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锤转头问它,“你不是说这家人还养狐仙黄仙白仙柳仙?那些仙呢?”
小老鼠:……
狐狸好像也吃耗子的吧。
就弱弱缩一下脖子,“那不是为了让你们好奇,然后跟我过来吗?”
狐狸扭头就一脸悲愤和黄黄说:“看,它连诡计多端都超越了我。”
姜宁宁哭笑不得看了一眼她家捶胸顿足小锤锤,又问:“那你为什么要冒充苏栩去和搞快点谈恋爱?”
小老鼠摊手,无奈道:“我怎么说也算是修炼成仙啊,我明知道苏栩被她妈用恶灵控制了,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吧。”
顿了一下,小老鼠叹气。
“她变得百依百顺之后,她妈会让她做各种事,有些都是很不好的,我不想让她身上加罪孽,就给她下了点药,让她昏迷。”
“她妈妈只以为是恶灵在苏栩身体里还没有完全适应,就没察觉有时候跟着她的人是我。”
“再加上她家接二连三有人去世,她妈妈其实已经开始对她爸爸动手了,好几次都是我暗中做点手脚才让她爸爸逃过一劫。”
“但是我能力不够,不知道正确的做法该是什么,我怕我搞砸了事情会变得更坏。”
小老鼠看着姜宁宁,眼睛亮亮的。
“直到前几天我看到你的直播,我觉得你可能能解决这个问题,我就暗示搞快点找你去算命。”
大锤抱住黄黄哇的就哭了。
“它果然比我更狐狸,呜呜呜呜,它甚至都懂得假力于人,我算什么狐狸精,我的诡计多端竟然不如一只耗子。”
小老鼠:……这怎么聊个天还带食物链歧视?
“啊!累死爹了,这破班我是一天都上不下去了!”
正聊天,不远处传来一声熟悉的骂骂咧咧声。
大家顺着声音看过去,就见赵兵德正推着一辆小推车,边走边骂:“狗日的,哪个王八蛋丧心病狂搞出这么些垃圾,让老子知道了,非弄死他,这么多天不打排位赛,我排名肯定掉了。”
粗布短褐就在赵兵德旁边。
“我说你叫唤个屁,你现在哭天喊地骂爹骂娘的累,还不如我当年拉黄包车一天累,你就是你爹给你养的太好,不知道我们穷人的苦。”
赵兵德难以理解的问:“我家明明有钱,我为什么要去吃穷人的苦?我不花钱享受岂不是辜负了我爹赚的钱?那我多不孝。”
粗布短褐:……“你特娘的,闭嘴!”
广袖长袍推着小推车,仰天长叹,“啊,黄河之水天上来……”
耐克李宁直接给他一脚,“不许作诗,死了也不许做。”
广袖长袍一脸委屈,“你不是也死了?”
耐克李宁没好气道:“万一哪天我要去投胎呢?你现在做出来的诗,阳间的人是不会背诵了,但万一投胎考试要考呢!”
哥四个明明四张嘴,硬是说出了七嘴八舌的聒噪感,赵兵德第一个看见姜宁宁和她四小只。
顿时——
小推车也不推了,嗷的就冲上前。
“宁宁,你家还缺个鬼不,你养我吧!”
他一嗓子嚎,其他人也撂下小推车朝姜宁宁围过来。
“你们这是干什么呢?”大锤围着他们的小推车绕了一圈,疑惑的问。
“嗐,不知道哪个缺德带冒烟的,做假币做到了冥币的头上,奶奶个嘴儿的搞出了好几百吨的假冥币。”
“这不是有人烧了下来,到了咱们这地界,都特娘的成了有害垃圾么!”
“上面让我们垃圾分类把有害垃圾都运回宣城,他们统一销毁。”
赵兵德骂骂咧咧给姜宁宁他们解释。
一般冥币如果买的不正规,烧下来的话,最多就是地下的亲人收不到,被冥界统一堆放到垃圾山上去。
这还是头一次听说烧下来不能用,成了有害垃圾的。
“这怎么有害?”
姜宁宁都不免有点好奇,朝那小推车走过去。
刚靠近,就闻到一股刺鼻的味道。
“我靠,这冥币里加了什么,怎么这么大味道,要呛死我了。”
黄黄原本跟在姜宁宁一侧,结果刚刚靠近那小推车,就让熏得连打三个喷嚏,捂着鼻子眉头紧皱。
大锤吸了吸鼻子,也让呛得不轻,不太确定的说:“闻着好像是硫磺?”
“硫磺?”
蛇蛇一脸离大谱。
“什么人疯了,做冥币还要加硫磺?硫磺不要钱的吗?这和写《霸道总裁夜夜宠我不下床》还非要加入悬疑直播讨债元素有什么区别?”
说完,还凑近了准备仔细闻一下。
然后就被那呛鼻子的味道熏得扭头蹿走,骂骂咧咧,“艹,还真是硫磺!呛死本仙了。”
姜宁宁:……
“是朱砂。”翻了她家蛇蛇一个小白眼,姜宁宁说。
“朱砂?”
这下四小只集体震惊。
就连大草原上的小老鼠都忍不住问:“可鬼不是怕朱砂吗?为什么冥币还要加朱砂?”
姜宁宁捏了一点没有燃烧完全的纸币,在手里搓了搓,又随意丢入小推车里。
“朱砂的成份是硫化汞,我们闻到的这个呛人的气味,是它燃烧后产生的硫的味道。”姜宁宁朝赵兵德他们看过去,“因为加了朱砂,所以叫有害垃圾?”
耐克李宁点了下头。
粗布短褐没好气的说:“也不知道哪个缺德的孙子,做冥币加朱砂,知道的这是祭拜先人,不知道的以为做法驱鬼呢。”
“那你们就不怕这朱砂?这上面应该还有残留吧?”黄黄问。
广袖长袍一摆手,“嗐,官爷给咱这个任务,那肯定不能让咱出工伤不是,我们都戴了这个。”
广袖长袍亮出手腕,露出手腕上戴着的红绳。
赵兵德嘿嘿笑,“咱戴了辟邪的,影响不着。”
姜宁宁:……
虽然但是!
怎么听得那么别扭。
“什么人做的这个,查了吗?”
赵兵德摇头,“咱就是个卖苦力的小碎催,哪知道这个啊。”
说完,一把挽住姜宁宁的胳膊。
作为一只古代鬼,十分没有男女授受不亲的意思,嘿嘿嘿笑着就说:“宁宁,养老鬼不?会打排位带你上分那种。”
姜宁宁无大语的原地掏出十只纸扎二哈给他们点了。
“老鬼不养,不过,既然遇见了,老熟人帮个忙还是可以的。”
眨眼功夫,十只纸扎二哈就死蹦乱跳出现。
“送给你们,别人二哈拉雪橇,咱们二哈拉垃圾,主打就是一个走你~”
送走赵兵德他们,姜宁宁带着四小只御剑飞行回家。
“宁宁,要管这个假冥币的事吗?”
回了丧葬店,姜宁宁洗漱干净准备碎觉觉,四小只凑上前问。
姜宁宁仰面躺下,“这种事儿,要看缘分,到了我手里的,我肯定管,没到我手里的,那就不该我管。”
这世上离谱的事儿多了去了。
我还桩桩件件都管啊!
一夜好睡。
翌日一早,姜宁宁神清气爽开了小直播。
抱着讨债花名册就准备点豆豆。
“宝子们,早上好,我来啦!”
【你来了你来了你来了。】
【主播纸扎二哈怎么卖?我爷爷昨天给我托梦,说他想要养狗,一下养十条。】
【我姥姥也给我托梦,说想要养二哈给她拉车,离大谱,我明明给她烧的是小轿车,她让二哈怎么拉?我姥姥也要十条!】
【主播我也要二哈,我哥托梦说隔壁大哥凭着一条狗子钓到妹子了!】
竟然没有人催她去砸墙?
姜宁宁甚至还多多少少有点不适应,刻意的晃了一下厚厚的讨债名册,“你们不想看我讨债吗?”
【如果可以,我们想看纸扎狗子被烧的死蹦乱跳的样子。】
【是的没错。】
姜宁宁:……
红红火火恍恍惚惚。
所以是昨天她送给赵兵德他们的狗子,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给她拉了波广告吗?
我的实业就这么搞起来了吗?
按照一般大爽文的发展路线,那我下一步,是不是就该扩张店面了?
“二哈管够,大家要是有需要的,直接下单就行。”
美滋滋,姜宁宁搁下讨债花名册就拿起了纸扎二哈呢!
刚刚说完,外面进来一个大爷。
“姑娘,你这是丧葬店哇?”
大爷六十多岁,穿着一条黑色的裤子,一件洗的有点发黄的衬衣,头发黑白参差,站在店门口往里张望。
姜宁宁应道:“是丧葬店,大爷要买什么吗?”
大爷得了姜宁宁的回答,迈脚进来,有些浑浊的眼睛在丧葬店里左左右右打量好几圈,最终走到柜台前。
“姑娘,你这店里卖冥币吗?”
来姜宁宁这店里的,其实很少有单独买冥币的。
再加上昨天晚上遇见那么一出,姜宁宁不由多看他一眼。
就连柜台上摆着的灵水草都稍稍不露痕迹的偏了下小脑袋,朝大爷看去。
“有啊,大爷要买多少?”打量大爷的五官,姜宁宁手指略略掐算一下,笑问。
大爷就道:“我想要那种加了朱砂的,你有吗?”
黄黄大锤蛇蛇刺团就围了过来。
当然,刺团不是主动围过来的。
是被大锤和黄黄一左一右裹挟过来的。
但不影响它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往大爷身上看。
【我听错了?要冥币上带朱砂?】
【我没记错的话,朱砂不是驱邪的?】
【凭我在直播间元老的地位,宁宁生意来了。】
【搞快点搞快点搞快点!】
【搞哥你女朋友的事情解决了没?】
姜宁宁没看弹幕,只朝那大爷问:“大爷怎么要这种冥币?”
大爷舔了一下嘴皮,看着姜宁宁,忽然低头就去解自己的裤子。
【卧槽!】
【大爷干什么!】
姜宁宁也吓一跳,赶紧拦住,“大爷,有什么话好好说,别脱裤子。”
大爷动作还挺利索。
姜宁宁一把伸过去竟然没有及时拦住。
刹那间。
大爷身上那条黑裤子就被脱了下去。
裤子直接堆在脚脖子,露出一条松垮垮的大红内裤。
然后,他扯开自己大红内裤,“我这里……”
【老变态啊!】
【报警!】
【沃日!宁宁一拳给丫打出去!】
一旦大爷真的扯开了,她这直播间怕不是得涉黄被封。
大爷六十来岁,姜宁宁也没讲究那么多,一手摁住大爷的手,弯腰另外一只手给大爷把裤子提溜起来。
“大爷,有什么话咱好好说,您这样,我只能报警了。”
“报警干啥?我又不干啥坏事?”大爷顿时瞪眼。
【谁家正经人进人家店里就脱裤子呢?】
【据说男人只有被钉在墙上的时候,才不会有某些想法。】
【楼上打拳的?滚!】
“大爷,您说要买带朱砂的冥币,我能多句嘴问问,您买这个干什么吗?”姜宁宁不理会大爷的态度,只关心自己的问题。
大爷被姜宁宁强行提起了裤子,脸上带了点被下了面子的火气,不善的看着她,“你这姑娘问的哦,冥币你说干什么,当然是烧给死人啊。”
姜宁宁循循诱导:“大爷,咱看电视不是经常说,就是道士抓鬼的时候要用朱砂吗?朱砂不是用来抓鬼的吗?冥币要是带了朱砂,那不是要害的鬼魂飞魄散?”
“没文化真可怕。”
大爷手攥着自己的裤腰,嘲讽一句,但又不甘心。
“你店里真的没有带朱砂的冥币?别人店里都有,怎么就你没有?你会不会开丧葬店啊?”
姜宁宁:……
“那我可能不太专业,大爷说得对,我去学习学习,大爷知道谁店里有吗?”姜宁宁不和这大爷计较,只想套话。
大爷大概是被这句话哄的有点高兴,哼了一声,“我家楼下那丧葬店就有,要不是已经卖完了,我也不来你这里,就叫星星丧葬店,你去和人家学学经。”
说完,许是不甘心,大爷又扯自己的裤腰,“姑娘,要不给你给我看看,我这上面是不是鬼打洞?”
姜宁宁只听说过鬼打桩。
还没听说过鬼打洞。
笑道:“大爷,这世上没有鬼。”
【是的这世上没有鬼,只有烧了底下人能收到的大别墅。】
【是的这世上没有鬼,只有底下人能遛的纸扎二哈。】
【是的这世上没有鬼,昨天给我托梦的我姥姥她是……我姥姥。】
弹幕嘻嘻哈哈一片。
大爷火气腾腾一脸。
“胡说八道,怎么就没有,我看你这小姑娘不太靠谱,也是,这年头哪有年轻人开丧葬店的。”
说完,大爷也不给姜宁宁看他的裤子里的鬼打洞了,转身就要告辞。
姜宁宁也不拦着,靠在柜台,慢条斯理笑问,“大爷烧冥币,是为了还债?”
大爷都转身抬脚要走了,听到姜宁宁这话,顿时一脸错愕回头,“你咋知道?”
“大爷是为了还债,但这债却不是你借的,对吗?”姜宁宁不答,继续问。
大爷眼神都变了,不过跟着,瞬息间震惊佩服变成了疑心警惕,“你调查我?”
姜宁宁哭笑不得,“大爷讲讲理,您进来之前,咱们都没见过面,再说,是您来我店里,不是我找您啊。”
这话没毛病。
大爷舔了一下嘴皮,“姑娘会算?那你真的没有朱砂冥币?”
“是你家楼下的星星丧葬店告诉你,你身上有鬼打洞吗?是老板建议你买带朱砂的冥币去解决问题吗?”
大爷看着姜宁宁,顿了一下,点头,“不过他家的卖完了,说我要想买就得再等七天,可我哪等得了啊,姑娘既然能掐会算,帮我算一算,我能不能平安渡过这一次劫?”
“那大爷先告诉我,星星丧葬店的老板让你买朱砂冥币,是怎么个用法。”姜宁宁讲条件。
她原想着,大爷着急自己的债务问题,肯定会回答她的问题。
结果——
她这话问完,大爷脸色一变,转头就走,“你都没有朱砂冥币,能有什么本事,我真是急胡涂了要信你的邪。”
他几乎夺路而逃。
别说姜宁宁愣了一下,连弹幕都愣了一下。
【???】
【为什么跑的那么快?不是着急债务问题吗?】
【感觉好像是有什么不能说的,怕宁宁算出来的样子,心虚才逃了。】
【宁宁追吗?】
姜宁宁瞥一眼弹幕,“追?我一般喜欢别人求上门来。”
大爷一走,姜宁宁继续和水友展示自己的二哈。
丧葬店外。
六十多岁的大爷急促的奔出来,足足跑出一百多米才停下来。
可能是跑步喘的,可能是心里虚的,他心跳的咚咚的。
那丧葬店的小老板到底怎么知道他有债务问题?
坐在街边的长椅上,大爷痛苦的搓一把脑袋。
他有个亲哥哥。
前一阵子欠了好大一笔债,人家讨债的说要是还不上钱就把他丢到海里喂鱼。
他就这么一个亲哥哥,总不能不管吧。
可他手里也没有那么多钱。
足足二百万呢!
当时为了解决问题,他和哥哥就商量,要不然去银行借钱。
哥哥名下还有一套房子,做了抵押的话,应该能借出来一点,他再帮忙凑一凑也许就够了、
结果大嫂扣着房本死活不肯拿出来。
哥哥没办法,当时就要寻死觅活。
他一急之下,就把自己家里的房本拿出去抵押了。
可银行评估之后,只能放款五十万。
这五十万够个屁!
哥哥那边赌债催的紧。
最后没办法,他在哥哥的介绍下,最终找上了高利贷公司。
借了二百万。
约定一年之后还清。
明天就是最后还款日了。
可现在他找不到哥哥,自己手里也没有二百万——
那抵押的房子,当初他自己的房子抵押,高利贷那边根本看不上,人家看上他儿子的家了。
他偷偷拿了儿子的房本去抵押的。
明天到期如果还不上钱的话,他偷拿儿子房本去抵押的事就暴露了。
大爷快急死了。
他和楼下丧葬店的老板也算熟悉,有一次喝了酒,和那老板嘀咕了几句,结果老板告诉他,让他用放了朱砂的冥币烧给家里已经过世的亲人,就有可能得到亲人的庇佑渡过这一关。
偏偏在他最需要的时候,楼下丧葬店那里没有带朱砂的冥币了。
长吁短叹在长椅上坐了不知道多久,直到正午的大太阳都晒到头顶了,实在晒得他头晕恶心,大爷有气无力回家。
儿媳妇刚刚生了孩子,现在他和老伴都在儿子那边住。
儿子和媳妇都是做金融的,很有钱,买的房子也是本地最好的小区。
大爷回去的时候,老伴正在客厅看电视,见他脸色不好,老伴忙关了电视问:“怎么了?病了?”
大爷看着老伴,眼看这事儿瞒不下去了,他得和老伴儿通个气儿啊。
“你来,我有话和你说。”
大爷一脸严肃回了卧室。
老伴被吓一跳,赶紧跟过去,“咋?”
把卧室门关上,大爷眼睛一闭心一横,豁出去,一五一十将偷儿子房本去借高利贷的事全说了,“……明天就是最后一天,要是还不上钱,人家就要上门了。”
老太太一听这些,气的差点没断了气。
抬手就往他身上锤,气的咬牙切齿的哭骂,“你个老东西,你要死啊,你用儿子房本去借高利贷,你要死啊!”
老头挨打了,也认了。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赶紧想想办法,先把钱弄到,不然儿子这房子保不住了!”
老太太捶胸顿足,“现在知道问我了?早干什么去了!你要是早和我说……”
大爷打断老太太,“我要是早和你说,你也不肯让我帮我哥哥,可我就这么一个哥哥,我不管他他就得死了!”
老太太气的一头朝他撞过去,“你心疼你哥哥,你哥哥心疼你吗?明天就是还款日了,当初钱是给他借的,他人呢?”
老头不言语。
他联系不上哥哥。
电话不接,家里没人,找过去大嫂只说不知道是死是活。
“别说这些了,快想想办法吧!”老头一屁股坐了床上,垂头丧气。
老太太抓起手机就给大嫂打电话。
“想办法想办法,当然是让你大嫂把房子抵押出去把钱还给咱们,这本来就是她家的事,凭什么他出事了他家的房子还好好的,我儿子的房子就要遭殃、”
老太太骂骂咧咧几句,那边电话接通。
还不且老太太开口,大嫂就说:“是为了高利贷的事吧,我就一句话,他爱死爱活和我无关,你们有钱你们管他,你们没钱就让他去死,别找我。”
说完,就把电话挂断了。
老太太血压嗖的就飚高了。
“昨天她还带着她儿媳妇来咱们家做客,临走大包小包拿走不少水果和肉,说我是天底下最好的妯娌,现在就这样?”
大爷催促,“别说这些没用的。”
老太太哭,但没敢嚎啕大哭,就怕儿媳妇听见,狠狠推了大爷一把,“什么叫没用的,这怎么就叫没用的。”
但也没再多说。
深吸一口气,抹了一把泪,把眼睛擦干了。
“去找儿媳妇借钱吧,她生孩子之前不是发了一笔奖金么,而且她妈家里还住的别墅,那么有钱,借二百万给咱们应该不成问题。”
说完,老太太开门就往出走。
大爷跟在她身后。
高盼正在给孩子喂奶。
卧室门忽然被推开。
高盼转头就看到公公婆婆前后脚进来、
她喂奶的动作甚至还正在继续。
高盼急促之下,连忙拽了下衣服。
孩子正吃得香,妈妈忽然不让他吃了,咬住就没松开。
高盼慌忙遮掩,被孩子咬的狠狠疼了一下,眼泪差点掉出来,“妈,我说过多少次了,进来之前先敲一下门。”
老太太心里惦记着事儿,有点不耐烦,“都是生仔婆了,还害什么羞,你爸看了又不是外人看了,再说了,这是给我大孙子喂奶,又不是别的。”
高盼几乎心梗。
这个进门敲门的问题,她和公公婆婆说了无数次、
可这俩都当耳旁风。
每次进门,都是直接推门进来,有一次她甚至正在卫生间洗屁股,她婆婆就直接推开卫生间的门。
她当时差点炸了。
“妈,我再说一遍,我不喜欢这样没有分寸感的事。”
孩子没有吃饱,躺在高盼怀里嗷嗷的哭。
高盼豁出去孩子哭不管,和公公婆婆说:“就算我已经生了孩子,我也该有自己的隐私,何况这件事我说过强调过无数次,你们能稍微尊重一下我吗?要是不能,我只能暂时回娘家几天。”
原本大爷进来是和高盼借钱的。
但是一听高盼说要回娘家,他心思动了一下,粗声粗气就说:“想回你就回,找什么借口,我们是你的长辈,有你这么和长辈说话的吗?你要回就回,现在就回!”
说完,一脸委屈的就给他儿子打电话。
“你媳妇要回娘家,你快点送她回去,可别在咱们家委屈了人家高知识分子精英阶层!”
高盼气的眼泪刷的就掉下来。
老太太大概猜到老头子什么意思,没拦着。
倒不是赞成老头子的想法,但是儿媳妇总是挑毛病这事儿,得治一治。
没听说过,都是生仔婆了,竟然还不让公公婆婆进屋的!
高盼的老公,这老两口的儿子,魏雨。
魏雨正在开会,一个很要紧的投标会议,接通电话一听是这鸡毛蒜皮的,连话都没说,直接当骚扰电话给挂断了。
儿子挂断电话,大爷又怒又委屈转头出去。
老太太瞪了儿媳妇一眼,“还亲妈呢,孩子都哭成什么样了你都不管?赶紧哄孩子!把我大孙子哭坏了你负责啊,哄好了一会儿给你爸道个歉。”
说完,老太太转头也出去。
高盼气的抄起床上一个枕头就朝地上砸出去。
孩子没吃饱,嗷嗷的哭,她忍着怒火和气,先喂孩子。
等把孩子哄睡着了,高盼起身去找家里房本。
就算是回娘家,她也不可能把家里重要东西留在这里。
不说别的,就公公那哥哥家的儿媳妇,手脚就不干净,都偷走她好几瓶乳液菁华香水了、
怒火冲冲。
高盼拉开衣帽间的抽屉。
原本放着房本的抽屉,空荡荡呈现在眼前。
第一反应就是,我拉错抽屉了?
她立刻拉开旁边几个抽屉,里面东西一样不少,有的是她和魏雨的大学毕业证,有的是他们拿的一些奖项,有的是户口本孩子结婚证孩子出生证明那些。
就房本没了。
高盼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房本没了,那只有一个可能,就是被偷了,家贼。
要么是魏雨,要么是公公婆婆,要么是公公那哥哥家的人。
孩子躺在里面床上睡,高盼坐在衣帽间的地上。
对面就是一面穿衣镜,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冷静点。”
先把事情自己捋一下。
房本被拿走,最大的可能就是去借贷。
但现在银行抵押房本借贷,是需要本人亲自去现场的,这房子是她婚前买的,是她的房子,魏雨就算是她老公也抵押不了。
那就不是银行抵押。
高盼打了个寒颤,不由的往最坏的地方去想。
不是银行借贷,就有可能是非法盈利的高利贷。
顺着这条线,高盼立刻想到去年差不多也是这个时候,公公的哥哥好像是欠了巨额的赌债,当时公公还和她张嘴借钱,她没答应。
为了这件事,公公和她不高兴了好久。
不过后来没多久,那巨额赌债就解决了。
该不会是那个时候她房本就让偷了吧!
高盼没有证据,全凭自己对这家人的了解猜测。
她深吸一口气,拿起手机给魏雨打电话,响了不到两秒,那边接通,“稍等。”
魏雨用很小的声音说了一句。
他还在开会,和会议室其他人交待一句你们先继续,他急匆匆从会议室出来,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怎么了?”
“家里房本不见了。”
魏雨只当还是刚刚他妈打电话说的什么高盼回娘家的事,正想说是不是自己爸妈又做了什么让她不高兴的,不然就把爸妈送走。
猛地听到这话,愣了一下,“房本不见了?你先别着急,再找找,不是就在衣帽间的抽屉里?”
高盼和魏雨是大学时候恋爱的,大学毕业高盼又观察了魏雨几年,等他工作稳定下来,才答应了魏雨的求婚。
两人感情基础好,高盼向来有什么说什么,直接把自己的猜测告诉魏雨,“这事儿我不好问你爸妈,我和他们已经磨擦好多次了,你问一下,如果确实就是,我们要立刻解决这件事。”
“好好好,你别急,等我把这个会开完,我立刻回家。”
两个小时后。
魏雨急匆匆赶回来。
一进门,他妈就蹭的从沙发上起来,“你媳妇闹着要回娘家呢,没见过这么娇惯的女人,孩子都生了,还当自己大姑娘呢,竟然不让公公婆婆进卧室,喂奶怎么了,哪个女人生了孩子不喂奶。”
这话魏雨听得都心里不舒服,何况高盼。
但是有轻重缓解,魏雨直接问:“爸,妈,我家房本你们拿去哪了?”
老太太原本一脸告状的表情。
结果儿子开口就让她霎时闭嘴,硬是僵了一下才道:“别,别胡说……”
魏雨不和他们废话,直接了当,“我们在衣帽间装了监控的,看的清清楚楚,房本拿去哪里了?”