督促她好好学习,将来一起上同一所大学。但是许清蘅自由惯了,对学习提不起兴趣,每天过得折磨又快乐,最后勉强在唐临学校的附近上个大专。
许清蘅了解唐临,知道他并不会按部就班大学毕业考个公务员安安稳稳过一生,他有自己热爱的东西,而且野心很大,他也不止一次跟许清蘅提过将来要让国内的科技与世界并肩,于是在大学期间,许清蘅帮着他开公司创业。
在十八岁伊始的美好年纪,许清蘅每天踩着高跟鞋去给唐临谈业务拉投资,倾尽所能,动用一切能用的关系帮助他起步,只为了让他轻松一点,将青春都献给了他,事态逐渐向好转的方向前进,等到大学毕业,他们就已经是业内有点名气的科技公司的掌权者,享受着同龄人羡慕钦佩的鲜花与与掌声,也如大家所期,他们举办了婚礼。
一开始的婚姻生活确实甜蜜幸福,许清蘅做起了全职太太,公司也逐步开疆扩土进军其他领域,起初唐临无论多忙都会像从前一样给她制造惊喜浪漫,开会她打来电话,唐临都能把她放在第一位,可时间越久,很多东西慢慢发生了变化。
在世界金融危机爆发的那一年,公司第一次面临资金黑洞的问题,唐临每天忙得焦头烂额早出晚归,并爱上了酗酒抽烟,许清蘅忧思难眠想出山帮帮他,被他一口回绝。
“你一个家庭主妇凑什么热闹,好几年没在公司里待,见识认知跟不上时代,你能帮我什么?像以前那样在外面抛头露面靠陪男人喝酒来帮我?”
那是他们结婚以来第一次吵架。
有了头回,就会有下一次,他们开始因为生活琐碎互相看不顺眼,三天一大吵两天一小吵,唐临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次数也越来也少,有时甚至带回来其他女人的香水味,就在许清蘅发现他出轨的时候,也查出自己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
许清蘅恋旧,总会在一次接着一次的痛苦里回忆从前的美好时光,她留下了这个孩子。
之后可想而知,唐斯彧孕育在产妇抑郁的高发期,虽然每天有专业的营养师给许清蘅调理身体,但在生下唐斯彧后,许清蘅的身体状况仍然一落千丈,并且得了非常严重的产后抑郁,好在唐临对她的感情并没完全耗尽,又有了他们的儿子,唐临高兴,慢慢对她关怀备至,在外的行为也收敛了许多,一有空就回家看儿子。
可好景不长,在唐临发现唐斯彧跟他这个亲生父亲不亲,只会一味待在许清蘅身边见着他就厌恶大哭之后,唐临变本加厉,过回了以前的生活,这次连唐斯彧一块儿对许清蘅更不待见,从半月一次变成一周三次,唐临每次都带不同的女人回来过夜。
这段从最初就门不当户不对的婚姻,结局显然是悲哀的。
许清蘅从开始的伤心难过逐步变得眼不见心不烦,她不再对唐临抱有期待和在意,甚至把唐临视作空气,唐临故意找她不痛快,她一点反应都没有,随便唐临怎么骂怎么闹,婚姻彻底名存实亡。
这深深刺激到了唐临。
在唐斯彧满五岁的那一年,唐临照常回来找茬,当着唐斯彧的面打了许清蘅,那时候他已开始记事,而许清蘅当时已经重度抑郁,在这个冰冷的别墅里,唐斯彧是这段煎熬时光中她活到现在的支柱。
第二年冬天,许清蘅于家中吃安眠药割腕自杀,死在了唐斯彧面前,将自己悲哀的前半生永远地封存在冬日寒雪里。
后来,因与唐临不和,四处惹是生非的唐斯彧被送来了襄遥。
恨那个男人吗?
恨,唐斯彧当然恨,每天都恨不得拿把刀跑去b市把那个男人捅了,也不是没有干过,结果常常不尽如人意,他刀子捅不着和唐临打起来,双方都被揍得鼻青脸肿的最后,进警察局拘留的还是他。
从那时候开始唐斯彧便明白,跟唐临来硬的根本不行,讲感情和道理更不行,否则许清蘅也不会有那样糟糕的婚姻。
不光是这个家,身体里那一半唐临的血都让唐斯彧厌恶了无数次,可剥不得抽不尽,曾经有那么一段时间他连自己都恶心,打架自残,喝酒闹事,抽烟颓废......什么混账事他都干过,但是后来他在江边目睹一女的跳进去自杀未遂又自己爬上来回家的一刻,他心里的某个地方忽然间就开明了。
所以唐斯彧继承了许清蘅的品性,同时带着唐临年轻时的优越和才华,跟这个黑白无常的世界对抗到底。
他要让唐临时时刻刻记得许清蘅的一切,记得他们那段错误的婚姻,记得许清蘅死之前的样子,他更不会再回去那个地方,他要唐临到死都必须愧对他们母子,不能忘却。
这也是他为什么表里不一的原因。
......
夜风缓缓,裹着凉意慢悠悠地拂过树梢。
唐斯彧吞下最后一口啤酒,瓶子随手丢去一边,扭头看林鲸道:“这就是我的全部了,还有疑问吗?比如我幼儿园亲了几个女生,初中谈了几个女朋友,高中......目前还没开始。”
“......”
林鲸缄默地神色中带着几分难以置信,这么沉重得话题,他居然还有心情开玩笑。
一开始遇见唐斯彧,她以为唐斯彧应该是被宠坏出来的孩子,而不是像刚才他以第一人称诉说自己的故事那样,还这么轻易地把藏在心底的秘密告诉她了。
林鲸扶着地坐起来,“我问你就说,真不怕我为了报复你把这个秘密传出去。”
唐斯彧掰开烟盒,取了支叼在嘴里,没点,“我的软肋不是这个。”
林鲸小仙女也很好奇心顺道一冒,“那是什么?”
唐斯彧咬着烟勾起唇角笑了笑,“告诉你我不就完了。”
林鲸双手抵在膝盖上,拖着脸摇头晃脑地念叨:“唐斯彧啊唐斯彧,你真没意思。”
听了这么长的故事,她仍半醉半醒着,言行举止跟个五岁大的小娃娃似的。
“这有意思,敢抽吗?”唐斯彧递递烟盒。
“我敢抽你!”
林鲸猛虎捕食般冲唐斯彧扑过去,烟盒的不要,她就要抢他嘴里的那支。
有意思的不是烟,是她受不得他刺激的样子。
唐斯彧半空截住林鲸的手腕,没让她靠近。
两人一上一下,她跪着,张牙舞爪像只凶神恶煞的小龙虾,他施施然地坐,余光瞥见她短吊带下藏着的细腰,盈盈一握。
林鲸不屑地撇撇嘴,“嘁,有本事别逗我玩,就你这个蠢脑子,不知道的事还多着呢。”
这蠢字,怎么听起来有点熟悉。
唐斯彧舌尖顶着后槽牙一乐,“哎公主殿下,我们来做个公平的交易。”
“什么交易?”林鲸眨眨眼。
“我的秘密告诉你了,你是不是也得告诉我你的,”唐斯彧将林鲸拉下来一些,盯着她的眼睛问道,“比如那个叫小弛的到底是谁?”
她还没问他是怎么知道这名字的呢,反倒又来问她了,故意刺挠她的小仙女也很好奇心是吧。
但是她早就不想问了,不然这段时间怎么会一个字没提。
当然,她也不会告诉唐斯彧。
林鲸吐舌头略略略,一脸欠揍样儿地说:“不告诉你,交易取消!”
“我换个问题,你喜欢的人是他吗?”唐斯彧又发问。
林鲸拧了下眉心,去摸唐斯彧的额头,“不烫,没病,我有点困,先回帐篷睡觉了,明天还得上台做讲话,我稿子还没看呢。”
叨叨一通完毕,林鲸拉掉他的手,站起来朝帐篷那边摇摇晃晃走去。
唐斯彧也起身要追,贺溪突然喊了声,跑过来拦在他面前。
“干什么?”
贺溪笑嘻嘻地央求他说:“知知想吃炒年糕,我叫跑跑送了份过来,但那跑跑胆子小,死活不愿意上山,你能不能开车带我下去一趟,年糕冷了就不好吃了,放心,女明星有知知照顾,她俩在帐篷里待着没事的,求求你了斯彧。”
林鲸已经被方知知扶着安全往帐篷里走。
唐斯彧冷森森斜贺溪一眼,“车钥匙。”
贺溪双手供奉给他,见他拿了,赶紧推着他去开车,这人随心情反悔事情惯了,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的那种。
车开到半山腰,唐斯彧突然踩停,一巴掌重重拍在方向盘上,浑身莫名都是火气。
贺溪吓得连呼吸都是错的,想起兜里还有盒烟,迅速拿出来,小心翼翼递烟过去给他开心开心,“要这个?
唐斯彧没说话,油门又踩到底,车往山下飞移。
不行,等回来他得再去问一次。

第30章 本少爷有洁癖,你心里不……
方知知没有离开,担心林鲸喝酒会不舒服,就打算在帐篷里多呆一会儿,等林鲸完全睡下了再出去,但1664的后劲儿好像上来了,林鲸趴在软垫上,歪头睁着亮莹莹的眼睛瞧着她。
“你不要这样看我,我会沦陷的。”方知知小脸一红,跪坐在她旁边扭扭捏捏起来,眼神控制不住地去偷瞄她。
没见过这么可爱的林鲸,方知知要喜欢死了。
林鲸不知道方知知为什么要摆出一副羞涩的表情,她只感觉脑袋晕乎乎的,四肢沉得像挂了沙袋,只有意识还算清醒。
盯着方知知半天,林鲸抓来包包,打开,从里面摸出一颗大白兔奶糖来递给方知知。
“你喜欢吃这个吧。”
方知知惊喜,难以置信地愣了半晌,猛点头:“嗯嗯!你怎么知道我喜欢?”
“拿着,”林鲸没回答,等方知知接了,她翻过身正面躺着看帐篷顶,两只手在肚子上拍呀拍,过了会儿道:“这段时间谢谢你,知知。”
方知知一怔,握紧了手里的奶糖,就像捂在心上的冰山终于融化了那样,鼻子一酸,方知知含着泪连忙摇摇头,“不,那些都是我该做的,自从出了那件事之后,我恨不得飞去你身边照顾你,看见你刚来襄遥对谁都冷漠的样子,我特别心疼,我喜欢的林鲸之前不是那样的。”
林鲸淡淡地笑了笑,说:“一样的。”
“不一样不一样,”方知知抚上林鲸的手背,眼泪滴落下来,“以前的你性格虽然也冷僻,不跟圈内任何人过深交往,但那时候你的眼睛是有光芒和期许的,现在的你就像放弃一切似的,我真的很害怕哪一天你就这么消失不见了。”
“林鲸你不要怕,我会一直在你身后支持你的,”方知知又道,“我,贺溪还有斯彧哥都很喜欢你,你别看他俩不表现出来,但其实心里根本不相信那个女警察是你害死的,而且斯彧哥有证......”
方知知还没说完,帐篷外就传来唐斯彧的声音:“本少爷表现的还少吗?你出来,我有话要问她。”
肯定又是那个问题。
林鲸懒得回答他,又翻身朝下趴着,脸埋进软绵绵的枕头里,散落在背上的长发写满了:不想理你这个神经病。
唐斯彧发话,方知知没敢再多待,擦掉眼泪捡了张薄毯盖在林鲸腿上,就起身低头走出去。
唐斯彧大步踩进帐篷,反手就把帐篷门的拉链拉上,他不明白两个女生待在一起为什么一个笑一个哭得特别幸福,女生这种生物确实蛮复杂的,包括林鲸。
他走到林鲸身边,跪下就强硬地把林鲸拦腰捞起来,“说,那个人到底是谁,不说的话本少爷就把你的家底翻个底朝天。”
“你翻过了吧?”
林鲸身子骨软,醉酒后的更甚,软沉软沉的,她一语中的,挺随便地看着唐斯彧的眼睛。
唐斯彧神情一顿,“对,本少爷翻过。”
“放弃吧,你翻不到的,”林鲸不是很惊讶,唐斯彧会做这种查人底细的事在她眼里不算稀奇,“那个是小名,唐斯彧,你什么时候能别这么幼稚啊。”
他是风光无限的少年,也是襄遥市高高在上的大少爷,身价几十亿的少东家,要不是这女的蠢,他会幼稚吗?
自打她晕血那次他听到小弛这个名字,就一直莫名其妙萦绕在他心里橡根刺似的,时不时扎他一下,把他弄得很暴躁,所以才会让梁烈琛叫人私底下四处去调查,但没结果,偌大的b市没有叫小弛这个人。
当时梁烈琛提醒他,小弛可能是公安里面的人,鉴于保密机制,关于这个人的一切都查不到,也可能是有人特地要保护,叫他别纠结了。
他只剩下一个办法,从林鲸嘴里撬出来。
唐斯彧嘴角的弧度尤其寡淡,捏住林鲸的下巴道:“不能,你坚持不说,那今晚我们谁也别想睡觉。”
两人的姿势有些诡异,林鲸整个腰肢是被唐斯彧悬空抱着的,背部有他的腿撑着,不至于会觉得不舒坦,如果他想继续干点什么,林鲸都是任人宰割的状态。
可这时候林鲸不太想跟他说话,也懒得挣扎了,仅是抬起手,轻轻拍了拍他的额头说:“乖啊,去睡觉。”
唐斯彧怔愣住,下意识抓住林鲸掉落下来的手,“你在哄我?”
林鲸眨巴眨巴眼,应了声:“嗯。”
“你真渣,林鲸。”他忽然说。
“没你渣。”她无言以对地回。
还承认了。
“渣就渣,谁怕谁。”唐斯彧拉开林鲸的手,眼神锁定她雪白的脖颈,带着气愤一口嘬下去。
不料林鲸突然挪开脸,唐斯彧的唇堪堪被逼停在她的唇上方,“明早得上台演讲,你不能乱咬。”
在勾他呢。
唐斯彧的心忽地有点跳,挑唇嗓音沉沉地笑问:“那咬哪里合适?”
“这里。”
林鲸单手勾上他脖子,将自己送上去。
事情发生不过半秒,唐斯彧摁住林鲸的脑门,阻止她再继续,与此同时像碰着个烫手山芋那般,将她丢回软垫上,“本少爷有洁癖,你心里不干净。”
不是你说的渣就渣谁怕谁么?
林鲸满脸的兴致缺缺,看唐斯彧一眼就背过身去睡觉,翻滚动作有些大幅度,衬衣随之落了一角到背上,线条很直很美的肩背在昏白的灯光底下白得发光。
瞅半天,人一动不动,唐斯彧坐着没趣儿,也并无离开的意思,眼睛一直盯着林鲸的肩背,脚痒去踢了踢林鲸的腿,“转过来睡。”
“喂......”
林鲸烦烦躁躁地又转回来,没睁眼跟唐斯彧对视,“现在行了吧唐少爷?”
唐斯彧微微出神,挑眉:“行了。”
次日一早,唐斯彧跟他的川崎一块儿消失不见,三人都不知道他去哪儿了,方知知叫来司机送林鲸赶回家拿书包,早饭都没来得及吃,就赶紧叫林潭送她来学校。
一中的升旗仪式规定在早上八点整,全校师生得提前十分钟到达操场整队,出旗升旗奏国歌一系列步骤过去后,就是林鲸的国旗下讲话。
她等在台下的时候,便已经收获了无数人的目光。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