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怎么说话不算数!”
“不是说送客吗!”
“不是说再不走才揍我吗!”
“我都走了!”
“为什么还要揍我!”
“揍我就算了,为什么不直接揍死我,还要三个轮流把玩我!”
刺团眨眨眼:把玩?
泉水虐杀吗?
就有点好奇。
往过挪一点。
刚想看看把玩的具体过程,嗖~
一只耗子被从柜子底下丢出来。
吧嗒直接落在姜宁宁柜台前。
连滚带爬起身,跪了姜宁宁跟前就磕头,“饶命,大师饶命,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
姜宁宁想起白六临死前说的那句话。
白六说,它不知道内鬼是谁,但灰仙可能知道。
灰仙就是老鼠。
看着眼前这只大耗子精,姜宁宁没什么好脸色,“你做了什么恶,自己说。”
耗子精让打的鼻青脸肿全身发抖,“我本来是大草原上的小老鼠。”
蛇蛇跳起来就给它一巴掌,掷地有声怒吼,“放屁,你是不是以为我们没有看过那个动画片,我告诉你,大草原上的小老鼠,没有长你这样的!”
一脸别想骗我的表情傲然于五官。
旁边耗子精都恍惚了。
你说啥?
它舔一口被打的快成三瓣儿的嘴,看了蛇蛇一眼,又看了姜宁宁一眼。
为了证明自己。
它深吸一口气——
“我立马千山外!”
“听风唱着天籁!”
用蒙语就给它唱出来了。
“我以前,真的是大草原上的小老鼠,其他地方的老鼠唱不出这个味儿的。”
姜宁宁:……
敲敲桌子,“然后?”
耗子精大松一口气,赶紧继续,“有一天,我成精了,成精以后,我就迷恋上了做饭。”
姜宁宁:……
无大语的一搓脑门,“你直接说,你为什么冒充苏栩。”
“我不冒充不行啊,我不冒充苏栩,苏栩家人就会死掉,她已经死了爷爷死了奶奶,死了姥爷死了姥姥,连大姑大姨都死了,我再不冒充,她家得团灭。”
这话和搞快点说的差不多。
“你冒充了,她家人就不会死?”姜宁宁问。
耗子精立刻点头,“对啊,起码我能时时刻刻和她爸妈在一起,我保护他们,他们就死不了啊。”
“你冒充她,那她呢?”大锤疑惑。
“她昏迷啊。”耗子精说的明明白白,“她昏迷好久了。”
“不是,她昏迷,她家人不知道?”大锤一脸离大谱的表情。
“知道啊。”耗子精说:“她爸妈知道她昏迷,还请了好多道长过来驱邪,但是都没用。”
说到这里,耗子精义愤填膺,“但是那些道长都是骗子,骗了她家好多钱,不光没有救了苏栩,反而苏栩身体越来越差,以前还只是昏迷半天,现在根本不醒来。”
怒斥完,讪讪朝姜宁宁笑。
“对不起啊,我开始以为你和那些骗子一样,都是骗钱的,所以态度不太好。”
蛇蛇不解,“你以为宁宁是骗钱的,为什么还要扫码支付三千块?”
耗子精老老实实回答:“因为有个道长说他家需要破财免灾啊。”
蛇蛇这个脑子,都觉得离大谱,“你不是刚说,那道长都是骗人的?你还信?”
耗子精理直气壮,“病急乱投医啊。”
蛇蛇:瑞思拜!
气咻咻,蛇蛇盘在那里不动了。
姜宁宁看着耗子精,问:“她是怎么昏迷的?你又是怎么去了她家的?”
耗子精跪在那里,一五一十的说:“那就要从,我迷恋上做饭开始说起。”
姜宁宁:……
说就说吧。
“就是我成精之后,就迷恋上了做饭,可是我们村儿的小老鼠都不肯吃我做的饭,还笑话我,他们都说我是怪物,直到那天,我遇到苏栩。”
“她说我做的饭世界第一好吃,她要带我回家。”
“她家真的超大,他们供养我,让我当保家仙,还给我准备了一个超级豪华的厨房,让我每天做饭。”
“直到去年,她交了一个男朋友。”
“她家就接二连三开始出事。”
“先是爷爷奶奶去世,跟着姥姥姥爷去世,再然后是大姑大姨,可恨我虽然是保家仙,却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作祟,直到苏栩开始昏迷……”
姜宁宁不得不打断它,“你做的那些饭,都谁吃了?”
耗子精:“苏栩啊,她姥姥姥爷,爷爷奶奶,大姑大姨啊。”
姜宁宁:……
怎么越听越离谱。
“当初你还在大草原的时候,苏栩见着你个耗子精,都没害怕?还把你带回去?还吃你做的饭?”姜宁宁疑惑。
耗子精坦然点头,“对啊,她家集仙的,白仙柳仙黄仙狐仙都有,当时就差一个灰仙,当然就把我带回去了啊。”
这是什么集仙大户!
动物园都集不齐这么多。
旁边大锤压着声音悄悄说:“感觉这个耗子脑子不大正常的样子,要不咱们去看看吧。”
黄黄跟着点头,“它这样很像我上次吃了毒蘑菇的症状。”
第266章 五十万,我来啦
耗子精跪在地上,嗖的转头看向黄黄,“我们灰仙不吃野生菌,谢谢!”
黄黄:……
眨巴眨巴绿豆眼,扬手就要一巴掌,“个耗子精还敢顶嘴,你是不是找削!”
耗子精在黄黄一巴掌糊过来的刹那,朝着姜宁宁一嗓子哀求,“求求大师救救苏栩吧,我愿意给你五十万报酬。”
黄黄那糊上去的巴掌,硬生生就拐了个弯,拍在旁边地板上了呢。
五十万!
不早说!
上门就是客!
分什么你我他!
甩甩拍疼了的小爪子,麻溜就端了一杯水过来。
“灰仙仙,喝水水吗?热热吗?需要开空调调吗?我们可以做免费的手部护理理,需要擦皮鞋鞋吗?按摩摩吗?”
姜宁宁无大语的翻了黄黄一个白眼眼。
收起你那不值钱的笑笑!
我喂不饱你你吗!
“停止你的表演,五十万就让你演起来了?”呵斥黄黄一句,姜宁宁朝耗子精说:“你真有五十万?”
耗子精讪讪一笑,“我肯定没有啊,但是苏栩的爸爸苏中强有,他说谁能让苏栩醒来,愿意支付五十万,他之前请的道长都是骗子,但是我看大师您,骨骼清奇,法术高强,麾下还有四大仙,一定能赚着五十万的。”
说完,小老鼠一拱拳,“求求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还有五十万。”
华宇小区。
“你还有完没完了,小栩是病了,你不带她去医院,请了一茬又一茬的神棍,让人骗一次钱还不够,你还得让骗多少次才满意,这日子没法过了。”
一个约莫四十多岁的女士冷着一张脸,怒斥旁边的男人。
小耗子蹲在姜宁宁旁边,介绍:“这女士就是苏栩的妈妈,叫于一曼,旁边男的就是苏栩的爸爸苏中强。”
两口子前面,还有两个道士打扮的人。
一个留着胡子的老头抹一把下巴上的胡须,一脸不满,“这位夫人,请慎言,鬼神无形,但也该敬畏,何况,听说令嫒已经在医院治疗了两周都不见效……”
眼见请来的道长脸上挂着怒色,苏中强忙赔笑:“对不住对不住。”
赔笑完,又扯了媳妇的胳膊,小声的哄,“再看这一次,我保证最后一次,如果还是不行,就听你的,送小栩去国外治疗,横竖就今儿这一晚上。”
于一曼冷哼一声,转头往家走。
苏中强赶紧给大师带路。
姜宁宁抬脚就跟上。
两个道士,一个年长的,就是刚刚下巴留胡子那个,他旁边是个年轻的,大约是他徒弟吧。
眼见姜宁宁跟上来,立刻凶巴巴问:“你干什么的?”
这一嗓子让前面走的人都回头看过来。
姜宁宁这人,向来坦坦荡荡。
什么替天行道匡扶正义~
“我来赚钱啊,听说给五十万。”
那小伙子一下眼里冒出火,“你哪来的小骗子就敢来这里口出狂言。”
前面老头拽了小伙子一下,上下打量姜宁宁一眼。
眼见这姑娘也就二十出头,虽然长得跟朵花似的,可咱降妖除魔靠的可是真本事,不是刷脸。
他微微一笑,状似慈和,略带轻蔑,“不知道姑娘听谁说的,不过,降妖伏魔向来危险,年轻人没有师傅带还是不要冒险。”
姜宁宁不答理他们师徒俩,只朝前面苏中强和于一曼说:“反正都是今儿晚上的事儿,谁也不能保证他们就一定能行,多一个人多一个帮手呗,万一我就能行呢。”
苏中强作为生意人,向来秉承上门就是客。
立刻笑道:“姑娘说的对。”
“这种一看就没有本事的人,你也要请?难怪之前被骗钱。”那长胡子的老道士唏嘘一声,阴阳怪气,“你高兴就好,只要到时候别给我添乱就行。”
旁边,他徒弟嘀咕,“可到时候降妖除魔了,算谁的。”
姜宁宁瞥他俩一眼,“只要不是你俩哭着求我出手,功劳都算你们的,行吗?”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那小伙子一下怒了,“我们哭着求你?你知不知道我师父是谁?他可是大名鼎鼎的茅山怪道李大仙,你瞧不起谁呢!”
苏中强立刻打哈哈。
“咱们还是赶紧去家里看看吧,几位都是有大本事的,只要能把小女救了,酬劳不是问题。”
苏中强家是一个小复式。
卧室在楼上,客厅在楼下。
姜宁宁一进门便被里面呛人的死气熏得咳嗽几声。
“就这身娇体贵的,还要出来抓鬼?真是害人不浅。”那小徒弟不满的瞪了姜宁宁一眼,不高不低的DISS她。
姜宁宁懒得搭理这种小心眼的男人,直接看向二楼,问苏中强,“苏栩在二楼昏睡,你们都不放个人陪她啊?”
进门之前,苏中强和于一曼谁都没有提屋里到底是什么情况。
就算是知道苏栩在昏睡,可怎么就知道没人陪呢?
眼见苏中强和于一曼看这突然杀出来的姑娘眼神都变了,那赵大仙不满的看了姜宁宁一眼,摇头道:“人家当爸妈的能不心疼孩子?不陪肯定是有原因的啊。”
苏中强苦笑:“我们何尝不想陪着,可小栩不许我们进卧室。”
“不是昏迷吗?”姜宁宁问。
苏中强就道:“是昏迷,但有时候会偶尔醒来一会儿,醒来如果发现屋里有人,就会发脾气,而且……”
他看了一眼楼上,嗓间略略吞咽。
“口音不是我们叶城的口音。”
所以他才会疯狂的找道士啊。
什么人生病了,能把口音都变了?
BJ人生个病,开口就飚四川话了?
没听说过!
苏中强说完,于一曼抿了下嘴,反对道:“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你没见过不能肯定就没有这种病。”
话音才落。
楼上忽然发出一声巨响。
那声音——
活像有个姜宁宁分宁在楼上砸了一拳。
“小栩。”
于一曼和苏中强心急,立刻就往楼上跑。
那老道士赵大仙紧随其后。
他徒弟耍心眼,身子一横,挡在姜宁宁前面,然后用脚划拉一条线。
“为了确保分功明确,这条线后面是你的地盘,这条线这边,是我们的。”
第267章 二哈也配成精?
姜宁宁挑了一下眉,嘴角带着点子玩味的笑,“这条线后面是我的?前面是你们的?意思是,我不能越线?”
小徒弟趾高气昂,“对!不然谁知道你会不会抢功。”
话音才落——
“啊!”
一嗓子凄厉的惨叫就从楼上传来。
小徒弟嗖的回头。
姜宁宁似笑非笑抱臂吃瓜,有点缺德,“听声音,好像是你师父叫呢,你说,他叫什么呢,立功了?”
“啊!别打了别打了!”
“求求了,别打脸!”
“啊!!!!”
姜宁宁朝着那小徒弟的后脑勺吹了个口哨,“这叫的好像还挺激烈?功挺大啊。”
小徒弟狠狠瞪了姜宁宁一眼,拔脚就往楼上跑。
蛇蛇转头看姜宁宁,“咱们不上去?”
大锤嘿的一声,“上去干嘛?上去咱们就越线了。”
说完,小毛脑袋蹭蹭姜宁宁的腿,撒娇,“对吧宁宁!”
姜宁宁揉她小脑袋一把,仔细分辨楼上的动静。
“我们刚刚一上来,忽然卧室门打开,跟着里面伸出来一只手,你师父就被抓进去了。”苏中强脸色灰白又焦灼不安的朝跑上来的小徒弟说。
说完,不忘朝自己媳妇加一句,“我说有鬼吧,你还不信!现在信了吧?信不信?信不信?”
小徒弟:……
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
无语的看了苏中强一眼,急促跑到卧室门口,啪啪拍门。
“师傅,师傅,师傅你开门啊!”
“老子要能开门还会惨叫?”里面传出他师傅一嗓子怒骂哭嚎,“快救我!”
小徒弟趴在门口,掷地有声,“我不敢!”
开玩笑。
师傅都被打了,我算哪根葱啊!
说完,转头就要跑路。
只是跑到楼梯口,一下看到楼下站着的人。
五十万呢~
跑路的脚步就停下,冲着下面姜宁宁喊,“喂,那个女的,你站在那里干什么,听不见里面出事了?快去救人啊!”
姜宁宁用脚点了一下前面根本不存在的线,贱嗖嗖,“我不能过界呢。”
小徒弟瞪眼,催促,“让你过,快点!”
姜宁宁站在那里没动,“我过去,这功劳算谁的?万一有人抢功呢?我之前说过,除非你们哭着求我,不然功劳都算你们的,我这人向来说话算话。”
“救命!”
“救救我,谁来救救我,救命啊,啊!!!!!!”
就在卧室里赵大仙的惨叫嘶吼传出那一刹那,好好一张核桃木门板,咣当倒地。
苏栩穿着丝绸睡衣,整个人四肢着地爬在地上,像一条狗一样出来。
她嘴里叼着赵大仙,一双眼睛,眼珠子外突,布满红血丝,恼怒的看着外面的人。
于一曼倒吸一口冷气,一下哭出来,“小栩,小栩你怎么成这样了!”
说完,冲着旁边苏中强就打,“都怪你,非要找什么道士,我闺女好好的,她刚刚还好好的,现在成了什么,都怪你,都怪你!”
苏中强愣怔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任由媳妇拍打,惊愕的看着苏栩,“小栩?”
苏栩嘴里叼着赵大仙,血红的眼珠子压根没往她爸妈那里看,冲着楼梯口那小道士就扑了过去。
“救命!”
小徒弟脚下一空,叽里咕噜滚下去。
跌在姜宁宁脚跟前。
“救命!”
眼泪横飞,哭出一个鼻涕泡,连滚带爬要起来逃命,却被紧随其后的“苏栩”一手踩住小腿,那救命就变成一嗓子战栗的惊恐,“啊!!!!”
“苏栩”踩着小徒弟的小腿,凶狠的看着姜宁宁。
嘴里叼着的赵大仙已经被丢到地上,她龇牙,朝姜宁宁露出一个狰狞的恐吓。
姜宁宁——
一转手腕,直接一拳就朝她打过去了呢~
结结实实一拳,迎着“苏栩”额头击中。
“嗷呜~”
一条二哈直接从苏栩身体里被打出来,惨叫一声,跌在地上。
“靠,狗妖?”黄黄让吓一跳,蹭的往后蹿了一步,见是狗妖,又大着胆子往前挪两步,“还是条二哈?二哈的智商也能成精了?”
被打的瘫在地上的二哈,没理会黄黄这话,它落地一瞬,急促的喘着粗气,挣扎着起来就往苏栩那里扑。
嘴里嗷呜嗷呜的叫唤着,眼睛涌着泪带着急。
而苏栩,在二哈被打出去的刹那,从地上缓慢的站了起来。
纤细的手指捋一捋披散的头发,朝着姜宁宁投去一个妩媚的眼波,“小姐姐好厉害。”
黄黄一个激灵,“这听得也不像是正常人说话啊。”
正常人,谁让鬼上身了之后,还能这么造作。
大锤眯着眼,盯着眼前的苏栩,“她身上还有别的东西。”
大锤这话刚说完,对面“苏栩”忽然眼神狰狞,狠狠瞪了大锤一眼,转头就朝已经从二楼下来的于一曼和苏大强哭,“爸,妈,我好害怕,这是怎么了!”
“小栩!”
“别动!”
于一曼心都要碎了,直接朝苏栩跑过来,要抱住她。
姜宁宁猛地一声高呵。
旁边,挣扎着站起来的二哈,卯足了劲儿,朝着“苏栩”一头撞过去。
可惜,它只是一个魂魄,如果不能上身,那撞过去也只是从“苏栩”身体的这端穿到那端,根本没有影响到“苏栩”动作的分毫。
二哈急的落泪,嗷嗷的叫。
眼见拦不住苏栩,又去撞苏栩妈妈。
可奔了两步,又犹豫,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转头去撞“苏栩”。
它发狠叫唤一嗓子,嗷的直接扑上去。
端的是上身的姿势。
却在靠近“苏栩”的瞬间,被一道“苏栩”体内的力气弹开,再次重重跌在地上。
“天,它要魂飞魄散了。”大锤惊呼一声,去看姜宁宁,“这狗是不是其实想要保护苏栩?现在在苏栩身上的东西才是要害苏栩的?”
姜宁宁脚下一个瞬移,已经到了“苏栩”身后。
在于一曼抱住苏栩的前一瞬,一把将苏栩提溜开。
像是提一只小鸡子。
于一曼扑了个空,震惊的看向姜宁宁。
被姜宁宁提开的“苏栩”压着眼底的愤怒,只惊慌大哭,“妈妈,妈妈救我,妈妈,我好害怕,你快让这个女人走,她是坏人,她要害我,就是她害得我。”
魂魄几乎要透明的二哈刚刚被巨大的力道弹开,跌撞在地,它拼命用头支撑着全部的力气,顶着身体想要起来。
可惜太弱了。
稍微起来一点就全身再重重跌回去。
他一双眼睛黑漆漆湿渌渌,全是泪,看着“苏栩”,摇头,“旺旺,嗷呜。”
绝望肉眼可见。
对面,于一曼看不到这条只有魂魄的狗子,只颤抖着身体朝姜宁宁怒吼,“你干什么,你松开小栩,你要干什么!放了我女儿。”
“苏栩”被姜宁宁提着脖子,哭的凄惨,“妈妈,妈妈救我,妈妈!”
一声声妈妈叫出来。
于一曼撕心裂肺的难受,冲上前就要从姜宁宁手里把苏栩抢回来。
好在旁边苏中强还算冷静,一把抱住她,“那不是小栩,你清醒点,小栩怎么会这样说话,口音不对。”
“放开我,那就是我女儿,我不管什么口音,那就是我的小栩,我活生生的闺女,放开我,你放开我。”于一曼疯了似的想要挣脱苏中强的禁锢。
“苏栩”一嗓子一嗓子的喊妈妈。
姜宁宁提着她的脖子一直没有动手。
她仔细的听。
听“苏栩”的声音。
从进这个屋到现在,她甚至判断不出来苏栩是被什么东西占了身体。
她不能像刚才那样直接一拳打过去,力道用的轻了,怕打不出这个东西,力道用的狠了,怕苏栩禁不住。
仔细听了约莫半分钟,却毫无头绪,姜宁宁只能摸出一张符啪的拍在苏栩脑门上。
刚刚还癫狂挣扎呼救的人,被符纸一贴,立刻软绵绵倒在姜宁宁怀里,不动了。
“闺女!”
“小栩!”
眼见苏栩不动,于一曼发狠咬了苏中强一口,苏中强吃痛,手劲儿一松,她朝着姜宁宁就扑过来。
“拦住她。”姜宁宁冷着脸给了苏中强一个吩咐。
苏中强甚至连反应都没有,几乎就是打了个激灵,条件反射的一把抱住于一曼,然后在于一曼凄厉的叫骂声里,朝姜宁宁疑惑看过去。
地上赵大仙还昏迷不省人事。
他徒弟瑟瑟发抖缩在一侧,吓得脸色苍白不敢吭声。
姜宁宁揽着昏迷的苏栩,朝苏中强说:“我需要去她最近常待的地方看一下。”
苏中强忙道:“楼上,她最近两个月一直在卧室。”
姜宁宁拖着苏栩上楼,边走边问,“她不正常,是从最近两个月开始的?我怎么听说,家里最近频繁有人去世?”
于一曼原本在苏中强怀里奋力想要挣脱,姜宁宁这话问出,她动作滞了一下。
苏中强一脑子焦灼,没注意于一曼的变化,只回答姜宁宁,“是,从去年六月份开始,我父亲母亲,我岳父岳母,再到今年我大姐,我媳妇的大姐,接连去世。”
姜宁宁拖着苏栩上楼,没回头,问:“去年六月,你们家里有什么变故吗?”
苏中强摇头,“没有,去年一年我们的生意都很顺利。”
说着话,一行人上到了苏栩的卧室。
核桃木的实木门倒在地上。
姜宁宁踩着门板进屋,将苏栩放在床上。
顺手在床垫上摁了摁,环顾四周。
这屋里充斥着一股她都说不清道不明的诡异,她做天师这么多年,没见过这种的。
蛇蛇大锤黄黄刺团,进屋就开始忙乎。
整个房间,包括犄角旮旯,全都检查一遍。
“什么发现没有。”
“没有不干净的东西。”
“没有邪物。”
姜宁宁将灵水草拿出,金灿灿的小太阳花冲着躺在床上的苏栩就吐出一个字:“吃。”
邪物只在苏栩身上。
苏中强于一曼看不到四小只也听不到灵水草,苏中强舔了一下嘴皮,问姜宁宁:“姑娘有什么发现?”
姜宁宁问:“你们家,养过一条狗?”
苏中强敬畏的看着姜宁宁,“这您都能算出来?没错,小栩喜欢二哈,家里养过一只,都养了七八年了,去年六月份跟着小栩去大草原玩的时候,发生意外死了。”
苏中强说这话的时候,大草原上的小老鼠,吭哧吭哧把那条快要透明的狗拖了上来。
二哈瘫在地上,已经精疲力尽,只一双眼睛看着床上的苏栩。
姜宁宁瞥了那二哈一眼,朝苏中强问:“六月份去大草原,发生了什么事?”
于一曼在苏中强怀里一直没吭声,闻言忽然抖了一下,冲着姜宁宁厉声质问,“这和小栩的病有什么关系?你到底是救人的还是探究别人隐私的,你要是救不了,就走!”
“一曼。”苏中强赶紧抱紧自己冲动了的媳妇,朝姜宁宁赔笑,“对不住,孩子出事,她受的刺激有点大。”
苏中强自己眼圈也红着,但努力的冷静,镇定。
他感觉得出来,眼前这个姑娘可能真的有点本事,能救了他闺女。
深吸一口气,苏中强说:“去年六月十五号……”
“不许说!”于一曼压着心头的慌乱如麻,朝苏中强呵斥一句。
只是话音未落,姜宁宁打断她。
“不让说?为什么?因为你害怕苏栩变成这个样子,罪魁祸首其实是你这个亲妈的事实被摊开?”
姜宁宁清凌凌的质问一出。
苏中强愣怔错愕看向姜宁宁。
于一曼惊恐一颤,旋即矢口否认,“你血口喷人,我怎么会害我的女儿,我是她亲妈,我不知道多爱她,我做什么都是为了她好!”
姜宁宁原本只是试探。
但于一曼这个态度,倒是让她把试探实锤为肯定。
有了突破口,姜宁宁很轻的松了口气,指了苏栩说:“看到她脸上的黑色了吗?”
姜宁宁眼里,是浓重的黑色死气笼罩。
落在于一曼和苏中强眼里,看不到死气,却能看到苏栩面色发黑。
“这黑色现在只到颧骨,如果一旦漫过眼睛上了额头,那苏栩就真正的完了,莫说是我,阎王爷也送不回她的命。”
姜宁宁看着于一曼,“还不说实话吗?害死了家里六口人,还想让自己的亲生女儿送命,来为你的自私买单吗?”
于一曼狠狠一缩,“我没有。”
“那你要不要见一见你们家的那条二哈?”姜宁宁厉声问。
以至于连苏中强都看出不对劲。
他捏了于一曼的肩膀,和她脸对脸,问:“你们在草原,到底发生了什么?”
“什么都没有!”于一曼躲避苏中强的眼神,想要挣开他的禁锢,“你竟然被这神婆三言两语就来怀疑我?我是小栩亲妈!我能害她吗!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好!我为了她,恨不得豁出去我这条命,这天底下没有人比我更爱她!”
最后一句,她倒是看着苏中强说。
苏中强皱着眉。
多年夫妻,他自然知道于一曼对小栩的爱。
小栩曾经不止一次的和他说过,希望妈妈能不要插手她那么多事,希望妈妈能给她些自由,她在家里面对妈妈会觉得窒息。
去年六月是为什么要去大草原旅行?
因为小栩想要画日出,但于一曼坚定的认为小栩的笔力画不出日出的韵味,要求她画日落余辉。
紧跟着,画廊展览的时候,小栩看中了一副高中生画的大片向日葵,很喜欢,想要买下那幅画。
那画不贵,也就一千多。
小栩已经有了独立的经济能力,别说买一千的画,就是买更贵的也能完全自己支付。
但于一曼坚持认为那幅出自高中生之手的向日葵毫无艺术价值,不许小栩买,她认为苏栩一旦买了就是降低了艺术的水准。
最终母女俩争执不下间,于一曼直接毁了那幅向日葵。
现在苏中强都记得苏栩当场爆发的那一嗓子嚎啕大哭,她质问——
“我喜欢跳舞,妈妈喜欢画画,所以我从小到大的兴趣班,只能上画画。”
“我喜欢理科,妈妈喜欢文科,所以文理分班我只能读文。”
“我喜欢成都,想要报考成都医科大,成为一名大夫,但妈妈喜欢北方,我就只能报考北方的大学并且报考美术专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